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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沉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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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去山上报信?”他笑得更讽。
“那我留下又能干什么?”徐白的手心冒汗,声音永远是轻轻的,沉静的。
男人想了想,问:“兜里装手机没?”
“没装。”
谁想他伸手就往徐白的裤兜里摸。
徐白躲避几下,但他动作粗暴,没一会儿就把她手里给翻出来,一个猛劲扔了很远。
“你干什么?”徐白实在是心疼自个儿手机。
男人不理她,伸手扯住徐白胳膊就往探方走。
探方里人数不少,看守的几个民工已被撂倒,看样子比起收买,这批人用的方式更为简单粗暴。
这时候拉着徐白的帅哥转头对徐白说:“既然是考古队的,给我们辨辨土,看我们挖到第几层了?”
第10章 惊魂一夜(2)()
徐白一瞅探方里起码十几号糙汉,手心湿透。
一口唾沫悄悄入喉,问句:“几点开始挖的。”
他眸光微闪,不着急答,直盯着徐白。
“三哥,这妞谁?”一个胖子神色紧张地问,唤的是徐白身边的年轻男人,但胖子的年纪明显比他大得多。
他答:“山上考古队的。”
又一人问:“咱这是被发现了?”
他依旧盯着徐白,回伙伴话:“没。就她一人下山。下来就朝他们驻地走,估摸着是半夜回寝室拿什么东西。”
“三哥那你带她过来干什么?”
他笑笑,左侧脸颊露出个深深的梨涡来:“这姑娘我莫名瞧着眼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既然捉到,顺便想看看专业考古队现在是什么水准。”
“三哥,你调皮。”胖子笑了。
许多人笑了。
徐白不说话。
自己在陆鲲那看到过发掘区勘探图,而这批人挖的那个区域恰好最有可能是地下遗址最丰富的探方。
之前的判断错误,这些人怕是不简单。
在考古队,除了陆鲲没人晓得她徐白当年可是地质学的鬼才,如今对过往只字不提,混迹其中,显得如此默默无闻。
“去探方看看土。”人称三哥的男人揪住徐白的头发,往探方里一推。
徐白顺着坡道一个踉跄,站稳。
她低头一瞧,好家伙啊。
这探方直接深挖了快五米。
她蹲下身,问胖子借来一把洛阳铲,铲一把土,闻一闻,又用肉眼观察土色,眉头一点点皱起。
就这块地,再往下挖可能是座大墓,比原先探查地形时的初步判断要有料得多,但大墓填土比较干净,不像一般的五花土,反而很接近生土。
对这行了解的人都晓得,生土是未经人类活动过的土,所以生土之下不可能再有东西。也难怪这个人称三哥的家伙会揪着她过来,八成他心里也乱了。可徐白此刻却能完全断定,这批人是行家。不然不会一过来就盯着这块地方直接开挖,旁边的区域却连动都没动。
这不是好事。
如果再往下挖,那墓葬可能就要露头了。
于是她站起来,回头忽悠他说:“你们挖错了地方。看看这土色,分明就是生土。这地方土里这么干净,明显掏的是块空白区域。”
这话一出,忽然就安静了一阵。
三哥不说话,眼神凶狠地盯着她。
这时候胖子不高兴了,往地上吐口唾沫,一把夺过徐白手中的洛阳铲看了又看,抖动着脸上肥肉说:“放你娘狗屁!咱哥几个挖的地方准错不了。我们出手,就没扑空过。你懂个屌!”
徐白咬了咬嘴唇,估计再有两个多钟头天就会亮了。
按照梁栋的性格,只要他一醒,保准会把大伙儿都喊起来。
也就是说,这两个多钟头的时间里,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徐白沉了沉心,说:“信不信由你们。我看过咱领队的发掘区勘探图,知道哪块探方才是好东西。我看你们挖起来很老道,如果现在动手,天亮之前运气好保不准能掘出点什么来。我要求不高,给我点好处,眼下缺钱。”
胖子更激动了,粗暴地揪住徐白胳膊:“你真当自己是谁?一个纸上谈兵的嫩学生就想对我们指手画脚?胖爷我没错过,从来没有!”
