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麻辣田园妻-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扶着身后的枯木树干站起身来,萝涩开始打量周遭的环境。

    泥道的出口在一株大柳树下,十月柳叶蜡黄,奚落一地,她脚踩在枯叶之上,面前是一条蜿蜒的塘河。

    这里是东边的河埠头,从这方塘河坐船出去,可至天津卫渔港,再一路往东便是大海,东瀛便在东边海上的一处长岛上。

    姜氏若早有安排,那出海的船想必就该在埠头边接应才是。

    眺目而望,果然埠头边拴着一艘小舟,船夫身披蓑衣,立在床头握着船撑,正伸着脖子左顾右盼,神容焦急。

    萝涩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隐在柳树的阴影处,心中暗道:

    这么艘小舟断受不住海上的风浪,姜氏出海的福船想必在天津卫,她得尽快把消息传给余有龙,何伯禽很有可能就在天津卫,这夫妻所行之坏事罄竹难书,姜氏火海伏诛,那何伯禽也休想逃走!

    从襦裙上扯下一块布,蒙在了脸上,萝涩掏出半钱银子,问沿街的小贩买下了三轮推车,把藻哥儿往里一放,推着往南头大街而去。

    既然做了金蝉脱壳之局,萝涩便身死在火场了,所以她不打算再出面儿,只要将事情向三娘托付一番,她便去孔方钱庄结束穿越之程。

    在书摊上借了纸笔,单独给三娘留了一封书信,上言何府火困的前因后果,只道她为人追杀,准备逃亡东瀛岛,请三娘照料何藻长大成人,算全了何嵩老将军一番疼爱之心,另去寻余有龙知府,遣兵捉拿河埠头船夫、何伯禽,一干罪证金银,皆在天津卫海港的一艘福船上。

    一别两宽,还望各自珍重,此事勿透,萝涩已死,才可再获新生。

    浇蜡封口,另取下身上唯一揣带着的篦梳自证身份,一并塞进藻哥儿的衣襟里,给了街口力巴十枚大钱儿,请他推着送往娘子大人零食铺的门口。

    *

    零食铺儿。

    三娘悲戚难忍,坐在铺中泪如泉涌,牛乾铁青着一张脸,拳头紧握,不知如何抒发心中悲伤的情绪。

    自打何府大火的消息传来,夫妻二人心神难宁,牛长庚根本待不住,提只水桶便往何府火场冲去,方才满身漆黑的叫人抬了回来,说是让余有龙打昏了,不然也得把命搭进去。

    火灭了,从堂屋搬出两大一小的尸身来,街坊奔走相告,只说何府姜氏和小少爷,同娘子大人的东家姑娘一并烧死在屋子里了。

    “怎得会这样,萝涩妹子的命好苦,几次三番有人算计,逃过初一,却逃不过十五……”

    三娘哽咽,呜咽一声,彻底嚎啕掩面哭了起来。

    牛乾心中也很难受,看着三娘悲戚,不由上前揽过妻子,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宽慰着:

    “生死有命,萝涩妹子福薄造老天爷妒忌,你且莫哭坏了身子,她素来与你相好,断不会愿意瞧见你这般难受,咱们还得去把妹子的尸首拉回来,好好安葬……”

    “尸首?都烧成了焦灰了……”

    三娘哭泣不止,牛乾也不知如何劝慰,便将视线投向了铺子里的梁玉。

    梁玉冷着一张脸,眸中郁色浓重,闻言心中难免自责:当时该由自己陪她进去才是,断不会落得此番灵体俱灭,魂魄散尽,不得回途的下场。

    三人沉浸在悲绪中,此时,却有个穿褐色短衣的力巴推着三轮小车上门,他憨笑着脸儿,拔声道:

    “各位老爷夫人,小的受人之托,把这娃娃给三娘送来,不知是哪位——”

    三娘将脸从手掌心中抬起,眼睛通红,满脸挂着泪痕,她抬起袖子擦拭着,哑声道:

    “我是,什么娃娃?”

    她步出铺子,往三轮小车里打眼看去,见娃娃被火烟熏得浑身焦黑,许是收了惊悸或是累了,睡得沉沉的,看他衣料缎子,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怎得有人托付送来与她?

    “是不是弄错了?”三娘疑惑道。

    “不会吧,娘子大人零食铺子南头大街现只有一家哇,况且您是三娘吧,那便不得错的,哦,对了,这娃娃身上还有书信,莫若取出瞧瞧,您便晓得了!”

