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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如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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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缺惦着脚看,嘴里嘟囔一句,“台上的人,怎么像纸糊的……”
李承乾无语的看了一眼小缺,无心的话,却是一针见血。
琵琶声突然响起,银瓶炸裂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曲十面埋伏,听得人五脏六腑都在颤,身后平静的河面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明月楼前苍白的灯笼随风摇摆,照得台子上一片影影绰绰,台下人群里隐隐有些骚动,楼前不知何时突然垂下一面巨大的白幡,招魂似的,随风而舞,白幡拂过台子,恍惚间十三个端坐的如花女子,慢慢佝偻起片刻前还青丝弱柳似的身子,再一眼望去,台上分明坐着十三个鬓发如雪的老妪,面似苍白褶皱的残纸,腮上两块鲜红的胭脂,唇上一点殷红,露齿而笑,笑着笑着,脸上分崩离析,皮肤连着血肉一块块脱落,琴弦上的纤纤玉指没了血肉,只剩白骨,依然拨动琴弦,铮铮响着。
人群突然间四散奔逃,李承乾扯住小缺,飞身到了台上,明月转过一张骷髅脸,依然带着几分骄傲,向他颔首,琵琶弦骤然绷断,李承乾突然觉得怀中一热,玉扳指红光四射,骤然飞至半空,台下人群狼藉中,突然升腾起银白色的丝丝缕缕,仿佛有种强大的力量,将无数魂魄从人的身体里吸了出来,吸进半空中那个红光越来越诡异刺眼的玉扳指里,源源不断,无迹可寻,那些失了魂魄的身体,骤然间溃烂如泥,倒在尖叫的人群里。
死了的,都是男人……
用过软殷脂的身体,似蛊毒,沾上这身体的人,便是玉扳指的祭品,迟早要将魂祭上……
李承乾懂了明月的淡然,玉扳指在不在她手上,都没什么区别,这些魂,早已记在了玉扳指的账上,迟早来取的问题,明月今晚做的,只是给这与她纠缠不清的汴梁城留个噩梦罢了。
李承乾飞身而起,想要抓住玉扳指,却觉台下琵琶声嘎然而止,一具具白衣素裹的身体颓然到地,灰飞随风散入茫茫夜色,腾起丝丝缕缕莹白的魂魄,飞蛾扑火般,没入了玉扳指里。
最后一缕魂魄,围着李承乾轻盈的绕了一圈,飞向了玉扳指……
她见不到黄泉路,所以才那么想知道……
玉扳指在空中红得灼目,李承乾指尖刚触到,却凭空消失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鲜红诡异的光晕……
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明月只不过想让他送一程罢了……
第18章 远到上辈子()
夜深,汴河上一轮白月,照着楼前一地狼藉,里面是人去楼空,登台前明月将小丫头们一一叫到房间,给了份沉甸甸的盘缠,打发走了,她们和软殷脂无涉,都是些爹不疼娘不要的可怜人。
李承乾和小缺回到明月房里,人去的太突然,他们两个都觉得恍惚间一转身,明月就会出现在门口似的。
案几上的香炉里仍燃着香,少了一个人,却空寂如此……
李承乾走到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叠画像上,他拉过小缺,一张一张指给她看,她叫裴青竹,昭宗年间太尉裴广之女……她叫邓琳,邓国公之女……她叫冷画屏,左都尉冷展之女……
“这些人,你都认得吗?”小缺看到他眉心微微蹙起的两道浅纹,伸出一根手指按上去,替他压平了,娴熟的玩泥巴手法……
李承乾脸上的阴霾散了些,他说:“记得,但不认得……”
明月希望的,也是如此吧,他来替她记住这些乱世浮萍般的女子,偶尔抬头看到夜空中的明月,心中会有些怅然,千年以后,会有人为她们轻叹一声……
李承乾跟小缺一一念叨完这十二个女子的名字,却发现还有一幅,压在最后,他轻轻拿起这页画纸,捧在手上端详。
画中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眉梢一颗小黑痣,笑容俏皮,神采飞扬……
一旁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僖宗之女,李明月,一生做尽荒唐事,以魂偿,不足忆。
楼下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少年烧完纸钱,朝明月殒身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临近春天,却乍暖还寒,头顶阴云积攒了一整天,傍晚时纷纷扬扬落下一场雪来……
小缺趴在窗户上伸手接雪花,小手冻得通红,却不觉得冷,雪花落在掌心,片刻间融化成一滴滴小水珠,攒得多了便洒在窗沿下一丛月季的枯枝上,突然起风,裹着雪吹进窗子里,落了她一头一脸。
李承乾刚刚把坏掉的门装好,关上又打开,门轴吱呀吱呀,小缺转过头对他说:“老大,下雪了……”
李承乾听到“老大”两个字,心里便不是滋味,她跟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却怎么也不敢对自己直呼其名,老大二字是越叫越顺口了。
“你要不习惯叫我的名字,以后就叫我十五好不好?”
