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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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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舅舅第一次出征便捅了那匈奴老儿的祭天圣地,想必那单于老儿要恨死我舅甥二人了。”他笑着随手将金人抛给身边的匈奴士兵:“你负责看管好这坨东西,我想带回去,陛下看到了必然会龙心大悦。”
士兵言诺,转身便去破败的战场之上寻找能包裹金人的箱子去了。
“那我们是否在此处扎营吗?”赵破奴又问道。
“扎什么扎,我是带你来郊外露营的吗?你没看休屠王向西面抱头鼠窜了吗?”霍去病熊了他一句:“沿着祁连山向西行便到了黑水,那一片是浑邪王的地盘。既然休屠王这混蛋带着部队跑了,那我们此行的目的,便不算完成了,应继续向西追击才是。”
他说着从马侧面的口袋中取出一张河西的地图,展开来与赵破奴细说:“若是休屠王与浑邪王两路人马迅速集结在焉支山一代,排兵布阵后,借山形地势对我军发起阻击,我军想要攻破他们的防御可谓是难上加难,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对方全线歼灭。现在我们断然是等不得,需迅速沿祁连山向西面追击,在他们的防御攻势形成之前到达那里。”
赵破奴觉得霍去病的脑子向来比他自己的好用,也一向对霍去病的话唯命是从,虽然长途行军确实疲惫,但他还是愿意听从霍去病的话。
他望着他收起地图来,举目眺望太阳西沉的方向,余晖洒在雪峰之上如同通往天际的雄威火焰。他沉默着凝视了许久,任凭夕阳点燃了他原本略显疲惫的瞳孔,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辉来。
“将军,你在看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仍沿着山谷两侧延绵起伏的祁连山脉,落在遥远的未可知处。他没有告诉身边的人,他仿佛看到那由东自西伸展着的一只手臂,通向西域那个未知的国度,紧紧地将它拽住了纳入了大汉的版图来。
又或者,他看到了更多,更多。
然而这一切雄心壮志,最终却也只化作他唇边一个若有似无的轻笑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
他说:“我在看这匈奴人的祁连山脉如此雄威壮丽,却也终将是被我霍去病收入囊中。”
第229章 短兵()
清晨; 他一人在廊外眺望远方晨雾中的花影。院中的古梅已经开始凋落; 可桃枝上却已经有嫩绿伴着花苞,想必不日便会盛放开来; 举目望去; 绯绯如染。
只可惜; 他偏巧又要在这桃林将开未开之际离去。离开水墨江南的春色无尽; 离开闲云野鹤的安然自得; 离开那春宵暖帐的恩爱缱绻。
这些年来幸福对于他来说,总像是看似唾手可得,却如又镜花水月的幻境,轻轻一触; 随即便涣散殆尽了。
他曾想了百种“如果当时”; 可唯独解不开的,便是遇上她……
他们的相遇; 是他这一生奇遇最开始的地方,那里没有刀光剑影; 也没有生死离别; 只有那个女孩曾令他初初心动的笑靥,只有他们之间生死契阔的诺言。
如今他明明什么都有了,却唯独丢了那份曾为她豁出所有的气魄。
他正想着; 身后一只小手悄然搭上肩膀,随即一件被暖炉熨得温暖的貂绒大氅也覆在了肩头。
“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儿坐在这里?”那双手从身后绕过他的肩头,在他的胸前,将系带系好; 轻声在他耳边抱怨道:“早晨天冷为何要自个在外面冻着,就这样不想看到我吗?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扼住她手腕,一把将她从身后扯进了自己的怀里,随手将大氅覆在她的身上。
“我怎会不想看到你……”他的低下头在她眉间一吻:“你这张脸,我只怕一辈子都看不够。”
“快放开我,别叫他们起来看见了……”她挣扎了片刻,发现无济于事,便也只得脸红着由他这样抱着,与他争辩道:“你何时变得这样坏了,你在别人面前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却总是对我说那些胡话,做那些坏事……”
他久久无言,只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地自上而下,温柔审视的目光叫她不禁想起昨夜,倒像是自己先主动倒贴上去的。
想到此处,她不由面红耳赤如五月烟霞,只得将剩下的话,一股脑咽回到肚子里去,懊丧地避开他的眼神,一股脑坐起身来,背对着他整了整衣襟,怨了一声:“讨厌。”
他没有拆穿她的心虚,只伸手将她缓缓拥入怀里,沉默不言地抱着她。
“我并没生你气……”许久,她抱着膝盖轻声道:“我只是有些许唏嘘命运罢了……”
他闻声浅笑:“阿鸾可还记得那时候,我带你去为你大娘抓药,医馆的那位老先生是如何讲的?”
