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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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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道:“我适才便在思忖此事。”

    祁寒笑笑,推开他的袍披,站起来搓手热身:“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去蹭糜竺船队,在那边荒废时日了。明日一早我们转道泰山郡,直接去往沛县,替他们做个探路先锋。”

    赵云将袍子叠起放好,按剑起身,疑惑道:“何以不往郯城?”

    郯城乃是徐州州治所在。一路上未闻袁术兵马动静,倒是吕布入主徐州,夺了刘备妻小,让赵云有所挂记。他自然以为要探也该探郯城,却不解为何祁寒要去小沛?

    祁寒摇头而笑:“当时吕布投奔徐州之时,刘玄德面上以仁待之,将小沛分与他驻扎。其实刘玄德在小沛根基深厚,民心归向,吕布一去,官绅士农全不洽纳于他,根本不能借势兴风,反倒被刘玄德压制监控。而此番刘备回转,数千杂胡骑本为对阵袁术时自保,哪敢与吕布五万大军争锋?他在北虽说要取回徐州,依我之见,这次回来,他却不会与吕奉先撕破脸皮。”

    即使被吕布坑害背叛,刘备为自身打算,依然会维持表面功夫。历史上不就是如此么?即便心中已恨煞了吕布,却仍可以笑脸相对。直到最后白门楼致命一击,吕布还没回过神来。

    赵云眉头轻蹙:“你是说,刘玄德会直接回小沛屯扎?”

    祁寒道:“正是。刘备待吕布不薄,吕布却勾结袁术夺了徐州,陈宫定不愿刘备藉此存活,吕布却不好意思当面下手。甚至还会主动提议将小沛借予刘玄德驻军。”

    赵云默一思索,倒觉不无可能。但祁寒面色过于笃定,浑然不似猜测,倒似知晓此事必然发生一般。不禁令他升起一种怪异不适之感。这种感觉已不止一次出现了。祁寒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太多的惑,他看不明白想不通,为何这个少年会知晓那么多秘事,往往一语堪破先机。

    但赵云仍按下心中疑惑,点头道:“那便先去小沛。”言罢,见祁寒热身得差不多了,将腰间长剑一递,挽了个剑花,剑尖直刺祁寒面门,朗然笑道:“当心了,这招见‘拨云见日’。”

    祁寒赶忙唰地一声拔剑,挺身相迎。

    双剑来回交接,这次赵云却是有心考校于他,手上力道沉了几分。如此一来,祁寒压力陡增,每回虽能准确击上剑尖,却如遇坚壁铁石,撼之不动。他只好使出平生力气,一味与之拼力重撞,数招之内,已是气喘吁吁,热汗淋漓。

    祁寒还待再打,赵云剑势却又突变。双剑对击处,毫无着力之地,如中败絮碎棉。赵云剑势一快,嗖嗖带风,化作一片黑影。在火光月色之下,已自看不真切,危险万分。祁寒心神一震,不敢再胡击乱砍,一双玉眸睁得大大,紧盯了剑路,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不觉之间已拆了十数招。

    祁寒虽则汗流浃背,心中却十分欢喜。

    这三日赵云跟他喂招,贴身教导,虽然细心,却难免太过容让。今日却是用了几分真力的,祁寒兴致登时高昂起来,闪躲回招之间,也暗暗将赵云的剑势变化记下。

    他天资聪颖,很多变化赵云虽只演练一次,却能融会贯通。为师者最爱这种一点即明的徒弟,何况,他二人还心意相通。赵云竟也兴起了,将身上衣袍尽数脱下,搭系腰间,一身汗水在火光之下闪动光泽。他将长剑摘下,从旁取了银枪,一个凤点头,。径取祁寒脖颈。

    “啊哟——”祁寒一声大叫,“居然趁我看你身材偷袭!这不公平……”

    适才他还真在惊叹赵云赤膊后英伟的身姿,眯了眼欣赏那一身偾张雄健的肌肉,比例完美的窄腰阔肩。孰料赵云却不管他,银枪倏然掩至,眨眼就到跟前,祁寒揶揄的话儿还没说完,连忙一个闪身腾避,堪堪躲过,又举起手中长剑应对起来。

    赵云只使了三五分本事,已将祁寒逼得左支右绌,进退维谷。武器长短之间,优劣太过悬殊。打到最后,祁寒知他□□耍得不爽,两人都不怎么尽兴,身上却兀是汗流不止。赵云见他已甚乏累,便一笑置之:“阿寒,且接我最后一招吧!”

