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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死在我怀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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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身边的人还是事,但凡走向与他原本的预料不一样,他就会暴怒。
到最后,只想把她锁起来,藏在他的房子里,不让她见别人,不让她接触外界,每天只能接受他一个人的爱。
四年前也是。
除了上。床时感官带来的快感,他也在享受那种冲昏头脑的、令他爽到神经颤抖的掌控感。
“我们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姜竹沥轻声说,“所以我”
她攥紧拳头,指甲刺入掌心。
想到要当面说这些话,她还是很难受。
“我们分手之后,不要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她心里发酸,又有些局促不安,“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话,因为你跟我没关系了分手之后再去说前任的不是,也很不好”
“没事。”他低声打断,“我喜欢的。”
这种感觉,会让他觉得
她还没有放弃他。
他还有机会。
姜竹沥默了默,决定暂时不跟他理论。
采购完食材,两人原路返回。走到门口,却发现自行车没了。
姜竹沥:“”
此景此景凄惨异常,她没忍住,难以置信:“你没锁车吗?”
“我”
段白焰实在是没想到,怎么这么破的车,都会有人偷。
肯定是周进让节目组干的
好恨喔。
两个人只能徒步走回去。
还没走出小镇,天空中飘起了雨。
姜竹沥:“”
这到底是什么魔鬼运气。
山中天气阴晴不定,大多是一朵云下就藏着一团雨。等云飘过去了,雨也就停了。
所以姜竹沥没打算买伞,这场雨下不了多久,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发尾迅速被打湿。
段白焰僵硬地拽住她:“回去,买把伞。”
姜竹沥有点生气,想发火,细软的声音却硬气不起来:“我哪有钱!”
段白焰陷入沉默。
他孤独寂寞地站在雨里,像一个收入无法撑起一个家、每天回家都要被妻子语言暴力的窝囊男人。
半晌,他低声问:“我们很穷?”
“对!”姜竹沥愤慨地抹掉额头上的水珠,“而且你刚刚弄丢了我们最贵的一个不动产!”
段白焰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反驳不了。
如果真是在七十年代
他们的婚姻,可能已经因为他的蠢,破裂得粘都粘不起来了。
“那,”可他还是不死心,哑声问,“我们现在这个,是不是就叫”
“嗯?”姜竹沥要被他烦死了,“快说!”
段白焰舔舔唇,不怕死地看她一眼:“贫贱夫妻?”
“你闭嘴。”
***
最后,姜竹沥在水果店捡了两个不要钱的纸箱。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在上面抠出两个洞,套到段白焰头上,不多不少,只露出一对眼睛。
拍拍箱子,敲山震虎:“你看这个箱子上这个芒果。”
乖巧如小机器人的段白焰:“?”
“像你一样,从皮黄到心。”
“”
走出小镇,面对七拐八绕的山路,自称铁血硬汉的摄影大哥开始自我放弃:“别让我看,我找不到路的。”
姜竹沥既没有手机,也没有定位。
之前自行车上装了一个罗盘,拿来定大致方向,可是就在十五分钟前,它连着车一起被偷了。
她决定瞎走。
段白焰无所谓,跟着她走。
走出去一段路,雨势渐渐减小,水雾中沉默的青山远远近近,漂亮得像泼墨山水画。
头上的箱子吸足水,越来越重。姜竹沥有点抬不动头,段白焰还在执着地没话找话:“不黄。”
“什么?”
“”
“只对你。”
只对你有难耐的冲动。
姜竹沥:“”
她默默放下头上黄黄的纸箱。
山中空气清新,清淡的雨汽弥漫,一抬头,就看到逐渐变蓝的天空。
她脚步轻快起来。
再往前走,道路越来越窄。
若有所觉般地,她抬起眼,看到枝头泛光的果子。
她微怔,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惊喜地跑过去——
“青苹果!”
也不知道这是哪,路旁矮矮的篱笆里,种着一棵接一棵的苹果树。
果子绿绿的,圆圆胖胖挂在枝头,被水洗过,干净地泛光。
“你你拿着这个,”姜竹沥把刚买的食材递给他,跃跃欲试,“我上去摘两个。”
段白焰皱眉:“我来。”
姜竹沥想也不想:“行,你来。”
段白焰:“”
她不会爬树。
她知道,他也不会爬。
段少爷骑虎难下,神情有些不虞,略一踌躇,开始挑战自我。
苹果树不高,他找到几个攀爬点,竟然还真上去了。
“要几个?”
“多摘几个!”
