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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妖妃莫要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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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婉瑶瞧也没瞧宇文邕一眼,一把拉起怜儿坐于自己床边,将她上下瞧了个仔细,知道她没受伤后,才缓了口气,睨了眼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的宇文邕,关心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怜儿?说出来,不怕的,我们有皇帝叔叔撑腰呢。”
婉瑶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好像宇文邕果真是她叔叔一般。
怜儿偷偷的瞄了眼宇文邕,面无表情的模样让怜儿有些害怕,遂站起了身,瑟瑟的立在一边,颔着首道:“小姐,没有人威胁怜儿,是怜儿自己太笨,这院子太大,本想着去给小姐找件厚实的衣服来,不想走着走着竟迷了路,结果回来的晚了些,连小姐晕倒了怜儿都不知道。”
说着泪含眼圈。
迷路?骗鬼呢吧?肯定是宇文邕搞的鬼,婉瑶想着心里就不痛快,刀眼立刻甩了过去。
宇文邕面无表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也悠悠的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
婉瑶本是气他使诈,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当今的皇上,竟欺负她连个大字都识不得的小姑娘,而且还差着辈分。
只是,宇文邕长的真的很好看,不似宇文宪的俊逸,不似沈格然的阴柔,宇文邕是那种看上一眼觉得冷冰冰,再看一眼更冷的人,可不知是哪股魔力,迫使她挪不开眼。
这是婉瑶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他,他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一般,却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阳光。似乎每次见他,都是一身玄色的广袖长袍,发束玉冠,一丝不苟。一双单眼皮细而狭长,不似宇文宪,热情而魅惑。他的眼内始终带着对人的冷漠,鼻子坚挺而硬阔,很有阳刚之气,略尖的下巴像是被雕刻过一般,嘴唇薄而巧,这是传闻中的接吻唇吧?
婉瑶眼中的怒火渐渐的变了味道,瞳孔黑白分明,眼眸里满满的印着宇文邕,那种几不可闻的改变让婉瑶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脸上浑然染上了一抹红晕。
宇文邕依旧冷冰冰,只是嘴角似有似无的那一抹讥笑让人看了实在不舒服。
婉瑶定了定神,道:“怜儿乖,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么,没事儿的,别担心了哈。你先下去吧,皇帝叔叔应该有话跟我说,是吧?”说着眼神又飘渺的望了他一眼。
宇文邕也不恼不怒,由着她阴阳怪气。
怜儿朝着宇文邕跪安后下了去。
婉瑶不管不顾,捞起床边的小人书又躺了下去,翘着二郎腿,还颠抖个没完,这一幅模样,若是让怜儿瞧了去,肯定又会絮叨起没完。
宇文邕稍蹙了眉头,嫌弃之色不绝于眼,而后又恢复了常态。半响,婉瑶见宇文邕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不免又阴阳怪气起来。
她坐起身,将小人书随手扔至一旁,问道:
“皇帝叔叔,你恨不得将我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个清楚,这会儿又装什么深沉呢?有话你就直接问。要是没问的,你就赶紧回家找你媳妇造小孩去吧,我听闻皇帝每天为了选择睡在哪个媳妇处都挺伤脑筋的。”
宇文邕依旧不语,由着她胡说八道。
婉瑶气急,往他跟前上了上,脸对着脸,咫尺之隔,接着又道:“你是打算这样跟我坐一夜么?你不嫌烦,可我嫌啊,你想想,如果你想睡觉的时候,床边却坐了个大瘟神,你睡得着么?就算不长心的睡着了,难道不怕做噩梦么?”
第六十三章 窝囊废()
宇文邕定定的望着婉瑶,这一刻,那一双眼睛还是他初见她时候的澄澈清明,没有隐藏,没有防备,干净的不曾有丝毫杂质。
婉瑶肤白如雪,小脸儿因生气而有些微红,轻抿的嘴唇看得出在隐忍。发丝有些凌乱,铺满了整个香肩,刚好露出了小而精致的下颚。
宇文邕想,若她不是李婉瑶,不是齐国的和亲公主,不是宇文护的义女,他应该会爱上她吧?
