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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田园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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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总总的各色香车、轿子挤满了大门口,轿夫、车夫总有个百来号人,他们穿着褐色短打,裤腿紧紧扎着,一溜儿在墙角边坐着,高声攀谈,有童州本地的,亦有从隔壁府县特意过来的。
再说小姐丫鬟们,衣香鬓影,环佩伶叮,她们排着长长的队,由婆子将引着,等着门房登名造册,才可入了宅府大门。
萝涩暗叹一声:我的个乖乖,顺贞门皇帝秀选,也不过如此吧?
她没有丫鬟婆子,只孤身一人,等排到了她,司阍家丁笑问:“敢问姑娘芳名府第,可有请柬金叶?”
“童州府,萝涩”
萝涩从荷包里摸出金叶来,正准备递给他。
突然,她觉得边上有人挤了她一下,踉跄往外踏了几步,手上一松,金叶掉落在地上——俯身要去捡,却被一个婆子抢先给捡走了。
还不等萝涩说什么,那婆子眉开眼笑,举着手里的叶子,跑去边上跟一个闺秀打扮的女子邀功讨赏:
“三小姐,我捡到一枚金叶子,咱们能进去了!”
萝涩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这也叫捡么?还能这么玩?
那个被称作三小姐的女子,脂粉俗气,头上缀满了钗环珠宝,掏出香帕掩嘴笑道:“乳娘好生厉害,如此我便不会叫大姐、二姐占了这份便宜呢,家里姐妹多就是烦,金叶子就两片,偏偏少了我的!花钱也买不到,竟无一人肯卖,气死我了”
“三小姐生得好看,哪里是大小姐、二小姐可以比的,咱们但凡能进去,定能叫梁世子青眼有加,来日当了世子妃,还会乎那两个小蹄子做甚么?”
萝涩忍不住要打断这对主仆陶醉的意淫,淡淡道:
“请把金叶还与我,我赶时间”
三小姐本名殷宝珠,是童州富商殷家的庶出,上头姐姐们强势,她捞不到金叶,故而只能使出下流的招数来了。
“上头写了名字了?怎得就说是你的,我捡到凭我的本事,为何要还给你?”
殷宝珠看来人是个寒门姑娘,虽然生得不错,气质也很出众,但是一看衣料素色,缎子也不是什么罗缎只是杭锦,便嚣张起来,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萝涩不想拉低自己的智商,同她说什么道理,只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一把拽向自己——
殷宝珠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万分不解!这个人、这人怎么这么野蛮,即便是家里女人姊妹多,大家勾心斗角,冷嘲热讽,但都是暗地里使绊子,哪有这么泼妇,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萝涩也不打她,只是拔光了她头上的簪花钗环,连耳坠子也一并摘了下来。
殷宝珠发髻全乱,衣领不整,耳朵剧痛之下她摸了上去,都是血!
“你个贱人小蹄子,你个疯子,你做甚么,你做甚么!哇……”
殷宝珠的宅斗本事毫无用处,面对萝涩的简单粗暴,她只能软在地上啜泣不已:
“还给我……把东西都还给我……我的耳坠,这是爹送给我的,你快还给我……”
萝涩见她崩溃,便上前一步,从她手心不紧不慢地抽走了那片金叶,笑了笑道:
“我凭自己本事抢走的,为什么要还给你?你说这些都是你的,你叫它们一声,我看看会不会答应?”
听萝涩这般说,殷宝珠气得小脸发白。
对上了萝涩冷冷的眸光,殷宝珠正打算破口大骂,突然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殷宝珠不由浑身一颤,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泪水盈睫,哽咽道:
“不知哪里得罪了姑娘,要这么对我?你若喜欢这些,我便送你了,何苦要来抢,卿本佳人,奈何作盗?”
萝涩本等着她开口骂,突然画风陡变,她自己倒成了欺辱弱女的恶妇了,脸上大写的懵逼。
直到握在手里的钗环被梁叔夜抽走,她才醒过闷儿来。
可以,领教了。
宅斗必备技能执意,装柔弱。
“你抢她东西?”
梁叔夜扫了萝涩一眼,口吻淡淡的,眉头却不自觉拧了起来,眼底生出一丝责怪之意。
萝涩不禁气上心头,宅斗这些套路好使,都是被你们这帮白痴男人惯出来的臭毛病!
