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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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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这低沉中略带着磁性的嗓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南卡吃了一惊,猝然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又直直摔了回去。
这真是尴尬中透着缘分啊!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迦罗会出现在这里?她很惊讶也很生气!迦罗这种不坚持原则的行为,她很不喜欢!
既然决定了要躲着她,就该坚持到底决不放弃,哪怕他咬咬牙再多坚持一天也好啊
南卡凝眸看清了迦罗脸上怔愣的神情,她自然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没有站起来,当然那也得她站得起来才行。
“真巧,你也睡不着出来看月亮么?”南卡勾唇盈盈一笑,扭头深情的仰望着天空,佯装出趁夜赏月的样子来。
也许是她的笑容太过热情打动了迦罗,迦罗也跟着她仰头望了会儿月。
“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帮我把这匹马牵回去么?”
南卡递出缰绳,想着至少先把迦罗打发走再说,迦罗接过缰绳时明显愣了一下,“您的手受伤了?”他神色阴郁,拿过缰绳的同时蹲下身抬起南卡的手放在灯下照了照。
“骑马的时候抄近路钻了林子,估计是被树枝划伤的,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装出吃惊的样子,南卡急忙将手缩回到衣袖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那个别忘了帮我把马牵回去。”
这么说着,南卡在心里暗暗祈祷,左脚啊左脚,拜托你行行好给我点面子,咱们努把力挪几步好不好?要瘫也不能瘫在这儿啊
许是左脚感受到了南卡内心绝望的呼喊,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除了晃了点之外,疼痛的程度勉强还在她可承受范围之内。
趁着势头不错,南卡急忙转身离开,尴尬的是,走了没几步钻心的疼痛再度袭上心头。南卡彻底失去了耐心,秉着痛死也比丢脸强的原则艰难的迈开了步子。
她今天过得已经够糟心了,不想再被嫌弃她的人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
走得了走,走不了就弯起左脚单腿蹦,显然震动会加剧疼痛,所以尽管南卡额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但她仍是没能走出迦罗的视线范围。
然后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主人!!!您的脚受伤了!”迦罗跑到她前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没有啊,我只是在锻炼身体,单脚走路有助于消化。”说到这里,南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你快回”话没说完,迦罗就蹲下来按住了南卡的左脚,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脚踝。南卡疼得捏紧拳头,直皱眉头,却愣是没吭一声。
“让奴送您回去吧?”迦罗的语气还和他在南卡身边做近侍的时候一样,卑微而诚恳。
“不必了,我自己能行。”南卡面色一沉,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三分疏离。
“让奴送您回去!”迦罗挡在前头一动不动,固执的让南卡有些头疼。
送回去?她能去哪儿呢?回去等着被白无络出卖,还是回去被人指着鼻子说她果然不堪重任?
南卡叹了口气,轻笑出声,“既然你自愿受曲丁调配差遣,那你的主人就是曲丁不是我。所以不用管我没关系的,没有人会因此处罚你。现在你要乖乖听你主人的话,继续努力的躲着我,最好和我保持千丈以上的距离,乖,快去吧,去吧!”
