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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有苦衷-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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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视杨康为友。

    虽程度不深,杨康也算是把这个“傻子”稍微放进了心底。

    两人的观念截然不同。

    但是却可以在今后的岁月中相互影响

    徐哲缓缓闭上了眼。

    耳边,杨康仍然在断断续续的说。

    终于,那悦耳流声停了。

    远方,或许是今夜的月色极好,隐约传来几声嘹亮悠远的野狼鸣叫。

    “真好。”徐哲低喃道,然后抬眸看向杨康,嘴角轻扬,眸色柔和,“康儿,若是可以,以后多与郭靖来往吧。”

    杨康一怔。

    随即,午时那突然升起的、仿佛脚下陆地消失、整个人无限向下坠去的错愕感,再度于胸间激烈翻滚。

    微然笑意、浅淡怒气、无可奈何的愤懑之情

    这所有的一切,皆被杨康于瞬间压在了心底。

    面色平平的少年人沉下了眼。

    下午突兀升起的预感,被他勉强的压了下去。

    他先是笑道:“姐姐这话说的,怎么跟今后不管康儿似的?”

    杨康想,如果姐姐诧异的看向他,然后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怎的如此心思敏感?莫不是我离开一月,你就变得如此爱想东思西了?

    然而,他只是看到那青衫女子微微一怔,有些意料之外似的,蹙起了眉头。

    那勉强压住的预感,彻底的爆发沸腾了起来。

    是啊,姐姐和那徐哲师傅来自同一个家族。

    徐哲有事离去,怕不是三年两载都要居于族中,难以再来大漠,哪怕身居蒙古之人,是他已故的恩人之子。

    姐姐的胞弟都被困于族中不能再出,这必定不是个人私事,而是族中大事。

    既然如此,那姐姐是不是也有可能——

    下午之时,杨康双目怔怔,心下便闪过如此猜想,而现在

    徐哲眉头微拧,倒是想不到,杨康竟然如此敏锐。

    “徐哲风”已经离开了桃花岛。

    “徐哲师傅”已经离开了蒙古草原。

    而“婉儿”,当然也是要跟着一同离去。

    最最与“婉儿”相关的,自然就是他心中已认下的徒儿杨康。

    他迟早会与杨康说这件事,却绝对不应是在今夜、此时,不应该是如此的没有防备的突兀。

    徐哲抬起眸。

    眼前批了层面皮的少年人面无表情,眼色微沉。

    徐哲的视线扫过他的手。

    两手皆已攥成拳头,隐约间,似有骨骼撕摩,作响嘎吱。

    徐哲终于与那双陡然沉下的眼睛对上。

    那眼之中,再也寻不到半分笑意。

    他与杨康对视片刻,然后闭眸轻叹,宛如默认一般,道。

    “康儿,你自小就聪明伶俐,向来聪慧。”

第228章 二次射大雕68() 
徐哲夸了杨康。

    夸他伶俐聪慧。

    杨康本应为之而喜;但这夸;却宛如默认了,他的姐姐要离去一般。

    月色依旧,却好像突然染上了几丝深夜的冰寒。

    杨康的拳是紧攥着的。

    这一声夸;便好像在说,杨康;你是个聪明人,你的猜测并无错误;既然我的弟弟已经走了;那我,便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但是杨康还是又问了一遍,这次;不用那打趣的;姐姐你怎的像是要不管康儿了?而是直白道。

    “所以,姐姐也是在不久之后;便要离去归家;然后”杨康闭上眼,沉默了一会,才缓声道,“然后,也同你那已经归家的胞弟一般;入族不出,数年之内,难以再踏中原?”

    月华之下;那青衫女子,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一闭,便不是默认,而是肯定了一般。

    闭上眼的小哲有些小小的焦躁。

    如他所言,他是肯定也要让“婉儿”这个身份消失的,但这份消失,理应是他主动,而并非杨康在此时,冷不丁的便提了出来。

    一方面,徐哲有些心焦,细细的皱着眉,想着该如何应对。

    另一方面,徐哲却又心中甚慰,只觉得,在他坦白之前,杨康就能猜到这点,实属不愧是他的徒儿?

