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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民国俏厨娘-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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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瑶坐上车离去,转身向庞薛两个挥手致意。她转回头的那一瞬,似乎听到背后薛修齐向庞碧春低低地说了声什么,庞碧春随即“咭”地一笑。
若是以往,阮清瑶十九会八卦地推测一下庞薛这两人之间的叔嫂“情谊”,可如今,她满颗心都为自己心头那点儿深沉的迷惘,和小小的伤怀所萦绕,再也顾不上其他。
“师傅,请停一下。”阮清瑶忽然开口,“这是什么味道?”
她鼻端闻到了什么不大一样的味道,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正泼泼辣辣地在鼻端萦绕,大大方方地勾|引着她。
“小姑娘,想吃夜宵不?前头是个摊子,做‘抄手’的,好吃得很。饿了就去尝尝呗!”车夫极力推荐,脚下也似乎不受控制,径直往味道传来的那个方向转过去。
“本来想着,送完你这一趟再去吃一碗抄手,既然你也肚饿,我也肚饿,索性先把你拉了去。”那车夫实诚得很,“绝对不再多要你钱的!”
阮清瑶很想解释她肚子其实不饿,可是随着那车夫渐行渐近,那股子香味也越来越浓郁。以至于阮清瑶将要说的话都吞进了肚里去。
这又是个卖抄手的路边摊。天色已晚,路边摊的摊主就把摊子设在在一座路灯旁,周围随意摆着些桌椅,点了几盏煤油灯。摊子一侧则支着口大锅,锅内滚着水,有将熟的抄手在滚水里上下浮动翻腾。
瞬间抄手熟了,摊主熟练地将抄手尽数捞在碗里,一个不落,随即红油酱汁往上一浇,便热辣辣地往旁边的桌上一顿。摊主一抬头,见到黄包车夫,笑道:“老郑,怎么为了一碗抄手,连客人都拉来了。”
车夫老郑赶紧说:“快,快来上一碗,大冬天的,怪冷的。”
摊主笑笑,冲阮清瑶扬扬下巴:“这位大姑娘,要不要也给你来上一碗。”
阮清瑶不忿他叫她“大姑娘”,难道这世上所有的人,现今都晓得她是个大龄未嫁的“大姑娘”了么?
可是这抄手热腾腾的香气在那儿,阮清瑶偏偏没法儿摇头拒绝。
“没说‘不要’,就是要了!”那摊主笑笑,露出一口整齐好看的白牙。
少时两碗抄手又出了锅,一碗递到了车夫手里,老郑端着碗,往马路牙子那里一蹲,三口两口就吃了起来。
另一碗则还在摊主手里:“大姑娘,吃个抄手,也不用这么矜持!”
阮清瑶保持着仪态,伸手在脑后撩了撩一头秀发,往一张空着的板凳上一坐,瞟了一眼摊主:“我就是矜持,碍着你了?”
她瞅瞅来人,“咦”了一声,问:“怎么不做那麻辣锅子,改作抄手了?”
年轻的摊主闻言笑笑:“最近忙得很,做麻辣锅子太耗辰光,没那闲功夫,所以才该了夜里出摊,做点儿夜宵,马无夜草不肥么”他拖长声音说。
接着这人将手里的一碗抄手朝阮清瑶面前一顿,笑道:“盼着你尝了我这碗抄手,就不会再那么矜持了!”
