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堪风华-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平遥低眸而笑,自幼跟随在太后身边,她自然听出了太后话里的弦外之音。平遥心知太后并不关心水稻今岁可否种出,太后关心的是,如今主子对容大人的态度。
主子这么明显的与容资方对着干,太后此来,分明是让自己去告诫他的。
心领神会,平遥扶着太后的手,出门笑道:“奴婢这就出去看看,您老人家别气坏了身子。”
平遥出了宫门,入了一顶红色小轿,对身边小汤子说道:“你去竹棋个阁找十一姑姑,让她去瞧瞧主子罢。”
小汤子领了吩咐,便去办了。
平遥往轿子之后靠了靠,舒服的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软垫。
既然,他与她都各自出宫去玩了。她,为何天天非要闷在宫里呢?她,何不也学学他们,不偷得浮生半日闲呢?走着走着,平遥微微上翘的嘴角更加上扬,终于变成莲花盛开的模样。
一个时辰之后,红色小轿落在一农家小院,轿上的丽人莞尔一笑,跳步下地。平遥的目光自西向东扫视了这座毫不起眼的小院一遍,脸上笑容不减。这已不是她第一次与他相见,这也不是他们上次所约之地。他做事情,总是如此谨慎。就这样谨慎的一个人,还敢公然将轿子派到宫门去接人。平遥轻轻一声,似笑似叹,这样的他,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平遥站在小院门口外面,远远的看了他良久。
小院里,男子正拿着一把蒲扇,认真地低头煮茶。一片落叶轻轻飘卷,落在他肩膀之上的柔软锦缎之上,随风轻轻颤动。一丝淡笑漫然唇边,煮茶的男子忽地笑道:“你呀,是越来越懒了,站着那么久,茶具也不会洗了么?”
平遥闻声一笑,轻快小步带起细小尘土,转瞬,已到男子跟前。
平遥捡了桌上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笑道:“红色轿子也太扎眼了些。”
“哦”?男子挑眉一笑,接过她手里的冰玉素盏,展开如玉笑颜,“不喜欢?那下次,我自己去当轿夫,遥儿可喜欢?”
他既然这么说,自然已经不需她再担心半分半毫。
柔情似水,落在他深邃眸底。平遥幽幽一笑,半娇半怨道:“上次说来找我,我等你好久,却怎么不见你人影?这都快两年了,你。。。。。。”
男子扶着平遥坐下,半盏清茶轻轻推在她的手里,缕缕淡香,萦绕鼻端。
唇畔又是一缕迷人笑容,男子望着平遥,含情脉脉道:“谁说我没去?上次去蒹葭轩里等你,等了那么久,来的却是渔夕那小丫头。不信,你去问她?”
平遥轻轻抿唇,浅尝了一口清茶。抬首时,只见他眉间蹙起一丝忧虑。平遥有些诧异,迟疑笑道:“是什么事情,也能扯的你皱眉?”
男子微微一笑,淡然的目光却也带着一丝极深的深意,他拥着她,道:“要起风了。”
他说的,她又岂能不知呢?数年前,他被皇帝带回来之时,她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他,近乎白纸的面容,一双淡漠的眸子,看人,似冰。那时,她就知道,一个眼神如此冷酷的人,怎会是个神智不清明之人?
那两年里,她榻前伺药,寸步不离他身边。此后的数年,与他一起慢慢长大,等他慢慢打开心结。听他淡讲那些幼时的经历,她眉心紧蹙。他也曾牵她一起,除夕之夜,看漫天烟火,她在他眼里看到的自己,比烟火更灿烂。她更与他偷溜出宫,黑衣紧身,戏看竹棋阁外天外飞仙。。。。。。。她是怎么的,看他一步步从一位少年成长为一个隐忍而又风华正茂的,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她,已经这么坚定的相信,与他,必要修成正果。
“需要我做什么?”长袖飘盈,暗香浮动,平遥抬眸相询间,已经给他续好了茶水。
微微侧首,墨卿轩隐扶起她一缕散垂长发,撩于后肩,“遥儿,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要管。纵然是真发展到逼宫的那一天,你也只需要相信我,我会护你周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玉凰的事,他的事,你也不必多管。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我们所做的,也只是需护他周全即可。他想走的路,我不会拦住他,告诉他那不行。必要的时候,我只会陪着他一起走走。他的路,本就不好走,不管他是为了那丫头,颠覆天下。还是为了天下,负了那丫头。他是我的弟弟,我必然是护着他的。”
主仆之情深,数十余年,更甚姐弟。听闻此话,她无端心安。
眉目含情,如水脉脉,平遥道:“那你约我来做什么?”
