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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连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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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佐神色不动:“二爷觉得是何意,就是何意。”
楼靖与萧佐对视片刻,随即笑道:“婚姻之约,两姓之好,萧郎君可以为然?”
韩萃上前半步:“萧郎君,天色不早了,还是不要耽误二爷的路程。”
萧佐从善如流,微笑拱手道:“萧佐话多,耽误二爷了,失礼。”
楼靖目光在韩萃身上扫了一回,又望向萧佐,拱手回礼:“萧郎君,韩护卫,再会。”
萧佐与韩萃同时微微颔首欠身:“二爷慢走。”
楼靖点头,与南隽一同策马而去,心中却暗道这位萧郎君当真了不起。连云帮近几年来扩张神速,萧佐在帮会中的地位仅次于帮主明珠,在江湖上名声极响。以他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应当还是飞扬得意的年岁,但一见之下,言谈谦而不卑,礼貌恭而有执。这样内敛稳重的态度便是放在朝堂官场上,也是大有可为的。到底是连云帮给了他大展长材的机会,还是因为他才有如今横行武林的连云呢?
同时,赶往碧水别院的萧佐也在跟韩萃谈论楼靖:“靖二爷入京,必定是带着英国公的意思。你们在景宁的时候,小姐见过英国公?”
韩萃颔首:“是,当时靖二爷亲自过来传话,说英国公在客栈楼上的房间里。”
萧佐皱眉道:“那是八月底的事情?那个时候长公子就有心了吗?”
韩萃立刻干笑了两声:“这个……萧郎君,在景宁躲雨的日子是八月二十九没错,旁的您可不要乱说,属下只有一条命。”
萧佐奇道:“这是什么话?”
韩萃抿了抿嘴:“咳咳,萧郎君一路辛苦了,您赶紧到别院休息吧。”
萧佐不再问了,韩萃虽然是个言笑不禁、灵活机变的性子,但身为寒天的副手、明珠最亲信的近卫之一,韩萃绝对比很多人都更知道进退与分寸,他既不会、也不敢随便拿明珠的事情取笑。看来,京中的形势比原本想的还要复杂。
十月已是初冬,明珠因着武功精湛并不畏冷,仍是一身海棠红单衣配雀茶色织锦长裙,只不过将处理帮务之处从临风水榭改为了中堂书房,正翻看信笺时见萧佐风尘仆仆地入门,笑容明亮一如平时:“萧郎君,坐。一路辛苦了。”
萧佐见明珠的神色全无异样,既无因局势复杂而生的忧虑,也无婚期初定的羞窘,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就是帮会惯常所遇的情形一般,心中反倒更疑。当下颔首谢座,接过了澄月送上的茶,又望向侍立在明珠身侧的白翎。
白翎唇角勾一勾,倒是也没有什么忧色,萧佐的心才落下一些。
“萧郎君,京中情势复杂,我在信里就没写太多。”明珠将手中的卷宗拢一拢,抬头望向萧佐,“不过你素来对政局敏锐,看近来的江淮邸报,你有什么想法?”
萧佐随手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掌心:“看十月初三的这几道旨意,青宫易主,便在眼前。而十月初五么,今上给皇孙们连续赐婚,想必是顾忌连续的国丧国孝。只是您如今也陷于局中,倒让情势更复杂了。”
明珠颔首:“嗯,京中许多人事的微妙,非见不能得知。今上要扶持瑾妃与玄亲王一脉,天下皆知。但瑾妃与玄亲王的关系却并不如表面看来的母子相依这样和谐,旁的不说,”说着,比了一个三字的手势,“这件事,他们母子之间便不是一条心。而另一方面,长公子跟瑾妃的默契,却非比寻常。”
萧佐是北墨继霍陵后的第三个异姓弟子,虽然不是霍陵自己的徒弟,却也是霍陵一手□□栽培出来的,对霍陵的尊敬与仰慕之情,不比明珠少。闻言便颔首道:“此事圆满,倒是多赖这位长公子。”
明珠又道:“但是咱们退一步看,再怎么微妙复杂的局面,说到底,玄亲王、昌亲王、誉国公府、还有剩下看似没有什么优势的其他几家,还是要夺嫡。而咱们要的,第一是保住霍三爷的平安,第二是我与长公子依礼成婚两年,随后和离。”
萧佐皱眉道:“玄亲王与长公子的关系,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若是今上拖不到两年呢?”