这话说得甚是轻浮,来人眼里更是亮晶晶的都是笑意,随即便转身忙自己的,不再理会阮清瑶。
阮清瑶啐了一口,心里着恼,可又不得不承认,这碗抄手散发的香味她实在难以抗拒。
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不在这一碗馄饨上。
于是阮清瑶伸匙舀了一枚抄手,连带汤汁,一起送入口中。
瞬间,阮清瑶只觉得心头一腔热泪直往眼内涌,那又麻又痛的味道在她口中拼命乱跳,那味蕾纷纷都似要炸裂开来。阮清瑶被辣得难受,偏她又“矜持”,再也不肯将那枚抄手吐出来的,登时眼中两行清泪顺着面颊一下子滚了下来。
或许是她味觉太灵敏的缘故,阮清瑶对麻辣味道感受的程度比旁人要强许多,车夫老郑已经将抄手大口大口地吃完,伸出衣袖抹抹嘴,舒服地叹口气,依旧在路边蹲着。
阮清瑶口中那一股子霸道的麻辣劲儿渐渐过去,抄手汤汁里的酸香渐渐显了出来,抄手皮的柔滑,馅儿的鲜香,开始在霸道背后露出半边面孔,给口舌予温柔的补偿。
阮清瑶眼泪汪汪的,却顾不上掏帕子出来擦泪。适才舌尖心上的那种痛,扎得好准,痛彻肺腑,痛过之后,反倒教阮清瑶稍许感觉到了一丝释放,她犹豫着,提着手中的瓷匙,不知是否该继续。
“都已经哭成这样了,不继续吃就亏了。”摊主过来,老实不客气地又说了一句。
阮清瑶心头一阵着恼,憋着一口气,当即又是一口抄手送到口中。
这次她有了准备,麻辣味儿没有那么猛,却显得悠长,在舌尖聚而不散。阮清瑶眼泪汪汪地,慢慢将这一口抄手咽下肚去。
泪眼朦胧之间,阮清瑶仿佛见到街边幽暗的街灯下,并肩走过两个人。从背影上看,那是非常登对的一对:女子背影清瘦俏丽,梳着一头整齐的短发;男子则高大英武,肩宽背阔,倒有几分像是周牧云的样子。
阮清瑶一下子记起她当初试图“撮合”的那一对:不对,她压根儿没有试图撮合,只是尝试着让原本全然无心的周牧云,去逢场作戏一番。没曾想,本该动心的依旧铁石心肠,不该动的心,却都,动了
这一瞬间,阮清瑶就忍不住想要痛哭流涕。小小一碗红油抄手,似乎成了要命的催泪剂,让阮清瑶全无形象,红着眼睛鼻子,慢慢将这一碗吃完,末了还要受那摊主奚落:
第147章()
待吃完一碗红油抄手,阮清瑶抽出手绢,将眼睛鼻子嘴唇全擦过了,重新冷下一张面孔,昂起头,终于觉得自己又像个人了。
她徐徐起身,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摸出零钱,朝那摊主递过去。年轻人接了,眼一眯,就冲阮清瑶笑道:“看着是个聪明面孔,却没想到,也是个傻的!”
阮清瑶几时受过这种奚落,已经提高了声音要开口,那摊主却截住了她的话:“得,下回再有这样闷的时候,就记得出来吃一碗宵夜,保准你立刻就好了,就跟今天似的。”
阮清瑶微怔,她不得不承认,一碗热腾腾、火辣辣的抄手下肚,该发泄的都发泄了,胃袋里有货,人心里就不再那么虚了。
她也曾想要反驳,可这年轻的摊主根本就没给她反驳的机会,一转身,口中轻轻地哼着:“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他唱歌的腔调自带韵味,非常动听。阮清瑶就在这悠扬的歌声里,上了老郑的黄包车,往阮家大院回去。
阮家花厅里,只有宁淑一个坐着在看报纸,见到阮清瑶回来,赶紧起身招呼:“瑶瑶,你这可回来了。晚饭吃过没有,要不要叫人去给你做一碗宵夜?”
阮清瑶没有想到竟然是宁淑在这里候着她,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暖意,可一旦记起旧事,阮清瑶心里的暖意立即转成了恼意,当下硬梆梆地说:“我去给外祖家挂个电话。”
说着转身就走了,将宁淑晾在当地。
宁淑吃惊不已,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话,哪里就得罪了阮清瑶。
阮清瑶给薛家挂过电话,从账房那边出来,回到花厅里,正见到阿俏刚刚自外归来,一身的寒气,正在解外面裹着的大衣裳。宁淑则还是那句话:“你这可回来了,要不要去做碗宵夜自己吃些?”
阮清瑶心里登时涌上一股子气,心想:好么,原来继母在这里候着的,只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她不过是个顺带的,然而就这样也竟被她误认作了好意,阮清瑶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傻,被人当猴戏耍呢。
宁淑见到阮清瑶出来,温言道:“夜了,你们姐俩好生去歇着,最近过年事情多,白天会辛苦些,以后晚间就别出去了。”
阮清瑶当即冷哼了一声出来:“我记得妈以前一向是不管我几点回家的,怎么,现在有阿俏在,您倒记起有我这个女儿了?”
她这话火|药味甚重,说出来之后,宁淑错愕的神情明明地写在脸上,全然不知阮清瑶这点气是从何而来。要知道阮清瑶以前,是个诸事不管的大小姐,为人精明而圆滑,这样尖锐而怨愤的样子,则完全是变了个人。
阿俏连忙上来,将阮清瑶的胳膊一拉,低声说:“跟我走!”