性子活泼又古灵精怪,像是上天派的精灵一般,能让他复杂的生活里多得一丝绚烂色彩。
窗外守夜的烛灯突然晃了晃,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四处乱窜飞开,扑腾着翅膀,发出阵阵声响。
婉瑶被宇文邕这样瞧的有些不自在,也觉得似乎离他太过于亲近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遂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手撑着床榻,刚要向后移去,挪开些距离。不想却被宇文邕一把抓住,他大而有力的手忽而扣住婉瑶的脖子,长臂一带,惊呼间,已将她带至自己跟前,随即偏头吻了上去,不容有任何质疑。
起初婉瑶有些怔愣,反应过来之时开始拼命的挣扎,她推搡着他,掐他打他,奈何宇文邕如一尊大佛一般岿然不动。
宇文邕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的困在自己怀中。
起初,宇文邕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瓣上打着转,只是吻着吻着,渐渐失去了初心。他握着婉瑶腰肢的手稍稍用力,婉瑶便喃呢一声,他舌头巧而灵活,忽而滑入她的口中,长驱直入,辗转于她的口腔之中,吸允着她的香舌,不能自拔。
宇文邕犹记得,他曾在梦里面吻过她一次,就是这样模样。
婉瑶脸颊绯红,胸口起伏不定,砰砰砰的跳个不行,似乎要将心脏跳出来一般才肯罢休。她呼吸不顺,抓着宇文邕胸襟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直到宇文邕感觉到丝丝疼意之后,才渐渐放开她。
婉瑶重重的喘着气,脸色娇红欲滴,小巧的嘴唇因刚刚的热吻而变得绯红,长长的睫毛眨巴眨巴。
宇文邕嘴角荡着笑,眼里多了些情愫,意犹未尽,幽幽的看着大口喘气的婉瑶。
呼吸顺畅之后,婉瑶猛然欺身上前,抓起宇文邕的胳膊张嘴开咬,嘴里囫囵着骂道:“宇文邕,你是个变态么?竟然敢亲我,我咬死你。”
这北周,敢直讳宇文邕名字的,怕是除了婉瑶再没第二人了。
窗外的纱灯忽而又晃动了几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宇文邕反手抓住婉瑶,身子前倾,长腿向上一跨,将婉瑶压在了床榻之上,他双手按住婉瑶的手腕,迫使她动弹不得。
婉瑶满眼的惊恐,一双灵动的月牙眼闪烁不停。
宇文邕忽然来了愚弄之意,他欺压下去,嘴角勾着抹坏笑,声音低沉,充满男性诱人的磁性,余音缭绕,道:“婉瑶侄女,你要乖哦,叔叔来咯。”
婉瑶双眼瞪的极大,随着宇文邕放低身段的动作,她猛然将头向右偏去,像是有什么恶心人的怪物在靠近她一般,让她惊吓的紧闭着双眼及嘴唇。
宇文邕贴近着她的耳廓,吐出温热的气息,道:“嫁与不嫁,你以为由得了你?朕问问你的意见,不过是想给宇文护几分薄面,你识相的话,进了宫之后,朕还能许你一方太平,不被人欺辱。若是不懂得审时度势,那么”
婉瑶忽然来了脾气,明知道这话说不得,可还是大声的说了出来,目的就是要气他一番。
婉瑶转过脸怒视着宇文邕,轻挑着道:“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了,还给宇文护几分薄面?说白了,你不就是怕他么?窝囊废。”
宇文邕的瞳孔悠然收紧,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此刻火光四溅,怒不可遏,手下的力道也狠厉了三分。
婉瑶吃疼的瞪着宇文邕,一副谁怕你谁就是孙子的模样。
片刻后,宇文邕恢复了常态,依旧一张冰山脸面无表情。
“朕有的是法子让你进宫,比如说,这样。”
说着唇又贴了上去,婉瑶堪堪偏过头,那薄凉的唇便落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宇文邕像是品尝着美味一般,像只猫一般,轻添了几下,随后咬了下去,力道不深不浅,但足以留下个痕迹。
婉瑶隐忍着不做声,倔强的想,看你能奈我何?我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瞧着故作刚毅的婉瑶,宇文邕讥笑一声,道:“对,就这样,进了宫之后也要像现在这样,没什么是不能忍的。明日你记得回了大冢宰的话,就说朕三日之后迎你进宫,你也好生准备着,多跟元氏学学规矩,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要牢记于心。朕的后宫可不比你在大冢宰府来的舒服,教规矩的宫人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说罢后,放开了婉瑶,坐直了身子。
婉瑶也腾的坐了起来,虽说面上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但内心已将自己骂了个狗吃屎。李婉瑶啊李婉瑶,你满脑子装的都是麻辣烫么?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非要激怒他干嘛?这卑鄙的小人大瘟神,当初不过是偷骑了他的马,便被他罚到衙门领了二十大板。刚刚的话那么大逆不道,不用想也能知道以后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样了。
婉瑶平复了下心绪,想着既然事已至此,估计也不会再坏了,遂大着胆子问道:“宇文邕,你明明就不喜欢我,又知道我是北齐人,你不想让我嫁给宇文宪,以此来阻止宇文护拉拢宇文宪我能理解,大不了随便将我指给谁就好了,为何还要将我弄进宫里?就不怕我是个细作,日夜监视你?”
