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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尊主是怎样炼成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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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庭有个不同凡响的岳父,柳易川。
柳易川是江南一带极有名望的豪侠,人称苏北巨侠,为人嫉恶如仇,又仗义疏财,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南方不少江湖名人受过他的恩惠。
欧阳庭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正大光明,背地里阴损事儿干了不少,也难怪有人买他的命。曾有人收集了他的罪证放到柳易川案头,他看过之后,却只是长叹一声,踌躇半夜后付之一炬。老人家活到六十多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疼到了骨子里,爱屋及乌,对女婿也是毫无原则的护短。
杀欧阳庭,难就难在需要应付柳易川的复仇。柳易川的女婿死了,自告奋勇帮他追凶的只怕都不在少数,杀手也是人,没有人喜欢过天天东躲西藏,畏首畏尾的日子。
“你要怎么办?”
“你帮我杀欧阳庭咯,赏金分你一半。”
“只怕少了点吧,我杀欧阳庭,你赢了赌约又拿了赏金,好处都占尽了,万一被人查到我下的手,柳老爷子的火可是朝我发的啊。”缺月连连摇头,两手一摊,“你还是找别人吧,天权武功也不错的。”
“让他放弃报仇不就行了。”孤竹陨指尖划过纸上“欧阳庭”三个字,轻声道,“有一样东西,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忍受。”
她抬头一笑,秋夜月光溶溶,映入她的双眼,显得格外清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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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家的夫人是亲自上集市买菜的,柳绵不一样。她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亲自下厨,为自己最爱的男人烧一桌子菜,等他回家吃饭。成婚五年,欧阳庭从来没有哪一天让她空等过。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所谓“眷侣”,莫过于此,除了没有子息,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堪称完美,令无数人艳羡的同时也嫉妒不已。没有外人知道,至今无子,其实是因为柳绵自己的私心,或许是两个人的世界太过美好,即便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她也觉得太多余。而欧阳庭对她百依百顺,哪怕长辈相逼,也从不对她苛责半个字。有夫如此,她的人生再没别的追求了。
清晨,柳绵像往常一样挑选好新鲜的食材,交给小厮送回府,便在侍女的陪伴下,上了惯去的茶楼小坐。
她生得一如江南女子的柔美,宛如一枚通透温润的碧玉,虽然是妇人打扮,静坐那里,仍然频频惹人注目。城里的人都是认识她的,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生事,柳家和欧阳家的人第一时间就会赶到。
楼下临街忽然一阵喧哗,柳绵好奇地望过去,只见人群围挤处,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当众将自家娘子推搡在地,揸开五指一巴掌一巴掌朝她脸上招呼,嘴里还不干不净骂着什么。送茶水来的小二也看见了,无奈摇头道:“这张屠夫真不是个东西,取了个老婆不疼着不说,天天灌完黄汤回来非打即骂,昨晚肯定又喝花酒去了。。。。。。”
柳绵嫌恶地皱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邻桌却有人看不过去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骂道:“岂有此理!这世上的男人都是如此,狼心狗肺,见色忘义,薄情寡性,没一个好东西!”
柳绵虽然不耻那张屠夫所为,听见这将全天下男人一竿子打翻的话,也有些不平起来。
“姑娘这话未免有失公允,须知这世上人有千千万万,不管男女都有好坏,你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是因为你没遇上一个好男人罢了。”
旁边那人听她这么说,倒是较上劲了,起身几步走到她边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位嫂子做错了什么,要被她丈夫虐待?”
柳绵看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却仍旧一副姑娘家装扮,不由心里生了几分鄙夷。这年纪还没嫁出去,对男人心怀怨恨也属正常。
她拿手绢擦擦嘴角茶渍,柔声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这辈子遇上这样禽兽不如的男人,指不定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需得还回去呢?这位妹妹,我劝你收收你这性子,不然以后嫁了人,是要吃亏的。”
那女子气得笑了出来:“听你这么说,你是嫁的很不错了?”
