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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火红年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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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回家还是心疼的。
只有她爸妈,多狠的心肠,对个八岁小娃娃都下得了黑手。
钱雪心底直抱怨,可意外的并没有多少排斥,那一顿打好,她理所当然成了钱家一份子,自此后,厚着脸皮,吃饭争抢,睡觉踏实,竟是真正安定下来了。
“一起走吧。”孟向东点了点头。
曹建国兴高采烈跟上。
初春,万物萌动,草色妍新,可视线里望出去,一大片旷野好象被世界遗忘了一般,荒寂的黄土地上零星几根绿草,本该绿意喜人的树枝上仍是光秃灰败。
田地间倒是有许多村民,七八人一排正翻垦着土地,有人干得热了,大棉袄除下,穿了件秋衣挥舞锄头。
“怎么没有发芽?”钱雪指指树枝上,啊了一声。
“被剥了树皮的树伤了根本,也不知还能不能抽出芽来。”
孟向东的声音有些沉重。
这个话题让钱雪很不舒服,她转移视野,惊喜发现远处有一块绿色,再细看,正是她们先头去烤鸡的大山,她不由伸手指向那边,“绿,绿的。”
“绿的,正是我们要去的大山,前几年大跃。进砍掉了好多树,可大山大,还是留下了些树,我们去找找有没有蘑菇吃。”
孟向东也觉得前头的话题沉重,专门捡了有希望的事情说。
“蘑菇好吃的。”曹建国笑道。
钱雪一听有吃的,眼睛都亮了。
田埂上一路过去,孟向东跟各叔,各婶不停打着招呼,田里的大家也笑呵呵回应他。
而跟在他身后的曹建国则抿紧唇,一声不吭。
钱雪则是一个都不认识,有的稍有些眼熟,孟向东喊一句,她也跟着喊一句。
字词不清晰不要紧,多练练以后就清晰了,顺带奉送一个大大笑脸。
“阿雪的病好多了。”
“我也感觉好多了。”
村民们善意说道。
钱雪的笑容更大了。一天天改变,以后她不会再傻了。
等走过田地,孟向东朝钱雪投去一个夸赞的眼神,道:“阿雪不错,有礼貌。”
还被个小屁孩夸奖,钱雪暗暗翻个白眼,却不知她的嘴角已咧到了耳后。
“建国,刚才你怎么不跟人打招呼?”孟向东看一眼曹建国,收敛了笑意问道。
曹建国抿着唇,低头不语。
“为什么不跟他们打招呼,因为你恨他们,不喜欢他们,他们看不起你家。”孟向东一句比一句犀利,逼得曹建国停下了脚步。
“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他们看不起我家,看不起我爸,看不起我姐,看不起我。”他猛一抬头嚷道,眼眶里已蓄满泪。
钱雪站住了脚,有些傻眼,她根本没想到孟向东会这样直接逼问曹建国。
孟向东顺着东方的太阳昂起脑袋,似在感受那一点温暖,他轻声自语般说道:“我家跟你家是一样的,地主成分,那所大宅子还留着我小时的记忆,可现在却进都不好进去。”
什么,那座如此气派,如此有逼格的大宅子是孟向东家的。钱雪不由抽了口凉气。
曹建国愣了一瞬,眨了眨眼正视向孟向东。
“站在所有人的敌对面,所有人都指责你,这种滋味我也尝过。建国,你有听过一句话吗,伸手不打笑脸人。”孟向东收回目光,微微笑了起来,“毛主。席说过,团结全党,团结国内外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我们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敌人的力量弱了,我们的力量就强了。”
