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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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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是心里只有对王孙的愧疚,对平阳的怨恨都一通怒火宣泄在了他的身上,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去时又何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又将这样的怨恨独自饮下了,那平日里温柔的笑颜之下,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伤疤。
一个懦弱的人是怎么也学不会温柔的,那顶多算是怯懦。
温柔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强势,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能给得起。
李鸾只知道他的臂膀是那样的坚实,胸怀是那样的宽广,他总是温柔隐忍,包容着自己,让她忽略了那样他的疲惫与辛酸。
“那……他的伤都好了吗?”李鸾说着不禁自己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抬眸看见胭脂脸上的凝重渐渐散去,转为一个明艳的笑容。
“你与他朝夕相对的,这种事情你去问他啊。”她神秘地一笑,故意去逗李鸾:“如果不是好了,又怎会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还出兵塞外,打败了匈奴人?你啊,究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罢,她望向李鸾的身后,一个缓缓踱入身影,笑靥如花道:“先生,您快看是谁来啦?”
李鸾这才意识到身后的脚步渐近,仓皇见回过头去,正巧遇上东方朔幽深又惊诧的目光。
李鸾赶忙起身,想着东方朔行礼,抬头与东方朔惊讶的目光中重叠。
“是阿鸾啊!阿鸾!”胭脂雀跃着上前一把扶住李鸾的肩膀,喜气盈腮地冲着东方朔欢喜地说道。
东方朔沉默着,目光从李鸾雪白的颈间扫过那一抹翠绿,李鸾也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两人目光沉默着交融,胸中似乎也都了然了。
胭脂以为东方是没有反应过来,又上前去一把亲昵地揽住东方的手肘,笑道:“先生不认得了吗?是阿鸾啊!住在这里过的阿鸾!”
东方朔的嘴边闪过一抹莫测的笑意,抬手轻抚了抚胭脂抱着自己的手背:“先生我眼睛还没有花呢?我自然知道是阿鸾姑娘。我只是疑惑,为何有贵客登门,你这丫头竟然不端些茶点来招待。”
说着,他的眸子又沉默瞥向那石桌上的险些烧干黑漆漆的石锅,胭脂顺着他是眼神望去,不禁脸一下红了,赶忙松开他的手背,难为情地跑去厨房准备他说的茶点去了。
“有五年了吧,这丫头还是这样毛躁,我也收不住她的性子。”东方朔冲着李鸾若有似无地一笑:“不过还是要感谢姑娘,这些年这东篱才不至冷清,让东方日日都过得有滋有味的。”
说着,他抬手对着李鸾请道。李鸾也随着他,欠了欠身躬身落座。
“相别五年,姑娘看起来倒是更加美丽了……”东方朔落座后意味深长地一笑,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李鸾的颈间。
李鸾沉默了须臾,抬手将颈间的玉髓卸下。
她承了那人的恩情,也答应了那人的要求。这五年来,玉髓从不离身。昨日关内侯府一遇,倒让她再也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继续戴下去了。
她轻轻地将那碧得透彻的玉髓放在石案之上,抬眸盯着东方朔莫测的眼睛。
“今日来,除了谢先生当年眷顾之恩,还有便是要麻烦先生,将此物物归原主。”她目光楚楚,却透彻无比:“此物太过贵重,实在是与阿鸾不堪匹配。烦先生将其交给他的主人吧,也替阿鸾谢谢他的恩情。”
东方朔攒眉,望着那桌上的玉髓,半晌才轻声道:“既然姑娘知道此物甚为贵重,赠玉的人都出了手,东方自然是不好帮他收回的。姑娘何不亲自还给他呢?”