“对,我抢的,你有什么高见?送我去官府?”
梁叔夜暗叹一声,掏出一块方巾,拉过萝涩的手,替她擦拭手心里沾染上的头油和脂粉:
“这种俗气的东西你也能看得上眼,几日不管你,你也真越活越回去了——好臭,赶紧进去洗”
他低头在她掌心一嗅,骂了一声,拍掉她的手。
对于那个殷宝珠,他没有正眼瞧过一眼,扭身便走,后来像是想起什么,回身冲着她勾起一抹笑容:
“你想来赏菊宴?”
殷宝珠被梁叔夜一顾倾城的笑容迷得傻傻的,木然点了点头。
“那好,五百两茶水费自理,门票免费哦”
他眼波一飞,殷宝珠心头春意荡漾,当即一魂出窍,爱意汹涌,别说五百两,五千两她都肯出!
第70章 敛财大会 钟情与你()
走进梁宅子大院,秋色可观。
磨砖对缝的青色大院,重门隔院,红柱黛瓦,秋意浓重。抄手游廊边几大盆玉簪,翠叶披离,雪白的花簪,更是亭亭出尘。
走到敞阔的院中,一棵老槐老态龙钟,被秋色蒙上了一层墨绿的灰,更衬得树下一簇簇菊花开得张扬浓烈。
院子当中搭了一处戏台,牌楼扎着素色彩花儿,点缀着一二明晃的九花,素雅又热烈。
萝涩感叹,这手艺放现代也是婚庆场布里的一把好手。
赏菊宴,自然少不了持蟹对菊,喝菊花酒,扎菊花山子,吃菊花锅子,文雅些还有赏菊、作九花诗、行菊花酒令等等玩乐。
逛了一圈儿后,萝涩发现闺阁小姐大多自矜身份,且十分清楚彼此的门第身价,员外商人家的女儿,得向官宦小姐低头,甭管是不是家产万贯,富甲一方,商之末,地位总归不如书香门第。
官宦家的小姐也分三六九等——隐退下的缙绅世家,总没有当权在位的官宦门第说话响亮;府县官儿的女儿干不过京城来的世家小姐。
总之其中高下之分,尊贵之别,她们寒暄几句,自报家门后,心中都大概有谱儿了。
故而不需要梁叔夜安排座次,她们会自行解决,坐在最前头,总归是最有势力的名门贵女了。
萝涩只在一边看着,若有人来问,便只说自个儿是商贾小家之女,得了知府余有龙得面儿,才有机会同赴赏菊宴。
问的人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只是语气便瞬间就疏远冷淡了下来,一般聊不过三句,她们准会借故离开,去往别处攀谈。
到了最后,萝涩无人问津,乐得逍遥自在,寻了一处最末的位置,自顾自吃起大闸蟹来。
“你竟不用蟹八件么?这样徒手抓着吃,太不雅了”
一个怯生生的姑娘看萝涩这般吃相,不可置信道。
“呵,寒门丫头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上哪里偷来的金叶子,才让她进来的,这秋肥蟹如此难得,她从未见过,哪里还会想着用蟹八件?抓紧吃,吃到肚子里才是赚!”
说话的人是殷宝珠,她花了五百两买了进场的资格,因为是商贾门第出来的小姐,不管家里金山银山,照样只能坐到末桌来。
加之她品味俗气,愈加没有人搭理她,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来萝涩这里奚落,找下优越感。
萝涩扫了她一眼,用冷冷的目光警告了她一番。
殷宝珠想起这个女人不按套路出牌,不与人逞口舌之强,若惹了她,她泼辣得紧,直接动手打人,不免有些发怵。
虽然腹诽不断,倒也不再极尽奚落之能,挑了一只螃蟹,打算尝尝秋蟹的美味:
“来人,给我拿一套蟹八件来!”她挥了挥手,招呼一边伺候的小厮过来。
“姑娘,您要金器还是银制的,还是说琉璃玉的一套?”小厮殷勤的很。
殷宝珠自持身份,自然要选个好的,便道:“这还用问么,自然是琉璃玉的才配得上我用,快去取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拿,琉璃玉蟹八件一套,一共一百二两,您是付现还是挂账后结?”