    话音稍落,扭身一送,枪尖如虹,声势如电,点向祁寒腰间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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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体接时欲入怀,览风云处诉衷肝

    *

    祁寒本能举剑去挡,殊不料肋间忽然一痛,竟是牵动了旧伤。他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回神,但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抬臂之举已自慢了!赵云枪势雄浑,凌厉绝伦,交击本在须臾之间,陡见祁寒的反应竟然慢了一拍,火光之下锃亮枪尖已到他腰际,即将透体而入,不由心中大惊,急忙撤枪。

    祁寒变机神速,知道举剑已无法抵挡那猛如惊雷的一击,身随心动,脚下轻轻一移,闪身便往后仰去。没想祸不单行,落足之处却是一块尖锐小石,踩滑硌绊之下,登失重心,向后笔直仰摔下去。

    他脑中“嗡”地一下,吓得脸色惨白。

    一道早已遗忘多年的回忆骤然涌进脑中——

    幼年刚刚习练体操时,有一个年长三四岁的大哥哥,待他极好极好。二人同吃同住,那人把七岁的他照顾得尽善尽美,宛如亲弟弟一般疼爱。但那场意外事故,却使大哥哥自一米五的台子上坠落下来,仰面摔磕到后脑,就此撒手人寰。祁寒那时候想不明白,那么矮那么矮的地方,便是他这个幼童,也不觉摔下来会有多严重,却没想到,健康得好像一头小豹子的大哥哥,就那么轻巧摔死了。

    自那以后,祁寒性情大变。

    小小的年纪,便有了一种清冷疏漠,与人相处更是保持着某种界限,不喜太过接近。旁人都觉得他冷漠,对任何事都似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便是夺冠领奖,也始终是那种淡淡的态度。

    他们并不知道那件事影响了他,在他幼小心灵里埋下阴影,他虽然秉性坚强,强行克服了对体操的恐惧,接受家人安排继续练习,但心中却有一种对生命脆弱的刻骨恐慌与哀惧。

    说到底,祁寒其实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他面上的坚强,不过是坚硬的外壳伪装。旁人很难知道,除非极为亲近之人,可惜那样的人,却又不曾存在。于是在旁人眼中,他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却又冷淡疏离的。除了那个他曾经接近过的女孩儿。也许,正是接近之后,发现他徒有其表,坚强的外壳下藏着空虚的内在,没有安全感,没有力量,没有支撑,她才会放弃他吧。

    从小到大,祁寒很少怕什么事,但他最怕的一件事,便是后脑勺着地。

    因此在踩滑跌倒的一瞬间,他面色惨白,心跳猝顿。想要翻身跃起,却发现自己手脚发麻,失去了气力。慌乱之下,不及动作,整个人已重重摔落下去。

    疼痛未至。

    赵云适时伸出手臂,将他狠狠拽进身前。

    祁寒雏鸟一般瑟缩着,窝在他怀里。条件反射的刹那,他早也双手抱住了赵云有力的腰身,紧紧抱着。脸轻轻贴在他胸肋之间,鼻端嗅着赵云身上熟悉清冽而夹杂了一股汗气的阳刚味道,身体兀自微微发颤。

    一颗心,砰砰重重跳着,几欲从腔子里蹦出来。

    犹是惊魂未定。

    那一霎,当脑海里回放起童年那一幕,他几乎忘记了怎么呼吸。紧抿唇瓣,以为自己要死了。直至被赵云紧紧扣进臂弯里,才猛然惊醒,薄唇开启,大大喘了口气。呼吸之间,绵热急促的气流尽数喷在赵云肌肤上,鼻端似有若无地自他腰际滑动,令他全身僵住,血气狂贲。

    祁寒乍惊之下,似未觉出二人的不妥。竟没有立刻放开赵云,反将脸凑过去挨住他胸肋,亲昵地,蹭了一蹭。

    赵云身形一颤。紧跟着,喉头松动,轻轻“嘶”了一声。

    祁寒疑惑地放开他,望着月光下赵云骤然黑沉下去的眼睛,望着他抿唇吞咽的喉咙,忽觉一股电流蹿过周身,竟是脸上一烫,全身发热,心跳如雷。

    只是这狂乱的心跳,又似与刚才被吓得不同,有种荡人心魄的意味。

    “阿、阿云……我失态了。”

    祁寒不及细想,赶紧道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自己适才的小儿女情状羞臊不已。

    赵云不过扶他一把,他怎会抱住人家不放,还想缩到他怀里蹭蹭的?求安抚?求安慰?求虎摸?……这什么怪异的举动啊摔!况且赵云还光着膀子,抱什么抱,蹭什么蹭啊!

