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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冠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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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念经作法帮助亡灵脱离三恶道苦难,但转念一想从前七州的平衡全由黄泉调和,人与鬼魂可谓泾渭分明,亦不曾有外界之人传入佛法,是以没有佛修。

    江栖鹤登时瞪大眼,心说这不会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要叫我去海外寻找佛陀来渡这些灵魂?

    二庄主仍在询问:“春风君,何为超度?”

    “就是超脱生死,度往极乐。”江栖鹤随口道,转头去看陆云深:“陆庄主可有妙招?”

    陆云深迟疑片刻,“将黄泉与黄泉之眼复原?”

    江栖鹤缓缓挑眉,抬手鼓掌:“不愧是陆大庄主,好气魄。”

    陆大庄主把那两只爪子捏住。

    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比那人先到的,是一只绿羽鸟。它笔直地冲进来,停在江栖鹤手边架子上。

    清脆的童声在却邪楼内响起:“阿一说,天道有指示啦,有东西可以代替黄泉,成为渡人往生的地方。”

    “何物?”陆云深问。

    阿绿脑袋一扬,道:“虚渊!”

    江栖鹤顿时失笑:“不得不说,虚渊里刀山火海的,还真挺适合。不过,要如何让虚渊成为新的黄泉?”

    这时陈一走到却邪楼大殿中,轻声道:“取东山之泉,西北荒漠之雪,凤凰火羽,烛龙之息,再混以太清魂太虚骨之血结阵,可使虚渊行黄泉之责。”

    “好。”江栖鹤摊开手,“我出虚渊和血,其他的东西,就请江湖中各位有识之士想办法了。”

    这答案在陈一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道:“便由我去游说收藏有这些物品之人。”

    “我和你一起去,我和你一起去!”阿绿扑腾着翅膀飞过去,落到陈一脑袋顶,随后偏头对江栖鹤大叫:“老江我走啦,你要听老陆的话,别瞎折腾!”

    江大爷理着袖子,优优雅雅翻了个白眼。

    “在下便告辞了。”老成的少年手指长杖倾身行礼,换来江栖鹤一个“且慢”的手势。

    “我还有一个问题,天道将指示降与你,是否意味着,你已取代连山家,成为新的天镜执掌人了?”江栖鹤道。

    陈一眼眸悠悠转动:“天镜不是已经被春风君给破坏了吗?”

    江栖鹤扯了一下唇角,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天镜,就能与天道沟通?”

    “春风君所言甚是。”陈一点头轻笑。

    江栖鹤心下更加好奇了,“那我能否问一句,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在下乃夜行者,代替父神——也就是天,行走人世间,观看百态。”陈一又是一礼,说完将头顶的鸟揪下,转身离去。

    ——他不想带走阿绿。

    绿羽鸟瞬间急了眼,挥动翅膀冲过去,“我要和你一道!”

    眨眼功夫,少年已经走到逐渐凋谢的暮叹花下,枯败的花瓣在风中轻旋,他顿住脚步,执杖而立,道了声“对不起”。

    “从我离开偃琴洞窟那刻,我们走的便是两条路了。”

    这话直白伤人,拒绝得不留余地。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路,不都是从生到死,一条路走到底?”阿绿不服气,“你还活在这世上,我也活在这世上,我们便在同一条路上!”

    阿绿的语气从高扬到哽咽,听得江栖鹤忍不住动容,他走到门边,想伸手,却被陆云深抓住。

第72章番外 ·青山故人(二)() 
青山故人(二)

    江栖鹤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 任由陆云深五指嵌进他指缝间,带着他从另一条路离开。

    落花铺满细长小径,踩上去柔软无声。这条路曲折迂回,见不到尽头,江栖鹤却不问要去哪。

    陆云深偏头看着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这条路通往枕鹤楼。”

    江栖鹤挑眉; “哦?”

    “是悬剑山庄第三代大庄主为其夫人所建,那位庄主夫人爱极了白鹤,但奈何体弱多病; 无法远行,因此他建起这座楼,又在楼后凿出一方浅池,引来清水; 以白玉雕琢形态各异的鹤,让它们或坐或立于池塘中。”陆云深温声为江栖鹤解释。

    “那与我何干?”江栖鹤半眯起眼; 不肯再往前迈步。

    陆云深低笑一声,揽住江栖鹤的腰,额头抵上他的额头,不错目地凝视这双浅琥珀『色』的眼睛; “后来,枕鹤楼成为了悬剑山庄结亲用的礼堂。”

    江栖鹤拖长调子一“哦”,背往后轻仰,唇角微勾; 声音幽幽然:“陆大庄主这是在向某求亲?”

