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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攻皇后的萌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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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妁慈坐正了,见俊也翻身回来,与她面对面听着。

    “陛下还年轻,对西北局势也不熟悉,有些事听不明白也很正常。内阁本来就是为君分忧的,处置这些疑难杂症是他们的本分。何况陛下还病着,也操劳不得,何不就让内阁看着处理了?”

    妁慈看他头发从耳后滑出来,便伸手给他抿回去,随手揉了揉他的耳垂。见俊眯着眼睛,觉得很是舒服。

    “但是他们只知道吵架”他小声抱怨道。

    ——虽然比起同心合力,他更喜欢看他们吵架。

    妁慈道:“国家大事不反复争论怎么成?吵吵才知道哪里好哪里不好。真成了一言堂那才糟糕。”

    “但是他们吵不出结果”见俊继续说着内阁的坏话,“高宦成太年轻,压不住阵脚。周天赐是浊官出身,说话没分量。其他人都不管拿主意。”

    他顾虑着妁慈,忍着没提太傅。

    妁慈垂头思索了片刻,还是继续道:“何不再填个人入阁?”

    见俊恨不得内阁解散了才好,因此从没想过往里添人。此时心中却忽然有些感悟。他解开了心事,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便玩笑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内阁处置。朕记得当年太宗病重,便是先皇后称制临朝。”他心中很清楚自己不想这么说,可是那声音透过脑海,确凿无疑的从他口中吐出,“妁慈这么聪颖,何不仿先皇后旧例,暂时代朕入朝听政?”

    “妁慈这么聪颖,何不仿先皇后旧例,暂时代朕入朝听政?”

    话一出口见俊便自悔失言,但他隐隐也想听听妁慈的回答,便不补救。只含笑望着妁慈,心里却乱七八糟的紧张起来。至于紧张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先皇后在民间是个传奇,在后宫却是个禁语。

    历朝历代吹捧谋士,多有“得一人可安天下”的说法,然而像先皇后这种以女流跻身其中的,可谓绝无仅有。她自太祖起兵以来便追随在太宗身边,外为良辅内为贤妻,事无大小皆出其谋。太宗即位时携其手同登宝座,人称“二圣共天下”。太宗敬她爱她,十八年不曾纳妾选妃——本朝多有痴情帝王,太宗皇帝可谓是其肇始。

    先皇后一时独霸天下,下场却很是凄凉。

    当年征战时,她操劳过度,两度小产,最终没能为太宗诞下嫡子。太宗病重过两次,第一次时说“皇后可自取之”,第二次便说“皇后殉葬”。当时宗室子弟俱在,先皇后无可争辩,被迫服毒身亡,先太宗一步入了裕陵——本朝少有善终的皇后,先皇后便是开端。

    先皇后之后,才有了官宦之女不得选秀的规矩。

    虽无人质疑英宗皇帝的遗命,但作为第一个打破这规矩的皇后,妁慈确实立在风口浪尖上,只是朝臣敬重太傅,都不说什么。她自己也没这个自觉罢了。

    她听见俊这么说,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我看你精神得很,哪里就病得不能听政了?赶紧给我睡觉,把身体养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再这么折腾两日,就该我病倒了。哪来的力气替你顶缸?”

    见俊见她神色调侃,显然没忘深处想,先松了一口气,又抓了妁慈的手抱在胸前,笑道:“没关系。皇后病倒了,朕来照顾你。”

    说完就满面期待的望着妁慈,眼睛亮得几乎发光。妁慈只觉得他就跟孩子做了好事等着发糖似的,便笑道:“真乖,睡吧。”

    见俊有些不满意,眼神谴责了她好一会儿,见她没反应,便愤愤然在她手上啃了一口。

    妁慈被他咬得疼了,哭笑不得道:“属小狗的。”

    见俊委屈道:“皇后是小猪”

    等妁慈想明白了见俊话中的意味,见俊已蜷在她怀里,恬然入梦。梦中还咂了砸嘴,呢喃道:“妁慈小猪。”

    妁慈给他掖了掖被角,心想:果真是扮猪吃老虎呃,是伴君如伴虎。

    她不过提点了见俊两句,见俊就能想到先皇后身上——他对权力的敏感实在有些过度了。小小年纪,关注些什么不行呢?妁慈暗自觉得好笑。

    其实妁慈对先皇后印象很深刻。

    因为先皇后的结局太突兀了。读到那句“皇后可自取之”时,连妁慈都感到暗潮汹涌杀机凛然,以先皇后第一谋士的智略,如何会毫无察觉、毫无防备?

