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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木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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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哪学来的?”欧阳驰一脸诧异,“也不学学人的好。”
“你就是太过死板,小赌怡情呀。”常雁溪一反常态,兴奋得有些异常,手舞足蹈的,仿佛刚从衙门口放出来一般,伸手入怀掏出银子砸在桌上,“来,五两小!”
“这也叫小赌么?”欧阳驰哭笑不得地想道。
“陈大小姐不来么,人太少没意思,输不了多少的。”敖吉儿说着又招呼陈洛虞,欧阳驰不知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她的眼中有着轻蔑的味道。
陈洛虞最见不得这种眼神,也上了桌,欧阳驰于是别无他法,只好作陪。可奇怪的是,几轮过后,最没兴致最不想赌的欧阳驰却赢得最多。
“都说小赌了,你下那么大干嘛?”常雁溪满怀怨念地盯着欧阳驰的手说道。
欧阳驰无不认同地说道:“是啊是啊,十两小!”
此役下来,敖吉儿和陈洛虞不赔不赚,欧阳驰满载而归,常雁溪则输个精光。欧阳驰想将钱偷偷还与他,常雁溪却不要,他不像欧阳驰所想,事后不但一点不气恼,反而比赢了还要高兴,仿佛卸下了什么重物般。欧阳驰既没有叫人不快,又拿了钱,心中自然很是舒畅,偶然间与敖吉儿四目相对,她见自己高兴,仿佛也十分喜悦,对自己点头微笑。
烦恼事少,时间便过得比流水还快,转眼间又过了三天。船驶出洪泽湖,沿运河北上,渐近山东边界,于千面娘娘所定日子的头一天夜里抵达了顺化。
“劳烦各位明天等我一天,容我与千面娘娘会上一会。”阿比抱拳拱手,和大家又客气了一回。
“碧衣大侠你真是啰嗦,都这么久了,还那么见外,我们等着就是了。反正在船上睡得难受,正好去客栈住一晚,好好缓一缓。”常雁溪一说,众人都觉得有理,收拾东西打算下船。
欧阳驰不无关心地说:“你一个人不是她的对手,实在不行就”
“就带我一起去”这几个字还没有出口,打一旁过的牙儿别有意味地轻轻咳了几声,欧阳驰立刻改口道:“就跑,多加小心,咳、咳。”
阿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道了,你的新招数我还没见识过,不会轻易送命的。”又正色说道:“而且我怕她,主要是怕她的邪气,可她若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比起我的这把邪剑更是有害,到时我便无需顾虑,即使成魔,也要替天下苍生斩灭了她。”他的声音极小,吞吐却铿锵有力,欧阳驰忽然想起了陆掌柜临行前对他说过的话,两个人虽然一文一武,却都心系天下,正气浩荡,不由得深深钦佩起来,极诚恳地再次叮嘱道:“一定要多加小心。”
顺化虽为一个县,富裕程度远逊于永和镇,偌大一片地方,只有三家客栈,欧阳驰一行人摸黑走了两家,都住满了,第三家离运河最远,又拐弯抹角,索性剩了几间房,虽然脏一些破一些,也只好住下。
进到客栈之内,所有人都感到了异样,在这个客栈住着的人都极少出屋,即使出来也是行色匆匆,去去便回,他们虽极力把自己打扮成病弱的模样,但在阿比的面前,隐气的功夫都远未达到境界。“这里每个都是习武之人,而且还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如此多的好手聚在这里,看来将有大事发生。”阿比吃晚饭时说道。那些人即使吃饭都在屋中,吃饭的大堂上只有飞龙帮一行人,虽然冷清,说话到不用顾虑了。
“赶在这个时候,总没那么巧,是不是听闻了千面娘娘的事,来寻仇了。”欧阳驰想了想后说道。
“很有可能。”阿比面露愁色,眉头紧锁。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有了帮手,岂不是更好?”常雁溪见阿比样子古怪,十分不解地问道。
“唉,你们不知道,七夕那天我追她出去,和她说了会儿话”阿比谈及此事时十分犹豫,桌上的人个个面面相觑,均有所会意,噤了声,只听他继续说道:“虽然说过的话不多(‘不见得吧’,大家都这么想着),可她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什么坏人。她虽然行事古怪,邪气滋生,却毫无杀意,绝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她善易容,也爱说谎,所以很容易骗人,但说她嗜杀,我绝对不信。你们没见过杀人取乐之人,所以不懂,若见过便会知道,那种人想装仁慈,是无论如何也装不来的。”
“我原打算只身前往,跟她问明杀害黄彪帮一行人的实情,她若是有变恶的苗头,我便和她决一死战,若又是世人对她的误会,我也好多在江湖上宣传,替她昭雪。可事到如今,突然聚了这么多的好手,她人要是坏还好办,要是误会错怪了她,这些人一拥而上,可就麻烦得紧。”
“她都这样了,你还如此相信她,那若真不是她的错,你打算如何收场?”常雁溪明知故问道。
“与她一起,共同御敌。这世上从未有人理解她,就这么死了,便是天道不公,天若是不公,我便来扶正,哪怕是捐了这条性命,也要还她个公道。”忽听得‘啪啦’一声,茶壶碎在地上,旁边有个端茶递水的小二正空着双手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刚刚阿比讲得认真,众人听得仔细,竟没发现他,不知何时来的,也不知听了多少。众人见状面面相觑,阿比见状况不妙,呵斥他道:“一个字也别讲出去,记住了吧?”
