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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男妃子-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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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不如他。”

    “你的所见所闻未必皆真。你腿伤未愈,本王命你安心回淮水郡养伤!”

    “小伤而已,王爷莫找借口。”徐意山状似不屑地拍了拍粘了少许灰尘的衣袖,有些用力地眨了眨眼,“况且,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八年前你都没能拦住我八年了,多少事已无从更改。我想做的事,无人能挡!我今生就是死都要死在皇宫里,哪怕尸骨无存。”

    淮王道:“已经走错的路,再坚持走下去毫无意义。”

    “那你告诉我该走什么路才是正确?被殿下从塞外救回来的那年,我才十一岁,教书先生都说我不是写锦绣文章的料。我虽然不笨,却也自知要走科举之路难于登天。我记得你当年还问过我想不想过几年易容成朝廷官员,可是我不愿那么多年连洛帝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我只想亲手杀了他,我等不了那么久,你也等不了!”

    “”

    “这是我最后一次旧事重提。”徐意山不敢再看他,只是语声僵硬地说:“殿下,我不求你帮我解情蛊,只希望你今后不要再趁情蛊发作的时候,对我还有,我在宫内消息闭塞,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很难知道,你得安排传话的人给我。”

    不知怎地,淮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莫测地看着他,向来坚定的眼神竟生出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徐意山心道这人莫不是被自己身上的噬情蛊给扰乱了心智,这可如何是好。他们都得心如寒冰,身似玄铁,才能与宫里的人抗争下去,绝不能有任何放松的时刻——他不由得后悔提起过去。但他亦无悔,因为至少此时此地,他能见到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淮王。

    “你想要多少人?”

    “一个就够了。我还想恢复原来的武功你知道洛帝逼我饮下过‘复瑜散’,那药会让我体力变弱。”

    “如果能帮你恢复武功,本王不会等到现在。”淮王摇头道:“我一直没找到能解除‘复瑜散’效果的药物。你若是想恢复力气,不如每日偷偷练习基本功,比如脚上绑重物击打木桩。假以时日,说不定会有成效。”

    “有道理。此番回到洛帝身边,你可有新任务要交代给我么?”

    “本王跟你提过,戚太皇侍身上有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若是能拿找到属于他的致命把柄,拿捏住他的死穴,那么本王便离成事不远矣。本王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查此事,包括宫里那位将与你联络的传话人。还有,你和慕御侍”

    琥珀色的眼珠子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让徐意山莫名感到心慌,好像有什么隐秘心事已经被他看穿了一样。不过淮王的真容也确实是好看,任谁被他看着大概都会心里打鼓。但徐意山不是一般人,他可以忽略淮王的相貌,并时常对这人怀恨在心。

    只是恨归恨罢,徐意山还是勉强同意了淮王要背他走出皇陵的提议。他趴在男人背上,心里已经把男人当成了品质优良的坐骑,想着今后不仅要这样骑,为了报仇还要那样骑。说到坐骑,他们走到林间徐意山拴马的地方时,竟意外地没有看见“赤玉”的身影,想这御赐的宝马大概是挣脱绳子自己早跑了。

    “你的马在哪儿?”

    “在麟山东麓。因为我轻功不错,所以留它较远,怕被人发现了踪迹。要从此地回怀原行宫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我必须背你找到马才行。你的右腿还有知觉吗?”

    徐意山忍着疼动了动腿,瞥见淮王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连忙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你自己走还不如我背着你快。我休息会儿用轻功带你,你抓紧我就行。”

    令徐意山深感厌恶的,除了淮王用命令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就是他好言好语地关心自己。他情愿淮王板着脸凶他,或者是冷言冷语地气他,都不愿意这人跟个正常人似的对他说话。他不禁觉得自己可能跟宫里的司秋一样患上了某种期望被人虐待的病症

    “其实我们运气颇佳。先前下皇陵里来的那群人不是洛帝的人,不然他们会在门口守株待兔。而且经他们走这么一趟,墓里的毒气差不多都散去了,也帮助了我们逃离陵墓。”

    徐意山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木然地点了点头。恍惚间,他见淮王竟微挑起嘴角朝自己笑了,脑子里首先蹦出的居然是不知道这人的牙齿长得白不白。他从没见过男人露齿,之前他们在漆黑的棺材里以舌交战的时候也没太看清,于是就惦记上了这事。他只记得自己的舌头扫过淮王的齿列的时候,第一印象就是特别整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意这一点。

    “你是不是每日揩齿盥漱?”

