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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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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声张,装也要装些日子,这么快就好,吓着她们。”冷静清冷的声音。
“啊呀,竟然不流血了,你是神女下凡不成?”止行扭头瞧着自己的屁股,又惊叹一声。
“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我不过略通岐黄之术,治得点小伤小病,若不是念在你是替我受苦,再不会出手相帮。”冷静道,与她褪下带血的衣裙,打算找自己一条干净的裙子给她换下来。
房门却又被推了开。
冷静叹口气,她不过才上任一天,能不能让她清静一会儿。
两个面生的老嬷嬷端着一壶酒走进来。
“二位嬷嬷,你们,有何事?”冷静问道。
“你是这管事的?出去罢,不干你的事。”其中一位冷声道。
“慢着,老周,不能让她走了。娘娘吩咐过,这个女人也一起做了。“另一位冷冷的开口。
第6章 鸩酒()
“一人做事一个担,不干冷管事的事儿,要杀只杀我一个。”床上的止行怒道。
冷静听不懂。
“小蹄子,现在哪还有你张嘴的份儿,你自是死定了,至于她人的生死,不是你能决定的。”嬷嬷冷声道,拿起桌子上的茶盅子,倒了半盅子酒出来,递过去:
“娘娘赏给你的美酒,送你上路,快喝了罢。”
止行接过那杯酒,撒下眼泪,满怀歉意的瞧着冷静:“对不起,冷管事,是我连累了你,黄泉路上,我们为伴,也不寂寞。今生欠你的,来世再还。”
“一杯酒而已,你真是啰嗦,喝了罢。”冷静道。
嬷嬷又倒出一杯,阴沉着脸,举给冷静:“这是你的。”
冷静接过来,朝止行举举杯:“快喝,不要耽误了嬷嬷们做事。”
说着,一饮而尽。
止行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腮来,呜咽一声,一仰脖,将酒灌下去,酒杯摔到地上,朝两位嬷嬷怒吼:
“满意了罢?现在她满意了罢?”
两位嬷嬷换一脸惋惜,摇头,往门口退去:“止行,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如果要恨,你只恨该恨之人,千万莫找我们讨命。”
止行想骂,却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无力,伏在床上,嘴角渗出鲜血。
两个嬷嬷夺门而出,将门紧紧的关闭。
待她再醒过来。
竟然还躺在床上。
冷静正立在桌子边,拿着大剪刀剪烛芯,一脸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冷静,我们死了吗?这是哪里?“止行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大叫。
冷静慢吞吞的剪着烛芯,平静如水的声音:”没有死啊,还在我的屋里,躺在我的床上,人啊,哪就这么容易就死了。“
止行吐口气,摸摸脸,完全不能相信的神情。
”睡罢,今儿仁寿宫送来了一大堆围挡,说太后后天宴席要用,你就算动不了不能洗,至少也要帮忙晾一晾。“
冷静平淡的对她说道,收拾好剪刀,要脱衣就寝。
止行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待神龛里的神祗一般。
万妃娘娘决不会赏她一杯美酒,那肯定是一杯毒酒!
没有理由,喝了毒酒还能再活过来!
眼前这个女人能给她取出腿里的绣花针,也一定能解了酒里的毒了?