宇文邕不语,起身拂了拂衣摆,转身欲走。
婉瑶气急,接着又道:“宇文邕我讨厌你,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
宇文邕跨出门之前,语气冰冷的道:“你以为进了朕的后宫,就能日夜陪在朕左右?不想见到朕?朕可以成全你。”说罢后,身影便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婉瑶大怒,将床上的油绿色的绣着大红牡丹的绣枕一把扔到了地上。发疯似的大吼了几声也不觉得解气。
怜儿听到动静后连忙跑了过来,瞧见婉瑶的状态后不免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捡起绣枕,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第六十四章 逃 走()
婉瑶撅着嘴叹了口气,恹恹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可是宇文邕为何一定要将她弄进宫里,婉瑶怎么也想不明白。
或者对此疑惑的人,不单单是婉瑶,宇文护、宇文宪,就连常伴宇文邕左右的路焱也并未参透,不过路焱知道,他家主子那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怜儿拍了拍绣枕上的灰尘,平稳的放好后,道:“小姐,怜儿去给您打点水来,您净脸之后能舒服些。”说着转身出了房。
婉瑶愣愣的靠着床壁,失魂落魄。
思及前后,种种谜团萦绕在脑海中。
婉瑶总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一步步,像是有谁早已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一般,可究竟是谁想要一次次的将她置于死地?
若说从前的李婉瑶,大家闺秀,连笑都得拿张帕子掩着嘴,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不可能树敌。
若说她,从穿越后到现在,似乎也未曾得罪过什么人。
婉瑶想的脑袋一抽抽的疼,她急的抓着头风发疯了一通。
眼梢飘过,刚好看见了被她刚刚仍在地上的绣枕,油绿色的绣着大红牡丹,婉瑶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她脚踩着鞋子蹬蹬蹬的朝着沈格然的住所跑去。
已是深夜,屋外的空气十分寒冷,婉瑶的身子因上次掉进了冰河里,弱的厉害,这几日总是手脚冰凉,暖和不起来。
沈格然的屋内早已熄了灯,怕是已经歇息了。可是婉瑶等不急,猛拍着门板大喊:“沈格然你出来,我有事儿找你,沈格然别睡了,沈格然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半响,门从里侧被打了开,措不及防间,婉瑶一把扑了个空,好在沈格然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婉瑶也不客气的直接进了屋,坐于桌边,开门见山的道:“沈格然,你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么?”
沈格然慢悠悠的将烛灯点燃,灯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映着婉瑶的脸颊嫩白无暇,似透明一般。只是嘴唇冻的有些发紫,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沈格然悠悠的站起了身,将身后的炉火点的更旺了些。
他睡眼惺忪,黑墨一般的长发自肩头垂下,整整齐齐,白色的里衣一丝褶皱也没有,胸襟微敞,露出了好看的线条及肌理。
婉瑶疑惑的瞧了瞧他,张嘴想问:“你睡觉这么老实么?”奈何还是没有说出口,她觉得自己得长点记性。无关的话少说,无关的事儿少做,因为她不知道哪句话或是哪件儿就得罪了何人,又无辜招来了祸端。
沈格然坐于婉瑶身侧,斟了杯茶,微仰着头,水顺着他的喉咙自上而下滑过,薄唇红润,性感至极。
“不知婉瑶姑娘说的是哪一件儿事儿?”
沈格然抬手拭了下嘴角的水珠,笑着问道。
婉瑶默了一下,还是张了口,道:“就是上次在落香居外的林子里,你临走的时候说,如果日后有事求你,你会帮我,有这事儿吧?”
