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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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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蝠形柿蒂连弧纹铜镜里瞧了瞧,都说傅粉娘子最勾人心,可怎么看都是一个被压制抬不起头来的女鬼。喜婆婆好话说了一箩筐,鸾凤和鸣,儿孙满堂。

    长孙姒笑笑,她相信慕璟待她不错,可惜他心里头有人,就像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河,彼此在对岸走,即使同行却无法靠近。

    大晋的婚仪里拜堂是在晚上,白日里沐浴诵经,求佛祖赐一段好姻缘;午时过后开始正式的梳妆更衣。慕家也奉召派了喜婆来,她倚窗而立,听她说驸马如今正在同圣人叙话,一定同公主夫妻和睦,绝不相负。

    不过是一句藏在永安宫灯火辉煌里的客套话,听过也就算了,像是身上的朱雀翟衣,这一生恐怕也就今日一回,拼上了所有的福气,明日都烟消云散了。

    长孙姒回过头来打断她,“多谢喜婆婆!烟官,给婆婆秤上二十两银子。”

    烟官松了一口气,扯了婆子就往外去。齐氏替她放下透额罗,殷红的细纱遮在面上,透过去入眼的物件都是一片红艳艳的。她正觉得有趣,手里就被塞了把喜扇子遮脸,被扶着往外走。

    她记起来,出宫前是要往摘星阁拜辞长孙奂的。

    摘星阁在永安宫东六宫西北角的高台上,台阶三百九十一级。她走上去,气没匀一口,便行拜礼。在京的姊妹兄弟齐聚,平日闹得再狠厉,如今也都装腔作势,勉强道喜。

    长孙奂病怏怏苍白着脸,还是笑得良善,训导几句赐了喜包。众人在他支撑不住前出了门,隔着落地的龙凤呈祥屏风,外头是吉祥如意的夜色。

    伺候的喜人几十,簇拥着她下楼,猩红的地毡绵延,融进宫人挑着的灯笼里。太常寺少卿跪在台阶下,手中捧着喜盘,上有祚雁一对,币帛一匹,口中念道:“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中书舍人慕璟求娶晋和嘉公主,结凤仪之好,琴瑟之欢,敬告上天,公主允否?”

    长孙姒撇撇嘴,方要应答,恍然间却听着似重物坠下的一声闷响,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正一心一意等她回应,因此安静得很,猛然间被唬得魂飞天外。

    她皱眉,也顾不上那茫然无措的少卿,三步两步下了摘星台。楼下的渡莲舫前早早有宫人跪成了一圈,埋着头捂着嘴哭出声来。

    地上血肉模糊的一滩,却是她长姐和瑞公主长孙婠六岁的女儿城陶郡主,早没了气。 '

    长孙姒撩起了透额罗,奔过去俯下身子便要抱孩子,后头便有人责骂,“住手,长孙姒!你放开她,你滚开,滚开,不要碰她!”

    围拢的人让出空荡荡的一条路,长孙婠石榴红的披帛掉在地上,蜿蜒如蛇;雍容骄矜的模样烟消云散,哭花了脸,仪态全无,扑过来重重地撞开了长孙姒,从她手里夺过了城陶嚎啕大哭,“滚,谁也不要碰她!我的孩子,孩子,啊——”

    闻信的宫人三三两两往楼下聚拢,谁也不曾说话,大喜的日子里出了这趟差事,一时间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她点手唤过来在摘星阁伺候的半臂青衣的宫娥,“把伺候城陶郡主的夫人嬷嬷带过来。”

    长孙婠压根儿不领情,一手抱着血肉模糊的孩子,剖心挖肝地嚎,句句啼血,含芒带刃,“长孙姒,都是你,做什么善心模样。城陶是看着你身边跟着的白猫非要去捉,才从摘星阁上摔下来,如今却在这里装好人?煞星,合该你阿娘扔了你,报应报应”

    喜神护佑的新娘成了凶手,长孙姒不明所以:“阿姐,三郎最是厌恶白猫,这个你不是不晓得。我今日大婚,何尝有时间去找什么猫?”

    “闭嘴”她拔高了嗓音,一把扭过城陶血淋淋的脸,“你看看她,还敢信口雌黄?本宫定是要参奏一本,叫你不得好死!”

021章 摘星萧瑟(二)() 
长孙姒冷眼觑她,那厢有人领来两个婆子,“参见公主!”

    “城陶身边的人?”

    “是”

    她皱眉头,“郡主遭了大劫,你们却安安稳稳?”

