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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泪,以沉默-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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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枫热得脖子上的痱子都出来了,一炸一炸地痒。他打死不挠,左手优雅地覆在右手上,右手紧紧拽着那个昂贵的袖扣。他磨着牙齿,脸上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云淡风轻地说:“善泽,你们善家不是做走私的吗?连一台空调都买不起?”
善泽坐在他对面,穿着一件gucci的绣花白衬衣和细腿裤。他个子并不高,长得有点瘦小,身材五五分。可能是在沪地待久了,穿衣说话都夹带点不怎么地道的沪地腔调。
g中现在居住的这一支人,大多是从中国南部云南、广西边区迁移而来,以善姓为主。这一支人野蛮好斗,多行走私、贩*毒、器官和血液贩卖等不义之事。善泽算是其中的一个异类,考到了国外的医学院,后来又回中国创业。
善泽仰起头来指了指房顶,“我这房子太大了你看得到的吧。这么个大房子怎么装空调?”他恳切地说,“祖总,不是我善泽为难侬。这小山村里,能有电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你看得出来的吧。”
阿尐又倒了一杯矿泉水在祖枫的金属杯里。水倒完了,上面的刻度还差2ml。祖枫看着别扭,说,“再去拿点水。”
善泽双手把桌子上那硕大的白铜凉水壶推到祖枫面前,说:“侬防这个紧,我真额老搞伐懂额。都是生意人吧,侬给我送钱,我还能害了侬?”
祖枫这个人谨慎,当然是不信他,但表面上还要做足戏份。喝完水,他拿白手绢擦了擦嘴,说:“没有任何这个意思。我肠胃不太好,对水质的要求高,有一丁点的杂质就不行,喝不惯普通水。”
善泽向他竖了个大拇指:“讲究人!”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讲究人,一般都不谈价。”
祖枫扶了扶金边眼镜,说:“一个亿美金?善泽啊,我们神经玫瑰不是在扶贫。”
善泽翘起二郎腿,戏谑地说:“我真额老搞伐懂额,一个亿美刀不贵了吧?都是讲究人,不要这么刮皮。侬知道的伐,现在国际股市对医疗股很看好,阿拉拿这个专利去别的国家开公司,分分钟市值几十亿上百亿的好伐!一个亿美金,良心价了好伐!”
听到善泽说“良心”两个字,祖枫背后的阿尐极低声地嗤笑了一声。善泽耳朵尖,都听在了耳朵眼里,说:
“啧啧,神经玫瑰的人现在都这么没教养了,还是国际公司呢!别以为你们做神经药的就比我们做血液药的来得高贵好伐?我起码从来没干涉过血液病的发病率呀,你们神经玫瑰啊,恨不得人人都得神经病精神病。”他朝阿尐投去挑逗的一眼,“小刚妹,哥哥说的是不是啦?”
阿尐差点就要动怒,祖枫优雅地笑了下,说:“善老板,诽谤也是要定罪的。——所以五千万美金的价格你是一定不考虑了?”
善泽靠在宽大的檀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脚上的尖头皮鞋,道:“这套技术吧,全世界仅此一家,别无分店。侬好好想清楚啦。下回来谈,阿拉就不止现在这个价了。”
祖枫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西服。善泽以为他要说句什么正式的,却听见他说:“洗手间在哪里?”
议事厅中没有洗手间,公共洗手间在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平房里。雇佣兵让开道路,两个保镖紧跟着祖枫,守在了洗手间门口。
房梁上,方迟的隐形耳机里传来谢微时的声音:
“祖枫来了。”
方迟精神一振,凝神屏息。
这个公共厕所是专为议事厅建的。很干净,但到底天热,多少有挥之不去的味道。祖枫一进来,立即拿出手绢捂住了口鼻。
方迟心中两个字:矫情。
缓了好一会,祖枫才脱去西装,解开几颗扣子,发出一声长长的舒服的叹息,释放了自己。
他又去摸西裤。方迟以为他要方便了,无声地取下口罩,握紧了手中微型吹管麻醉针。这种麻醉针的射程只有五米,她必须等待祖枫走到小便池边才能行动。
然而祖枫并没有走过来。他细细检查所有便池里都没有其他人之后,戴上一个无线耳机,拨通了电话。他说的是英文。
“善泽不同意我们的价格。”
“他要价一亿美金。”
“是,我明白。”
“g中到处都是善泽的雇佣兵武装,我建议等他去到清迈再行动。”
“老板,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拿到那项技术。”
“是!老板!我知道了,不该问的东西,一定不问!”