他的话,忽然引得她不禁仔细回想一番,轻声道:“老先生说阿青你眉含日月,目藏星海,贵不可言,乃官侯之相。”
言罢,她自己竟也有些难以置信了:“难怪皆言医卜不分家,看来此话,当真不假。”
“那你可还记得,他是如何讲你的吗?”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像以前抱着她骑在马上时那样。
李鸾又不禁回想了片刻,想起那老翁望着她笑言,她必要伴在王侯将相身侧,脸不禁又红了起来,才知道自己中了他的计谋。
“原来,我跟你的姻缘在那时就注定了。只是我太傻,竟一直后知后觉。”他也不等她说下去,在她耳边自顾自地轻声道:“既然命运已注定了你终归是我的,我又何必再与它去计较那片刻的得失呢?”
“你如此说,可是在宽慰你自己的良心?”她红着脸怨声道:“每次来,对我做完坏事就跑……”
他笑道:“你若要追究,可与我一并回长安去,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你当我傻吗?若是与你回了长安去,那岂不是日日都要被你欺负……”她话还未说完,脸就憋得通红,忽然起身来,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可她越是挣扎,却被他箍的越紧,几番折腾,反被抱起来又回到了屋里去。
他掀开暖帐将她放与床榻之上,抬手卸了大氅,身躯又覆了上来。
“你那样聪明,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寂寞……”他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中,深深地亲吻着她的面庞:“你知道的,你定是知道的。”
他像一只野兽一般在她身上索取,霸道却温柔,生怕弄疼了她。
她玉白的手指,借着帐外晨曦的光亮,趁机仔仔细细地轻抚那副□□的身躯之上道道疤痕,不由得想起他们初遇时。他曾因她挨的那一通鞭子。她曾抱着那伤痕累累的手臂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还是被他背回的家。如今那些伤口早已痊愈了,可这些连年征战落下的这些新伤,又有谁伴在他身边为他心痛流泪呢?
曾经,我是多么讨厌那个只会对着你哭的自己,可如今我却好羡慕那个时候,可以放肆地、单纯地为了你笑,为了你哭。
为你孤注一掷,也为你义无反顾。
你的痛苦,大抵也是这般吧。
可你与我不同,性情沉稳,胸怀宽广,素来只将这些儿女情,长压在心底。可日积月累,再当回忆汹涌如潮奔腾而来时,你也是一样无力抵挡、束手无策吧。
“阿鸾……”
她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湿润一片,他就在这时吻在了她的眼睑,轻声喃语道:“不要再哭了。”
临行前这一桌饭,因两人迟迟未起,吃的有些晚了,卫登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乱叫。桃花便要他自己先吃,不必等他父亲、母亲,可卫登却坚持要等。于是小小一个人快要饿瘪了,才盼到那两人姗姗来迟。
于是乎,这席间自然不免有些尴尬了起来。
“母亲是不舒服吗?怎么今日起的这样晚,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卫登扒着碗里的饭,望着眼睛有些微红的李鸾,又转眼望向身边表情一如既往的卫青:“父侯,母亲是病了吗?”
桃花在旁拽了拽他的衣角,夹了一块鸡腿放在他碗里:“小侯爷,你不是饿坏了吗?快吃吧。”
“我们今日要走了,你娘亲舍不得我们……”卫青眼也未抬,直言道。
卫登微怔,转眼望向李鸾:“难道娘亲不与我们一道回去吗?”
还未等李鸾开口,卫青便先替她挡了下来:“你娘亲身子不好,需在此处养着。”
卫登想也不想便答道:“既如此,父侯,登儿是否也应留在此处,侍候母亲呢?”
