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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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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有人在向他们发出讯号。
绿羽鸟青蓝『色』的眼珠一凝,对江栖鹤道:“我去探探发生了何事,你们继续。”
阿绿有它的消息来源,江栖鹤向来不做过多了解,挥手让它自己去。
愈往里走,路面愈发陡峭,在折过一道转角、钻进某个狭窄石洞后,坡度几乎与平地垂直。
江栖鹤与陆云深一前一后,干脆收了力,任由自己下坠。
周遭漆黑如墨,元力凝出的光球只能照亮寸许距离,江栖鹤抬头看了那片昏暗轮廓一眼,食指中指并拢,往下送出一道剑光。
耀白的光芒如游龙往底下蹿去,在黑得近乎虚无的空间里留下些微残光,倏尔间就被吞噬了干净。
“黄泉还真是个奇特的地方。”江栖鹤似笑非笑,“这场坠落仿佛到不了头。”
陆云深眼神颤了颤,“是不是和死亡很像?”
江栖鹤深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后,才回答陆云深的问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穷无尽的下坠,会令人不自觉地想起很多东西。”
“你想起了什么?”陆云深问。
“你呢?”江栖鹤反问。
陆云深:“我什么都没想。”
江栖鹤用剑柄勾了一下陆云深衣摆,“我在想,等见到江眠,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黑暗中,江栖鹤听见陆云深低低一笑:“见到他,便自然而然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话亦逗得江栖鹤开始笑,他突然发现陆云深很适合修佛道,万事万物顺其自然,不强迫不强求。
人生呐。
江栖鹤不由在心底一叹,但思及老媪被打断的话,以及不知含义的“太清魂”,愁绪又上眉头。
静谧无边的黑暗会让人对时间的感知发生错『乱』,江栖鹤双足踏上地面时,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已走完一生,但倏尔又认为不过才一瞬。
一生与一瞬有何区别?
缘起缘灭而一瞬,花开花谢而一生。
春风化雪而一瞬,草木枯荣而一生。
太长或太短,皆是一生一瞬,一瞬一生。
陆云深重新捏出几只元力光团,黑暗因此驱散。他抬头往上,看见平整的穹顶,约莫五丈高,青砖一块又一块紧密拼凑着,衔接无缝地往两头延伸,没有他们来时的出口。
视线往下,见得此处乃一冗长甬道,上下一般模样,如同镜面倒影,地上道路两旁砌着不高的石灯笼,而顶上,同样有石灯笼倒垂而下。
陆云深挥袖,那几只元力光团飘然远去,次第将石灯笼点亮。
灯光如若熊熊燃烧的火龙,不慢不紧地向前方游曳,照得视野彻底明朗。江栖鹤终于看清甬道石壁上绘着的东西。
天地之初,万象混沌,不见日月,无明无暗。后有神名为天,自上界而来,以巨斧破开混沌,足踏之处为地,头颅以上为天,挥手招来星辰万点,取其一为日,取其一为月,各照一方。
又分出生与死之两界,以黄泉相连,死往生,生而死,循环往复。
而黄泉之眼……则是每位亡者的必经之处。在这里,他们所回顾出的往生在黄泉之眼的注视下离体而出,与逝去的往事尘埃一同远去。
但江栖鹤没有看见类似“太清魂”的东西,这令他不免有些失望。
“这里跟个墓似的。”剑身折『射』过橘『色』火光,江栖鹤低声嘀咕,“在壁画上描绘墓主人生前事,供盗墓贼围观。”
陆云深瘫着一张脸看他:“……”
江栖鹤瞪回去:“你干嘛这么看我?除了盗墓贼,谁会跑到别人坟墓里去。”
陆大庄主无奈地弯了一下唇角,碍于江栖鹤双手都握着剑,只得抓起他的手腕,继续前行。
“不过倒是被你说中了,如果壁画上所述不假。”江栖鹤眸光轻转,指的是在混沌境外,他思考的有关“天”的问题,“你说,如今世界的最高意志叫做‘天道’,这会不会和当初的‘天’有关?”