墨卿轩隐邪邪一笑,戏虐道:“想你了。”
平遥亦笑,靠入他怀。
淡淡金光,透疏叶而散,一丝半缕,落在他与她的发丝唇边。
风清正好。。
叶落急飞雨已来 (二)()
芙蓉长街,三尺高台下。
一如玉少年,一素色白衣。流云长袖开合,淡淡清笑潋滟,瞬间,艳惊了山河,温情了岁月。
众人仰头听了半响这水稻是如何的好,是如何的增产,是如何的香韧之后,都列队排好,欣欣然地开始领取稻谷。渔夕仰头,听了许久,微微一笑,心道:“可惜,他若不是一代帝王,绝对是一个极为出色的商人或者说书的”。
众人散去,帝王身后跟着一群年轻官吏,含笑走来。其中有一个,袖口处仅绣了两片竹叶,舒展之间,幽然淡墨,风雅至极。渔夕瞧他眉眼,与墨卿有一两分相似。心道两人的祖母是一母同胞姐妹,果然不虚。清眸一转,欲要逃走,已来不及。
此人正是那日府里唱戏相遇的水无溢。
还未请安,帝王少有的欣喜之色浮过眉梢,清淡两字:“免了。”
渔夕微微垂头。
只听水无溢抬头笑道:“你。。。。。。你个唱戏的小丫头,怎么在这里?”
帝王忽地驻足,笑问,“无溢还认识朕的研磨女官?”
水无溢愣神片刻道:“璎珞大人的妹妹,三年前在府里唱戏。虽然长高了些,容貌也有些变化,微臣还是认识的。”
宁熙哦了一声,笑问道:“还有此事?”
水无溢看了一眼渔夕,笑道:“我想姑娘应该还有印象。”
宁熙轻轻扬眉,转而笑问她,“三年前的什么时候?”
水无溢笑道:“暮春。”
宁熙再问,“哪日?”
水无溢笑答,“三月二十一,祖母生辰。”
宁熙一笑,淡淡道:“朕,竟然不知道,你们是旧相识。”
江子故顿觉诧异,略有思忖,顿时,心惊不已。忆起当年初见醉家姑娘时,已是那年的冬日。三年前,她不过十一岁,一个十一岁的少女,能有如此心机?微微扬眉,前方孤傲身影略显几丝寂寥,这个八岁就将瞿相一举推倒的少年帝王,这几年里,掩饰了多少锋芒?他的心机与谋略,与她,还真的是,旗鼓相当。
只是,他还未料到,晚上得到的一个密报,才是让他真正惊骇的所在。
这渔夕原本是极其灵透之人,只是对宁熙,因为有些特殊的上心,竟然难得的神智不清。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心惊的事情,她倒觉得,无关大事。是以,她只微微一笑。况且,这些时日,她在不断推测香妃的事情,心里有了些许眉目,又让人去查,查到了一个她也觉得惊讶的答案。这个答案,又在情理之中。只是对皇后的态度,她有些态度不明。毕竟那是叔父一手养大的人啊,想到自己办完这件事后,便可无声退去。心里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洒脱,而是,一份失落。
水无溢告诉渔夕说,他写了一首新词。渔夕问他为何不写了,他答耗墨太多。两人边走边答,引的随行官员纷纷注目。水无溢贵为皇亲,一向猖狂是出了名的,一个女官在帝之侧,也可如此的与人谈笑风声,着实怪异。
帝王登上皇撵,只听江子顾喜道:“圣上这几日视察民情,百姓敬爱!如今,这稻谷又得到了广泛的接纳与种植。皇城种上了,这皇城周边的县郡必然也能种上,这县郡相连,不到多时,全国就能种上!圣上英明,必定青史留名!”
既然是奉命前来告诫,那就不能再出夸赞之词。渔夕夸人,向来如春风暖阳。只是对宁熙,却越发,胆大妄为起来。
渔夕接道:“陛下当然会名垂青史!”
宁熙轻支下颚,状似无意,闲闲看向街边垂柳,笑道:“朕,早就说过,朕是一个好皇帝。”
渔夕道:“当然了,历史上唯有这一个皇帝却是因为绝色,而名垂千古!”