小厮手脚麻利从腰际掏出笔墨册子,用舌头舔了舔毛笔头,下笔记账。
殷宝珠一脸懵逼,她哪里知道用蟹八件还得自个儿花……钱买?
她左右环顾,见不少人正拿戏虐的目光看着她,这时候万不能叫人看不起,特别是这个叫萝涩的寒门丫头,她银牙一咬,狠心道:
“付现!”
掏出一叠银票,她抽出一张拍在了桌子上。
萝涩诧异地扫了她一眼,不由佩服梁叔夜选人的眼光,看起来这殷宝珠傻愣愣的像个暴发户,可是最能宰出油水的,偏偏是这帮人。
小厮收了钱,屁颠屁颠的走了。
萝涩左右环顾,见几乎每个人都花钱买了蟹八件,优雅地用工具,一点点敲壳剔肉,沾了姜醋的蘸料,才慢慢送进口中。
不由长叹一声:像她这样粗鄙之人,梁叔夜想要挣钱,就比较难了。
摊手,忧伤。
喀嚓,她用自己的一口好牙,蹦碎了大蟹钳,立即引来了周遭惊讶的嫌弃声。
呲溜,她吸着蟹盖里的肥膏,把一切鄙夷的眼神抛之脑后,美食当前,唯有享受。
*
用过午饭,桑柏出来站到了戏台上,乐呵呵道:
“小的给各位姑娘请安,这秋蟹味道如何?这可是我家少爷月前就派人南下买回来的头一批新蟹,最是新鲜,市面上也难买,光是那蘸料用的醋,也是特意上镇江买来的宝记陈醋”
女子矜持,不会接茬捧场,桑柏只能自行把话口圆回来:
“我家少爷听说今年年景不佳,湖广歉收,粮价疯长,漕粮走海运,得十月才到童州,未免穷苦百姓无糊口之粮,便打算起个头儿,筹募些银两买义粮,各位小姐都是名门之后,饱读诗书,菩萨心肠,这份义举皆能出上一份力的吧?”
“要如何筹募?”
坐在正前方首桌的一名女子莺声轻扬。
“简单,我家少爷会拿些平日珍藏、喜爱之物与小姐们分享,若看得上,便出价竞拍,价高者得……哦!我家少爷说了,若能猜中他平生最爱之物,便有一份特殊的礼物相赠~”
台下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萝涩托腮,胡思乱想中,他该不会端出一盘辣椒来吧?
世人皆知他嗜辣爱美,往这两样上去猜,总归是没错的。
讨论声未歇,第一批东西已经端上了台——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有高粱篾片做的三十六面儿大串鼓,金粉银泥捏得粉面娃娃全一套儿,有鹅黄穗子的多宝槅花灯……
每一样都有一件小故事,或是云游九州时买的,或是自己学着亲手做的,底价都不高,五六两打底,大约叫上个十几两,便基本都拍出去了。
姑娘们熟悉了竞拍的流程,也有了喊价的勇气,不再像一开始藏着矜着,生怕第一个出头,显得轻浮。
习惯了之后,一种莫名的爽快感油然而生。向来只闻男人出价竞物,或是珍宝、或是女人,她们深处闺阁,哪有这等机会?
好不容易有了,但凡看得上眼喜欢的,都愿意喊一喊价儿,有时候,并不单单为了东西去,也为了自个儿的身价和颜面。
第二轮上来的东西,便值钱多了。
从文房四宝到瓶炉字画,皆非凡品,这时便要考量她们是否识货了。识货得为了物件本身的价值,要叫一番价,不识货得也好办,听这件东西的来历,看看是不是梁叔夜钟爱之物,若感觉有些故事,那便拍下来!
第三轮,桑柏只拿上来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把缀满宝石的葵口铜镜,另外一样是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黑色酱菜坛子。
女人们相顾而看,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这两样东西放在最后拿出来,一定是有深意的,看来梁世子最钟爱的物什一定在是这两样中的其中一样!
铜镜璀璨昂贵,想必是来迷惑人的,早听说梁世子嗜辣,尝尽天下美食,这一坛酱菜,必定是他最心仪的!
有了这个基础共识,大家纷纷出价,豁出老命要把这坛子辣菜收入囊中,为了梁叔夜亲口许诺下的特殊礼物。
半盏茶功夫,已从底价五十文喊到了一千两!
“五千两!”
