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游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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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道理，我能感知那名伴生者的方位，那名伴生者也能感知我。但当我们跑过去的时候，那名伴生者却离我越来越远。不久之后，甚至无法感知大概方位。

　　　　关于追寻那名伴生者的问题，我希望找人商量。偏偏龙莉空有一身蛮力，根本不愿意深入思考，无法交流讨论。

　　　　所剩时间越来越少，龙莉越来越暴躁，我已经没有其它办法再按捺她进攻邓灯的念头。

　　　　在重生的第6天，我希望找一把刀子。因为身无分文，龙莉敲碎了公交车站广告展板的玻璃，找回一块玻璃。她那粗暴、缺德的做法，令我惭愧得想要以死谢罪。

　　　　我躲在阴暗的巷子里，颤抖双手抓起尖锐的玻璃，不敢用力。龙莉叉腰站在我的面前，俯视的目光里，尽是鄙夷不屑。

　　　　“喂！你给我小心点！”

　　　　“捅准一点，别一下把自己捅死了！”

　　　　“要捅多几下，知道吗？”

第十五章背叛者的手段（）　
“还不够！用力！”

　　　　龙莉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难为我大汗淋漓，早已润得双手滑溜溜的，抓都抓不住玻璃。

　　　　我跪在地上，双手被玻璃刮破，锥心扎肺地痛。我咬牙松开手再抓，手起手落，玻璃从左腹带出丝丝血肉、狠狠刺入右腹。无以复加的疼痛，令我歪倒在地。

　　　　心里凭空浮现那名伴生者的状态，我终于再次感知到大概方位。龙莉听说了这个情况，反复催促我加紧自残。

　　　　你简直是变态！

　　　　我都准备死了！

　　　　叼都不叼你！

　　　　我腹诽不已，懒得搭理龙莉，甚至懒得向龙莉解释自己的顾虑。

　　　　时间，和我的血液一起慢慢流逝。

　　　　那名伴生者终于有所动作，开始向我靠近。龙莉见我受伤得差不多，纵身踏墙而上，躲入先前已经物色好的楼房，等待时机。

　　　　在虚弱感最强烈的时候，我发现巷子入口有许多身影。

　　　　那些身影鱼贯而入，速度极快。其中一个身影快得犹如猎豹捕食，令我瑟瑟发抖。偏偏在仅剩4、5米的时候，那个身影不进反退。

　　　　“唰！”

　　　　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挡在所有身影前面，直直冲杀而去。正是潜伏起来的龙莉！

　　　　龙莉的攻势极其凶猛。仅仅一个照面，就将对方杀得节节败退。对方最靠前的身影没有丝毫抵抗念头，踉跄败退，甚至将后面的身影也撞翻在地。

　　　　我强撑着坐起，看清了那身影的面容，不禁怔怔呆住。

　　　　此时此刻的凌世辉，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仓皇逃窜，惊恐欲哭，没有半点威风。他东拉西扯，似乎希望身旁的人员可以牵制龙莉的脚步。不过，那显然是徒劳的。

　　　　那些人员本来就是溃退之兵，无心恋战。少数三两个发起攻势，同样不成气候。龙莉拳脚一至，便是畅通无阻。

　　　　凌世辉速度虽快，龙莉速度更快。不到眨眼功夫，龙莉已探爪如电，直取凌世辉的左肩。但凌世辉不肯如此就范，随手拉扯旁边一人甩向龙莉。龙莉另手挥拳横扫，毫不留情。

　　　　那人被龙莉扫飞到墙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凌世辉避无可避，终于被擒获！

　　　　这个时候，巷口再次出现许多身影。其中一个身影直扑龙莉，毫无惧色。龙莉略一闪躲，竟然被踢中手臂，松脱了对凌世辉的钳制。龙莉岂能放弃，当即再次探手。

　　　　那人亡命上前阻挡，甚至使出类似擒拿手的招数想制服龙莉。龙莉纵跃提膝，击中那人胸部，再加肘击予以杀招。

　　　　霎时间，3个身影同时倒地！

　　　　我的心里，凭空浮现龙莉、凌世辉的情况，我瞬间得知他们同时陷入晕厥状态。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又都同时变为重伤状态。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巷子里响起了凌世辉的呼喊。

　　　　凌世辉躺在地上，命令身旁的人员不顾一切杀了我。龙莉反应更快，抬腿踢倒1个身影，顺势弹翻起来，疾往回援。

　　　　离我最近的几个身影，没跑几步已提起武器飞扑过来。而我听到凌世辉的呼喊，早已挣扎退后，无奈失血太多，只挪出一步就仰面倒下。

　　　　倒地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却感觉不到痛痒。我难过地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失去意识之前，龙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俯身把我拦腰抱起，飞也似的逃出巷子。

