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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两不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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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吾君一踏进屋子,厉晫便看向思凰,“出去!”
思凰纹丝不动,只看着时吾君。
“你先出去吧,王爷不会将我怎么样的。”时吾君轻轻说道,待思凰离去之后,反身关了门,这才坐到厉晫对面的椅子上,笑道:“王爷气什么?”
厉晫往前探了身子,声音阴森,“贺兰纤云的急症,是不是你的手笔?”
时吾君略稀奇道:“王爷心疼了?”
厉晫见她依旧一副从容镇定的样子,更为生气,“时吾君,你最好不要试图敷衍本王。”
“妾身不敢。”时吾君柔软而顺从地道:“贺兰纤云不是急症,而是中毒,确实是妾身吩咐人做的,所为的,就是将权王留在王府,好方便思凰去刺杀,同时将贺兰长公子引去。”
厉晫见她坦白老实,火气消了几分,道:“为何要引来清流?”
时吾君屈指在桌上轻轻扣着,低眉道:“因为他碍事。”
厉晫道:“你想用贺兰纤云威胁他?”
时吾君轻笑一声,“相王殿下说了会奏本,自然就会奏本,他说的其实没错,贺兰长公子无官无爵,擅闯王府,确实要受责罚,若是能借此将他逼出妙陵,于王爷的大计并无害处。”
这辈子的贺兰擢秀还没经历过族人离散,家族落败的锥心之痛,本性宽和无争的他做事难免心慈手软,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朝廷倾轧。
且他现在盯上了她,若是任由他留在妙陵,弄不好反而坏事。
厉晫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气的也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清流之事,你为何要瞒着我?”
她同他借了越琊,说思凰一人在行刺之后虽不至于当场被缉拿,但也肯定甩不掉贺兰擢秀全力追捕,所以他们定下计策,思凰行刺之后,故意引着贺兰擢秀在权王府附近兜圈子,而他们到了相王府之后便借故将越琊派去权王府,让越琊接替思凰。
随后思凰去千金坊取了金饰赶到相王府,越琊再引了贺兰擢秀过来,由思凰掩护越琊出去,再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如此这般便都将嫌疑抛清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要下毒谋害贺兰纤云,更没有说要借此威胁贺兰擢秀。
时吾君叹口气,道:“我若是说了,您能同意么?就算您能同意,您面对贺兰长公子的时候,能表现得这般自如么?”
对厉晫来说,他的本性豁达高远,本来也不爱这些阴谋诡计,可身为皇子,他不得不深陷其中,而贺兰擢秀,代表着曾经也明达梳阔的他,那是他心中唯一一处值得怀念的时光和值得骄傲的过往,他就算可以对任何人硬起心肠,但唯独对贺兰擢秀,他总是要多留三分余地。
厉晫终于沉默。
时吾君见状,从袖中取出一瓶黄玉小瓶,推向厉晫,“王爷,喝了吧。”
厉晫拿起那玉瓶看了看,再看看时吾君,森然道:“你打算威胁清流什么?”
时吾君长长一笑,“事已至此,我就算想对贺兰长公子做什么,王爷您又拦得住么?”
厉晫死死地捏着那玉瓶,忽地横了心,打开瓶子,一抬头,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吞下肚去。
昏迷之前,厉晫感到时吾君的手臂仿佛蒲苇织就的网,柔韧而坚定地抱住了他,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的脊背,用像落花一般轻柔美丽的声音道:“王爷放心,妾身就算瞒着您,但却绝不会害您。”
更不会害他。
明光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是个不一般的日子,明光帝仅有的三个儿子中,一个在府中遇刺,一个在相王府赴宴之后回府毒发,差点丧命。
三王夺嫡,两个几乎同时险遭不测,唯一活着的相王厉旸一时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消息传进宫里,皇帝震怒,命大理寺卿高贺普主办、刑部左侍郎史初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岐协办,务必彻查两位亲王被害一事。
几人领了圣旨立即马不停蹄地展开调查,最先去的是权王府,黄昏时分到了荆王府。
厉晫依旧昏迷不醒,高贺普几人探视一番,随时吾君来到正堂之后才问道:“太医可曾说是什么毒?”