一抹浅笑晕与唇畔,忽地顿于唇角,宁熙怒道:“混账!!”
一语落地,鸦雀无声。抬撵之人忽然就掌握不了方向,皇撵轻轻晃动,而后又是一片安静,走在回宫的官道上,只闻稳健脚步声。连嬉笑自若的水无溢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江子故与众人相视一眼,恨不得溜之大吉。
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公然论帝王容貌。
此日之后,帝王再未宫外露面,世人再难赌宁熙容颜。
饶是如此,入夜的乾阳殿内,他对她仍是一片悦色。
她也未觉的分毫不妥,两人相对盘坐在软榻两侧,赌书泼茶,倩影暗投,斑驳了牡丹叶子上的艳绿,少有的女子笑声与耍赖声传出殿外。
时已三更,滴漏将断,两人欢声笑语仍然不减。
清凉门外,一场微雨将两位宫装女子的鬓发打的尽湿。身后,更有一女着桃花裙挑着一盏蓝玉宫灯,眼里不断上升的水气氤氲,长裙拽地湿透,仍毫无察觉。
身着宫装的女子同时转身,潇潇秋雨,飘飘落叶,一缕纤细身影,绕过锦榭水苑,玉楼明灭处,隐去。
地上一盏宫灯,一点灯火,湿透了夜雨,终于熄灭。
雨水顺脸颊而落,一排宫灯而落的暗影,将她的肤色映照的一片惨白。
神色寥落,一个不稳,前方身着宫装的女子差点跌倒。
竹妃柔声一笑,“皇后,心疼了?”
两人并行在雨中,都未执伞,皇后仰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她柔美的脖颈倾斜而下,最终汇集在领口处,渲染而去。
她早已不是那捧在手心里,指天要月的千金小姐了。
她的蛮横和宠溺才刚刚养成,就尝尽了世事无常。
她的家,她的家人。。。。。。九族尽灭,在她还不知道何为生死的时候,已经尽数屠在了他的手里。
她不是应该恨他的么?她与他,早在数年前,还是幼童时,就已经各自站队,站成了仇人。
有些东西,只是让你暂时拿着,并不是你的,你便不能去抢。就像这个皇后,并不是她想做的,她却非得不做。这世上,从没有善人。从没人人善的可以无缘无故救另外一人于水火,。。。。。。
遥目空望,雨色比夜色更加苍茫迷离,如此雨夜,花容月貌又如何?冷雨顺指尖而落,皇后冷声笑道,“下棋之人,何需顾得上棋子有无感情。你只需告诉我,岛主的下一步计策是什么?”
竹妃淡笑,只见雨中有绿色身影隐隐。
雨帘重幕里,只见一侍女执一罗青柳丝油纸伞,隔着层层雨雾向这边走来。侍女越来越近,终于,听到了雨水碎在伞面的声音。
侍女盈盈一拜,明亮的双眸里,因为隔着雨水,透着一丝冰凉。
“皇后。”。
叶落急飞雨已来 (三)()
一排宫灯随夜雨摇摇曳曳,灯火,忽明忽暗。
皇后微微一笑,扶起跪地的侍女道:“琉璃,起来吧。”
而在琉璃起身之时,一只芊芊玉手将她下巴微微勾起,迎面雨水碎在她白玉颜面上。竹妃掏出丝绢,擦了擦手指,忽地一笑道:“都说这美人计最攻男人心,依我看,这美色在他面前最是无用了。这样的男子,不如用反间计。”
皇后与琉璃对望一眼,心里微凉。只听竹妃在前面边走边笑说,“竹棋阁的那个金妈妈,巧月姑娘还记得么?她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上了。”
身后两人快速交换了眼色,都是一愣。
秀眉微蹙,琉璃冷冷道:“娘娘到底是什么人?若是岛主派来的使者,怎么又会知道这些?”