不等陆云深回答,他又自顾自道:“我想是有关的……不过,这些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陆云深莞尔。
甬道在眼前回折,陆云深又一次挥袖,点燃转角后的石灯笼,但前方的路比想象中短,约莫十丈开外,就到了底。
那处是一个半圆形的空间,不再似来时路这般宛如镜面倒置。一汪用赤红山石砌起的水潭位于正中,底下应当有个泉眼,因为水面上正汩汩地冒泡。
水潭之后有两扇门,一扇门后光芒明亮,一扇门后漆黑幽暗。
“这便是黄泉之眼了。”陆云深道。
江栖鹤呢喃出江眠的名字,快步往黄泉之眼行去,但就在只剩三尺距离时,骤然止步。
他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接着是整个身体,宛如枝头上将落未落的枯叶遇到秋风,摇摇欲坠。
“怎么了?”陆云深往黄泉之眼投去一瞥,视线旋即落回江栖鹤身上,扶住这人肩膀,让他勉强站起。
江栖鹤掀起眼皮,浅琥珀『色』的双眸『迷』茫无神,“你看不见?”
他眼底的光被『揉』得细碎,轻微闪烁,脆弱无声。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极轻,极颤:“你看不见?”
“你看见了什么?”陆云深眸『色』沉下去,
江栖鹤看见了江眠,就在黄泉之眼的底部。
那个人魂魄的颜『色』很淡,几乎到了半透明的地步。他垂首跪坐,手被粗重的锁链吊起,而小腿……已经与周遭完全混为一『色』。
江眠被关在黄泉之眼中,正在成为黄泉之眼的一部分。
江栖鹤死过一次,又以魂体现世,自然知道魂魄淡化是什么意味。
江眠要死了,真正意义上的死,化作天地间尘埃一抹,光弧一缕,再无来生。
江眠怎么会在黄泉之眼中?所谓的永世束缚,难道是指与黄泉之眼融为一体,永恒地静立于此间?
眼睫颤过数次后,江栖鹤漂亮的双眼逐渐瞪大,他猛然挣脱陆云深握住他肩膀的手,踉跄着冲到黄泉之眼边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黄泉之眼边缘,一道光膜骤然亮起,将江栖鹤伸出的手弹开!
“没用的,黄泉之眼只有魂魄才能触碰。”年轻的嗓音从西侧那道门后响起,接着咯吱一声,门开了。
光芒从门后倾泻进来,照得此地一片华亮。
江栖鹤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走到黄泉之眼旁,他手持一根木杖,逆着光芒,轮廓显得比平时深邃。
这个人眉目清秀,唇红齿白,但眼睛遮在一根黑布之后,看不清神情。
“该说是兄弟情深么?竟然能看见黄泉之眼中的魂魄……不过春风君,这是最后一步了,黄泉之眼已成为了混沌境的核,若是核不灭,混沌境便不算被毁。”又是一个人走出,他一身月白底梅红孤雀鸣晚纹衣袍,衣料甚是华贵,但除此之外,周身上下再无半点佩饰。
他将手按在那个清秀少年肩头,冲江栖鹤微笑。
第56章 千灯照夜(二十四)()
第五章千灯照夜(二十四)
江栖鹤无暇思考为何陈一会与连山赫站到一处; 他颤抖着跪在黄泉之眼旁,一次又一次尝试,但都徒劳无果。
“没用的,只有魂魄才能触碰黄泉之眼。”陈一冲江栖鹤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魂魄入黄泉之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洗去前尘,迎接往生。陆云深做不到让江栖鹤冒险,他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剑尖直指连山赫。
“若只有魂魄才可触碰黄泉之眼; 那你所言的‘毁掉黄泉之眼’又是什么意思?”明亮光线掩不住剑锋上闪过的寒芒,陆云深黑眸裹霜,声音冰凉。
连山赫垂眸一笑; 合上折扇,一下下打在手心,语气悠然,“因为‘太清魂’。普通的魂魄只会被黄泉之眼净化; 而太清魂却能够使黄泉之眼毁灭,毕竟太清魂承载的东西; 可不是黄泉之眼能消耗得了的。”
“春风君生而为十圣,这是为何?因为他魂为太清,骨为太虚。他呀,生来既是黄泉与虚渊的克星。”
