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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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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最近也有所耳闻以后会注意的。”新德泽明白过来,最近朝堂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是知道的,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顾望舒会和他说这些,这一般都是宫廷秘闻。不过,他时常得皇上召见,见识肯定和旁人不一样。
顾望舒笑了笑:“听说工部尚书的堂妹嫁给了梁太傅的表侄这倒也不是最要紧的。就怕圣上有一天想起整顿外戚,那赵家总是拖不掉干系要是随便按了个谋反的罪名”
新德泽一凛,顾望舒说的这些话,也许有些是夸大其辞了,但是道理确实一样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圣上怎么可能容忍他的江山被别人肖想。
如果,到时候梁太帅一族真的获罪了那受牵连的就不会只是赵家了,怕是因着荷姐儿与赵渊的亲事,新家也要受牵连。
荷姐儿的亲事,看来是要重新考虑了。好在秦氏还没有回复忠义侯夫人的话回旋的余地还有很多。
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小厮在外边喊道:“大人,前面是太和门了。”
顾望舒率先下了马车,两人一起往宫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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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顾望舒下朝后没有回镇国将军府;他被皇上留下了。同样被留下的还有兵部尚书叶瑾泽。
乾清宫里;檀香袅袅。
朱瞻宣正当壮年;身穿一袭黄袍;神采奕奕;天威不可冒犯。分明不是宫内口口相传的久病之人。他挥手让二人坐了;笑道:“早听闻你们是舅甥俩。”
“今日是你们第一次在寡人面前相聚。果然长得有几分相像。”
顾望舒笑道:“都道外甥随舅,传言当真可信。”
叶瑾泽也附和着笑。
“召两位爱卿来,是有事相商。最近宫里不太平;你们应该也有耳闻。前朝和后宫瓜葛着要算计寡人的皇位”朱瞻宣开门见山。
“是不可忍孰不可忍。”
顾望舒听他这样说,一点都不避讳:“微臣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等皇上示下。”
朱瞻宣背着手在殿内走了一圈;说道:“今晚我会在内殿宣太子与皇后觐见;直接表明废太子的心意”
“如果不出所料,皇后一族今晚会有大行动先不必打草惊蛇;如有异常;格杀勿论。”他说完话;又加了一句:“宫里的亲军十二卫全凭你调遣。”
顾望舒跪下:“微臣遵命。”
朱瞻宣抬眼去看叶瑾泽;“叶爱卿;你只需守住最后一道宫门即可。一旦出事,宫里的人不许出;宫外的人更是一个人也不能放进来。”
“具体要怎么做你和京卫指挥史商量着办。”
“是,微臣领命。”叶瑾泽跪下行了礼。
两人从乾清宫出来时;外面的天隐约黑了;酉时已经过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注定会是一个难熬的长夜。
而此时的新德泽,刚下了马车,步履匆匆地往“德惠苑”赶,他得尽早和秦氏商量女孩儿的事。
新家和赵家这些年关系处的很不错,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两家撕破脸。
秦氏正盯着丫头们往餐桌上摆菜,看见他进来,笑道:“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赶紧洗簌下、吃晚膳了。”
新德泽没说话,摆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都出去。他拉着秦氏进了西次间。
“荷姐儿和赵渊的亲事估计是成不了。”
秦氏吃了一惊:“夫君,昨晚上咱们才把定亲宴的日子给看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新德泽想起顾望舒早晨同他说过的话,俊眉紧皱,倒也没瞒她,大致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最近朝堂不宁,人心动荡。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四弟是圣上身旁的红人,他既然肯这样提点我,必定有一番道理的。”
“新家百年的荣辱,不能因为儿女间的亲事断了。”
秦氏没说话,她出身高又是嫡女,从小也是专门请了先生教学问的,这中间的曲曲折折她大约也能想明白。只是,可惜了这门好亲事。
新德泽见妻子久久不说话,便拉了她的手,劝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当真也是没办法的”
“要不这样,我们以母亲的名义先去回了赵家的话,就说女孩儿年纪太小,老太太心疼、要再留两年。”
“假如一年或两年之后,赵家安稳无恙,咱们再把荷姐儿许配给赵渊”
秦氏看了夫君一会,低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我明日去给母亲说一声。”
新德泽点点头,拉着妻子的手去了外间,准备用晚膳他今日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饭都没吃好,就怕秦氏趁他不在家,允了赵家的提亲。
天黑的看不见路时,叶瑾泽和顾望舒匆匆赶回了叶府。有很多事还是要和叶至胜老将军商量一下的再说晚上起事时用到的人手比较多,叶家又是一门武将,这个时候用自己人总比旁人更放心些。
一进府门,顾望舒就打发虎子去叫大舅叶瑾文和三舅叶瑾瑜,让他们一同往叶老将军的书房去。
一会儿功夫,人都齐了。
叶老将军虽然长久的不理朝堂之事了,却也不是“眼瞎耳聋”的人,最近宫里宫外疯传圣上病危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几人正说着话,有小厮进来通报,说是二爷的贴身侍卫求见。
“让他进来。”叶瑾泽摆手说道。
穿盘领衫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跑的一脑门都是汗:“二爷,大事不好,梁太傅那边有动静了!”