那小二吓得手发抖,泪水在眼眶上打转,不住地点头,头也不回地跑了。众人怕再生事端,不敢再提此事,又闲聊了会儿别的,便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阿比便出发前往县东。余下的人聚在一个屋中,只有常雁溪和牙儿能若无其事地说来说去,剩下的都默不作声,尤其是欧阳驰,更是愁眉不展。
牙儿见欧阳驰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不由得责怪他道:“你还有完没完,还嫌添的麻烦不够多?”
没想到欧阳驰立刻反诘道:“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你们总想着让我报答,你们一路上也没少给阿比添麻烦,他如今有难,怎么不见你们为他着想?”
“第一,他与久远结仇不是因为我们,而是他另有私怨;第二,我们不是求他跟着,相反,是他有求于我们。他的遭遇和我们没半点关系,何谈给他添了麻烦?”牙儿的回答字字铿锵,每一句都是实情,虽然毫无情义可言,却句句在理,欧阳驰听了无话可说,只好独自生闷气。
“若不是阿比在,我们可能早就命丧久远之手了。”敖吉儿忽然说。
“姐姐!”牙儿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人情不是做生意,分不了那么细致,再说,阿比若有不测,我们对付久远会更吃力。”
这句话算是说在了点上,牙儿也不再阻挠,只说:“姐姐怎么说便怎么是,欧阳驰,你要小心。”
欧阳驰起身对敖吉儿和牙儿鞠了一躬,说:“谢谢姑娘成全。”见欧阳驰起身,陈洛虞、王子衿、至清三人也都站起身来,爪儿犹豫再三,也准备动身。
“别急啊,事情还是没那么容易,阿比若和千面娘娘动起手来,以我们的功夫又插不上手,若是他们共同御敌,我们反而是累赘。”常雁溪见大家都准备出发,不无担心地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不需要都去,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个人就够了。”欧阳驰说道,常雁溪这才明白,为什么敖吉儿和牙儿都一直端坐在那纹丝不动。
“不行。”陈洛虞也不做解释,就是不同意。
“你放心,他虽然是一介凡人,功夫却比我要好,若是要帮阿比,他一个人去是最好不过的了。”牙儿说道。众人大多知道欧阳驰曾一招制伏了牙儿,觉得有理,也都打消了一起前往的念头。
“不行。”陈洛虞这次伸出手死死抓住了欧阳驰的袖子。
“鱼儿,”欧阳驰说着握住了陈洛虞的手,表情从未如此认真诚恳,“阿比心系天下,所作所为不曾有过半点私心,剑使得好最多只能称为剑客,以勇武兼济天下者才是侠士。他如今有难,于公于私,我都得帮他一帮。”
陈洛虞的态度有所松动,但手上依然抓得紧。
第58章()
欧阳驰于是将嘴贴近她的耳朵,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你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我保证。”陈洛虞被说中了心事,先是一愣,随后面露羞涩,颔首藏笑,手不再抓着,而是握成一个拳头,锤了欧阳驰一下,又换做关心的表情,叮嘱道:“小心啊,别伤着。”