三哥还是不说话。
这时候他们这帮人里,有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却走上前,站在胖子身边说:“胖子,三哥不是也说了吗?这土贼像生土,真是怪事啊。我看这丫头懂点行,既然她看过勘探分布图,咱信她一次。要敢骗咱,一会儿就给她直接活埋。”
第11章 带路()
胖子急眼推了把高瘦的中年男人:“扯犊子,信个丫头片子?是像生土没错,但还是有差别不是?”
徐白相当清楚自己撒谎惹来的危险,也清楚胖子嘴里的差别是什么。
可历年来盗匪太猖狂,多少遗址在考古队发现之前就几乎被搬空。
不管是墓葬还是房址,反映的都是前人的文明和智慧,具有非常重要的科学研究价值。而这些人的行为更多的造成文化遗存的破坏,给考古队的学术探索带来莫来的阻碍。
徐白收起恐惧,弯腰抓起一把土摊在手心,沉静地说:“你们看,这地方的生土里头夹杂一点点的黑垆土,是自然形成的,不是花土,所以这块下面没东西,真别费工夫。”
怒气冲天的胖子听完徐白的话,脸上肥肉都仿佛露出僵态,他对中年男人说:“怎么和三哥说的一样?三哥不也说,可能是生土里夹着黑炉土,是自然形成的现象,但也可能是不太常见的一种花土。”
中年男用手遮住嘴,对胖子附耳说:“咱三哥这次自己也吃不准。”
徐白的手一斜,把掌心的土倒掉:“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真不信邪,你们完全可以继续往下挖。”
沉默好一阵的三哥终于把露出凶色的目光从徐白脸上移开。
他长身蹲下,反复揉搓观察着平面土样,然后回头看看徐白,突然对胖子说:“换地方。”
胖子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三哥一个眼神就怼回肚里,不情愿地问:“换哪?”
徐白听后,舒口气。
反正等天一亮花土之下的墓葬就能安全。
三哥站起来,眼神再度锁定徐白:“换哪,问她。”
胖子一撇嘴,说着丧气话:“三哥你得想清楚,咱可只有两个多钟头的时间。临时换地方,万一位置很深,挖了也是白挖,还不如回家躺炕去。”
三哥说:“嗬,真要是空手而回,就把这女的当填土。”
徐白的冷汗把后背浸湿。
他们的目标只是财物,对于有价值的信息却漠不关心,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
绝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所以别说是活埋,就是活剐也必须去拖延时间。
“你不是说看过勘探图吗?带路。”男人威逼的声音从徐白头顶落下。
徐白仰头。
光线将三哥的五官描绘得很清楚,那双眼里这会儿除了凶光,兴味更多。
徐白沉默片刻,为保真实感更强,她向三哥摊开手掌:“先给点好处。”
胖子和别的几名糙汉见状,不自觉卸下些防备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考古队的人还不是一样猥|琐,就希望你到时候真有命拿。”
胖子往兜里摸钱,抽出五张红票准备递给徐白。
三哥一推手,把钱推回去。
随即快速从自己皮夹里抽出十张对折,用食指和中指一夹,塞进到徐白领口。
徐白忙扯出塞兜里,心想这些人出手可真小气。
她顺着斜坡上去,一步一顿地往前走,最后在一个远处的探方前停下。
“就这破地方?”