    “是。怎么了?”淮王说着,极少见地咧嘴一笑,齿如瓠犀,白得晃眼。

    徐意山被他这一下给镇住了,心道淮王不仅眼睛看不得,这下口齿也看不得,越看就会觉得自己可能深受情蛊后遗症的影响。他不知道淮王是不是也是受了自己的影响才会变得有些奇怪,不过这种奇怪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本王每旦以一捻盐纳口中,以暖水含而揩齿,你能做到吗?”

    “若无他事,在下日盥漱两次,饭后必揩齿。可惜,此时在下口中仍有来自王爷的血腥之味,反胃得紧。”

    话刚说完,徐意山就看见王爷的一张俊脸冷了下来。虽是故意,但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是他只能在错路上继续走下去,不能回头。他刚才其实是有些害怕,怕淮王有时候会潜移默化地干扰自己复仇的决心,于是只好狠心伤人。

    我今生绝不会走回头路,相信你也是如此。

144。第一百四十三章() 
在麟山东麓找到淮王的马后; 徐意山见他打算扶自己上马; 立马警觉地退后一步,冷冷道:“你别碰我。”说完; 他忍住右腿上传来的如火烧般的疼痛,抬腿就翻上了马背; 轻夹着马腹的双腿显得格外修长。

    淮王虽然一脸淡漠地看着他; 可心里却在不断后悔。他当然不是在后悔自己刚才忍辱负重地“伺候”了受伤的徐意山一路; 而是在懊恼没有在皇陵的棺材里就把他给办了——这一路上,徐意山反常地话多了起来; 而且句句都跟把刀子似的往他心里戳,实在是欠收拾。之前; 他要不是考虑到这人受伤了; 而且是由于情蛊才会对自己发/情,又怎可能放过已经递到嘴边的美味?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罢了:若他真的顺势下手了; 那这人绝对不止是冷嘲热讽而已; 合该直接动手杀他了。

    “唉!”做人难; 做淮王更难。

    “叹什么气?”

    “与你无关。”其实与你有关——之前黑灯瞎火的时候; 你的长腿都没有盘到本王的腰上; 本王为此相当难受; 而且这种难过比毒发了还要令本王难以释怀。但是本王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经,让你盯到死都看不出深浅。

    因为共乘的缘故; 徐意山不得不被淮王搂在怀里。他尽力不让自己的头靠在男人颈边; 可是马上的颠簸时常令现实违背他的意愿。淮王的脸颊比较瘦削; 而且下颌的弧度完美; 他只要一侧目就能看见最好看的角度,真是想躲都躲不开。

    燕安淮虽然一直在专心致志地驭马,但也十分清楚徐意山不愿意靠着自己。其实,他没有多少机会能抱紧怀中之人,如今还得亲自送他回到洛帝身边——这样的噩梦曾在午夜时纠缠他多年,如今又再次成真了。而属于他的美梦从未实现,只有常年累月的跗骨之毒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只有无情无欲,才能苟延残喘。这经常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徐意山,虽然他在后者的面前永远表现得相当自信。

    徐意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自己从马上下来,以为淮王会最后叮嘱自己一两句,岂料那人竟然一声不吭地走了。徐意山手里捏着他走之前递给自己的面具,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觉得欣慰的同时又感到了些许凄凉。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眼前壮丽巍峨的怀原行宫,这是他即将要进去的地方。他多么希望夕照的光辉能化作燃烧的烈火,将一切琼楼玉宇都淹没在波澜壮阔的火海里——戴上熟悉的面具,他渐渐从面具上窄小的孔洞中望见了他臆想多年的美梦。

    “主子,您、您终于回来了”小珠子抹着眼泪跪在地上,旁边围了一圈凶神恶煞的侍卫,皆是徐意山没见过的生面孔不说,品级看起来也不低。

    “我出去散了会心。”

    “许御侍这一走就是一整天,还是这小太监替你瞒得好!”一个侍卫怒气冲冲地开口道,“昨夜负责看守你的仲侍卫和文侍卫都因你而死,你”

    “皇上什么时候过来的?”