    嗯,虽然小王爷至今还是不肯拜师{:3}

    徐哲思绪百千,杨康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经由徐哲多年教导,反复强调“冷静”二字,小王爷清心凝神,注视着前方那青衫女子,短暂的沉默后,终是冷静道。

    “既如此我问姐姐几个问题可好?”

    闻言,徐哲略感惊讶,他心知“婉儿”对杨康无比重要,加之杨康富贵惯了,本以为,哪怕是有事要问,怕不是也先稍稍发个脾气再说?

    然而杨康并没有这般做。

    徐哲的小心脏不禁感到了一股蜜汁自豪。

    这股自豪,体现在了“婉儿”的脸上,便是青衫女子的神色一缓,眸中柔和,如山涧清潭,波纹徐徐,成圈漾开。

    “你问。”徐哲应道。

    杨康闭眼片刻,再睁开时,道:“徐哲师傅是因族中有事,被火速召回,姐姐如今要离开,可是因为同一桩事?”

    徐哲思索片刻,但说无妨,于是点头应可,道:“是。”心中又想,这“事”究竟是“何事”,他虽是心中有底,却也可稍作变化,如今杨康既然如此问话,说不定,让他自己得出结论,也未尝不好。

    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而并非他人告知的事实。

    果不其然,杨康面色稍变,又问:“这事非常严重?”

    徐哲不答,却是眉宇添忧。

    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杨康只觉不妙,再问:“这事非姐姐不可?”

    徐哲睫毛微颤,先是摇头,再是点头,终是道:“错了,并非非我不可,而是非我与徐哲不可。”

    杨康心下了然,叹道:“多年来,我只知,在姐姐的背后,有一隐世家族,却不知,原来姐姐在族中的位置,竟如此重要怕不是族长之位,也是下任族长,或者类似手掌要权的‘丞相’,所谓那祭祀一类?”

    徐哲下唇一颤,迟疑些许,才摇头道:“实则不止。”

    “不止?”杨康睁眸惊讶。

    徐哲又是沉默许久,才轻声说:“父亲意外死后,这族,便是为了我而存在的,而在终于找回了遗失多年的弟弟之后,这族,便是为他而存在的。”

    说到这里,徐哲抬眸,青衫女子的眸中流光溢彩,竟爆出一阵从未有过的坚毅微芒,好似从未有任何一刻,如当下一般,如此鲜活。

    徐哲直视杨康,一字一顿道。

    “若我和哲儿都不在了,且皆无后代,这族,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闻言,杨康眉头紧皱,沉思半响,心道,若姐姐所言属实,应是没有什么族内的东西,能碍到姐姐与那位徐哲师傅的,可为何现在还是不得不回去?并且,极有可能被事情绊住,既然那徐哲师傅都极有可能无法再来大漠,那婉儿姐姐势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才是。

    “康儿。”徐哲忽而一步上前,打断了杨康的沉思。

    杨康晃神。

    徐哲已然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虚搂了一下,这个现在已然比他高的少年。

    同样也是,过了十年了啊。

    徐哲叹气,坦白道。

    “康儿,其实我未曾料到,你会在此时就有所察觉,你的这人。皮面具,约是还有二十来天,便是不能再戴了,我本是想,过了这二十天,待你我离开蒙古之后,我再将这件事告诉你,与你辞行,但既然你已经猜到”

    既然已猜到?

    杨康心中一惊,随即恐色蔓延。

    本来要二十天后才走,而被他道破的此刻,难不成立马就要离开了?!

    不可!

    杨康即刻出声打断,声色中染上了几分厉色与焦急。

    “姐姐,先让我说,康儿还没问完!”

    徐哲定睛看他片刻,纵容他道:“好,你继续问。”

    杨康咬着唇,不甘道:“下午,你与那郭靖说话时,是说‘哲儿有事归家,怕不是三年两载都要居于族中,难以再来大漠’那么,姐姐呢?”