时吾君的眼圈红了红,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思凰,“不过我的婢女思凰说可能是一种源自呼揭的名叫‘怨憎会’的毒,可她也不很肯定,太医那边也没有定论。”
高贺普等人闻言皱了皱眉,问思凰道:“怨憎会?可是佛家八苦之一的怨憎会?”
思凰道:“回高大人的话,正是佛家八苦的怨憎会,意思是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没有办法和冤家、仇人避开,冤家路窄、仇人相见,这都是苦。这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可以令中毒者陷入沉睡,起初平静如昔仿佛好梦酣然,然而三日后便开始陷入噩梦而不能唤醒,就好似日夜防着仇人般夙夜不安,直至在身心俱疲之中死去。”
高贺普几人暗暗抽了口气,道:“真是好歹毒的毒药。那要如何才能确定就是这种毒呢?”
思凰道:“只能等到三天过去,若王爷陷入噩梦,惊悸不安,那就是了,如果没有,那便不是。只是”看了看时吾君的脸色,她低下声音,“若不是怨憎会这种毒的话,奴婢也辨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毒了”
时吾君微微侧过头,以手帕压了压眼角,对高贺普道:“高大人还是问些别的吧。”
高贺普便从善如流,请时吾君再将白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待她说完,又问道:“那么王妃的意思是,在荆王爷因为贺兰长公子擅闯相王府一事同相王爷起了冲突之后,便再没碰过相王府中的饮食?”
第40章 吾君字寂()
时吾君细想了想道:“没有,那之后我们就离开了。”她带着轻愁的目光微微抬起,看向高贺普,“至于高大人说我家王爷同相王殿下起了冲突我以为,这事还算不得冲突那种程度罢,高大人该不会以为相王殿下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她微微摇摇头,“我觉得不会。”
见她没有揪住不放,高贺普不禁多看了时吾君几眼,嘴唇一动,仿佛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低头拱手道:“王妃勿要多心,本官为了查案,少不得要一一问明,这其中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时吾君轻轻“哦”了一声。
高贺普又问:“那么在离开相王府的路上,王爷可又接触了什么人?比如受了伤?或是吃喝了什么?”
时吾君叹了口气,道:“王爷和贺兰长公子分开之时还好好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生气,一个人骑了马先走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没说上几句话,王爷就”她哽了嗓音,轻轻吸了吸气,再次将情绪稳住,“这其中王爷吃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我没有亲见,但后来我也问过一直跟在王爷身侧的越护卫,他说王爷径直回了王府,一路上没有异样。至于王爷身上是肯定没有伤的,至少我没看见,太医也没查出来。”
高贺普点点头,又问:“那么王爷回府之后,又接触了什么人?吃喝了什么东西?”
时吾君拧了眉,神色微惊,“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认为王爷是被自己王府的人害的不成!”
高贺普正色道:“王妃殿下,本官只是想尽快查明真相,请您配合。”
时吾君略一思忖,让人叫了越琊和若初若拙进来,问道:“白天王爷先我回到王府之后,可见了什么人?进了什么吃喝么?”
越琊道:“王爷直接回了泠波居等王妃,并未见其他人。”
若初则道:“王爷没有吃什么,王爷似乎心情不好,奴婢奉了茶就被撵出来了。”
“茶?”高贺普追问道:“什么茶?王爷喝了吗?”
若初道:“是武夷山的大红袍。至于王爷喝了没有”她咬了咬唇,努力想了想道:“奴婢奉了茶就出来了,没有看见王爷是否喝了。”
高贺普追问道:“那茶盏是谁收的?什么时候收的?里面的茶水可少了?”
若拙福身回道:“是奴婢收的,就在刚刚,奴婢瞧那茶水似乎是少了些。”
时间隔了那么长,茶水少了些也是正常,不太容易确认是荆王喝掉的,还是自然干掉的,高贺普暗暗皱眉,问道:“怎么是才收呢?”
若拙回道:“因为刚才一直在忙照顾王爷,所以没有顾得上”
时吾君看了看高贺普,对若拙道:“你现在去看看,那茶盏是否已经清洗了,如果没有就拿过来。”又问若初道:“你泡茶用的是什么水?”