    “回主子,皇上晚宴开始前才过来看您。皇上已经去赴宴了,还吩咐底下的人不用去寻主子,因为”

    “为何?”听到洛帝居然没有派人找自己,徐意山心里莫名地有点慌。

    “皇上说了,主子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到时候自然会乖乖回来。”

    徐意山由衷地笑了,笑得一堆侍卫纷纷朝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到底是不是许御侍?”

    他轻巧地以两指摘掉面具,挑眉道:“你们敢用剑指我,就不怕落得和你们惨死的弟兄一个下场?”

    众侍卫俱惊,有几个的眼珠子都似要掉出来了,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虽然他们都听说过这许御侍长相极出众,却不料这人就算穿着丑陋的太监服都他们还听闻皇上近来比较宠爱许御侍,可是这人突然消失后皇上似乎也没放在心上,他们便以为可以趁机欺负他,好为自己的兄弟之死出气。可没想到

    这人既然长成了这副模样,还是不惹为妙!

    徐意山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笑道:“我要沐浴更衣,你们还不快出去?”

    等到“许御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已经换了身华服,脸上也重新覆上了画着奇怪图案的面具。就在房门口,从面具后传来了寒峭如风刀霜剑般的声音:“挡我者死!”

    无奈之下,几名侍卫只得跟着他往行宫中举行夜宴的浔兰殿而去。到殿门口时,所有人都看见许御侍的右腿软了一下,看起来差点就要摔倒,但接着很快就站直了身子。虽然下裳十分宽松,但还是有人发现他的右腿上裹着厚厚的葛布,隐隐有血迹从脚腕处渗出。

    殿内歌舞正酣。

    此次秋狩前的开猎宴上,不仅有洛帝的禁军亲卫及君侍,竟然还有平日里很难见到的各位四军都督。不过也不是东南西北四军的左右都督都到了,譬如西军就只来了右都督童广智,北军都督府更是只到了个都督同知'注1。'。

    右都督童广智豪饮一口烈酒,不经意间往殿门口一瞟,只见一个玄色身影兀然出现,虽然看不清此人面目,却能令皇上随之变了脸色,殿中丝竹之声骤停。

    只见门口那人步伐略有些滞重地走进殿内,金丝滚边的广袖随着他的走动轻晃着;他的身形如一柄剑那样笔直,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当童都督看见这人的脸时,才觉眼前的种种华丽颓靡的器物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连殿内的其他美人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惟留玄衣人眉梢嘴角的一抹讥诮,就像一块重于千斤的印章,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他童广智敢以性命担保,自己绝不是因为色迷心窍才会如此失态,而是因为他在多年前的一次皇宫宴会上见过此人!那时的他虽然还是个懵懂少年,但是他应该没有记错,这个人就是当年中秋宴上坐在他隔壁的那个小孩——徐家嫡长子!

    但是徐家人不是早在八年前就被洛帝赶去塞外,并且偷偷赶尽杀绝了吗,怎可能还会有余孽?

    童都督此时便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立刻起身去洛帝身边告知后者此事,可是又管不住自己的盯着这人的眼睛。不仅是他,在场的许多人此时都沉迷在了眼前的美色中,双眼只会黏在美人的身上,一步一步地离洛帝越来越近。

    如果只是一般容貌过人的美人,这些性子粗犷的武夫大抵是不会如此欣赏的。偏偏这人不光是美,而且俊,但“俊美”一词又无法准确地形容他,就像是你想象中的分离多年的竹马成年后的模样,无论是艳丽还是清俊,他就恰好长成那副样子。而且他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这样如利剑般的人物,坚韧难摧,征服起来才最有趣味。

    “到底是不是他”童广智手里的酒杯都要被他给握碎了,原因是他越看这人就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多年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还是个五官都没张开的幼童,他虽然印象深刻却也不敢完全肯定。他更加不敢想的是,皇上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许御侍,朕好像说过你不用赴宴?”