卫青不由被他一句话怔住,沉默着侧过脸去,打量这身旁的李鸾半晌,方才轻声叹了句:“不如,你亲口去问问你娘亲好了。”
卫登落下碗筷,起身移向李鸾的身边,扯着她的裙角轻声道:“娘亲,登儿不想和父候回去,想留在这里陪娘亲。反正登儿孤孤单单,娘亲也孤孤单单,不如就叫登儿陪着娘亲。等娘亲身子好了,我们再一并回长安去,可好?”
李鸾知道这全然是卫青故意的,可面对这如玉面庞,当真是舍不得,只得投降道:“你这般懂事,娘亲自是不能撵你走的。只是兰苑起居清简,吃穿用度上比不了侯府,你可受得?”
“娘亲能住的地方,登儿自然也住得。”卫登点头道。
李鸾对着卫登浅浅一笑,转眼意味深长地望向卫青闪避开来的目光:“那我便向侯爷讨小侯爷过来解闷儿了。”
“你若是喜欢,就叫他留在这里陪你便是。”他没有抬眼,脸上心里皆是浅笑。
“这些话定是你教的吧。”临行前,趁着卫登不在,她方才与他怨怼道:“你明知我从未带过孩子,若是教的不好,岂不是浪费了你这三年苦心孤诣的栽培。”
“谁说你没有带过孩子,去病你不就带的很好吗?”他笑着轻抚她的肩头。
“去病哪里是我能带出的孩子?我与去病在一起时,分明都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话一出口,她不禁又陷入愁绪中去,沉默半晌:“你们为何这样狠心,竟叫他一个孩子到战场上去……”
卫青闻声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
“他有多聪慧,你是知道的,他若是露一露锋芒,又有谁能挡得了他?”
千里之外祁连山的雪峰之下,汉匈终短兵相接。
霍去病的部队在渡过焉支山后,终于与休屠王残部与浑邪王子带来接应的部队遭遇。二王未想到汉军来得如此之快,两方部队还未集结部署周全,便已听见不远处山丘之上倥偬而来的马蹄声。
当汉军的马蹄踏过黑水,霎时间在动天的喊杀声,犹如两股洪流交汇渗透在了一起。
暮春世界,刚刚开化的河水,被士兵的血染得嫣红,血腥气浸透了泥土,似乎是要以死亡催发出勃勃生机来。
“来者究竟是何人?”看着四处早已乱成一锅的厮杀,被亲兵包围着的浑邪王子,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朝着身旁的休屠王呼喊道:“分明兵力相当,却要以硬碰硬,这些汉人全都疯了吗?”
“以本王之见,那汉朝的将军大约是个疯子。他这样以硬磕硬的打法,可是打算要与本王和王子同归于尽啊!”
休屠王话音还未落稳,就只见远空忽射来一只□□,一箭便贯穿了浑邪王子的胸口。
浑邪王子应声倒地,休屠王老远看着,以为王子已死,顿时三魂吓走了七魄,忙高喊:“王子被汉人射死了,全军迅速随本王向西回撤!”
此话一出,原本就被汉军冲溃的匈奴军队立即四散而逃。
浑邪王子这一箭伤得极深,一时半刻竟鼓不起劲儿从土里爬起来,只听见身后马蹄声渐近,一只手将他从土里捞了起来。
“穿戴倒是挺讲究的,看样子是个人物……”那只手一把将他的下颌捏住,硬生生将他的下巴掰起来。
浑邪王子只见一双星辰般闪烁的眼眸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嘴角处满是轻蔑的笑意:“说吧,你可有让本将军留下的价值?”