免费的食材,不要白不要。
姜竹沥开心得想放烟花,原本还在担心没有多余的水果做夹心酱,现在突然多出来这么多。
真是老天厚待。
段白焰沉默着,摘下果子,往她的附近扔。
她一边捡,一边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
平心而论,段白焰真的长了一张极其招人的脸。
姜竹沥记得,他少年时被哮喘折腾得厉害,嘴唇常年不见血色,又总是独来独往不爱说话,久而久之透出阴郁,还有些孱弱。
他那时未成年,医生用药谨慎,他经常要跑到医院打点滴,时间长了,夏天体育课短衣短裤一旦露出胳膊,手臂上就全是针眼。
这些年似乎好一些了,褪去眼角那层少年的稚气与张扬,逐渐生出属于男人的侵略性。
却也更加阴郁内向,难以捉摸。
他这个人
山风轻拂,姜竹沥看着他的卫衣,突然意识到,似乎天气再热,段白焰都要穿长袖。
今天也不例外。
姜竹沥正出神。
树梢剧烈晃动,一个黑影沉默着从树上坠下来。
她心里咯噔一声,颤着手抬起头——
你在意我()
断裂的树枝和段白焰几乎同时坠落;一起从断层上滚下来;重重摔进草丛。
他脑袋先着地;甚至来不及出声呼救;她只听见一声落地的闷响。
姜竹沥愣了愣;心凉下去一半。
她颤着手;几乎是扑过去的:“段段白焰?”
他双眼紧闭;唇角发白,一动不动。
躺在草丛里,身上头上都沾满草屑;额头蹭到了泥土,周身散落着刚刚一起掉下来的青苹果。
“段”她轻轻拍拍他的脸,他仍然没有反应。
姜竹沥脑子嗡嗡响;强迫自己立刻冷静。
她两指并拢;试着按一按他的脖颈,仍然能感受到血管跳动。
——那就是活的。
微微松口气;她半跪在地上;手臂从他腰间穿过;想将他抱起来抖抖土。
离得近了;温热的呼吸打在段白焰脖颈间;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姜竹沥抱着他,正要抖。
“别动他!快快快放下!”摄像大哥见俩人不知怎么抱在一起了;赶紧小跑过来,极力劝阻她;“你先看看他伤到哪了;千万别碰到他的脊柱和脑血管!”
姜竹沥被吓一跳,差点撒手把段白焰扔出去。
旋即就意识到自己险些犯错,赶紧松开手,忧心忡忡地把他放平。
身边温暖气息突然消失的段白焰:“”
妈的,好恨。
姜竹沥小心翼翼,用手把他脸上的土擦干净,看来看去,找不到外伤。
她摸着他的脸,又开始着急:“陆老师,这怎么办?”
“我我也不知道啊。”从他们找不到返回的路开始,剧本就开始超纲,摄像大哥的手机没有信号,他比他们还茫然。
段白焰想跳起来扇他。
没有想法就敢乱出主意。
“那,要不”仿佛听到他的内心活动,摄影大哥为难地支招,“就,就地埋了吧?”
“??”
姜竹沥护着段白焰的脑袋,莫名有些不悦:“陆老师,他还没有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摄像大哥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埋点儿东西把他藏得隐蔽一点,然后在这儿树个牌子,等回去搬了救兵,再来找他。”
姜竹沥想也不想:“不行。”
等回去搬完救兵,段白焰就真凉了。
何况
她微微垂眼,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段白焰睡着的时候,总是一副不设防的样子,戾气尽数敛尽,像是退回到婴儿时期,谁都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她轻声道:“不可以抛下他不管。”
这是她很久之前就说过的话,许过的誓。
从来没想过要违背当初的想法。
段白焰强忍着,手藏在袖子里,无意识地攥成拳。
他想跳起来。
想跟她幕天席地,把她按在地上亲。
“那行吧,我自己回去,帮你带救兵来。”摄像大哥只好悲伤地放下摄像机,“如果我不小心迷路了,在山里撞上熊瞎子,你记得帮我立个碑。”
姜竹沥:“你太夸张了。”
摄影大哥还真走了。
但她并不信任这位刚刚还企图把段白焰毁尸灭迹、就地掩埋的大哥,她想找点儿别的方法。
“段白焰,段白焰?”姜竹沥试着又喊了两声,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低下头,将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在脑子里回忆急救知识。
段白焰的心跳突然加快。
姜竹沥:“”
装是装不下去了,段白焰慢慢睁开眼,状似虚弱地扣住她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腕。
“竹沥。”他声音很轻。
丹桂飘香的季节,漫山遍野果树郁郁葱葱,更远一些的地方,红枫遍野,红郁交织成片。
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肤色凝白的女生从他胸前抬起头,目光相汇,还有些发愣。
“我没事。”他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你在担心我?”
姜竹沥看着他,一语未发。
“你在担心我。”她没有反驳,他坐实猜测。疑问句换成陈述句,目光安静而执着,“你在意我,你不讨厌我。”
他说得真情实意,姜竹沥还是没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竹”
他揽住她的肩膀,作势想抱她。
姜竹沥眼疾手快,“啪”地一声拍在他小臂上,响亮而无情,力气很大,迅速浮起一团红印。
“白痴。”她一字一顿,站起身拍拍草,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白焰:“”
他好、好像玩儿脱了?