    但现在妁慈却隐约有些明白。

    因为这个世上总有你无法拒绝的人,哪怕他的请求是“为我去死”——先皇后并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在所有人都没想到杀机来自太宗皇帝时,她就已经明了了。所以她坦然受之说不定连最后喝下的毒药都是她自己预备的。

    妁慈出了一会儿神,有些坏心的戳了戳见俊的额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自然不是他的先皇后。她不过是个过客罢了,最终结局无非是飞鸿踏雪泥,不复计东西。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想到她终有一日要离开,她便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第28章 琴与箫() 
第二日见俊再次召集了内阁。

    妁慈收拾收拾,照旧出门闲逛,权做回避。

    她怕见俊病情再有反复,身边没人照应,便没走多远,只沿着金水河往南走了几步,找了块宽敞地方,陈上屏风,开始练琴。

    她自从进了太傅府后才开始学琴,没什么天分,平日里也惫懒,因此堂姐妹六个,数她琴技最糟糕。不过她性格朗阔,不扭捏雕琢,乐师说她“琴意”不错,有林下之风。

    元禄也说若不听琴音,她倒真有些“手挥五弦,目送归鸿”的意态。

    因此她坐下来拨弦,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是一时仰慕一时茫然。只觉她弹琴时仪态说不出的潇洒闲适,几乎就是个世外高人。但是那琴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琴谱出错了,串曲了?

    妁慈看到她们东张西望,一面随意拨捻,一面忍俊不禁——她实在不忍告诉她们:不用找了,就是我弹跑调了。

    天色依旧阴沉,连太阳都是惨白的一抹。不过这并不妨碍妁慈的逸兴。

    金水河水碧如蓝,柳垂如丝,桥如玉带。无风无波之时,对岸宫殿映入水中,上有鸿雁当空飞过,别样沉静。秋水长天,天然已是一曲清韵。

    但这清韵的基调却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她初到汴京,正是三月三日上汜节。柳绦新绿,桃花乍开,城外金水河中春波涌动,两岸游人如织。两岸货摊栉次鳞比,儿童摇着拨浪鼓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姑娘们两鬓簪着最美的桃花,游人攀折了柳条一路指点。就连勾栏女也租了画舫,挥着帕子顺水揽客。就在中午最热闹的时候,不甘寂寞的人唱起了清歌,嗓音高亢嘹亮,直冲云霄。

    那才是最美的调子。

    妁慈回忆着那调子勾了勾弦,忽然听到对面起了箫声,一缠一和,渐高渐远,竟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手上一错,霎时破了音。

    却不想箫声竟也跟着回转,将破音带过,重新找回了主调。

    妁慈略有些恍神。

    ——三年不见,元禄的箫艺确实是大大长进了。

    妁慈停了手,只静静的听着他吹奏。

    也许因为元禄长相性格实在戳不到她的萌点,所以在与元禄时常见面那五年里,她一直都心不在焉。元禄离开三年,她甚至不曾想起过他一次。

    但是当他回来,有些记忆便无可回避的清晰起来。

    她还记得那个阳春三月,他立在柳枝上,用简陋的柳管吵醒她的春眠。对她说:“日后你就算见不到我,只要听到我的哨声,就知道我来看你了。这样就不寂寞了吧。”

    那时她笑答:“你以为是唤小狗呢?”

    本来是玩笑话,元禄却当了真,笑道:“你非要计较的话,那就我来当小狗吧。你想我的时候,就吹一声柳哨,不管我在哪儿,都一定马上赶过来,好不好?”

    妁慈调笑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了?”