“外子正是欧阳庭。”她说起这个名字时满眼都是骄傲和甜蜜。
“哦,你就是苏北柳大侠的千金。听说尊夫是出了名的好男人,不过,他是不是真像你以为的那么好呢?”对方怀疑的语气令柳绵忽然间觉得很不舒服。
“不知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欧阳夫人,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呢?就赌。。。。。。您的丈夫是不是真的对你忠贞不渝。”
柳绵心里被她激起了一团无名怒火,这陌生女子实在是太无礼,她本来想一口拒绝的,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她对自己的丈夫有着绝对的信任,只不过,她真的很想看这女子被打脸的样子。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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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从内到外都充盈着浓郁醉人的香气;花香、酒香、菜香;当然更多的是姑娘身上的脂粉香。
以欧阳庭如今的身份地位;时常需要到这种烟花之地应酬。席间觥筹交错;人声喧沸;身边人个个倚红偎翠;他却只是喝酒吃菜,对美人看也不多看一眼,仿佛她们都是石雕木刻的。
“公子;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找乐子的,您为什么独自饮酒呢?让奴家服侍您吧。”一名红衣女郎像蛇一般缠了上来,她的身体很柔软;容貌也很娇媚;寻常男子沾到,只怕立时就要浑身酥软了。
欧阳庭依然正襟危坐;他面上含笑;却是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低声道:“不想自找难堪就离我远些。”
女郎不知所措;美目中渐渐涌起泪花;周围自有惜花人将她一把揽过去;哈哈大笑着安慰她:“欧阳兄可是出了名的深情,除了他夫人,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入得了他眼的;容娘莫哭;让爷来疼你。。。。。。”
东道主连连向欧阳庭告罪,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他习惯的,所以从不安排女人靠近他,这一个大概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看他长得英俊就自作主张贴上去了,欧阳庭大度地表示无碍。
“展兄一定要赔罪,就请天香楼的大厨再替我准备一盘荷叶豆腐吧,这道菜我觉着很可口,想带回去给内子尝尝。”
在座虽然大多是有家室的,依然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纷纷起哄打趣他。
这间青楼的格局和别处不同,一楼大厅中央完全被空了出来,建了个台子,供姑娘们表演才艺。二楼雅间不砌门窗和墙,只以帷幕以及纱帘隔开,一来营造朦胧飘逸之感,二来方便客人观赏歌舞。
几重帷幕之隔,柳绵露出个胜利者的笑容,像个小孩子。
“你看见了,无论什么时候,我夫君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他不会背叛我的。”
“何必这么快急着下定论呢?再看看也不迟。”对方幽幽地说,往茶杯里续了滚水,轻烟袅袅升起,她的眉眼隐在后面,有些看不清楚。
宴饮仍在继续,大厅忽然安静下来。
不知是谁奏起了一曲琵琶,轻拢慢捻,寥寥几个音节便似要将人的魂魄勾出身体,顺着那调子飘向它的主人。柳绵一怔,循声望出去。
舞台中央坐着一名紫衣女子,皮肤雪白,细眉细眼,倒不见得如何绝色,只是有种难以言说的魅态,让人看久了就舍不得挪开眼。她既不浓妆艳抹,也没有刻意扮清新脱俗,此时只是一心一意地注视着怀中的琵琶,眼神深情得好似那是她生死相许的爱人。
那一手琵琶,实在是弹得好极了。
初时只如小儿絮语,让人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随着时光流逝,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情意渐浓。惊声乍起,恋人被迫分离,两地忧思,曲调凄凉哀婉,惹人落泪。旧人再度相见,复又转为欢快明朗,渐而轻缓,眼前好像真有一对璧人在月下相会,执手默默不语,万千情意尽在其中。音调突然拔高,戛然而止,仿佛湖心落下一颗石子,打碎那圆满的月影,将人拉回现实。
这一曲自然引起满堂喝彩,扔上台的鲜花几乎要将紫衣女的脚背淹没,甚至有人直接丢了银子珠宝上去。
柳绵尚沉醉其中,冷不防却发现帷幕那边,本来影影绰绰能看到的欧阳庭不见了。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慌,站起来往外张望,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台上琵琶女谢过一波打赏,已经开始弹奏新的一曲,欧阳庭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席的,此时正站在栏杆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子,嘴角噙着一丝笑。
柳绵透过轻纱看见他的神色,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落进了湖里,不停地下沉,下沉。。。。。。
。
“夜如魅的媚功果然名不虚传,也难怪欧阳庭把持不住,身为一个女子,我都快要被她迷倒了。”孤竹陨微眯着眼,似乎还在回味着天香楼中那美妙的旋律,“你跟她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动她帮忙了?”