连山赫说这话时; 光从他身后倾泻而来,一身月白底梅红孤雀鸣晚纹衣袍浮光如跃。他眉眼带笑,折扇轻晃,风度翩翩; 却是轻飘飘地将江栖鹤打入死地。
虚渊中罪孽海危害人间时,以太虚骨镇之。
混沌气息弥漫人间,混沌境之核与黄泉之眼融为一体,以太清魂毁之。
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江栖鹤此人,不过是一个载体,一件器具。
江栖鹤却丝毫不为此言所动,他失神地看着黄泉之眼中的江眠,看着那锁链晃动间,江眠的魂体与混沌之眼的相融又深了几分。
“我该……怎么办?”江栖鹤低声问。
“你当跳下去,毁了黄泉之眼,毁去混沌境的根本。”陈一轻扬下颌,话说得掷地有声,“否则混沌境之核存世一日,浊气与浊怪就一日不会被全然消灭。”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让江栖鹤觉得自己回到了五百年前,被十大门派『逼』着跳下虚渊的时候。
不过这人是陈一,曾经哭喊着要追随他,说着“若是谁再『逼』你做不愿做的事,那就叫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陈一。
但江栖鹤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背叛之痛,早已麻木。
甚至连陈一的声音,也只是穿耳而过,留不进心底。
陈一话未说完,陆云深赫然落剑,却不是攻向他。
长光一闪而过,咬上连山赫前胸。后者不徐不疾地侧身,陈一眸光轻动,错步上前,杵地的长杖打横,替连山赫挡下这一剑。
剑光登时炸开,晃得眼前白茫一片。
但陈一蒙着眼睛,不得不垂目以避的仅连山赫一人。少年斜里跨出一大步,想要走过去与陆云深交手,却被连山赫挡住。
“他为的可不是杀咱们。”连山赫低声道。
“那……”被黑布遮挡了眼睛的少年脸上浮现愧疚,作势要提步追出,但又遭连山赫拦下。
连山赫轻笑着对他说:“不用咱们出手,十大门派的人会替我们『逼』江栖鹤入黄泉之眼的。”
陆云深趁机带着江栖鹤后撤,眨眼间回到方才的甬道中,但来时的路已消失,他抬头四望,一时不知该往何方行去,便干脆来到甬道彼端,在两人身上施了一道隐匿术。
“阿鹤?”陆云深偏头看向江栖鹤,这人脆弱得不成样子,靠他扶着,才勉强在甬道中站稳。
江栖鹤垂着脑袋,手上双剑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迷』茫发问:“我该怎么办?”
“我不可能让你入黄泉之眼。”陆云深捏住他肩膀,一手环在腰间,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深黑眼眸定定地注视江栖鹤。
江栖鹤睫『毛』颤了颤,终究未发一言。陆云深抬手抚上他脸颊,一寸寸细致描摹,最后停在眼尾的小痣上。
“阿鹤,至少此时此刻,我们救不回来江眠。”陆云深眸光瞬也不瞬地盯紧江栖鹤眼睛,温声说出残酷的词句,“如果连山赫说的是真的,那么你魂体入黄泉之眼,相当于送江眠去死。”
静了半晌,江栖鹤才掀起眼皮。他浅琥珀『色』的眼眸中水光湿润,就像细雨不止的歇夜城,到处都泛着冷溶溶的『色』泽。
“我知道。”
江栖鹤说,声音又轻又细,尾音带颤。
“我知道的,江眠正在与黄泉之眼融合,我下去,毁掉黄泉之眼,就是毁掉江眠。”
“所以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江眠回来?”
他无助地拽上陆云深衣襟,眸光恍惚。
“为什么每次都是江眠?以江眠『逼』我跳下虚渊,以江眠换我重回于世,现在江眠又因为我,要和黄泉之眼成为一体。为什么?为什么啊!”
江栖鹤手上力道逐渐加重,那片素白衣料被狠狠揪起,带着汗痕的指印在上面抹开。晶莹泪珠从浅『色』眼眸中滑落,顺着白瓷般的脸庞往下流淌,打湿他胸前衣襟,打湿抬起的手臂。
滴答——
泪珠撞上地面破碎的刹那,他猛地摇晃身前的人。
“我才是所谓的太清魂,我才是所谓的太虚骨,江眠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江眠受苦受难!”
