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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的宫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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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你又没有多喜欢喝酒。”许易钦把一个靠枕放在旁边位置上。

    我从善如流,在他旁边坐下,倚进沙发里,靠着柔软的靠枕。

    幽幽壁灯光辉下,我们沉默着。我觉得许易钦比我更难熬些。因为我失眠是常事,此时此刻,显得反常的是他。

    他似乎要找出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来解释自己为何坐在沙发上喝酒,或者做好敞开心扉与我夜半聊天的准备。

    我用双手握着玻璃杯,缓缓转动,让杯子里偏热的白开水温度传递到我掌心。这种温度总让我想起暖手瓶。

    有生之年,我用过一次暖手瓶。当我发现它在天亮之前就会变冷并且我无法给它充电时,我就再也没有用过。

    想起这些接连不断的画面,我心里那个很深很孤单的洞又浮现出来了。

    我觉得周身的光亮在快速消退。

    我把玻璃杯搁在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杯子与桌面的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响耳的声响。

    画面断裂,光亮回归。

    心里那个洞还在,以一种潜伏的姿态,暗中窥伺着我的一举一动,仿佛只要我稍有虚弱懈怠的迹象,它就能猛地一下蹿出来,把我拖回去。

    我想我不能继续跟他继续这幽暗的客厅里握着玻璃杯沉默了,那对我个人来说很危险。因为我想起了暖手瓶。

    “许易钦你知道吗?若不是你给我摆好了靠枕,我原本打算直接回客房的。”言下之意: 我以为你有话要跟我说。

    “我只是顺手那么一摆……”他还在喝酒。

    我抬起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往后靠,做出准备倾听的姿势。

    “好吧,”许易钦举起手投降,起身绕过沙发,“小朋友你变淘气了。等等。”

    我面无表情。心想:有种就把这话再他妈给我大声说一遍。

    许易钦回来时,给我拿来了一条『毛』毯,盖在我的膝盖上。

    “来,”他帮我拢紧了『毛』毯,“小朋友别冻坏了。”

    我斜斜看了他一眼,濒临开口嘲讽的边缘。我可以理解人们在倾诉时下意识跟倾听者套近乎的行为,但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一口一个“小朋友”挑战我的耐心。

    许易钦收敛了,开始讲正事:“我这,就普通青年人的烦恼啊,工作遇到瓶颈期了。你有听说巴黎世家内部的……”

    “你最好弄清楚你跟谁在说话。”他的话匣子刚打开,就被我无情地关上了,因为太敷衍了,不是真话。我能听出来。

    与此同时,我提醒他: “还有,我不建议你把自己划到‘青年人’的范畴,有装嫩的嫌疑。”

    “张,你真破坏氛围。”他苦笑。

    尽管氛围被破坏了,我们还是坐在客厅里低声闲聊到天光稀白。许易钦在为他亲生兄弟的一些事情而烦恼。

    “你呢?”他说得差不多了,反过来问我,“又失眠?”

    “出来喝水。”我看向那杯冷掉了的白开水,一口未动。很显然,这个说辞有点站不住脚。

    “我会如实告诉贾什的,你知道吧?”

    他这句话碰到了我记忆里的某个暗格,我说:“随你。”

    我几乎无法继续坐下去了。我想立刻睡过去,或者立刻忙起来。随便做点什么,填满那个很黑很空的洞。

    “你不要在夜晚想那么多事情,试试看会不会好一点。”

    如果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用脚尖踢了一下垂在我脚边的『毛』毯,没出声。

    “对了,你夜晚都在想些什么?梁筝说你行事风格变态兮兮,想法肯定更加非常人。我感觉你想的东西会比我想的东西要高级很多。”

    oh,闭嘴,许易钦。我在心里说。

    “困了。”我扔下两个字,起身回房。

    …………

    我想的东西怎么会比他想的东西要高级很多?鲁森,你说,许易钦是不是个笨朋友?