“冷静,你不该救我,我死了,你才有好日子过,我不死,你的灾难会无穷无尽。”止行苦笑一声,将头蒙进被子里。
“还是活着罢,活着挺好的,心里怀着个梦想,万一有一天实现了呢?”冷静换了睡衣,躺到她身边,冷凉的声音:
“今晚上你得睡我这儿,体内尚有余毒,还得按时喝两剂药才行。”
止行“忽”的撩开被子坐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死,她不会心甘的,我只是想临死之前救你一命,你不要多事。”
“她是谁?万妃娘娘?她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你?你抢了她的男人?”冷静捡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低声问她。
止行怔一怔,流泪:“你不要问了,多说无疑,这后宫之中,死个把奴婢,又算什么,死也就死了。”
冷静不再说话,阖眼睡去。
止行盯着她那张平静如水的脸,泪流的更勤。
她是必死无疑,只是连累了冷静,让她于心不安。
————————
第二天清晨,司马南一步闯进浣衣局的大门时,冷静正将一块宽大的围档晾在了绳子上,鹅黄的围档因为夏日微风,轻柔的从她脸上拂过。
司马南看到的,是冷静毫无表情,冷凉的小脸。
他忽然就舒了口气,舒完了气,不等施公公走上前去问侯一声,便又扭身离开。
施公公面色一紧,紧追了出去。
冷静看到了这一幕,可她心中,却没有施公公那样紧张不安,她没做错事,根本不必用如此低的姿态去讨好一个不相干的人。
围档终于在中午时分洗好晾完。
冷静给了施公公些碎银,让厨房加两个肉菜。
众宫婢听说有肉菜可以吃,一上午的劳累解了不少,欢呼着过来围住冷静,叽叽喳喳的说着好听的话儿。
止行从屋里端了杯茶出来,正与走进大门的两个宫人走了个正面,手中的茶盘应声落地,人定在那里,傻了一般。
“止行,昨晚上,娘娘的美酒可好喝呀?”一个宫人走到她跟前,淡淡的问一声。
“止行见过吴公公。”止行施礼问好。
“起来罢,自打你被贬到这儿来,娘娘可是每天都记挂着你呐,这不,命我将这件珍珠镶金纷缕衣给拿过来,让你洗洗,这件衫子可是件宝物,世上独一件的宝物,交给别人洗娘娘也不放心,只好有劳你和这里的冷管事了。”
吴公公面带笑容,语气温柔。
在止行听来,这却是能杀死人的温柔。
“公公,这件衫子,娘娘不经常穿,不用洗罢?”止行挣扎了下。
“不行啊,这两天太后摆宴,娘娘天天穿着,前天不小心洒了些茶汤上去,昨儿又不小心沾了些脂粉上去,总之呢,是脏了,非洗不可。”
吴公公伸手指指身后小太监手里捧着的金光灿烂的衣衫。
止行欲要讲话,吴公公却不再给她机会,视线一转,盯着冷静。
冷静朝他施个礼。
“东西呢,我是交过来,冷管事赶紧收了罢,收之前,可查仔细了,完好无损的。”吴公公冷着面色,说道。
冷静答应着,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衣衫。
“冷管事,晚些时候咱家亲自过来取,晚上的宴席,娘娘还要穿的。”
吴公公冷声道。
冷静答应着。
吴公公又盯止行一眼,微哼一声,扬长而去。
“天啊,这件衣衫,要怎么洗?金钱缕空,珍珠穿梭其中,又是孔雀毛织而成,这不是存心找事么?”
裴少芬上前来,瞅了那衣衫一眼,惊叹一声。
“少芬,带着众人去吃饭罢,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冷静面无表情的说道,端着衣衫往屋里走去。
止行跟了进来,将门关紧,倚着门滑倒在地,痛哭失声。
“止行,不要哭,总有办法解决的。”冷静将那衣衫放到桌子上,过来扶她起来,给她拭泪。
“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管我啊,你这是自己找死。”止行哭道。
“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我要止步抽身,已是不可能,只有跟你一起走下去了。”冷静平静的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这件东西,是能洗的吗?不管你洗还是不洗,都是死路一条,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杀了我而已,这就是个借口!你还不明白吗?”