殷宝珠恼火的很!她每次出价,桑柏都当没看见,只顾着伺候前头官宦家的嫡小姐,她这个商贾庶女被无视的好彻底!
五千两终于为她买到了被关注、被审视的机会了。
桑柏问了一圈没有人再加价了,挥了挥手,自有小厮上前收钱记账,桑柏亲手把辣菜坛子搬到了殷宝珠的跟前。
萝涩跟殷宝珠一桌,切切实实打量这个坛子,她竟觉得很是眼熟——
等殷宝珠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打开这五千两的辣菜坛后,她傻眼了,里头空荡荡地啥也没有!
萝涩一拍额头,霎时想起来了!
这个辣菜坛子,分明是她第一次见梁叔夜时,他吃出泥沙的那坛,犹记当时他还磕坏了后槽牙呢……
她忍不住要为他鼓起掌来,这么个破东西,他竟然卖到了五千两白银?
大家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个坐在最后的商人之女,想着梁世子说的特殊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这个铜镜没人竞拍么?”
桑柏拔声问了一圈儿,大伙都摇了摇头,看着珠宝奢华,想必价值不菲。
萝涩觉得这么不给桑柏面子不太好,便懒懒得举起手,笑道:
“我添一两”
桑柏投来感激一眼,立即拔声道:“这铜镜底价十两,这位姑娘加价一两,一共十一两,您拿好!”
这么便宜,台下的姑娘们悔恨不已。
萝涩不紧不慢地起身,到了台下接过铜镜,她正反翻看了一眼,发现这珠宝都是赝品,西洋来的琉璃珠子,不值几个钱,她出十一两,感觉也有点亏啊……
见萝涩接过铜镜,桑柏略有些骄傲的宣布:
“所有东西已经竞拍完毕,我家少爷最钟爱的,便是这位姑娘手中的铜镜!”
他此言一出,全体哗然!
特别是殷宝珠,她紧紧抱着怀里的辣菜坛子,已经偷摸着亲了好几口了,现在告诉她这个噩耗,让她怎么继续积极健康的面对未来生活?
萝涩也满心诧异,她心道:什么鬼!
这铜镜很特殊?月光下镜面会显现出武林秘籍不成?
她拿正了镜子,仔仔细细看了一圈,除了镜子中她自己娇俏清秀的脸,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心下咯噔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镜中之人面色飞霞,眼眸流转,耳边倏然传来一声轻笑,她立即抬眼看去——
台上之人清俊一袭白衣,眸眼带笑,戏虐之色下满是柔情蜜意。
该死的梁叔夜,他竟还敢撩拨她……
第71章 千金一吻 萝涩截胡()
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正主了,闺秀们各个脸红垂眸,他们大多不敢正视梁叔夜,有些胆子大的,也只肯用余光偷偷瞟他。
偌大的场子,除了萝涩和殷宝珠之外,皆作鹌鹑状,百花娇羞,含蓄矜娇,亦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美景。
梁叔夜对着萝涩清冽的目光,笑了笑,自有一番风流:
“你不想知道特殊的礼物是什么?”
“不想”
“……”
一物降一物,他的这副清俊潇洒之态,总会因为她的不解风情,而破开一道裂痕。
萝涩上前把铜镜还给了他,掌心摊开往他面前一伸,正色道:
“退货,还钱,你这都是琉璃珠子,不值十一两,我买亏了”
“……这是为了筹措义粮!那姑娘花五千两买个菜坛子,人家说什么了么?这是心怀苍生黎民的大仁义,我由衷钦佩”
梁叔夜对萝涩咬着牙,还不忘给殷宝珠带了顶高帽。
萝涩叹了一声,如果早知道梁叔夜的集资办法,就是这样糊弄小姑娘们的,那他还不如直接出卖美色呢,简单一点,直接一点,也让这个世界少一些套路。
萝涩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殷宝珠,只见她一脸花痴,只愣愣盯着梁叔夜的脸,他说什么,她都点头,似乎完全丧失了自己的理智……
把铜镜揣回去,萝涩仰着脖子,看着戏台上的人,淡淡问了一嘴:
“特殊的礼物是什么?”
梁叔夜蹲了下来,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他的目光很复杂,柔情之下,是悲戚的隐忍。
“为你做一件事,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在不违背江湖道义,人伦纲常的前提下?”