　　　　凌世辉没有善罢甘休。至少，他带来的人员没有停止对我们的追杀。龙莉肩上、背上、腿上，都被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叫凌世辉，上次重生也是我的伴生者。”

　　　　“后面赶来那人叫秦康，是邓灯的部下。”

　　　　“现在看来，你说做掉邓灯是对的。”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病床上的龙莉，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感。尽管龙莉对我还是呼呼喝喝，但在不经意的时刻，她的目光已经与之前有所不同。

　　　　此次设局抓捕凌世辉，没有取得最理想的成果，在我的预料当中。我按照龙莉的方法，制造了一个护身符配给龙莉，使得凌世辉无法感知龙莉，是我们无法保证效果的唯一的底牌。

　　　　龙莉原以为凌世辉是手到拿来的猎物，掉以轻心。在秦康被踢的瞬间，凌世辉反身靠近、主动磕上龙莉的肘击，就是要跟龙莉两败俱伤。

　　　　由此，龙莉才开始将凌世辉视作厉害的对手，才选择带我撤退。

　　　　我在撤退途中失去意识，没有亲眼目睹龙莉浴血奋战的过程。事后向龙莉问起，龙莉仅用一句话带过。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凌世辉要背叛我们？

　　　　凌世辉反复无常，总是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细数上次重生与凌世辉相处的点滴，醒悟发现他没有给任何人任何商量的余地。

　　　　龙莉没兴趣探讨凌世辉的心思，却明确指出每个伴生者都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完成任务就能再次重生，一旦失败，就是轮回。

　　　　“任务内容只可以伴生者自己知道。”

　　　　“告诉任何人都算失败。”

　　　　“包括你。”

　　　　失败者游戏的规则，稀奇古怪，我不敢随便触犯。但要弄清楚凌世辉背叛的原因，我无论如何都要查明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是什么。

　　　　时间有限，我们的保护时间只剩最后半天，必须尽快找到庇护之地。

　　　　我向梁子青简单询问了伤情，继而暂借3千块钱，匆匆告辞。对于我和梁子青的关系，龙莉没有过问，不知是没有留意、还是没有在意。

　　　　正当烦恼去往何处，一个胖子出现，为我们解决了烦恼。

　　　　他小跑而来，没有开车。他过分肥胖，脸蛋和肚腩随着跑动不停颠颤。一切的一切，落在我的眼中化成200多公斤的惊喜。

　　　　“理毛病？你怎么在这里？”

　　　　李茂兵满脸虚汗，开口就说陈安东准备派人来抓我。我先是惊怕，然后才发现可疑之处。

　　　　第一，我的保护时期没过，行踪应该不会被感知。即便是经过2次“天赋”增益的凌世辉，若不是我的伴生者，也无法感知我的方位。陈安东怎么知道我重生了呢？

　　　　第二，李茂兵在这个时候出现，应该是刚刚知道我的位置。但李茂兵是陈安东的义子，专程赶来，没理由只是为了通风报信。李茂兵是来抓我的吗？

第十六章二位旧识重逢（）　
“谢谢你相信我！”

　　　　李茂兵转忧为喜，眼中泪水终于被鱼尾纹推挤掉落。

　　　　按照李茂兵的说法，他早在何洁彤受害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脱离隽东集团。考虑到年纪还小，同时对隽东集团、隽东财团的了解不多，他才继续待在陈安东身边。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失败者在这个世界里重生，越来越多的失败者遭到陈安东的迫害。李茂兵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还不能独善其身。

　　　　有些失败者经验尚浅、缺乏安全意识，很容易遭人毒手。陈安东逼迫李茂兵到处行动，并且安排那心狠手毒的4人同行。所到之处，尽是血肉四溅、惨绝人寰。

　　　　这一次，陈安东收到消息，知道我重生在这个世界，特意叮嘱李茂兵不要放过。

　　　　李茂兵觉得，自己已经看够了残酷的画面、也对陈安东况一清二楚。迫于生存压力，他可以对任何失败者施以雷霆一击、让他们免遭折磨。唯独对于我，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手。

　　　　“何洁彤。”

　　　　“我要你复活何洁彤。”

　　　　“其它你想的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李茂兵严肃声明了此行目的，并交代自己好不容易甩掉随从，预料陈安东的部下很快就会到。