若初道:“厨房说是今年新攒的荷叶露水。”
时吾君道:“你去把剩下的拿来,还有,你泡的是哪罐子里的茶,把茶叶罐子也拿来。”
两人连忙去了,不一会儿若拙首先回禀,那茶盏已经被小丫头清洗干净了,说完若初正好将茶叶和露水捧了进来,在时吾君的示意下,放到了高贺普身侧的小几上。
时吾君道:“这两样就交由高大人处置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她看了看思凰,道:“我这婢女略通医毒,高大人将这两样取走之前,不知可否让她各取一些,王府这边也可以自行检验。”
高贺普诧异道:“王妃此举的意思是?”
时吾君轻轻一叹,道:“高大人细查茶水之事,倒也是给我提了个醒,若有人存了心想要害王爷,便是自己府中也不见得是干净的。外面的事我一个深宅女子管不了,但是王府的平安清静却是我的分内之事,既然想到此处,我便不能不细查下去。”
“王妃睿智。”高贺普点点头,同史初平和杨岐交换了一下意见,道:“只取一部分的话,想来没有什么问题。”
时吾君便对思凰一点头,思凰另取了干净的器皿,当着高贺普的面,将茶叶和露水皆取了一些。
高贺普又问了一些别的情况,直到问无可问,这才告辞离去。
时吾君一直送到门口,高贺普几人纷纷道了留步,她忽然问道:“刚才一直在犹豫,觉得问出来还是不妥当,不过到底还是忍不住。听说高大人是先去的权王府,听说权王妃今日身子不适,我想问问高大人,权王妃究竟是真的身子不适还是同我家王爷一样,是”
她恰到好处地停下,略显紧张地看着高贺普。
高贺普道:“关于这事,王爷未曾明言,本官也不好妄加揣测。”他顿了下,“权王妃本官也并未见到。”
时吾君露出淡淡失望的神色,点点头道:“几位大人慢走,恕不远送。”
高贺普几人拱拱手,上了轿子远去了。
时吾君退回门内,对身后跟着的人道:“周管家,你交代下去,即刻起紧闭大门,任何人不得出入,所有外客不经通传一律不得入内。思凰和越护卫,你们两个带人将这王府之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查上一遍,我要知道所有人的来历和出处,还有今天都做了什么,无论是侧妃和是三岁的孩子,只要是喘气的,就不能漏过一个!”
她声音清冷而坚决,就像屋檐下倒悬的冰锥,两人神色一凛,领命而去。
下了命令,时吾君扶了若拙的手往内院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去,看着王府那扇朱漆大门渐渐地合上,“咣当”一声,隔绝了墙里墙外的世界,却无法隔绝同一片天空的风起云涌。
当夜,时吾君执意为厉晫守夜。
她披着滚了白狐狸皮子的浅银灰绸袍,难得捏起针线,背对着门坐在窗边的条桌旁绣一只玉色护手。
烛火拨得很亮,将她本就精致得五官映得越发立体,烛火一跳,那两扇长长的睫毛就好似颤动的蝴蝶翅膀,振翅欲飞。
她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绣几针,就去看看厉晫,再低头绣几针,又挑开窗棂向外看。
到了后半夜,她偶一次掀开窗棂,竟发现外面飘起了雪。
她便一时没有放下窗户,呆呆地向外看着,直到室内灯影一摇,有一把清绝淡雅的声音从床边传来,“王爷如何了?”
时吾君对着窗外轻轻呵出一口白气,轻轻放下窗户,搁下手上的绣活,起身转过身,对那一身苍色谦谦如玉的男子露出一弯明月般的笑容,仿佛照亮了整个雪夜,“王爷他很好,长公子大可放心。”
贺兰擢秀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去探视厉晫,一直立在床边,直到听见时吾君的声音才转过脸来,定睛一望,不免面露微诧,“王妃殿下?”
时吾君笑吟吟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贺兰擢秀微一沉吟,手一动,一张素色信笺便夹在指中,他垂头看了一眼,署名是时盛容没错,“是王妃借了容侧妃的名义招臣前来么?”