竹妃柔声一笑,不再言语。三人很快绕过蒹葭轩,进入竹香馆。
殿门大开,大雨不停,竹妃只微一扬手,宫人尽数退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她斜靠在软榻处,脸上依然是柔柔笑意,全然不顾两人身上正在滴水。
“就在今早,那位十一姑姑已经知道了皇后娘娘。。。。。。你的真实身份了。为防破绽,紫竹我只好做个好人将那老东西杀了。现在朝前弹劾蔡将军的几乎倾倒一片,皇上迟迟不肯下旨意,是在忌惮“帝后”么?可我紫竹偏偏认为,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怎么又会为任何一个女子动心?他,宠的越狠。下手必越重。既然他不动手,不如,皇后先逼他动手?“
微风乍起,吹得室内衣衫滴水的两人,冷意更甚。
“竹妃的意思,本宫明白。就是借助本宫之手,除去蔡将军。本宫这枚棋子,只用此一次,用罢,便也成弃子了吧。”
巧月冷然一笑,身份未暴露前,她便是他们手里一枚潜伏在将军府数年的棋子,她背后的主人需要用她帝后身份去魅心惑主。如今,身份既然已明,她的主人依然是需要她去亲手除去蔡家。曾经,照着那人的模样一刀一刀刻下去的切骨之痛,每一个落雨,每一个风起,她都会提前预知,因为那无故的钻心疼痛,都会提前到来。这么多年,她已不想再次忍受。这种折磨,终于,要终结了。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蔡府,少了一个叔叔,最少还是可以存在的吧。九族尽灭,寸草不生,这种结局,她可以帮他避免,权当是十余年的疼爱之情吧。
即使蔡将军不在了,玄北就能长驱直入,吞的下整个宁熙王朝么?
她至始至终,都未看清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件事情之后,他又会怎样对待自己?
既然他心中从未有她,她,又何必在意他的看法。
思忖片刻,她幽然一笑道:“好,本宫去办。”
木梳缓缓滑过流云长发,竹妃唇边闪过一丝笑意,“时候不早,臣妾不送。”
皇后起身,长袖微伸,她牵起琉璃。两人出门,共撑一把纸伞,向鸾鸣殿而去。
“娘娘,竹妃她到底是什么人?”
“能尽知岛主布局之人,出了玄北七公主桑麻,还能有谁?”
“娘娘?”
“琉璃,两日后去释翳阁请璎珞公子来唱回戏吧。”
“娘娘?!”
“夜里,去将军府见叔叔,就说我病重了,想他来宫里一趟,叙叙。”
“娘娘?!”
“今夜就去!”
一丝浓雾染上水眸,终于,盛不住,滚落下来。“娘娘,将军对我们不好么?”
“琉璃,你我二人,什么时候由过自己呢?当时,若不是你执意留着香妃的那个小丫头,她又怎么会顺路查到青柠幽谷?如若没查到青柠幽谷,她又怎会查出我的真实身份。当年,丘大人将我以重金买入,若不是金妈妈被流放在外,又怎能逃得现在。她既然可以查到,皇上又怎可能没查到。恐怕,他早就,洞若观火了。在这宫里,可曾容的起半丝善良?只是,七公主的身份怕她也是知晓了,这样,也好。”
琉璃再想说什么,心中所想都随一声轻咳,淹没在雨色里。
不知何时,宁熙衣衫之上已沾上点点湿意,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输了,正要泼他。他却忽而一笑,接了下句,茶盅里那么几滴就那么的漾了出来,在他的衣袖间润上青青淡色。
直到江子故来报,前朝有人来觐,他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含笑出殿。
两人一路执伞,雨中行走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御书房。
宁熙刚踏步入殿,就有一黑衣男子跪地请安。宁熙微微叹了口气,接过那人手里所奉字条,轻声道:“起吧。”
江子故关上殿门,宁熙展开字条,就近灯火看了一遍,好似看的不怎么清晰,又向灯火处移了移,又看了一次,这才递给了江子故。江子故收了字条,与往日一样,就着灯火化为灰烬。尔后与那黑衣人站在一处,两人正等示下。
只见宁熙帝王单托下颚,凝眉不语,食指在桌案上轻轻单扣。片刻之后,也未有示下。两人自幼跟随于他,从未见他如此之状。良久,才见他缓缓斜靠在软塌上,灯火摇曳下,长睫微阖,颇有倦怠之色。
二人见状,齐声禀告道:“殿下安寝,奴才告辞!”
宁熙状似无意,却忽然扬眉问道:“明儿是什么日子?”