小缺闻言点了点头。
“我怎么觉得梦到过这里呢?有点眼熟。”小缺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说。
“就你这记性,能看到眼熟的东西,真不容易啊。”李承乾拍了怕手上的灰,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这地方她确实来过,不光来过,还住过,可时间也隔得太久了,久到了上辈子,隔了一个生死轮回,她竟还有些印象。
小缺扭脸看看屋里的摆设,努力转动她那个只装得下三瓜俩枣的脑子,转了半天也没灵光乍现,若有所思的走进隔壁那间小屋,站在床边望向窗外,望了一会儿,突然冲出来对李承乾说:“院子里从前养了条狗,跟你一模一样,就蹲外面那棵大枣树下,一蹲就是一整天。”
李承乾转过他那张俊美的面孔,凑到小缺眼皮子底下,半气半笑着说:“你见过哪条狗能长出这模样来?”
小缺差点和他鼻尖撞鼻尖了,往后退了一小步,嘟哝一句:“我又没说是你现在这样儿,说的是你变成狗时候。”
李承乾愣了愣,他也确实在那棵枣树下守了整整三年,直到她夭折……
“就当是上辈子的事吧,你天天躺这张床上,正好看到外面那只狗,后来你就死了,没活过三岁……”他编故事似的,说得有鼻子有眼。
“说的跟真的一样,就算是真的,三岁小孩能记住什么啊。”小缺反驳。
“你再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太喜欢那只狗了,舍不得忘记,一直记到这辈子了……”
“你还挺会编……”小缺笑了,鼻头耸起,弯弯翘翘的,很好看。
李承乾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有些久了,猛地起身,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饿了。”
小缺看了一眼对面的卧房,轻声说:“也不知道这家的老婆婆每天是怎么吃饭的,看她从床上起来都费劲,我们做点饭和她一起吃吧。”
李承乾点点头,几十年不见,这间他曾经赖了三年的小院没什么大的变化,院子里的人却变了,男人死了,女人老的只剩一口气,李承乾原本也没想带小缺过来,既然路过,又没有客栈可以歇脚,便来篱下敲门,敲了许久也没人应答,只好推门进来,见到床上躺着的老人时,他们还以为她已经死了,俯身叫了好半天,老人才缓缓睁开眼睛,睡太久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了,李承乾废了好半天劲才向她解释明白借宿的事,老人点点头,翻个身又睡了,小缺愣愣的看着她,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有些想娘了……
李承乾拽着她走出老人的卧房,抬眼看到两扇门敞着,一扇门轴脱了,半挂着摇摇欲坠,西北风直往屋子里灌,只好卷起袖子开始修门,小缺拧了块抹布擦灰,两人一直忙活到黄昏开始飘起雪来……
李承乾一说饿了,小缺才发现自己肚子叫的正欢,两个人冒着雪穿过小院子,来到灶间,举目四望,满屋狼藉,地上几乎没地儿下脚,李承乾脚底抹油,扭头就走,边走边说:“男主外,女主内,你先收拾着,我去拾点柴回来。”