    两个婆子唬得面无人色,慌忙跪下磕头,“公主,婢子该死是郡主,拜见完圣人出来,瞧见您身后跟着白猫,说是有趣,挣脱了婢子们的手去追;摘星台人多,待到婢子去时,郡主已经,已经”

    “胡说八道!”烟官一甩衣袖怒道:“公主今日大婚,众目睽睽,何曾来的白猫!”

    南铮按剑而立,垂眼看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嬷嬷,“摘星台廊檐不过两丈,郡主坠楼之时,和嘉公主行至楼下。摘星阁高五丈,台阶三百九十一级,宫人众多,郡主何尝瞧见?”

    两个婆子互瞧了一眼,大气不敢出一声。长孙绾安顿好城陶,指着南铮的鼻子破口大骂,“贼头,竖子!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狗崽子!你还敢到本宫跟前来吠叫,说不准伙同你主子坑害本宫的孩子”

    “长孙婠!”

    长孙姒掖着手似笑非笑地打断她,“南铮如今是三郎身边的人,难不成三郎还会朝着城陶下手?你不好好安置她,还在这里兴师问罪?”

    “道理?有什么道理!”长孙婠瞟一眼长孙姒又横一眼南铮,“你们二人狼狈为奸,不尊礼法,秽乱宫闱反倒要在本宫面前讲道理,一对腌臜的玩意儿!”

    他二人过从甚密,可谁也不能提半句。长孙婠不管不顾,随侍宫人跪了一地,敛声屏气,不敢再听。

    南铮冷笑一声,招呼两个夫人来一左一右牵制住了她,“和瑞公主痛失幼女,凤体欠安,还不伺候出宫?”说罢也不理她破口大骂,转身对长孙姒俯身道:“公主吉时不敢耽误,烦请坐障行礼。”

    乱了的章法又有人操持起来,一行人点头称是,机灵的寺人安置了城陶的尸身,飞奔出宫报案去了。喜辇已至,引障团扇一围,礼乐声里谁还顾上长孙婠哭骂不休,早早劝走了。

    事出突然,长孙姒在喜幛里思来想去也不明白。撩了帘子看见灯火通明下麒麟送子的墀头;才晓得到了新落成的驸马府。

    喜婆婆来搀她,方才一遭事,喜气去了大半。小时候想过无数次的大婚就在她一片茫然中拜堂结束。

    婆子领了苏慎彤归来跪拜献茶,温柔贤淑的美人叫她一声公主阿姐,眼睛里水汪汪的,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眼波流转。

    于是,又添谈资一件。她也满不在乎,左右是场戏,只想早早地结束,回宫一探究竟。

    纷纷议论里,有人唱和圣旨到。还是原先长孙奂和她商议的那些,新娘子转眼就成了大晋权势滔天的监国公主。

    再起身时宾客眼里的惊讶还来不及散,便故作镇定地上前来道贺和跪拜。她一一还礼回去,喜婆婆趁势端了连心绳来,嘴里唱罢了恩爱不移,一端给她,另一端给了慕璟,被引着往青庐走。

    后头跟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如意女,一路撒着彩钱和金花,还有唱喏的小童,嘻嘻闹闹说着喜合。

    入青庐坐床,撒喜床的婆子喜气洋洋地唱,不时还有落下的花生红枣一路往她手边溜达,送喜秤的乐的合不拢嘴,直说公主驸马是有福气的人。

    金玉满堂,五子登科直听得脑袋发胀,好在慕璟及时挑起了她的盖头,他故作正经的面容便直直地撞进她眼里,“娘子!”

    “夫君!”

    言罢,两个互相嫌弃地扭头不看。婆子们以为新人羞涩,便捂了嘴偷笑,捧了合卺酒来,喜气洋洋。

    两个人挨得近,呼吸都交错在一处,憋了笑由不得自己,着实尴尬;仓皇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呛在心口,又辣又疼。

    长孙姒哀叹了一声,不由得再次问候了长孙奂,果然无情人的婚姻是不被祝福的。在一众人虎视眈眈地注视下,只得温婉装贤惠,缓了缓上前替他拍背,“夫君这是怎么了?”

    慕璟更加喘不上气来,哑着嗓子俯身行礼道:“公主挂心,臣无碍。稍坐,臣去去便回!”他走地飞快,一转眼已经踩在外间的拱桥上了。

    哪个理你,长孙姒翻个白眼换衣服准备进宫。

    待到喜宴散了,慕璟回青庐,在外间换了常服,打发走了伺候的婆子,大声埋怨着进了屋:“这一整日的可真折腾,唉,我听说你在宫”

    灯下的美人可不是新娘子,他傻了眼:“你怎么在这,阿姒呢?”