    他为此想了一整日。第二天来的时候,手里便带了一管箫,神情里不无得意“若我来了,便在墙外为你吹箫。你若喜欢,就弹琴,咱们琴箫和鸣,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但最初的时候,他的箫声杂乱得不能听,枉论琴箫和鸣。他第一次奏出完整的曲调时,妁慈正发烧昏睡在床,头痛耳鸣,难受得得几乎死掉。他在墙外对着谱子,一个音一个音的找,箫声一断一续,彻夜未停。

    等到妁慈意识到是他在外面,起身拨了两下琴弦,箫声才停了下来。

    那之后他的箫艺日渐高明,终于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

    她很想单纯做一个听客,甚至做他的钟子期也可以。

    可惜她从没想过要因此爱上他

    箫声很快寥落沉寂下来。

    宫女们张望一番,终于找到了来源,齐整整的向金水河对岸瞭望。

    元禄正立在玉带桥上,柳绦水光,风姿卓然。目光所向,年轻的小姑娘们个个心猿意马。

    妁慈不愿与他做河汉相望状,便对身边一个小宫女道:“去请元禄过来说话吧。”小宫女红着脸疾步去了。剩下几个一阵叽叽喳喳。

    少女聚集的地方,俊美的男人纵不能撩起情思,也是难得的赏心悦目消遣。

    妁慈无奈提醒:“帏帐。”她们才从兴奋中回神,将屏风挪了挪,挡在妁慈前面——叔嫂间避讳是多是少并无定制,但老太君都提醒过了,还是谨慎为妙。

    元禄很快来到近前,跟妁慈见过礼。而后便立在屏风后,沉默不语。

    妁慈便主动开口:“元禄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俊答道:“来探视陛下。”

    他一向都是多话的人,以前相遇时他没认出妁慈,也还要调侃她是渔婆。但这两次正面跟她遇着了,却惜字如金。连妁慈都能感觉到他的压抑。

    妁慈自然更不敢跟他松懈了,“陛下正跟内阁议事,元禄可要等着?”

    元禄沉默了一会儿,说:“就等一等吧。”

    妁慈只好吩咐道:“给元禄看座。”

    这么隔着一道屏风相顾无言,无疑更痴男怨女、引人遐思,因此元禄一坐下,妁慈便站起来,说:“元禄暂且等着,我还有些事要先离开。莺歌紫菀随我去,其他人在这里应着吧。”

    妁慈才走几步,忽听到背后元禄说:“皇后琴声里多有追怀,伤今而忆昔,皇后可是对”

    妁慈打断他,淡然道:“元禄听错了。”

    ——便是他真这么想,这话也不该说。以他的聪明,如何连这点轻重都掂不清?可见什么谨慎识趣从来都不是他的本色。

    见俊与内阁议事还没结束,这些日子该处置的杂务她也都解决了,妁慈实在想不出其他打发时间的事,便干脆去厨房又煲了一罐汤,不过元禄说得确实没错。她怀念那年河畔肆无忌惮的放歌。

    她也很清楚这次难得一见的烦闷从何而来——或许她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刀枪不入,见俊有意无意的猜疑防备其实已经能伤到她了。

    飞鸿踏雪泥,终究还是印下了指爪。不知振翅飞走时,是否一如往昔的快慰。

    见俊这次议事并没有很久。

    无论是高宦成还是其余的人,其实都很希望内阁能进新人,以打破眼前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否则就算这次的事勉强解决了,日后他们俩拉锯也会没完没了。一个只管吵架不管拿主意的内阁,他们都能想象到最终的结局。

    何况见俊提名的阿廉也是他们心目中最佳的人选。

    阿廉早在当年及第时,便被太皇帝看做是邵博之后可托孤寄命的治世良臣,虽为人处事多少有些非主流,却仍被当做君子楷模,声望很高。而且他资历不深不浅,三朝老臣,却又比高宦成还年轻。

    更妙的是此人不识抬举,连邵博的面子都不看,肯定不会拉帮结派。可谓独苗一颗,毫无根基。既能打破平衡,又不会威胁到谁。

    这个不识抬举的非主流忽然被抬举入阁,连脸色都不曾变一下,先催促见俊拿主意解决西北的问题。而后言简意赅,将局势大略讲了一下,就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见俊对他很满意,因为他每句话见俊都听懂了,而且见俊问了他那么多,他也从头到尾都没露出“幼主昏昧至此,老臣有愧先皇”的痛悔不堪的表情,虽然还没到决战的时候但是,终于要与希提刀兵相见了。

    内阁诸臣退出去的时候,正巧见俊也该吃药了。

    妁慈端着药进去时,见俊正抱着枕头,把下颌顶在上面。小小一团就跟熊猫似的。

    妁慈笑着走过去,见俊嘟了嘟嘴,身子一转就背过身去了。

    “皇后跟元禄聊得开心吗”