沈格然微眯着眼睛,笑的春风荡漾,道:“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次你被人下了媚药,我为了救你,差点”
话说一半,婉瑶拿起茶杯泼了过来,好在沈格然反应机敏,才躲了开来,只是溅了一地的水。
“婉瑶姑娘确实是找在下帮忙的?”沈格然挑着眉头问道。
婉瑶白了他一眼,闷声道:“你别闹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怎么才能逃出去?我不想嫁给宇文邕。”
说罢后又觉得有些不妥,遂改了口,道:“我不想嫁给皇上,不想进宫去,那明瓦红墙的地方不适合我,我若进了去,会被憋死的。”
沈格然听后,哈哈的笑了几声,道:“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挤破了头都想住进去,你可倒好,却想着如何逃走?不过,这若是被发现了,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婉瑶笃定的道:“我的九族就是怜儿,进宫是死,逃走被发现也是死,倒不如为了自己的幸福拼一把。”
沈格然轻抬着眼梢,仔细打量着她,一双月牙眼流光溢彩,像是天际挂着的那一弯明月,璀璨照人,那瞳孔像是个漩涡一般,将他深深的吸了进去。
后来,沈格然坐在婉瑶的身边侧着头望着她,道:“你可知这世上有种毒,摧人心智食人骨髓,一旦沾染上,便无药可解。”
那时的婉瑶,眼波平淡无奇,静静的看着天边那一道红霞,笑的淡然。
沈格然又道:“那毒药的名字,叫做李婉瑶。”
沈格然最后还是答应了婉瑶帮她,但是逃得走逃不走,权且看她的造化了。
婉瑶笑的欢快,道:“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缘再见,我请你喝酒。”
沈格然笑得勉强,点了点头,道:“好,有缘再见。”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婉瑶便跟元氏告了辞,说是落香居内还有些事情要交代,所以要回去一趟,待处理完事情之后,马上回来,因为出阁的那天,定是要从大冢宰府上走的。
元氏有些心疼婉瑶,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脸,满眼的舍不得。
其实婉瑶是有些感动的,无论宇文护当初认她作为义女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元氏却始终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么久以来的关心与呵护,婉瑶都看在眼里,就算昨夜设宴的时候,元氏也想着将婉瑶嫁与宇文宪,那是因为元氏知道,宇文宪能护得婉瑶一世平安。她所求的,不就是如此么。
婉瑶回身抱了抱元氏,鼻子莫名的酸了酸。她承认,她还是个孩子,还会有很多的情绪,她舍不得元氏,正如元氏舍不得她一般。
婉瑶临走前,元氏叫住了她,对着早就候在门外的裁娘道:“给婉瑶好生量一量尺寸,这几日,她有些消瘦,做嫁衣的时候,要做得贴身些,那样好看。”
裁娘连声应着,婉瑶也配合着伸开了双臂让她测量。
元氏又道:“幻云,上次老爷拿回来的那一匹从番邦进贡来的缎子,一会儿你去找出来,就用那匹做嫁衣,那匹的颜色最为光亮,金色萦绕,闪闪发光的,最为适合你。”
想了想,又道:“我那里还有一对羊脂玉的镯子,耳铛是一对翡翠玉的,会有些老气,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婉瑶,要不你还是别回落香居了,估计也没多大的事儿,这样吧,等裁娘量好了尺寸,为娘带你出去转转,长安城内有个宝玉堂,那里面什么珍奇的物件都有,你喜欢什么,为娘买给你。”
裁娘记好了尺码便退了出去,婉瑶抱着元氏的胳膊,撒娇道:“义母,成了亲之后,我就是皇上的妃子了,要什么没有?就算日后皇上不喜欢我,但是也定不会亏了我的,毕竟还有您和义父在,皇上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您说不是。”
元氏恋恋不舍的望着婉瑶上了马车,叹了口气,才回了宅子。
婉瑶坐上马车后,悄悄的撩起了帘子的一角,看着元氏由幻云搀着,蹒跚的往回走,不免心生难过。或许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第六十五章 进宫()