“没关系。”缺月干笑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这法子真的有用?”
“没有人受得了心爱之人的背叛,即使忍下了,心里也会种下一根毒刺。”
“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哎,什么时候可以动手?”缺月摸了摸他的剑,有点着急。他这个人玩世不恭冷心冷情,体会不到她说的这些弯弯绕绕。夜如魅对他的一番情意杀手楼上下人尽皆知,他对女人一向来者不拒,以前出任务也利用了几回,却从来没想过回报。
孤竹陨用手指胡乱在桌子边沿敲打着节拍:“还差点火候呢,不着急。也不知道夜如魅姐姐会不会吃亏。”
“你瞎替她操什么心呢?夜如魅练的就是门采补功夫,专找长得俊俏武功又好的男人下手,跟个吸人精气的女鬼似的,就算吃亏也是欧阳庭吃亏。”
孤竹陨闻言若有所思。
缺月白她一眼:“再说,别忘了你的酬金还得分她一份,她还赚了。”
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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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欧阳庭依然像平时那样早早就回家了,他已经换过了衣裳,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连香气也不曾沾染上。只不过那道荷叶豆腐,却并没有带回来。
他对她仍是一贯的温柔体贴,柳绵看着他与自己言笑晏晏,脸色毫无异样,第一次觉得,她并不了解这个共枕了五年的人。
夜里欧阳庭睡得很沉,柳绵却在黑暗中一直睁着眼。
她想了很多,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爱情受到了玷污,无法再忍受下去,一会儿又觉得男人在外难免应酬,一次逢场作戏,她有什么可看不开的呢?很多女人不都经历了这一步么,她们还好好的。
柳绵娘亲出身名门,虽然薄命,却被她父亲柳易川爱了一辈子,她去世十几年,柳易川莫说再娶,就是侍女也没有一个。柳绵耳濡目染,最大的愿望也就是能像母亲一样,嫁得一心人,白头互不负。
父亲虽然是江湖人,却不许她习武,而是按照娘亲的遗愿将她培养成了一名大家闺秀。及笄后登门求娶的青年才俊络绎不绝,但她始终觉得他们都是冲着柳家的声望而来,没有一个是真心的,直到后来遇上了欧阳庭。
她想起了他们相识的那一年。
彼时她十七岁,正是最美好的年华,父亲是名震天下的大侠,在外行侠仗义,仇家自是少不了的,她出门时,为安全起见每次都有护卫随行。
那次他们遇到的是一伙亡命之徒,明明白白就是冲着她来的。柳易川安排在女儿身边的人纵然英勇,武功却不敌,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危急中她一直将一根金钗握在手里,打算一旦落入劫匪手里就立刻刺喉自尽,以免受辱。
江湖上的故事总是那么俗套,男女相遇无非就是始于英雄救美。
欧阳庭当时正好经过,那会儿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武功还没现在这么好,却义无反顾将她护到了身后,独自面对七八个悍匪。那一次,欧阳庭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父亲及时赶到,他们就一起死了。
他们之间就如天定的姻缘,接下来的一切不难预料,从定情到成亲,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他对她极好,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良人,那时起不再羡慕自己的娘亲,一心一意打理起自己的小日子。
柳绵手抚上欧阳庭背后一道深深的的伤疤,这是当年他受的最重的一刀,离心脏很近,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他都愿意为你而死了,你应该原谅他。她对自己这样说。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两人一道用过早膳后她微笑着送了欧阳庭出门,然后去市集买菜。昨天那个奇怪的女子离开天香楼就不见了,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打定主意要忘记这件事,回归从前的日子,她没有再去那间茶楼。
回到家她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青衣女子堂而皇之地坐在她家厅堂里,悠闲地跷着腿,品着茶,看上去正等着她。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纵是柳绵一贯温柔,也忍不住带了七分怒气三分紧张,一边往外退一边呵斥道,“管家呢?家丁何在?怎么随随便便放外人进来?”