祖枫的语气变得愈发的谄媚,方迟握着麻醉针的手渐渐松开,纤细的双眉渐渐凝聚。
祖枫显然是在和某一个人打电话,并称那个人为“老板”。这是她在神经玫瑰那么久,所从来不曾知晓的事情。
神经玫瑰背后,难道还另有操纵者?是国际公司的大老板么?
但神经玫瑰虽然是国际公司,各个国家的分支公司之间其实没有十分紧密的联系。总部对各分公司的管理非常的宽松,并且鼓励彼此之间的竞争。神经玫瑰中国公司因为在去年有海妖塞壬这个拳头产品,在整个公司中的地位一跃而上。祖枫几乎能够与总部的高层管理人员平起平坐,他又何必这样低声下气呢?
“对了老板,我怀疑有人在调查我们和善泽的事情。”
“今天早上我们进入g时,我看到路上有新鲜的车辙。但善泽说,今天一整天g所有入口严加防守,只允许我们的人进入。我很怀疑有人已经盯上了我们。”
“十九局?对,我也很怀疑是十九局。但自从我们关停海妖塞壬的实验室,再加上萨夫琴科上任之后,十九局已经放松了对我们的追踪。如果确实是十九局的话,我相信中间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好的,候您佳音。”
祖枫挂了电话。
他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手机,摘下耳机,忽然龇牙咧嘴疯癫地做了几个砸手机的动作,然后突然又将手机稳稳地收回来,放在了口袋里。扣好衬衣的扣子,穿好衣服外套,昂着头像一只天鹅一样高傲而优雅地走了出去。
一边走,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格外的温柔,俨然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沥啊,想不想爸爸呀?好,爸爸过几天就回来,给你带木头人面具好不好呀?好叻,爸爸要工作了,跟爸爸说再见。拜拜!”
祖枫走出洗手间,又过了一会,听见耳机里谢微时说:“祖枫怎么自己出来了?”
方迟低声简洁回答道:“计划变了。”
“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方迟轻轻顶开房顶的一块明瓦,钻了出去。这时候正是下午两点,最为炎热的时候。天空中仿佛有十个太阳,方迟站在屋顶上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明亮炽烈的白光,根本看不清太阳在哪里。
这个时候村子中没有一个行走的人。所有村民都躲在房中纳凉。就连狗都害热地躲在阴凉处,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方迟轻巧地跳到地面,一路奔到村后的丛林中,与谢微时汇合。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出祖枫一行已经走到外面,善泽送出来,双方在进行最后的交涉。
但显然,交涉失败。
祖枫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所有雇佣兵忽然持枪而起,瞄准了祖枫一行。而祖枫身后的保镖和阿尐,也瞬间成扇形展开,护住祖枫,拿着枪和雇佣兵对峙。
气氛忽然之间剑拔弩张。
“神经玫瑰和善泽没有谈妥。”方迟道。
“价格问题?”
“对。善泽开价一亿美金,标的物是一项技术。”
“嚇。”谢微时故作夸张地应了一声。“什么技术能值这么多钱?”