叶瑾泽蹭地站了起来,“仔细说。”
“梁太傅领了府内的一众侍卫,去了右都督府和其回合,然后领着重兵直奔太和门去了。”
叶老将军勃然大怒:“还没怎么样呢,这是要逼宫造反吗?”
“父亲,您先别急”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叶瑾文怕他这样生气,有个好歹就糟糕了。
“我怎么能不急,当今圣上都快被乱臣贼子”
他话还没说完,便回头去看二儿子:“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去护驾?”
“外祖父,先不急,我们要提前商量一下对策,宫里已安排了亲军十二卫守着。暂时出不了什么意外。”顾望舒抿了口茶。
“如果他们真的逼宫成了,那当今圣上就会直接退位,然后太子上位,那皇后一族岂不是要在朝堂独大了。”
叶瑾瑜皱眉道。
“二舅,你和大舅一起,先去请了都指挥史杨骅,调五千户所和骁骑营的精兵前去救驾。”
顾望舒这样说是有道理的,都指挥史虽然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但它直接听命于皇上的,且听命于兵部。梁秉仁既然和右都督勾结了,那五军营基本就废了。
“三舅和我一起,直接进宫。”青年说完话,转身往外走去,高大的背影在夜色的笼罩下,竟有了顶天立地的气势。
叶老将军看着孩子们陆续走出去,唤小厮一起去了正堂,左右也是睡不下了,不如去等他们平安归来。
时间已经到了亥时,除去路两旁的几家酒馆还隐约有灯火,其余都是黑漆漆一片了。
此时的皇城却灯火通明,御道两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锦衣卫和御林军。
顾望舒站在太和门的正殿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汉白玉台阶上的梁秉仁,笑意未达眼底。
梁秉仁穿着绯袍仙鹤的补服,头发须白着,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他笑道:“这不是顾阁老吗?这个时候怎么还没去休息?”
“休息不休息的不还是得看太傅您的意思?”青年调侃道:“你这样带着重兵来包围皇城,是想逼宫吧?这样食君禄却弑杀君的行为,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右都督陈耀忠冷笑道:“素来只听说顾阁老嘴皮子厉害,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说什么逼宫造反,不过是因为皇上病重,梁太傅怕有心人趁这个时机钻空子,来保护皇城罢了。怎的让你一说,就这么不堪了?”
“哈哈哈”顾望舒被逗笑了,这样冠冕堂皇的乱臣贼子倒是不多见。他笑了好一会,讽刺道:“照我看来,陈都督做武官真是可惜了,以你这口舌功夫,该做文臣之首才对!”
梁秉仁的脸色难看起来,被一个后辈这样嘲讽,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顾阁老精神如此好看来是不打算回去休息了?”