    风分花拂叶,送来清幽香气,开到尾声的暮叹花簌簌而下,泛黄的花瓣在碎金般的阳光中打着旋儿轻舞,在半空中留下稍纵即逝的弧度。

    江栖鹤迎光而立,『揉』碎在眼眸间的,仿佛亘古不变倒转流淌的星河。

    星河数亿万年,那抹柔光数亿万年,生时不止,死而不息。

    陆云深握住他的手紧了又紧,指尖有些颤抖,“你可愿与我成亲?”

    江栖鹤沉默着笑了许久,忽然将脸颊贴上对面人的脸颊,在他耳旁低声道:“那要看陆庄主是否有诚意了。”

    他声音跟羽『毛』似的挠在陆云深心上,惹出了痒,带起了火。

    “怎样才算有诚意?”陆云深问。

    “唔……”江栖鹤佯装思考,“起码要,诚恳地追求三五月,以千斛明珠、万车黄金为聘。”

    陆云深偏了一下头,咬上江栖鹤耳垂,“千斛明珠、万车黄金是否有点少?不若我以悬剑山庄为聘如何?从此之后,整座垂云岛都是你的。”

    “喂,我看你是不想管你家这一地还没长好的小白菜了?”江栖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好,那我换一个聘礼,但容我好好想一想。。”陆云深一手搂着江栖鹤的腰,另一只手从背后扣住他肩膀,唇从耳垂滑到另一双唇上,紧紧贴合着说话,“不过要先换个地方。”

    风自平地升起,卷开一地落花,止歇之时,那两人俱是不见踪影。而数月久未有人至的枕鹤楼,迎来两个客人。

    两个有些匆忙的客人。

    陆云深带着江栖鹤来到枕鹤楼楼顶,推窗而望,那一池白鹤尽收眼底。他轻轻啄吻江栖鹤后颈,一只手扯开腰间系带,另一只手扣住这人五指,道:“我从前喜爱来此处练剑,你看西南处,那座白桥栏杆上,伤痕全是我弄出来的。”

    江栖鹤被陆云深的手折磨得有点疯,眼底水光艳艳,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西南处到底是何物。

    他笑了一下,轻声道:“陆小白,你当初……为什么来了悬剑山庄?”

    “天底下以剑道的门派有两者,我选了其中之一。”陆云深道,声音似是呢喃,“一开始我以为我选错了,后来才知并非如此。”

    江栖鹤又是一声笑,但尾音发颤。

    窗外的白鹤雕琢得栩栩如生,或单足而立,或振翅欲飞,或两相交颈,或垂头照影。

    海上吹来的风拂过花与叶,味道悠长深远,柔和间又透着比寻常更重的湿意,大抵是要下雨了。

    江栖鹤仰着头,上半身悬出窗外,手死死『插』。进陆云深发间,眼尾泛红,泪光点点。

    那银白的长发若流光映水,因了他由微凉变得微热,又因了摇晃,而与那被风扬起的乌发纠缠在一处,彼此不分。

    外头昼阳渐渐升至天顶,陆云深心疼江栖鹤被晒着,抱着他从窗边推开,来到软榻上。

    江栖鹤软在他怀里,动也不动,只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陆云深笑着吻上他额头,掠过眼睫,再落到唇角。歪在他身上的人忽然睁开眼,五指成爪,一下一下地梳陆云深的发。

    “君因我而白头,我当何以报君?”

    他一梳到底,接着捻起一绺,与自己垂下的一绺交叠在一起,打了个结。

    “好像只能以身相许了。”

    陆云深眼睫轻颤,惊讶道:“阿鹤?”

    江栖鹤含笑着掀起眼眸,“小傻子,你以为我真的要你下聘礼啊?”

    “凡俗之人结亲尚需三媒六聘,何况是与你?”陆云深说得极为认真。

    江栖鹤乐得开怀大笑,在软榻上一滚,差点没掉下去。被陆云深捞回来后,他又伸手去捏这人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说,陆庄主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无论何种模样,我都给你办出来。”

    “我本意是在枕鹤楼……”

    “但听我这么一说,瞬间心大了是?”

    陆云深某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也不是,你的想法呢?”