李鸾苦笑,眉头微微颦起:“先生聪慧,名人不说暗话。李鸾当年虽愚钝,可这些年也谙熟了一些世事。李鸾如此卑贱,怎敢承这份恩情。若说再见,李鸾又何尝不想再见。只是身份悬殊犹如霄壤之殊,怎敢期盼此生再能有幸得见天颜。”
东方朔沉默地望着李鸾许久,目光在树叶的光影间被斑驳得迷离:“既然姑娘都知道了,就更该知道东方是确实不敢收下了吧。”
李鸾抬眸,两人的目光叫错了片刻,她轻声说:“原本赠阿鸾此物,也是为了保阿鸾平安的。阿鸾得龙运照拂,如今既已平安回来,那此物也应该归还了,先生有何必为难。”
东方朔垂眸,思索了半晌,笑道:“好吧。东方就斗胆帮姑娘一回,只是那人收不收,便也是由不得东方的。”
李鸾起身,恭敬欠身行礼道:“阿鸾先谢过先生,请先生转告胭脂,阿鸾现行告辞了,改日再来看他。”
说罢,她也不再停留,向着院外走去。
“姑娘这样急着回去,可是有人在等着你吗?”东方朔在李鸾身后轻声问了一句:“看来姑娘已经做出了选择了,那便别再轻言别离了。你们都在好时候,或许才感觉不到年华稍纵即逝。有时候年纪越长,反而牵绊越多,勇气越少。人生可没有几年能够义无反顾的好时候。”
李鸾的步履稍停,轻应了一声:“谢先生指点。既然人生苦短,也希望先生能勇敢一些,别辜负了别人的好时候。”
东方朔听后苦涩地一笑,只听着身后李鸾离去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李鸾回到关内侯府的时候,卫青守在门前等她,见她骑着青鸾会来,连忙上前去帮她停住马,伸手想要抱她下马来。
可目光相逢,手刚触到她的裙袂,便像是触到了炙手的烙铁一般疾疾收回,眉眼也低垂留下来。
马上人望着他踌躇的模样半晌,忽然轻声道:“你在等什么?”
卫青茫然抬头,与她的目光再次相遇。
她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眉眼暖意融融,那是许久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
“不是说只要你在,都抱我下马吗?”
第146章 河东()
晌午的清凉阁中,刘彻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奏章,守在一旁的中常侍春陀却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春困秋乏,果不尽然。
刘彻抬手发现壶里的茶水喝尽了,盖上茶壶盖子正要叫身边的春陀添些茶水来,却见已过了天命之年的中常侍佝偻臃肿的身体摇摇欲坠,歪着脑袋靠在龙案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中常侍确实上了年纪,先帝还是太子时便伴驾于先帝身边,直到先帝殡天,又紧接着侍奉上了自己。
他是最最体贴入微,也是最玲珑剔透的,不禁深晓刘彻的心意,宫中那样多琐事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因为是未央宫中的总管,皇帝的近人,旁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半分的。
刘彻看着春陀花白的鬓发,深感年华似流水,岁月不饶人,中常侍的白发让他也不禁想起了自己青春年少的那些荒唐时光。
他不忍打搅他的美梦,正要起身来,未想到身边人还是一下变惊醒了。
“哎呦,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了。”那人连忙跪伏起身来,着朝着刘彻磕头道。
“不就是睡着了吗?春日里人身子犯懒是正常的,年龄这样大了,改明儿叫太医令周大人给号号脉,抓几副中药回去。”刘彻轻声道。
“谢陛□□恤,老奴实在是愧不敢当。”中常侍又深深磕了个头,赶忙起身来接过刘彻身边的茶壶,扶着桌案狼狈地站起身来:“老奴这就去为陛下打壶茶去!”
他话音刚落,门廊处却想起一个娇柔的女声来:“中常侍还是勿须去了,平阳带了些清凉的糯米甜酒来给陛下。”
二人转眼望去,只见平阳公主缓缓走进来殿来,想着御座上的刘彻躬身行礼。
“姐姐来了,怎么没有人通报?”刘彻轻声吼了一声门外。
“暖春时节,奴才们都迷糊了眼睛,陛下就莫要怪罪了。”平阳抿嘴轻笑,又躬身道:“母后说御厨房酿的桂花糯米甜酒不错,叫平阳送一些来给陛下尝尝。”
“有劳姐姐了。”刘彻微笑。
平阳公主赶忙命身后的宫婢将食盒中的糯米甜酒端上来,自己亲自斟好端上了刘彻的龙案,另叫人倒了一碗给站在一旁的春陀。
“这怎敢当?”春陀迟迟不敢接过婢女手中的羊脂玉碗。
“在皇帝面前睡觉你都敢,这又有何不敢?”刘彻在一旁揶揄道。
“天气也渐渐热了,暑夏将至,陛下何时移居甘泉宫呢?”平阳笑着问道。
“快了。”刘彻淡笑着答道:“不过母后似乎是不想去的,说甘泉宫的寒气重,她身子骨受不了。”
平阳默认,转眼间看见刘彻案头翻开的一卷的简牍上,写着“天子马厩”几个字,便抬头问道:“陛下还在为改良马种的的事情头疼吗?”