南卡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着无比刻薄的话,这和平日里那个柔声细语待人温和的她相去甚远。迦罗的固执和不断袭来的痛感,彻底的击垮了南卡最后一道防线,这是南卡第一次,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发了火,使了性子。
能吓走他就好了,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天生擅长让人失望的人,所以快走吧。
耳边有风吹过,迦罗的神色掩在黑夜里,看不清是怒是悲。
南卡摇摇头正要试着抬脚离开,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迦罗打横抱了起来。
第8章 主人也可以喊疼()
夜暮沉沉,有风钻过枯瘦的树枝飘飘荡荡,男子挺拔的身形在月色下透出一道淡影。
迦罗谨慎的放慢了脚步,托起南卡后背的手挪到了她背上没受伤的地方,另一只手稳稳锢着她双腿,以防行路震颤弄疼了她的伤处。
怀里的南卡比他还要缄默,她歪着脑袋,双眼无神的凝视着前方若有所思。
除却突然被迦罗抱起来的那一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外,南卡始终面无表情。
“奴自知冒犯了主人,等送您回去之后,奴随您处置绝无怨言!”迦罗压低声音心下有些忐忑,他知道擅自抱起主人会是什么下场,但那些可怕的刑罚还没在脑海里构造出完整的画面,心下就突生出了不合时宜的期待。
希望南卡能说点什么,什么都好,只别不理他。
冗长的沉默中,心内莫名生出的恐惧无形中被拉长,迦罗黯然垂下眼眸,好不容易见到了主人,他却连几句让她开心的话都说不出。
曲丁来找他的那一日,开门见山的告诉他,如若他继续侍奉在南卡身边,必会损了南卡的清誉坏了她的名声。
纵然那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土司府里人多嘴杂,保不齐会传出什么不利于南卡的流言。但迦罗也有私心,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愿收下银两离开土司府,如果不能待在她身边的话,那至少让他留在她府上做些杂活,报答她的恩情也好。
出生至今作为奴隶的他第一次向别人提出的请求,便是要一份远离前庭的杂活,曲丁欣然同意还说会帮他和南卡解释,只要他愿意与南卡保持距离他就能继续留在土司府替她做事。
被安排到马厩之后,除了时不时会被突然调至别处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不会让她为难,至少他仍能留在土司府远远的为她做一些事。
南卡会在夜里来到马厩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但提着灯出门,见到她一脸逞强的对他笑着说今夜月色真美的时候,他心下一酸,将所有必须与她保持距离的理由抛在了脑后。
“迦罗你不管我不行么?”仰起头咽下满心的苦涩,南卡像初次见到迦罗时那样对他弯唇一笑,那笑意不达眼底,却能顺利将南卡此刻的无力尽数掩去。
“您的脚是怎么受伤的?”迦罗不答反问,声音平和温雅。
清丽的脸上有一瞬的错愕,但也只是一瞬之后,南卡又将笑意强加于面上,启唇淡然道,“本想让白无络娶我的可惜我魅力不够,不仅未能如愿让他帮我,还反过来被他威胁了。你们主仆两个都不愿意娶我,只是他的心思比你深些,仅一场赛马便将我吃的死死的,我也只好愿赌服输,谁叫我技不如人还白白将把柄送到了他手上”
这场决定了南卡后半生命运的比赛,被她说的像是场自讨苦吃的游戏,末了她收敛笑意,“迦罗,看在我替你取名的份上,等你打算出卖我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呢?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若回到前庭,免不了要遇到曲丁那只老狐狸,他心思缜密,保不齐会跑去调查我堕马的前因后果,然后我很快就会成为那帮贵族手上的傀儡了。我知道你没有将我的事告知曲丁,你擅自卸职我也不怪你,不能忠于我也没关系,但至少别落井下石可以么?如果被我亲自领进门取了名的人,在背后捅了一刀的话,我大概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南卡语带笑意,说出的话却让迦罗渐渐变了神色。
怔愣了片刻后,迦罗打定主意调转方向,抱着南卡朝马厩走去。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南卡疑惑的将目光投在那张冷冽清俊的面容之上,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然而直到他们进了马厩,迦罗仍是一语不发,深邃的眼里亦没有任何波澜。
走到马厩最靠里的那个角落之后,迦罗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南卡放到那堆像是被人提前铺好的平整稻草上。
“你”
未等南卡发问迦罗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跪地时神情肃然,眼里流转着灼热的荧光。
“迦罗决不会出卖主人!更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主人的事!”第一次用南卡赐予的姓名作为自称,迦罗的目光无比坚定。
“就算”他顿了顿,垂下眼帘接着道,“就算您不承认迦罗是您的奴隶,但迦罗永远只会效忠于您”
是错觉么?南卡居然从迦罗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委屈。
是在委屈她说曲丁是他主人的事么?
南卡哑然失笑,“曲丁对你说了什么,才会让你自愿辞去近侍一职?”