    梁玉负手步出,扫了何藻一眼,心下疑怪,一个念头浮现心头,莫不是……

    三娘抱起何藻儿,从他衣襟里抽出一把篦梳和一份信来,看着手心里的篦梳,她诧异不已,惊讶的说不出话儿来!

    梁玉眸色一暗,立即夺过三娘手中的信函,利落撕开封口,抖落信纸来看——

    嗤笑一声,她心中大松一口气,把信递还给三娘,篦梳便自己收了起来,梁叔夜那里,她还得给一个死心的交代呢。

    三娘粗粗一览,拉着梁玉的手道:

    “东瀛,东瀛是个什么地方,她一个人什么都没带,如何去得?为什么不回家里来,大家一道想办法,我们去求余有龙的庇护,怎得叫她一个人流浪去!”

    梁玉摇摇头:“她这么做必有自己的道理,若余有龙护得了她,这场何府大火如何烧起来的?你且照着她信里的话做,去找余有龙,但不要提及萝涩,便说……就说鸽子传信,在天津卫看到了何伯禽,请衙门差人去锁”

    牛乾当即道:“我去!”

    说罢,他朝三娘点点头,提着衣摆儿往北城的知府衙门小跑而去。

    三娘抱着何藻儿,心里感慨万千,依旧追问道:“萝涩真的去往东瀛了么?连面儿都不露,就这么走了么?”

    梁玉想了想方道:“她既已死,便无法露面了,想来与你一番姐妹情谊,才书信道别,她已经回去了,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三娘似懂非懂,心中落寞不已,可好在萝涩总算死里逃生,这是三娘心中唯一的慰藉了。

    *

    萝涩躲在胡同里,咳嗽不止,她尝试着发音,却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儿来。

    抬手抚过面上的遮布,不必照镜子,也知半张脸已经叫火毁了去。

    没有哭天抢地,怨天尤人,她反倒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十月寒衣,不多一天,不晚一天,天意注定她要回去了。

    徒步往孔方钱庄走去,她尽量让自己的步子放得缓慢,再看一眼童州城繁碌喧阗的街市,再听一声行商小贩走街串巷的叫卖声,鼻下闻着高汤卧果的扑鼻香味,将这短短一载的尘世烟火铭记于心。

    寒衣节,门户妇人要给亡故的亲人烧寒衣,青石阶台上,都是一包包焦黄的纸衣包烧成的灰屑。萝涩心想:不知明年今日,又有谁会替她烧一包寒衣,又有谁会惦念她在心头。

    一个名字萦绕在心,一段情愁相思无解。

    “梁叔夜,你要径自保重,如果可以便将我忘了吧”

    风一吹,灰屑洋洒而起,萧瑟如秋意。

    ……

    萝涩迈进孔方钱庄,身后漆门关实,隔绝了街头尘世百态,她熟门熟路下到地下大堂,见到了西装革履的现世办理人员。

    “我想要提前回去”

    萝涩嗓子伤了,无法开口,便用纸笔写下了下来递给办事员。

    男人点点头,翻出萝涩的资料来,他仔细浏览了一遍方抬头道:“姑娘刚续费十年,确定要提前回去么?这笔钱概不退还,是无法兑换成人民币的”

    “没有关系,你替我办理手续吧”

    她掏出干瘪的荷包,里面仅剩的银钱,方才都用来买三轮推车和付笔墨帐钱了。

    现下她一个铜板子儿都没有,真应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词儿,怎么来得,便怎么回去。

    男人办好了手续,让她签了名字,盖上了钢印戳子,收进了柜台里后,他展手示意道:

    “姑娘请随我来——”

    跟着男人走到一方玉石床前,他示意她躺上去,这与萝涩穿越过来时一样,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躺了上去,等她一觉睡醒,人就能穿越时空了。

    萝涩躺上去老半天,石床却黯淡无光,这让男人很疑惑,他想了一会儿问道:

    “怎么会没有反应?姑娘是否携带了什么异世的东西,除了身上这套衣服,你不能携带别的东西回去的”

    萝涩恍然,来时只被允许带了一包辣椒籽,现在回去了,也什么都带不了,不能破坏了时空之间的平衡关系。她摸了摸身上,把钱袋、香囊、玉佩环都摘了下来,搁在一边的桌案上。

    重新躺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用眼神示意男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按下启动的开关,可石床依旧毫无反应,他挠了挠头皮,反身检查了一圈儿道:

    “这倒是奇事儿,方才已经把东西都拿了走,怎么还是不能成功?莫不是穿越的机器坏了?”