阮清瑶却还未完,扭头对宁淑冷笑一声:“妈,我叫你这一声‘妈’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时时记着这是原配生的孽种,待在这家里总是碍你的眼,妨碍你们一家欢聚团圆”
“瑶瑶”宁淑震惊于她耳中所听见的,撑着圆桌的桌面站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今天有点儿不大对!”阿俏在阮清瑶耳边冷冷地开了口,“你跟我来!”
“你”阮清瑶本想说“你管我”的,可是当她用力去甩阿俏的手,阿俏的手指却像是个铁环,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哪里能摔得脱,当下被阿俏连拖带拽,往西进阮清瑶住的小楼过去。
阮清瑶被阿俏拖着,回到自己的房间,阿俏手一松,一甩,冷冷地开口:“二姐,你今儿是哪根弦搭错了?怎么当着娘说这等话?你考虑过娘的感受么?”
阮清瑶往自己榻上一倒,双眼望着天花板,半晌忽然嘻嘻地笑了起来,回应阿俏:“阿俏啊,我可算是想通了,她,她只是你的娘啊”
“而我的亲娘早就在天上了,她在天上看着你爹和你娘过得这样和和美美,你说她是什么感受?”
阿俏则拖过一张椅子,往阮清瑶面前一坐:“说,你今天回你外祖家了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传言?”
阮清瑶的笑容登时转冷:“我能听到什么传言?我只是在这个家里,什么传言都没有听到过罢了!”
“姐,上一辈人的事,你我原本没有资格去判断是非对错,我想你也最好不要听风就是雨,别回头误信了人言,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儿。”
阿俏的言语始终淡淡的,可落在阮清瑶耳中,她却能听出莫大的讽刺。
阮清瑶陡然从榻上撑起来,圆睁着双眼瞪着阿俏:“你少拿这种大道理来糊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阿俏见阮清瑶言语间又扯到自己身上来,忍不住皱了眉头,道:“我又做了什么,惹你不快了?”
阮清瑶“哼”了一声,尖酸地学着阿俏的语气,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阿俏锐利的眼光一闪而过:“你知道了什么。”
“‘五福酱园’的事儿,你认是不认?”阮清瑶寒声问。
“‘五福酱园’怎么了?”阿俏听到这里,反而整个人轻松下来。
阮清瑶在她对面,见到这情形,冷冷地问:“我原本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开口,邀我去投你那一笔有前途的‘实业投资’。我等啊等啊,总不见你向我开口,我这才明白,合着你有脸向我开口么?”
“二姐不是一向口口声声,说对‘实业’不感兴趣么?”阿俏随意答道。
“是呀,我是不感兴趣,可是我也万万没想到,你们母女两人,竟然能沆瀣一气,将家里的产业卖掉,变成你们母女的私产!”阮清瑶声音越提越高。
“这不是我们母女的私产,”阿俏抬起头,平静地应对阮清瑶的指责,“这是我的私产!”
阮清瑶一口气被噎在胸口,半晌她转了转眼珠,转念道:“不可能”
阿俏冷静地说:“有什么不可能。二姐不过比我年长三岁,这些年攒的钱,总有五六千现洋了,足可以盘下城里任何一间像酱园这么大规模的铺子。”
阮清瑶想想:也是,可是阿俏那时
“家里卖铺子那时的情形我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了,”阿俏盯着阮清瑶的双眼说:“那时候家里刚刚把席面从一席扩为三席,增加了人手和成本开销,再加上家里有人在夜夜笙歌,吃穿打扮,花钱如流水,令阮家短时间入不敷出,因此不得不卖掉个酱园救急。有了酱园的这笔钱,阮家的生意才慢慢周转过来的。”
阮清瑶没听过这些,忍不住问:“你是说,你是说”
“是,二姐!”阿俏昂着下巴答道,“你在挥霍无度的时候,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贴给了阮家,换来了这个铺子。你可明白了?就算是我吃了窝边草,也在是光明正大地在吃,因为这个铺子流落到旁人手里,太可惜罢了。”
阮清瑶不语,偏头避开阿俏的眼光,眼珠骨碌碌地转,心里飞快地琢磨阿俏这话的真实性。
“我实话告诉你,你手里的钱,我不贪。你若愿意拿钱来投我的酱园,我会兢兢业业地打理,生意好了,你的分红一分不会少,生意不好,风险你也得跟我一起担着。你若不愿意,这省城里也有不少人愿意投这份实业。”
阿俏察言观色,又补上一句,“若是有人凭空臆测,以为我是和他同时看上了你口袋里的这点儿子现洋,才刻意劝你,我也没什么办法。只不过”