曹建国的眼睛一点点被点亮,他伸手使劲揉了把眼睛,热切望向孟向东。
“我们就要从敌人的内部瓦解它,我实话跟你说,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十几年,以后还有更黑暗的日子。”
孟向东目光平静,就象在说今天吃什么,钱雪的心却一下被提了起来。
还要过十几年,今年一九六一,以她蹩脚的历史知识,以后还得有十年黑暗,直到一九七八改革开放,才真正迎来春天,如此算来,确实还有十七年。
他是因为对政治特别敏感,还是
钱雪实在没忍住,从头到脚赤。裸。裸打量了一番孟向东。
十二岁的小小少年,连发育都还没有,只长得高大一些,这样一个人,真是她表面上看到的吗。
“乱看什么呢。”孟向东迎着钱雪的打量,笑了,伸手拉拉她的羊角辫,禁不住刮了下她翘翘的小鼻头。
钱雪气鼓鼓挥开他乱摸的手,心头的疑惑倒被转移开了些。
哼,总有一天要弄明白他的底细,是不是潜伏在我们中间的敌特,钱雪朝他挤眉弄眼,做鬼脸。
村里晒太阳的老人有时会谈论当年抓土匪敌特的故事,她觉得特别好玩,也就记住了这个词。
“走吧。以后没事的时候多琢磨琢磨。”孟向东挥了挥手,领头往前,再道了一句,“人啊,都是有感情的,夸你的多一个,骂你的就少一个。”
钱雪跟了上去,她长长句子没法说,就不停朝孟向东做鬼脸。
自从变小以后,钱雪的心态不知觉中也跟着在变。
束缚她的东西越来越少,她的心也越加快活。
曹建国若有所思,一抬头,两人已走远,忙提步跑了上去。
少一个骂他的,多一个夸他的,如此度过更黑暗的十多年,小小男孩,心头已如打开了一扇门,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对他招手。
钱雪走的有些气喘,额头冒汗,终于来到大山脚下。
入目,绿意鲜嫩,一片毛竹林。
“有竹笋挖。”她欢呼一声扑进去,却傻了眼,竹林里坑坑洼洼,恍如弹片炸过一般,看不到一个笋鞭。
孟向东随在她身后,伸手摸了摸手腕子般粗细的毛竹,叹道:“要不是这些毛竹还有用,也被吃光了,走吧,我们走深一点,这里都被人筛过不知多少遍了,哪还有漏可捡。”
钱雪再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顺着山道往上走,光坦的山坡,连枯枝败叶都很少,一个个树桩子只露了个头凸出地面,像山坡长了癞疤,满目疮痍。
翻过两个小山头,钱雪更是心惊,她看见了至少两处泥石流,其中一处把小溪都堵住了。
绕了路,能看到成型的树木了,钱雪憋在心口的闷气终于慢慢吐了出来。
第14章 山洞凶徒()
这座山峰要比前头的更加高峻峭拔些,也许山路不大好走,也许砍到此处,那股疯狂的热情稍稍减退了。能看得出来,一些粗大的古树还是被砍倒了,没有运出去,就随意丢弃在了林子里。
不管怎么说,终于有高大的树木了,树枝上冒出新芽,幼嫩的叶片令人看着心喜。
孟向东打头,用镰刀挥开杂草,往林子里走去,“这边有几段枯木上最容易长出木耳,我们仔细找找。”
钱雪和曹建国立马跟上,四只眼睛溜滴滴左右张望,观察能否有下嘴的东西。
“啊,啊,鸟。”钱雪压着嗓子低呼,一只手直直指向高处。
孟向东停了脚步,把镰刀往肩上背蒌中一放,从裤袋中掏出了弹弓,也安上了小石子,瞄准过后他却放下手,道:“这是布谷鸟,唤春耕吃害虫的益鸟,还是别打了。”
钱雪口腔中一阵阵的分泌唾液,那天的烤鸡美味还留在记忆中,可见他已继续往前,只得再留连一眼那只咕咕叫的鸟儿,悻悻然跟上。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明白了,他说不干的事真的就不干。