    这才是唯一一个,让杨康不由心切的问题。

    若三年两载还是好,但

    “——你想听好话,还是实话?”月色之下,青衫女子面色寡淡,像是忽然洗去了在红尘滚滚中染上的情丝三千,又成了杨康与他初见时的那番模样。

    好话还是实话?当然是——

    “姐姐。”杨康的心头又开始泛起了坠落崖巅的冰凉感,他让自己的唇不要颤抖,艰难道,“无论怎样你告诉康儿实话就好。”

    徐哲无言片刻,直到杨康又催促了一遍,才心中一叹,重复起了短短十日之内,已经说了无数次的那句话。

    徐哲的心中很沉,很沉。

    他先是沉沉的说:“哪怕,你听了实话,可能会恨我在将来的他日,憎恨于我?”

    杨康艰难一笑:“我怎么可能会恨姐姐呢——”

    徐哲再是沉声说。

    “二十年——康儿,你若要听实话,不是三年两载,而是三十年,二十载。”

    脑中霎如惊雷霹雳,惨白划破长空,贯穿一道银白。

    杨康甚至没有去控制自己要说什么,就下意识的大吼了一声——

    “我不允许!”

    这一吼,就好像把一直束缚自己的那层枷锁给震碎了。

    杨康猛的抓住徐哲的双肩,怒声道。

    “姐姐!你明知我心意,现在却说,要一别二十多年?!”

    “你族中是出了什么事,不仅要你和那徐哲一起回去,而且还要耗时如此久远?!”

    “族内迁徙?陈年旧怨?仇人寻来?”

    “我是大金王朝的小王爷,完颜洪烈的孩子,我手下暗卫无数,就算没有宫内精兵,不可手掌兵权,却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不小势力!”

    “姐姐要是有什么难处,为何不能与我直说?”

    杨康咬牙切齿的说,眼角隐约泛起了红。

    这红非是泪意,而是怒火。

    “迁居、寻仇、或是什么话本里的突现宝藏,陈年旧事”

    “这些,我都能帮姐姐啊!”

    “我不是那个才到姐姐腰际的娃娃了!”

    “我不是那个手无束缚之力、只会骑马射箭指挥人的王都少爷了!”

    “姐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他抓起徐哲的手,像是想让那手,抚上自己的脸。

    但是被徐哲避开了。

    杨康的口中漫起腥味。

    他惨笑道。

    “十年过去了,康儿长大了。”

    “姐姐,康儿有能力为你处理麻烦了”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半年,一年,两年”

    “这些时间,康儿忍得了。”

    “但一别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愤怒、不解、茫然、甚至陡然升起的憎恶

    “姐姐婉儿婉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徐哲的肩膀很痛。

    杨康并没有收敛他的力道,青色的衣衫渐渐染上了几丝猩红,杨康的指尖掐进了徐哲的皮肉里,生生的抠出了艳丽的血色。

    寂静寒夜,明月当头。

    霎时间,天地之间回响着的,唯有男子在歇斯底里之后,残留下的粗重喘息声。

    杨康意识到了,自己把徐哲掐出了血。

    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半点要松开手的意思。

    他想,他只要现在一放手,姐姐就可能立即消失不见了。

    他也想,只要他用力些再用力些,如果他掐出血的地方不是肩,而是腿,甚至力道更重一些

    姐姐,就可以被他留下来了。

    杨康错乱的喘息渐渐平息。

    他的手仍然掐在徐哲的肩上,他直起已然垂下的腰,试图在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寻找着自己在镜花水月中的雾中倒影。

    他顺利的找到了他的影子,然后不禁感到了一股难言的难堪。

    和他的狼狈比起来,姐姐太冷静了。

    这样冷静的她,让杨康不禁想到了十年之前,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

    浩渺夜空,星火覆灭,月华似水流光,又恰如雪白梨花,开满山头。

    那人踏月而来,一身青衫胜墨。

    晰白如玉,剔透胜玉,若天人之姿,恰游凡间。

    而当下,不过是仙人要回到天上而已。

    “——冷静下来了吗?”见杨康的眼中浊意褪去,徐哲忍住心间闷塞,道。

    杨康未答。

    徐哲笑了两声,青衫女子的笑容仍然是美到了极致,但是那笑的声调,却并不比惨笑好上多少。

    那女声清冽,又带着丝说不出的讽意:“——康儿,你为何心悦我?”

    “你喜欢我的脸?”

    “喜欢我冷冰冰的性子?”

    “被这抓不到的新奇感所吸引?”

    “就是喜欢我这般的女子?”