“阿比那边情况复杂,你们在这里等着很是不妥,还是打点行装,乘船先往北去,走上七八十里就停船等着,我们脱了身便沿运河找你们。”欧阳驰吩咐完了,快步走出客栈,提气飞奔,一路东去。
欧阳驰近些天一直研习内力,轻功也有所增益,往常跑上三四里便觉得有些疲惫,如今已跑出七里多地了,竟和刚出门时一样轻松。他出了县城,独自一人飞奔在旷野上,树木土石一闪而过,使他无比畅快。他正在孤芳自赏时,忽然间身边掠过去一只雨燕,叫他又惊又喜,这燕子仿佛飘荡在风雨中的一片落叶,腾转飘忽,起落迅捷,自己的轻功与之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欧阳驰兴致勃发,脚下发力,一路追赶过去。
轻功以内功为基础,内功的要旨即是平心静气,吞吐自然,欧阳驰只管撒泼狂奔,哪里顾得上调匀气息,才不到二里路,已经气喘吁吁了。他稍一思考,便知道自己错出在哪,说了句“还是你快”,就不再追,正好到一片林子,便靠在一棵树下稍作休息。
一阵风吹来,四面八方的树木齐声应和,浪涛仿佛在头上翻滚,卷下几片叶子来。欧阳驰抬头观瞧,一片落叶正打在他的脸颊上,叶缘带着锯齿,竟划得他有些疼。“如此轻飘憔悴的叶子,也有伤人的一面,世间诸事,甚是有趣。”
“可不是赏景的时候。”欧阳驰举着这片叶子冥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起身继续出发。
柒柒、出虎口言语成疑,闯龙潭倾诉衷肠
欧阳驰将要走出林子,透过树冠的缝隙已经可以看到千面娘娘约定的那座山,却听到林子边上似有人声,顿时心生疑惑。他屏住呼吸,藏起真气,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那边靠过去,在草丛和树木的掩映下,欧阳驰距那群人越来越近,他们的谈话也渐渐清晰。
只听一个中年人说道:“事情真是怪,言帮主刚走,那碧衣剑客便来了,也不寻我们,直接就进了屋,好像并不是言帮主请来的。而且进去那么久了,又没什么动静”
一个低沉的声音用一种古怪的语气接道:“莫不是那小子见了千面娘娘的美貌,动了什么邪念了吧?”经他这么一说,周围的赞同之音此起彼伏,人群中叽喳吵闹之声顿时翻了一倍。
一个老者咳了一声,霎时便安静了,只听这老者缓缓地说道:“化德,不要乱说,我们要赢这一仗,全要靠他了,况且刘帮主的回信上写得清楚,说这位剑客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对付千面娘娘,我们再等等看。”
这声音低沉之人大笑了两声后说道:“我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们都当真了。双雄会时我去游蛇帮助阵,和这碧衣剑客对决过,他武功高强,正气凛然,是顶天立地的角色,绝不会为美色所动,如今还没有响动,估计是在劝说千面娘娘弃恶从善吧。”
前面那个中年人听罢也笑了起来,调侃他道:“不知道是谁一回来就破口大骂,把那顶天立地的剑客损得一文不值。”
“嗐,他功夫是好,可是完全不把我当回事,我们围着他过了几十招,他半步都没动,把我们耍得跟猴崽子似的,我能不气么?”
“得了得了,”那老者再次开口道:“别再提你那些丑事了,我教了这么多弟子,就你最不成器,你要是稍微有点手段,能让他如此戏耍,丢我们常青门的脸?”