    你还有完没完了。

    “托皇上的福,挺开心的。”妁慈说着坐到她旁边,直接伸手挑起他的下颌,扭回来,笑道,“吃药了。”

    见俊别扭的又转回去,“又弹琴又吹箫,聊得那么开心,怎么还记得朕没吃药”

    妁慈无奈道:“你不吃我走了。”

    说完起身作势离开,谁知她坐下时见俊就偷偷攥住了她的绦带,她一起身结扣便被拽开了。妁慈不由叫了一声,忙用手收住上身绕襟。

    见俊本来只是怕她走才拉着她衣服,并没料到有这种福利。听到声音回头看去,脸上先跟着红了一红。

    妁慈拽了拽绦带,见俊仍神游天外的脑补着,却不松手。妁慈有些羞恼,脸上越发的烧起来,便抬手挑了银钩,放下床架上的帘子来,把见俊挡在里面,自己回身去开衣橱。

    见俊这才回神,笑眯眯拽着帘子探出头来看,妁慈随手扯了件衣服丢到他头上去,“不怕长针眼啊你。”

    见俊嘟囔着:“朕是明媒正娶”忽然“啊”了一声,笑道,“皇后回头回头。”

    妁慈拢着衣襟略偏了偏头,看到见俊手上正挑着个肚兜似笑非笑。她终于忍无可忍,从里面拽出最厚重的一件,砸到他身上去,“叫你没正经!”

    妁慈选了条带玉钩的腰带重新扎好。见俊正抱着她的衣服猫一样无聊的在床上翻滚着,抱怨“朕是明媒正娶明媒正娶明媒正娶”

    妁慈瞅准了,弹了他一个脑瓜儿,“起来吃药了。一会儿元禄要来晋见,别让他看笑话了。”

    见俊停下来眯着眼睛望着她,忽然再次蔫掉,蒙住头委屈道:“皇后跟元禄聊得开心,还管朕做什么,见俊没见妁慈这般疾言厉色,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妁慈见他呆了,才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上前把他怀里的衣物拽出来,扶他做好了,道“喏,可以吃药了吧。”

    见俊终于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29章 谏言(上)() 
见俊喝完了药,阿樱来回禀说,元禄等不及,已经离开了。

    元禄随兴惯了,见俊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忽然想到他跟内阁扯皮时,元禄正与妁慈琴箫和鸣,默契无间。连妁慈都说“聊得开心”。不由就有些闷闷的。

    他一贯最会看人眼色,知道妁慈已经有些不快了,若自己现在再撒娇,只怕会讨她嫌。只好咽下心事,岔开话题跟她说别的。

    他从小便爹不疼娘不爱,委曲求全惯了。跟着淑妃时,常常天没亮便起床临字,跪坐在临时拼凑起来的案板前一写就是几个时辰。寒冬腊月里墨研开便冻成了块儿,他冻得哆嗦,却还是把冰冷的砚台捧在手里,呵着气把墨化开。有时他饿得头晕眼花,却要假装写字入神了不曾觉察。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她夜里看到他的字时,笑着摸摸他的头,道“有些形态了”。

    他若真想讨人喜欢时,是真的什么苦都能吃的。

    可是也许因为妁慈给过他的温情太多了,面对妁慈时,他若受了委屈,心里的难过总是胜过往日百倍。

    其实他也很想跟妁慈弹琴吹箫、心领神会可是他的手指小的时候糟蹋多了,早已粗糙笨拙。只有握笔时才能挥洒自如。那些细腻纤巧的乐器,他根本摆弄不好。

    他没元禄成熟、没他挺拔、没他俊美、没他儒雅,也没他那么早认识妁慈连这么小一件事都被比下去。怎么看都是元禄跟妁慈更般配。

    ——见俊难过的同时,不由又有些沮丧。

    跟妁慈说了一会儿话,他怕自己忍不住再计较,便翻了个身,假装睡过去。

    但他毕竟还年少,不懂得掩饰眼神,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妁慈。

    天还早,才是吃午饭的时候,妁慈怕他真睡着了,便摇了摇他,问道:“午膳想吃些什么?”

    见俊拉了被子蒙住头,闷闷的答道:“什么都可以。”

    妁慈想给他拉开,他死拽着不放。他年纪虽不大,手劲儿却足,妁慈扯不过他,只好哄道:“你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见俊静了一会儿,毛毛虫一般在被子里蠕动着掉过头,掀开个小口儿,露出半张脸来,长睫毛忽闪忽闪的,问:“真的?”

