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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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姐继续道：“候副会长真应该去拜访一下姜老，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还在缠绵病榻。”

　　　　侯德明知道苏小姐这是暗讽自己呢，心下有些不悦，不过还是陪笑道：“姜老爷心宽，相信不日便能痊愈。”

　　　　这便是说苏小姐心胸狭窄了，林家出事后，姜老爷就以突发急病为借口成了山西商会的挂名会长。现在强调姜老爷心宽，便是责备苏小姐重提旧事。

　　　　自己当年做了落井下石的事情，现在还要责怪别人记仇，徐长就不乐意了。只是苏小姐先开口了：“这趟镖，保的是丝绸？”

　　　　话题跳转很快，侯德明的大脑迅速转动，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坑，必须得小心应对。

第109章　升官（）　
第二天一大早，张黑五开始安排镖师、车马。不少百姓都凑在镖局门口探头探脑，虽然苏小姐是破了案子，又受到高官的青睐，可是这开镖局不是说着玩的，能不能做好还得拭目以待。

　　　　看到此次走镖的只有十个镖师，连带着还有五个女孩子，平遥人开始一头雾水了。这些可都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这么小的年纪跟着走镖不是开玩笑吗？

　　　　很快，他们就发现更为滑稽的事情，那就是苏小姐要亲自走镖。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当看着苏小姐披着一个白色斗篷骑在马上时，平遥人简直要惊掉下巴。这真是东家吗？哪里有东家跟着走镖的，而且还带一帮女孩子，简直就是添乱嘛。

　　　　然而苏小姐还是无视掉了路人的围观，带着镖队，浩浩荡荡地从平遥出发了。侯德明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镖局也太不正经了。他只好钻在马车里不敢出来。但是这区区小事又怎么能瞒得过消息灵通的平遥人，还没到城门，侯德明在马车里就听见路人对他的闲言碎语，心下更加烦躁。

　　　　出了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苏小姐好好谈谈了。

　　　　他叫住马车前的苏小姐：“苏小姐，苏小姐。”

　　　　苏小姐回过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苏小姐啊，您不要太客气，送到这里就行了。”

　　　　苏小姐巧笑嫣然：“我是跟着走镖的。”

　　　　侯德明简直要抓狂，但还是耐着性子，像哄小孩似的哄着苏小姐：“您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去跋山涉水呢？”

　　　　“我是镖局的东家，出不出镖我自己可以决定。”

　　　　侯德明汗颜，合着自己是请了一个祖宗，还是送不走的那种。

　　　　就这样，苏小姐再次踏上北上之路。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叶深将毒杀案的奏折呈给皇帝，他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皇帝制止了。

　　　　“叶卿这两件案子都办得极好，尤其是这毒杀案，一环套一环真是大快人心啊。”

　　　　“叶大人断案如神，又是青年才俊，天下少有。”下首的太保应和道。

　　　　皇帝龙颜大悦，兴致勃勃道：“叶卿之才，我朝少有。即如此，更加应该好好历练一番。叶卿是顺天府人士，又无妻子，那便还回河北路任职，也好在父母身边尽孝。吏部尚书，河北路可有空缺？”

　　　　吏部尚书提前想好了各种朝内的好差事要推荐给皇帝了，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居然舍得把叶深外放，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还好他是官场的老油条，迅速反应过来。

　　　　“回禀陛下，近日永平府的知府告老还乡了。”

　　　　皇帝皱着眉思索一番道：“永平府啊，离顺天府倒是不远，叶卿便去永平府任知府吧。”

　　　　叶深自然是要感恩戴德，忙跪下高呼万岁。

　　　　此次升迁的不止有叶深，还有梁常，不同的是梁常升为户部侍郎，一个是州官，一个是京官。不过巧的是，两人同时成为大秦历史上最年轻的四品官员。

　　　　“恭喜叶小大人。”

　　　　“贺喜叶小大人。”

　　　　一路上道贺之声不断，可是叶深的父亲户部尚书叶旭却始终是皮笑肉不笑，叶深倒是乐得自在。

　　　　梁常与叶深自幼相识，即是对手，又是知己，现在叶深要外放，这种离别的悲伤反而冲淡了升迁的喜悦。

　　　　“叶兄。”梁常从后追上叶深，然后对叶旭施礼道：“见过叶大人。”

