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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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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是个“烫饭(妻管严)”,被老婆拖着走,一点脾气都没有。爹爹婆婆们一阵大笑,我爷爷也笑了起来,笑完了说:“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便让我爸和我叔叔送他们回去。
等老人都走完了,我凑过去说:“您家(武汉话里尊称,相当于“您”)真有板眼(本事),就是下次他再来拆么办咧?”
我爷爷几分钟没搭理说,过了好一阵才答非所问地说:“这雨,停不了了。”
自从爷爷说过这句话后,武汉的雨就一直没停过。那年是1998年,不光是武汉下雨,全国南方都在暴雨当中,重庆,湖南各地的险情都很严重。但最严重的还是湖北南部,上中游支流的洪水都涌进了长江,而中下游的洞庭湖和鄱阳湖已超过了警戒水位,无法承受更多的洪水。
可能有人不知道洞庭湖和鄱阳湖蓄满意味着什么,我解释一下:洞庭湖和鄱阳湖是长江中下游的两个大“水袋”,对洪水有重要的调解作用,一般的洪水引导进洞庭湖和鄱阳湖,那就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由于洪水会带来大量的营养物质,等洪水过境后,农业和渔业还会丰收。但如果这两个大湖都蓄满了水,水就只能沿着长江大堤走,只要开了一个口子,随时都会泛滥,到时候长江中下游都要遭殃。
而武汉的河段是最危险的,处于九曲十八弯的“千里荆江”段附近,“万里长江,险在荆江”,一旦荆江河段溃堤,那江汉平原的稻区、牧区甚至油田都逃不过,别说地势低洼的武汉市了。
当时的场景我亲身经历,终生不忘。
武汉市区里地势低洼的地区出现了严重的内涝,严重到什么程度?
下水道不下水了,往外面喷水,都是从江里漫出来的,像喷泉一样。很多地方锁死的铁井盖都给冲开了,连江里的鱼都受不了洪水,纷纷往下水道里钻,又随着洪水被喷出来。那时候很多人家里都还有渔具,市民拿着抄网、竹枪抓鱼,更夸张的赤手空拳都能抓到两三尺长的鲤鱼、鲢鱼。
江岸区不少社区地势很低,第二天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只能看到车把露在外面。一楼垒起一米高的沙袋防洪,洪水照样漫进家里,只能去亲戚家暂住。不少社区交通中断,甚至有菜农划着小皮筏来卖菜
全市许多地区断水断电,附近水电站的水电机都无法正常工作,仅有的一点电量还要用于救灾生产。白天不少城区限电,保证抢险,同时也怕电线漏电顺着水走,电死市民。
我爷爷所在的城区是险中之险,长江汉江两条大江奔流,洪峰来时你站在马路上,都可以感到马路在洪水的冲击下震颤。两江交汇处洪水奔流冲撞的声音跟火车差不多,日夜不息。虽然这里的江段堤坝每年都有加固,算得上是武汉最坚固的“金堤”,但江面已与堤坝顶部平齐,波浪打过来都漫过了坝面。堤坝内侧的沿江大路上漫着二尺深的泥水,好多小轿车都没法走。
不少平房都进了水,我家和附近的街坊情况最好,我爷爷早就提醒过他们洪水要来了。我们早早准备好了沙袋,堆在门槛处拦水,又在细泥里拌上稻草,填进沙袋的缝隙,用铁锤打紧压实。我爷爷教的法子还真有用,一两尺深的泥水在门外徘徊,就是进不来。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古人加固长江大堤的办法,被我爷爷拿来活学活用了。
洪水持续了好几天,有人登门拜访。我躲在门后偷偷地看,竟然是个经常在地方台新闻上能看到的大人物。
第6章 老武汉的秘密(2)()
我爷爷将那人迎进正堂,让他们坐一会,就冲我窥探的门缝来了。他一把将我从门缝里揪出来,沉声说:“我跟他们说些事情,你也来。”
“我?”我点着自己的鼻子,疑惑地问。我爸不喜欢我和别人打交道,我爷爷在这方面不太阻止,但他跟人谈事情一般也会支开我。他今天这么一说,我就觉得特别奇怪。但我爷爷的神色严肃得很,丝毫不容我抗拒。
我被他拽到正堂,那个大人物和我开了两句玩笑,我有些忙乱,不知道怎么回。他没有电视上看着那么精神,头发有些乱,两个眼袋乌青,眼白上还有不少血丝。
我爷爷坐定后说:“那就在这说吧。”
“他也在?”大人物旁边一个瘦高个指了指我,有些惊讶。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应该是秘书吧。
我爷爷揽过肩膀,摊开两手,用力扶了扶我的双肩:“他是我独孙,你们以后没准还要跟他打交道的,怎么?不合适?”