    “还是——”

    “婉儿!”杨康忍无可忍的打断他,若说离开还是有情可原,但这般说辞,就实在是实在是,把人的心意踩在地上践踏了。

    “——杨康完颜康。”徐哲语气不明的低声叹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最未料到的事情,就是你竟然会喜欢上我,喜欢‘婉儿’。”

    “我本以为,你会喜欢那般气质如兰,用情专一,看似柔弱,实则坚韧,魂魄似火的刚烈女子。”

    就如原着中的穆念慈一般,正因“杨康喜欢的是穆念慈”,换了女子装扮后,徐哲左思右想了许久,才特地挑了一个和穆念慈完全不像的性子。

    可知,谁知,如何能知。

    徐哲终是叹了一声,道。

    “康儿。”他的食指一点,压在了杨康的心头正中,“你——恨我了吗。”

    玄月在天,乌云厚重,裂不出几丝缝隙,透不过半分流华。

    杨康怔怔出神。

    或许是因为月光恰好消失了的缘故吧。

    他竟然觉得,徐哲的眼底,仿佛流着细碎的微光。

    那丝光在微弱的流窜着,好似在期待什么

    期待着,他能恨他一般。

第229章 二次射大雕69() 
——姐姐在盼着我恨她?

    这般的认知悄然划过心房;又有如暴雨霹雳之势;冷不丁的把杨康浇了个透心凉。

    当他再细细向那漆黑如夜的眸中看去,却再也寻不到半丝怪诞之意。

    顺着那好看的眉眼,杨康的目光下移。

    方才只是印上了少许红色的肩膀;此刻已经被血液渗透,成了完完全全的艳红色。

    杨康的手稍微松了一些;眸底愧色一闪而过。

    人在惊慌愤怒到极致时,总是容易失去理智;变成另一个自己的。

    杨康方才就是如此。

    他张了张唇;又是无言了半响,才道。

    “姐姐”

    然而,却是吐出了这两个字;喉头就像是被石头梗住;任他的喉结如何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姐姐,姐姐,姐姐。

    正是因为他注视了这个女子整整十余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才更是知道

    姐姐做出决断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她的。

    除非除非他

    杨康终于松开了徐哲的肩。

    披着另一张面皮的少年人后撤两步,面色已然恢复了平静。

    他拱手道:“姐姐,是康儿莽撞了。”

    徐哲却是皱眉道:“康儿;你”

    杨康打断他,怅然失落道:“姐姐,莫说了至少,在蒙古的这段时日,你仍然会陪着康儿是也不是?”

    徐哲唇畔微张,眸底色忧,道:“的确如此,但离开蒙古后”

    杨康再次打断他,腿侧双拳紧攥良久,终是泄力而松,双眸紧闭,道:“离开蒙古之后的事,那便在离开蒙古之后再说,至少现在姐姐,剩下的这段时日,姐姐难道想整日对康儿摆着脸色,你我之间不剩情谊,只余清冷不成?”

    自家徒儿实在是太懂事了???

    懂事的让小哲都有些懵了,这就算他心道,杨康一时气急之后,并不会真的恨他,但但也决断不会是这种反应啊!

    “康儿你不阻止我?”徐哲迟疑道。

    闻言,杨康睫毛轻颤,怅然一叹。

    他望了一眼再次浮出云层的月色,只觉得,今夜的月色好极了,美极了,也冰极了,凉极了。

    他苦笑一声,反问道:“若我阻止姐姐,姐姐可否会为康儿留下?不,无需留下,姐姐可否为了康儿,一年或者每逢两年,便离族一次,来大金、去中原看看看康儿,看看康儿是否过得好、学业是否有所耽搁、是否仍然让姐姐满意?”

    不用徐哲再言,杨康便自顾自道:“——答案无非是‘不可’,可对?”

    徐哲看他良久,继而闭眸沉默。

    杨康嘴角的笑意更苦了。

    他轻声问:“姐姐,能容康儿冒犯,抱抱你吗?”