“好吧,再找找其他的。”她努力练习着说话。
“阿雪,你说话清楚多了,这句我就听得很清楚。”曹建国笑道,“等休息时,我再教教你说话。”
钱雪朝他一笑,曹建国脸红了。
“哈,这里真的有木耳,快来。”孟向东欢呼一声奔了过去。
钱雪紧追在孟向东身后,一根枯木上,密密麻麻长了好几排黑木耳,叶片硕大,肥美诱人。因有杂草灌木遮挡,尚未被人发现,正好便宜他们。
“快采。”钱雪拿起小铲子扑了上去。
另外两人手脚也不慢,你一朵我一朵,除却特别小的,一扫而空。
“木头,拖回去。”钱雪指着枯木道。
“对对对,把木头拖回去,淋点水还能长呢。”曹建国也道。
孟向东站在断树前,前后左右绕了一匝,最后摇了摇头,“太大了,我们拖不动。”
既然没法带回去,那就尽量掩盖好吧。
三人搜寻断枝枯叶,把这根断树给藏了起来。
“过两天,再来。”钱雪心满意足拍拍手上的泥,再拎起小篮子翻了翻,一篮底的黑木耳,收获好大啊。
士气高涨,三人继续往前。
在一处向阳坡地上,曹建国眼尖,又发现了一丛香椿树,枝头上挑着二三十朵香椿叶芽,在阳光中泛出火红光泽。
全部采了,钱雪的小篮子里又铺了一层香椿芽。黑黑红红,随着篮子重量增加,她哼起了不成调的咿咿呀呀。
走在前头的孟向东嘴角溢出笑来,随手扯过一片柳叶,放在唇边吹出闲适悠长的曲调来。
如此简单却又清亮的调子声里,钱雪觉得天光都亮了几分,云卷云舒,春日暖阳。
顺着小道攀援而上,一只傻乎乎灰兔子跳出草丛,进入三人视眼。
钱雪激动发抖,刚想呼叫却又一下屏息,一手猛得捂住嘴巴。
孟向东已拿出弹弓,小石子搭上,弓弦拉到底,再一松,石子飞射而出,正中兔子脑袋。灰兔翻了个跟头,后腿蹬了两下,正要翻身逃走,却被孟向东快步抄上,一把抓住兔耳,提了起来。
“哇!”钱雪欢呼一声,冲上前抱住孟向东的胳膊使劲摇晃两下,伸出大拇指赞他:“孟大哥,好厉害。”
一张笑盈盈的小脸,孟大哥三字,倒让孟向东神情微微怔忡了下。
是啊,现在眼前之人就算再像,也不可能是她的阿雪了。
现在的阿雪,是他的一个小妹妹。
曹建国原地连跳几下,急急道:“快用绳子绑起来。”
孟向东背篓上挂着草绳,钱雪和曹建国忙帮着解下来,把这只灰兔绑了。
钱雪从他手里接过绑好的兔子提了提,沉甸甸压手,毛估得有三斤朝上。
“吃,现在吃。”她忍不住嘣出字词。
“孟大哥,现在吃吧。”曹建国舔舔嘴唇,也道。
孟向东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已到正午,也该吃点东西了,于是一点头,“走,我带你们去个山洞,那里我还藏了口小铝锅,还有泉水。”
“太好了!”钱雪欢呼。
半日爬山的苦累在一瞬间被治愈了,双腿又重新灌满了力量,一行三人顺着山势翻过山头,往下走了一段,就见一条小溪在脚下流淌开去,顺着溪流往上看,一块高高凸出的大石,如屋檐般飞挑。
而从大石上垂下些树枝藤蔓,把个内陷的洞口遮蔽了起来。
“到了,就是这里。”孟向东指指前面,擦了把汗。
“有兔子,吃了。”钱雪再次欢呼一声。
曹建国嘿嘿直笑,“孟大哥,这次要烤着吃还是煮着吃,我可以弄泥巴。”
上次的烤鸡,他念念不忘。
“今天煮着吃,还可以喝点肉汤。”孟向东笑道,先行拂开树藤,钻了进去。
“这山上,我也来过,竟不知这里还有个山洞。”曹建国在后头感慨道。
钱雪已跟着孟向东跨了进去,却不防一头撞在他背上。
“怎么不走?”她疑惑道,一边朝洞里看去,山洞不算大,三米多的进深,两米左右宽度,有些狭长。
孟向东提着兔子僵站在山洞门口,目光逡巡,这山洞有人来过。