    我明明是在想你,鲁森。

    <就让我舍弃那些会死去的温暖>

    回到客房后,暖手瓶一直返回到我脑海里。我有点想放弃睡眠了。

    暖手瓶牵扯出“寒冷”、“困倦”、“发抖”和“忍耐”这些词语,还有哈瑞特的身影。

    但我知道暖手瓶不是哈瑞特为我准备的,而是莎娜为我准备的。哈瑞特只是负责把它带到我面前。

    可是,莎娜她忘了,旧庄园早就不通电了。

    她怎么能忘了这回事?她忘了如此重要的一回事。

    无法充电,暖水瓶会变冷,短暂的温暖撑不到天亮。

    我不能抱着一个渐渐冰冷的瓶子负隅顽抗。

    我怎么能独自感受着温暖从我怀里流逝?

    我会被黑夜和寒冷带走,带向破碎和绝望。

    如果有些东西注定会死在我怀里,我该用怎样的心态去拥抱它们?

    步步带着血,我选择舍弃。

    “现在你的想法改变了吗?威文。”

    晚餐被送进来,小窗没有立刻关上,哈瑞特站在窗前问我。

    “没有。”我说,背转身去。

    “我会如实告诉你父母的,威文,你知道吧?”

    “我讨厌食物的气味出现在这周围。”

    这时候哈瑞特会轻声叹气。等我再转过身去看时,会看见小窗已经被重新关上了,晚餐如我所愿被拿走了。

    …………

    我闭上眼睛,侧躺在许易钦的客房床上,蜷缩起身体。我全身都冷。

    <有些人很难再好起来了>

    “威文,你昨晚还好吗?冷吗?”

    “没死。”

    每一次莎娜把我从旧庄园接出来了,我们之间似乎总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事实上我希望她可以停止询问,因为没有一次会是好的,没有一次会是不冷的。

    当被关在一个不通电的废弃庄园两夜一天之后,我就很难好起来了。

    面具腐烂,膝盖生疼,跟魔鬼说想要爱,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我错了。

    挪威的雪一直下,我站在庄园一楼大厅看着落地窗外的雪层一点点垒高,同时感受着自己被活埋。

    出不来的阳光,就像等不到的爱。

    ………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旧庄园里用了暖手瓶后,早上回去,匆匆准备赶去机场之前。鲁森,你突然背着书包跳出说:“祝你比赛顺利,你一定又会成功的!威文。”

    我停下收拾物品的动作,跟你说: “站住别动。”然后把双手十指搭在你的脸颊两侧。

    “哇冷死了!快拿开!”你龇牙咧嘴外带皱眉缩脖子。

    我用拇指抚平你的眉心,“如果你能让我的手变得跟你的脸蛋一样暖,我就拿开。”

    “真的?”你睁大了眼睛问。

    我耸耸肩。

    “那我有办法。”

    你脱下你的橙『色』手套,拉下我的一只手,开始给我戴手套。

    先不管尺寸太小,我盯着那手套上的针织饰物,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揣回夹克衫口袋里。

    “哎?不是要变暖吗?”你疑『惑』。

    “嗯。可这只浣熊让我觉得冷。”

    “哈?什么?”鲁森你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你是说,手套上的针织浣熊让你觉得冷?”

    “嗯。”我点头。

    “但这太奇怪了,威文。”你摇头。你说:“我从来没听过针织图案会让谁觉得寒冷。”

    “还有暖手瓶,暖手瓶也让我觉得寒冷。”

第18章 W() 
<沉睡中诉与你听>

    昨晚在许易钦的私人轰趴上玩得疲累,回去路上开着车窗吹冷风。

    纽约的风一阵一阵地刮,像有小冰锥刺在脸上一样。

    “冷啊小朋友!”许易钦裹紧了他的‘黑熊’大衣,问我:“你围巾呢?”

    他四处找我的围巾,同时念紧箍咒:“要是贾什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搞得感冒了,我可要被骂到找不着北了。”

    “吹吹风,比较帅。”我说。

    事实上我也很冷,但是我觉得我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就要困倦得睡着了,所以我得吹风。

    在别人车上睡着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想想,到达目的地时车主人还得苦恼怎么叫醒你,这多不好。并且没有安全感,即便是许易钦的车。所以我不能睡过去。

    “你很累吗?可是你得醒来啊,我把庄园建好了。”

    丝兰香气飘入鼻尖,我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一『摸』,『摸』到了沙粒。这让我想要皱眉,因为脏。

    “你真应该睁开眼睛看一看,多漂亮!”