明珠微有慨叹:“人道多子多福,天家未必。用我祖父的话说,玄亲王与长公子之间,势如水火。”
“势如水火?”萧佐愈发不解,“晋王如此说?”
明珠轻笑道:“所谓老姜弥辣,便是这个意思。晋王爷这些年来韬光养晦,连世子请封都一拖再拖,正是因为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当年楼王妃和离而去,固然是夫妻不和以致反目,但更要紧的是彼时的楼家已经不愿意再扶持玄亲王了。玄亲王母家单薄,妻族是最重要的助力,楼家这样高调地与他决裂,他如何能再容下这个楼家女所出的长子。至于长公子自己么,小杖受,大杖走,天行镖局的孟秦孟四爷,又如何能是束手待毙之人呢。”
萧佐探询道:“这般说来,小姐嫁入玄亲王府,岂不是如入虎狼之穴?与其将来和离,还不若如今就脱身。既然今上是要扶持玄亲王,那么一旦山陵崩殂,玄亲王身登九五之位,以其心胸,长公子怕难幸免,小姐若为长媳,势必一同受累。”
明珠眉目淡然,显然已经想过:“萧郎君所言不错,只是如今脱身已经很难。我身为明家女,不能不顾忌晋王府。托病、诈死、星象不合,我样样都已想过。但祖母年迈,我不想再让老人伤心。当年我父亲为了我娘离京出走,我幼时觉得父亲此行简直潇洒至极,然而年纪渐长,心境却又不同。况且如今正是局势最紧绷的时候,倘若我此刻生出变故来,难免不叫玄亲王的政敌拿来做文章,也不能保证北墨并咱们自己的万全。这大概就是为人子孙不可推卸的责任与命运,虽然他日玄亲王上位,大约便是长公子覆顶之期,但眼前夺位之争死生攸关,我们却也还是绑在一起。”
萧佐听到此处,心中不觉一动,稍微明白了一些韩萃和白翎的神情意思,思绪转了转,斟酌追问:“那,小姐有没有想过,当真与长公子结为夫妻?”
明珠诧异望过去:“什么?”
萧佐只觉得自己太阳穴跳了跳,余光便扫见白翎、青鱼、韩萃等人个个低了头,只有寒天仍旧一张万年不变的漠然俊脸,神色不动。
“咳咳,”萧佐轻咳了两声,面不改色,“属下是觉得,与其说将来和离,小姐其实可以考虑一下,这位长公子是否当真堪为良配。”
明珠看着萧佐的眼光就像在看白痴,而白翎等人偷眼望向萧佐的眼光则像看烈士。
萧佐素来涵养极好,完全沿袭了霍陵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虽然背上也生了冷汗,面上还是温和谦恭,甚至保持住了唇角那一点点的微笑。
明珠目光微微闪动,声音里带了一点冷意:“萧佐,你再说一次。”
萧佐这时便确知不好。明珠少年上位,这些年来一心帮会事务。论起统帅之才、杀伐之策,明珠是英敏果决,远超常人;但若要说女儿心思,春愁秋怀,她却要比平常姑娘迟钝许多。看白翎和韩萃这些眉眼挑通之人的脸色,或许予钧和明珠之间,情愫已生。但明珠要么是未曾察觉,要么是强自抑制,想来是不曾面对自己心中真正情思。此刻叫身边的下属半含笑意地试探或是说破,只怕此刻明珠心中已是又羞又恼,兼而有之。
萧佐素来是最识时务之人,立刻起身:“属下失言。”
明珠环视身边众人:“你们呢?有话说么?”
众人亦埋首更深,静了片刻后还是寒天开口:“属下等不敢。”
明珠缓缓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沉了沉气息,平静道:“都出去。”
此刻得以在书房侍立的人,都是明珠最为近身的亲信,亦最为令行禁止,闻言便立刻躬身,向外退出。而萧佐在这片刻之间笑谑之心稍去,便反应过来明珠心中所结。当即撩袍单膝而跪,垂首道:“小姐息怒。”
白翎和韩萃立刻随着折身屈膝,余人亦随着跪下。寒天为特例,明珠如果不点名叫他出去,他是不动的。所以此刻在原地躬身一礼,与众人一同道:“小姐息怒。”
明珠又静了几息,才按捺住胸中翻涌的情绪。赐婚旨意下来的当晚,白翎便含蓄地与她说了一次,觉得予钧对她有些情意心思。对此,明珠是半信半疑。
入京以后,风波不断,睿帝寿宴、田猎大典、瑾妃霍陵事宜种种,她和予钧二人从初相识便彼此试探、言语之中机锋不断,后来南原策马、临风对弈等等,来往却颇为投缘,待到自后霍陵回了北墨,一同泉州归来,更有些并肩作战的情分。若说予钧对她甚好,明珠自己也知道。但若说这便是情意倾慕,她却也并不尽信。
最要紧的是,信与不信又能如何?