火腿蛋烧()
风吹过山林;草木清香飘散。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果林;漫山遍野的枫林又回到眼前。山风一层一层地卷起焦叶;林间落叶哗哗作响。
姜竹沥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
“竹沥”
“竹沥你走慢点”
段白焰抱着一堆苹果;走几步跑几步;在后面追。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觉得;他只是玩个小情趣;诈了诈她而已。
更何况她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像王子吻醒吃了毒苹果的小公主那样,低头亲他。这样想她也没吃什么亏吧?
不太懂;她在气什么。
姜竹沥不理他。
“姜竹沥!”他耐心濒临耗尽,微皱着眉快几步拉住她,被她用力甩开。
姜竹沥连看都不看他。
他强硬地拽住她的胳膊;迫使她抬头:“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用力推开他,心里涌起一股委屈;他竟然还有脸生气?
“你烦死了!”她瞪着他;细软的嗓音发哑。
姜竹沥刚刚都快急哭了;现在想骂脏话;憋红一张脸;却一个不好的字都说不出来,“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她气得发抖;弯腰从地上拘起一把泥。
刚刚下过雨,泥土松软潮湿;不等段白焰看清;她避开眼睛口鼻,迅速而用力地将泥巴抹到他白皙的脸和脖颈上。
瞬间被抹成脸谱的段白焰:“”
趁他还在懵逼地想着,天大地大,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女人,敢对他做这种不要命的事。
姜竹沥红着眼眶,从他手中一把抢过湿漉漉的芒果纸箱,用力套到自己头上,闷着头转身,“别跟着我!”
段白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怒气在一瞬间瓦解殆尽。
他快几步追上去,有些着急,又有些无措:“那个,我”
我不是故意的。
他后知后觉,迟迟察觉到自己的过分。
每个人都有不能碰的点,这是姜竹沥的底线。
他舔舔唇,小声试探:“你哭了吗?”
姜竹沥不说话。
他抬起手,想摘掉她头上那个碍事的纸箱。
姜竹沥眼疾手快,“啪”地打在他的手上。
段白焰:“”
疼。
可他又不敢还手。
他乖乖地抱着一堆苹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许久,低声问:“是因为你妹妹?”
她高中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胆子很大,不信鬼神,也没有口忌。
现在却这么忌讳生死。
姜竹沥不说话。
得不到回应,段白焰舔舔唇,竟然感到一丝丝不安。以前两个人也不是没有闹过别扭,可姜竹沥一向好哄,他从没见过她这么生气又决绝的样子。
“如果是”我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那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道个歉,“对”
“沥沥!段老师!”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被一个欢快的叫声打断。
姜竹沥回过头,看到去而又返的摄影大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像是民宿里的医务工作者。
摄影大哥很兴奋:“段老师醒过来了?那太好了!”
姜竹沥淡淡道:“嗯。”
然后就不说话了。
段白焰不太开心,可摄影大哥一直在背后叨叨叨地为他祈福,他陡然烦躁起来。
“陆老师。”
“嗯?”
“有兴趣跳槽吗?”段白焰问得云淡风轻,“来我公司,薪水比周进高三倍。”
摄像大哥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来回扫,警惕地发出质疑:“你是不是打算先假装聘用我,等我入职再百般羞辱、到处找茬,最后随便找个理由解雇我?”
他供认不讳:“对。”
摄影大哥:“”
答应得这么干脆。
他问:“你是魔鬼吗?”
段白焰抬头,看向跟他拉开距离的姜竹沥。
背影沉默而纤瘦。
“不是,我只是想警告你。”眸色不自觉地转深,他语气凉凉,“不要用周进的傻逼剧本,来破坏我的打关进度。”
***
姜竹沥回到小院时,周进正一边捣蒜,一边向倪歌做知识科普。
“可别小看我们脚底下踩着的这些砖,它们有好几百年了。”这座民宿改建自一座古宅院,他说得倒也是实话,“你看,以前的主人很讲究,它砌砖都是黄色和青色交替着来,这意思就是”
“我知道。”倪歌剥着蒜,飞快接话,“青黄不接。”
周进:“”
他想说的其实是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姜竹沥刚走进来,倪歌余光一闪,眼睛亮晶晶地扑过来:“竹沥姐!”