    谁的声音那么骄傲?仿佛他完成了一项世纪工程一样。可我觉得自己虚弱又头晕,我可能睁不开眼睛了。

    “快点呀,天就要亮了,”他还在说话,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我从来没见过谁这么能睡的,你真是一个懒哥哥。”

    什么?我靠。

    我撑着坐起身,摇了摇头,皱着眉等待眩晕感的消失,那种感觉让我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你需要我把你的眼镜找出来吗?”

    “笨蛋,我不近视。”

    “我说的是这个,”冰凉的塑料框架突然被架在我的鼻梁上,他说,“夜视眼镜呀。”

    我摘下这副夜视眼镜,告诉他:“我是头晕,这玩意对我没用。”

    “可现在是夜晚,没有夜视眼镜,你能看见东西吗?”

    “当然,我夜视能力很好。如果不是头晕,我完全看得见这里的东西。”

    然而,其实,现在我看什么都是呈螺旋状旋转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形了,动着、扭着、奔涌着,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我甚至不太确定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鲁森,虽然这个声音跟他七八岁时候的声音很像,但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也在流动。

    这种感觉令我惊慌,就像被人用一条『色』彩流动的丝带绑住了眼睛一样。诡异的梦境。

    “为什么我摘下夜视眼镜就看不见黑暗中的东西呢?”鲁森纳闷,他貌似在我面前坐下了,小小的身形轮廓。

    我朝着一个不太精确的方向朝他招手,“过来,我把原因告诉你。”

    他开始挪位置,但挪了好久也没挪到我跟前,我碰不到他。我不耐烦了。原本我想抱着他在这里坐一会儿的,那样就能边跟他聊天,边等待眩晕消失。

    “再过来一点,我想抱你。”我说。

    他支支吾吾,最后自作聪明地跟我提条件:“你先告诉我原因。”

    “是不是欺负我头晕?”

    “没有啊,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我忍不住轻哼,“最好是有天大的苦衷。”

    一件暖和的衣服披在我腿上,我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怎么回事,但实在太模糊了。我只看得见鲁森的身影在晃动,我猜测是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我了。

    “我觉得你应该很冷,”鲁森在这时说,“威文,你在发抖。”

    什么?不可能。我从来不会因为寒冷而发抖。如果我冷得不行,我会站在原地试图当个木头人。木头人可以抵御所有寒冷。

    “好啦,现在你跟我说说吧,为什么你有夜视能力而我没有?”他重新坐回去。

    我盘起腿,动作之间『摸』到鲁森的那件衣服,『毛』绒绒的,有点奇怪。我记得上一回入梦,森林里还是盛夏,盛夏怎么可能用得着『毛』绒绒的外套?

    “好吧。”我不想思索那件奇怪的外套了。我用问句开头:“鲁森,你尝试过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光线的封闭空间里吗?”

    “我想我没有这么做过。”

    “好极了,”我当然知道他没有,“等我离开了之后,你可以尝试这么做一下,关上一晚或者两晚,你会开始明白的。”

    “明白什么?”

    “明白我的夜视能力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你尝试过这么做?”他有点诧异。

    “也不能这么说。”我晃了晃脑袋,头晕的症状似乎没有减轻,依然看不清。

    “那是怎样?”鲁森穷追不舍,他好像非要弄懂关于夜视能力的事情。

    我屈起双腿,抱住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的他的外套上,开始跟他讲孤儿院的事情。

    “……当独自一人长久地被关在黑暗中时,人会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些小物件,一开始是不断地用手指『摸』索,然后眼睛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能看见很多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因为想要找出更多有用的物件,来帮助我达到逃出去的目的。那是我待在小黑屋里时,唯一的目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锁起来?”