止行哽咽道。
冷静耸耸肩,笑一声:“止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事情还没做,你倒是急什么。”
止行上前抱住她,身子不住的颤抖。
“洗衣服嘛,不能水洗,就想别的办法慢慢洗了,我刚才看过那衫子,那些孔雀毛和珍珠金线上确实有些带颜色的脂粉和茶汤的痕迹。
你不要总把人想的那么坏,也许娘娘她就是信任你,想让你帮她洗洗这件衣裳呢。”
冷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眸中的光芒亮晶晶,完全没有绝望。
止行看着这双眼,心中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慌。
外面传来敲门声,裴少芬和玉婉走进来,端着两碗菜。
“多吃一点,吃了这顿,不知有没有下顿了。”裴少芬板着脸,递筷子给她们。
冷静接过筷子,脸上露出平静如水的笑容:“少芬,怎么会呢?浣衣局的职责就是洗衣服,虽然娘娘们的衣裳用不着我们洗,可偶尔洗一次,证明下我们的能力,也没什么不好。”
“这件衣衫,你能洗?”裴少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表情。
“洗完了这件衣衫,如果能得到万妃娘娘的赞赏,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想求尚宫娘娘恩准,将浣衣局分一个司出去,专门负责洗后宫娘娘们的衣物。
后宫娘娘衣物繁多,有些不过穿一次两次便赏了人,实在是可惜,若能将这一项开支节约起来,一年想也有不少银子。
尚宫娘娘不是说,太后最近常常训斥她,民生艰难,要以节约为本,不可铺张浪费么?我这主意一出,尚宫娘娘必会欢喜。”
冷静笑道。
裴少芬夹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嗤之以鼻:“等你把这件高贵的衣衫洗好了再说罢。”
“吃完了饭,你们出去做事,这件衣衫交给我,保管等他们来拿的时候,不仅完好无损,而且已经清洗的干干净净。”冷静道。
此刻内侍局正厅内,司马南正手握着茶杯,直着眼想事。
茶杯在他手里慢慢变形,慢慢变成齑粉落到桌子上。
江明低头扒拉着眼前的米饭,实在是不想看到他这个动作。
因为只要他做这个动作,就证明有个人要遭殃。
“那个万妃,你觉得怎么样?”司马南开口。
江明嘴里的米饭喷了一桌子,又连打两个喷嚏,弄的自己狼狈不堪。
司马南嫌弃的欠欠身子,离他远点。
“司马南,够了你,皇上的昏庸无能,与后宫妃嫔无关,她们想尽方法争宠,不过也是为了生存下去。你若因此想要她们的命,实在是不仁义。其实你最该做的就是好好教导皇上,而不是只会清理他身边的奸臣贼子才对。”
江明起身收拾着桌子上的残局,边郑重的说道。
“你错了,我杀人,也并非都是为了皇上。”
司马南面色凝重的回一句,举起筷子吃饭。
第7章 抢功()
日头尚未落山,浣衣局里,众宫婢还未结束手中的活计,冷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尚未有动静。
吴公公却来了。
止行迎上去行礼。
吴公公斜眼瞥着她,冷声问:”止行,那金缕衣洗好了么?咱家来取了。“
止行瞅了一眼冷静屋里那扇紧闭的门,叹息一声,跪到他面前:”公公,带我回去向娘娘请罪罢,要杀要剐,随娘娘的意就好。“
”早这样,不就好了?小止行呀,你以为你逃得了么?你放心罢,咱家知道你家里还有老母弱弟,咱家会替你照顾好的。“吴公公拧眉叹道。
那扇紧闭的门打开来,冷静端着金缕衣走出来,冲吴公公施个礼,将衣衫递上去,笑道:”吴公公有劳了,金缕衣已经洗好了,安好无损,光彩夺目,请公公过目。“
吴公公眼皮子跳了跳,探头过来瞧看。
金缕衣果然比送来的时候,多了许多光彩,本来有些发黑的金线,都闪了光,暗淡下去的珍珠也有了圆润的光泽,更别说沾在上面那些脂粉茶汤了,全都消失不见。
”你?!“吴公公吃了一惊,有些无语。
”公公,若娘娘还有什么难洗的衣物。只管拿来,冷静或有办法让它们重现光彩。“冷静笑道。
”冷静呀冷静,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是说这件金缕衣洗好了么?“吴公公跺跺脚,嚷一句。
不待冷静回答,只听门口传来冷冰冰的一句:”是啊,本将军瞧着是洗好了,你说呢,吴大海?“
吴公公转身过去,跪下来,请安问好,满面陪笑的叫了声大将军。
司马南举起手中的佩剑,挑了挑冷静手上端着的衣衫,点点头:”洗的不错,金光灿灿的,我看不错。本将军也有几件这样难洗的衣衫,本想着扔了了事,既然你们浣衣局有这本事,倒也稀罕,明儿拿来,帮我也洗上一洗罢?“
”将军只管交与冷静,冷静绝不会让将军失望。“冷静跪下来,说道。
司马南却不去看她,只盯着地上的吴公公,又问一遍:”吴大海,我刚才问你话呢,你哑巴了不成?“
”回,回大将军的话,洗干净了,果然洗干净了,干干净净的。“吴大海赶忙说道,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那就拿走罢,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浣衣局不过是洗些粗笨家伙的地方,不伺候她们的衣物清洗,以后这种东西,不要往这里送。“
司马南冷冷的撂句话出来,拂袖而去。
吴公公答应着,瞅着他走出门去,方才拭着吓出来的冷汗,爬起身来,从冷静手里夺过金缕衣,一溜烟的跑了门去。
冷静拉起止行来,点头笑道:“你看,我说能洗好罢?大将军都夸我们洗的好呢,所以说嘛,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实在不用寻死觅活的。”
止行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
“冷静,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刚才若不是大将军出言相救,现在你们已经是死人了好不好?你洗不洗那件金缕衣,根本与这件事毫无关系好不好?