小缺无语的看了眼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抓起靠墙的一把破笤帚,开始打扫,她在家做惯了粗活,手脚还算麻利,地上的饭渣菜叶扫成堆,拧了块抹布将灶台上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泥垢一遍遍往下擦,手在冰凉的水里冻得发紫,却浑然不觉……
李承乾抱了一堆木柴回来,弯腰放在灶台旁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眼看到小缺抓着抹布的手红得发紫……
“你不知道先烧锅热水再涮抹布吗?”他把小缺的手捂在自己一双大手里,结果发现自己手比她还凉,只好哈了口热气上去,使劲帮她搓了搓……
第19章 邻居()
“不冷。”小缺嫌自己手脏,抽回来在裙子上蹭了蹭。
“真不冷?”李承乾有些差异。
“真不冷。”小缺点头说。
李承乾愣了一下,突然捏住小缺一边脸蛋,稍稍使了点劲儿,问她疼不疼。
小缺说不疼。
李承乾想加点劲儿试试,又下不了手,僵在那进退不得。
小缺摇摇头挣脱开,还是不疼,若无其事的说:“从前我弟弟捣乱了,都是我背锅,因为我不疼,怎么打都没事。”
李承乾无语……
灶房里只有一点米面,几块红薯和土豆,李承乾瞧不上小缺做饭笨手笨脚的样子,自己亲自下厨,没想到却很是有模有样,炒了个土豆丝,煮了红薯粥,小院里立刻飘起了浓浓的香气,粥熬的很有时候,米花稀烂,红薯也煮的软糯,盛了一碗放温了,让小缺端给里面的老人,小缺轻轻叫了两声老人就醒了,看样子是饿的有些久了,端着粥的手哆哆嗦嗦,一边洒一边往嘴灌,小缺只好从她手里拿过碗,一勺一勺给她喂到嘴里。
李承乾坐在外屋,透过破破烂烂的门帘望向里面,只觉得缘分是个玄之又玄的东西,比如他和小缺,比如小缺和房子里的老人,前者是缘分断了却死拽着不松手,后者是缘分断了却隔世再见,执念也好,随缘也好,肉眼凡胎看不到,只有他记得,唯有他记得。
小缺出来时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对李承乾说:“我方才问这老婆婆了,她说从前院子里是养过一条狗,只养了几年,后来就不见了。”
李承乾把粥推到小缺面前,懒洋洋的说:“你去问问村里哪家不养狗的……”
夜来无风,雪簌簌落在窗棂上,轻微的沙沙声揉进寂静的夜里,小缺吹灭床头的一盏油灯,钻进被子里,伸腿蹬到蜷缩在她脚边的大狗,“你为什么一睡觉就变成狗呢?”她问。
“暖和……”他说。
小缺将被子一角掀在大狗身上,冰凉的脚伸进他毛茸茸的肚子下,“真软乎。”
“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大狗声音依然懒懒的,在黑暗中却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小缺摇摇头,脚趾头继续舒服的蹭了蹭大狗软软的肚皮。
“我教教你……”
一阵青烟散去,李承乾半支着身子,侧躺在了小缺身旁的被子里,伸手撩起她耳边一缕柔软的发丝,在指尖绕了几圈,发梢在她消瘦的面颊上似有若无的扫过,幽暗中一双眼睛深邃了下来……
小缺察觉到他目光的异样,一双明亮的眼睛毫不设防的迎着他意味不明的逼近,问他:“你怎么了?”