    江栖鹤把脸往陆云深脖颈间一埋,笑道:“我都随你。”

    陆大庄主道了一声“那好”。

    结侣大典在半月后,虚渊成为新的黄泉,人间稳定如初,而江栖鹤被困在里面的身体,也被弄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躯壳内,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有些奇怪。”江栖鹤低声对陆云深道。

    他穿一身霜白地黛金刺梅纹广袖深衣,系带为绛红,将腰收得很紧,虽不至于纤细似柳只手可握,但也窄得过分,陆云深只觉得半截手臂就能环住。

    “哪里奇怪?”陆大庄主视线从他腰上挪开,不解问。

    江栖鹤弯眼一笑,打趣道:“好似更轻盈了些,走着走着就要飞升成仙了。”

    凡人踏入修行之道,多数是为了结下仙缘,寻得长生不老,但若真的成了仙,便是十丈软远,百种情仇爱恨、千般贪念痴嗔,皆化作尘烟,抓不住、带不走。

    陆云深曾有机会成仙,他是十圣之首,半只脚踏入太清境之人,离登仙只差一步,但始终没有踏出。

第73章番外 ·青山故人(三)() 
青山故人(三)

    结侣大典的流程冗长繁琐; 才堪堪举行过半,江栖鹤就恨不得施个隐匿术遁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当初脑子是进了水,才会答应举行此种古老的典礼。祈什么天祷什么地,他和陆云深又不是天地生养的,做何给它们念祝辞?

    邀一帮人来吃个饭喝口酒就好了,至多再闹上一闹,如此简简单单才是真; 当时是为了什么要想不开呢?

    春风君眼里满是泪水。

    昼阳由穹顶正中逐渐往西南滑落,洁白云彩大朵大朵簇拥在一起,好似绣在青蓝缎面上的花纹。

    风和日丽; 是个好天气。

    好天气就该躺在摇椅里,泡一壶好茶,听听小曲,睡个懒觉。

    江栖鹤藏在袖摆后的手指扭来绕去; 没好气地在心里『逼』『逼』。

    也不知过了多久,祭司终于合上她的嘴巴; 陆云深自那天边而来,步履从容坚定地走向江栖鹤。

    后者耷拉的眼皮抬起半分,但表情仍瘫着,一脸不耐烦。不过好在他站得高; 也没什么人能看见。

    依照流程,陆云深从彼端到此方,要走足足半刻钟的功夫。

    身姿曼妙的少女在白云与百鸟搭乘的长桥旁起舞,优美的嗓音唱响对这双眷侣的祝福。

    江栖鹤眼皮又垂下去; 食指勾着食指,开始睡第不知道多少轮的觉。但忽然而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腰上。

    “噫?”江栖鹤偏头看向来人,“你不应该还在那一头吗?”

    “知道你无聊,所以立刻过来了。”陆云深低低一笑,额头在江栖鹤额头上轻碰。

    再看那长桥之下,无数同样开始打瞌睡的人亦精神振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在猜测陆庄主与春风君是否还会做出惊世之举。

    江栖鹤弯眼一笑:“哟,陆大庄主也会不遵循古制了?”

    “不想让你等。”陆云深道。

    江栖鹤笑得肩膀轻颤。

    修行之人年岁长久,又因逆天而行,鲜少能孕育子嗣,一般来讲是没什么亲缘的,是以接下来便只剩叩拜天地的环节。

    江栖鹤由陆云深揽着,拜得吊儿郎当的。

    礼成之后,两位新人唰的一下,就从礼台上消失了。

    江栖鹤把陆云深带到了已然复原的白玉台边,抬手召出一柄雪白长剑,道:“陆小白,比试比试?”

    陆云深亦祭出重剑,与他分立于白玉台两头。

    风声骤起。一剑势如霜雪,天上地下无处不凝结寒冰;一剑轻描淡写,飘飘乎若春花拂叶。两剑相交,剑光绵绵密密,难舍难分。又明明然浩浩然,宛如初开之莲绽放于烟华海上,顷刻化作细细丝雨,吹遍垂云岛东岸。

    重剑与轻剑撞于一处,江栖鹤倏地抬眸,唇畔勾起,“陆小白,你介意我重新在这儿划下一道么?”

    陆云深挑眉,“陪你划一道,如何?”