她晃了一下神。
这一声好像叫碎了时光,迅速将她拉回到十几岁的年纪,那时也有这么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喜欢这样软绵绵地叫她——
竹沥姐姐
“你们带回来点儿什么?”倪歌好奇地探头过去,“苹果很便宜吗?你们买了好多诶。”
“他们偷的。”周进抱着手,闲闲道,“果农都跑来找我告状了,等会儿再慢慢算账。”
后脚,段白焰跟着摄像大哥走进来。
周进一惊:“你们”
他难以置信,“你们该不会是在草丛里来了一发?“
浑身草屑泥土的段白焰:“”
他倒是想。
姜竹沥也得给他这个机会啊。
“买食材的任务完成了。”姜竹沥拍拍手,转移话题,“接下来是做饭吗?”
“想得美。你们任务是完成了,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周进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采购是限时的?”
段白焰眼神一紧,凉凉抬眼:“你在怼谁?”
周进:“”
他对放火烧山心有余悸,轻咳一声,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就而且你们还偷人家苹果,弄坏了人家的果树,现在加上弄丢的自行车,总共欠债一千两百块钱。”
“??”
联想七十年代的物价,姜竹沥惊了:“那是棵金苹果树?”
周进才不管:“债台高筑,要靠额外的劳动偿还。”
段白焰突然有点恍惚。
他想不通,这里明明有半座山都是他的地盘,为什么,他现在却要为山上几个苹果负债累累,疲于奔命。
周进交代额外任务,滔滔不绝,把杂七杂八的工作全甩给了他们。
段白焰冷笑:“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周进:“?”
“就像在交代后事。”
周进:“”
***
附加任务的其中一项,是要他们下山去接一位特邀的神秘嘉宾。
提到这个人,周进笑得十分鸡贼:“虽然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但沥沥肯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段白焰冷嗤。
放屁,沥沥喜欢的只有他。
出发之前,他抖啊抖,身上的土怎么都抖不干净,于是提出,想先简单地洗个澡。
段白焰的住处远离民宿,周进十分体贴:“节约时间起见,你就在这儿洗。不过楼上客房满了,姑娘们的卫浴你不能用,用楼下那个公共的吧。”
段白焰本来还怀疑他没安好心。
可等他见到民宿的公共卫浴,发现它除了建在外面、是一栋蘑菇型的稻草小建筑之外,热水设备一应俱全,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脱了衣服。
周进见他进去了,眯着眼摸摸下巴,拉住倪歌,低声问:
“你今天下午,从隔壁村里抱来的那条凶巴巴的大狗子去哪了?”
***
姜竹沥原本在厨房切菜。
倪歌探头探脑:“竹沥姐。”
“嗯?”
“你在做晚饭吗?”
“对。”
团队里除了西点师,还有几位网红厨师。大家分工,分别负责几天的早中晚饭。
倪歌眼巴巴:“我想吃火腿厚蛋烧。”
姜竹沥笑出了声:“我们有食材吗?”
“有的有的。”倪歌赶紧点头,“我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掏出一块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火腿。
过了会儿,等她开始切火腿,刚刚跑掉的倪歌又眼巴巴跑回来:“竹沥姐。”
“嗯?”
“小段哥哥洗完澡了。”
“所以?
“你,你能不能去给他送一下换洗的衣服?”
“”
姜竹沥放下菜刀,纳罕:“为什么要我去?”
不该找个男的么,像周进那种。
倪歌一脸为难:“他把周进轰出来了,说自己有洁癖,不愿意穿别人摸过的衣服。”
姜竹沥的菜刀“咣”地一声插上案板:“那就让他裸。着。”
倪歌软绵绵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又过去四十分钟。
姜竹沥猜,段白焰应该已经在水里泡发了。
她慢悠悠地检查一下熬粥的锅,给它定好时间,洗手出门,在休息室里找到他的换洗衣物。
“作精。”
姜竹沥小声逼逼。
拿着衣服,她刚一出门,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好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动物,眼睛圆溜溜,嗅觉很灵敏,牙齿尖尖的
她颤巍巍地转过头,与一条半人高的大狗目光交汇。
狗子吐着舌头发出气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姜竹沥迟疑地咽咽嗓子。
她很怕狗,从小就怕。
不止是长着獠牙的大狗,她连小泰迪都怕。这事儿被写在个人档案里,凡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那个,你”她浑身僵硬,强笑道,“你好啊?”
不过,她也听人说过,狗子大多都很温顺。只要她不招惹它们,它也不会主动来
下一秒,狗子突然张开嘴,朝她狂奔而来。
姜竹沥:“??”
不是等一下
为什么要追她!
这个狗!为什么会!一直追着她!狂奔!
“段白焰!”她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转身开始跑。
可她跑得越快,狗追得也越快。
“开门!段白焰开门!”
她拼命拍门,眼看大狗越追越近。
门内突然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臂,用力而快速地把她拽进去。
氤氲湿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他攥着她的胳膊,用她抵住门。狭小的空间里,姜竹沥背脊僵硬,不敢往下看。
段白焰身上烫得厉害,将她困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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