　　　　“恭喜梁大人高升。”叶旭慈爱地看着自己的新下属，虽然日后会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但暂时却是难得的好帮手，必须得好好拉拢。

　　　　梁常自然不是来巴结自己的新上司，往日他与叶深形影不离，这位新上司早就熟络了。

　　　　梁常低声向叶深问道：“叶兄不觉得奇怪吗？”

　　　　叶深一向不屑于官场的尔虞我诈，更不喜欢去猜度帝王之心，可是这不代表他毫无心机，这两个案子必然有一个触及到帝王的逆鳞了，于是皇帝表面上是升了他的职，实际上是贬官了。并且皇帝还想借着给梁常升官的事情给叶深一个警告，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梁常小声附耳道：“怕是小王爷的事情惹怒了皇上。”

　　　　叶旭隐约听见，眉头不自觉地拧紧。

　　　　叶深心下十分感动，这话也只有至交好友敢说了。他此次外出就是要调查奕王圈地案，结果证实是诬告，反而揪出了皇帝亲自任命的真定府同知。奕王一直是放荡不羁，任性妄为，皇帝早就想治一治他，结果他却给奕王洗的干干净净，皇帝自然就不乐意了。

　　　　“贤弟升为侍郎不易，朝中人多口杂，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祖母年迈，皇帝陛下体恤我和父亲都在朝中不能尽孝，此次我回去也可陪伴左右了。”这话让叶旭听得开心，自己这榆木脑袋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梁常知道叶深素来耿直，现在突然收敛一下子竟还不能适应，只得讪讪告辞：“叶兄保重，小弟改日再去拜访。”

　　　　回到家中，叶深和叶旭立马钻进了书房。

　　　　“不一定是小王爷的事。”叶旭蹙眉道。

　　　　“那是什么？皇上怪我多管闲事？”

　　　　“你啊。”叶旭气得指着叶深鼻子道：“好好地，你为何要插手什么毒杀案？”

　　　　“恕孩儿不能说。只是这毒杀案虽然涉及一名守军将领，但是也并未影响国威，皇上为何会耿耿于怀？”

　　　　“你可知皇上亲自下了圣旨要南林接手恰克图的生意？”

　　　　叶深大惊，既然下了圣旨，为何自己始终都未见到，难道说是因为案情突然得以告破，圣旨被撤回了。

　　　　“皇上早就知道北林那点猫腻，所以下旨要南林接手。那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可是你们却治了南林，硬生生地给了皇上一巴掌，他不罚你罚谁。”

　　　　“这么说，皇上早就派人调查过了？”一听这话，叶旭知道自己这儿子是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自己的目的可不是要细究毒杀案，而是要让儿子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谁还没有个年轻好胜的时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第110章　门不当户不对（）　
叶深觉得愈发疑惑，而叶旭也反应过来，这次不只是驳了皇帝的面子，同时也让支持南林的人不高兴了。

　　　　“父亲，你既然知道是圣旨的事情，是否也知道南林背后的人？”这背后的人就是联系南林与皇帝的人，能够越过户部说服皇帝下旨取消北林的在恰克图的贸易权，若是被这样的人惦记上，以后的日子怕是非常难过。

　　　　叶旭心中虽然有了人选，可是却不想让儿子刻意去碰壁，万一这个胆大狂妄的儿子觉得那人是幕后主使，再深一步调查，那可就小命不保了。

　　　　“朝中藏龙卧虎，为父还没有头绪。”

　　　　叶深只好作罢，反正自己也要外放，当下要紧的是如何治理一方土地。想着，便和叶旭告辞准备回屋看书。

　　　　叶旭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服气，若是没有火烧眉毛的事情，一时一刻都不想和自己老子待在一起。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叶深，叶旭早年外出做官，留下妻子在顺天府照顾老母，十年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故而叶深便与父亲十分生疏。

　　　　“等等。”

　　　　叶深闻声停下，不再前进：“还有何事？”

　　　　“你对用永平府有什么了解？”

　　　　知道这是要彻夜长谈了，叶深坐下为自己和父亲斟上茶：“经济上，永平府地处沿海，与倭国贸易频繁。且渔业繁盛，可靠打渔致富。又有抚宁等地产粮充足，是一片富庶之地。气候上，春季少雨干燥，夏季温热无酷暑，秋季凉爽多晴天，冬季漫长无严寒，实在是人间仙境。”