    “哟,陆大庄主,你今天有点儿疯啊。”江栖鹤没忍住吹了一声口哨,错步旋身,后退到白玉台另一侧。

    陆云深后退三步,做出一个起势。

    这一刻,他们好似回到了六百年前的烟华海上,阳光轻柔,海面浮金。

    江栖鹤骤然出手,斜里挽出一朵剑花往陆云深送去,又反手旋身,于他肋下一点。陆云深以重剑格挡,沉沉之势往江栖鹤压来,后者却借巧力一拨,尔后足尖一点,举剑指天,再倏然一划。

    ——天惊地颤。

    这一剑落下,白玉台上便多出一道狰狞伤疤,说时迟那时快,陆云深亦抬剑而起,朝着垂直方向斩去,与江栖鹤划出这一条伤口形成一个十字。

    闻声而来的悬剑山庄弟子及众门派宾客都惊呆了,二庄主手指颤抖,猛吸一口气后,却是敢怒不敢言。

    江栖鹤收剑入鸿蒙戒,冲一窝蜂涌来的人们轻轻一笑,然后拉着陆云深走了。

    辰州,老孤山。

    此山难行,未曾有过人迹,杂草密密丛生,与娇艳的花朵缠在一处,似不可分。行走之间,时时可见野兔、狐狸等动物,皆睁着一双小眼睛,好奇地打量来人,不曾有半分胆怯之意。

    “真是可爱。”江栖鹤随口对陆云深说,“想必一定很好吃。”

    陆云深也不问“为何尽想着吃”了,只道:“你打算怎么吃?”

    霜白衣袖起落间,江栖鹤瘦长手指在林间一点一点,“一只用来烤,一只用来红烧,一只用来爆炒,嗯……这一只就用来煮汤锅。”

    陆云深手指一弹,一股元力倏然而去,眨眼不到,就将江栖鹤看上的那几只野味给穿了回来。

    “需要我做个标记吗?省得你一会儿分不清怎么吃了。”陆庄主问。

    “……”

    江大爷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然后把这群食物塞进自己鸿蒙戒里。

    此番前往老孤山,为的是寻到逢花仙子的墓,将柳畔影的碑立在其身旁,然后择旁的两处地方,把江眠与孙如年葬下。

    他们在山上转悠了老半天,终于在一处水帘洞中发现了逢花仙子的碑。因常年无人祭拜,碑上已落满尘土。

    “这里倒是个奇妙之地。”江栖鹤打来一桶水擦洗逢花仙子的墓碑,边对陆云深说。

    这个水帘洞洞内幽深,一望而不见底,却是石壁上生长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花蕊透出幽幽亮光,仿佛夏夜的萤火。

    “我没见过这种花。”陆云深说。

    江栖鹤:“想来是老孤山独有了。”

    将逢花仙子的墓碑擦洗完,江栖鹤在她旁边挖出一个深坑,放入一口棺材,填土掩埋,然后取出一尊新的汉白玉,刻下姓名生辰忌日,立在土中。

    他往墓碑前倒了一坛酒,又站了一会儿,与陆云深一道往洞深处走去,竟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他们走到了一处坑底,周遭石壁成环形,底下绿草成毯,幽光清亮的花开遍每个角落,仰头便得见天空,此时已入夜,苍穹中星辰倒转,亮如长河。

    脚下与头顶竟是交相辉映。

    “真是个好地方。”江栖鹤呢喃道。

    陆云深问:“便将江眠与孙如是葬于此地?”

    江栖鹤轻声道“好”。

    埋葬的过程依旧无话。

    立好了碑,江栖鹤为他二人各自浇了一坛酒,静默许久,仍是张口发不出一言。

    陆云深勾住他手指,敛下眸光,不错目地凝视他。

    江栖鹤低声唤了句“陆小白”,说:“我们以后,远远地来望一眼老孤山就好了。这里只有碑,他们早就不在这里啦。”

    说完,江栖鹤反手握住陆云深,与他此地乘风远去。

    在即将离开辰州的时候,江栖鹤回望老孤山一眼。

第74章番外 ·江湖不老(一)() 
江湖不老(一)

    自执掌天镜、代行天道意志的连山赫身死; 虚渊成为新的渡人往生之所后,江栖鹤与陆云深在垂云岛待了大半年,将青州与烟华海的特产都吃了个遍,便不太耐烦继续歪在这里了。

    这日风清日和,岛上花开艳艳,江栖鹤盘腿坐在却邪楼楼顶,将碎瓦片斜飞出去; 见得远处海面激起几道水花后,对陆云深道:“小白啊,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烟华海上; 不曾腻过吗?”