    徐意山看着洛帝微微一笑,余下众人这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万物失色。虽然这样说十分俗气,但是当包裹着宝剑的冰霜开始融化的时候,谁会不爱那一缕化雪的阳光呢?

    “臣下不是来赴宴的,是来伺候皇上的。”

    这话说得暧昧至极,原本安静的殿内渐渐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而洛帝的面色愈发不善,冷声道:“此事还远远轮不到你许御侍。”

    “陛下,臣下不仅好手好脚,而且也不像司秋贵侍那样抱病在身,为何不能伺候皇上用膳?”

    洛帝一听他说“好手好脚”就浑身来气,这人明明腿上有伤!居然还敢到处乱跑,这笔账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必须算个清楚!

    “朕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

    徐意山连忙敛睫,面上装出三分落寞,同时抬手轻抚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有他入殿前收入怀中的面具。“持鳌把酒乃人生一大乐事,可惜臣下从未体会过。臣下此生只愿常伴皇上身边,为皇上一人斟酒添茶。”

    洛帝没想到他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告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这话里有几分真假,但此时他的心里就像被烈酒浇过,八分苦涩中又有着两分甜蜜的余味。这人又自轻自贱地以下人自喻——但他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挺合他意。

    而真正令洛帝感到万分愉悦的,绝不只是一两句甜言蜜语而已。因为就在宴会散去之后,御医不仅为许御侍重新包扎了伤腿,还进行了诊脉:

    “恭喜皇上,许御侍的脉象是喜脉。除此之外,许御侍的脉象无任何异常,而且此种脉象暗示龙种不过月余,须得保重身体,绝不可过度劳累。”

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御医道出许御侍 “有喜”; 对洛帝来说当然是久违的惊喜; 可对徐意山而言则称得上是突来的惊吓了。

    不是没想过这是为他诊病的李太医的谎言,可是他找不出这御医要骗自己的理由。李太医是洛帝的心腹之一; 应该不会被宫里的戚太皇或者是其他君侍收买。唯一的可能只有洛帝指使李太医说谎,可是这看起来对洛帝也无任何益处。

    “你要为朕诞下皇嗣。”洛帝此时沉浸在了充满着矛盾的喜悦中,一时无暇去追究“许御侍”之前私自离开行宫和闯入夜宴的罪过。

    徐意山神色木然地任他捏着自己的手,感到自己右腿上的伤口好像因为突然的“喜讯”而加重了疼痛。他不断地收缩腹部; 想要努力感受其中的胎儿,可是什么特殊的感觉都无; 反倒是觉得有些空空如也。他甚至都不敢去摸自己的肚子——如果李太医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出生。

    “你今后就好好在床上待着; 哪儿都别去了。”

    “我再不会离开皇上了。”徐意山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我会好好保护腹中的胎儿,任谁都不能伤害他。”

    不知为何,洛帝感到他在说这话时没有一丝一毫初为人父侍的温柔的感觉。不过也可以理解; 这人本来就跟柔美或者是温润什么的丝毫不搭边; 就算怀有身孕也不能改变他眉宇间的凌然肃杀之气。燕安洛看着他搭在自己手上的右手; 细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整体形状如含苞待放的莲;可实际上; 这只莲的瓣下藏着的都是练武留下的老茧。这是一只会令剑上沾满鲜血的手; 就算此时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有朝一日也会从美丽的莲变作杀人的利刃。

    “你当然要保护好龙种; 否则朕如何能让你在宫里更进一步?”

    “皇上的意思是?”

    洛帝面上的笑意逐渐变淡; 但语气仍是快活的:“朕的意思你还会不明白?当然了; 朕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与你一同看他一天天长大,变得如你一般”

    “应当是变得和皇上一样才是。”

    “朕的儿子当然必须得像朕了,不过像你也挺好。算算日子,这孩子应该是一个月前你刚回到朕身边的时候有的?”