    萝涩同样疑惑不解,只是机器的事她如何能懂,只愣愣的看着男人。

    男人眼中闪过一道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即道:

    “姑娘,你是不是怀孕了?孩子也是异世的存在,你也不能带回去的!”

第90章 茶口人贩 流亡凉州() 
“姑娘,你是不是怀孕了?孩子也是异世的存在,你也不能带回去的!”

    怀孕?萝涩震惊不已。

    男人面露尴尬之色,吞吐了一番,直言道:“是,全凭您自己决定,您如果还是打算回去,那么要把孩子处理一下,我依旧在这里等着,三日后您未至,回去的手续我帮您取消掉”

    ……

    从药房出来,萝涩心绪不定,握在掌心里的黄纸药粉包儿,早已被汗水涔湿。

    说实话,她很是慌乱无措,背后皆是他人意味不善的目光,她也浑然无知——方才药铺儿掌柜见她还是姑娘的装扮,也不似大家门楣的婢子,好端端一个良家姑娘来寻落胎药,难免私下窃语一番。

    落胎,才能回去,这是她唯一的路。

    摊开手掌心,萝涩愣愣望着纸包,立在胡同口像一尊石像一般,时间久了,惹得边上的摊贩行人指点侧目。

    这时,人群里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瘦弱的肩膀上挑着一个茶担子,担子前头是一个一尺多高、短嘴的绿色釉子的大茶壶,顶上三个小鼻纽穿着绳子,挂在担子上。担子后头是个竹篾篮子,一块纱布下搁着几个粗瓷碗。

    他一边蹒跚着走着,一边吆喝着:“有谁喝茶水?”

    余光处瞧见萝涩立在砖墙边儿老半天,他便大着胆子上前问道:“您喝茶水么?”

    萝涩心中一紧,握紧了手心,抬眸对上了少年清澈的眼眸。

    呵,温水送服,大碗茶送上了门,可见老天爷也在催促着她,那便应了天意罢——

    萝涩点点头。

    少年嗳了一声,先把小板凳落了,请萝涩坐下。再卸下担子,拿出干净的粗碗,从壶中倒了一碗酸枣叶子泡的茶水,双手捧着端到了萝涩的跟前儿。

    萝涩接过凉茶碗,先搁在地上,她低头去拆药粉包,眼神隐忍着痛楚之色,落寞地将粉尽数洒了进去。

    趁着粉末溶化之际,她把绦子上坠得玉解下来,塞到了少年的手中,沙哑着嗓子勉强开口道:

    “我身上没得铜钱板儿,你将这个拿去卖了换钱,日后若成便去学门手艺,来日混口饱饭吃,别再挑着大碗茶卖了,日晒雨淋,也不怕叫担子压垮了肩头,你才多大……这街上恶霸多,你怕是经常遭人欺凌吧?”

    少年愣愣接过萝涩递去的玉坠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道:

    “太多了太多了,一碗凉茶才一个铜板哩!”

    听了她后半句,稚气未脱的清秀脸上露着难堪和委屈,他低着头慢吞吞道:“俺爹说世道就是这样子,孤娃子得认命……”

    萝涩心中疑惑,他方才说他有爹,可为啥又自称孤娃子?

    上下打量着少年,见他衣衫褴褛,十月里还穿着薄衣,袖口裤腿处磨开了线,正衣上补丁东一块西一块,贫苦寒酸的紧。

    露在外头的半截小臂上,隐约还有些淤青伤痕,都是些有年头的老疤,难免心疼:他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比兜子大不了多少,也不知从小受了多少苦。

    兴许是怀孕的关系,萝涩变得很心软。

    她一想到自己若执意生下这个孩子,十年后她再离开这里,孩子不知会不会沦落贫苦,任人欺负,也像眼前的少年一般,用瘦弱的肩膀挑着茶水担子,整日走在街头吆喝伺候。

    可……她内心对落胎药是抗拒的,心底叫嚣的念头,却和理智之择背道而驰。她想要他,要这个孩子,梁叔夜的孩子。

    手心捧着茶碗,犹豫不决,抉择带来的痛苦,让她踯躅不已。

    手轻轻颤巍着,她略抬手腕,就着粗瓷碗的豁口边儿,抿下了唇——

    唇瓣才沾到茶面儿,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茶碗,压低了声儿道:

    “别喝!姐姐快跑儿,这茶里下了迷药,我爹要拐你!你真心对我,我实不忍坑你入火坑,快些走吧!”