    陆云深坐在他身后,抬手握住那绺被风吹得飞起的乌发,用手指细细摩挲,只说:“那时虚渊在下面。”

    江栖鹤拖长调子“哦”了一声; 偏头对他笑:“那现在腻了吗?”

    “现在你在这里。”陆云深道。

    江栖鹤脑袋轻轻一歪,靠在他肩头; 又掰着他的脸让他看向垂云岛以西,却是半个字不说。陆云深哪能不明白这人意思,当下揽住他的腰,带他御风而起; 眨眼不到,便已离开悬剑山庄。

    一日后,清晨,朝阳初升; 青州洛夜城城门口出现一辆破破烂烂的驴车,驴背上坐着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脸上覆着面具,将上半张脸遮得严实,只能看见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

    后面车板上还有一个,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衫,他姿势不羁地躺着,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膝上,手枕在脑后,手臂立起,看不清面容。

    “陆庄主,您拉车的技术可不怎么好啊,颠得我都要吐了。”懒洋洋的声音从车板上传来,调子不高不低,听上去像是说话人不愿使力。

    陆大庄主闻言低声一笑,伸过手来撩了一把江栖鹤散『乱』在干草上的发,“不是我在拉车,是驴拉车。”

    “是是是,您真有理。”江栖鹤扯了根草丢进嘴里叼着,翻身而起,抬手勾住陆云深脖颈。

    洛夜城的冬天极为温和,连风都是柔柔的,拂在脸上如丝如绸。江栖鹤把下巴抵在陆云深肩窝里,歪着头弯起双眼。他也戴了个面具,与陆云深脸上的样式无二,但花纹不尽相同,拼到一处,便是一朵完整的暮叹花。

    江栖鹤揪了一下陆云深脸颊,后者偏了偏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道:“要进城了。”

    “依照先前说好的,我们各自以十两银子为本金,到日落时,看谁赚得更多,输的那个请吃饭。”江栖鹤笑道。

    这是两人在路上打的赌,要求不许使用术法,不许揭开面具,更不许将鸿蒙戒里装着的奇珍异宝拿去换做银两。

    进了城,两人便分道而行。江栖鹤揣着袖中那十两银子,没急着置办货物倒卖,而是在城里慢悠悠逛起来。

    逛完一圈,还坐进食肆喝了碗咸豆腐脑做早餐。

    “小伙子,我问你,洛夜城中可有那种专卖便宜胭脂水粉、手镯发簪的商贩?”江栖鹤挥手招来跑堂伙计询问。

    “有的有的,斜阳巷十七号有个姓庄的老头,转门卖这个。”伙计答。

    江栖鹤弯唇一笑,道声谢后,起身离去。

    他只花了五两二钱银子,就买下了十盒胭脂十盒口脂,首饰等更是将布包装得满满当当,尔后他又从木匠手里买来数根长长的竹篾,削成细细短短数条,首尾一扭,便成了个圈。

    接着又来到一座行人络绎不绝的桥边,将东西往地上一摆,扬声吆喝,“一文一个圈,套中了就能将东西带回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一文钱买不到吃亏,一文钱买不到上当,都来瞧一瞧看一看。”

    他声音清朗如玉,在嘻嘻风中,说不出的缠绵动人,虽说那张脸给面具遮着,但『露』出的那截儿下巴,以及上扬的唇,依旧惹人注目。

    不少人围过来,江栖鹤随手指了个穿红裙的小姑娘,将一个竹圈递去她手边,轻声道:“的,试一试?”

    他手指瘦长,捻着淡青的细竹圈,更是衬得白皙如玉。

    小姑娘当即羞红了脸,轻声道句“好”,接下竹圈,往自己喜爱的物什套去。她随随便便一丢,竹圈又轻,空中还吹着细细的风,自然是套不中。不过开了个头,她的兴致也起了,忙对江栖鹤道:“再拿十个圈!”

    江栖鹤微笑着递给她。

    万事开头难,一旦起了个好头,后续的就省了不少麻烦,更多的人来到江栖鹤身边,除却姑娘外,还有想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带点礼物回去的汉子,眨眼不到,江栖鹤手上百来个竹圈已经分了个空。

    太阳从东边升起,往西边沉下,红霞当空时,江栖鹤数了数布包里的钱,已经有将近十五两了。

    将布包塞进鸿蒙戒,他倚在树下,抱着手臂神情悠闲地看几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叽叽喳喳商量了半天,最后让准头最好的那个圈丢出去,但意料之中,那圈落到地上后还弹了两下,与目标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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