他摆在山洞里面一块石头上的小铝锅被移到了洞口的简易灶上,铝锅内黑乎乎的,也不知煮过什么东西,而他铺在洞右侧的茅草堆上还扔着两条毛毯和几件衣物,洞壁上还挂着个军用水壶。
有人把山洞当成歇脚的地方了。
他的秘密基地被人占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哇,孟大哥,你什么时候布置的呀,还铺了羊毛毯,这可是高档货,我在黄支书家见过,黄思甜还跟我炫耀过,说是她小舅从上海带回来的。”踏足进来的曹建国低呼一声,随即也发觉不对了,“怎么还有大人衣服,这,这是被人占了啊”
很老式的大红牡丹图案的羊毛毯,钱雪小时候家里用过,纯羊毛的毯子,质量相当好,也非常暖和,此时两条大红的羊毛毯就随便搁在茅草堆上,上头还堆了几件衣裳,土黄色的军装,沾着泥点子,领口发黑,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孟向东的目光也停留在衣裳上,陡然,他瞳孔紧缩,丢下兔子,大步上前,拎起一件土黄色军装,摊开,在军装胸前,有一大块褐色污渍,斑斑点点。
这种颜色的污渍,他太熟悉了,是血迹。而要形成胸前这一大块斑点血迹,那是杀鸡、或者说拿刀捅人,确切点是近距离开。枪。杀人后溅上的血迹。
他的心猛然抽紧了,这山洞被个凶徒占据了。
此地极度危险,凶徒此时不在,可保不准下一秒就回来了。
他把衣裳原样放好,目光转动细细打量,当移到几块碎石搭起的简易灶台处时,再次一震,两双用细树枝削成的筷子横七竖八丢在石头上,他的目光又移回到两条毛毯上。
心下终于确定了。
两个人,此时山洞里暂住着两个人,两个凶徒。
孟向东的凝重,让钱雪的心慢慢提起,她不是真正小孩,自有分辨能力,什么人会避开人群,特意住到这山洞里来,还扔着那么邋遢的衣裳。
流浪汉,不,就算流浪汉,乞丐,也不会选择远离人群。
现在初春,山里夜间还是非常寒冷的,忍受艰苦离群索居,不是高人就是疯子,更甚者,在逃犯。
“我们走,走吧。”她轻推了下孟向东,低低道。
“走,这里住了两个人,也许是杀人犯。”孟向东转身,一手拉上钱雪,一手捡起兔子扔进背篓,握了镰刀在手,喝道,“建国跟上,我们快走。”
曹建国倒抽了一口凉气,见他拉着钱雪已快步出洞,忙急急跟上。
“孟大哥,真,真有杀,杀人犯?”他的声音都抖了。
“别说话,快走。”
钱雪跟着他的脚步已跑动起来,大棉裤和地上杂草束缚了她的行动力,磕磕绊绊,几次摔倒又被孟向东拉了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
才跑出一百多米,就撞上了山道拐角出现的两人。
前头一人二十多岁,梳着小分头,上身一件咖啡色夹克衫,下身配一条绿军裤,脚上一双黑皮鞋,穿着洋气,颇有几分小白脸模样,手上却提了只死狗,狗头垂着,鲜血滴答,看样子刚死去不久。
钱雪跟着孟向东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在死狗身上一触,不由就移到那人还算英俊的脸上,心底暗骂一声,真是人面兽心。
这男人见到他们三人,也是一愣,脚步放慢,最终停了下来,他微微转头,“彪哥,三个小崽子。”
在他身后,是个高大粗壮的男人,一身绿军装,年纪已不小,四十往上,一脸络腮胡,但随着抬眼,似有两道精光逼射过来,让人心头发紧。他手上扶着辆自行车,后座上高高捆着两床蓝底白花粗布被子,被子上还扎着个不小的米口袋。
钱雪再看去,他手上那辆二十八寸凤凰牌自行车,车架子被刷了绿漆,在杠子上还有四个白漆字,中国邮政。
也不知他是偷了哪个邮差的车子,那个邮差是否已遭了他们毒手。
“哥,他们也上山,抓兔子吗?”