身为连云之主,从很久以前明珠便知道,将来自己的婚事九成九是为了连云帮的联姻,这本就是她登高凌绝顶的代价。什么绮思情意,什么少女心怀,明珠一直都刻意不去多想。因为她知道自己每一个决定,身后都可能是无数人命。就如同在泉州石舟山上,她对福伯一个心软误信,燕衡的命就差点送在那连珠□□之下。
那场惨烈血战之后,若不是最终寒天、燕衡、赵鹤等人虽然重伤却都保住了性命,便是连景玮吐血昏迷,她也要取了连飞鹏的脑袋。断了连家血脉又怎么样?她没有那个本事叫天下大同,只能先顾着身边的人。
长公子是不是真情、是不是良人,到底有什么关系?锦瑟宗姬能嫁,连云主人真能嫁吗?一旦夺嫡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连云帮的人要不要出去填命?
第46章 五味杂陈()
“罢了。”明珠舒了一口气,“说眼前的事。楼二爷也入京了对吧?都起来吧。”
萧佐心中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其实身为主上者命令或逼迫属下仆从为一心之私而冒死舍命的人不知凡几。而明珠如今不能面对自己心中之情,很大原因还是不想叫连云众人涉险。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予钧和明珠如今便已有情,待成亲之后再朝夕相对,那么两年和离之约真能实现吗?
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事之跌宕回转,往往人所难测。当年在青江尸堆发现这个瑟瑟幼女的情形历历在目,彼时谁又能料到她会成为如今睥睨天下的连云之主?与其为未知之事惊惧忧思,倒不如周密部署,迎难而上,想来这也是如今明珠的心思。萧佐思绪整理清明,便直身道:“属下等失言失礼,不曾体会小姐的难处,还请降责。”
明珠望了萧佐片刻,伸手将他扶起:“萧大哥,当年你随着霍三爷一同到青江相救,后来又一路辅助我走到如今,所有恩义,我都一直记着。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了。”平静的眼光中疲惫和无奈的神色一闪而逝,又向余人摆手道:“都起来吧。京中风雷激荡,咱们已在其中。有心思拿我取笑,还是好好将手里的事情做了。”目光转了转,到底有点被属下们看了笑话的不甘心,“咳咳,全员吃素三天。”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各归其位,原本隐约的笑谑神色也都收了起来。待得萧佐提到自己此番入京,还顺便带来了锦瑟居里赵厨娘亲手做的肉干时,众人的肃容上就更满了七愁八苦、悔不当初了。
十月初九,阴。
开始陆续收到定亲贺信的予钧只觉得自己的心情跟天气差不多。
与楼靖见面之前,他已经想到了楼珩肯定带过来很多话要叮嘱。但万万没想到,楼靖见面就将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狗头喷血,有理有据、林林总总数落了小半个时辰。好容易全都说完了之后,楼靖面对他的冤愤,只面无表情地拿出一个册子递过去。予钧打开一看,清峻楷书写的满满当当,都是楼靖自己的字迹,而内容就是刚才数落他的那些。
予钧简直要呕出一口血来:“靖舅父?你骂我还打草稿?”