　　　　我还没有表态，龙莉已信誓旦旦地应承下来。不仅如此，她还一一遵照李茂兵的意见去走、去做，简直对李茂兵言听计从。

　　　　虽然我同意龙莉的行为，但在内心深处，始终抱有疑虑。

　　　　李茂兵对前坪市了如指掌，尤其是对特殊人群的情况，见解精辟。

　　　　前坪市有5大阵营，陈安东首屈一指，邓灯势头稳健，赵丽萍敢作敢为，黄熙、丁奇2人纠众作乱。

　　　　如此三言两语，从李茂兵口中说出，感觉起来有些违和。但无论如何，知道前坪市的概貌对我们大有裨益。

　　　　李茂兵一边有条有理地审时度势，一边带我们以最快速度赶路。

　　　　我反复琢磨李茂兵所说的全部话语，最后还是认同了李茂兵的主意：骗黄熙制作护身符，向丁奇请求庇护！

　　　　等到计策商定好，我们所剩时间更少，只能以出租车代步。经过某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越野车猛撞过来，正中出租车车身。出租车平移侧翻，里面的人和物品乱作一团。

　　　　尽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龙莉仍然保迅猛得令人咂舌。

　　　　车没停稳，龙莉已踢开车门，拉着我跳出车外。越野车里的人员反应稍慢，眨眼已被我们拉开大段距离。

　　　　我和龙莉身上的伤口没有痊愈，只能忍痛甩腿飞奔。我猛然想起李茂兵还在车里，急忙喊停。龙莉刚才还跟李茂兵有说有笑，如今脚步却丝毫未减。

　　　　“他们都是陈安东的人！”

　　　　“没事的！”

　　　　“不跑快点你就有事！”

　　　　我拖累了龙莉，渐渐被身后的追兵赶上。龙莉命令我继续拼命跑，不要回头。

　　　　试问，哪个男人会那样做呢？我边跑边回头，看到龙莉极力阻止追兵的脚步。但是追兵人数众多，大部分骚扰牵制龙莉，小部分绕过龙莉向我追来。

　　　　我脚下拼命在跑，内心已经开始泄气。难道连龙莉，也无法保我周全？为什么凌世辉，不来保护我？

　　　　到了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凌世辉对于重生的感悟。

　　　　逃窜之间，远远看到有个男人在前方等着。那个男人安静从容，有着中年男人该有的沉稳自信，似曾相识。

　　　　“干嘛停下？”

　　　　“想死吗？”

　　　　“快跑！”

　　　　龙莉第一时间发现我的“抛锚”，并希望通过声音帮助我“重启”。她显然不知道，在前方等我的人是谁。

　　　　张继元，是陈安东亲手栽培的接班人。为人谨慎内敛，做事干脆利落，比凌世辉更难对付。他出现在这里，说明陈安东对我十分重视。意识到此，我觉得自己可能要高兴死了。

　　　　龙莉冲到我的身边，击退了几名追兵，总算察觉我的不妥。

　　　　我站在人行道上，手里紧紧握着龙莉扔过来的棒球棍，第一次像个奇怪的男子汉那样迎击敌人。

　　　　之所以说“奇怪的男子汉”，是因为有敌人摔倒在我面前、被我闷棍砸晕，也因为有敌人打错方向、把另外的敌人打伤了，更因为上蹿下跳凶险至极、完全没有对我造成损伤。

　　　　那些敌人身手出众，一拳一脚用的都是杀招。眨眼功夫，却被我放倒一大片。龙莉惊喜狂笑，越打越是起劲。

　　　　街头斗殴之事，从来都会引起群众的恐慌。此时因为我是奇怪的男子汉，群众们看得津津有味，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张继元一步一步地走着，3名西装革履的汉子从他身后跑出来，势如猛虎。

　　　　见到他们，龙莉微微收敛笑意，神情凝重。大概是丰富的经验告诉她，那3名汉子万万轻视不得。龙莉快走几步，站在前面，低声叮嘱我保护好自己。

　　　　我认真想了想，抡起棒球棍砸向那3名汉子。棒球棍旋转划过空气，被其中1名汉子抬手击飞，随之砸向围观的群众。

　　　　那附近的群众纷纷闪躲，有的甚至跳到马路上，引起了过往车辆的骚乱。

　　　　没有时间留意马路的情况，3名汉子已经跟龙莉战到一起。拳脚来往嘭嘭作响，仿佛都是铜皮铁骨做成的。无论是谁挨打捱踢，都尽最快速度返身再战。

　　　　张继元站在不远处，隔着正在激战的4人，定定看着我。他神色冷漠，波澜不惊，初次见面时也是如此。

　　　　至于之前被我和龙莉打倒的人员，能站起来的都站起来了。他们战战兢兢地严防死守，显然在他们眼中，张继元是极其恐怖的人物。张继元没有下令，他们也不敢动手。

　　　　我想跑又不能跑，心念急转，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似笑非笑的话音，恰到好处地制止了所有动作。