　　　　“军事呢？”叶旭严厉道。

　　　　叶深想了想，决定还是抛开军事不提，毕竟自己是知府，在其位便要谋其职：“有冷青大将军在，边境安定。”

　　　　叶旭知道这个儿子又是在应付自己了：“边疆若是安稳，延庆州怎么会丢？”

　　　　“百密之中终有一疏。”

　　　　“那要是永平府也丢了呢？”

　　　　“那我先将百姓带离是非之地，再与鞑靼决一死战。”

　　　　叶旭就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他不迂腐，可是他还是太理想主义，终究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但是叶旭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必须得在叶深走之前将以退为进的道理慢慢灌输给他。

　　　　“好，先不提此事，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吧。人家青儿的女儿都会走路了。”

　　　　“嗯，知道了。”叶旭就知道每次提婚事，叶深就是这样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叶深也确实在十六岁按着父母的意思娶了自己的表妹青儿，可是三年之后居然丝毫不顾两家人的颜面，愣是把青儿休了。自此之后，叶旭便再也不敢擅自为叶深做主了，另一方面是，京城各大世家大族丢不起人也不敢与叶家联姻了。所以叶深到了如今二十三岁，依然是孤身一人。

　　　　“这种事情慢慢来，顺其自然。”果然又是这句话，每每谈到这里，叶旭想不生气都难。

　　　　“此时不同往日，在京城时，我还能照顾你。现在要去永平府，虽然离顺天府近，可是你母亲也无法在你身边照料。最好能在上任之前成婚，到时候便可随你一同赴任。”

　　　　这话很是在理，往日的叶深依然是我行我素，可是今天他想起一个女子，一个想要举案齐眉的人。如果有她在背后为自己指点一二，那么仕途兴许会顺利不少。

　　　　见叶深不说话，叶旭想自己的话也许起作用了，继续说：“左相的女儿今年十七，端庄文雅，深受皇后娘娘的喜爱。。。。。。”

　　　　叶深的思绪却早已飘走了，他想起那个女孩子的睿智与机敏，不知她是否有字，若是无字，他正想送她一个“敏”字。

　　　　“父亲。”叶深打断叶旭的碎碎念，“您能派人帮我去求亲吗？”

　　　　幸福来得太快，叶旭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两行老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

　　　　“好，明天我就请媒婆到工部尚书家说亲去。”

　　　　虽然没认真听，但是叶深知道父亲前一句说得是工部尚书之女，只好讪讪地反驳：“不是她，是另有其人。”

　　　　叶旭打了个愣怔，不过转念又想，能愿意娶就是好事，管她是谁呢？再说自己儿子的眼光也不会差，试探问道：“是哪家千金啊？”

　　　　叶深想了想，苏小姐介绍自己时说得是“我叫苏庭筠”，而丝毫未涉及自己家世，而自己所知道的也仅仅是她是北林的外孙女，别说是祖籍了，连她父亲都不知道是谁。自己精明一世，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一边想着，他的嘴里一边小声嘀咕着“北林”“外孙女”。

　　　　叶旭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一听这两个词便知道是谁了。

　　　　“你可还记得前朝大儒苏晋平？”

　　　　叶深反应过来，“苏晋平”“苏庭筠”都是姓苏，莫非。。。。。。他急切地想从父亲眼中找到答案。而叶旭也没让他失望，那狡黠的眼神可以说明一切。

　　　　“北林是商界大族，苏翰林是儒学大家，都是天下皆知，可是却鲜有知道苏先生竟是北林的女婿。”

　　　　“当年，苏翰林娶北林小姐时还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又一直在北地，知道这桩婚事的人并不多。只是旁人家的女儿你想娶谁都没关系，哪怕是个县令的女儿也可以，独独这苏家的小姐绝不许进门。”

　　　　叶旭的突然变卦让叶深很是愕然，不过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当年，他启蒙的老师甚爱苏晋平的文章，所以将他的文章奉为经典，叶深自然耳濡目染也十分崇敬苏晋平。于是来京城时，苏晋平的文章被他装了满满一大箱子，没想到叶旭一怒之下，把那一箱子书全烧了。自此，父子二人的心结也就结下了。

　　　　叶深有些后悔，他不该一时着急吐露自己的心意。担心父亲对苏小姐不利，他忙赔笑说：“我也是一时想起那女孩子有点意思，既然门不当户不对，我便再另寻他人。”说着，为叶旭倒上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端给叶旭。