你们的运气不会永远这么好,每件事都让大将军正好遇上,帮你们开脱。”
裴少芬冷笑着插言道。
”少芬,话不能这么说,只要我们尽心尽力的做事,总会有人帮助我们的,若不是我们将那件金缕衣洗的干净,大将军就算想要帮忙,怕也是有心无力,无从相帮。“冷静笑道。
裴少芬转身走开,不想再与她讲话。
冷静是真傻,十岁入宫,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如此简单,真的是太傻了。
”冷管事,你是怎么将它洗干净的?“冷静身后一个身材娇小的宫婢终算是有机会问出这句话来。
”我正想与你们说呢,我发现了一种蒸气洗衣法,你们随我来,我教给你们,以后遇到难洗的衣物,或许用得上。“
冷静招呼大家进了她的房间。
裴少芬和玉婉没有跟进去。
因为裴少芬心里再明白不过,事实并非冷静说的那般。
”裴少芬,这一次她只不过是运气好,有司马大将军前来解围。
她得罪了万妃娘娘,早晚是个死,这管事之职,用不了多久,就是你的了。“
玉婉在她耳边,低声道。
”她这个人,倒是有些才华,这么死了倒也可惜。“裴少芬叹息一声。
冷静的蒸气洗衣法果然新奇,洗衣婢们算是大开了眼界。
止行见了燃着的炉子,倒是笑起来:”冷管事,这方法冬天或可使用,现在,天气这么热,岂不是受罪?“
”时间紧迫,除了燃起熏炉,也想不出再省事的办法,等有空,我再研究研究,有没有别的办法。“
冷静笑道。
话音未落,只见施公公抱着几件男人的衣物走进来,冲冷静笑道:”司马大将军的衣物,冷管事,不是我这个阉人爱多嘴,司马大将军,不比万妃,他若是动了怒,皇上怕也得让三分,这衣物万万马虎不得。“
”施公公,多谢提醒。“冷静对他施个礼谢道。
施公公摇摇头,走出去。
止行上前翻着那些衣服,撅撅嘴:”管事,也并非什么稀罕之物嘛,不过是一些粗麻衣衫,若是绸缎的,还怕洗坏了,这样的衣衫,随便怎么洗,也不怕坏掉的。“
”行啦,你们忙你们的去,这些衣物我来洗,洗完了,我亲自送过去。“冷静冲众人微笑道。
抱起衣物往外面走去。
站在止行身边的一个名唤展笑书的洗衣婢叹息一声:“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竟然是如此良善的一个人儿。”
“笑书,也算是我们这帮人有福气,能摊上这样一位管事,好好做事罢,不要再给她惹麻烦才是真的。”止行拉着她的手出来。
笑书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这么快就好啦?来了这里,身份卑微,不能出头的事,还是不要强出头了,省得到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两人说着话,自过来井台边打水洗衣做活。
一件床单未洗完,只见司衣司两个女史走了来。
冷静和裴少芬正在后边洗衣,玉婉见了她们,忙上前施礼迎接她们进了屋。
女史进屋坐下,喝着茶,方才开口笑道:“玉婉啊,你以前也是司衣司的女史,在这里做了快一年了吧?可惜犯了错,不得回去,其实再熬两年出宫也是极好的。“
“谢二位姐姐还念着玉婉,玉婉虽然如今身处下贱,却无时我刻不想着再回司衣司为梁司制效力的。”玉婉哽咽道。
两个女史相视一笑,其中一个问道:“梁司制听说你们浣衣局给万妃娘娘洗了件金缕衫,竟然得到司马大将军的赞赏,还将自己的衣物也拿来清洗了,真有此事?”