“不清楚。”方迟道,“我没有动祖枫,是因为祖枫自己都不知道这项技术对他有什么用。神经玫瑰背后还有另外的操纵者。我不能打草惊蛇。”
谢微时紧锁住了双眉,若有所思。
“还有,祖枫老狐狸成精,已经觉察出我们在跟踪他们了。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
“既然交易失败了,神经玫瑰会采取什么行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杀鸡取卵。”方迟说,“操纵者已经授意祖枫杀掉善泽。”
这时候,圆形的视野里只见善泽抬起手,示意雇佣兵们放下枪。善泽仍然昂着头,带有一种不屑于顾的底气和傲慢。祖枫的保镖也纷纷悻悻地放下枪,一行人先后进了车子,车辆发动,很快离开了g。
谢微时放下望远镜,道:“就这样放走了祖枫,看来善泽对自己很自信。”
“就怕他对自己过于自信。”方迟道,“善泽也不可能一直待在g。我猜神经玫瑰会在清迈对他下手。”
“如果真如你所说祖枫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跟踪,那么现在善泽才是更好的突破点。在没弄清楚那项血液技术到底有什么用处之前,不能让善泽死。”
方迟点了点头,“倘若能争取到善泽的证词,说不定还能成为指控神经玫瑰的有力证据。”
谢微时说:“那接下来怎么办?进村,接近善泽,你敢不敢?”
方迟轻呵一声:“有什么不敢?”
谢微时点点头:“演好点,我的女朋友。”
方迟盯了他一眼:“应该演好点的是你吧?”
谢微时淡淡地看向她:“我还用演么?”
方迟隐约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咂摸了半天,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第37章 丛林中的分岔小路()
这天傍晚,方迟和谢微时是坐善泽的车回到清迈城的。
谢微时的那一句话,比冰裂还能够摧毁她的神智。
她的脑海里开始不断闪现海妖塞壬交易那天与盛琰的相见、永诀。刺耳的枪声,黑暗的海水,史峥嵘冷硬的警告在她耳边响起:“十九局的人,不需要感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暴露了卧底的身份,盛琰怎么会死去的。她想她得了一种关于爱情的病,有着叶公好龙式的恐惧。
她开始不明白谢微时的那一句话到底是不是别有用意,因为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似乎也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只是拉着神情恍惚的她进了g。
不刻意隐藏行迹,巡逻的雇佣兵很快发现了他们,一番搜身之后,将他们带去了善泽面前。
谢微时一口地道的美东英语,告诉善泽:他们两个沿湄南河徒步探险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个村庄。想寻求一点食物和装备补给。
谢微时有着他惯常的冷静和若无其事,明明雇佣兵就站在一边,仍然能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原来负责受惊的是她。
善泽打量着眼神闪烁着、目中不断流露出惶恐的她,眼角的余光落到一直被谢微时紧紧握住的她的手,笑了起来。他挥挥手示意雇佣兵退下,说:“瞧把人家小姑娘吓得。”
善泽留他们两个吃了晚餐。席间的善泽很健谈,把谢微时的履历全扒了一遍。谢微时对答如流,就仿佛他真的是个美籍华人一样,连在巴尔的摩地区的住址都说了出来。善泽拿汉语试他时,他说得磕磕巴巴的,连手带比划,偶尔还会冒出大量日文单字,听着都费劲,善泽找不出破绽,也就过去了。
但方迟看得出来,谢微时在一点一点地把话题往他擅长的方向上引导,也在一点一点地逼近善泽所专长的血液领域。
果然,话题很快转移到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碰巧善泽也在那所大学游学过,两个人很快在医疗领域聊了起来。
然而善泽也是个老狐狸,他对谢微时所在的神经外科展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兴致勃勃地追问,完全不给谢微时摸清他的底细的机会。
善泽看看一直在聆听他们聊天的方迟,对谢微时说:“你女朋友挺乖的。我就喜欢这么听话的小姑娘。”
谢微时微笑点头:“对。”
末了,善泽将方迟和谢微时两个送到清迈城中的酒店,善泽拉着谢微时到一边,他看起来很想和谢微时勾肩搭背,无奈谢微时要高大许多,他也只能拍着谢微时的背。
善泽塞给谢微时一张名片,低声说:“哥们,我现在手头上有个很牛逼的专利,想不想跟我一起做?钱上面肯定亏待不了你。”他朝远远站着的方迟努了努嘴,“别说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子了,几百个几千个,到时候随便你挑。”
谢微时看了眼站在湄平河边上的方迟,平日里漆黑的长发在头顶被挽作一个清新可爱的丸子,露出修长而温婉的脖颈,纤细而柔嫩的眉目在夜色中仿佛更分明了。
他很老成地笑了一下,“什么专利?”
