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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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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夫望着我,眼中全是怜悯,推了推我的手说:“不要你的钱了。”
转身把桌上的药包递给阿青,还附了一瓶方才给那大叔涂抹的药膏,对阿青说:“老夫方才实在是拦不住那莽汉……回去帮这位姑娘好生涂涂。”
“多谢大夫。”阿青抱拳还礼,接过刘大夫的手中的药。
“公子顶天立地,看来老夫那日所言,并没有错。”刘大夫也拱手回礼。
“先生抬爱了。”阿青恭敬地鞠躬,转身拉住一旁的我,冲开咿咿呀呀的人群,朝着边上拴马的木桩走去。
热闹完了,观望的人群也哄然散了。
我才发现,我的马边上还停着一匹马,仔细一瞧,似乎是阿青家的马,顿时心生暖意。
他定是想了半天终是不放心我,才忍不住骑着自家的马急忙追我而来。
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此时却为了我,把对父亲的承诺抛在脑后。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一阵心痛,自己总是要给他添那么多麻烦。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坚持陪你来的……”他把药拴在马背之上,系好绳子,转头看我着身后的我。
“不怨阿青的……”
我的声音声音微微弱弱,像是自己闯了大祸。
此刻我定是头发凌乱,身上到处都是伤和尘土,定是难看死了。但也顾不得羞怯,见他牵出马来,连忙自己跑到自己的马前,想要踩着马蹬上马,一用力,浑身竟一阵疼痛,又跌了下来,还好阿青在背后一把接住了我,用力一托,把我扶上了马背。
见我已经抓好马绳,他也翻身上了马,拉过我的马缰绳,拉着我的马走。
一路走着,他不时转过头来,眼中既是担忧,也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我。
他的眉头皱着看了半天方才默默地开口:“阿鸾,你今天和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
我有些恍惚,脑子中还尽都是方才那位大叔所说之话,听他这样一句,恍然抬起头来,问他哪里不一样。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骑着马,走在我前头。
半晌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今日居然没有哭。”
第7章 行险()
阿青说完那句话,便开始后悔了。
他那一句“你居然没有哭。”引得我的鼻子一酸,随着马被他牵着缓缓的慢行,身体跟着马震颤,到处都酸痛异常。
我虽只是一个流落在草原的上的一个没有过去的孤女,但康奘大哥把我捡回家去,也是一直把我当作小妹一般好生对待,大娘更不必多说,平素连重话都舍不得多说上一句。
虽然不是金衣玉履地供养着我,但也确实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像今天这样,被人恶狠狠踩在脚下粗言秽语肆意欺凌,打骂,自然在我有限的记忆中,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阿青微笑着转头来看我,我看着他的脸上的表情,由马上就脱口而出的赞许,变成诧异,最后变成担忧和懊恼。
我看着他的样子,就更加忍不去了,“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哭声,在原本就寂寂无人的小路上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间或,有零星路过的行人,一个个都匆匆朝着我和阿青的方向,露出好奇的窥视的目光,忽而转过头去,用袖子掩着嘴,跟身边的人调侃上几句。
然而马依旧前行,我也依旧哭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感到一丝羞愧。
阿青应该是脸红的,但是他并没有出声制止我,也没有喝令我立马闭嘴,
他只是转过头去,依旧牵着我的马,默默地走在我前面。
我望着他的背影和肩膀的轮廓,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那样宽阔又坚实,值得我去依靠。