    祁寒慌赧无措之际,赵云已先缓过神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嘲般一笑:“下次当心,你累了要说,不然牵扯旧伤,很容易被我误伤。”

    祁寒看不懂他唇角谜一般自嘲的笑意,皱眉点了点头,仍有些晃神。

    赵云深深看他一眼,便道:“去溪涧洗沐一下,早歇了。”

    祁寒这才“哦”了一声,强将自己纷乱的思绪,紊乱的心跳压下,跟在赵云身后,拿着替换衣物,往林后山涧而去。

    *

    初冬时节,天高气肃。

    沛县以东的郊野上,广袤无垠,长草迎风,自有一股荒凉浩瀚之意。

    祁赵二人穿泰山郡,过微山湖,抵得此处。连日纵马奔驰,见此地旷野小林幽静无人打扰,便有意在此小憩一阵再进城,各自翻身下了马,任由玉雪龙和辽东枣马一东一西分到两处,去啃地上的芨芨草。

    就着水囊略用了些干粮,二人在丘冈上伫立片刻,迎着烈烈罡风,打量四周风土景致。祁寒连日乘马,终觉手脚酸麻有所不适,大咧咧往长密的草苇之中一躺,手臂枕在脑后,仰头望着天际,将肢体放松稍息。

    赵云跟着半坐下来,随着他的视线,也朝天边眺目。

    晴日白云朵朵,烟霭随风而动,碧空如洗,烈日崔璨。

    正午明媚的阳光洒落下来,隔着重重草叶的影子,照在人的脸上身上,将这冷肃的天气冲淡几分。虽然卧在草上,身体发肤上却有一股暖洋洋的意味,并不怎么寒冷。

    祁寒有些出神,忽道:“你说,当日在宛城,你若是没有救我,我是不是就死在那儿了?”

    赵云纳罕他突然问起这个,眉头微微一动,只置之一笑。

    那日,他若是不救祁寒,点检尸首之时,张绣军士自不会放过一个将死的曹营小兵。

    曹营啊……

    可惜那日,他去得太晚,错失良机,竟让曹贼脱逃。

    赵云轻皱眉头,与祁寒并肩仰躺下来,望着天际,默然不语。

    祁寒撑起一只手,长发自肩头垂下,一双眼睛亮亮地望着他:“近日听闻曹操刚打下了宛城,斩了张绣……你可要去么?”微眯的瞳眸里有几分算计,语声满是撺掇。

    历史又一次改变了,曹操这番南下拿取宛城之后,竟然不顾谏劝,斩杀了张绣。一路上听闻的消息,曹军似有北上之意,却不知为何。祁寒对张绣之死不以为意,却又觉得,若是能劝动赵云去杀曹操,总也比在这徐州相帮刘备强得多。

    赵云摇头:“我既应了玄德,此时便无法抽身前去。”

    今晨在茶寮之中又听闻传言曹操正在宛城,他也甚是心动。若能趁其戒备松懈潜入城中击杀,自是最好不过,但此刻刘玄德还未抵徐州,这厢若是战局生变,他擅自离开,却会负了当日承诺。

    祁寒吁了一声,撅了撅嘴,意兴阑珊地躺倒下去。

    赵云听他微微轻叹,知他心中有所不快仍强自忍耐。所求不过是为了跟自己一道,不禁升起一抹怜惜。便伸出一只手去,揉了揉他发顶。

    祁寒恼恼地将其拍落,发带还是散乱了下来。

    “……阿云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其实挺幼稚的啊?”祁寒皱眉扯动散发上粘著的草籽叶屑,把一双水瞳瞪得溜圆,“反正等下也是你帮我束发,届时你自己费劲折腾去吧!”他越是清理,黑发越是搅合成一团,最后竟搞得蓬头纠结,凌乱不堪。他泄气似得拿起素布发带往赵云脸上一扔,冷哼一声。

    赵云不由呵呵一笑,忽觉心头那点沉郁被他扰没了,一双黑眸沉沉看着祁寒侧脸,若有所思。

    祁寒被他看得诡异,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急忙忙抬手一指天边缓缓移动的白云,也不知是为了分散赵云的注意力,还是他自己的。

    望着云彩,也望着身旁的人,他眉梢眼角都柔和下去:“阿云,我一直觉得你这‘云’字虽然普通,却还是好听。只可惜,风流‘云’散。‘云’本是这世间最为虚无缥缈,潇洒不羁的东西,你便是伸手去抓去握,也握不住它。”说着,他抬起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宽袍荡袖落下,露出一截玉白修长的手臂,修长的指尖,仿佛要在虚无中抓到什么。