“梁太傅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凑此热闹,我自然是奉陪到底。”顾望舒薄唇微微抿了。
梁秉仁抬眼去打量青年,如斯年轻又有本事的,死了还真是可惜了。不能为之所用,那就只能杀之而后快了!他看了右都督一眼,示意可以动手了。
五军营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训练有序。乌压压的一群官兵拿着大。刀、长矛从四面八方开始围攻。
亲军十二卫也不是吃素的,顿时整个皇城乱成一团。
顾望舒抽出身旁金吾卫腰间的大刀,直奔梁秉仁去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也姑且试试这些年在叶家学到的本事。
五军营带来的官兵实在太多了,人数是亲军十二卫的几倍不止。
御林军渐渐的,就有了败势。
正在这时,叶瑾瑜并几个金吾卫一起从内殿走了过来,手里押着太子和戴明珠冠的皇后,大喝:“住手!”
梁秉仁正在指挥作战,他是第一个看见太子的,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的喧哗声顿起,从神武门,西华门突然涌进了大量官兵和手拿。弩。箭的侍卫。
叶瑾泽,叶瑾文一马当先就冲了过来,他们在路上时被梁太傅派的人围堵了还好来得不算晚。
都指挥史杨骅也随后跟了过来,举刀厉喝:“因顾念尔等被贼人误导,降者不杀!不株连族人!”
“因顾念尔等被贼人误导,降者不杀!不株连族人!”
“因顾念尔等被贼人误导,降者不杀!不株连族人!”
连喊三声,他身后所带的将士更是齐声应和,气势磅礴。
梁秉仁这时候才变了脸色,他没想到,左都督没把人拦在路上。真是废物!
杨骅带着官兵迅速包抄了现场,和御林军、锦衣卫等一起,如夹馅饼似的和五军营的人缠斗了起来。局势出现了一边倒的反转。
叶瑾文的长矛穿透了陈耀忠的肚子,顾望舒生擒活捉了梁秉仁。
战局已定。
朱瞻宣身穿黄袍,带着宫女、太监由锦衣卫护着,从内殿也走了出来。他站在汉白玉的大殿门前,顿了顿:“以太子和皇后为首、梁太傅辅助等,犯了谋逆大罪。太子贬为庶人,皇后打入冷宫,凡梁太傅亲朋以及党羽,格杀勿论。”
皇后本来面如死灰,有气无力了,闻言却又哭嚎起来:“求皇上饶命,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朱瞻宣摆摆手,有宫女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首领太监严涌开始带着宫人们配合御林军清理尸体、打扫御林道了。
皇后等人被带了下去。
朱瞻宣看着顾望舒被鲜血染就的看不出颜色的青袍,刚想夸一句“英雄出少年”,却看到他极速的向自己扑来。
然后,亲眼看着顾望舒替他挨了一刀,轰然倒地。
叶瑾瑜离得最近,他脸色苍白地扑了过去。
“来人,叫御医。”朱瞻宣喊道。
场面乱作一团,因流血过多,顾望舒的神智有些模糊了。他隐约记得自己被人抬了起来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时候天已经破晓,鱼肚白的天空开始亮了起来。一切都过去了。
67()
刺杀皇帝的护卫很快就被抓住了;是梁秉仁的次子。他混在金吾卫的队伍里;见皇后和父亲先后被抓;知道大势已去;有些丧心病狂了。
宫变的结果在第二天上朝时就下来了;朱瞻宣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压数人。梁秉仁为首的官员更是树倒猢狲散;再无兴事之力了。
朱瞻宣料理皇后一族;是秘密之举,只派了自己的心腹大臣此事一出,朝堂之上皆为哗然。
新德泽暗自擦了头上的汗;信四弟的话果然不假。皇上英明、仁孝,虽不至于迁怒工部尚书赵章德,忌讳却是肯定了。他偷眼去看;赵尚书的脸色比他还难看;显然也是刚刚知晓此事。
他正奇怪早朝怎么没看见顾望舒,朱瞻宣却开了口:“顾爱卿有功于社稷;更因护驾而重伤。即日起担任吏部尚书一职;赏银千两。伤愈后直接上任。”
“谢皇上隆恩。”兵部尚书叶瑾泽代为跪下磕头。顾望舒在宫内医治后;一早就被送回叶府了。
朱瞻宣口谕一出;文臣武将皆惊。顾望舒年纪尚轻;皇上这般做,大概是有意栽培了。看来;朝堂上的风向又要变了。
散朝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炎热难当。
知了在远处的柳树梢上不停鸣叫;没完没了的,让人忍不住烦躁。