似有座从天而降的冰山骤然横在她与迦罗之间,一时间空气凝结,沉闷的让人窒息。
迦罗眉目间染上了浓重的阴郁,一只在背后紧攒成拳,“奴不能说”
南卡闻言有些好笑的看着迦罗,“你所谓的忠诚原也不过如此。”
“主人的清誉”迦罗面红耳赤的把哽在喉间的话说了出来,“奴一直待在您的身边,会有损您的清誉,管家希望奴能离开土司府,但奴不想所以调到了别处”
南卡脸上克制不住的涌起怒意,在她左顾右盼什么也没寻到之后,干脆抓起一把稻草朝迦罗身上扔去。
稻草很轻,扔出去的有一半都懒懒的飘落到地面,“所以!就为了这个!你就一声不吭的跑到这个破马厩来了??!”她还不解气,便又抓起一把稻草朝迦罗扔了出去,更多的稻草落到了地面。
等到她再度抓起稻草时,迦罗膝行至她近前一脸诚恳的说,“要不奴出去捡几个石子,扔着不费力”因着距离拉近,扔出去的稻草这一次准确无误的扔到了迦罗脸上。
南卡哭笑不得的盯着迦罗看了很久,他穿着极不合身的粗布衣裳,人也清减了许多,之前锁儿说他住在马厩的时候,她还以为马厩里另有给人住的房间,等她真正到了此处之后,才发现曲丁连个像样的睡处都没有给他。
“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么?不会来问我么?”南卡叹了口气,伸手替迦罗拿掉粘在脸上的稻草屑,这一次迦罗没有躲开她。
怕又惹南卡生气,迦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还是你认为我是个没用的主人,根本保护不了你,所以才
“不是的!奴只是只是怕给您添麻烦”真正的原因迦罗并未说出口,南卡一开始带他回府是为了施行逃离西蕃的计划,这一点他很清楚。
在拒绝了南卡的提议之后,迦罗深知自己对南卡来说已经没了什么用处,他怕南卡会因此不要他,刚好那个时候曲丁找到了他,他便大着胆子,向曲丁提出了让他继续留在土司府的请求
似是看穿了他的忧虑,南卡低下头轻声道,“不会的,即便你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给了你名字就得对你负责。”
迦罗周身的血液里忽然涌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欣喜,讷讷凝眸在南卡脸上。
被迦罗清澈的目光看得耳廓发红,南卡极不自然的扭过头去,等她再转过头来时,迦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木制的瓶子。
“奴先替您检查一下扭伤的地方”
“嗯”
应了一声之后南卡便觉脚上一凉,低头再看时左脚的鞋袜已被褪去放到一旁。
昏黄的油灯下,少女白皙的玉足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托起。
迦罗动作轻缓的用手掌按住南卡的脚踝,“是这里疼么?已经肿成一片了,那个时候一定摔的很重吧?奴先替您涂点止痛的药酒”
堕马之后又爬回去继续比赛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呢?南卡有些心虚避开了迦罗关切的眼神。
“涂抹药酒的时候会有点疼”
木瓶的瓶塞一经打开,小小的角落便立刻充斥着刺鼻着的药酒味。
迦罗低下头,往手心倒了点药酒后合掌搓了搓,便按在了南卡的脚踝上,担心她疼的厉害,迦罗的手也只是一动不动的按在了她的脚踝上。
微烫的药酒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南卡仰头猛地倒吸了几口凉气,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等她呼吸平稳一些后,迦罗才在敢着力缓缓搓揉起她的脚踝来。
扭伤的地方逐渐被药酒渗透,加上附近还有擦破皮的伤口,一时间成倍的痛感猛然涌了出来,南卡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自她额上不断沁出的冷汗和她皱起的眉,看得迦罗神色一紧随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很疼么?”