她转身忽悠得更认真,樱红的小嘴里溢出淡淡的声:“嗯,看上去可能不起眼,但你们这么多人,我不敢跟你们撒谎,要万一丢了小命我犯不着。”
三哥又不说话了。
十分探究地盯着徐白一会才回头朝伙伴们使个眼神。
一群人会意,埋头开挖。
因为考古队的前期工作,表面耕土早就被去除,这批人动作迅速,由上至下逐层发掘,手法不生。
中途徐白想过逃跑,但研究过后发现可能性不大,只能在旁边静等。
凌晨四点十分,三哥突然丢了工具,眼神可怖地瞧着徐白。
她往后退却一步,恐惧又一次席上心尖。
他们一定发现了她在撒谎。
因为现在挖的才是真正的‘白板’
“草,把给她埋了。”三哥发话。
胖子以前是屠夫,几年前就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头活猪捆地上。
取下腰上盘绳,老练的把徐白捆住,嘴里给塞上布头。
陆陆续续有人爬上去,最后只剩她一个。
徐白仰头,望着盖过头顶一大截的坑沿,恐惧和平静不段交错。
第一锹土盖下时候,她就想:完了。
但至少死得也算重于泰山,这几年几乎举目无亲,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那可怜孩子。
她下巴高抬,就这么看着站在上面俯视着她的英俊男人。
紧跟着是第二锹土,第三锹土
不多久,徐白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
估摸着自个儿是等不到天亮了。
又过了几分钟,胖子紧张地喊一声:“三哥,不好,山上突然亮了好多光,怕是要下来人了。”
第12章 我还喜欢过谁()
“咱快撤吧。”胖子吼。
三哥蹲下身,眼睛里露出阴光。
徐白望着他,薄背心儿,绿布鞋,灰头土脸的模样下眼睛却格外亮。
“三哥,别磨蹭,咱赶紧撤。”
“是啊,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你看着这天都快亮了。”
一时间催促声不断。
他慢慢直起脊背,又点根烟叼上,仰头深吸一口,喷出的烟雾里都仿佛夹杂的烦与恼。挫几下牙齿,一句震天吼:“撤!”
他们火速搬工具,上卡车,突突突的车子噪音渐渐消失。
没多久,陆鲲带着梁栋以及学生们赶到。
坑里的徐白就像扎土里的萝卜,绝对狼狈坏了。
梁栋神情严肃,看看徐白,又再看看几十米外被打昏捆地的几个民工,立刻对学生们:“都愣着干什么。该报警的报警,该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剩下的赶紧去拿铁锹,把小徐从坑里给撬出来。去啊!”
学生们四散开来,慌不择路得屡屡相撞。
像陆鲲这么聪明的人,一看场面就已经猜到昨儿个夜里挖掘区被人光顾了。
他突然一个纵身而跃就跳进坑里,手扣住徐白后脑,脸俯向她。
薄唇一张,叼去徐白嘴里的布条,吐在地上。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徒手就去拨徐白身边的土。
徐白被反扣在后背的那双手终于从土里露头。
陆鲲解完她的绳子,十根手指插土里继续挖,再把土拨到一边。
梁栋站上面喊:“我说头儿,你别急,学生们不都回去拿家伙了?”
陆鲲不理,沉默得让人发怵。
徐白实在是没想到陆鲲会这样待她,这一刻心里的感动是真实的。
她皱着眉头,紧紧抓住男人迸出青筋的腕子:“梁哥说的对。”
陆鲲毫不温柔地甩开,继续拼命挖土。
站在坑沿的梁栋都看不下去了,嘴里懊恼地‘哎’了声,只得顺着坡慢慢滑下来,一起帮陆鲲剥土。
后来学生们纷纷拿来铁锹一起锹土,这时候陆鲲的手指已经血迹斑斑。
徐白得救后,陆鲲当着众人一把将她抱起,谁和他说话他都不应,就这么抱着徐白往驻地走去。
“放我下来。”
“不放。”声线极低。
他加快脚步,把她抱回驻地楼下。
这个废弃学校当初被临时改做驻地,有跟队实习生的缘故,住所被划分为男住区和女住区。除了那天在镇上的夜宿,徐白一直都和女学生住一起。
陆鲲走完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想也没想就把徐白直接抱回自己那屋。
他的住所条件要比她好很多。
单间,没有上下铺,而是一张宽大的木板床。
房间不大,有独立的洗手间和衣柜。
床头柜应该是用以前这所学校的废课桌改的,上面有无数刀刻的痕迹,还有一些学生为了作弊抄在角落的课文。
桌上只放只透明的烟灰缸,缸里有一个被怼到变形的烟蒂。
陆鲲把她抱到床上,转身倒来热水。
他的手指因为挖土已经稀巴烂,却还是侵在热水里,然后拧干一块毛巾,靠近她。
徐白再也忍受不了。
她推开毛巾,呼吸渐促:“昨晚女学生下山你不管,今天却一路抱我过来。你这样会让别人以为你很喜欢我。”
陆鲲缠紧眉:“我还喜欢过谁?”