瘦高个还想说什么,大人物举手制止了他。我爷爷请他们落座,大人物简要地说了几句局势,我听不太懂,不过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形势很糟糕。他说话时,我爷爷一句话也没说,将几个人面前的茶盏倒满。等他说完后,我爷爷将茶壶递到我面前,也把我的茶盏倒满,才缓缓开口了:
“你们知道1930年的事情吧?”
大人物看向瘦高个。他大概是从外地调来的官员,肯定不太清楚武汉过去的事情。瘦高个的脸顿时青白变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爷爷抿了一口茶:“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1930年,连我都还是个小孩子哪。不过你们肯定知道一句老话——大水淹了龙王庙。”
大人物和瘦高个都点点头。
我爷爷放下茶盏,轻轻靠着椅背,声音低沉:“1930年,国民政府打算修路,在龙王庙动了土,把龙王庙和附近的牌坊全给拆除了。第二年,武汉就发了百年不遇的大水,汉口城被泡在大水里整整两个月,三万多市民死在洪水里,很多人被洪水连人带屋一起冲走,连尸骨都找不到。”
大人物猛然抬头,目光射向旁边的瘦高个:“这条街叫什么?”
瘦高个额头上顿时渗出一头亮晶晶的细汗,他张了张嘴巴,艰难挤出三个字:“龙王庙”
我爷爷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缓缓说:“武汉人说的大水淹了龙王庙,就是这么来的。你们大概不知道龙王庙的来历。元朝以前,现在的武汉三镇是没有的,只有两镇——武昌和汉阳。汉水的入河口远在沌口。明末陈友谅自称汉王,与朱元璋夺天下时战死,尸首埋葬在武昌。”
“朱元璋洪武年间,汉水突然改道,分出了一条支流,从这里入江。巧的是,汉水新的入江口对面不远处,就是陈友谅的墓地所在。朱元璋的军师刘伯温告诉他这是陈友谅心有不甘,还想兴风作恶,于是在汉水入江处修建了龙王庙,借助龙气镇住陈友谅。成化年间,汉水再次改道,死人无数,大道士周思得便想出了个法子,封闭汉水故道,将汉水引到此处,生生汉阳分成两半,这才有了汉口。然而汉水依旧桀骜不驯,屡次改道,正德年间,王阳明被贬谪贵州时途径此处,他掐指一算,在龙王庙埋设了二十八道天碑,才完全将汉水镇在龙王庙附近,从此汉水再也没有改道过。你说,这龙王庙的土,是随便能动的?”
瘦高个耐着性子听罢,有些坐不住了,屁股像上了陀螺一样,在椅子上磨来磨去。我爷爷冷哼一声:“你不信也罢了,汉口龙王庙可是长江三大庙之一,再顺着汉水往上走几步,就是集家嘴。汉水入江处,就是龙王的咽喉,集家嘴附近就是龙王的嘴巴,沿河、沿江两条大道就是龙须。捋了龙须,动了龙头,还有不发大水的?我话也放过了,书也上过了,你们听了哪一句?”
瘦高个还要说话,大人物却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江老,情势紧急,您知道这么多,想必是心里有办法?”
我爷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办法倒是有,不过”
大人物打断道:“有办法就好,您需要什么,我马上让人去做,绝不耽搁!”