“没事,还能忍,你继续。”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南卡闭紧了双目。
“您不必忍着,若是痛的厉害便告诉奴,奴会停下来。”
不必忍着么?小时候南卡听她爹说的最多一句话便是,“布萨家的子孙再疼也不会掉泪,南卡,别让我失望。”
喊疼的话就会让爹失望,她身上流着布萨家的血统,即便不做土司也不能是个半点伤痛都扛不住的弱者,因她实在害怕,怕她爹爹会像从前那样,用那种失落中夹杂着些许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废物那般,同情而鄙夷。
南卡失神间,迦罗又倒了药酒往她脚踝上揉去,痛意直击胸口,疼的太阳穴都跟着突跳起来,猛吸了几口气,南卡低下头正要咬住自己的右手,那只手就被迦罗一把拉了过去,他转过身以背对着南卡的姿势将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
“您手上有伤不能咬,疼的话就抓住奴的肩。”
从面前传来的声音温柔中还带了一丝慌乱,刹时,一股苦涩翻涌着哽在南卡喉间,逼得她眼眶泛酸,稍有不慎,那些强压下去的情绪便要喷薄而出。
第9章 烛光下的奴隶()
熏得发黑的灯芯不时爆出“呲嚓”的声响,闪烁的微光投在狭窄的角落里,四下静如止水。
强抑着某种痛意的喘息不慎从口中溢出的时候,像是有只猫在心头挠了一下,迦罗渐渐停下了动作扭头看了过去。
那只柔似无骨的手几番犹豫,终是搭了在了他肩上,也只是搭着不肯多施一分力。
“可以抓紧一些,奴不会痛的。”
清浅透澈的眸光堪堪投在南卡面上,她将唇抿的发白一只手按在膝上,另一只则藏在背后紧攒成拳。
“好”咬牙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后,南卡便觉眼眶一热,于是她欲盖弥彰似的朝迦罗勉力一笑。
“你转过身去,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都别回头。”身体不住发颤,连她说出的话里都带了颤音。
迦罗蹙紧挺秀的眉转了回去,心上却像压了团沾着水的棉花不住往下陷。
明明是稍不留神便会被忽略的重量,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身后的南卡闭上眼又睁开眼,不过片刻就有什么从眼里流了出来,
温热的透明液体滑出眼眶,滑过冰冷的皮肤,她低头发狠咬住手背,将呼之欲出的饮泣强行咽了下去。
眼内缓缓凝出一层薄雾,她紧蹙眉头,恍惚间想起七年前离开西蕃的那一日。
即将出发的队伍最前头,她挣扎着跳出马车,无助的抓着白无络的一角衣袖放声大哭。
“小白我不想走!你会巫术!你能帮我的对不对?我得赶快回去埋了他,晚了他就会被野狼野狗叼走了!小白,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能走”
直到白无络冷着脸一寸一寸的从她手中抽回了衣袖,她听到他语气漠然的启唇道:“你还会回来的,我已经替你算过了,至于那个奴隶他死后自有他该葬的地方,你不必操心。”
所以说,白无络真是一点也没变呢
从前只听他抱怨,他的人生因预知了太多命数而变得单薄无趣,直至今日他用一场赛马终结了南卡对未来的最后一思希望,她才切身体会到他所说的单薄无趣背后含着怎样锥心的冷漠。
他算出别人的命运,然后以一个脱世智者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劝人听天由命,仿佛尘世诸事不过是他白无络案上的一本藏经。
因是命数她就该欣然接受,连一丝疑问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就此妥协么?
众生皆苦,白无络固然有冷眼旁观的资格,但能掐会算的本事,并未赋予他剥夺别人抗争的权利。
这样的道理白无络是不会懂得吧,所以错的是南卡自己,犯了和七年前如出一辙的错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一个无欲无求的白无络身上。
西蕃的旷野碧原无边无垠,而南卡却只能做只无翼鸟,被日夜囚于笼中,假使某日笼门大敞她也依旧没有办法飞走。
她飞不到哪儿去,脚下亦无可依的树枝,所以她必须认命瑟缩在笼中,成为罪恶之源么?