我的哭声随着力气的示弱,逐渐变得越来越小。我抬起手来,用袖子擦了擦哭红的眼睛,看着阿青沉默的背影,哽咽道:“阿青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阿鸾果敢,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得。”他没有转头看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如同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
那声音让我瞬间仿佛被安抚了一般,竟也觉得想哭的**没有方才那般浓烈了。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却依旧喑哑:“可是方才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救我,我可能会被那个大叔活活打死,也取不回药来。”
“恃强凌弱又怎么能算是大丈夫所为。”阿青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平静中却夹杂着一丝冷意。
这样的语气是他少有的,他平时总是那样语意暖暖,如同拂面春风一般。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平稳却冰冷的声音是那么容易让别人起疑。
我知道他此刻定是有一丝愠怒,或者说恼怒,只是他隐忍不发,默默地把那把怒火,压回自己的心胸。
他心胸广阔,自然容纳得下这些不平,只是我并不能全然明白他发怒的缘由,倒对他的样子生出几分敬畏来,怯生生地在他后头,硬是不敢接他的话。
然而他却并没有沉默太久,忽然平静却又铿锵有力开口,声音透着豪阔凌云之感。
“何况,他是一个会在同袍兄弟被胡人马匪屠戮时,趁机逃跑的懦夫。未曾想到,竟也有此颜面在医馆里殴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举凡君子,都做不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来。”
我听着他的话,方才敬畏的寒意,竟然渐渐在我的心中化为一道温暖的浅流。
他的语气那样坚毅,说话的方式却又让人有如沐霁月清风一般的爽朗与酣畅,与往常一样在耳畔的暖语慰藉相比,反而更加让人胸中激昂,心中生出许多安慰来。
他似乎不再把我当作一个只会哭哭啼啼每天追着他跑、给他生出无端祸事的小姑娘了,他的言辞,让我觉得自己不再像是一个只能承受温言细语,经不起一点雨打风吹的鼻涕虫。
于是,我用方才哭的喑哑的声音怯生生地试探性地问他:“那我呢”
他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语气明显没有方才那般坚硬,语调温柔带着暖暖的春意:“你这么小小的一个女孩子,为了你大娘孑然一身,跋涉至此,面对他胜之不武的欺凌却也一步未退。他又怎能和你比?”
我心中被他这几句话说的融融暖暖,竟然觉得身上的疼痛也比方才轻了几分,但心中仍不免忐忑,默默问道:“可是,我还是只会对着你哭。”
阿青背对着我爽朗地一笑,那笑声让我心中的愁郁疏解了几分,他沉默了一会儿,柔声答道:“世道无常,如若当真情难自持,我倒是希望,你只会对着我一人哭。”
他如此一句突如其来的话,让我的脸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红晕。
他转过来,看着我,露出清风朗月的一般的微笑,声音温暖如同缓缓的河水:“终于明白你大哥和大娘为何这般疼爱你了。阿鸾,像你这样好的女子,值得被人好好对待。”
我心中的苦痛尽消,身上灼热的伤痕也只剩淡淡的隐痛了。
这便是我喜欢的阿青。
他永远像是我在岁弊寒凶,雪虐风饕中恰巧盼到的霞光万道,春意暖融。我无法控制自己去接近他,喜欢她,就像我无法控制自己在雪窖冰天中把手伸向一簇温热的火种,哪怕这种奋不顾身的莽撞,常常伴随着彻骨的疼痛。
我在那个年纪里,哪里知道何为痛彻心扉的感情,也未曾料及竟会成为一生的牵绊,痛苦的源头。
只知道,我心已矣,夫复何言?
“阿鸾,你的心情如果好一点了,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阿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我九霄云外的思绪,我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他,他亦回过头看我,眼睛中满是凝重与担忧。
“方才你走以后,我的伙伴在西北的方向发现了有马匪出没的踪迹,似乎他们是朝着那边去的,我心中放不下你,便叫他们帮我把羊都先赶回家去,自己先骑马去找你。”
我这才想起,方才打我的大叔也是这样说的,可见他们确实朝着我们落脚的方向去了,胸中仿佛悬起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千钧之重随时都会落下把我砸入无底的深渊中。
大娘一个人在帐中沉沉地睡着,大哥外出放牧又不知道是走去了哪里。万一他们碰上那群凶悍的马匪,我又该怎么办?