    苏慎彤跪坐在矮几边布菜,闻声抬眼,眉目温和,笑道:“阿姐如今是监国公主,总有忙不完的事,她先回宫去了。”她招呼他坐下,“瞧你方才尽饮酒了,伤了身子,多用些饭。”

    他笑眯眯地道:“果然小彤待我最好,不像那个死丫头。”嘴上这么说着,可正寻思着如何进宫凑份热闹。

    苏慎彤见他若有所思,笑容也淡了些,融进夜色里瞧不分明。

    南铮站在城陶坠楼那处,负手而立,月华琢磨的轮廓,干净清晰。滕越抱剑倚在栏杆上,也不知看向哪里,“你这又是何必,她信你至此,大可合盘告诉她。费了这般波折,到最后免不得牵累自己。”

    “当年的事,她亲眼看见。”

    滕越嗤之以鼻,“当年她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如今多大了?你就这么惯着”他见他不悦,索性放弃,“得了,再不说她半句!”

    他向楼下瞟了一眼,“哟,还算有良心,人来了,我不便见她,告辞!”

    长孙姒登上摘星台时,只余了南铮一个,不像白日那么客气,淡然地颔首,“公主。”

    他面上有异,手里捏着一指来长的簪银小铃铛递到她面前。当中的鼓肚存了小指盖大小的空隙,寻常里头存着香块。

    她接过闻了片刻道:“香薷草!”

    南铮点头,示意她蹲下身子,苏画牡丹的勾阑,红地儿黑叶繁花相称,月色里格外的明艳。他挑了灯笼,右手寻了一处指过去,“公主请看。”

    摘星阁又高,灯笼里的火光昏暗,时有风吹过来便明灭不定;长孙姒细细地打量过去,一寸一寸地比较,直瞅的眼睛酸涩才觉着不对劲。

    牡丹描了金边,衬出一派国色天香。可美中不足,得了一道寸把来长细线似的刮痕,描绘的金边便残缺不全了,从里向着阑干外,由深入浅,微不可察。剥离的金边下木头还是崭新的,没经过风吹日晒,摇摇晃晃悬在半空。

    南铮挡住了月光,她掉过头来,揉了揉眼睛在阴影里胡思乱想,“你的意思,这道印子是猫抓的?”她皱眉,“难不成今日有猫从这里掉下去?摘星台这么高,猫摔下去必死无疑,咱们可都没听说呐!”

    “这就是问题所在!”南铮搀她起身,又替她拍了拍裙子道:“王侍郎派人传话,城陶郡主的衣衫上有抓挠的痕迹,想必坠楼之时猫和她一处,有人趁乱将它藏起来罢了。”

    长孙姒皱了眉头,俯下身摸了摸那道细微的痕迹道:“永安宫里禁止养猫,更不要说摘星阁了,三郎最讨厌猫到处晃。长孙婠带着城陶来请安自然不会抱只猫,这么说,就是有人趁着人多故意把猫放出去;猫又敏感,闻着香薷草发作起来往阑干那里跑;城陶碰巧遇上,为了抓猫,一块坠楼了?”

    “仆也是如此想。”

    长孙姒来回踱步,思量道:“如今我们如果找到了那只猫,那么也就证实了?”她回身瞧他,眼睛存着熠熠的星光,“不如我们下楼去找找?”

    “公主请!”

    南铮提着灯笼慢条斯理地引路去了,长孙姒撇撇嘴,原来都是想好了的,大晚上她又看不清,还得凑热闹去找死猫,真是要命!

    她哼了一嗓,提着裙子一步一步往下迈,三百九十一层,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在他身后做鬼脸,冷不防南铮回过头来唬了一跳,绊了个趔趄往前倒;他手疾眼快一把搀住了沉声道:“公主若是摔下去,可比郡主惨多了!”

    长孙姒:“”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

    摘星阁下除了五步之外的渡莲舫一马平川,两个人提着灯笼顺着卵石小路一点点往前探视。渡莲舫是今年新修的池塘,半深不浅,养着娇艳的荷花;八月里的莲叶遮天蔽日的,连水纹都瞧不着。 百度嫂索#》笔》阁 —公主监国

    长孙姒拍拍他的肩,“哎,乌漆墨黑的,我们下去找吧?”

    南铮回过头来瞧了她一眼,“公主在岸上候着!”

    “别呀”她挽起袖子,顺了裙子就往腰间系,“这么大个池子你一个人找到什么时辰?来吧,甭客气了!”