他哭泣着嘶吼,声音哽咽又沙哑。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甬道间,一声一声挠在陆云深心上。
“折磨我就好啊——”
拔高的声音陡然转低,太过用力而泛青的指节从陆云深衣襟上垂落,无力地垮在腿的两侧。这一刻陆云深也没能扶住他,江栖鹤崩溃地跌坐在地,双眼失焦瞪向前方。
都说来到黄泉的人,会忍不住回忆此生过往,江栖鹤在坠落下来时,心底还有些嘲笑。
江栖鹤那会儿只想着将来。
将来要如何跟江眠说如今的十圣之首、天下第一是你弟弟未过门的媳『妇』儿;将来要去哪儿给江眠寻一具令他满意的躯壳;将来要择何处的山清水秀之地帮他调养生息……
但这些将来都没有了,无论美好与不美好,都已沦为破碎的泡影。
江栖鹤也开始无穷无尽地回忆往昔。
他想起他从未喊过江眠一声哥哥。
最初的时候因为别扭而不喊,江眠为此揍过他好几次,但慢慢的竟然习惯了,就那么任他“江眠”来“江眠”去。
但江眠于他,如兄如父,如亲如友。
第一次见到江眠,是在飞奔的马车上,江栖鹤初来乍到,被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从肚子里生出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而在车门外驾车的少年,亦是形容狼狈,满身刀伤。
那时江眠才十六岁,便带着他这个饿不得冷不得的拖油瓶,开始了四处藏匿的生活。
起初的时光,他们过得拮据艰难,江眠为了他,曾饿出过病来。
后来江栖鹤渐渐长大,与江眠一道结识了诸多友人,大家相伴着踏上修行之途。
记得在二十岁那年的夏天,某个晴夜里,他们碰上了灭江家满门的仇人。
那一夜刀光剑影不休,血流进不知名的河流中,鲜红一片。
那一夜,两人各自抱着一坛浊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喝醉的江眠问他:“你可曾想过报仇之后的事情?”
江栖鹤心说报仇之后还能有什么事情,继续爬修行这座危机四伏的山呗,争取爬到山顶,俯瞰那芸芸众生。
江眠却说他想四处走走,去见识别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帮一帮路途上那些遇到困难的人。
他还说,这个世道其实很苦,所以有能力的人应该尝试着去解救,让诗文中描绘的秀丽江山,成为现实的画面。
因为这句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栖鹤觉得江眠很天真,甚至还认为江眠可能因自己的天真而死。
但他因江栖鹤而死。
五百年前垂云岛上,曾说过世道很苦,所以我要去解救的江眠却对江栖鹤道,你逃走,你能走掉的,别顾及我了。
这就是江眠啊,温柔的江眠,为了江栖鹤不止一次轻掷生死的江眠。
这样的江眠死在江栖鹤不知道的时候,死在江栖鹤救不到的地方。
悄无声息,如同半夜睡梦中窗外下起的淅淅沥沥一场春雨,晨起推门而出,细雨已被朝阳蒸了个干净。
他对不起他。
江栖鹤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极为缓慢地抬起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是不是无辜的人总是该死?”江栖鹤轻声问。
陆云深开口得艰难,他咬住下唇,过了好一阵子,才对江栖鹤说:“人生来就意味着终有一日会死去,但这不意味着,一个人就要因另一个人去死。”
“你也这般认为?江眠不该因我而死?”说着,江栖鹤竟是笑了一下。
“不。”陆云深否认,手抹过江栖鹤唇角,将那点似是而非的笑容抹平,“当年说只有你能平息罪孽海之怒的,是执掌天镜的连山一家;如今散布消息,说唯独你可以解决混沌境危机的,亦是连山家的人。
连山一族执掌天镜,代行天的意志,但这么多年来,你何时看过天道要『逼』人去死来挽救天下命运?天道是无情的,它从不管人死活。苍生若灭,是苍生的因缘;天地若再开,亦是天地的因缘。”
陆云深说这话时表情很冷,眸光中聚着霜雪,但江栖鹤抬眸刹那,那点冰寒瞬间笑容,化为如水的温和。
江栖鹤呢喃着:“可是虚渊……”
陆云深打断他:“千万年来,被流放到虚渊的人,都是逆天而行之辈,做出过触怒天道的事迹。”
江栖鹤垂下眼眸,约莫有些理解了,但仍是追问:“你的意思是?”
“你想得没错,我是指,执掌天镜的连山一家有问题。”陆云深从地上拾起江栖鹤的剑,缓缓塞回他手中,“七州曾历经过三次灭世般的洪流,你看哪次天道降下过指示,让众生去请救兵的?”