二人不知他所问何意,江子故略有迟钝,只听木清回道:“宁熙十五年九月十七。”
宁熙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声音里却是极尽悲凉,眼眸上润上一层痛色,虽然那一日不是父皇真正离世之日,但是那一日,宫内人尽衣冠似雪,萧萧北风冷彻冰骨,莫不悲戚。
二人都是心里一震,方才心里明了。十三年前的今日,宁熙一年,举国之下,尽皆白素。朝廷在那日对外宣称,雍和帝于那日,驾崩。实则两人心里都很明白,虽然不是真正的死别,但也称的上是真正的生离了。
木清心里叹了一声,直言问道:“殿下,是要动手了么?”。
叶落急飞雨已来(四)()
宁熙唇角半勾,勾出一丝冷笑,漾然开来,却让人无端的冷窒,说的是,“朕好久没见两位爱卿下棋了,你们下一盘,朕在旁边瞧着。”
江子故与木清二人是自幼就跟在皇帝身边,与皇帝一起长大的。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记得在除掉天下第一贪的那个夜晚,皇帝与水无溢四人在乾阳殿内喜极而泣,坐在地上推杯换盏。只是,近年随着皇帝年龄日长,天威日盛,二人再也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藏在眸底的深意,只是兄弟之情亦在,君臣之情日深。二人心里都很清楚,先皇去世后,他再没碰过棋子,他的棋,随先皇而去,他有他的坚守!
“既然殿下有兴致,奴才就来一盘!”木清出身武将世家,天生自有一股豪迈,拂袖摆好棋子,已然落座。
宁熙起身,端起茶壶,亲自为他们续茶,他向来观棋,都是不语。
江子故微微一笑,闲敲棋子,温雅如风。
木清忽而圆睁双眼,忽而凑近棋盘,抓耳挠腮,好似节节败退,却也是粗中有细,实是诱敌深入。
灯花落,江子故忽然举旗不定,沉思片刻,笑道:“阁主输了!”只是,一颗棋子仍举在手中,迟迟没有落下。
木清嘿嘿一笑道:“是么?那子故快些落子,不得磨蹭!”
江子故长指一扣,棋子应声而落。木清面露喜色,一捏手中棋子就要落子,袖子却被人一拉,还在愣神间,那棋子就落在了棋盘上。江子故叹气道:“不愧是炎玺阁阁主,原来,是我输了!”
木清一脸不解,瞧向皇帝,也顾不了许多,不服道:“刚才明明奴才可以兵不血刃,连杀他两子,让他满盘皆输!陛下为何要奴才下在这里,损了一将,才吃了他一子?赢是赢了,却不是最好!”
宁熙缓缓落座,手执玉杯,任袅袅茶香袅绕鼻端,眼梢眸间哪还有一丝倦怠之色?眸底不知何时起泛了细浪,银色翻滚曳漫天星光,淡淡笑道:“凡事留条后路总还是好的!”
听的两人都是一愣,一向杀伐决断的少年帝王,什么时候想着要留条后路了?
两人正思索间,只听宁熙说道:“木清陪朕喝茶,子故,写诏书去罢!”
江子故踌躇道:“诏书向来都是水大人执笔,奴才怕。。。。。。怕写不好。”
宁熙蓦地抬头望着他,江子故只觉一道清光如海潮席卷而来,瞬间似乎几近被淹没,心里无端一窒,顿失方寸。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写。”
江子故就着御案下面的桌子,提笔,龙飞凤走,将一盏茶功夫就能写好的诏书,硬是写了一根香的时间还没写好。笔虽纸上走,可他的心里清楚的记着字条上的每一个字。即便是刚才下棋的时候,他也心魂不定,心神难安。一个七岁的孩童,本是玩泥巴的年纪,她却四处埋线,到处安插眼线。
无论是皇城还是以下各郡县,达官贵人之家,无不被她安插完毕。试问,就连朝廷的暗卫,也未必安插的如此滴水不漏。这个真正的帝后,她,到底要意在何为?
“看来是输了棋,握笔的力气也输尽了,就那么几个字,写了半天,等的朕茶水都凉透了,拿来瞧瞧!”
江子故闻言,停了笔,将诏书奉上。
宁熙眯眼看了一会儿,淡淡说道:“不好,拿回重写。”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江子故捧着诏书来了,宁熙眯眼又看了一会儿,淡淡说道:“不好,拿回重写。”脸上稍有缓色。
轻轻淡茶,而他对于任何所用之物,素来都是,浅尝而止,即使对茶,也是如此。江子故写了两道诏书,木清已经喝了满满两壶,而他的杯子里盛的还是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