我此时心乱如麻,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拽住缰绳,马“吁”地长叫一声,顿住了前蹄。
阿青因为手中突然向后的拉扯而惊觉,他慌忙停下马,诧异第转头望向身后的我。
我也怔怔地望着他,用一种复杂却近乎诀别的坚决的语气对他说:“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回去的路我都认得,你快回家去吧。”
阿青显然被我的反应惊住了,但他很快就识破了的我的意图。
他望着我,沉默着久久不语,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却又愠怒的神色。
半晌,他才缓缓地轻声说:“阿鸾,你究竟把我郑青,当作是什么人了?”
我鼻子一酸,喉头一紧,眼眶也跟着发红。
你是我每次身陷囹圄时都会在我身边伸出援手的人。
是我短暂的生命中所有莫名其妙不明缘由的情愫的源头。
也是我一辈子都不舍得去伤你一分一毫的人。
更是我成日期盼待到及笄之年,便可以凤冠霞帔,娶我过门的人。
你对我来说,就是这么重要的人,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再陪着我一再涉险。
我压抑住胸前的涌动,那份疼痛却似乎就要从胸口中喷涌而出。
我用尽我所有的意志与力气,让自己可以平淡地说出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再多说一个字,似乎我就会控制不住颤动的喉咙,既而跟着泪如雨下。
我说:“阿青,你以后都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凝重地望着我,没想到我这样一个每天追着他跑的鼻涕虫,此番竟如此决绝,久久地望着我,方才长舒一口气,叹道:“阿鸾,不管你把我看作是什么人,今日我若舍你而去,又与方才那位有何区别?”
他甚至不愿提及那位大叔,只用了“那位”二字。我知道他心中的愤懑与不屑,可依旧不舍得他再为我蒙受不白之灾。
之前被他父亲暴打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不忍伤他一分,自然也不愿看到别人去伤害他。
何况,如今已是关乎性命,危及生死。
我说:“阿青,你为何这般执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讨厌你?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夸我果敢的话竟都只是骗我。此刻还不是把我当作一个一无是处,除了会哭什么也不会的小丫头,没有你我连个家都回不去了吗?阿青,我就想问你,你能守着我一辈子吗?”
我想不到,我鼓足勇气,竟一股脑说出来这多的一番伤他的话。
自认识以来,我从未用这样凌厉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如今我眼睛发红,眉头紧促,身上的毛发似乎都炸起来,在阿青眼中一定像一只斗鸡一般暴躁又丑陋。
可我顾不得那些,我只要他好好活着,不要再因为我又落到水深火热中去。
阿青跳下马背,走过来,手扶在我的马背上,抬起头望着我,那样近的距离,他的目光坚定又透彻,似乎想要撕开我所有的伪装。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很轻,却显得那般掷地有声,震耳发聩。
他说:“我能。纵是此去当真身首异处,到去了阴曹,我都守着你。”
第8章 式微()
我望着他真诚清澈的眼睛,被他的话语弄得悲喜交加,但还是拼尽全力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许你跟着我去。”
他望着我,轻柔地一笑,趁我还在晃神中,一把抓住我的马鬃和缰绳飞身上马,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身后,轻轻地把我拢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快下去!”我急忙想要挣脱他,却被他坚实的手臂箍得更紧。
他一只手束住我单薄的肩膀,把我死死扣在马背上,温热的气息在耳鬓厮磨。
他附在我耳边,呵气如兰道:“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将他那匹马的缰绳系在我的马身上,扬起手中的缰绳,凌空扬起使劲抽打了马背,马儿鸣叫一声,立马风驰电掣地飞奔了起来。
我一如从前,被他拥在怀中,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那么轻柔,却如同片片飞刀凌迟着我的心,最终我忍不住淌下泪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痛彻心扉地绝望地哭喊着,声音在风中被嘶鸣而过。
我说:“阿青,如果我害死你怎么办?如果害死你,我要怎么办?”