    噼啪一声,茶碗碎在地上,掺和着落胎药的凉茶,瞬间让干涸的泥面儿洇得一干二净。

    萝涩吃惊不已,怎么这个当口儿,还有这般的突发情形?

    她本能站起身,往胡同深处倒退着避去——先将自个儿掩在阴影处,慢慢打量着外头大街上来往可疑之人。

    “你爹是人贩子?”萝涩看向少年。

    “他不是我亲爹,我也是被他拐来的,他见我机灵,便逼我卖大碗茶替他物色小货,只拍男娃娃和年轻的姑娘”

    他有些焦急的撸起袖子,解释道:

    “若我不听话,他就用老鞭子沾水抽我,不给我饭吃……阿姐,我真不是情愿的,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你快些走吧,别叫我爹看见了”

    少年话未说完,萝涩只觉身后一阵疾风起,兜头盖脸一张麻袋罩下,紧接着,那人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窝子里——

    “爹!”

    少年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了充满了惧怕。

    啪,一个耳光子的声音,男人骂咧咧的对着少年又踢又踹:“小王八羔子,还学会菩萨心肠放小货,老子盯上的货儿,敢叫你放跑咯,老子就剁了你吃人肉大包子!”

    萝涩吃痛,下意识护住了小腹,膝下一软倒在地上,她不敢过分挣扎,怕引来男人更加粗暴的对待。

    把麻袋口扎紧,男人往肩上一抗,对着少年怒目道:

    “这女人孤身一人,脸上又蒙着纱布,肯定长得漂亮,老子就近往勾栏里一卖,不必老远送去凉州了,反正送去凉州的人都拐得差不多了,多了咱马车也塞不下!”

    少年捂着发疼的胳膊,看着男人肩上的麻袋,心里愧疚的不行。

    “走走,咱们上红袖楼去,卖了晚上老子得痛快喝一场酒,哈哈哈”

    说完,径自用肩膀掂了掂,一掌拍在萝涩的屁股上,哼着小调儿,阔步往勾栏院的红袖楼去。

    *

    “哎哟喂,李大虎,你这是捉蚂蚁熬油,臭虫皮上刮漆,只要钱也不怕寒颤,什么模样的都敢往我红袖楼里送,也不怕砸了你的招牌么?”

    老鸨掀开了萝涩脸上的纱布,露出半张被火烧坏的脸皮来,顿时气得叉腰蹬足,捏着香帕,指着李大虎的鼻子骂个不停。

    萝涩低垂着脑袋,手被捆在背后,她咬牙奋力挣脱着,无奈李大虎是其中好手,绑得手法怪异,她越是挣扎便捆得越紧实。

    李大虎看走了眼,暗骂倒霉,本以为捆来一个天仙,谁晓得是个哑嗓丑女!这次算是砸手里了!

    “得,算我倒霉,我这就拉走,不杵在这儿污您老眼招子”

    李大虎拿麻袋重新把萝涩闷了起来。

    “慢着——你打算怎么办?这姑娘可是开过眼了,你若放她回去,牵扯我红袖楼来,我可与你没完”

    老鸨是个人精儿,虽然常低价问人贩子买货儿,可心下也惧着官府,若有案牵扯,那是大大的划不来。

    李大虎笑了笑,应承下:“刘姐你放心吧,我大妗子月前从凉州捎信来,说那地穷哟,又近着打仗的地界儿,女人都往外省嫁去,男人老多娶不上媳妇,全巴望着从外地买呢!我心想这是笔财路,这几日已拐上四五个咯,算着这个丑东西,拉六个上凉州走一趟,起码能挣个百两银回来”

    老鸨心下有些意动,软了几分,抛与一个秋波:

    “若这法子可行,我也托托你,楼里有小蹄子硬棒,寻死腻活不肯接客,我还愁又砸手里了,不如你一并拉去凉州,只与我七成利如何?”

    李大虎眼珠转动,嘿嘿一笑,讨价还价道:“刘姐,窑姐哪比得上黄花闺女好卖钱,三成我还贴路费哩,给我六成,不然免谈”

    老鸨瞪了他一眼,恨声道:

    “好了,成交!”