我爷爷竖起三根指头:“那好,第一,你们即刻停止拆除,能恢复原状的尽量恢复。第二,我要九名青壮男丁,五行属火,名字里也要带火,随时听候调遣。第三”
说到第三,我爷爷忽然沉默了。那大人物也有些着急:“江老,您说的我一定办到,请您务必相信。”
我爷爷转向我:“老头子我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江淼是我独孙,若是我回不来了,你们也不许勉强他江家的其他人,你们也不要去打搅了。我要是回不来,随身的东西你们就给我收拾好,交给江淼。”
我内心突然惊恐无比,我爷爷一向乐观开朗,但在那一刻,我却觉得爷爷的身上背负着太多我不曾知道的重担。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我爷爷却一把捏住我的肩:“别哭,江家的人,总是要去面对这些的。去找你爸爸,让他把那件东西拿给我。”
爷爷说的那件东西,装在一个古旧的小木盒里。我小时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家里被我翻了个底朝天,上到天材地宝,下到我小叔偷藏的武侠,都给我翻了出来,那件东西也不例外。
那件东西看起来是一块颜色古怪的石头,一面被磨得平整,刻着几行我看不的线段,似字非字,每段笔画都像是火焰一般。最奇怪的是,那块“石头”捏在手里却不觉得冰冷,反倒是觉得其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就像人的心脏一样,但又让人情绪安定,一点都不觉得恐惧。
我看得入迷,都不知道我爷爷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我还快来不及反应,他就将那东西从我手中一把夺走,飞快地塞回了木盒里。我爷爷对我一贯很和善,但当时的神情非常严肃,我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我爷爷只好摸着我的头说:“江淼,不是爷爷凶你,这件东西你不能随便碰,否则会哎,你现在还小,总有一天我会把它交给你的,不过,我希望这天来得越晚越好”
我半懂不懂,我爷爷又哄了我好一阵子。我一高兴,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后来,我再也没在爷爷的房间看到古旧的小木盒,原来我爷爷把它交给我爸了。我和我爸关系比较紧张,也不会去翻他的东西,放在那里是最安全了。
我从我爸那里要来盒子,将它交给了我爷爷。我看着爷爷登上停在门口的越野车,心中充满忐忑。当天晚上他没有回来,我做了许多噩梦,一会梦到他被水冲走,一会梦到水里冒出了怪物将他卷进水底。
恍恍惚惚地过了几个星期,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爷爷回来了。我在梦里就哭了出来,因为他对我说过,在人死后的“三七”,也就是第二十一天,他们可以短暂地回到人世,看亲人最后一眼。
我希望我爷爷还会说些什么,直到我爸一爆栗磕在我头上:“还死睡什么,你爷爷回来了!”
我爷爷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我的幻觉。他瘦了一圈,两眼深陷,下巴上都是白胡茬。没有什么比他平安归来更值得高兴了。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始终不说,只是说以后会告诉我的。问急了,他说不是他的功劳,那些在抗洪抢险第一线,与洪水搏斗的人才值得称赞。在我爷爷回来不久后,洪水渐渐平静,堤坝的险情也一点点解除。我不知道他到底做过什么,做的那些事情有没有用,只知道我们总算平安度过了一次危机。
好几年以后,武汉又在龙王庙的遗址上修建了龙王庙公园。老城区的改造还是在进行,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要找我爷爷讨论一下规划。如果你去武汉龙王庙附近,会注意到其他商圈热衷修建的高楼大厦,在这里统统看不到。怪就怪在,自从1998年那次以后,武汉再没有发过特大洪水。
后来还发生过一件怪事,拆迁队长四毛睡觉醒来,都会在床上发现许多沙子。一开始他还怀疑是老婆带上来的,老婆否认后他又怀疑是儿子在恶作剧。有一天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他半夜惊醒,发现身下有很多沙子,而且更多的沙子在从他的毛孔中掉出来。
四毛差点吓疯了,连夜来找我爷爷。我爷爷说这是龙王还在怪他,让他去弄了很多枇杷树枝叶,插在龙王庙码头下的泥沙里三天。第三天时,我爷爷取出枇杷树枝叶,从头到脚给他拍了一遍,拍得四毛嗷嗷乱叫,身上都是红印子。从此四毛再没有发现身上掉沙子,但他家总是比别人家脏得更快,弄得他老婆总是抱怨他不讲卫生。
我对这件事还挺好奇的,还专门问过我爷爷。我爷爷说,四毛搞拆迁是龙王爷头上动土,他从江水里取枇杷树叶打四毛,就是替龙王爷发脾气。龙王爷脾气发过了,就不再追究了,不过还是给四毛留下一个小惩戒,免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痛。
从那以后,我爷爷对我严厉了不少。我以为他是想早点让我上道,接手后堂,成为真正的“二堂掌柜”。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我觉得,我爷爷早就做好了准备,而我的命运,也早已注定了
ps:可能有朋友觉得这两章方言的东西太多了。我想说一下,我是苗族人,现在又在武汉,身边有一群说方言的朋友。我觉得方言有时候是能给文章增色的,也比较有地方韵味,不过也可能增加其他地方读者的阅读障碍,所以以后的方言会相应地减少一些,或者弄个方言对照出来。希望朋友们喜欢和继续支持长江诡话!