我颠来倒去地重复着这句话,身上的伤又痛了起来,泪水早已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方才的哭泣也未有这般痛心过。
“阿鸾,如果你出事了,我又要怎么办?”
他的声音在我不知所言的哭声中显得那么沉静幽寂,仿佛一条婉转的小河,默默无言地汇入大海之中,如此平淡无奇,却又造就着如此的波澜壮阔。
我总算是哭得筋疲力竭了,靠在他怀里,眼眶红肿,声音也喑哑了。
“好,你说要一直守着我,如果你死了,我也定会去地府阴司找你兑现承诺。”
我的语气,仿佛素日里,为了能够天天与他见面,而逼他承诺的繁琐的诺言一般轻易。
只是今日我与他的约定,已经不再是“教我骑马”、“教我唱汉人的歌”一般的琐碎的小事了。
我知道阿青是什么样的人,我更知道我心中对他的执着。
既已盟定生死,此生必不相负。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我轻声吟了两句,已经记不得这是哪来的歌谣,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疲惫与困倦一起汹汹来袭,眼睛红肿又干涩,不自觉地就阖目在他的怀中,昏昏沉沉地犯起迷糊起来。
阿青的呼吸和心跳似乎就在耳畔回响着,伴着我一路踏着马蹄声安然而过。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感觉到身下的马突然停了下来。
阿青没有出声唤我,我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破败不堪的一地狼藉。
好几处的栅栏被马蹄践踏,歪歪斜斜倒在地上,羊皮帐子被人用刀狠狠地划开许多满目疮痍的口子。地上深深的车辙印旁落下了几个被踩得脏脏的馕饼,和几件破烂的衣衫孤孤单单地落在路边。
一看到这样的景象,我走以后,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便可想而知。
我终于知道,为何阿青迟迟没有叫醒我的原因,我想他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急忙下马,脚下没有踩稳马蹬,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阿青急忙下马把我扶起来,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衣衫上的尘土,急忙连声喊着大娘,一刻也等不得地冲进帐子去。
帐子中自然也如帐外一样,一片狼藉,平时收好的东西四处散落,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也顾不得这些,踩着那堆乱物往进走,因为我看到大娘就孤零零地倒在离我不远的地上,我帮她准备的食物和水也都被打翻在地。
她就躺在那堆水迹中,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被浸得湿透了。
“大娘。”
我连忙过去扶起昏死过去的大娘,发现她的身上和脸上有许多伤痕,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失声哭喊了起来。
大娘似乎是被我的哭声惊醒的,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我,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地一笑,紧锁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她悠悠地说:“丫头,你回来了啊。”
那一声仿佛往日我贪玩,骑着马跑出去找阿青,回来时候,大娘倚在帐子的门帘上朝着我温柔地唤道。
我哭得哽咽,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大娘,是阿鸾回来晚了。都是阿鸾回来晚了。”
大娘轻轻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一字一句地说:“还好晚了,还好你晚了……不然,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娘。”我痛哭流涕,伸手想要把大娘从地上抱起来,一鼓劲身上似乎像散了架一般的酸痛,但我也顾不上这些,拼命使出劲全身的力气。
可是我的力气终究太小,始终没能抱动阿娘的身体。
正懊丧时,一双坚实的手臂从我身后伸出,它托着我的手用力一提,帮着我一把搂起了大娘老迈的身体。
那温暖的气息如此熟悉,我不回头看,也知道那手臂的主人是谁。
阿青帮着我把当娘抱到到床上,我看着大娘,理了理她凌乱的额发,伸手先要解开大娘的身上弄湿的衣服,却被她一把制止住了。
她布满皱纹的粗糙却温暖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混沌的眼睛望着,轻轻地说:“不用了,阿鸾,大娘快不行。”
“不会的,不会的。大娘一定会好起来,阿鸾把药带回来了,阿鸾马上给你煎药。”我突然想起,阿娘的药还拴在马上,急忙想要出门去拿药,却被大娘伸手一把拽住。
这一拽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用力咳了一声,竟咳出了血来。
我又不敢走了,连忙回头扑回到床边,她望着我,声音已经轻得听不大分明了。
她说:“阿鸾,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我不敢离开她,用衣袖拭干他嘴角的血迹,拥着她尚且温热的身体,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就和往日一般,我倚在她的怀中听她讲故事。
她轻轻地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发,声音变得悠远又飘渺,她说:“阿鸾……我可怜的阿鸾,大娘走了以后,你可要怎么办?”