    妁慈觉得简直心肝儿都颤了,忍不住又戳他的脸,道:“不骗人。”

    见俊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说:“朕没喝到皇后煲的汤。”

    妁慈揉着额头,很想去撞墙。

    她怀疑见俊能用这件事拿捏她一辈子。

    病去如抽丝。

    见俊躺了十来天才渐渐的好起来。这十来天里,除了元禄,京城的藩王们一个都没想到要去看看他。

    他们一面沉醉在京城的温柔富贵里,一面来来往往结交权贵与名士,日日应酬不断,个个门庭若市。只元禄一个人闭门谢客,除了待在家里陪着寿王太妃,便是去宫中探望见俊或是闲逛。

    他名声最好,出身也最富贵,纵使清清淡淡独善其身,也有人主动巴结。每天都有不少人投帖子前来拜会,不止朝臣,还有文士。

    他身份敏感,对朝臣自然一律谢绝,却不能总不给文士面子——但这种事开了头就会没完没了。加上寿王太妃也不喜欢京城,几次催促他离开。因此他这几日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回藩国去。

    ——他其实明白自己是最不该久滞京城的人。之所以拖延着不肯走,也不过是因为那么一个人而已。

    就算求之不得,那个从小认定的人,那个让他耐心等了十年的人的人,那个本应该属于他的人,要放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段时期纠结的并不只有元禄一个,远在洛阳,还有一个迟疑不决的。

    ——太傅闲居在洛阳,这些日子却也不得清闲。他虽致仕,却一直未曾归乡,颇有些观望之意。加之朝堂百官半数都出自他的门下,还有个孙女儿是皇后,因此家里面依旧是本朝最大的豪门,没人敢小觑了他。

    那些藩王们回京了,第一个要结交的,自然还是他。

    ——太傅确实有观望之心,却并不是因为放不下往昔的富贵与权势,而是放心不下汴京宫城里的见俊。先帝托孤给他,他却每日被朝政纠缠,未曾好好教导过见俊。原以为来日方长,却不想是见俊早早的先厌倦了他。为了晚节得保,他只能辞官,心里却多少觉得有负先帝之托。因此他滞留在西京,只希望万一有什么不虞之难,他一把老骨头能为见俊挡去些许风雨。

    可惜见俊现在做事连知会他一声都不肯,更不用说向他征求建言了。

    他辅政时,先帝国丧都不准藩王回京吊唁。却不想见俊一亲政,先把他们调回来过中秋,之后又任由他们在汴京活动。

    ——其他人不过硕鼠蛀虫一般,纵然有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元禄却不同,他七八岁时先帝便把他带在身边召见朝臣,人人都知道他是当年的准太子。他那边若有动静,必然是翻天覆地的大变故。

    幸而元禄性情淡泊,毫无权力欲。但难保不会有人利用他来做文章。

    因此太傅是真的忧心不已。

    他在给元禄写信还是给御史大夫写信之间权衡着,迟疑不决。他很清楚信寄出去,见俊不是怀疑他私交藩王,就是怀疑他操纵言官——他没亲自养过孩子,不明白为什么见俊的矛头就瞄准了他。但他洞察人心,知道见俊对他的怨气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转移了。

    但是他又不能放任不管。

    恰在这个时候,他的夫人带着见俊和妁慈的赏赐,从汴京回来了。

    太傅写给妁慈的信,是家里佣人给见俊的。

    后宫与外朝不能私下交通,信件往来自然也不行。

    但太傅自称老病,不堪跋涉之苦,无法亲自入宫觐见皇后。但他心中又挂念孙女儿,因此写封信给她也是人之常情,无可指责。

    话虽如此,然而见俊把信接到手中时,只觉心中憋闷。不止因为再次被提醒妁慈是太傅的孙女儿,还因为那封信压根儿没封口——简直像料定了他会偷看一般。

    若是封了口,他自然要检查,如果内容无碍、可以给皇后看,他会让工匠把封口弄得跟原先一模一样,然后转交,让妁慈开心的看完家书。

    但是一封没封口的信就算他真没有看,妁慈也绝对会怀疑他。

    无论是如太傅所料他偷看了,还是明明没偷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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