　　　　“张大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记得陈安东说过，不再越界半步。”

　　　　“你这次来，是你想过档、还是陈安东死了？”

　　　　话音从马路对面传来，每字每句都清晰可闻。张继元缓缓侧头，指名道姓反讽相讥。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对面来了一个厉害的家伙。而她的厉害，是绝大部分失败者望尘莫及的。

第十七章赵丽萍的厉害（）　
“你敢碰他一下，我就铲平你的隽东大厦。”

　　　　赵丽萍的话语极具威胁，口吻却是风轻云淡。听起来，好像我和隽东大厦都是可有可无的。

　　　　张继元笑得诡异，随即弯腰略施欠礼，默默带着手下撤退。

　　　　与此同时，1名年轻女子凑到赵丽萍耳边，掩嘴低语。看其装扮与态度，可以知道是赵丽萍的亲近部下。赵丽萍点头轻语，那名年轻女子立即大步离开。

　　　　我暗暗疑惑，却猜不透她们要做什么。

　　　　从赵丽萍出现、到张继元离开，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我和龙莉四目相对，能清楚感受到彼此心中的焦灼。

　　　　赵丽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比起手段凶残的陈安东、工于心计的邓灯，她可以说是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从敌人手中救下我们，不见得就会放我们离开！

　　　　我看着赵丽萍，只见到她年纪在40岁左右、浓妆艳抹红唇、身穿黑色运动套装、脑后束起波浪卷发。

　　　　赵丽萍也看着我，我却感到自己被透视、被洞悉、渐渐落入某个深不可测的巨大掌心之中。

　　　　不见其它动作，只见赵丽萍侧头交代几句，便潇洒离去。她身后2名部下快步冲过马路，邀请我们到第醉园商量要事。

　　　　我惦记着李茂兵的安危，要求回去看个究竟。赵丽萍的部下无所保留，老实说：

　　　　“你是说那个胖子吧？他被张大头的人带走了。”

　　　　“不过不用担心，芝姐在处理。”

　　　　“芝姐是老大的得力助手，没问题的。”

　　　　考虑到龙莉的伤势、不宜再如此奔波下去，我果断选择前往第醉园。龙莉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表态，我以为她只是太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她对强者有着信仰式的崇拜。

　　　　第醉园位于市郊、县城之间的山林。车子在山林中蜿蜒前行，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到达气势恢宏的农家酒庄——第醉园。

　　　　据司机介绍，附近有许农家酒庄、农家食府，名字各有千秋，其实都是赵丽萍的部下开办的。第醉园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赵丽萍最喜欢去那里吃饭。

　　　　穿过画龙雕凤的牌楼，走过仿古构造的廊道，步入荷塘中间的凉亭，我跟赵丽萍隔桌相望。

　　　　赵丽萍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赞许我连续选择“幸运”的勇气，并打算好好重用我的能力。初次见面得到如此赏识，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打消了求助于赵丽萍的念头。

　　　　“呵呵，你说一个拒绝我的理由。”

　　　　“说的好，我为你提供庇护。”

　　　　“说得不好，你就给我种荷花。”

　　　　我直说自己只想救人，做什么都可以。赵丽萍爽朗大笑，更加强烈地要求我为她所用。我不否认今后有机会合作，赵丽萍爽快地送了我一件护身符、并要求我击杀张继元。

　　　　不是我杀他，就是他杀我。我接受了赵丽萍的庇护，独自走出凉亭。因为战斗导致伤势恶化、被带去进行治疗的龙莉，还没有脱离危险。

　　　　山间里，凉凉秋风抚平思绪，心神却久久不得安宁。

　　　　龙莉在治疗过程中，暴力挣脱医务人员的百般挽留，直奔张继元的据点。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龙莉已经出发了。我顾着怀疑龙莉的奇怪举动，而没有思考她为什么会那样做。

