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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玉满京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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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敬元神『色』微微一动。

    他想起来,自己结发妻子倒是和长公主义结金兰,是手帕之交。

    他脸冷了下来:“《谏忠疏》,乃是忠臣谏明君,阮某算不得忠臣,本就不该持有这份拓本。明琛,你明日便着人将那物送回去吧。”

    阮明琛愣了一下,连忙答应。

    阮敬元拉了拉缰绳,径直从裴劭身边走了过去。

    阮明婵从窗口探出头,看着少年孤零零站在原地,那身影离自己愈来愈远,很快只成了一个小点,突然很同情如此吃瘪的裴劭了。

    “还是咱父亲厉害,见招拆招,三言两语打得他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阿兄,你少说两句!”阮明婵闷闷说了句,待阮明琛探头过来时,摔下车帘,差点摔到他脸上。

    回去之后,阮敬元并没有怎么质问她,反倒是罚了阮明琛扎一个下午的马步,阮明琛哀嚎:“父亲,这没道理啊!为何罚我?”

    阮敬元背起手,漠然道:“你这见谁都目中无人的脾『性』该改改了。”

    他注重礼节,裴劭好歹是长公主家郎君,阮明琛上去就讽刺,以后要是碰到太子,难不成也要勾肩搭背吗?

    对于裴劭,他谈不上无缘无故地冷眼相待。甚至觉得,这少年或许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顽劣无知。裴忠文韬武略,如今也是位极人臣,宰相之位坐得稳稳当当,他的儿子,会是平庸之辈吗?

    他偶尔见过这些孩子,太子腼腆,总是跟在一人身后满地跑,想来这人便是裴三郎了。

    阮敬元长叹一声,想到今日裴劭有意无意地跟他提起的那份《谏忠疏》拓本。

    说回来,还是自己太过固执,不喜权力纷争,便自甘情愿跑到凉州那么远的地方,到头来还是又回到了长安。但这长安已与当年大不相同,不再欢迎他这种日暮西陲之人。

    他挂着一个太常卿的闲职,自觉两袖空空。今天过后,他忽然有一种错觉。

    自己这样做,到底是让人毫无把柄可握,还是成为他们的待宰羔羊?

    ……

    已入深夜,阮明婵闺房的仍亮着一片暖暖的橘光。

    阮明婵称臂靠在案上,身侧的烛光被窗户里透进的风吹得跳动不止,将她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投到墙上。

    她突然觉得裴劭不简单了。

    第一次觉得他不是寻常草包,是在他轻轻松松地接下兄长力拔山兮、大开大合的招式后,第二次便是他面不改『色』地和父亲打招呼。

    阮敬元对她自是不用说,素来温和,从不责罚,对阮明琛便不一样,板起脸来,能叫兄长吓得汗透衣衫。

    想起被殃及的兄长,她还有些歉意。

    忽闻窗外一声猫叫,她偏头仔细听了听,打开窗,地面被皎洁月光照得如霜一般白,却并无猫的身影。又一声细弱的叫声传来,阮明婵生了兴趣,提起裙角走出门,她只着一身单薄纱裙,刚沐浴完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晚风一吹便不由打了个冷战。

    那声音是从墙上传来的。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墙头,合身的衣服勾勒出那人修长的身姿。

    阮明婵张了张嘴,磕磕巴巴道:“裴、裴劭,你不要命了?”

    他居然私闯民宅?

    为什么她每次对他有一丝好感,他就能用实际行动推翻她美妙的妄想?

    裴劭手里拎着一只猫,也不知从哪找的,又脏又瘦,被他捏着脖子后的皮『毛』甩了甩,笑道:“总算出来了。”

    他把猫往下一扔,阮明婵都没来不及去阻止,虚惊一场地看着它柔软地落到地上倏地蹿走了。她瞪他:“你怎么这样?”

    裴劭道:“你这地儿真偏僻,还有流浪猫呢!”

    他话说得大声了些,远远传来对面阮明琛崩溃大喊:“谁啊,大半夜的玩猫?还让不让人睡了!”

    阮明婵连忙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却见他对着自己伸出手,“过来,我拉你上来。”

    她无语片刻,“我才不要——太高了。”

    她话音未落,便见面前落下一道黑影,裴劭已经跳了下来,凑近她捏了捏她的脸,“傻子,我怕你掉下去,脸摔残了。”

    “……”

    他摔过一次吧?