　　　　叶旭知道自己儿子对女人似乎不那么感兴趣，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但是他却开始担心另一件事，自己家儿子不会是喜欢梁常吧。

第111章　一个都不留（）　
“就在这里停下吧。”苏小姐骑在马上，指着一课大树说。

　　　　此次走镖的都是经验充足的老镖师，本来想出来在东家面前大显身手，没想到苏小姐偏要自己指路，更没想到的是苏小姐是居然行路的行家。哪里该走，哪里该停，安排得明明白白，倒让镖师们省了不少心。

　　　　商队停下休息后，洋洋便带着其他五个女孩子开始做饭。此次走镖，苏小姐准备了两辆载人的马车，以便女孩子们休息，毕竟她们是第一次出远门，苏小姐不想出什么意外。

　　　　虽然没有多少日子，但是镖局的人都交口称赞洋洋的厨艺好，同时也对这些女孩子刮目相看，不再觉得她们是累赘了。他们还会开玩笑说，侯德明多出的钱是请了好厨子。苏小姐深谙饮食对商队的重要性，以往他们只能风餐露宿，此时虽然也不是大鱼大肉，但在这荒山野岭也算得上是山珍海味了。吃饱了，吃好了，才好上路，这是苏小姐的第一原则。

　　　　简单午休之后，一行人便开始整顿再次出发。途径一个峡谷，苏小姐让镖师排好阵，准备好武器，同时快速穿过峡谷。

　　　　她的预感没有错，还未走了十米，峡谷前后乌泱泱地出现几十个胡子拉碴的山贼。

　　　　为首的山贼骑在马上捧腹大笑：“今个是我老张运气好，出门就遇到了财神爷。”

　　　　旁边的山贼都跟着叫好，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拿银子。”苏小姐喊道。端着银子出现的人是一个清瘦的少年，这里的人都知道他曾经是林凯风的随从麟儿。

　　　　麟儿无所畏惧地站在商队之前，捧着一盘银子。

　　　　苏小姐向对方喊道：“这是我们的过路费。”

　　　　山贼头立马觉得苏小姐是个软柿子，就知道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胆量开镖局，还不是要仗着林家，一路上用银子开路嘛。

　　　　山贼头更加得意，他挥着手上的马鞭，在地上甩得啪啪作响：“我跟你说，你这点银子只够你们这些男人过去，货和女人都给老子留下。”

　　　　苏小姐皱眉：“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山贼头看着苏小姐秀眉微蹙，更加觉得她我见犹怜，再加上其他山贼的起哄，更是猖狂了：“一点儿没有，我们几个山头是打了赌的，若是谁能把苏小姐带回去做压寨夫人，其他寨子就要送五头牛来。得了金银财宝，还有美女相伴，今日真是走了大。。。。。。”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笔直地就从马上摔落，麟儿麻利地从他身上抽出长枪，旁边的人大叫不好，却也躲不及而被瞬杀。

　　　　其余山贼看得目瞪口呆，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感觉。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镖师们手起刀落已经斩杀几人了。

　　　　大概也是土匪头子的一个人气急败坏地喊道：“给我上。”自己好几十人，难道还怕这十个镖师？

　　　　可就是这十个镖师将几十个山贼杀得剩了十个山贼。

　　　　土匪头子见势不妙，招呼着人就要跑路，可是苏小姐喊了声姑娘们之后，那五个女孩子倾斜着车子，嗖嗖得就有几十支羽箭飞了出去。剩下的山贼应声而倒。

　　　　这次镖师都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厉害的吗？从没见苏小姐使过啊。敢情这些女孩子是来射箭的啊。

　　　　苏小姐忽略他们的惊诧，对他们喊道：“把箭捡回来。”

　　　　十个镖师以及车把式等人忙不迭地把这宝贝羽箭捡了回来，眼看着女孩子们将羽箭重新装回车里。

　　　　程图是镖师中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且瘦弱，但是武艺高强。他疑惑道：“这射箭，男娃娃也能做，苏小姐为何专门找一些女子来。”

　　　　“洋洋她们做的不是也很好吗？各司其职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这话便是提醒他不要越俎代庖问自己不该问的了，程图只好讪讪地住口。