时吾君淡笑道:“容儿的一切都是我给她的,我用她的名义,还需要一个‘借’字么?”
贺兰擢秀皱着眉看她,他自诩才智不在人下,可却一直看不透这女子的心思,“那么,王妃费尽心机招臣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要事?”
时吾君闻言一时没说话,走到屋内的桌旁坐下,仰头看着他道:“其实,长公子有没有想过,你无官无爵,只是白身,好像不应该自称为‘臣’吧?”
贺兰擢秀无所谓地一哂,“好,那草民”
“长公子。我母亲当年为我取了一个字,但是没有人知道,就连我父亲也不知道。”时吾君轻轻打断他,一双被昏黄的烛火映成琥珀色的眼珠像包裹了千年万年的时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寂’,孤寂的寂。”
除了上辈子的他,这个字没人知道。
那时,他总是叫她“寂儿”,他说,每叫一次,他就会心疼一次。
可如今的他只是审慎地看着她。
时吾君心里空荡荡地疼着,无声地笑笑,抿了抿唇,“我不喜欢听虚伪的自谦,当然,我也不会要求你会真心的使用谦称。我告诉你知道,只是想让你知道”眼底一直流动着暖色在抬眸时冻成了昏黄色的冰,“因为我是一个人,所以我无所畏惧。”
没有牵挂的人,是无所畏惧的。
贺兰擢秀的眉锋突地一颤,“你想做什么?”
时吾君的声音就像窗外的雪,冰冷而美丽,“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但我不喜欢被人怀疑,更不喜欢被人调查。”她低侧了头,看着自己冰冷的指尖,“我希望你能暂时离开妙陵。”
贺兰擢秀向来淡泊的眉目间染上了几分薄怒,口气也沉了下来,“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时吾君淡淡道:“就凭权王妃的性命在我手中。”
第41章 怀璧其罪()
贺兰擢秀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了握,又慢慢放开,缓缓踏前一步,冷声道:“云儿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虽然太医诊不出贺兰纤云中的是什么毒,但却能肯定是中毒无疑,只是碍于权王府的颜面没有声张罢了。
毕竟常人能想到的后宅妇人中毒的原因大多是阴私之事,传出来多不光彩。
时吾君笑了笑,“是不是我下的毒,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可以救权王妃的命。”
贺兰擢秀没有说话,他出身权贵,师从名门,自小出入宫廷,往来皆无白丁,谁不是客客气气称他一声“贺兰长公子”,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赤裸裸地威胁他。
他直直看了她许久,声音微寒,“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时吾君笑意盈盈地吐出三个字,“你不会。”她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你若想杀我,我已经死了。”
贺兰擢秀陡然露出森然的神色,再次向她踏了一步,他毕竟征战沙场数年,这一步满含对敌时的杀意和沉甸甸的压力向她逼去,同时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已无声无息地架在她的颈间,“现在,你还会怀疑我的杀意么?”
时吾君半点也不害怕,他并不知道,她了解他,比对她自己还要了解,“正则、灵均,这真是一双好剑。”
这一双宝剑是贺兰擢秀的老师沈知浅的一位友人打造的,出炉之后赠给了沈知浅,沈知浅又转赠给了最心爱的弟子,本意是送给贺兰擢秀和他未来的夫人的,但贺兰擢秀见弟弟喜欢,就将灵均送给了贺兰扬颖,而正则,送给了她。
说起来,它陪伴她的时间,比他还要多。
多少个长夜漫漫,她抱剑而眠,她的手曾抚过剑鞘的每一处凸起,她的血曾流过剑刃的每一道暗纹,那细腻冷厉的触感,她闭上眼都认得出来。
她垂着头,顺着那剑锋看过去,那握剑的修美的手,沉稳的臂肩,清华淡雅的容颜,她忽而一笑,身子倏然动了,纤细的脖子竟毫不畏惧地撞向那削铁如泥的利刃。
当然没有预期的疼痛,她一直笔直看向他的那双眸子霎时染上清透的笑意,带着恶作剧的俏皮,笑声如夜莺般清澈婉转,“你不是想杀我么?为何要撤开剑呢?”