“我是浑邪王之子……你竟敢……”话还未说完,面前人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抬起一脚又将他踩回到土里去。
“败军之将……”身上人讽刺地浅笑:“我霍去病有何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第一次出河西的史料有点乱,全甲获丑和师率减十七这里一直有矛盾争论。我个人比较认同后者,是这场战役以惨胜告终,仅皋兰山一战,匈奴利用山地阻击汉军,虽然没有成功,但汉军死伤应也不少。皋兰山不属于遭遇战,而是匈奴有计划的对汉军的一次阻击战,双方伤亡应是可想而知。
我比较认同霍少带走了一万人,带回三千人这个说法。从战损上看,两方旗鼓相当。但是霍少就带着一万人在河西摧枯拉朽地杀了一个来回,这种给匈奴人的心灵是什么样的伤害已经是不可言喻了。
第230章 重担()
绵延贯穿这河西走廊的祁连山脉; 在初春里; 已逐渐复苏出生机来,除了山顶的积雪终年不化; 山脚之下的草地已经有新绿探出了头来。冰霜已消融成脚下潺潺的河水; 在云层中透出的金色阳光的照耀下; 重新汇成一条金色的河流; 围绕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胡杨林; 蜿蜒而过,仿佛为这片土地重新灌入了生机。
霍去病的军队,沿着祁连山脉脚下河谷,一路向陇西折返; 部队已经在河西马不停蹄地奔袭了千余里; 扫清沿途抵抗的部落后,又经过与休屠王部一战。虽一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但部队也已经出现了约合两成左右的伤亡。霍去病认为再向西行去,便会遇到与休屠王残部成功会师的浑邪王。此时已距他领兵出塞之日; 过去了七日; 想必,消息早已从休屠王部传到了浑邪王那里。他估摸,这浑邪王手上应至少有两万的兵力; 加上与之汇合的休屠王残部,两部相加怎么也有近四万的兵力。在敌人已有了防备的情况之下,他手上这如今不足一万的兵力,实在是难一口将这块肥肉迅速吞下。
好在休屠王已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带着自己的余部逃出了合黎山与龙首山南段的那块草木丰沛、群峰环绕的绿地,若在此处扎营驻兵必是易守难攻的。此番交手也叫他试出了休屠王部的斤两,这支部队,原在右贤王部队的庇护下怡然自得,仅作为右贤王的一只侧翼,一面占据这通往西域的咽喉之地,一面与西南面的羌人联合谋汉。若说起军队本身作战水平与将领指挥才能来说,确实与右贤王与单于的正规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大将军奇袭高阙后,右贤王部彻底被打垮,汉军收复河南,切断了河西与单于本部的联系。如今没了右贤王十万雄师的庇护,原本就犹如一盘散沙的河西也终于变成了汉军碗中的又一块硕大的肥肉。
此次出行,长安城未央宫中那位,也并未指望他当真能一举夺得河西,拨给他这一万骑兵,也是想要试一试他的深浅。如今他在六日内踏破匈奴五国,逐休屠王,夺祭天金人,近乎全甲而归,也不外乎是给他这位天子门奉上的一份满意的答卷。
至于霍去病心里的满意答卷,那自是另外的一回事情。他一直期待着能与浑邪王与休屠王,来一场正面战场上痛快厮杀,至于这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的河西,他也是志在必得。
长途跋涉的行军,让身负重伤的浑邪王子有些吃不消了,几次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又被身边负责照料他的匈奴士兵扶上了马背。
他抬头望着远处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皋兰山峰,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冀来。他的父王浑邪王,早已命折兰王与卢侯王率万余人驻在皋兰山,等待着阻击沿这祁连山脉,原路返回的汉军。他们在皋兰山凭险而踞,等待着已在河西奔波了多日的汉军的到来。
如今,他所有的希冀,便都记挂在那座落在汉军归途必经之路的皋兰山上。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霍去病已提前得知了皋兰山已盘踞了一股虎视眈眈的匈奴势力。他的侦骑总是跑在部队的前面一二百里,赶在大部队到达之前,就已将沿途的情况探寻了个清楚。
“我们是否要绕过皋兰山去,避开那股匈奴军队?”赵破奴跟霍去病提议道。
“此处地形复杂,若是要为躲避而绕行,只怕是又绕远了去,反被匈奴人沿途阻击。”霍去病倒是不以为然:“打我们渡河以来,匈奴人便一直在逃。好不容易率众阻击一回,若是我们避战,岂不是要人笑话了去。我就是要正面与他们打上轰轰烈烈的一仗,否则,这帮匈奴人又怎能记得我汉家威武。”
言罢,他喝令全军停止前行,独自骑着马,轻快地沿着一堆乱石陡坡,轻而易举地便踏上一处绝岭。远空长风灌来,扬起他身后玄色披风,伏脉千里的祁连雪峰,映衬在他的身后,使得他显得更加英姿勃然。