那中年人继续打趣道:“功夫差不是硬伤,顶多毁了自己,关键他看人不准,交友不慎,我们以后可有得受了。”
“右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交的哪个朋友出岔子了?你今天不说出来,我和你没完。”
“说就说,远的不提,那位言帮主绝对有问题。”
“放屁!黄彪帮几乎灭门,言兄弟两个儿子都遭毒手,老天可怜他,叫他捡了条性命,实在走投无路,这才求到我们常青门,不说道义,只谈同情,也得帮他一把吧?何况千面娘娘祸害武林,做下无数恶事,能趁此机会为天下铲除她,不也是好事一件?你竟视此等善举为麻烦,对得起你那‘常氏三杰’的名号么?”常化德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要吼出来。
欧阳驰听到这些不禁十分讶异,心想:“言悉言帮主没有死?可那天常雁溪说对了,他说言悉被大卸八块,头还不见了,可能死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替身。但是千面娘娘武功高强,言帮主是如何瞒过她的?”欧阳驰忽然心头一紧,想到了一种极可怕的可能,这时林外常右林开口了,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理解得差了,我没说对付千面娘娘是不对的,不然也不会跟来。我只是觉得言帮主有古怪,你想,千面娘娘的功夫不知比他高出多少,他怎可能毫发无损地逃出来?我用话试探过他,他对那段事不是遮掩就是敷衍,可见心中有鬼。听闻千面娘娘善易容,会不会”
此话一出,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欧阳驰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不愧是名捕,心思就是缜密周到。”
却听常化德得意地大笑道:“你考虑得是周全,可惜还是我棋高一着,我与他见面时和他拉了好一会儿家常,特意说错几处,他都指出来了,我敢保证,那确是言帮主本人无疑。”众人一听,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要是那样,就更麻烦了。”常右林语气反而变得更加忧虑,叹口气后说道:“他若是千面娘娘乔装而成的还好办,因为真的言帮主已死,她只要还是言悉的样子,我们就知道对付谁。可他要是真的言悉,又对我们有所隐瞒,局面便不好掌控了。”
“你怎么总针对言帮主,他想必有难言之隐,不说出来也属正常,像你那么疑神疑鬼,如何交得了江湖朋友?”
常右林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老爷子,你来评评理,你说右林是不是过分了。”常化德见常右林不愿理他,更是不依不饶。
那老者也叹了口气,说道:“无论在其他哪个门派,你都是有理的一方,唯有在我们常青门,他是对的你是错的。你记住,在场的都给我记住,我们不是什么江湖帮派,而是培养捕快的地方。捕快不同于侠客,侠义不能还人清白,别人张嘴只是一句话,我们张嘴就是一条命,所以思考要慎重,不能意气用事。化德,可记住了?”
常化德沮丧地“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答道:“知道啦。”
“右林啊,你既然怀疑言帮主,可盯好他了么?”那老者问道。
“嗯,我叫劲松跟着他呢。”
常化德听说常右林私自派人监视言悉,顿感十分气恼,但刚被训斥完,不便发火,只没好气地咳了一声。
“我知道你有意见,可我得为兄弟们的性命着想。你看,是言悉说与飞龙帮刘帮主通过书信,信中说武功盖世的碧衣少侠会来这里铲除妖女,而且你极力担保他与千面娘娘的功夫不相伯仲,所以我才同意带着大家来的。但他进去大半天却没有动静,若这都是言悉为了劝我们来而撒的谎,说碧衣公子帮忙的事都是假的,或是碧衣公子的功夫不足以与千面娘娘相抗衡,抑或是如你所说,他被千面娘娘的美色迷惑住的话,我们的小命可能都要交代了。今天跟来的都是常青门历经几十年培养出来的精英,可谓是常青门的根基,若是有什么闪失,敢问,你能担待得起么?”
常右林一席话说完,没人再敢吱声,空气变得十分严肃而凝重。
“千面娘娘的仇家听闻这一次有希望,都聚到这里来了,却远远地围着,瞧着我们。我不在乎他们的眼光,如果时机不对,不管那些围观者怎样,都要听我的,全部撤走。我不是不明白大义,只是不想打没准备的仗,办案时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好的办法就是盯着他,而不是打草惊蛇,反正早晚会将他绳之以法。”
“你们都听右林安排,吃不了亏。”那老者最后拍板道。
欧阳驰小心翼翼地退出很远,兜个大弯绕过常青门的人,心急如焚地快步赶往千面娘娘的小屋。他听到常化德说阿比被色所迷时,也只是当成玩笑话,可这话从常右林口中说出来,立刻变了味道,叫他深深地担忧起来。欧阳驰清楚地记得提及千面娘娘时阿比的样子,这份顾虑绝不是空穴来风,如果阿比投靠了千面娘娘,世上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何况阿比与飞龙帮交好,势必会连累到飞龙帮,千面娘娘的仇人们打不过她俩,还办不了区区几十人的飞龙帮么?