　　　　接下来的一路，苏小姐带着众人走得路略有崎岖，不过许久未见山贼，直到遇见另一伙打赌的山贼。

　　　　“哈哈哈，苏小姐，他们拦不住你，我可是不怕你。今日，我就要让你栽在我的手里。”话才说完，一颗人头便已落地。

　　　　镖师们看得心抽抽，看着麟儿瘦弱的身子，心中感叹这简直是能和冷青一较高下的水平。林凯风是多喜欢这个表妹，才会把这小伙子拱手相让。

　　　　一直杀了四个山头的山贼，山西路的山贼才收了手。同时他们也知道了苏小姐的规矩，但凡她过路必给过路费，要了相安无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果不要，那就是死路一条，没人知道那些山贼如何被杀，又是被谁杀的，只知道没人能够侥幸活下来。

　　　　有人问起时，苏小姐则是谦虚地回答说是官府相助，官府到底帮没帮人们不知道，人们知道的是今年的知县大人又可以给自己添一笔剿匪大胜的功绩了。

　　　　但是苏小姐也有她自己的担忧，虽然剿灭山贼是人心所向。但若是激起山贼的众怒，自己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所以是恩威并施，给个巴掌再喂个甜枣，让那些活下来的山贼感觉是感恩戴德，而不是心怀记恨。

　　　　那些镖师以往走镖时，虽然也是惊心动魄，可也没遇到过这么多的山贼，经历四场腥风血雨，几十条人命丧在自己手里，想想都觉得自己一路坚持下来不可思议。然而苏小姐就是带着他们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送完货物，一进永平府的客栈，镖师们、车把式、趟子手等等就摊在床上不想再动。在他们昏昏欲睡时，隐隐听见屋子里有动静，但翻身起啦之后却不见一人在地上走动。

　　　　只见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绿豆汤，北地的夏日干燥炎热，一碗甘甜的绿豆汤下肚，他们开始念起这些女孩子的好。

　　　　不同于其他镖局就着白水吃大饼，苏小姐带了一车的粮食，虽说是辎重多了，可是这一路却是吃得极好。

　　　　“你们说苏小姐带这些女孩子究竟是干啥？”程图虽然服了苏小姐，也吃着女孩子煮的粥，可是从心底里还是排斥她们。

第112章　这是有用的女孩子（）　
“苏小姐。”

　　　　开门的是麟儿，因为程图一路上对女孩子的冷嘲热讽，麟儿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加上麟儿不过十五岁，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皱着眉问道：“有事吗？”

　　　　麟儿虽然年纪小，但程图是一点不敢小瞧了他，这可是一尊杀神，日后兴许就是总镖头。

　　　　他掬起笑容，客客气气说道：“我找苏小姐。”

　　　　“有什么事吗？”麟儿还是固执地挡在门口，一脸警惕的样子。程图有些尴尬，自己为何被这一个小毛孩子吼住了呢？

　　　　还好苏小姐解围道：“请程师傅进来吧。”

　　　　麟儿气鼓鼓地将门打开，为程图让开一条路，本来想留下，但是苏小姐一个眼神抛过来，只好悻悻地出门。

　　　　以往程图会认为与一个年轻女子单独见面，同桌喝茶，这是十分不合礼数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使这个想法并没有变化，但是他也可以坦然私见苏小姐了。

　　　　“请喝茶。”洋洋进门为苏小姐和程图都倒了一杯热茶。看见洋洋依然是恭恭敬敬对待自己，程图突然有一丝的惭愧，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等洋洋出去带上门后，苏小姐开门见山问道：“程师傅因何而来？”

　　　　既然苏小姐不兜圈子，程图也不拐弯抹角：“苏小姐，我想知道以后出镖还要带这些女娃子吗？”

　　　　“带，有什么问题吗？”

　　　　“虽说这些女孩子烧菜是好手，可是带上她们还是累赘，而且还容易被匪贼惦记上。”

　　　　“她们可有杀匪贼？”

　　　　“杀了。”

　　　　“她们可有拖慢行进速度？”

　　　　程图想了想，她们乘的是马车，自然是要比车把手的脚力快：“没有。”

　　　　“她们可有做伤风败俗之事？”这话问的犀利，程图知道苏小姐是恼了，忙解释说：“苏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们既然没有给镖队添乱，而且还出力不少，为什么不能容不下她们呢？”苏小姐站起身，靠着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