    也没摔残啊!

    “你来这干什么?”

    夜风习习,稍有冷意。阮明婵抱住手,微微打了个冷战。裴劭将外袍披在她身上,一只手臂搭在她肩上,十分自然道:“冷不冷?去你屋里说。”

    “不行!”阮明婵拨下他的臂膀,当下否决,“我的闺房,你不能进!”

    裴劭见她反应突然变得激烈,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那你说,我何时才能进来?”

    阮明婵方要回答,陡觉中了他的套,转身欲走,便被裴劭长臂一伸,搂进他怀里。她扒了一会他的手臂,知道两人力量悬殊,也就随他去了。

    阮明婵侧过头,问他:“你要说什么?”

    她微微挑起眉峰,未施粉黛的脸素白一片,在夜里竟像发着光一样。她沐浴完后,身上还有些凉意,『摸』上去也比平时更加滑腻一些,更有淡淡的花香袅绕在他鼻端。月光铺洒在她身上,照得她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若浓密的海藻,裴劭竟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臂弯间的人随时都可能消失似的。

    “快说啊。”大约是怕有人来,她语气中略显着急,仿佛他接下来若是说什么平淡无奇的废话,就要甩手走人。

    “别急。”裴劭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盒子来。

    阮明婵兴致勃勃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却躺着一枚金箔制成的花钿,被剪成梅花形状,在月光下,金箔泛着光,恍若灼灼燃烧的一个小白点儿。她抬眼问:“你来,就是为了送花钿给我?”

    裴劭一笑:“白日里我想给你,未想你和你父兄一起,也就没机会拿出来。”

    他这般一说,阮明婵又想起父亲只言片语将他杀得片甲不留的模样,少年意气蓬勃,从不服输,永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若神『色』,哪会像那般愣怔?她低头笑了一下,“如何?尝到被堵的滋味了吧?让你在我阿耶面前耍嘴皮!”

    裴劭自嘲道:“是啊,见你那么难,三天见不到一次,我难受,所以我只能晚上偷偷来了。”

    阮明婵听他这么看似无意却又认真的一说,脸上不觉有些发烫,正欲说话,被他按住唇,他低声道:“闭眼,我替你贴上去。”

第28章 蜂争粉蕊蝶分香(五)() 
裴劭垂着眼; 月光下眉眼温润如水。风从后面吹来,将他幞头的展角吹到肩膀上。他一身月白竹叶暗纹的圆领袍; 也在月『色』下晕出一片柔和。

    阮明婵发现,他穿白『色』衣服的时候; 便显得格外翩翩如玉; 一点都不像横行长安的大魔王。

    “你……你真的要给我贴?”她咬咬唇,越发觉得他今天大约被父亲打击到了,忍住笑,“你会么?”

    裴劭轻轻捏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来,拈起那枚金箔花子; “怎么; 你不信我?我可是看锦枝贴了好几回。”

    阮明婵将信将疑,突然眉头一皱,“锦枝是谁?”

    裴劭意识到自己说得有歧义,忙不迭解释道:“那是我阿母的婢女; 她服侍阿母好几载了; 我自然从小便看得……”

    阮明婵不多问; 由着他垫起自己下巴; 拈了那枚花子,在她光滑的额间轻轻一摁; 却发现又粘在了他指尖。裴劭看上去有几分懊恼; 她笑了一声; 道:“你到底会不会啊?”

    裴劭突然凑近; 将她被风吹到额前的刘海拨开,然后在她额间吻了吻,阮明婵陡然一惊,一连退后好几步,“你你你——这是我家,你作甚?”

    她话音未落,便感觉那花子已经正正当当地贴在她眉间。

    平日里由梅娘替阮明婵打扮,贴花钿时,或指尖粘了黏腻香膏,或轻呵一口气,从没像他这样。

    裴劭干燥温暖的手捧起她的脸,“你知道我们这样像什么吗?”

    他额头与她相抵,拇指摩挲了会她脸颊,俯首在她耳边道:“父亲早上起来,就是这样替我阿母贴花子的。”

    阮明婵母亲早逝,父亲也没有再娶,这般温存的场景竟从未见过。被他这么一说出来,一开始望向他的目光里还有几分『迷』茫,现下脸上已滚烫一片。

    除了娇羞,居然还有几分憧憬。

    如果现在不是在外面,也不是黑漆漆的晚上……

    然后她的脸被抬了起来。

    阮明婵反应及时地推开他,“你不能碰我了!”