她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时候,明明是他先移情别恋的。
第13章 听你的()
陆鲲脊背下弯,一丝不苟地帮徐白擦拭脸上的泥灰。
这次徐白没再躲,全由他去了。
陆鲲问:“衣服穿着的地方,有没什么擦伤之类的。”
徐白摇头:“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梁栋打呼太响把我吵醒。想去帐篷外抽根烟,结果看见山下的光束异常,就让梁栋把学生们都喊起来清点人数。清点后发现少了你。”他一边说,一边擦得仔细认真。
温热的毛巾接触到徐白脸颊的每一下都是轻柔的。
“几点下去的?”
徐白小嘴一抿:“夜里两点多。”
“下去干什么?”
徐白深呼吸了一次才答:“睡不着,也是出帐篷看见了光。想起昨晚被你羞走的女学生,就想下去看看。”
陆鲲追着她的眼神,默了小会儿又问:“那批盗墓贼什么年纪,几个人?”
徐白没多意外陆鲲这么问,他是干考古的,一看探方被挖成那个鬼样子,若不是盗墓贼难不成还会觉得是谁无聊去那种菜。
徐白说:“十来个。年纪不等,有年轻的,也有中年人。领头的那个别人叫他三哥,年纪看上去和你差不多。”
这时候陆鲲擦拭完毕,挺挺背,没再问她什么,咚的一下把毛巾丢回盆里,折身去洗手间捯饬自己,水声沥沥。
徐白坐在木床边缘,脸有点发烫。
陆鲲出来时,脏脏的冲锋衣和牛仔裤已被脱掉。
他上身打着赤膊,下身只穿个深色的平角裤头。
裤边有点低,硌在胯骨上,小腹紧致,胸肌不俗。
徐白的脸愈发烫,垂眸起身说:“我也回寝室洗个澡。”
她埋头冲到门边,发现门是从里头锁住的。
老旧的插销生了绣,徐白拔几次,可手劲根本不够。
再想拔时,细腰上擦过只古铜色的手臂。
徐白的身子一僵。
咔的一声,锁被打开。
下午一点,梁栋把大伙都聚在驻地的一间教室里。
陆鲲的电话响起。
他接起就听里头在吼:“你一向做事谨慎,有规矩。这次怎么回事?已经有同学投诉你。那姑娘昨晚哭天喊地跑回家说你欺负人。人家长都找到所里来了。我说陆鲲啊,你身为领队,要多护着那帮刚出学校的小犊子才对,怎么能拿炭火往女同学嘴里塞?这是多严重的行为!”
打电话来的人是考古所里已年过七十的泰斗,也是陆鲲进所后的师傅。平时那帮老家伙都相当欣赏陆鲲这个明明家底雄厚却吃苦耐劳的年轻人。对他怒气冲冲的时候还真不多。
陆鲲听见电话内容后有点想笑,那女孩儿倒是挺会抓重点的。
手机那头又传来严厉的批评:“写检讨,必须写检讨,写完立刻传我邮箱里来。一千字以上。”
陆鲲吸口气:“恐怕这回一千字不够。”
他挂掉电话,按下静音,继续听徐白心平气和向大家阐述完昨儿个夜里的惊魂一幕。
她略过了很多,低调隐藏着自己对地质的辨认的技能。
徐白阐述完,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
梁栋第一个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跃起:“徐白,我以前是不是小看你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块地方是空白区域,还能把盗墓贼忽悠过去。”
徐白只说:“我懵的。就想着他们挖的第一块已经很深,万一下面有东西就得被他们得逞。所以第二块不管让他们挖哪,能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行。”
陆鲲笑笑,没去拆穿她的谎。
梁栋朝徐白伸个大拇指:“小徐你挺勇敢,让梁哥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哈哈。不过就算昨晚你不让他们换地儿挖,他们一样掘不出什么东西。我看过了,那块深挖近五米的探方都见了生土,之前勘测判断错误。梁哥给你科普一下,生土之下绝对不可能再有遗址。”
徐白皱皱眉,心想,那才不是生土。
土质虽然确实极难辨认,可绝对是花土无疑。
所以下面不仅有东西,应该还是座大墓。
正在这时,陆鲲突然走到徐白身边,手肘抵在她肩窝上,意味深长地问:“徐白,你怎么看?”