“我懂你的意思,但……”江栖鹤声音低低的。
陆云深语气愈发温柔:“我知道,你现在过不去心里的坎,但先让我们解决完『逼』至眼前的事可好?江眠正在与黄泉之眼融合没错,但我想,一定能找到方法使他们相分离的。”
江栖鹤坐在青砖上思考了许久,他强迫自己不再将思绪局限在江眠这个个体上,而是切换到某个能够观察全局的位置,俯视从数百年前开始的这盘棋。
他生之即为十圣,这一消息是连山一族传出的,因了所谓的太清之魂与太虚之骨。
太虚骨镇虚渊,太清魂破黄泉灭混沌,此两地安分了,连山一族能得到什么好处?
执掌天镜、代行天道意志的连山家乃世外之人,可以说,他们与天道一般,是冷眼旁观这世界的,那么连山赫与他兄长为何要巴巴地跑来帮十大门派拯救苍生?
十大门派明面上说着大义苍生,实则是为了保障自身安全、让血脉延续。而连山一族,虚渊震不震『荡』,混沌境吞不吞噬七州,关他们何事?他们隐居的痴空山悬浮于天穹中,自是一个小世界,与七州没半点联系。
实在是可疑,但江栖鹤又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总归……总归是连山一家害他面临死境的。
想了个半通,江栖鹤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住陆云深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用袖子胡『乱』抹了两把。
陆云深拉着他站起身来,又为他理了理衣衫与头发,才一道往黄泉之眼所在处行去。
但走出没几步,江栖鹤忽然将手从陆云深手里抽离,指了指头顶,“你听一下,又有人进入黄泉了。”
陆大庄主立时释放神识,探过之后,眼都不眨,“是十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
“是九大门派的掌门。”江栖鹤纠正他,心思一转,又问:“你一个人能对付他们全部吗?”
“当然。”陆云深点头。
“想必是来『逼』我的,就不要留情了。”江栖鹤扯了扯唇角,讽刺一笑,“连山赫我来对付,就算你说的那一堆不是真的,我也看不惯他很久了。”
陆云深凝视着他,忽而挑了挑眉头:“沈妄要留给你吗?”
江栖鹤装模作样地沉思,就在陆云深眉头又挑了一下时,才慢条斯理地道:“一刀切了。”
“和连山赫打的时候,尽量避着黄泉之眼。”陆云深叮嘱他。
江栖鹤瞪了他一眼,“这是自然!”
“那我们……”陆云深想说那我们暂且分别,我在此等候九大门派的掌门和十大门派的长老,但还未完全出口,就改变了主意,“我去替你将连山赫引来。”
江栖鹤胡『乱』点了两下头,又在陆云深迈出一步时,突然从后抱住他。
“怎么了?”陆云深低声问。
江栖鹤额头在他后颈上蹭了蹭,小声道了句“谢谢”。
“你我之间无须言谢。”陆云深失笑,转过身去回抱江栖鹤。
“我替江眠谢谢你。”江栖鹤顺势将头靠在陆云深肩膀上,语气有些犹豫,“解决了连山赫,我能将黄泉之眼整个端回去么?”
“我是指回垂云岛,我又没地方住,只能借用一番悬剑山庄闲置的院子了。”江栖鹤补充道。
陆云深手指一下一下梳在江栖鹤发间,低笑着“嗯”了一声。
但电光火石之间,变故突生。
九大门派的掌门与十大门派的长老来到此间的速度比江栖鹤想象中要快,他还没把自己从陆云深背后撕下来,就听得一连串落地的声音,响起在周围。
江栖鹤倒是脸皮厚,不怕被人撞见什么,但陆大庄主……他抬头看了看陆庄主的脸『色』,发现这人眸中含笑,就跟来的不是人一般。
“你……”江栖鹤顿时眯了眯眼。
陆云深:“我施了隐匿术。”
江栖鹤垂下唇角:“哦……”
他尾调尚未拖完,陆云深已撤了隐匿术,翻转手中重剑,往外猛扫。
来的不止掌门与长老,还有在雾山有过一战的三个十圣。
但见到陆云深与江栖鹤骤然现身,狩魂穿杨、巧雀与琴魔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从人群中飞掠而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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