“啊,欧阳夫人回来了。”她起身笑眯眯地向柳绵行了个拱手礼,“小女子是特地来认输的,夫人与欧阳大侠果真是鹣鲽情深啊。”
柳绵转身对她冷笑:“我不知道你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有何目的,但我不会让你得逞,识相的赶快离开我家,否则休怪我叫家人轰你出去!”
“这。。。。。。恐怕不行。”青衣女子露出个很为难的表情,说,“我有一个小忙,需要请夫人帮一下,劳烦夫人随我去一趟吧。”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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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妻子被人掳走的口信;欧阳庭急匆匆赶到城外对方约定的地点。这里方圆几里都是旷野;连枯草丛也不过一尺高;无论哪方都无法藏人;他只能一人前来。
柳绵没受折磨;只是被绑在一棵枯树上;嘴里塞着布条。对方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站一坐,女的一身青衣;人瘦而苍白,男的气质凌厉,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绵绵;你没事吧?”柳绵含泪点头;他放下心,望向树下的男子;“二位;欧阳庭已经如约而至;可以将我娘子放了吧?”
一男一女当然是缺月和孤竹陨;缺月懒得和他说话;斜睨向孤竹陨。孤竹陨清清嗓子;站起来,向他抱拳一揖:“欧阳大侠。”
欧阳庭皱起眉头:“二位引我至此,究竟有何目的?”
“有人出重金;买你项上人头。”缺月直说。
“哼;既然是想要我的命,你们抓我妻子做什么?”
“您武功高强,杀你有点麻烦,杀你妻子就容易多了。”孤竹陨笑着接过话,“听说欧阳大侠爱妻如命,不知道你的命和你的妻,哪个更重要一点呢?这样吧,若是你愿意自裁于此,我们就将尊夫人完好无缺地送回去,你若是不愿意,雇主说了,用你夫人的命来抵也可以的。”
“你不用想拖延时间,你派去通知柳易川的信使已经被我们的人做掉了。你和你老婆,今天只能活一个。”缺月拇指一动,剑身弹出鞘,剑柄攥在手里,锋刃抵住柳绵的颈动脉。
柳绵泪如雨下,朝着他一个劲摇头。
“别动啊夫人,我要是失手就不好玩了。”缺月见她皮肤已经被割破一条口子,鲜血瞬间染红衣领,忙将剑移开一点。
“祸不及妻儿,你们这样做,是否有违江湖道义?”
孤竹陨奇道:“祸不及妻儿?江湖道义?你当初灭太湖卢家六口人的时候似乎没想到这个?”
“你、你胡吣些什么?!”他一惊,气势不由自主就弱了下去。
“是胡吣吗?”孤竹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照着上面的内容开始一条一条念,“某年某月某日,觊觎太湖卢家家产,伙同其义兄夜半伪装水匪将其灭门;某年某月某日,毒杀武当松风道长,夺其剑谱;某年某月某日,垂涎寡嫂沈氏美色,遂迷晕侮辱之,沈氏不堪受辱,上吊自尽。。。。。。啧啧,好一位君子。。。。。。”
“住口!你给我住口!”欧阳庭目眦欲裂,看向一脸震惊的柳绵,慌乱地否认,“绵绵,你别信他们,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柳绵见他这般反应,顿时心冷如冰,闭上眼不想看他。他以前离家时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不曾生疑,但此时隔阂已生,回想起来那些时间竟然完全对得上。
他看她如此,陡然红了眼,杀气腾腾地转向孤竹陨:“该死的,我杀了你。”
欧阳庭外号疾影剑,并非浪得虚名,灌注杀意的一剑来势汹汹,眼见就要将她毙于剑下,但另有一道影子更快,将孤竹陨拉到身后,挺剑相迎,两剑相接迸发出火花,对方轻易地将他格开。
缺月的剑没有名字,剑招也没有名字,但无数有名的剑客都死在了他的剑下,欧阳庭也不会例外。
但他现在不着急杀了他,而是故意卖给对方一个喘息机会,你来我往,装着打了个平手且不露痕迹,让欧阳庭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两人缠斗时,孤竹陨走过去解开绑着柳绵的绳子,道:“柳小姐,你可以走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柳绵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欧阳庭。
孤竹陨叹口气:“我们本来也没打算伤害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此人的真面目。”她将那张纸塞到柳绵手里,“这里所列每一条罪状,我们都查证过,令尊。。。。。。也是知道的,只是柳大侠爱女心切,怕你受不了打击,统统压了下来。”
柳绵看了没几行,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若是以前,她会毫不动摇地相信她的丈夫,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信任多么可笑。她一直以为自己丈夫不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至少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没想到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她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却坚韧而正义,如今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加上父亲为了自己竟然包庇他,内心信念轰然崩塌。
只怕,当初的相遇也是他设计好的吧。现在细细想来,真是破绽重重,那时的他武功平平,怎么能从那么多人手里救下她呢?