此时,秦氏刚从赵府里出来。她带了一盒子的南海珍珠送给周氏,委婉地提出荷姐儿还小,府里老太太心疼孙女,想多留两年。
周氏对于秦氏的言语,也没有多说什么,确实人家女孩儿还太小。只是有些疑惑的是,前几日表姐过来时,明明说过八九不离十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好在新家也没有拒绝,听秦氏的话外音只是想往后推推。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夕阳西下时,新德泽处理完公务回府,径直来了“德惠苑”用晚膳。他见女孩儿也在,亦没避讳,说了朝堂上的见闻。
新荷正坐在临窗的榻上同采风、采月一起打璎珞,得知顾望舒为救皇上而重伤的消息时,手里的剪刀都失手掉了。
“姐儿,小心点。”剪刀“咣当”一声落到地上,离大小姐的右脚不过一尺。云玲吓的魂都要掉了,她弯腰捡了起来。
新荷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头有些晕,魂不守舍了。四叔怎么会受伤呢?严不严重?她下了塌就往外间走,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父亲我想去瞧瞧四叔。”
新德泽看着女孩儿的模样,叹息一声:“按理说,我们是该去瞧一趟的。但是,今个天太晚了明日再去吧。”
新荷知道父亲说的话有道理,她长大了,又是姑娘家,怎么好夜里贸贸然去瞧一个外男。
可是,心里明白归心里明白,眼泪却是擦都擦不及了。
她这样闷声委屈着,秦氏第一个就受不了了。她一辈子就得了这么个女孩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老爷,我看倒不如这个时候去。一则四弟受伤,为表新府亲厚。二则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镇国将军府示好”
新德泽的眼神闪烁不定,秦氏知道他心动了,继续说道:“按照老爷刚才的话来说,四弟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受伤这样大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赶去探望?”
新德泽稍稍想了想妻子的话,笑着说道:“还是欣儿考虑的周全。”
他随即吩咐下人去找人参、燕窝等补品来,让贴身的小厮去套马车。
“父亲”
新德泽回头看见女儿可怜的小模样,心就一软,“别哭了,收拾一下,待会和我一起去探望你四叔。”
新荷“嗯”了一声,随母亲一起下去梳洗了。
夏夜,天空的一角零散点缀着几颗小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
一阵风吹来,带了些凉意,树叶飒飒作响。
镇国将军府守门的护卫老远就看见挂着新府灯笼的马车过来了,便差人进去禀报。今一天,来了无数的达官贵人来瞧表少爷,个个都身份贵重,他们可是谁也得罪不起。
新德泽扶着女孩儿下了马车,交待云玲拿着礼品往府里走。
一个护卫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新荷,这小姑娘前些时日来过府里,称呼表少爷为四叔是新府的嫡出大小姐。
“新老爷,里面请里面请。”他又看小姑娘的容貌和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心里一思量,便迅速走了上去,笑着说道。
“客气。”新德泽让随行的小厮给了赏钱。
叶瑾瑜刚从“合欢堂”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前来禀报的护卫。他问了一句,便随着人迎了出来。无论新德泽动了什么心思来探望外甥,但终归上门为客,叶家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叶将军。”新德泽拱手行礼。
叶瑾瑜笑着搀了他,“新侍郎如此客气,屋里请。”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新荷,有些迟疑:“这是?”
还没等新德泽介绍,新荷就屈身行礼:“见过三舅公。”
叶瑾瑜轻咳一声,果真是那小姑娘,几年未见,倒是出落成眉眼温柔的好模样了。她来府里探望倒是不稀罕,听说小时候就与大外甥十分亲近了。
“起来吧。”他摆摆手,把人往“合欢堂”领。
路上,新德泽问道:“四弟的身体怎么样了?”