    徐哲迟疑片刻,应了。

    反倒是杨康在徐哲应声之后,仍是手脚无措,说是要抱,又好似不敢真的抱上。

    哪怕徐哲心道,杨康怕不是另有打算?也仍是心中哀叹,不想再拒绝自家徒儿。

    因此,见杨康如此作态,徐哲索性上前一步,指尖托起杨康的掌心,引着这半大少年,轻轻的虚搂住自己。

    杨康甚是乖觉,徐哲引他虚搂,那便是虚拢,倒也没有再用力三分,搂个自在。

    夜风徐徐,漆黑无声。

    良久,杨康松开徐哲,后退一步。

    他撇过脸,低声道:“姐姐,夜深了,我们回去吧。”不待徐哲有所回应,他又深深闭眼,继而道,“至少在蒙古的这最后的三十余日,姐姐,别叫康儿再难过了”

    徐哲定睛看他。

    杨康却是始终侧脸不言。

    徐哲心中一叹,心下思绪百转,又定格成一。

    以柔化刚,示敌以弱,迂回千百——

    这些,都是徐哲教给杨康的,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会中了自家徒儿的计呢。

    且不说杨康的骨子里,本就是个霸道至极的性子,便是在他多年教导、潜移默化之下,遇事而退,却不试探三分,也万万不是徐哲教给杨康的处事风格。

    便是,如康儿所言,最后三十余日,莫要叫他难过了。

    若是杨康有招,他见招拆招便是。

    冷风赫赫,吹过徐哲的发,抚过徐哲唇,将他出口之语,带到了杨康的耳畔。

    “——好,依你便是。”

    徐哲如此回道。

    月色如华,剔灯初上。

    杨康袍下的五指一紧,蜷缩成拳,终是露出一抹微笑,道——“多谢姐姐成全。”

    两人并肩而行,与夜色下踏月而走,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这之后一月,当真如那夜杨康所言,深夜相谈之事,不过虚梦一场。

    你仍是我那未拜师的仙子姐姐。

    我仍是你这未收徒的王爷徒儿。

    时日如梭,一晃数日,这三十天,便也过去了。

    这期间,杨康仍是整日教郭靖那些兵家阵法,却叫徐哲一定要陪着他,跟在他的身旁。

    我教郭靖?

    ——反正姐姐你也是闲来无事,便在包中一角,让康儿随时能瞧到你可好?

    徐哲允。

    杨康又道。

    ——姐姐,我想学你那人。皮面具之术,若以后我再来蒙古,见一见这你让我与之相处的郭靖姐姐,你说你要离去多年,你走了,康儿面上的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又要如何?

    徐哲思考片刻,仍是允了。

    是以,这一月来,徐哲又教了杨康一门新本事,便是那超出了射雕、乃至神雕世界中的,凭空用材料去创造一张并非人皮、却胜似真皮的人脸面具。

    现下,杨康脸上的这张皮,寿命耗尽之时,便是徐哲与杨康应当离开大漠之时。

    早在得需离去的数日之前,徐哲便对李萍、郭靖还有江南七怪辞行,并且名言道出,过儿之后可能仍会来此,但婉儿却与胞弟哲儿一样,要事回族,以后怕是鲜能见面。

    大蒙草原不比中原内陆,地大物博又物资丰富,但李萍也是暖足了劲,徐哲道五日后会离开,这五日里,大的回报实在是无力做到,但小的方面,李萍却是尽自己所能,努力的为徐哲还有杨康,做上了一桌又一桌的好吃的,也让郭靖多多感谢徐杨二人。

    徐哲担不起,急忙道:“大娘,你无需如此,本就是啸天大侠救了哲儿,哪里需要您道谢呢?分明是应该反过来才是。”

    李萍没念过多少书,但这为人道理,应做之事、可做之事、能做之事,却是分的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

    “姑娘客气了。”李萍摇头道,让郭靖认认真真的对徐哲拜了一下,徐哲侧身,李萍就叫郭靖再拜,直到徐哲无奈,受了这一礼,这妇人才道,“姑娘,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凡靖儿力所能及,还请不要客气——靖儿,你也是,可要一辈子记得你徐哲师傅,和婉儿姑娘的恩情。”

    郭靖讷讷点头,认真道:“我会的,娘亲。”

    是以,又过几日,来时骏马两匹,走时换马两匹,徐哲与杨康二人驭马而行,向着南方,离开了这居住许久之地。

    两人离了草原,又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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