    本是无心之语,祁寒心中却蓦地腾起几分怪异,嘴里的话也无意识地说了出来,“你说,若是有一天,你如同这漫天风云一般,悄然散去,无影无踪了……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东汉,三国,这一切,该不会只是一场幻梦,最终都将湮及幻灭吧……

    赵云似乎被他莫名的情绪感染,竟也愣怔了一下,旋即探究地望向祁寒的眼睛。对方却快速躲闪开去。赵云被他垂眸闪躲之际,那双扑闪若蝶翼般的睫羽惊艳,心神重重一晃。竟是不假思索道:“那我便一直与你一起,永不离开你。”

    祁寒脑中“嗡”地一下,周遭风声竟像突然静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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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一诺有无心意,逢一矢忽遇大敌

    *

    “那我便一辈子与你一起,永不离开。”

    祁寒脑中“嗡”地一下,周遭风声竟像突然静谧下去。

    脑海一片空白,他不知该如何思索,也觉不出这句话的真实意味来。

    只觉得呼吸陡然停了下来。旋即胸腔一热,心跳加快。

    待祁寒回过神来,疑惑地望向赵云,却见对方已经坦然侧过脸去,面色不改,澹澹然望着头顶天际。那一句话,好似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不过是兄弟间的一个承诺。也许同刘备对他有知遇之恩,于是赵云便一生追随跟从他是一种意思。

    祁寒脸上一阵轻热,突然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些天不知怎么了,他总是胡思乱想,心猿意马的,好似魔怔了一般。有时与赵云相处时,总会莫名出神,说些自己都不知所谓的话。

    适才那一瞬间,他竟然被赵云动听沉澈的声音蛊惑,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差点将对方的话语,生生品咂出别的意思来。

    祁寒暗中吐舌,深觉羞怍。为免尴尬,抬手便往赵云肩上杵了一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可得一辈子记住这话,任何时候,都别弃了我!”

    特别是别为了大耳贼跟我过不去!祁寒心中默默补充道。

    赵云一笑,回过头来,正要说些什么,便在这时,他眉峰一拧,目光突然冷下,脸色微变。

    祁寒一诧,正欲相询,赵云已抬起手掌,轻轻抵按在他唇上。

    几乎同一时间,他凑身到祁寒耳旁,低声道:“阿寒莫要大声。”

    祁寒皱了皱眉,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正要起身四顾,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轰隆声。那声音很轻,不比打雷来得雄浑浩大,却是越来越响。渐渐地,连祁寒也听出来了,那是群马奔腾之声。

    马嘶声中,夹杂着隐约的人喧笑闹,祁寒被赵云揽在身边,拨开长草,自罅隙中朝外看去。两人还未有动作,便见不远处的玉雪龙嚼口一顿,抬起头眼皮一眨,尔后停下吃草,撒开蹄子踢踢挞挞飞奔了过来。祁寒心念一动,忙朝东边看去,却见草地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匹辽东枣红马的影子?只怪那畜生年齿太幼,一直养在厩枥之中,温驯怯懦,一时受惊之下,竟被群马奔腾之声所慑逃得不见了踪影。

    祁寒暗道不好,心知失了马匹,他便要与阿云共乘一骑,玉雪龙虽然神骏,但若驮了两个成年男人,消耗一久定然跑不过轻骑。赵云与他一个心思,便飞快朝玉雪龙比了个手势,那马儿机灵极了,竟似能看懂他的动作,眨眨眼睛转身跑开了。

    “它不会跑远,会寻个地方自己藏起来。”赵云俯身祁寒耳畔道。

    祁寒点点头:“阿云,你觉得是谁的人马?”说完紧张抬眼,望着对方。他临敌经验不足,对赵云自是分外倚仗依赖。

    赵云眸光一闪,摇头道:“不知。但听声音不过数十骑,如若是敌非友,硬拼亦无……”不可。

    他话音未落,忽地眸光一闪,脸上竟陡然起了一抹惊诧之意!

    祁寒还不及问他何事惊讶,忽见赵云伸手往自己肩上吐劲重重一推,他登时跌落在地,待晕头转向再度抬头时,却听“呜——”的一声劲风啸动,一道乌光正朝自己刚才所坐之地激射过来!