“不必,任何事情”
他口吻决绝,俊色无俦,千金一诺,再无更改。
萝涩心里滋味复杂,她还能要求他做甚么,在她离开以后努力将她抛忘么?除了这一点,她也别无所求。
至少,她是这样骗自己的。
萝涩还沉浸在感动的苦涩中,殷宝珠却弱弱举起了手,她手心里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那个,她看起来不是很想要这个礼物,我可以花钱买下来么?”
梁叔夜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银票数量,冷笑一声,似乎很看不起她这个行为,在殷宝珠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后,他淡淡道:
“当然可以”
噗——
跟萝涩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相比,殷宝珠柳眉高扬,笑容简直可以咧到后脑勺!
“我、我再出五千两!只求、只求能亲您一下!”她振臂高呼,手中的银票甩得啪啪响,且从未觉得银子的声音,这般悦耳动听。
千金买吻,全场哗然!
梁叔夜也愣住了,他立即看向萝涩,见她一副堪比锅底的黑脸,不由心情大好。
站在台上,他风姿绰约如谪仙,向殷宝珠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到台上来——
殷宝珠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无礼的要求,梁世子居然同意了?
围观的闺秀们,纷纷窃窃私语,对殷宝珠这种不自爱、惊世骇俗的行为表示深深唾弃,可眼底藏不住的艳羡和嫉妒,又出卖了她们。
她们后悔不已,为何没有这个商贾庶女脸皮厚,有胆量!哎呀,好烦啊……
殷宝珠手脚并用爬到了台上,她对着手指,娇羞地低着头,一步一挪地踱到了梁叔夜跟前,声如蚊吟:
“梁公子、你不会、不会觉得我不矜持吧……我晓得,我此生嫁你无望,只是心慕与你,恳求一份能珍藏的回忆,就、就好了……”
梁叔夜走近了一步,修长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轻声道:
“蜻蜓点水?还是……”
殷宝珠的脸腾地红成了大苹果,她不断纠缠着自己袖口边儿的衣料,紧张的手心冒汗,感觉梁叔夜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几乎要喷在她的唇上。
闭上眼睛,她不自觉踮起脚尖,唇翕动着,撅了起来——
啪一声。
萝涩一掌拍在了殷宝珠的脸上,像扔铁饼一般,把她连人带脸给丢了出去。
就在殷宝珠的惊叫声中,萝涩截了这个吻,她扬起脖子,一口咬在了梁叔夜的薄唇上!
什么宿命,什么穿越,什么求不得、不得求,都特么给她见鬼去吧!
撞进梁叔夜的怀中,她抬起手揽住他的后颈,灵巧地舌头顶开他的牙关,勾上了他舌头——
梁叔夜只愣了一瞬,然后紧紧抱住了怀中人,他反客为主,大手托着她的脑袋,汲取着她口中的芳津甘洌,辗转啃噬,从一开始的冲撞和青涩,慢慢吻成了缠绵和留恋。
两人抛忘了天地、世俗、命途,似乎红尘中只剩下彼此。
带着决绝的悲伤,放肆恣意一遭,再不管吻后结局如何。
直到一群劫匪舞刀弄枪杀进了院中,梁叔夜才松开了怀中人。看她嫣红面颊,迷离的眸色,他抬起手指,揩掉了她唇色上的水渍,苦笑道:
“这次你赖不掉,我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萝涩推开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她脑子里一片浆糊,心乱如麻,完全没有想过善后的措辞。
好在,现在有更值得她面对的事情,哪儿来的劫匪?
劫匪也很郁闷,喊打喊杀,大马金刀冲了进来,怎么这一群小娘子都愣愣看着自个儿,特么台上还有两人在打啵儿?
可以对劫匪尊重一点么?
他气不打一处来,跟身后的伙伴对视一眼,挤出了自己认为比较凶恶的表情,他一刀砍在桌子上,企图把它砍成对半儿,结果还卡住了!
用脚一蹬,才把刀拔出来,踉跄后退几步,勉强站住,本来想好霸气的开场白,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梁叔夜眼皮一跳,问余有龙借来的这帮人,有没有得谱儿?
不过戏既然开场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是劫匪?要多少钱我给,不过不准动这些人一根毫毛!”他手一撑,从台子上跳下来。
听梁叔夜这么说,闺秀们才花容失色,心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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