　　　　我感知到龙莉的行动，立即向赵丽萍告辞。赵丽萍问也不问，只是安排童彬送我出山。在跟童彬对话时，童彬道出了原委。

　　　　赵丽萍安排部下追踪张继元，其名为陈雅芝。陈雅芝身手出众、观察入微。童彬毫不怀疑，陈雅芝能够顺利做好事情。

　　　　果然不久，陈雅芝发回来消息，报知张继元将李茂兵带到了一个赌场据点。某位医务人员将消息转告给龙莉，并添盐加醋一番，使得龙莉铤而走险。

　　　　我知道龙莉脾气暴躁、容易上当受骗，却不知道龙莉上了什么当、受了什么骗。

　　　　童彬听说我要接应龙莉，表示愿意送我一程。我可以想象2个人走入赌场据点的情景，是无比的势单力薄。

　　　　赌场据点位于偏远的山郊。我们一刻不停地赶过去，花了将近3个小时。由于龙莉先走一步、车速快得不要命，比我们早到大半个小时。

　　　　心里浮现关于龙莉状态的描述，是受伤。我很担心，不知道她是旧伤未愈、还是再添新伤。手持匕首走在山林里，我几乎没有留心脚下的路面。

　　　　经过某个灌木丛的时候，童彬小声喊停步伐。夜光之下，可见绿叶挂着血滴，周围没有尸体或者伤者。

　　　　“看来是跑掉了。”

　　　　“可能在山上。”

　　　　“也可能在山外。”

　　　　对于童彬的猜测，我没有深入思考，也不懂伤者在山上、山外的区别。我以最快速度赶去救援龙莉，最后在一间简易厂房的门外站定。

　　　　简易厂房里十分安静，完全没有打斗的声响。我隐隐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真正看到里面的情况，我惊骇欲呕、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收场。

　　　　平整地面上，有翻转的桌子、破烂的椅子、扭曲的肢体。将近百人，横七竖八倒在血泊当中，姿态千奇百怪，生死不明。稍微看得真切，可以确定倒地的人都没有呼吸。

　　　　腥臭熏鼻的空气，仿佛死神在堵塞咽喉。蔓延扩大的血泊，仿佛魔鬼在饭后伸腰。站在桌上的龙莉，仿佛战神在清点战果。

　　　　龙莉回头看到我，直问我做了什么、令她感知不到。我才知道赵丽萍制作的护身符极其霸道，竟然阻绝了龙莉对我的感知。

　　　　原来，龙莉听说我独自前来救李茂兵，恐有闪失，抢车飞赶。来到这里，赌徒们笑骂挑衅、安保人员恐吓警告。龙莉索性抓人，暴力逼问我的下落。

　　　　“死就死了。”

　　　　“有什么大不了。”

　　　　“又不是什么好人。”

　　　　龙莉漠视人命的态度，令我心寒。童彬浑不在意，只问有没有见到陈雅芝。

　　　　陈雅芝眉清目秀、身材苗条、惹眼醒目，如果她有出现在此，龙莉不可能留意不到。龙莉矢口否认，说明陈雅芝没有在厂房里面，极有可能躲在外面监视。

　　　　童彬点了点头，认为此地不宜久留，提议尽快离去。龙莉断言制止，坚决要留在此处。他们看着我，我看着门口。

　　　　门口有3个熟悉的身影，令我难过。

第十八章听说我很好运（）　
张继元站在大门正中，目露胜利之色。

　　　　李茂兵、陈雅芝被推摔在地上，挣扎抬头，均有不同程度的虐打瘀伤。

　　　　白天与龙莉激战的那3名汉子，从张继元身侧走过，慢慢脱去外套与领带，显然是要全力拿下我们。童彬微微一笑，说：

　　　　“他们好像挺厉害的。”

　　　　“我就不动手了。”

　　　　“你们上吧。”

　　　　龙莉冷哼一声，从桌面凶猛跳下，赤手空拳直冲过去。

　　　　我以为童彬只是开玩笑，但龙莉打得热火朝天，他仍然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强作镇定，强调龙莉很厉害、很快能把他们打趴。

　　　　话音未落，那边“嘭”的一声，龙莉被2条右腿踢飞，狠狠撞炸桌子。3名汉子抓准时机，穷追猛打。龙莉翻身且战且退，情况频频告急。

　　　　到了这种地步，我再也装不下去，当即咆哮参战！

　　　　不过，我跑了几步就想起自己拳脚太慢，只会越帮越忙。灵机一动，随手捡起武器乱砸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正如我的想象。

　　　　短刀、长棍、碎砖、玻璃翻飞着陆，没有砸中任何人。那3名汉子嗤笑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