    那道箭矢急若流星,快捷无伦,端的是又狠又厉。

    赵云本已伸出二指去夹那箭簇,待惊觉箭速奇快,眨眼之间已到跟前,破空之声更是奇劲非常,乃是生平仅见的威猛力道,不由眼光一沉。但他心中讶异,面上却丝毫不显慌乱,当即变指为掌,轻舒猿臂,沉声低低一喝,力贯指掌,一把将那铁鈚长箭接握在了掌中。

    这一接,虎口剧震,一箭之威,竟将他胳臂震得发麻。

    赵云微微一怔,祁寒也已经快速反应过来,自地上爬起,往草丛中将他银枪取出,递给了他。自己也伸手按上了腰间长剑。

    祁寒见赵云望了一眼手中鈚箭,表情微肃,不由往他手上一瞥,却见掌心边缘泛红,这一箭之力,可想而知。

    祁寒心头一凛,眉头也暗自皱起。

    二人为避免再遭无眼箭弩之厄,当即排草而出,挺身站了出来。却见原野之上黄土飞扬,銮铃响动处,瞬间转出数十骑人马来。

    这队人马看似分散凌乱,实则首尾照应,呼斥之间,纵跃奔腾,人数虽然不众,气势却极为剽悍,犹有千军万马之势。

    数十骑蹄声奔动如雷,狼突一般的铁骑似猛虎过境,如若狂风卷上小冈,眨眼间已到跟前。但见马上骑手皆做军将打扮,甲胄分明,一色的玄袍大氅,内里以皂铠甲衣,矫健雄壮,如龙似虎。

    当先八骑气派甚大,控缰踱步之间,一脸戒备地望着祁赵二人。他们负弓持箭,马背上挂满了獐兔之类的野味,衣饰多有不俗,均有一番豪杰气概。再观八人坐骑,也比后方骑兵神骏得多。

    祁寒微一眺目,见这数十铁骑之后,尚遥遥跟着许多侍从。号鼓声中,吆呼连连,逐犬弄鹰,看样子确实是在围田打猎。

    赵云却是沉了面孔,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但见那八名健骑一字排开,分成两路,身后闪出一骑。

    赵云见那匹马高大异常,通体赤红如炭,更无半点杂毛,马头如兔,大眼煞是灵动,眼神顾盼之际与玉雪龙相似,已知是匹神驹。又见那人三钗紫金头冠,披一件百花西川锦红袍,兽面吞头连环铠,腰勒系甲一条玲珑狮蛮带,悬配宝剑,负有雕弓,囊中铁鈚长箭,身旁方天画戟在侧,坐下宝马嘶风。

    身旁的祁寒一见,早也睁大了双目,一脸震撼。只觉那马赛寻常骏马高大了一圈,马上将军也比常人高大了一圈,气势魁昂绝伦,控缰慢踱之际,睥睨斜顾之间,好似天神下界,威风无比。

    那人剑眉轩飞,目若朗星,长得一副威武堂堂的好相貌。本自一脸的不可一世,漫不经心瞥视二人,孰料目光忽然一顿,停在了赵云手中铁箭之上。

    赵云与他目光一接,两人各自交换一个眼神。

    这将军的身份,祁寒赵云心中也已有了猜测。

    人云:人中吕布,女中貂蝉,马中赤兔。

    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匹像赤兔那样神骏高大的红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吕布一般衣饰华贵,身材高大迥异的将军。即便能够找出,这样的一人一马,也不可能如此凑巧,同时出现在徐州城外。

    然而这世上的蹊跷巧事却也说不清楚。譬如此时的祁寒赵云,本是绕开了官道行至小沛,孰料却在这郊野荒僻之地,碰上了冬狩的吕布?

    他们并不知晓,小沛郊外这片辟野山林,正是徐州一处上佳的弥猎之地。

    赵云紧握掌中雕翎铁箭,眉宇微凝。

    这箭矢生得与吕布囊中之箭别无二致,自然是他所射。他回头看了一眼祁寒耳旁,果见散发中断了一绺,目光立时寒冷下去。

    若非自己刚才变机神速,即时将人推了开去,又截住了箭枝,那一箭疾若闪电,凶若雷霆,还不将他射个对穿?

    吕布亦自打量了一番突兀出现的二人,神色似有所思。

    他目力远超诸将,适才遥见草丛中一动,误以为藏有鹿麋,心中大喜。不及细看,便挽弓满弦,一箭射了过去。待听到众人鼓噪之声,才知险些误伤了人。排众而出后,本欲上前安抚一番,却见二人一按剑一提枪轩然而立,气质出众,浑然不似寻常州府百姓。

    他朗目在祁、赵二人身上一转,忽而画戟一指,向赵云道:“汝乃何人?”

    赵云见他险伤无辜,竟全无歉悔之意,只冷冷看他一眼,并未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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