她说着,轻轻抬起眼来,望着我身后的阿青,不由一笑,又轻咳了两声,才缓缓地说:“去跟着汉人生活吧,不要再来草原上了。去过安定的日子,有自己屋子和院子,不用再四处飘零。”
我哽咽着,今日已哭了太多,声音喑哑:“好,我们以后去汉人的城镇里生活,我们也盖一幢房子,修一个院落,有大娘,有我,还有大哥。”
阿娘似乎被我提醒了一般,用力抓住我的肩膀。
我抬起有头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最后一束光芒从那幽深的混沌的眸子中闪烁出来。
“你大哥……去找找你大哥……”
她用尽力气说完,手便垂了下去。眼中的颜色也暗了下去,方才的那束光消失殆尽。
“好,我去找大哥,我这就去,大娘,大娘,你再看看我……”我轻轻晃着她的身子,感觉到她的身体逐渐冷了下来,
大娘她就这样,一直没有再应我。
我知道大娘已经离我去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轻轻去摇晃她的身子,口里喊着大娘、大娘,似乎这样就能把她从那个冰冷的世界唤回来一样。
阿青在边上看我如痴狂了一般,心有不忍,一只手搂住我单薄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出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大娘已经没有的光芒的暗淡的眼睛,让大娘永远地阖上了眼睛。
他这样轻轻一拂,仿佛关上了我心上的一扇门。那扇透着温暖光芒的大门赫然紧闭,再透不出一丝光来。
我痴痴地望着已然阖眼长逝的大娘,眼泪默默地流下来。
她却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我轻声唤她,生怕惊动了她一般。
“阿鸾,我们让大娘入土为安吧。”
久久,阿青在我身后温柔地轻声说道。
匈奴人是没有入土为安这样一说的,这是汉人的习俗。
没有阿青在我身边,我是不知道要怎么办的,还好他一直在我身边柔声为我提醒着,他的话那样少,语调却那样和缓,很多时候也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我望着大娘默默地流泪。
大娘她一直向往汉人安定的生活,想必死后自然也不想再做草原上的孤魂游灵,终日浪迹,居无定所。
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为大娘换下了她被打翻的汤水浸湿的衣服,把帐中散落在地上,还仅存的几件还算干净的衣物帮她换上。
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我帮她换衣服时,触摸到她僵硬的手臂,感到心头一阵疼痛。
我特地搜寻了屋内的衣物和布料,把她的身体裹得厚厚实实。待到一会儿葬到地下去,难免被蛇虫鼠蚁叮咬。
我怕它们伤到大娘的身体,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大娘裹了好多。
阿青在帐外的一棵树下挖好了一个坑。他掀开帘子进来看我,我已然趴在大娘身边默默地握着她的手,放在我的脸颊上,眼中的眼泪干了又流,心中全然是我们在一起时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阿鸾,我们送大娘走吧。”他在我身后轻声一唤,把我拖回现实中来。
第9章 隔世()
阿青在埋葬大娘的坑中洒满了草原上初开的野花,他跳进坑里伸手接住我在一旁扶着的大娘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抗在肩上,慢慢地放在坑中的繁花似锦之上,他的动作十分温柔,似乎生怕伤到她一般,安置好大娘,他似乎伏在大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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