第7章 张民又来了()
平常,我店里的工作并不是很多,工作算得上是相当轻松的。这也是我爷爷的意思,他希望我能拿出点时间来做别的事情,比如看看古书之类的,用他的说法就是这些老传承,断了实在可惜。
我年轻时候挺不以为然的,后来长大了,觉得我爷爷说得挺对。
文化是一个既坚强又脆弱的东西,许多文化可以传承上千年,比如犹太人相信上帝的使者弥赛亚一定会降临,而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流亡了两千年,最终回归故国,建立了犹太国家以色列。但文化也可能非常脆弱,一经破坏,永远无法修复,远的有秦始皇焚书坑儒,近的有几十年前发生的文化浩劫,所以能够传承的人,多一个是一个,给文化留下一点精神血脉,总是好的。
我之所以闲,还因为店里还有个老伙计王况帮忙打理。
说是老伙计,其实王况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身份也并不像伙计那样是雇佣来的。他是我一个世伯的儿子,这位世伯我没有见过,据说是与我爷爷的忘年交,二人亦师亦友,交情很好。
但后来不知为何,这位王世伯家里发生了变故,王况也成了孤儿。我爷爷深受传统文化影响,重情重义,便将王况接了过来,当孩子一样养。这些年过去,王况就像我们家里的一员,和家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他自己又老成持重,在我长辈的眼里,比我靠谱多了。长辈更愿意将事情交给他处理,倒是无形之中也减轻了我的负担,让我多一些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早上起来烧一壶井水,泡一壶酸酸甜甜的酸梅汤,也不用冰箱,直接镇在里屋天井的老井里,午后捞起来,冰凉沁脾,这就是武汉人最喜欢的消暑饮料了。
现在武汉发展太快,和许多大城市一样,也失去了不少特色。武汉是个大火炉,二十几年前,空调还没普及,家里有个电风扇就不错了,吹出来的还都是热风,坐在热风里,跟坐在烤箱前差不多。
家里坐不住,就跑到外面去“消夏”。那时候家家都有竹床,一到七月,就见缝插针地往外摆。不管是楼顶上,还是小巷里,都摆开一张张竹床阵。街坊邻居,大人小孩都坐在竹床上,聊天的聊天,逗乐的逗乐。这家拿点西瓜,那家拿点葡萄,边嗑瓜子边聊天,聊得兴起,还有老艺人拿出传统乐器,吹拉弹唱一番。要是老天作美,再来点江风,那日子真是跟神仙都不换。
现在家家都有空调,竹床阵是再难看到了,不过很多家里还用着,我们这老房子里也不例外,天井里还摆着一张,半躺在竹床上,喝一口井水镇凉的酸梅汤,再翻翻老书,日子还是很惬意的。和那些整天忙忙碌碌的上班族比起来,真是太轻松了。
这天也不例外,我翻看一本卷了边的山海经,看得迷迷糊糊,正想就势一躺,眯一个小盹。后脑勺还没挨到竹枕头,王况就来叫我:“江小掌柜的,别瞌睡了,有人找。”
我有点起床气,坐起来胡乱揉了一把头发。平常小事儿我都交给王况,除非要出什么大件,不然他不会来叫我。
“哥啊,我们谁跟谁啊,说了不要叫我掌柜的嘛。对了,有么事?”王况伸出大拇指往身后指了指:“张民师傅找你呐。”
我心想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前段时间才弄了条“珍珠洒鳞”,莫非又有收获了?不过我这对江边上讨生活的来说,也算是个能经常提提款的“渔业银行”,我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关于运气这事儿,我以前是不相信的。我从小到大中过最大的奖是“再来一瓶”,就没有过什么好运气。
我把这事儿跟我爷爷一说,我爷爷就笑了。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你知道阴阳眼吧,为什么有人总是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有人就看不见?”