骂人累到口干舌燥的楼靖一口气灌进去一整碗茶水:“长公子,他老人家听了消息,拿我当成你数落了一个时辰,这些只是择其精要、简其典故记下来的。”
予钧心道这隐居生活之中,便是再有暗信暗报、天行镖局等事,对曾经权倾天下的楼珩而言还是太清闲了,这根本就是借题发挥,无奈道:“那还劳累靖舅父了,您辛苦了。”
楼靖从袖中又拿出一封信递过去:“这是他老人家的钧旨,先骂完这一册才能给这信。”
予钧苦着脸:“京里形势即使旁人不知,您还不知吗?一旦山陵动摇,皇孙孝期最长。我年长未婚,皇上和娘娘大约只是顺手点了明珠,想叫我赶紧成亲。到底她是晋王府宗姬,年纪和我相称,这几个月来往也多了些。靖舅父,这旨意真的不是我求来的,若是我先斩后奏,明珠一定会谋杀亲夫。”
楼靖鄙夷地看他一眼:“还没成礼呢,就说什么谋杀亲夫,兄长一点也没说错,你心里就是乐意的很。”
予钧低头将信拆开,里头只有薄薄的三张纸,第一张上字迹匀衡挺秀,骨力遒劲,正是楼珩惯写的柳体。寥寥数语,提醒他一防连云内乱,二防晋王别谋,三防夫妻异梦。结尾又简单道,若可,携妻拜望泮月居。下头两张纸,一张写了十几个人名,另一张则是地名和店铺的名字。
“靖舅父,这是?”予钧心中微震,望向楼靖以求确认。
楼靖起身,拍了拍予钧的肩:“事已至此,只能小心应对。其实兄长对明宗姬的印象还是可以的,除了觉得她不太懂茶,倒是也没说什么旁的不好。长姐是挺惦记的,你若是能,就带来给长姐看看吧。至于这些,”楼靖拿过那两张写着人名地名店铺名的信纸,“这是兄长给你的贺礼。你看了记下来,便将这信烧了吧。”
予钧心中有感有伤,五味混杂,只垂目应了:“是。”
天裕四十七年冬,大约是盛京公卿王侯的府中女眷们,最累心的一个冬天了。
睿帝年迈,而青宫储君病重垂危,按道理来说公侯之家,尤其是宗室都应该停止丝竹宴乐,以表忧心君父。然而睿帝在十月初一恢复廷议之后,居然强力表示出了一个圣躬康泰的姿态来。虽然随侍御书房与乾熙殿的太医已经从两人增至四人,但中书省奏章上传下达行如流水,故旧老臣与翰林学士等频频被传召入宫,御制诗集似乎也要增加一卷。
在这个情况下,天子表示自己康乐,臣民们那里敢自行守素?尤其是在三省六部的调动中,连珠发出的婚旨中,还有那么多王侯之家接旨蒙恩。过度宴乐、不顾青宫,固然有目无君上的不敬嫌疑;但若是只念太子、不庆天恩,那么心怀怨望,藐视君恩的罪名可就更大。
于是京中诸王府侯府,都是战战兢兢地把握着家宴往来的尺度,谢恩庆贺的方式,晋王府更是首当其冲。十月初十,晋王府接了玄亲王府依着宗室规格惯例为明珠这个未来嫡长媳所下的纳采、问名之礼。同日,明湛昕收到礼部送来的世子印信,依例推恩降等之后,确立了他这个未来晋国公的身份。
晋王府的家宴便设在了转日,只邀姻亲眷属,不请门生宾朋。而玄亲王府因着再度联姻,所有的转折亲与未来妯娌等,自然在邀请之列。于是身为庆贺主角之一的明珠,就在飞云轩招待楚丹姝,韶华郡君和叶氏姐妹等关系较好的平辈女眷。至于明重兰并鄯氏的亲眷,则被鄯氏直接安排到长房院子里,两不相涉。毕竟赐婚之后的明珠身份又再不同,冲突风波还是越少越好,现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只是面子问题了。
飞云轩作为明湛晖的生前居所,装饰布置都十分简洁英气。明珠因不多住,所留下的东西极少。如今在这飞云轩的正堂中招待楚丹姝、韶华郡君等人,也就只有一套汝窑粉瓷茶具,以及厅角的几盆盛放的茶花,增添了一些闺阁气氛。至于茶果方面,鄯氏和崔氏都叫人送了新鲜的花茶与果子,而染香做了些精致的江淮细点,便全了待客之礼。
众人吃茶说笑半晌,叶小景忽然叹了一声:“哎呀,这才一两个月的功夫,三姐姐,你居然跟我姐姐还有楚姐姐要做妯娌了!”
“小景,”叶怡竹平平静静的声音里带了一点责意,“莫要大惊小怪的,择辞而言,适时而止。”
楚丹姝含笑道:“小景其实说的并不错啊,当初果然是没想到呢。”又转向今日比平常说话要少上许多的韶华郡君:“郡君,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个缘分?”
韶华郡君似乎有些出神,雪白明艳的脸孔上没了之前活泼可亲的笑意,倒显得稍微有些淡漠,闻言怔了怔:“什么缘分?”