    别了老鸨,李大虎一面絮叨骂着萝涩丑物,一面拖曳麻袋,把人带回了破院子。

    把拐来的女子统统塞进马车里,李大虎喊上干儿子二奎套车喂马,俩人带着女人们连夜出城,车轮辚辚,往凉州方向驶去。

    *

    李大虎在饭食里下了药,马车里女人都软弱无力,瞌睡连天,萝涩为着腹中孩子着想,不敢胡乱吃这些东西,宁愿饿着,也绝不碰一口李大虎送进来的黑面馒头和硬面饼子。

    经过这一遭,她再没有落胎的想法,且满心坚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她既打算留下来,必然不能再留在童州了,但她身无分文,凭着一双脚又能走去哪里?不若暂且跟着李大虎往凉州去,到了凉州,再做打算吧。

    马车逼仄拥挤,李大虎又不许女人们下车,故而吃喝拉撒皆在车上,恭桶藏在角落,屎臭熏得萝涩反胃想吐——

    “呕……”

    她捂着嘴,探头出去,顾不上李大虎坐在车辕儿上,哇得一声吐了一车板,因肚里空空,只吐了些黄疸水出来。

    吁,李大虎呵停了马车,跳下车辕儿骂骂咧咧,反手就要给萝涩一个耳光,被二奎拦了下来:

    “爹,你别打了,已经这般丑,把脸再打坏了,哪个肯出银子买!”

    “呸,赔钱玩意,要卖不出去,老子就剁了你吃人肉大包子,真是倒霉,小兔崽子,去吧车辕儿收拾干净咯,瞧着也恶心”

    二奎担忧看了一眼直呕酸水的萝涩,迟疑一番后道:

    “爹,今儿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上前面破庙里歇一晚再走吧,方才有一处落脚店,我去给爹沽酒喝”

    李大虎一听酒字,就馋了起来,哈哈应下:

    “好儿子,就这么办,把她们都捆去破庙里,我再去打条野狗来炖着吃,越往北边走越冷,才十月天儿就猴冷,狗肉配烧酒,才叫我身上舒坦,哈哈哈”

    二奎心下长抒一声,忙利落把车辕儿收拾干净,牵着马辔头往破庙走去。

    李大虎打野狗去了,二奎安置好马车,顺手喂上一把干草饲料,然后他把车上的女人都赶了进去,未免逃走一个,脚上用一条锁链挨个锁上,要么一起跑,要么一个都跑不了。

    扶着萝涩下车,他不忘关切一句:

    “阿姐吃不东西不行的,我一会儿偷偷给你做一份,不掺药,这路上恐怕没机会了,待到了凉州,我帮你逃跑”

    萝涩感激一眼,哑着破锣嗓子,艰难吐出一个谢字来。

    “不必不必,是我害了你的”二奎内疚低下头,取下马脖子上的牛皮水囊,挨个给女人们喝过水,正欲出门沽酒,却听门外有人来了,隐约还有争吵声。

    “少爷!少爷,咱们不能回头了,再赶不到凉州,皇上便要向梁门问罪了!”

    萝涩隔门听声,不由浑身一颤。

第91章 破庙相会 苦水买妻() 
二奎一听有人来了,匆忙从怀里掏出一堆布帕子,给女人们把嘴都堵了起来,他扯着锁链的一端,把人藏在了破庙角落的稻草堆后。

    萝涩鼻下嗅着稻草霉变的异味,透着空隙之处,勉强看清庙内情状。

    吱呀一声,门叫人推了开,进来一个丰神俊朗,身姿拔濯的俊美男人,果是梁叔夜无错。

    桑柏随他一并迈进,神色焦灼,劝说得口干舌燥。原本他们日夜兼程已近凉州属地,无奈道听途说之下,闻童州城何府大火,烧死了何姜氏和何藻公子,另有一名女子同殁,名讳还没个准信儿,可自家少爷就为了这点风言风语,他当即打算折回童州,定要确认过萝涩姑娘平安,才肯去往凉州。

    凭桑柏说破了嘴皮,怎么分析厉害关系,少爷就是听不见。关心则乱,为了儿女情长,竟连军务紧急也顾不上了。

    “少爷!我替你去童州一趟,你往凉州复命,万万耽搁不起了,我一介梁门家奴尚知大事要紧,少爷怎得这般糊涂?”

    梁叔夜心乱如麻,看着破庙中落漆破败的马王爷泥塑,拧眉不言。

    “少爷,萝涩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大小姐在童州呢,有余大人照拂,大小姐保护,萝涩姑娘定会安然无事的,您放心吧”

    梁叔夜回头道:“她与你传信的鸽子还在么?”

    “自然在,临行时大小姐便说过,若凉州有军务烦扰,可传信回去,鸽子我好好藏着呢……少爷莫不是要问问萝涩姑娘的安危?”

    梁叔夜点头,刚要说话——

    只听咣当一声,半掩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