    还没待他去拦,人踢开了鞋子,噗通一声跳进了池子里。她在站稳了,抹了一把脸,回过头来寻光亮,才发觉他跟在身后。安心地往前挪了两步,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一滑——

    “公主——”他一手提灯,一手伸长了去捞她的身子,歪歪倒倒,水花四溅。

    好在救得及时,她仅是被荷叶撞着了脑袋,发钗花钿早不知落到哪里去了,捞上来的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凌乱美人。他垂眼就能看见她银泥诃子,心思有些不安。

    她毫无察觉,捉了他干净的衣襟来擦脸,眼睛还没睁开就苦着脸埋怨,“呸,软绵绵的什么玩意儿”

022章 摘星萧瑟(三)() 
话说一半觉得不对劲儿,撑着南铮的手臂又返身往水里摸,划拉了好半晌才停在一处不动了,回过头来眼睛里都是兴奋劲儿,“哎哎,好像是死猫?”

    他似乎还没有从看到她贴身诃子的惊愕中缓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银泥玉骨。

    大晋的娘子从不拘泥这些,无论宫中民间,显一显珠圆玉润的身材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她同他说话,只顾上讷讷地点头,全然不晓得其中的意思。直到她摸上来一只黏糊糊的死猫,才回过神来;闭了闭眼,这件事情压进心底不敢再想。

    长孙姒心思全都在手里的死猫上,自己处境如何从不琢磨。

    借着灯笼微微的光,将那猫拎到面前来,尽管泡了一段时辰,原先的模样早不复存在;可猫头那处软塌塌的不成样子,腹部也是鼓囊囊的一团,腥臭难闻。

    她将它搁在岸边,俯下身洗手道:“看来证实了你方才所言,摘星台的阑干事先有人做了手脚,趁人多将猫放了出去。那种小铃铛,女眷身上也挺常见,怕是猫闻到了发狂,城陶好奇追了猫过去,撞在那处阑干上这才掉了下去。”

    哪个娘子婚仪上能出这样的事?她仰天长叹一声,缓和下来发觉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

    “嗯?”

    长孙姒:“咱们还是上去吧!”

    她搭着他的手,登上水畔,站稳身子蹦跶两下回过暖来。可好景不长,有风刮过,外袍被吹开一角,她哆嗦着一个喷嚏打弯了腰,抬起头时垂发贴了满脸,回头见他面色古怪,只得干咳了两声,“见笑见笑!”

    “仆伺候公主回宫!”

    “好啊嚏”

    他默不作声地宽了外袍给她披上,她极为开心。

    以至于收拾停当,各自捧了一杯茶水坐在华镜殿前鸾凤和鸣的擎檐柱下,她披在身上的仍旧是他的衣衫,并未觉得半分不妥。

    “你拿人问出什么来没有?”她声音很小,在空荡荡的廊檐下还是有浅浅的回音,委婉缠绵,倒是把守夜的宫人唬了一跳,张皇失措地望过来。

    他摇头,“当时人多,谁也不曾注意。”

    她怅惘地叹了一声,“阑干谁做的手脚,也没有音信吗?”

    他面色有些沉郁,“本该在断阑那处伺候的内侍今日告假,少监没得着信,不晓得谁顶了他的位置。”

    “告假没得着信他就敢私自不来?”

    “不,他把告假信搁在了桌上,少监不晓得,还以为今日是他伺候,人却躺着起不来。”

    长孙姒怀疑道:“他怎么突然病成这样?”

    “约莫被人下了药。”

    她几乎绝望地看了他一眼,“那猫呢,永安宫不许养猫,怎么带进来的?”

    他仍旧摇头,这件事情来得突然,收拾得又干净,招惹得还是骄横的长孙婠,惯于惹是生非的主。想要善了,只怕没那么容易。

    长孙姒把脸埋在膝头上,宽大的广袖垂在地上,失魂落魄,风涌进去又出来,一会的精神而已。

    “定是长孙婠惹恼了谁,就晓得她那个性子”仔细想想却是不妥,“若是为了私怨,何必利用宫里的秘闻做幌子,岂不是小题大做?”

    大晋宫中不许养猫倒是有个轶闻,开国圣祖有位爱猫如命的皇后殿下,寝宫坤元殿周围养着数十条,其中一只领头的喜爱躺在皇后的凤榻上过夜,余下的猫环伺周围。

    所以每当初一十五帝后共寝之时,就有十来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或蓝或绿或黄。

    长此以往,圣祖终于怒了,夫妻就寝有活物看戏法似的算是怎么回事?于是规劝皇后只准留下一只,皇后不依,帝后二人常为此事争执。

    终于有一天,圣祖醉酒,一怒之下捉了猫来杀了,还做了件皮坎肩赐给了皇后。

    皇后伤心欲绝,闭门不见,加上妃嫔进谗言,不久被废;皇后觉得了无生趣便削发为尼。圣祖不以为意,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哪能放在心上?