楚丹姝笑容温柔:“就是小景说的,妯娌缘分啊。听说四公子一直在给你寻摸新鲜礼物玩意儿,今天是琉璃灯,昨天是芙蓉香,之前还有海上来的扶桑织锦娃娃,莫说宫里人都知道,亲戚间也传遍了。”
韶华郡君垂目道:“予锋表兄太客气了,拿我当小孩子呢。”
明珠见她神情落寞,想起回京至今十数日,大夫人鄯氏与翰林蒋家来往频繁,结亲之说几乎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放了风出去。偏生明重山在羽林卫里忙的很,韶华郡君借口探望晋王妃来过两次,二人却都没遇到过,便都是明珠陪韶华吃一盏茶,将她送走。第一次的时候有关蒋家结亲的消息还没传开,韶华郡君的笑容中还带了一点不好意思,但第二次再来的时候,韶华郡君的心事重重便有些掩不住。待得等了半日也不见明重山,明珠送韶华出门的时候,那风华无双的面孔上便是如今这样的落寞神色。
明珠心里微感不忍,便接口道:“嗯,是还像孩子一。”顺手递了一块山楂糕过去,望着韶华的明眸道:“糖吃多了腻,容易心慌。这时候先吃点别的东西,喝些茶沉一沉也好。”
韶华感到明珠递糕点的时候稍用力压了下她的手掌,仿佛是提醒她先静一静,心里的委屈愈发翻腾,勉强忍了忍:“嗯,谢谢三姐姐。”
“吃糖多了怎么会心慌呢?”叶小景不解道,“我每次吃多了只是牙疼。”
“若是油酥糖,吃多了便容易恶心,闹起来跟心慌差不多。”楚丹姝笑道,却又将话题转回来,“郡君是心慌了,还是害羞了呀?我可听说,顾王妃近来身子好了许多,正想入宫跟瑾妃娘娘商量这事呢。”
明珠目光微微闪动,今日楚丹姝的话可比平日多多了。
第47章 碧水密谈()
明珠目光微微闪动,今日楚丹姝的话可比平日多多了。虽说前头的话不免叫韶华刺心,但这一句却是极要紧的消息。不论睿帝顾忌的到底是太子的病势还是瑾妃的情况,如今都是一个极其容易促成婚事的时期。
予锋身为玄亲王与顾王妃的头一个儿子,自幼便受尽万千宠爱,人物俊秀,武功也还不错,性情虽然急躁骄矜了些,但对一个十九岁不到的天之骄子而言,也不算什么大缺点。毕竟玄亲王素来持身治家都还算严谨,予锋便是骄矜些,却也没有斗鸡走狗、德行不修。更何况如今玄亲王倘若能在青宫易主之战中上位,予锋并他未来的妻子,才是前途最不可限量的。
这样看来,予锋和出身渝州帅府的韶华,应当算是极相配的。而且,一旦顾王妃向瑾妃或是睿帝提出赐婚的请求,甚至是直接向韶华的父亲、渝州军副帅顾常焕提亲,婚事成就的机会就很大,届时便几乎没有转圜余地了。
韶华脸色更白了,抬头强笑道:“丹姐姐说笑了,我还小呢,现在不想这些。”
“你与我同岁啊。”叶怡竹侧目道,“也不过才小了一个月而已。”
“所以,怡竹你是八月生日?”明珠直接插话,又拍了拍韶华的手,“那小景呢?”
叶小景正低头在剥一个壳很硬的山核桃,好生认真:“七月二十!”
“哎呀,都错过了。”明珠笑道,“明年补一份大礼给你。”
虽然话题是这样生硬的岔开了,但楚丹姝已经微笑低头喝茶,没有再继续追问韶华,很快恢复平素文静敦厚不显眼的样子,而这场吃茶的对话也就结束在生辰、饮食等等的家常话题中了。
到得晚间摆宴,因为冬季日短,菜还没上齐,天色便已经全黑了。韶华坐在明珠旁边,越发神思不属。待得终于有机会远远看见一眼明重山,韶华便立刻低了头,再勉力抬眼时,眼眶便红了。
此时席间众人正在说话,更多是关注明湛昕升迁,并玄亲王府的近况。予钧不受父亲喜爱,人人皆知,故而结亲之事,府里也就是走个过场。既然今日晋王府家宴,玄亲王亲至,那焦点自然是不会放在予钧和明珠身上的。
对此明珠只觉得更合心意,随口遮掩了几句,只说韶华郡君似乎有些不适,要到飞云轩躺一躺,便亲自陪着韶华离席去飞云轩,又叫澄月前去找南隽说话。
回了飞云轩,染香便拧了热帕子奉给韶华郡君。韶华见没旁人,接了帕子便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
明珠见她秀美精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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