刘彻点头:“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长远计,是该考虑了。”
“我朝开建初年,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皆以乘牛车,百姓无藏盖。就说是长安的天子马厩,马匹数量也不过百匹。高祖时,丞相萧何作汉律九章,创加厩律。后吕后独揽大权时,又明令严禁母马外流,以防军资遗敌。皇祖父在位初期,觉得养马浪费粮食,曾下令叫停。后又因御史大夫晁错的一番鼓励民间养马的谏言,特发下复令,用免役的办法促使民间养马。至此,民间养马之风才再兴起来。”平阳目光流转间,侃侃而谈道:“如此可见,晁错的建议倒是没有错的。”
“姐姐说的倒是不错,卫绾也曾建议父皇,禁马高五尺九寸以上,齿未平,不得出关。史称“马弩关”。父皇又在秦边郡牧马苑的基础上,进而扩大边境游牧地区军马牧场的规模。”刘彻放下手中的羊脂玉玩,不禁笑道:“马匹对于编制骑兵军团的基础车骑者,天下武备也。没有良马,何来雄师铁骑。可中原马的体格实在是不适合做战马,这也是朕最头疼的地方。一会儿叫卫青来,也是想说这个事情,朕想他去一趟河东,替朕筹措一匹河马来。”
“既然卫将军要来,平阳就先行告退了。”公主欠身行礼,却不想目光又迟疑了片刻,有意望着刘彻的颈间顿了须臾。
刘彻顺着平阳的目光低下头去,狐疑道:“姐姐在看什么?”
平阳忙假装收回眼神,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陛下原本常带着的那块玉髓不见了。”
刘彻微怔,半晌哑然笑道:“不是小孩子了,待在脖子上怪不好看的。”
“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幸运之物,几遍陛下如今已是君临天下,也还是收妥帖些好。”平阳微笑。
“已经许久未带了,怎么姐姐今日才发现吗?”刘彻觉得平阳的眼中有一丝犹疑,但却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因为什么。
“平日里没有注意到。”平阳公主忙掩住神色,转身命人收起桌上的羊脂玉碗,朝着刘彻恭敬拜首道:“臣告退。”
平阳退出清凉殿,可心事却更加沉重了。
方才几番,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本想告诉刘彻,自己见过他的那枚玉髓,如今正堂而皇之地挂在关内侯府的那个小丫头的颈间。
她已知尚衣承宠的卫子夫不过是刘彻不忍提及的一个错误,她从一开始就看了人,那样去折磨刘彻喜欢的李鸾,又间接害死了刘彻看重的韩嫣。
然而这一切,她终是无法说得出口。
她想要刘彻带走李鸾,可同时又怕旧事重提,姐弟两人撕破颜面。
也不知是不是春末夏初,未央宫的日头太晒了些,平阳走着走着,竟觉得脖颈之后的丝罗被汗水微微浸湿了。
她抬起头来,望见远处迎面而来身着长衣的男子,两人的目光错愕了半晌,皆停下脚步来。
“卫青拜见公主。”那人恭敬地向她鞠躬,与往日里一般的客气,却又如此的疏远。
难道她回来了,你便如此吗?
平阳沉默半晌,转向身后,对着跟在身后的婢女轻声嘱咐:“你们先去吧,我与卫将军有几句话要说。”
“诺。”宫婢们忙欠身行礼告退。
平阳见那些宫婢渐渐走远了,转眼望向一直颔首低眉的年轻男子,轻声道:“不知前几日里,本宫亲自送去卫将军府上的马匹,关内侯可还看得上?”