    所以,在皇后出家的那年冬日便擢拔了宠幸的妃嫔为后,诡异事情就跟着来了。

    坤元殿里不能住人,每到晚上定然会有猫嘶叫,凄惨无比,偏偏又找不到踪迹;而且坤元殿里的人噩梦连连,惊醒时脸上都会无缘无故地留下猫爪印,鲜血淋漓。

    圣祖大怒,明令将宫中所有的猫尽数杀死,又请了僧道超度作法,用尽了法子却毫无作用。最后只得封了坤元殿,另辟了新的殿阁做皇后寝宫。

    作祟的猫是不见了,但是来年春夏各地大旱,饿殍遍地,义军此起彼伏,给虎视眈眈的各道诸侯提供了良机。

    纷纷收了流民,造反的队伍日益壮大,甚至推举了新王—剑南道行军总管,宁王长孙遂。万事俱备,便举着新制军旗,口中喊着擒王一路往京城杀来。

    圣祖费心费力打下来的江山,没消停几日就有宵小之徒觊觎,这还了得,便找出了尘封的盔甲御驾亲征。

    行军第二日便病死途中,听闻守夜的内侍说,圣祖临去前口中吐血不止,还挣扎起身挥剑四处砍杀,喃喃自语杀猫。

    伴驾的太子行军途中临危登基,镇压了叛军归京,越发觉得事情蹊跷,便将坤元殿启封派人彻底搜查却无果,但此后诸事皆安再无异样。新帝只能假托行军途中,圣祖旧疾复发不治身亡,后又禁止永安宫见猫。

    民间众说纷纭,总结起来大抵长孙氏是鼠命,见猫天下必乱,即便是天子也不成。

    所以,这件事在宫中是禁忌,无意间窜进来的野猫不是打死就是撵出去,连个毛都不曾剩下;莫说养猫,提都不敢提。

    太平了百余年,如今这个传闻又卷土重来,费尽周折若是针对一个半大的小娘子,未免也说不过去。

    她扭过头来问他,“你同太上皇说了这事没有,他有什么看法?”

    他点头,有些犹豫,“太上皇的意思,如今大晋在公主手中,他不便出面!”

    长孙姒暗地里骂了一句老奸巨猾,捧着脸谋划,“今儿事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三天我休沐,也没什么事,就住在宫里。明儿咱们好好问一问内侍省和尚衣局,我才不信什么鼠命低贱,大祸报应。”

    她迷迷糊糊回寝宫去了,在华镜殿里歇了一宿。晨起坐在脚踏上犯困,冷不防外头有人敲她窗户,着急忙慌地低唤:“公主,公主,您起了吗?”

    “起了起了!”长孙姒哀哀地叹了一声,起身给烟官开窗子,从缝隙里挤了张脸出去,“什么事?”果然哪里都躲不开她。

    她捧着个盒子,神色有异,低声道:“昨儿京城里一气没了五个孩子,都是七八岁的小郎君,爷娘来报案,纷纷说是追着猫跑的,有的掉进沟渠里,有的坠楼,宫外流言散布得很快,说是女子祸国。魏京兆和王侍郎进宫来了,这会怕是过了东内,公主您梳洗下吧!”

    长孙姒闻言清醒过来,阖了窗户准备换衣,又觉得她手里捧着的盒子奇怪,探出身问:“你拿的什么东西?”

    烟官行了两步,翻身回来,玲珑婉转地俯身,“回公主的话,贺长使今早入府拿您和驸马的喜巾子,您可要”

    “滚吧!”

    窗户啪嗒一声阖得死死的,声息皆无。

    烟官撇了撇嘴,驸马可比她省事多了,怕疼好办,曼陀罗放倒,割手染了巾子了事。她哼了一声,往内侍省去了。

    高家的事还没收拾完,寻着掮客的供词捉了好几拨买卖人口的暴徒,连日审讯,循环往复,捉了几十,只京城周遭解救出来的不下上百。

    昨儿长孙姒大婚,圣谕赐三日恩酒,王进维往京兆尹府拜访魏绰,打算着偷懒一日。哪成想,宿醉未醒,便迎来了晴空霹雳。

    接了状子往街市上一走,不过一夜的光景,谣言不知何时传出来。大街小巷说的都是女子监国,惑乱天下,国威不稳。 百度嫂索#》笔》阁 —公主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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