谢天谢地,钱雪把这句话说完整了。
曹建国紧跟一步,躲到了孟向东身后,脑袋探出来,道:“哥,他们抓了条狗。”
前头一人是个小混混,这种人欺软怕硬,很好解决,后一人却不同,双目精光如电,身上凝着股煞气。看身量,山洞里那件带血迹的军装应该就是他的。
以孟向东的眼光来看,此人相当棘手,身上可能背了不止一条人命。
而他身边两个小家伙都很机智,已在尽量降低两人的戒备心理,孟向东防备着来人,目光特意在狗身上转了一圈,稍带夸张露出一点羡慕之意,“他们抓得狗可比兔子大多了,肉也多。”
“嗯,狗肉好吃,村里那条大黄杀了后,我也吃到两块肉呢,可好吃了。”曹建国接话。
“彪哥,三个小崽子看上我们杀的狗了。”那个青年听完这段对话,眯眼一笑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请三个小家伙一起尝尝狗肉吧。”络腮胡阴恻恻道。
别怪我不放过你们了,你们死总好过我死。
第15章 勇斗歹徒()
钱雪脑中又清晰响起了这句话,这是不准备放过他们了。
她心下发紧,喉咙发干,背后冷汗一颗颗冒出来,面上却要装出欣喜表情,嘴角肌肉都咧得僵硬了。
她被孟向东握住的手上一紧,又一松,就听孟向东道:“天色已经不早了,谢谢大叔的好意,我们爸妈交待,让我们找了野菜后早些回去。”
曹建国在他身后点头,“我爸让我早点回去的。”他还遗憾地舔了下嘴唇。
“我们有,兔子吃。”钱雪忍住恐惧,大声叫道。
“嗯,我们走吧。”孟向东开始迈步,握住钱雪的手越发攥紧。
“彪哥,三个小崽子说不吃我们的狗肉呢。”青年嘿嘿一笑,突然朝着三人道,“前头山洞里放着的小铝锅是你们的吧,那山洞你们进过了。”
这话并不是疑问句。
钱雪牙齿一紧,抿住了嘴,目光倔强盯在他脸上。
孟向东牵着钱雪的手,脚步不急不缓,朝着两人而去,视线对上青年,开口道:“你们是氓流吧。”
钱雪不知氓流,还以为孟向东骂他们是流氓,却说反了,她心头微诧,手上不由微摇了下。
孟向东握紧她手,不动声色。
曹建国却知道氓流,脸上露出厌恶表情来,道,“打从我们村里过的氓流越来越多了,我爷爷说,他们还偷生产队刚刚种下的山药呢,都还没有手指头粗,他们也扒开偷了吃。”
曹建国爷爷好像没了吧,好小子,真是聪明,钱雪立马明白过来。
天灾人祸,亲人饿死,没法活下去的人就离乡背井,外出寻找活路。特别受灾严重的地方,逃荒的人也多,这种讨饭的氓流真是无处不在。
“我们快走,氓流会抢东西。”孟向东觑他们一眼,好像有些害怕,压低了声音催促。
青年神色稍缓,三个小崽子把他们认成氓流了,他不由朝后头的刘彪看去,是杀是放由大哥决定。
山道很窄,是那种有人走过而踩踏出来的路,只能由一个成人年行走,象孟向东拉着钱雪并行,因两个孩子身量都不算大才勉强挤下。
当然,现在初春,荆棘灌木枯败,就算踩到道边,穿着厚棉裤也伤不到人。
孟向东就这样拉着钱雪直直走了过去,离得青年只有六米远了。
曹建国亦步亦趋紧跟上。
五米,四米,三米
呯呯呯
鼓跳如雷,钱雪反应了一会,才明白那是自己紧张到极致的心脏狂跳声。
双方越发接近了。
杀了,杀完埋掉,谁会知道孩子是死是活,现在氓流这么多,被人拐走孩子很正常。刘彪思索着,双手一点点攥紧车把,只要把自行车横扫过去,三个孩子都能扫倒,然后他两个,周兵一个,三只指头捏田螺,稳拿。
杀了,杀完埋掉。
如同地狱传来的催命符,钱雪浑身战栗,那只手下意识握紧了孟向东的手,捏得他骨头都痛了起来。
“一个都别放过。”
刘彪的话音刚刚落下,周兵回头,只觉一道寒光朝他面门飞速袭来,他还未弄清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后仰避开,胸前就挨了重重一脚。
这一脚力量极沉,如同一只巨鼎砸来,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脚下不稳,整个人竟往后载了下去。
此处山道本处于山峰顶部,这往后一载倒,就如同个滚地葫芦般,顺着山坡翻滚了下去。
一道长长惨叫传来,树倒枝折,周兵连同手上的死狗眨眼消失了。
钱雪目瞪口呆,她只感觉到孟向东甩开她的手,镰刀挥起,一个敌人就掉了下去。
“快走。”孟向东大喝一声。
刘彪反应不慢,自行车已轮圆了砸来,孟向东飞身跃起,双脚在自行车杠上一踏,人已高高跃起,借力朝他身后跃去,逼得刘彪不得不回防。
“快走。”孟向东再喝一声。
随着他身体翻动,盛放在背篓中的那只灰兔,还有黑木耳、香椿芽纷纷扬扬散落开来,如同春日飞花。
钱雪目光顺着一朵火红色香椿芽落地,耳边如同炸雷般听到他喊出的快走两字。
快走,是让他们快逃吗,他一个人顶上。
能顶住吗,这人凶神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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