“这么多年竟是与狼共枕,我真是瞎了眼睛。”柳绵忍住泪水,扶着树干站起来,高声道:“欧阳庭,我们和离吧!我柳绵从今日起,与你再无瓜葛!”
“绵绵!”欧阳庭看着她绝然而去的背影,心里万分焦灼,偏偏被缺月缠得紧脱不开身去追。
不,不能和离,就算他今天能全身而退,失去了柳易山的庇护,他做的那些事被人揭发出来,日后必然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想着,他一咬牙,趁着缺月反身的一个间隙,一枚暗器向着柳绵打了出去。没有人知道欧阳庭除了擅长使剑以外,也很精通暗器。
既然不能原谅,那你就去死吧!我会告诉你爹,是这两个杀手杀了你。
“叮——”暗器被眼疾手快的孤竹陨截了下来,她现在内力不济,纯粹靠着多年练成的反应用刀身挡住,这一下震得手臂发麻。柳绵回头,看这情形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做了五年的梦彻底醒来,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捂着嘴头也不回地离开。
映入欧阳庭眼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缺月的笑,白森森的牙,仿佛暗夜中野兽露出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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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有林,林间有路。
少年提一盏精致的鎏花宫灯走在前面,孤竹陨不急不缓地跟着,林间只有两个人脚步踩碎干枯枝叶的声响,显得异常静谧。
松林后的湖面上建着一片木质的楼阁,各自独立,又以虹桥渡廊相连,精巧得像匠人最好的雕刻。
少年带着她直接走向正中的小楼。小楼匾额上龙飞凤舞题着“风雨”二字,那是一代文豪云轩之的字,世人千金难求。这栋居住着杀手楼主的小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手楼”。
小楼底层没有点灯,虽有外面照进来的自然光线,依然十分昏暗。少年领着她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孤竹陨感觉自己经过了许多形状古怪的器物。登上一段陈旧的木梯,明亮的光源突如其来,终于令她看清了这神秘主人之所。
整层楼是一个完整的房间,面积应该不小,不过完全不显空旷,因为几个巨大的青檀木架子已经将房间分割成了数个部分。架子上挤满了各种古今书籍,其中还有据说已经失传的孤本。铺着毛毯的地上则堆满了大量诸如竹木简册、先人手稿、古老的羊皮图卷、玉雕、乐器、古代钱币、外国的兵刃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
带路少年吹熄提灯挂到墙上,示意她稍待,七拐八拐消失在一堵书墙后。
孤竹陨背靠上书架,抬眼望向窗外墨黑的天空。片刻后脚步声响起,鬼面蝶跟在一名青年公子身后走了出来。鬼面蝶仍是那副裹得严严实实的装扮,青年却穿得相当随性,一身松松垮垮的大袖衫,头发半束半披,俨然一个斯文清俊的富家贵公子。
“你来了啊。”青年打了个招呼,两人就在大堆杂物、书籍之间相对席地而坐。他从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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