玉婉应一声是。
“果真是有些本领。”女史点头笑道。
“女史大人,奴婢倒是有点想法,只不敢说出来,怕大人们怪罪。”玉婉又笑道。
“有什么想法,只管说,若是好,我们必回去禀明梁司制。”女史笑道。
“是这样的,太后老祖宗她一直教导我们,要以节俭为念,能省的便要省下来。所以奴婢便想着,后宫宫婢娘娘们的衣裳,若能拿来清洗再穿的,只管拿到浣衣局来,让我们洗完试试看,若得再穿,岂不一年也能节省出好些做衣裳的钱来?
当然,奴婢这只是个馊主意,说出来只是让大人们见笑了。”
玉婉陪着笑,软软的说道。
两位女史却是听怔了,半晌,方笑一声,点头道:“这个主意倒是极好,只怕太后她老人家心疼各位主子,不肯勒肯着她们就是。”
“那是奴婢多嘴了,还请大人们见谅。”玉婉忙施礼赔不是道歉。
两位女史拉她起来,笑道:“是不是多嘴,总要先回了梁司制再作定夺,你先起来罢。”
正说着,冷静便也走了进来,笑着施礼。
两位女史从袖里掏出一付香袋来,放到桌子上,对她笑道:“梁司制听说你们的事,特让我们过来,赏下这对香袋,她的意思是,望你们好知为之,不要姿性惹祸,该做的去做,不该做的千万不要逞能,不是回回都这么走运,能得到司马大将军的帮助。”
“奴婢记下了,谢梁司制提点。”冷静垂着头答应着。
“好啦,冷静,说完了事,我们也该回了,忙你的去罢。”女史告辞,冷静将她们送出大门。
转回来,却见止行跟玉婉吵了起来。
“玉婉,你太过分了,这主意明明是冷管事想出来的,你怎么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你这脸皮真是厚哈?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止行高声骂道,原来是她在进屋送茶的时候听见了玉婉与两位女史的谈话。
“止行,我不跟你在这儿胡搅蛮缠,你放开我,我的衣裳还未洗完呢。”玉婉扯着止行的手,想离开,止行却紧紧拽着她,不肯让她走,非要她解释清楚。
冷静走过来,将她们俩拉开。
“冷管事,想这止行素来跟着万妃娘在宫中嚣张跋扈惯了的,还以为这是在宫中呢。”玉婉冷笑一声,临身离开。
止行跺跺脚,冲着她的背影骂一声:“臭不要脸的。”
“行啦,止行,倒底什么事,也值得吵成这样,人家都熄了火,你还在这冒烟,歇歇罢。”冷静劝着她。
止行便一五一十的将玉婉抢了她的主意,说给女史听以此来邀功的事说与冷静。
换来的却只是冷静平静如水的一点浅笑。
“止行啊,不管是谁说出来,只要尚宫娘娘能采纳,于我们浣衣局来说,就是好事。我不介意的,她说我说都是一样。”冷静慢悠悠的说道,风淡云轻的神情。
“你这个人真的怪了,别人都打破头的想离开这破地方,想尽办法往上爬,你倒好,别人抢了你的功劳,你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裴少芬走进来,朝她翻几个白眼,冷笑道。
“止行不明白,你怎么也不明白,少芬,这事若从我嘴里说出来,那两个女史未必就肯听,未必就肯回去禀明梁司制。
玉婉以前与她们共过事,瞧她们刚才对玉婉的态度,她们对玉婉被贬到这儿来,也是心存怜悯的,怕是有心要找个理由把玉婉弄回去就是。所以才会答应将此事禀与梁司制的。
我若连这点关系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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