“血液技术方面的。”
“现在血液方面的技术都已经很成熟了,还能有什么新鲜玩法?”
善泽颇为自豪地哈哈大笑起来,重重拍了一下谢微时:“小子诶,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信大哥我一回,这个技术的前途大大的有。”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道:“好好好,我马上就来。”搁下手机,对谢微时道:“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很看好你。等你想清楚了,确定想要和我合伙,打我的电话。我到时候再和你仔细讲讲这个专利。”
临走前,他又重重地拍了谢微时一下,说:“相信我,有人拿五千万美金买这个专利,我都没卖。”
方迟看着谢微时向她走过来。她取下耳中那颗圆润如豆的隐形耳机,挂在了项链上,俨然只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装饰品。
刚才谢微时和善泽之间的对话尽收耳底,湄平河的河水很静,映着稀疏的灯色和天上的一轮缺月。方迟微微抬头,看见夜风中谢微时的面孔清俊而无害,鹿一般的眼睛中仍然是不曾摇曳的平静。
“你遇到过的诱惑,应该不少吧。”
没有哪条路是越走越窄的。只是越走,面临的分岔越多。
专心致志的耕耘者哪里会缺少金钱呢?他们清贫,大多只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已。
“想必你也是。”
方迟望着他,忽然觉得余下的话不需要说下去。
……
回到酒店,依然是各住一间。方迟想到白天谢微时说的那句话,觉得不知从何处回答。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疑问句,她也并没有应答的义务。于是平淡道别,各自回房。
这是一个五星级酒店,酒店中配置有全套虚拟现实眼镜及力反馈设备。方迟洗完澡后,例行登陆查看信件,更新近期新闻事件。
然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官方悄无声息地屏蔽掉了冰裂,眉间尺在这期间也没有再出现。
风平浪静。
令人不安的风平浪静。
方迟有些焦躁。说不清她在等待什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中不应该这么平静。
她轻车熟路地下载了一个可靠的版本洋葱路由器,进入了暗网。
这是一个完全隐形的世界。用户身份隐形,ip地址隐形,服务站点隐形——一切都无从追溯。
暗网之中,方迟的avatar变成了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形。她所能看到的其他avatar,也和她是完全一模一样,无从分辨彼此。
这个世界和的正常世界相比,几乎没有任何色彩,宛如一个死气沉沉的水泥棺,所有建筑都仿佛简陋的集中营,从形态上无从区分,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黑色的气泡忽然浮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是暗网中匿名消息系统发来的消息。
她戳开气泡,看见了她最想看到,也最不想看到的几个字眼——
【g…】(支付1000比特币,给你盛琰的死亡录像)
下面是一个暗网中常用的支付系统入口,确保双方能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般带有这个入口的交易,通常都是真实可信的。而在气泡附带的附件中,她看见了几张截图。
尽管还没有点开放大,但仍然能够清晰地辨别,是盛琰。
盛琰被摆成一个十字,绑在一张白色的床上。
方迟骤然感觉无法呼吸,猛地脱下虚拟现实眼镜,强行退出了系统。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行李箱边,一口气将一把a抑制剂全部吞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迟惨白着脸从行李箱边坐起来,目光血红,却有一种可怕的平静。她重新又戴上了虚拟现实眼镜和力反馈设备,进入了系统。
比特币是互联网中独立且通用的虚拟货币。1000比特币按照现在的价格,大约相当于500万人民币,也就是500万m币。
这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价格。或许也可以说明,这个人确实是想要完成交易。
方迟并没有什么积蓄。过去仅有的一些钱,都贡献给了大富翁。
但,盛琰的币。他曾经将自己的金融账户取款口令共享给了她,只是她至今从来没有使用过。
这一次,无所谓了。
使用取款口令,她很快进入了しと的金融账户。账户显示,上一次登陆还是在去年9月,猎狐行动之前。看来掠夺者侵入账号的本意,确实不是为了金钱。
方迟取走500万m币,兑换成1000比特币,再一次进入了暗网。支付结束后,系统自动推送给了她一个视频压缩包。
暗网中并不适合观看视频。方迟检查过压缩包中没有夹带病毒之后,存储视频,离开了暗网。
然而当进入中,明亮的光线取代暗网中了无生气的铅灰色时,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しと!