徐白的脸一红,只说:“盗墓贼第一次挖的那探方,要不然再往下挖挖看?”
陆鲲笑笑:“我听你的。”
两人的眼神交错,有股名叫暧昧的磁场在窜动。
梁栋惊呆了:“生土之下还有什么好挖?你疯了?徐白不懂行,你也跟着胡闹?”
陆鲲嘶口气,笑笑。
第14章 交给我和徐白()
之后的几天,徐白和陆鲲的关系被传得加叶添枝。
角落的饭桌上,几个人窃窃私语。
女学生说:徐白和领队看着不像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男学生说:领队追女孩儿追的公私都不分,估摸是还没把徐白弄到手,等真到手了还指不定怎么样。
梁栋在食堂听见这些谣言,气得快炸,差点就说出‘他俩是夫妻’的话来彻底堵住他们的嘴。
可一想到陆鲲那女徒弟以往待他不薄,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也常给他送去。这要是从他嘴里传出陆鲲和徐白的真正关系,到时候还不翻了天?
梁栋摇摇头,闭上嘴巴走到扎推的学生身边,把手背在后头故意笑眯眯地问:“聊什么呢?也聊我听听。”
学生们摇摇头,立刻埋头吃饭。
梁栋在食堂高喊一声:“都抓紧吃饭,吃完干活!”
食堂里顿时哀怨一片,毕竟谁都不喜欢干明知是徒劳的活。
梁栋自己也叹口气,紧紧眉。
没人明白,陆鲲和徐白究竟在坚持什么。
此时的探方里,徐白正不停地用洛阳铲取土样,观察,放下,再取,再观察,再放下
早些天当地文物部门的人听到风声过来了一趟,打着官腔和陆鲲聊了几句,大抵意思是要陆鲲看好挖掘区,该上报的上报,该加强巡逻就加强巡逻,总之类似事件不能在这里出现第二次,以免万一这地皮下真有好器,丢了可是陆鲲的失责。
勘探队也又过来了趟,对盗墓贼光顾过过的首块区域做再一次的勘探,在原本五米的基础上,又探勘了五米,得出的结论是,下面没有墓葬的可能性。
仿佛所有人都在否定徐白心里的猜测。
现在的陆鲲是否也已经动摇?
徐白站起来,绞住眉:“我肯定这是花土,但不典型,所以寻常人很难辨认,得再往下挖。”
陆鲲在看她,心思不明。
“勘探队也不是每一次都正确不是吗?”徐白又说。
陆鲲的下巴在衣服顶端的拉链处蹭几下,眼梢一挑:“我是寻常人?”
徐白轻楞,几缕发丝随风逸动,几次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他弯腰抓起一把土,低头凝着对徐白说:“下面可能有座很深的墓,是不是?”
徐白微张开嘴,再想说点什么时,梁栋已经带着学生们过来。
一张张脸上都仿佛写了个大大的丧字。
梁栋把陆鲲拉到一边,小声说:“至于吗?连吃饭都顾不上,费这劲干嘛?探勘队都说了,空的。要真有东西早就有了,你还非得让同学们继续挖,这事要传出去指不定还被人笑话。”
陆鲲说:“梁栋,学生们如果不想再挖这片,你带他们换几个角挖。挖掘区这么大,他们想挖哪挖哪。”
梁栋一听脸上严肃:“这块怎么办?”
“交给我和徐白。”陆鲲拍拍梁栋的肩。
因为学生们实在怨声载道,梁栋也就顺了陆鲲的意思。
后来的两天,那块探方里只有陆鲲和徐白的身影。
所有人都说他们疯了,傻了。
陆鲲再次请来了勘探队。
这一次,结果却发生了逆转。
一般的探勘最多探到六七米深就结束,所以上一次,探勘队勘到地下十米的时候非常果决的告诉他们,地下没货。可徐白和陆鲲这两天又往下挖了两米,这次探勘队探到了地下十二三米的地方,刹那脸色都变了,立刻对陆鲲说道:“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挖,往下挖!”
一群人埋头苦干,终于在离地面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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