李承乾俯下身,哑着嗓子在小缺耳边轻轻说,“渴了……”
“我去给你倒口水喝。”小缺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喝水……”李承乾一把将她手腕扣住,十指交缠,困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身子又压低了些,目光顺着她沟壑起伏的唇线看了个够,冷不防遇上她明亮却又空洞的眼睛,突然停下了……
三岁孩童的目光,也没她这般简单,简单到空无一物,眼里、心里什么也没有……
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个孩子在耍流氓,心头陡然一阵苦涩,眼底的火烧燎原瞬间熄灭了,只剩嗓子里一腔燥热,他轻叹一声,颓然把脸埋在枕头里,害臊了……
“你怎么了?”小缺推了推他,不见动静,又凑上来问,鼻息扑在他滚烫的耳朵上,像片羽毛撩得他嗓子更干了……
“倒水去……”李承乾整张脸陷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说。
小缺夜里睡的很香,大狗不知什么时候从脚边蹭到了她身子一侧,后背抵着她的肚子,随着她呼吸的起伏,睡得妇唱夫随,小缺抱着大狗,陷进一个软绵绵的梦里,她就躺在这张床上,晴天里窗户敞着,她和外面枣树下的大狗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看着彼此都笑了,笑着笑着彼此又都哭了,她伸出一双婴儿的小手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泪花,突然觉得脸颊一丝冰凉,一双粗糙又冰冷的手正在替她擦眼泪,小缺忽的一下惊醒了,那粗糙又冰冷的触感是真的,此刻还在她脸上一下一下的拂过……
她睁开眼睛,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挣扎也挣扎不动,床头站了一个人,正伸着胳膊张开粗糙的手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脸蛋……
小缺的眼睛慢慢适应了房内昏暗的光线,顺着床头那人的衣服一点一点望了上去,看到一张很老很老的面孔,好眼熟,好像昨天才见过的,在哪见过的……
“我走了……你行行好,把我烧了,别埋……”老人慢吞吞的说。
“啊!”小缺惊叫一声,猛的坐了起来,分不清方才是梦还是醒。
李承乾忽的起身,瞬间已在小缺身侧,对着黑暗中退至墙角的影子说了句:“去你该去的地方。”
黑影怯怯的说了句:“劳烦二位……”
说完顺着窗户的缝隙丝丝缕缕挤了出去……
小缺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看着雪光映得有些发白的窗纸,呆呆的半天没缓过神来,李承乾拉过被子把她裹好了,摸了摸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头。
“那是谁啊?”小缺问。
“隔壁房里的老人家……死了……”
李承乾没说,那是你前世的娘……
“既然遇到了,就送送她吧……”
天明时,老人已停灵在小缺昨天刚刚打扫好了的堂屋内,柜子里有一匹白布,小缺扯了,挂在柴门上,又扯了几块碎布条,扎了两朵白花挂在堂屋的门前。
李承乾扯下一块白布条扎在小缺腰上,又扯下一块扎在自己腰上,“她孤寡一人,你就当她女儿送她一程吧。”
小缺点点头说,“你当她儿子。”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我当她女婿。”
“不都一样吗?”小缺说这句话时,头顶傻气冲天。
“能一样吗?”李承乾气得直想敲开她脑壳看看里面的脑仁儿是不是只有蚕豆那么大,活了十几年,都装了点什么进去。
小缺昨天夜里被吓醒后,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那一句“把我烧了,别埋……”
她坐在门槛上望着小院里白茫茫的雪,嘟囔一句:“在哪烧呢?”
李承乾看着她无动于衷的侧脸,突然有些想知道若是有一天自己死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会不会也是这般旁若无人的淡定,比得道高僧还要红尘无牵绊,他只稍稍想了一下,就打住了,一大清早的,就不给自己添堵了。
第20章 红梅()
两人收拾停当,出了院门,下了一夜的雪,小村庄多了几分淡妆素裹的姿色,两人踩着满地碎琼乱玉,向村子里走,老人过世了,不知还有什么亲戚本家或是平日里有来往的人家,怎么说也应该知会一声。
村子不大,走了一小会儿就来到一处柴门前,算是老人的邻居了,院子里三间向阳的正方,都紧闭着门,只有一侧的灶房有炊烟袅袅升起。
“有人在吗?”李承乾向院子里喊了一声。
灶间里一个妇人在围裙上擦着手走了出来,看到柴门外的李承乾和小缺,眼睛一下瞪圆了,穷乡僻壤,没见过这样赏心悦目的面孔。
“小神仙,什么事啊?”妇人五短身材站在李承乾对面,需仰着头跟他说话,离近了些,李承乾看到她一双原本应该挺秀气的桃花眼下面挂着两个乌青色的黑眼圈,看上去很憔悴。
“劳烦问一下,那边村头上住着一户老人家,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李承乾指了指老人院子的方向。
“你是说勤婆?她怎么了?”妇人好奇的问。