往后,她就要踏着奴隶白骨铺就的道路,于白日里,只身站在日光城最顶端,像个真正的土司那样挥手对子民们露出宽容的微笑,到了夜里,就要开始不断的延续身上肮脏的血统,似种猪那般完成所谓的“使命”。
运气好些的话过个三五载,她便能用新生命替家族掀开新篇章,也许很多年以后,写西蕃史的人描述起她时,连三言两语都吝于着墨,只因她是西蕃历史上第一个女土司,第一个光明正大做傀儡也不会有人为她抱屈的女土司。
南嘉花了数十年光景被逼着学做土司,他离开西蕃之后,南卡会遭遇什么他都心知肚明,纵使他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抛下了南卡。
不知此时的南嘉可会想起数月前在唐国酒楼里,他的妹妹曾无比认真的告诉他,她想做这世间的逍遥客,爱所爱之人做想做之事,平凡满足的过完这一生。
她将此生所愿倾吐于他,他却用她换了自由。
良久,南卡松了口凝眸在她发红的手背上,看的出神。
爹用女人来逃避复杂的政事纠纷,娘用佛法来逃避失败的婚姻家庭,哥哥用她来逃避应当肩负的责任
也只有她,没有遗传到布萨家的擅长逃避的天赋,傻傻的永远慢人一拍
压抑在喉间的哽咽渐趋明显,迦罗听得仔细却不敢回头。
“主人?”僵着身子他拧结了眉,“是奴弄疼您了么?”
不一会儿,压抑的哽咽声转而成了低泣,几不可闻的哭声带着无尽的委屈,听得迦罗心口发凉。
转身前一瞬,迦罗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一声,“别!别回头”破碎不堪的语调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令迦罗一时忘了南卡的命令,猛然转过身,蹲在了离南卡迟尺之遥的地方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主人”迦罗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女子掉泪,他慌了神,无措的抬了抬手想要替南卡拭掉脸上的,但那只手却迟迟没能伸过去。
皎白似月的一张脸,怎能用他这只丑陋不堪的手去触碰呢?
“你还真是不喜欢听我的命令啊”哭泣声戛然而止,声音里带着浓重鼻音的少女突然笑了出来。
“这么笑,不好看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兴许哭一哭便不疼了,奴不会说出去的。”迦罗用一副快哭出来的神情,讷讷说道。
南卡闻言,身子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好不容易吞咽下去的那些打算腐蚀她意志的情绪,又再度涌了上来。
“迦罗”她弓起身子抱着双臂,含泪的眼眸无助的看向迦罗,“我疼”
迦罗讶然睁大双眼,随即往前挪了一步,抬手拉起还算干净的衣袖往南卡脸上轻蹭了蹭。
“迦罗我疼”
会被笑话的
一定会的
爹说过布萨家的人不可以轻易掉泪,
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学着收敛自己的情绪,以免自己的脆弱让家族蒙羞,让长辈失望。
是自己技不如人输给了白无络,已经输了的人还有什么脸哭呢?
南卡越是这么想,眼泪就越流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奴在这里”
慌乱的嗓音传入耳中,南卡扬眉朝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迦罗”
“奴在这里!”他应声,似染了冰霜的薄唇轻吐出的话语,温雅而坚定。
南卡满心的酸楚一时就如排山倒海般喷薄而出,将脸埋在掌中,她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没有劝她别哭,也没有问她难过的缘由,迦罗默不作声守在一旁,她唤一声,他便应一次。
半晌,那双哭的红肿的眼定定看了过来,迦罗谦卑的仰起头迎上南卡的目光,灯火在那张雕塑一般精致的面容上晕染出一层斑驳的柔光,浮光掠影虚照着,却能暖得逼退了南卡周身的冷。
“迦罗,你以后会不会背叛我呀”脱口而出的话,一说完便吓了自己一跳。
也许对迦罗来说,她只是他众多主人当中的一个,她没有资格要求他绝对的忠诚,然而在言语快过了理智的那一刻,她却没有阻拦。
缱绻灯火下,迦罗神色微怔,随即便一字一句认真答道:“奴向神山起誓,此生绝不背弃主人!!”
“我会保护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不会再逃了。”
用手背抹掉眼泪,南卡突然有些想通了。
如今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一味的逃避并不会改变事情的走向,她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才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失去谁。
“奴愿意侍奉在主人身侧,但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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