    危机来临前她的力气便匪夷所思地大,幸好裴劭这回有准备,退后一步立稳,没有仰天摔一跤。他不可思议:“为什么?”

    他大半夜的冒着被他父兄『乱』棍交加打出去的生命危险偷偷翻她家的墙,就为了亲自给她贴花子,这等浪漫的事,也就只能存在于天马行空的诗词歌赋里。

    她居然不领情!还让他别碰她!

    “你要是克制一点,温柔一些,别把我嘴巴弄肿就好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残忍,语气软了下来。裴劭低下头,信誓旦旦应道:“那是自然。”

    阮明婵“啪”地拍掉他的手,“但是我不信你!”

    裴劭:“……”

    “我要回去睡了,你也走吧,别被婢子们发现。”

    裴劭:“……”

    历经这一番大起大落,他的反应反倒没那么大了,而是平静一笑,环腰将她抱了起来,压在身后墙上:“你当我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少年面『色』沉静,语气温和,但是他方才为自己贴花钿时显『露』出来的几分柔『色』已杳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愈显锋利的轮廓,几乎在沉沉夜『色』中凸显出来,以毫无悬念的优势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阮明婵扶着他的肩,试图与他商量:“太晚了……”

    她受惊似的语气让裴劭又笑了,那些虚张声势的利刺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你。”他抬手敲了敲那面厚实的墙,“这地方够偏僻了,我的马还停在外面,若是有人来,直接翻过去便是。”

    阮明婵方要松口,便察觉到自己的脖颈贴上了一个滚烫又柔软的物体,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背后又是一堵冰冷的墙,她在如水的夜『色』里微微打着冷战,却觉得他蹭过的地方都在熊熊燃烧。

    在她的观念里,吻在脸上是长辈对自己的疼爱,吻在唇上是恋人间的喜欢,那这又算是什么呢?

    小娘子养在深闺,平日里只和同『性』好友交往,兄长还未娶妻,她平日里偷偷从朋友那借来的书上看到这些,便已经羞得面红耳赤了。

    裴劭移至她颈侧,那是少女从未被人碰过的地方,贴在上面还能察觉到薄薄一层肌肤下有什么东西一跳一跳。想到她之后还要回去,他抑制住自己去吮吻的冲动,尽量不在她皮肤上留下痕迹,若即若离地吻了吻。

    他心道:日后有的是时间,何必在这个时候『逼』她呢?

    阮明婵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脖颈上痒痒的,便侧过头去,不安地动了动肩,那漂亮的锁骨便凸显出来,盛满了一片月光。

    “你好了没啊?”她又转过头来,嗔怪地瞪着他,“你是小狗吗?一直蹭我!”

    裴劭愣了一下,继而乐了,“你……”

    她连恋人间挑逗取悦的耳鬓厮磨都不知……

    他想笑她单纯可欺,想了想,又觉得不必去告诉她,话锋一转道:“你身上涂了什么,怎的那么香?”他借着月『色』想再在她颈间撷一把香,却听不远处隐隐传来一人唤声,大约是阮明婵的婢子来寻她了。

    阮明婵推搡着他,忙道:“你翻墙出去。”

    裴劭皱眉嘟哝,“你怎么说得我鬼鬼祟祟的……”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扒住墙头,回首朝她笑道:“婠婠,我明日再来。”

    “……!”

    还来!他还真不怕死!

    但是,他如何知道她『乳』名?

    阮明婵一口气堵着差点被呛到。

    树影婆娑,墙外轻轻响起落地的声音。她整整衣服,从那阴暗处走出来,空旷的地面上如霜雪一般皎洁。一人背着手立在那,恍若一纸深沉的剪影。

    阮明婵轻声道:“阿耶,你还没睡啊?”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不知父亲为何在这。

    阮敬元颔首,看到她素白的脸上只眉间一点金箔,侧目往墙那边瞥了眼。

    风吹树木的飒飒声响中,一阵极轻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很快融入沉沉黑夜,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他收回目光,对阮明婵道:“早点睡吧。”

    因白日里父亲对裴劭的事不提一词,她不由有些心虚,什么都没多说,乖巧地“嗯”了声,猫步走回屋。

    她心事重重,走了好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

    糟,花钿还在!