“她昨天夜里过世了,我们两个正巧借宿在她家,看光景家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丧事怎么料理,还需要找乡邻或是村里的本家亲戚商量一下。”李承乾仔仔细细的解释。
妇人脸色陡然一白,嘴唇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忙开打柴门让两人进来,一边引他们进屋,一边朝里间喊,“老头子,别睡了,出事了。”
不一会儿里间走出个男人,披着棉袄,眼睛还没睁利索,看到房子里站着的两个人,眼睛就一下睁利索了。
“一大早瞎嚷嚷什么。”男人一边招呼客人坐下,一边埋怨他老婆。
“勤婆没了。”女人沉声道。
男人突然怔住了,阴天的清晨,阳光不甚明朗,整个屋子光线昏暗,男人眼睛下也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乍看像两个黑窟窿。
“昨天晚上本来要去看看勤婆的,可这雪一下,就没出门……”男人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
“昨天晚饭时她还喝了些粥,说话也还利索,不想夜里竟走了……”李承乾说道。
男人抬头看向他和小缺,勉强挤出一个心不在焉的笑容,客气的说:“看你们年纪轻轻,还挺仗义,勤婆临走还能遇到两个好心人,也不枉她一辈子吃斋念佛。”
“相逢便是缘分,举手之劳而已,还请大哥指点一下勤婆可有什么亲戚朋友,需要我们去告知的。”李承乾客气的说。
男人摇摇头,“勤婆命苦,年轻时生了个女儿,三岁便夭折了,后来得了个儿子,娶了媳妇没几天就被征了兵,仗打完人也没回来,不知死活,儿媳妇也早改嫁到外地了,十年前男人死了,一直孤零零过到现在,我们两口子时不时会去她那看一眼,这半年眼瞅着她精神越来越不济,昨天这场大雪,我就觉得不好,大雪压顶,老人难醒啊……”
李承乾点点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还请看开些。”
正说着,妇人端来了粥和馒头,还有几碟腌菜,客客气气的对两人说:“还没吃吧,别嫌寒酸,一起吃点吧。”
李承乾笑着点点头,谢了夫妇二人,带小缺在饭桌前坐了,递给她一个馒头,顺手把滚烫的热粥稍微推得离她远了些,他到昨天才总算明白,这丫头吃饭神速,时不时一嘴的溃疡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烫的……
两口子只看着客人吃,自己却没什么胃口,男人和李承乾互通了姓名,聊了聊家里的情况,他们这个村子叫丁家村,全村一半人几乎都姓丁,他也姓丁,单名一个达字,膝下只有一女,刚满八岁,小名叫芳芳……
正说着,身后门帘响动,李承乾回头看到一颗小脑袋钻出帘子,窃窃看着他和小缺,他向小女孩笑了笑,眼角眉梢似是载了一段春风,说不出的好看,女孩瞬间脸红了,出溜一下又缩回房里去了。
李承乾回头看小缺馒头吃的差不多了,手背在碗上不经意似的挨了一下,觉得不烫了,给她往面前推了推……
他自己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来了似的,抬头问丁达,“村子里有什么丧葬习俗吗,比如停灵的天数,下葬的规矩……”
丁达愣了一下,沉声道:“小兄弟,这话我本不该说,但你是外来的,不清楚这村子里的事,也只能我开这个口了,你别嫌唐突。”
他灌了口粥,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才说:“勤婆的尸体,必须要烧了……”
小缺忽的抬起头来,还没开口,嘴巴里就被李承乾眼疾手快的又塞了个馒头。
“丁大哥此话怎讲,人死入土为安,为何要将尸体烧了?”李承乾一脸的不解。
丁达欲言又止,半天都沉默不语,坐在他一旁的妇人忍不住了,压着嗓子道:“不烧,她保不准会从坟里爬出来害人……”
说完不由自主的又哆嗦的一下。
丁达叹了口气,慢慢讲了起来……
两年前,村子里出了一件怪事……
打更的朱老头一天夜里往家回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熟人,朱老头那天喝了几盅酒,有点头重脚轻,和那人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了家,躺倒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突然酒醒了,吓得寒毛倒竖,他突然想起来夜里碰到的那个熟人,是十天前刚刚出殡的丁五,丧事他还帮忙撺掇了,出殡那天棺材躺进坑里,一铲子土一铲子土,埋了个结结实实。
朱老头第二天就病了,吓病的,没过多久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了,都说他撞见鬼了,朱老头的大儿子还专门跑到那人的坟上烧了回纸,送了送邪祟。
没多久,朱老头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己家房梁上,一双眼睛被人扣走了……
整个村子炸了锅,沸沸扬扬闹了好几日,县里的官府也来人查过案,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人心惶惶。
慢慢的,时间一长,朱老头家发生的事,成了茶余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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