    “是。”徐意山从容地与他对视,“皇上曾经问过我,在被迫假死的那一段时间里都去了哪里,都见过哪些人,我说的也皆是实话。当时我和公输老头、李泥鳅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没有胆子碰我。”

    “如此说来,在无故失踪过那么多次之后,你都还是只属于朕一人?”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洛帝缓慢地抚着他的手,“宫里这么多人,朕对你最是放心。”说完,他忽地释然一笑,松开了他的手,又叮嘱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房间。

    徐意山没想到洛帝会这么快就从最初的欣喜若狂变得如此冷静自持,而且一直只是在摸他的手而已——换作从前,洛帝只要闲下来就难免对他动手动脚。他猜测可能是自己受伤且怀有身孕的原因,洛帝才会难得化身表面君子。

    洛帝走的时候,他的扈从还有小珠子等人也跟着出去了,于是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就空了。徐意山这才有时间仔细地思考自己的前路,当然还有他腹中胎儿的命运。他知道他不该去决定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命运,但是往狠里说,这孩子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无论如何,他是绝不可能为仇人生儿子的,就算以皇侍之位交换也不行。更何况他将来总有杀了洛帝的那天,如果真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到时候他该如何跟那孩子解释这一切呢?

    徐意山心道,既然他肚子里的这孩子横竖是活不成了,不如就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些。他现在是巴不得有人来害他和孩子——只要谁敢惹他,谁就会背上谋害皇子的罪名。要是实在没人来害他,那他就只能主动送上门去求被害,这让他不禁要为自己的恶毒抚掌击节一番。

    翌日清晨,各路人马外出狩猎的动静将徐意山从睡梦中快速唤醒。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一整排的“门神”,兴致缺缺地躺回了床上。他当然也想在马上驰骋,想要听见破空的箭矢进入猎物皮下的声音,更想瞅瞅自己驯过的两只藏獒的表现,可他这次就算是变成蝇虫估计都飞不出去了。

    终于捱到用过午膳,身边的小珠子忽然偷偷摸摸地告诉他,同样留在行宫内的司秋贵侍想要过来看望他,问他愿不愿意见。徐意山心说这人来得正是时候,他还怕没人帮他将肚子里的胎儿除掉呢,这就有人亲自送上门来了。

    “听说你的腿断了?”

    司秋贵侍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用手懒懒地撑着头,从袖口绣着金色雀羽纹样的石榴红底的阔袖中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臂。他看起来依旧凌厉而姝丽,只是精神不济,眼中无光,像是对一些事物失去了原本的兴趣。

    “在下腿脚尚好,不知贵侍大人近来身体如何?”

    “好得很。”司秋半眯着眼朝他吐出一口烟圈,“他们是不是都在传本君重病缠身?没影的事,本君只是不想再掺和进宫里的是非罢了。”他见站在床边的龅牙小太监一直神色紧张地盯着自己,略微不屑地牵了牵嘴角,嗤笑道:“你这小太监之前得了本君的好处,却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地防着本君,真是令人生厌。若是不将他赶出去,本君便连话都不想说了。”

    徐意山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对小珠子道:“你先出去一会儿。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会像前几次那样替你说情。”

    小珠子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晌,一个字都没说清,最后耸着脖子出去了。徐意山重新看向司秋,冷笑道:“你真是好本事,居然连洛帝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都敢拿捏?”

    “这小太监不过是个奴才而已,在本君教训过的奴才里,他还算不了什么。”司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下就剩我们两个,有些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了。”

    “你想知道什么?”

    “本君听说你肚子里多了个孽种。”

    徐意山心里“咯噔”一下,面色未变:“你的消息可真灵通。是小珠子还是李太医告诉你的?或者说是洛帝身边的那几个扈从?”

    “都不是。”司秋朝他鬼魅一笑,“你若是不想本君将此事广而告之,那就告诉本君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徐意山透过越来越浓的烟雾仔细去看他苍白的脸,沉默了会儿才道:“是淮王的。”

    司秋好像是被呛到了那般重重地咳了几声,一边用手中的金烟杆挥散烟雾,一边恶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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