“二姐,”阿俏凑近阮清瑶,与她目光一撞,沉了声说,“你是个聪明人”
阮清瑶心里一跳,陡然想起那个路边摊摊主说过的,“看着是个聪明面孔,却是个傻的”。
“这世上的事儿,你只要肯沉下心细细地去想,冷静一点儿,不要意气用事,你是能看清真相的。”
阿俏说这话的时候,阮清瑶忍不住竟有点儿心虚:她可能确实意气用事了些,可是心头的那股气,那点儿委屈,实在无计可消除,一直重重地压在她心上。
“姐,你好好歇着。”阿俏起身离开,“若是你对我们母女还有什么疑问,不妨开诚布公地去问祖父,去问爹。”
第二天是年节之前最后一个需要上班的日子。阮茂学起晚了,冲进厨房里,匆匆忙忙地喝了一杯咖啡,就准备去市府。
“清瑶,”阮茂学有些惊讶,“怎么起得这么早?”
阮清瑶顶了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厨房门口,白着一张脸,见到阮茂学便问:“爹,我能问你一桩事么,一桩旧事?”
阮茂学提着公文包匆匆往外走,一面走一面安慰自己的长女:“清瑶,若是旧事,那该是不急!若是不急爹晚间从市府回来,再寻你说话。”
阮茂学一向对阮清瑶不错,只是这些年阮清瑶总是在外嬉游玩闹,和家人接触的时间少了,父女两人之间,着实有点儿陌生。以至于阮茂学此刻压根儿没想到,阮清瑶顶着这么一副形容,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实实是一夜没睡,被她心底的问题折磨了一宿。
“爹,是关于你和娘的”阮清瑶忍不住出声。
“我和你娘?”阮茂学干咳一声,说,“我和你娘有什么好说的?”
阮清瑶管继母叫“妈”,管自己生母叫“娘”,这个阮茂学能分得出来。只不过这个男人满心记挂着上班快要迟到了,脚下匆匆,随口答应了这么一句。原配过世,已经将近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阮茂学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为什么女儿还会因为这事儿找到他。
于是他冲阮清瑶随意一挥手,提着公文包就走了,没曾留意阮清瑶咬紧了下唇,握紧了拳头,眼里渐渐有些水光透出来。
她还记得薛修齐提醒她的话:若是所有知情人都噤口不言,那事情就可是如今,知情人岂止是噤口不言,分明是这个家里压根儿就没有人曾经将她的生母当回事过。
阮茂学走后,另外一位阮家人徐徐步入大厨房。
“瑶瑶啊,”阮老爷子一手扶着拐杖,另一手则在盘着两枚色泽红亮的核桃,“什么事这么一大早起来问你爹。”
阮清瑶没想到刚才的话都教祖父听去了,颇有些羞愧,低着头对老爷子说:“祖父,也没什么”
“这样,午后来我书房一趟。”阮老爷子抛下一句话,拈着两个核桃出了厨房。
午后,阮清瑶从阮老爷子的书房出来,面带疑惑,想了又想,几次三番欲回头敲门,似乎是想将心里的疑问再问个清楚。
突然她记起某一个细节,凝思片刻,恍然大悟,睁大了眼,似乎自己也有点儿不敢相信,一时脸涨得通红,片刻后血色又褪得干干净净。她自己的揣测,瞬间说服了自己,阮清瑶开始笃信她所想的,都是事实。
这位阮家二小姐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转身从阮老爷子书房门口匆匆离开,脚上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击出笃笃笃的匀净声响。
第148章()
阮家规矩,旧历除夕,全家要聚在一起祭祖请神、守夜辞岁,只不过因为阮家还一面做着生意的关系,这仪程都放在了中午。
从上午开始起宁淑就带着阿俏在大厨房忙碌。祭祖的神龛那里则有阮家老爷子带着阮茂学在操持,阮浩宇跟着跑腿,打打下手。只不见阮清瑶。
眼看午时将至,阮清瑶也已经回来,阮家便祭祖辞岁,在阮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跟前,由祖父阮正源带着一起行礼。祭祖请神已毕,便由阮老爷子上座,阮茂学宁淑夫妇坐在下首,自阮清瑶以下,阿俏、阮浩宇依次向座上的长辈行礼,宁淑便微笑着从宽大的袄衣袖袍里取出事先包好的红包递给她们。
只是阮清瑶接红包的时候,抬起眼,目光与宁淑的撞了撞,宁淑不禁一怔,阮清瑶却已经收回目光,退到一边去。
待阮家三名子女都行过礼,就该轮到阮家仆佣了。阮家厨下的仆佣大多是省城和这附近的人口,家住得远的午饭后就要向主家告辞回去,住得近的则会一直帮忙打点完晚上的席面之后再走。当然,留得晚的那几个,得的红包也要丰厚些。
仆人们一起推高师傅先上来,高师傅年长经过的事儿多,有些分寸,说:“大家都等一等,主家还没结束呢!”