“公主费心了。”卫青微微躬身,却依旧不看她的眼睛:“那些马匹青已都看过,皆是良马,公主的眼力一点错也没有。”
“是嘛?”平阳望着卫青冷笑一声:“不过本宫看人的眼光却是时有出错。”
卫青面色沉了下来,却也没有出声。
“你终于是把她盼回来了。”平阳的声音有种阴森的嘲弄,:“本宫自然也费心去查了一番,终于知道了你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了。关内侯身份如今已经如此贵重了,娶妻当求淑女,怎么现在连匈奴的娼妓也来者不拒了吗?”
卫青心上像是被她三言两语硬生生地插上了一把锋利的刀,远山一般的眉毛紧蹙,隐忍的薄唇轻颤,颔首冷声应了一句:“此乃卫青私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卫青告退。”
说罢,撇下平阳一人,头也不回地径直向清凉阁而去。
平阳的身子不禁有些倾颓,向后退了半步,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他从未用过如此决绝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他生性温柔,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语意温软,谦卑恭顺的。
可方才那一句,语气那样的冰冷。平阳觉得,他似乎是有些恨自己一直以来对李鸾的纠缠不休了。
“可是你要我怎么办?”平阳自言自语地嘤咛一句,声音融化在拂面而过的热风里,空旷无人的前殿无人听见。
你要我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因为一个女人和皇帝生出嫌隙,把出生入死换回的功成名就与大好的前途就这样白白断送了吗?
平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为你,我便也不怕去吧这个坏人做到底了。
卫青刚进清凉殿,刘彻就把自己想法完整的说给他听。
“原本应该让公孙贺去的,他是太仆,掌管国家的车马,位列九卿。可朕最近想要他着手与统计边境六牧师苑与长安天子六厩,究竟有多少马匹够得上战马的规格。既然你的金印紫绶还在身上,便替他走一趟吧。钱的事情不用考虑,朕打算提高征收算赋,为治库兵车马之用,从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赋钱,人百二十为一算,向上再加三钱,以补车骑马。”
“诺。”
“国家太大,事情总是千头万绪。我们一件一件来理吧。”刘彻说罢,抬头望着卫青微凝的双眸。
他平日里虽也是低眉顺眼的,可是眸子中却藏着怎么也藏不住的星月之光,可今日看他,却觉得像是可以隐去了往日的神采。
“怎么了,仲卿?”
“没什么……”
卫青从清凉殿中出来,只觉得步履有些沉重。李鸾的事情,他终究是很难向刘彻开口,却也不想对他开口。
说是他自私也罢,他实不愿意再生出什么变数来了。
他漫不经心地独自彳亍了许久,忽然抬起头望见远处疾疾而来的常侍郎东方朔,两人见面都略微局促了一番,既而尴尬地相视一笑,抬手拜道。
“将军这是要回去了吗?”
“陛下命我去一趟河东……”卫青有些漫不经心,声音也清浅:“卫青告辞了。”
说罢两人拜别。
东方朔望着卫青渐渐远去的略显萧索的身影,莫名地长叹了一口气来,掩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那片清凉的玉髓。
远行的消息自然也是瞒不住的,关内侯服的下人们为卫青收拾行装时,李鸾便也得到了消息。
她匆匆赶来时,卫青正于书房中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刘陵送来的匈奴东南部的舆图,见李鸾神色慌张地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他们说将军要出征?!”