    “谁知道呢?鲁森。”

    他不说话了,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

    其实我约莫是能说出一些原因来的,比如真实的人『性』,比如特殊环境对人们的影响,比如弊端诸多的社会体制,比如只因为我是个孤儿…但我认为这没意义。跟鲁森说这些,我一直认为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了,”最后,鲁森点了点头,“不如我们忘掉孤儿院小黑屋吧,我带你去看我建好的沙雕庄园!”

    看得出来,他极力想让我忘掉那些显然不算好的过往。但是他没用对方法,或者说,他转移话题时选择了另一个错误的话题。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我希望鲁森主动来牵我,所以我选择坐在原地什么都不说。

    “威文你快起来呀,就在旁边,我把它弄得很漂亮。”

    鲁森没有来牵我,他自己先跑过去了。我觉得自己真亏,最终还是得自己站起身。

    并且我看不清路,只能依靠感觉往前走,我想我们是在宫殿后花园的沙地里。

    “你别踩到庄园啊,你可以停下啦,就站在那里。”鲁森很宝贝他建好的沙雕,急忙指挥着半盲的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在他指定的位置站好,手里拿着他的衣服。我努力变成一个木头人。

    还记得吗?木头人是没有感觉的。不会冷,也不会痛。

    “我照着立体书上的模型图做的,”鲁森兴奋得手舞足蹈,“还有哦,我把你雕在二楼的某一个窗户边,我还给你做了一张下棋用的桌子,这样你就可以在那里练习了。”

    “威文,你喜欢吗?”他靠近来问我。

    oh,笨蛋,我该如何让你住口?

    “你不喜欢?”鲁森失望了,他跪下去,歪着头检查沙雕庄园,“是不是不够『逼』真呀?”

    我胡『乱』『摸』了一通,可我『摸』不到他的手臂。我说:“我想你已经把它做得很『逼』真很漂亮了,问题在于,我很讨厌埃翁的旧庄园。”

    看啊,只是一句话的功夫而已。说出来也就这么一回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困难。

    “旧庄园,跟孤儿院小黑屋,是一样的。”我边说边望向他的方向,我想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它们都是用来关我的地方,很黑很冷。如果你听不懂的话,我可以跟你说,每一次我没有按照尚德教练的要求练习或者我不想去参加什么比赛,埃翁就会让人把我关进旧庄园。”

    我觉得胸口有腥味在翻涌,这让我很想吐。

    我说:“鲁森,你要我怎么喜欢国际象棋和庄园?”

    我说:“你想过来让我抱一下吗?”

    “不行的,哥哥,这是梦。我们不能触碰彼此。”他的话语浸透哀伤。

    什么东西正在轰然坍塌,不是来自于我内心,而是来自于我身旁。是那座沙雕旧庄园。

    我们不知何时变得渺小如蚁,庄园高大得不可思议。黄沙倾覆,漫天飞尘,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看不见,笨蛋鲁森,你在哪?”我伸出手,“给我你的手。”

    我发誓,再也没有比视线受阻更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了。

    沙粒砸在身上,沙雕庄园在倒塌。我站在原地,等着他自己『摸』过来,什么都做不了。

    衣料摩擦的触感从手背传来,我抓住他,“鲁森,别动。”

    你再动,我就找不到你了。

    <天人永隔的意思就是永远不能再见面>

    “老天,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梦话?我特么一句都没听懂。”

    许易钦那张线条柔和的脸映入我眼帘。只要意识到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鲁森,我就知道我已经醒了,此刻抓着的手是他的手。

    我放开许易钦的手臂,把手指搭在自己的眉骨上,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客房床上。

    “你刚在车上睡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召唤你的下属。所以我让保安帮忙把你搬进来了。是保安背你的,不是我。”

    许易钦对我解释的头一件事就是这个,倒让我感到好笑,难道我平时真有表现得那么排斥别人的触碰么?以至于他要这样急着撇清责任。

    可惜,我想触碰的人永远都不能再触碰到了。

    “要不量量体温?”许易钦找出体温计,递到我面前。

    “没什么不舒服,为什么要量体温?”我背对着他反问道。

    “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真的没什么不舒服吗?很反常啊。”

    “只是太困了。”

    “好吧。”他收回了体温计,又把客卧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点。“你确定要抱着你的围巾睡觉?”