又是他!假使徒!掠夺者!
这一次,掠夺者仍然没有给她任何抗争的机会,在她还不能自由移动她的avatar之前,就将sa彻底控制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惊讶到无法理喻——
しと向她发来了一个好友申请。
她仍然在挣扎——“放开我!你这个¥!”情急之下,她连脏话都骂了出来。
然而しと从她背后锁住她——他力大无穷ar根本无法抵挡。他使用了非常特殊的锁死技巧,很像a的格斗技,让她的四肢处于一种非常奇怪的扭曲状态,让她甚至无法解开自己的力反馈设备、脱掉虚拟现实眼镜以强制性脱离系统。
他控制着sa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强迫着她摆出恰当的姿势,方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选择了“通过好友申请”!
他这算是劫持账户吗?!
在不入侵avatar的情况下,强迫avatar做出系统选择!这需要对的手势命令极其熟悉才能做到!因为他并不能看到sa这边的用户界面,然而只有sa做出完全正确的手势之后,系统才会作出响应。
方迟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盛琰这种资深默认的手势命令,而是要进行自定义。她曾经的那个avatar“夜莺”就是在盛琰的指导下进行了手势命令的自定义的。她那时候还不明白,以为自定义手势命令,只是更加方便和“酷”而已,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定义手势命令,更是为了避免在其他avatar的挟持之下,被动地执行命令……
她的系统默认手势命令的avatar。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掠夺者再一次扭动她的手臂,拉开了“装备箱”菜单。
当她看见那个尚未被打开的视频压缩包时,她忽然明白了掠夺者的目的——
“停下!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然而掠夺者彻底无视了她软硬兼施的请求,依然一言不发,逼迫着她点选了“将所有装备赠送给好友しと”,又在弹出的对话框中,选择了“确认”。她硬着手指想要避开点选的位置。然而掠夺者对的交互界面竟是那般的了解,掰着她的手指,精确地点了下去。
“唰”的一声,装备箱空了。所有装备,连同那个视频压缩包,瞬间消失了。
就在这时,她浑身的禁锢被解除了。
紧跟着,她看见一个对话框弹出在她的视野里:
“您的好友しと赠送给您装备……”
所有其他的装备又重新回来了。
唯独没有了盛琰的死亡录像。
第38章 十字与玫瑰()
阴魂不散。
如果说方迟一开始是盼望着しと的avatar出现,但当他露出掠夺者的真面目之后,方迟便越来越觉察到这个人的可怕。
他阴魂不散。
方迟推断,他一定也是在这个时刻登陆,然后sa动用他金融账户的提示消息让他知道她将有所行动。
一次性提取这么大笔的金额,除了买东西,一定还是买东西。买完东西就会进入物品箱,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将她物品箱的所有东西“转移”给了他自己。
而金融账户的提示消息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能够提供非主账户提款者在中的定位,以防资金丢失。
所以掠夺者能够这么快地找到她。
しと的avatar仍然在她不远处。方迟自知sa去挑战しと,不啻于蚍蜉撼大树,只得走过去和他交涉。
看他的动作,单手操控,像是在在检查那个视频。
sa说:“请你把那个视频还给我,对我非常重要。”
“しと”看了她一眼,换了一只手操作他的主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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