    那阿耶……

    阮敬元伫立不动,幽幽叹口气。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女儿长大了。

    就是不知,那满嘴花言巧语的裴家三郎到底是不是虚与委蛇。

    ……

    阮明婵为这百密一疏提心吊胆了大半夜,才昏昏沉沉睡去。次日早起,阮明琛还留在禁中当值,而阮敬元已从朝堂上回来,正换上一身常服。

    他每日上朝,也就走个过场而已。以往在凉州时,虽说天高皇帝远,但临近边陲,教化落后,事务也繁杂,每每京中来了敕使,阮明婵便知道这又意味着父亲房中的灯得亮一整夜,如今他闲云野鹤的,没事便除除草种种地,也没人上门来烦,倒也落个清闲。

    他回头见阮明婵出来,『摸』『摸』她的头,“今日和谁出去?”

    阮明婵经了昨日的事,已经不敢随意出门了,谁知道哪里又蹿出来一个裴劭,又正好跟她父兄打了照面,便摇摇头,“哪都不去,我陪阿耶钓鱼吧。”

    她是真心诚意这样想,虽然父兄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裴劭似的,可是她觉得,裴劭哪有别人口中的那么落拓不堪。兄长不必说了,一见他就嚷嚷着要打断他的腿,结果自己被罚扎了一天马步,说起来,还真让人对他有些自作自受的幸灾乐祸。父亲的话……

    阮明婵怯怯的,他昨晚应该看出来了,怎么到现在都一言不发?

    “阿耶?”

    阮敬元“嗯”了一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鱼食。

    “那个,昨天晚上……”

    “你帮我拿个大点的鱼篓来。”

    阮明婵愣愣道:“啊……哦哦,好的。”

    结果她来回一趟,门口不知怎地又进来一人,高声喊着:“阮公!”

    那是个身着绯红圆领袍、四十上下的男子,面白无须,也没着人通禀,便十分熟稔地自己进来了。

    阮敬元一惊,认出那人是安业帝身边最受宠的一名黄门,妹妹便是近来皇帝新宠宁美人。他祖上原是弘农杨氏,没落已久,曾为前朝宫监,当初安业帝起兵之时,他有言献言有计献计地出了不少力,如今平步青云,比那些个囫囵男人有出息得多。他服饰朱红,乃是四品,安业帝自登基来,规定了内侍省不设三品以上官,四品便已是封顶了。

    原是安业帝近日闲来兴起,和羽林们比试『射』箭。他年轻时亲自和武将入深林游猎,如今因大病初愈,也就只能就地取材,在狭小的宫苑中满足一把弯弓『射』大雕的豪情壮志。只可惜那些羽林大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平日里训练懒散,叫安业帝扫了兴。

    阮明婵明白自己父亲的『性』子,他下了朝通常走得飞快,人家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唯他为了回府除草钓鱼浇花,一眨眼便没了影,安业帝找不到他人,无奈之下,便着人亲自来把阮敬元请来。

    阮敬元只好收起刚刚准备好的鱼竿,跟着那杨中使走了。

    阮明婵拿剩下的鱼食喂着塘中的鱼儿,日头照在水面上,泛起一阵阵耀眼的粼粼波光。她对身旁婢子招招手,“我们也走吧。”

第29章 金鞭络绎向侯家(一)() 
黄罗华盖,御撵香车。

    数十名羽林卫排成一队; 皆脱了铠甲; 卸下武器; 只着中衣; 炎炎烈日下; 被汗水浸湿的轻薄衣衫上映出几道暗黄的痕迹。

    安业帝自觉病好了些,携众人来曲江园一游,又突发兴致,着人在空旷草地上竖了几块靶子,拿来他那把紫檀木弓箭。

    这把紫檀木弓是他昔年作战时所用; 这些年无用武之处; 一直在寝殿内挂着,时常将其擦拭一番,抹上鱼胶; 丝毫不见其破旧,反而愈发焕然如新。安业帝想起当年戎马岁月,枯槁的脸上重又充满生机; 不顾宫人劝阻亲自张弓搭箭。待双手搭起弓时; 陡觉手臂一阵酸软无力; 竟无法拉开弓弦。

    他心头竟生出一股英雄暮年之伤,满腔豪情仿佛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 失神地看着自己青筋凸起、暗疮满布的双手; 挥了挥手:“罢了; 拿走吧。”