我摇摇头,我爷爷继续说:“一般人觉得这就是运气不好,有的说的玄一点,叫‘阳气不盛三火低’,头上一把火,两边又各一把。火焰低的就容易看到各种怪东西,你说这是不是运气?”
我想想还真有那么点道理,我爷爷又说:“就拿我们江家来说吧,我叫江流,你爸爸叫江汉潮,你叫江淼,发现点什么问题没有?”
我在手心里把这几个字一写,发现从姓到名都是水偏旁的。我爷爷说:“没错,你爸在江边上出生,你也在江边上出生,我呢也不例外。道家说万事万物都不离阴阳、五行,起个这样的名,按照老祖宗的说法,是请江神爷保佑,也是符合五行之说。”
我爷爷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有些玄了。我爷爷见我不信,又笑道:“你有没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穿黑衣服?”我低头一看,身上正是件黑色的t恤,我爷爷就说:“那是因为在五行里,水是北方癸水,恰好就是黑色。不信你想想,不光是你,你爸也喜欢穿黑的,连你几个叔叔都一样。再把话说回来,五行属木的就容易和不干净的东西打交道,迷信点的老话就是木招鬼;属金的多杀伐之气,在行伍里容易立功;五行属土呢,就适合做生意”
这下我有些明白了,我爷爷最后说:“所谓运气不运气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跟这个人的天命契合不契合。所以有些人买彩票中了大奖,他再中大奖的可能性也很大。要是还不信,我话先放在前面,你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跟水打交道,谁也改不了。”
张民一来,我又想起了我爷爷以前跟我说的这些事情,心里感叹着他命还真好,这下他女儿怕是大学的学费都有了。我一骨碌翻下竹床,往前堂走去。
正好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店里没客人,就张民杵在店子正当中。还是老打扮,穿了个有破洞的背心,黑短裤,蓝绿色人字拖。他还是个很节约的人,就算上次从我爷爷这拿到了不少,但是因为孩子要上学,估计都存起来了。
我叫了声“张师傅”,他慢腾腾地回过头来,我一看他的脸,顿时浑身一激灵。
张民爱喝点小酒,平时脸有些发红,现在却是黧黑的猪肝色。他额上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把背心的前襟都濡湿了。
我吓了一跳,心说这才没几天不见,怎么就成这幅模样了?张民费力地抬了抬手,我看见他手上缠着一大块红布,裹得有排球那么大,就凑过去轻声问了句:“张师傅,这次是介子?”
我说的是我们这行的切口——也就是黑话了。我爷爷经手的河珍各门各类,唯独有一点:不能是死的,必须是活蹦乱跳的。
上门的都是知道规矩的,不会犯低级错误。鳞子就是鱼,一般要么拿个桶或者水箱之类的东西盛着,再不济至少也是拿厚塑料袋装着,在里面打点氧气,让它们不至于缺氧而死。
介的古意是盔甲,所以介子就是各种有甲壳的东西了,比如螃蟹、贝壳、龟鳖之类,离开水一时半会死不了。边境海关查出来的水族走私案,走私介子的要比走私鳞子的多十几倍。我看张民这幅样子,拿的多半是介子,就试探地问问。
张民愣了片刻,张张嘴用舌头润了润嘴唇,才费劲地说:“江小掌柜,江老拐子在吗?”
我听这话有点不高兴,毕竟我也算是前面的掌柜了,有什么大事和我爷爷谈我不介意,但也不意味着我就得被当空气啊。何况我爷爷最近些日子也有意培养我,多少让我插手一些后堂的事情,张民师傅说话还是有些欠考虑了。
见我不答话,张民更焦急了:“掌柜的,你就行行好,这事我找不了别人,只有江老拐子能救我”
我看到他嘴唇乌青干裂,转念一想,也许他确实有点什么急事,那我就且当个传声筒,到我爷爷那传个话吧。
我往内堂一扬手:“张师傅您家里边请。”
张民进了天井,我搬了椅子让他在这坐一下,去敲我爷爷房间的门。
我爷爷也正午睡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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