这侯府中的人传话传得也不甚疏漏,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了。可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和,却也是让卫青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中果真还是有他的。
“别听他们瞎说,哪里是出征,只是奉命去河东走一趟。”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指如玉一般凉,手心也出了一层薄汗。
李鸾闻声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抬眸间却看见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赶忙回避了他的目光低下头去,可被他紧握着的手却并没有抽离。
“不管是去哪,你都记得珍重自己,不要再……”她说着却顿住,心中不禁想到了胭脂说的那些可怕的事情,眉宇一颦轻声道:“你骑青鸾去,让它跟着你……不要再叫人白白担心你了。”
卫青微笑,轻轻摩挲着她羊脂玉一般细腻触手生温的手背,终未言语。
此时无声,已胜有声。
第147章 星移()
卫青离开长安的第七日,李鸾的心似乎也早已不在长安。
河东的事情千头万绪,虽说是奉旨带着皇饷去买马。但自马邑之谋失败之后,汉匈均封锁了边境,互不贸市,使得河东的马市中良马的价格一路飞涨了起来。
据说够得上战马规格的马匹,在市面上也已经可以卖到七、八百金一匹,更别说那些特别优良的种马,只怕三五倍也不止。
国库毕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什么事情也都讲究一个成本,自然是用最少的钱换最多的马匹才最为妥帖。
朝廷的官马是有一套完善的养马制度与等级制度的,中央设立“太仆”是国家掌管车马的最高机关。太仆位列九卿,另外设初太仆丞外,还有下属养马厩的令、丞或长、丞。
先帝时,西北边郡养马范围扩大,又在边郡地区增设了六牧师苑令,每令之下,设三丞为辅助。
此外,中央的一些部门如廷尉,也辖有一定数量的牧场。在郡县也设有主持马政的官吏,称马丞,诸侯国则设“仆”官,下领“厩长”及“厩丞”,负责马政。
中央到地方主持马政的机构和官吏,平时与传驿系统相结合,战时则向军队提供战马。官马场的分布一在京师及近郊,一在边郡地区,尤以后者规模最大。
京师的天子六厩,专供皇室专用,边郡六牧师苑令所领36所马场,集中在天水、陇西、安定、北地、西河、上郡等地,供军马之用。
文皇帝时,便有匈奴人入境上郡,盗取御马而去。
对于马匹的等级,自然也是有着严格区别的要求。
战马不比走马与驮马,是士兵用来冲锋陷阵时才会骑的,身高与牙口都不能查一分去,太差质量的马匹又不能入编战马,勉强从河东取回,也是没有意义。
这差事难办,并非是一手交钱一首交货的买卖,既要想办法压低市价,能够得足够的战马,又不能行压价征收,挫了那些饲养贩卖民马的商户的热情。千千万万的马匹中,还要仔细挑选符合规格的战马与种马,一一列编在册。
如此向来,只怕这一去,一整个夏季都是见不到了。
虽然司空见惯了离别,可还是一样的让李鸾又魂牵梦萦之感。毕竟他们相聚的时间太短,分别的时间却又太长。
许多事情,许多疙瘩,终究是没有摊开来说。
李鸾是有些后悔,就让他那样走了。
她望着那满园她为她手植的桃花林簌簌落了,池塘中的菡萏也从荷叶低下偷偷露出了尖角,夏季悄然来了,远方却还是没有传来他的丝毫音讯。
李鸾忽而觉得自己似乎有回到了五年前的模样。
她总是在等他,等着他可以回家。
这想法让李鸾自己也不由地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像是倒退回了从前了一样。
于是她开始去卫青房中看上的经史子集,一遍一遍地翻阅,最后直到滚瓜烂熟,可那个人似乎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挣扎无用,她心里惦他,想他。
小璞从侯府门前匆匆而来,见李鸾百无聊赖地握着一卷书卷坐在凉亭之中,柳絮飘摇弥漫在池间,暖风徐徐抚过面庞,高枝之上蜂拥一般的蝉声又起。
“姑娘热吗?”小璞问道。
李鸾没有抬眸,只轻轻摇了摇头。
“长安的夏季似乎比草原上要热。”小璞觉得日头是有些烈了,忙问道:“姑娘晌午不歇息会儿吗?”
李鸾摇头。
别说晌午,就是夜里望着窗外寂寥的星空,却也总是辗转难眠。
“姑娘要不出门去转转,长安城中,姑娘不是还有些朋友吗?”小璞说着从袖中一把了不知道是什么物什,抬手见在李鸾的眼前一晃。
李鸾只觉得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翠绿从眼前划过,目光凝结了须臾,闷热的暑夏里却像初春的惊蛰一般,后背竟生出一阵凉意来。
“你……你从哪儿来的这玩意?”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想要强掩内心的慌乱。
“方才有人送来的,说约姑娘落在他那里的东西,给姑娘你还回来,另外想邀姑娘一叙。”小璞笑语晏晏,一把抓过李鸾的手来,将枚碧得透彻的玉髓物归原主。
李鸾只觉得掌心像是躺了一块烙铁一般,灼得生疼,却又不敢轻易丢弃。只得怔怔望着那掌心的翠绿,须臾轻声问了一句:“他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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