    “阿耶是累了吧; 坐下歇歇。”穆元酂亲自拿来圈椅,服侍他坐下。

    安业帝脸『色』不大好地坐下来,径直靠在圈椅上。

    即便有华盖挡着,日头仍照得他头晕目眩。

    襄阳长公主道:“今天日头强烈了一些,兄长要不早点回去。”

    “朕又不累。难得出来一趟,怎么说走就走。”安业帝不满,朝那数十名败了他兴致的羽林卫抬抬下巴,道:“朕喊了敬元来,他当年可是一等一的神『射』手,也让这帮废物开开眼界。”

    那些羽林纷纷下跪请罪,却让安业帝眉头皱得更紧,长公主忙道:“都下去,还杵在这干甚?”

    那把紫檀木弓箭还摆在架子上,穆元酂观摩半晌,执起来试着拉了拉,却是纹丝不动,他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在看自己,脸『色』一红,用了点力气,勉强拉了开来,举到与肩膀齐平的时候,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箭歪歪扭扭地『射』在靶外。

    “阿耶这把弓箭实在是厉害。”他咧嘴笑了笑。

    安业帝嗤一声,“李释戚怎么教你的?”

    穆元酂忙道:“这不关老师的事,是我没好好习武。”他眼珠一转,道:“阿耶,表兄的话肯定可以,是吧,表兄?”

    裴劭没认真听,抬起头,目『色』『迷』茫。

    长公主笑道:“三郎,元酂说你呢。”

    安业帝饶有兴趣地看过来,“是了,四郎的骑马『射』箭也是向你学的,你要不也来试一下?”

    裴劭瞥了眼一旁那把鎏金闪闪的紫檀木弓箭,心里明白了几分,拱手对安业帝道:“舅舅谬赞,我学艺不精,只能拿出来摆摆门面,顶多算个滥竽充数而已,就别让我出丑了吧。”

    安业帝笑道:“什么出丑不出丑,这都是自己人。”又板起脸,对一旁内侍宫女道:“朕外甥要是『射』得比太子还差劲,你们谁都不准说出去!”

    他虽是开玩笑,但也同样得到一片战战兢兢的回应。

    安业帝坚持,裴劭便也不好多加拒绝,站起身,先是单手掂了掂拿弓。正搭起弓时,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大嗓门。

    “陛下!”

    不远处走来两人,一人身着华贵紫袍,三十上下的年纪,上嘴唇两撇胡须微微翘起,腰间一对双瑜玉佩,是个郡王级别的。他步履匆匆,还未走近便对安业帝诸人遥遥一拜,笑道:“听闻这把弓须得一力大无穷之人才能拉开,小郎君怕是没这个力气,且让臣一试。”

    裴劭循声望去,认出那人正是近日奉命在京的任淮王。

    任淮王穆祁和安业帝两人的父亲是拜把子的兄弟,原是河南郑氏,后因立大功被赐姓为穆,封为郡王。他大步流星走来,作势去抓裴劭手里的弓,“长公主家的小郎君是吧?来,给我试试。”

    裴劭手一收,反应极为敏捷,让他一根汗『毛』都没碰上,笑道:“郡王可有陛下之命?”

    任淮王一愣,面上闪过一丝不满,转身对着安业帝一拜,“请陛下让臣一试。”

    “什么芝麻小事,”安业帝忍俊不禁,“你用就是了,三郎,给他吧。”

    任淮王踌躇满志,将衣服下摆别在腰带里,『露』出雪白的袴裤,把弓在手里抛了抛,赞了声“好弓”,又对裴劭低声说了句:“裴小郎君,可看着点。”

    然后深吸一口气,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箭便呼啸一声,如一道黑『色』闪电,扎进漆红靶心。

    同为用惯弓箭的人,裴劭也不得不承认任淮王箭术非凡。整个大周,阮敬元若能排第一,他不排第二,怕是说不过去。

    穆元酂率先赞道:“小叔真是厉害!阿耶你说呢?”

    他转头去看安业帝,却发现他脸『色』静若止水,花白胡须下的嘴角微微往下耷拉,只一瞬间,他笑了起来,抚掌道:“你要是早些来,朕也不用让人跑那么远去喊敬元了。”

    跟着任淮王一起的另一人,便是奉命前来的阮敬元。

    他半途碰上任淮王,两人之前也有一些交道,便一起过来。

    任淮王看着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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