他口中的“主家”,是指阮家长房,阮茂学的兄长阮茂才,特地遣了家仆回来,特为来向阮老爷子磕头的。阮茂才此前来过信,解释过上海事务繁忙,不回省城过年了,这时候则遣了一房在阮家服侍了多年的家仆,回省城,代表长房一家,给阮老爷子送上节礼,顺便叩头。
高师傅在阮家的时日也不短,这些人情规矩他都懂。
这时阮家长房遣来省城的老张头赶紧站了出来,正要向阮老爷子恭敬下拜。
“张叔请稍等!”
阮家正堂里,突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这二房的自家人,都还没拜完呢!”
说话的人是阮清瑶。可她说的,实在令人费解,阮茂学呆坐在上头,微愣着张着嘴,宁淑已经皱起了眉头,只有阮老爷子一个,依旧坐在上首,中正平和地笑着。
阿俏已经在一旁拉阮清瑶:“二姐,你到底想怎样?”
阮清瑶一挑眉,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我不想怎样,我这不也是陈述事实么?你看,这不还有二房的家人?”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所知,向阮家正厅外望去。
只见常婶儿搀扶着常小玉,从厅外一起进来。
原来大家把这常姨娘给忘了。
宁淑登时胸口好像是憋了口气,脸色转青,瞪着身边的阮茂学,一对眼珠子似乎能瞪出来。
阮茂学有些惶惑,他明明没有安排常小玉回家来啊!
阿俏一扯阮清瑶的衣袖,寒声道:“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旁边阮浩宇则莫名其妙地问:“这不是当初二姐姐身边的丫头么,怎么就成了二房的家里人?”
阮浩宇一直在外求学,回家的机会很少,而家人也不会刻意将阮茂学的这桩“丑事”当做一桩事儿告诉他,所以阮浩宇还一直不怎么知道常小玉的事儿。
阮清瑶见宁淑脸色难看,阮茂学则面露尴尬,嘴角露出微笑,心想:若是她心里不舒坦,这世上,旁人心里也甭想舒坦。
“茂学,这事儿,你怎么说?”阮老爷子的声音在正厅里响了起来。
阮茂学沉默片刻,点头道:“是这是宁淑疏漏了,毕竟是摆酒请客纳的姨娘,这事儿是宁淑做得不对。”
宁淑听了这话,险些一口气没顺过来,脸色转铁青。
可是这是在众人面前,阮家所有的下人都在,甚至还有长房从上海派来的人。只要她稍有不慎,传出去,这便是个笑话。
“是,是儿媳想得不周到,将常姨娘给遗忘了。”宁淑淡淡地答道。她只是点醒一个事实,常小玉在阮家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没人提起根本就想不起来的人物。若是她在这当儿跟常小玉置气,反而不符合她正妻的身份。
常小玉闻言抬起头,怨怼地往宁淑那里看了一眼。
阿俏在一旁,则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常小玉。
上回在百货公司见常小玉的时候,常小玉已经胖胖得像是一只圆桶,可是如今她已经瘦了不少,整个人身材的线条已经重新出现,虽然身材没有阮清瑶和她阿俏那样轻盈俏丽,可是现在的常小玉,已经不能算是过胖,只是稍微有点儿胖,反倒有点儿珠圆玉润的味道,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气息,甚至可以算是有点儿好看。
感受到阿俏的目光,常小玉得意地偏过脸,冲阿俏勾勾嘴角。
阿俏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难道这常小玉是个气球,能够随时吹起来又缩回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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