“但愿是个玩笑啊。”欧阳驰祷告着,从常青门那群人看不到的角度接近了那个屋子。他怕被千面娘娘察觉,加了十二分的仔细,极尽自己所能把气藏起来,往窗子那里贴过去。
欧阳驰半蹲着挪到墙边,刚想探头戳开个缝隙往里看,只听一个柔美的女声从屋中传过来:“进来吧,窗子没锁。”
欧阳驰是听过这声音的,知道还是被千面娘娘发觉了,于是站直身子,将窗子从外抠开支好,堂堂正正地跳进屋去。
欧阳驰站定后扫了一眼,屋内四壁简陋,有两个大大的衣柜,却不见阿比。欧阳驰的侧边是床,床边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她穿着朱红色锦袍,上面用金银线绣出数十张大小神态各异的人脸,脑后挽成一个髻,饰有明珠玉石,其余的头发打背上淌下来,一片黑泽亮丽。欧阳驰眼中看的是美,腹中却翻滚着一阵阵厌恶。
“你是阿比的朋友吧,快来看看,他怎么晕倒了?”千面娘娘依然背对着他,向他招了招手。
欧阳驰所在之处是看不到床上情况的,听了这话立刻赶过去,却在离千面娘娘三四步远时停了脚步,被邪气滋扰得再前进不了半寸,此等强大的邪气以及眼前的一幕让欧阳驰立刻明白了原因:阿比昏死在床上,脸色发青,千面娘娘贴着他坐着,更要命的是正神色慌乱地死死握着阿比的手。阿比本就被随身携带的邪剑“墨潜”拖累,如今无疑是在身背几十斤巨石的人背后给了重重一锤,哪还能遭得住。
阿比一早就出来了,见这状况手也握的不是一小会儿,欧阳驰情知十分糟糕,也顾不上细解释,只问:“你想不想救他?”
韩思若吓坏了,眼神飘忽,不知看哪里好,“他会死?这、这、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想不想救他?”
“想,想。”韩思若忙不迭地回答。
“那你就离远点,去屋那边。”欧阳驰厉声吩咐道。
韩思若极听话地让出位置,小跑过去,不安地揉搓着双手往欧阳驰这边看。
欧阳驰不会医术,也未学过理疗他人的内功,见阿比呼吸顺畅,知道千面娘娘离远了,毛病已去了大半,无甚大碍,也不理他,反而关心起他变成这样的原因,问道:“他如何晕倒的?”
韩思若以为欧阳驰询问原因是为了诊治,也不敢不如实回答,脸上有些微红地说道:“我知道他过来,想逗他一逗,于是隐气藏着,等他一进屋便跳出来吓他,谁知道”她说到这立刻变得紧张不安,“我没碰到他,他就已经倒地了,也不知是为什么。”又极力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打他,他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袭击他呢?”
欧阳驰哭笑不得,心中感慨道:“阿比啊阿比,她真是你的克星,若不是把你当朋友看,你十条命也不够送的。唉,还什么‘即使成魔也要替天行道’,魔没成,鬼倒是快了。”
韩思若等了一会儿,见欧阳驰只是坐着,也不干什么,面上现出怀疑的神色,欧阳驰无事可做,自然发觉了她眼神中的异样,说道:“我和你说说他为什么会晕倒,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什么也不做了。”
“他这件碧玉一般的衣服叫‘万象宝衣’,里面能装许多东西。阿比是个剑痴,袖中藏着许多把剑,其中一把叫‘墨潜’,邪气十足,阿比怕这剑流落江湖危害苍生,就一直带着它,想找到足够锋利的武器将其斩断,一直未能如愿。只这一把剑的邪气就让阿比寝食难安,你又离他那么近,还握着手”
“别说了”韩思若面色羞红,柔声打断他道。
第59章()
欧阳驰于是不再说下去,而是细细打量起韩思若来:她生着俏丽的脸庞,尖下颏,面白如玉,右眼下有一颗芝麻大的落泪痣。单说外表,她有着绝不逊于敖吉儿和陈洛虞的美貌,可黯淡的眼神和环绕于身的邪气,使她终究少了几许平易近人的风韵。欧阳驰想到这一层,不禁回想起那两人的风貌,想到入神处,不觉间叹了口气。
韩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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