    我握了握右手手指,低眸,靠,还真是拽着我的围巾,也不知道拽了多久,大概梦里抓到的鲁森那件『毛』绒绒的衣服…就是围巾。

    “有事记得叫我,可别『逼』我把你搬到我主卧去睡。”

    “滚吧你。”

    许易钦笑了笑,轻微的脚步声远去,又停在房门口。

    “张,你刚刚是在喊一个人名吗?”

    “没。”

    我反手拉掉床头灯,只剩下外面的光亮从门缝间洒进来。许易钦关上门退出去,所有光亮都消失了。

    没,什么都没。

    「别时容易见时难。」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下次清醒点,别在梦里对小笨蛋说那些隐情和真相,没用的。

    人间与天堂之间没有传音线。

第19章 W() 
<人生不困难也会痛入骨髓>

    当“天人永隔”这个词闯入我脑海,我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

    不管记忆百子柜被一一打开还是被永久关闭,那些沉甸甸的罪孽和血肉模糊的纠缠,全部都压在我一个人的心脏上,没有出口,没有分担者,甚至没有坟墓供我亲手埋葬掉它们。

    我注定要站在现实与过往的黑白交界线上,一遍又一遍地感受十指连心、疼入肺腑的伤痛。

    “威文,你觉得疼吗?”

    “小威,你还好吗?很痛吗?”

    “打架就是这么痛,威文,痛就往死里揍别人。”

    “你也会疼吗?我以为你没感觉。”

    “哥哥,你肚子疼吗?”

    疼,我好疼,浑身上下都疼。

    冷的,酸的,偏爱;河谷,逃跑。

    温的,甜的,恐惧;水塘,溺水。

    如果回忆可以自动穿针引线,那么这些词汇应该被缝在同一个地方。

    可是我知道,这两组词语之间隔了几年的光阴,别人永远看不到它们本来就是在一块的。

    莎娜看不到,埃翁看不到,诺拉更看不到。

    其他人不知情。鲁森一无所知。

    它们潜藏在我每一次的午夜梦回,熔铸在我生活里的点滴细节。

    今天想忘记,明天也想忘记。

    到头来,只是让它们以一种杂『乱』粘稠的状态继续存在于记忆深处。

    我搬来泥土,孜孜不倦,尝试掩埋它们。

    我歪曲记忆,自欺欺人,试图改写它们。

    可是深渊之口一直在,我一转身,就望进深渊。

    恶龙往外跃,手中无宝剑,我徒手站立,接受命运的宣战。

    来吧,我说,第一千零一次打败我吧。

    让我活该。

第20章 W() 
<海洋上空没有天使>

    离开美国飞德国的航班时间撞上了我的困倦期。

    臂弯里挽着的围巾换了一条,藏青『色』,勾不起我戴上它的欲望。所以我一路挽着它进机场,直到上了飞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这条围巾回去。

    人们难免会为了形式而做些不必要的事情,对吗?就像很多年前的家庭度假一样,至今我也弄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参与。

    飞机在云层间穿行,我坐在座位上,一只手藏在大衣口袋里,一只手搁在扶手上。我试着轻轻慢慢地摩挲指腹,这个小习惯有助于我进入睡眠。

    我想起那些生命中的细节,有时候会问出一些被大多数人忽略掉的问题。比如人为什么会有各种小习惯?比如习惯的力量到底是来自于心理暗示还是来自于生理模式?

    我们把那些固执又强大的力量,称之为个人习惯;反之,把那些同样固执又强大的恐惧,称之为心理阴影。

    人类怎么如此趋利避害呢?能掌控的东西就说它是好的,不能掌控的东西往往冠以黑暗之名。

    鲁森,你有过昏昏欲睡的时刻吗?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想问题就会陷入一种诡辩的调调,并且还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等到清醒后才反过来嘲笑自己。

    那我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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