贺兰擢秀惊疑不定地望住她,想不明白为何她这般笃定了他不会杀她,他定定半晌,收剑入鞘,冷冷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拿云儿的性命冒险。”
时吾君毫不意外地笑笑,“那么,你是答应了?”
贺兰擢秀略一踟躇,以商量的口吻道:“若我答应你,绝不会再调查你呢?”
时吾君微微摇头,勾起的唇角带着一丝少女般的天真任性,“我就是不想在妙陵城里再看见你。”
贺兰擢秀紧拧了眉,揣度地看着时吾君,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威胁他,又不肯跟他讲道理,他要如何应对?
时吾君仿佛知道他拿不定主意,缓缓开口道:“你若是想救权王妃的性命,就只能答应我的条件。那些太医不中用,至于别人么你该不会指望权王或是贺兰尚书尽心竭力她吧?”
就算厉晞看在贺兰萧的面子上不会有意要贺兰纤云的命,但装聋作哑却是可以的。至于贺兰萧,他做这件事本就是将女儿当成了一枚棋子,又怎么会顾惜她的性命呢?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几点,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这桩婚事对于权王而言,根本是莫大的耻辱。”
可怜贺兰纤云先是被贺兰萧利用假意许给厉晫,后又被明光帝作为警告赐婚给了厉晞,这其中之事不可言说,就连贺兰纤云自己都不甚清楚,而思及贺兰擢秀的性子,贺兰萧必定会刻意隐瞒,因此时吾君笃定他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贺兰擢秀果然难掩惊讶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吾君并不隐瞒,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说了,听见正则剑鞘轻轻一响,是贺兰擢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
“你就算留在妙陵城,又能做什么呢?我这般逼你,你就该从善如流。”时吾君叹笑一声,目光落在厉晫身上,“经此一事,你的父亲、贺兰尚书已经摆明了站在权王那一边,那么你呢?你要站在哪一边?”
贺兰擢秀沉默着。
“你若是站在权王那一边,我作为荆王妃,逼你离开理所当然。你若是站在王爷这一边”时吾君扭头看向窗外,留下来,也只是痛苦而已吧,她这么想着,说出口的却是:“就算你想站在王爷这一边,我也不信你,我不相信你会为了王爷与自己的父亲和妹妹为敌。”
她低垂着眼帘,不去看他的神色,只看着没有血色的指甲,道:“罢了,我还是告诉你好了,权王妃身上的毒,确实是我使人下的。”
贺兰擢秀惊怒道:“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时吾君忽地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在这妙陵城里,害一个人,何须有仇?你也不要怨我,只要有你在一日,权王妃终是逃不了的,不是我,也是别人。”她微微笑了,慢慢地解释道:“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的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权王妃对于权王和贺兰尚书而言,是起不到威胁作用的,但是你却看重这个妹妹,用她来威胁你,当真最好不过了。只有你离开了,权王妃才会失去作用,才会不被人惦记。”
贺兰擢秀沉重地摇摇头,道:“我从不知道,我有这个价值。”
“你又何必骗自己?”时吾君微微侧头,慢慢眨了下眼,“你是沈知浅的爱徒,争取到你,就是争取到了前帝师和天下第一的大儒,沈知浅弟子满天下,这是多么庞大的背景和人脉?只这一条,就会令多少人趋之若鹜?更何况,你与荆王并肩征战沙场多年,现今大泱军中,除了王爷,就数你的声望最高,振臂一呼,至少能争取到大泱四分之一的兵马。如今,二公子不在了,你便是兵部尚书的独子,虎毒不食子,贺兰尚书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不顾你的性命,拿捏住了你,也就是拿捏住了贺兰尚书。还有王爷,你若有难,王爷他也不会全然置之不理的,他若是乱了心,于别人而言就是机会。就算你是个白痴,有这种身家,也足够众人追逐了,何况你不止不是白痴,长公子之才能,盛世安邦,乱世祸国,端只看为谁所用罢了。”
她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贺兰擢秀竟不能辩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的诸多优势,竟成了亲妹的罪过,他的诸般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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