“无碍。御医说只是伤到了皮肉,刀口有些深,多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合欢堂”的小厮、婆子们虽不认识新德泽,却很熟悉新荷,知道这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于是乎,弯腰行礼、端茶倒水,俱都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云玲趁机把手里拿着的锦盒交给了虎子。
叶瑾瑜奇怪地摸了摸鼻子,一转眼的功夫,这群奴才去喝鸡血了?他是大外甥这里的常客,又是府里的三爷,这么“高规格”上赶着伺候的待遇,怎么一次也没享受到。
瞧瞧,那个叫旺财的小厮,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新德泽倒是很高兴,镇国将军府的确和旁的地方不一样,连下人都教的如此有礼貌。
叶瑾瑜领着人往西次间去,这会顾望舒刚吃过药,正躺着歇息。
“四弟,身子可好些了?”新德泽走到罗汉床前,低声问道。
青年本来微闭着眼,听到声音,便抬头去看:“是大哥来了好些了,不必挂念。”说着话,便要挣扎着坐起来,被新德泽给按住了。
“好好躺着。听说你受伤,我下朝后就赶来了。”说话间,招手把站在一旁的女孩儿唤来,“不是要闹着来见你四叔吗?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了?”
新荷看着四叔苍白到没一丝血色的脸,眼圈一红,屈身行礼:“给四叔请安。”然后,像是疏远了似的,在一旁站了。
她穿着烟罗紫兰花纹褙子,白色月华裙,腰间系了浅橘色的衣带,显得小腰盈盈一握。衣带上挂了深紫色绣荷花的香囊,下面綴着精致的浅绿色丝绦。这是大姑娘的妆扮了。顾望舒闭了闭眼,往上看,她小脸雪白着,像是受了惊吓,精神不太好。
新德泽又坐着说了一会话,看青年精神不济了,便要起身告辞。
叶瑾瑜拦住了,请他去正堂一叙,说是叶老将军想见见他。
新德泽无端就有些紧张,他看了女孩儿一眼,吩咐道:“你好生在这里待着,不许扰你四叔,为父去去就来。”
新荷点头答应了。
顾望舒招呼虎子把他扶起来,靠着迎枕在床头坐了。
“荷姐儿,为何不说话?”青年问道。自从她进了他这屋,便很少开口。
新荷抬眼去打量他,四叔穿着月白色里衣,头发往头顶梳起,形成抓髻。因为总是躺下的缘故,有些松散了。
他脸色很不好,苍白中带了淡淡的青。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一种很惊人的病态美,大概是气质清冷的原因,倒是一点也不女气。
“荷姐儿,你过来。”
她一向爱黏着他,今日竟这样疏远,青年有些挨不住。
“四叔。”新荷看他胸口处缠了厚厚的白色棉布,就能猜想到当时的凶险她既恼他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又怕违了他的意愿惹他生气要真是生气了,对伤处就更不好了她心里纠结着慢吞吞走了过去,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又急又多。
“这是怎么了?四叔没事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新荷顾忌着四叔的伤口,往他怀里扑:“四叔,我听父亲说你受伤好担心好担心。”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颈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热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衣领落到他身上,烫的他心房暖热一片。只有这孩子会单纯的因为他受伤。难过成这样,旁人谁会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
而今,他更是位高权重,怕是趋炎附势的会更多了。
青年一使劲,单手揽着小姑娘的腰把她抱了起来,隔着薄被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哄道:“四叔没事的,别哭了乖。”
新荷吓了一跳,慌忙去查看他的伤口。明明受伤了还这样使力
顾望舒笑道:“我注意着呢,用的是左胳膊。”他伤处在右胸口。
新荷仔细看了,是没有渗出血迹。她秀气的眉头皱着:“四叔,你疼不疼?”
这样傻气的话顾望舒揉了揉她的额发:“不疼。”
“骗人,怎么会不疼?前些日子,我刺绣时不小心,用针扎到了手指,就疼的不得了。”
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顾望舒只觉得怜爱极了,拍拍她的后背:“荷姐儿多和四叔说说话四叔就不疼了。”
新荷看了他好一会,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四叔,人又好又有才华,应该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才不要因为去救什么劳什子的皇上而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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