腊雪寒冬,天亮的晚。过了卯时(5点…7点),天才蒙蒙亮,巧云老早的便为郑如烟准备了早膳。
宇文宪很少与郑如烟同桌而食,俩人的关系很是微妙,外人面前恩爱有加,如胶似漆,回到王府后,宇文宪便像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彼此都明白,如此不过是个障眼法,宇文宪不想再娶,或许也是因为他确实还没有真正想要相守一生的人。而郑如烟却是实实在在的不想府内多个与她争抢宇文宪的人,尽量宇文宪对她冷若冰山。所以俩人演起戏来,都还卖力。
最开始成亲那一两年,宇文宪对她虽不至爱的如火如荼,却也相敬如宾。
只是近一年,宇文宪不知怎的,偶尔面上的事儿也不想让郑如烟好过。
郑如烟生性傲慢,跋扈嚣张,又不肯像其它女子那般委曲求全,明明深爱着宇文宪,然闹起脾气来,就是不肯低头,日复一日,便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所以每日的三餐,都是巧云叫了小厨房,准备些郑如烟爱吃的饭食,样式不多,但都很精致。
昨夜宇文宪喝的烂醉而归,回府后歇在了婉瑶曾经住过的明月阁,郑如烟听闻后,冷哼了一声。
巧云本以为她家主子听了后又会大发雷霆呢,不想却出奇的冷静,而且早膳还喝了一整碗的糯米玫瑰花粥。
早膳后,巧云便为郑如烟净身梳妆,今日郑如烟要进宫去,遂妆容要格外的庄重端庄,差不多两柱香的时间,巧云与几个丫头才梳理完。
郑如烟站起身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绯红的凌栾绸缎的锦御广袖长袍上星星点点的绣着朵朵雪白色桃花,月黄色镶金丝缎的宽腰带都是绣娘们精心缝制的,针法密而细,雪白色的绣着锦绣鸳鸯的长靴更是一尘不染,头上梳的是飞天发髻,戴着繁重的发饰,一丝不苟。她前后的看了看,抬起葱白的手指抚了抚翡翠霞光的耳铛,长长的枚红色丹蔻指甲衬着白皙的皮肤更是莹润亮泽。
郑如烟满意的笑了笑,巧云这才松了口气。
她家主子的脾气一直都不好,稍有不顺便要责罚她们,所以府内的气氛都比较紧张。
巧云接过早就准备好的樱花粉色狐裘长绒披风,跟着郑如烟一道出了王府。
几个机灵的丫鬟立在马车旁,将厚厚的棉垫子铺的暖和厚实,见到郑如烟婀娜的出了来,连忙搬了个马扎凳子,巧云搀扶着郑如烟上了马车,马厮朝着空中甩了一记响亮的鞭子,马儿便晃晃悠悠的朝皇宫驶去。
一路上,郑如烟都紧闭着双眸靠着马车壁一言不语,嘴角却始终勾着笑,车轱辘撵着马路上的石子偶有颠婆,郑如烟也默不作声,巧云至始至终都是坐立不安。
大概一个时辰,马车便抵达了宫门口,守在玄武门的侍卫一身戎装铠甲,站的笔直,见是齐王府的马车,上前行了个礼后,接过马厮手中的令牌看了看,随即放了行。
马车穿过冗长的寂静通道后抵达了武清门,再往里去,便是进了正门,通往各个后宫,一切马车是入不得内的。
巧云先行麻利的下了车,而后搀扶着郑如烟,为她理了理狐裘长绒披风,朝着冯姬冯夫人的闵月殿走去。
郑如烟与冯夫人俩人是表亲,冯夫人的爷爷也就是郑如烟的外公冯道远,是柱国大将军,开朝元老,曾与先帝爷一共打下了这北周天下,是个急性子,雷厉风行,却赏罚分明,深得下属们爱戴。不好大喜功,和大冢宰宇文护多少有些不对头,当初宇文邕娶了冯姬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冯道远如今举家迁移,戍守边疆,虽不涉及朝政,却手握重兵,他的部下都是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勇士,怕是宇文邕想要调兵遣将也需经得冯道远的同意了。
冯道远只有一儿一女,如今儿子冯启山随着冯道远一起戍守边疆,可是女儿冯嫣然却在郑如烟出生的时候因难产而死,郑如烟的父亲郑驰德家境一般,是个读书人,粉面小生,家里又仅剩个老爹,自是照顾不好郑如烟,遂郑如烟从小便随冯道远一起生活,家里百般宠护。
郑如烟与冯夫人相差两岁,又因是妹妹,遂冯道远打小对她便比对冯夫人更是上心几分,也娇宠的厉害。
若不是郑如烟当年死活也要嫁给宇文宪,冯道远说什么也要将她带到边关去,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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