他挺稳马蹄,昂首下斥三军道:“本将方才得知,前方二百里皋兰山处有匈奴人的伏兵。我军自渡河以来,一路所向披靡,遇到这些蛇虫鼠蚁,自然也没有闪避的道理。前方皋兰山一战,本将势在必得,凡取敌军首级者,出去朝廷赏赐,本将额外另行赏金一百。屯长以上军官所率其部,首虏超过五十者,本将另性赏赐千金。”
浑邪王子伏在马背之上,望着那立于峰峦之上的少年将领,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方才还在盘算着的美梦,似乎还未开始,便已破灭了。
皋兰山一役,汉军终是采取主翼正面强攻、侧翼从后侧突袭的战法,攻下了那座险要的山头。不仅杀光了据守在皋兰山的全部精锐,合斩首八千九百六十级,并斩折兰王与卢侯王于马下,浑邪王的相国、都尉全体被擒,擒获了大量俘虏与辎重。
但尽管如此,因为敌方早有准备,并依凭山势地形予以阻击,汉军也受到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战至最后,从陇西浩荡而出的一万骑兵,也仅仅剩下最后的三成兵力。
霍去病渡过黄河回到陇西后,即刻命人快马加鞭向长安送去捷报,并按照之前的约定在军中飨宴三日,犒赏将士。对于战功卓著的士兵,也依照他之前所言,自己掏了腰包予以赏赐。
只是他未想到,朝廷的赏赐,竟也来的如此之快。
那日清晨天还未全然亮开,他本还在军帐中休息,赵破奴便火急火燎地冲进了他的帐子,将他从温暖的被窝中强行唤了起来。
这几日的长途跋涉,他不仅要策划路线拟定战略,自己还要身先士卒带头冲锋,经过皋兰一役,除了疲惫,身上也确实落了一些伤。连着三晚的军中飨宴,他也都是打个照面与手下人对饮上几碗酒,便在人声鼎沸之时悄然离场,躲回到自己的帐子中,闷头大睡了。
赵破奴将他从被窝中唤醒,他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胡乱骂了一句,一把又拽回被褥,将自己埋了进去。
“将军,陛下封赏的圣旨已经到帐外了!”赵破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接跪在他的榻前,凑在他耳旁唤道。
霍去病一脚踢开棉被,硬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也不睁,便抱怨了一声:“陛下的人,这么急着宣旨是做什么?人家长途跋涉,难道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先带人去吃个早饭吗?”
赵破奴忙答到:“我问过了,可大将军说这不合规矩,既然到了,必然是要先见将军你,宣了旨再说。”
霍去病愣了片刻,骤然睁开眼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慌张地穿戴起衣冠来:“你他妈,刚才怎么早不说来的人是舅舅!”
“我……我……”赵破奴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个头,你就让舅舅在冷风口里,等我这样久,如此怠慢舅舅,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大将军他不会计较的……”赵破奴的话还未说完,面前人就已冲出了军帐。
陇西初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冷,上次来此处时,还是经石门水断了白羊、楼烦二王的退路,而后飞兵南下直达陇西,端了二王的本部。
如此想来,竟也是六年之前的事了。
他还记得那两年战事不断,他从前一场战事中抽身而出,却也在长安辗转不到一日,便又被迫奔赴前线,离开他心爱的人身边。她那时候一直抱着他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也是哭累了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至他披甲离开时也未曾醒来。
也是在这之后又过了一年,她选择离开了他。
如今,他再望着这片他来时还是一片广袤荒原的土地,现在已经被建成了一座屋瓦耸立的边防城郭,成了朝廷在西北最大的军事据点,犹如一柄尖刀斜斜插在匈奴的右肩上令其难以动弹。
他为此所失去的,在如此重大的意义面前,似乎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他正回想着过往,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发冠凌乱的少年向这边急速奔来,还未站稳身,便带着一脸的兴奋与喜悦朝他拜手道:“舅舅!”
“衣服怎么穿成这样?”他从头到脚逡视了一遍,见衣襟处的领口还未捋平轻声道:“有人在后面撵你吗?”
“我是急着出来见舅舅!”眼前的大男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靥却依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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