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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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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鼻地狱,诸天恶鬼,死门已开,你已在劫难——你、你干嘛?喂你别『乱』『摸』啊你离我远点你别碰我!”

    “不是,你哪那么多废话,”相易啪得往这个小鬼头上打了两记,手在他的衣服边上下『摸』索起来,“黄泉引路蝶呢,给我交出来。”

    ……还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恶鬼了?!

    黄泉引路蝶是他至宝,这人从哪儿窜出来的出口如此狂妄,不对,七百来年,谁还知道黄泉引路蝶在他身上?

    七婴气得咬牙切齿,脸『色』怒白转绿,“你做梦!”

    相易懒得和他浪费时间,简单粗暴,“不交弄死你了啊。”

    “我就算死我也不给你……不对我本来就已经死了,日!相折棠,我听出来了是你这王八羔子,你怎么还没死?”

    相易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再不交我真动手了啊。”

    “方圆八百里都知道我七婴是个有气节的鬼,老子就算把黄泉引路蝶吃了也不会——”

    忽起一道凌厉掌风,云浪翻滚,千钧之力,呼啸扑面。

    “……在井底的小匣子里我这就帮你去拿!”

    相易停住,手掌下面的小鬼头吓得哭花了脸,红红白白一道一道的,渗人之余看着还有点小可怜。

    “你厚颜无耻卑鄙下流连我一个小孩儿都欺负呜……”

    相易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踢了他一脚,“快。”

    七婴边哭边往井里钻边控诉。

    “王八蛋你不是人你虐童!”

    相易言之凿凿,“虐鬼不算虐童。”

    七婴憋屈地咬着嘴唇,他是真不敢惹他,七百年前相折棠把他封进去的时候就干不过他了,更别提七百年后这厮已经成了人精,方才他还犹想一试,结果却是一掌就教他做人。

    在那等掌风之下莫说反抗,上天入地都逃不了。

    日,当年和他还是五五开的,现在这厮怎么厉害成这样了!

    他腹诽着,将一个灰『色』木盒递给相易,然后嗖得一下溜到了井后面,只『露』出那对黑黢黢的眸子。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真烦人,鬼都惹不起你。”

    相易捡起那根枝条重捻了一簇火光,打开盒子瞅了一眼又飞快地合上。

    黄泉引路蝶到手,还差两样东西。

    七婴只敢缩在后面小声骂他,“相折棠,你怎么跟个活王八似的还不死?”

    “再哔哔一句,”相易语调放温柔了些许,“我把你打成王八。”

    嚯,真他娘的凶。

    七婴翻了个白眼,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从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手里逃出生天,抬头一看这人竟然已经走了。

    七婴震惊,“等等,你不关我了?”

    相易朝他挥了挥手,“你太弱了。”

    言下之意那就是已经没必要关着他。

    七婴震惊得无与伦比,日,他当年怎么说也是为祸一方的鬼王童子,如今竟然被堂而皇之地看不起了?

    “你给老子回来,来来来我们再一决雌雄!”

    相易扭头看了一眼这上窜下跳的怂货,难得见找死找得这么勤快的,神情都有些『迷』茫了,“你是不是有病?”

    七婴见他真回头了,果然又怂了,把小胳膊小腿都悉数藏好不说,还要再往后靠靠,“算了算了,你还是走吧走吧,我我下次再来找——喂你!”

    来不及阻止,只见这人竟然又捻了一簇火光,随手往旁边的墙角扔去,却见“刷”得一下,火花似纵横油海,猛然地窜天起,妖艳明亮得如六月烈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穷凶极恶地卷上了整座垂垂暮已的山庄。

    最惊异的是这火浪似有灵魂,直直地穿过了古树枯草,恍若透明,只一心一意地和这座山庄过不去,朱柱泥墙都缓缓化为灰烬。

    七婴很高兴,“你终于疯了?”

    这人已经丧心病狂到烧自己宗门玩了?

    “人都死绝了,”相易不紧不慢地走出去,他一身素衣在火『色』里分外扎眼,“一茬总要接替一茬的,还留着这儿干什么。”

    “睹物思人的都是傻子,逝者如流水,我从不缅怀已逝之人。”

    后一句他说的极小声,像是说给自己听。

    七婴以他十分有限的脑袋瓜思索了一会,没懂。

    拉几把倒,他还是继续去为祸人间吧。

    车厢内。

    乌发的少年正坐在鹅绒软垫上,他侧着脸,举起右手,目光细细地落在系在手腕上的一根金『色』细绳上。

    这根金『色』细绳做工编织并不考究,但隐隐光芒细碎,灵气『逼』人。

    这金『色』细绳上的小金圆牌上面刻了他的名讳。

    ——步月龄。

    步月,这是个和他这一身衣着同样金贵的姓。

    十四州三大古国之一的西猊国皇姓。

    忽得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他耳朵尖儿一动,撩起一面窗帘望去,月『色』稀稀落落捣碎在山林里,好在他目力不错,一眼便看出这正是他在等的那人。

    毕竟那头白『毛』实在是打眼得很,晃『荡』着袖子,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这人进了一趟林子,衣服碎了个更彻底,看起来……更吓人了点。

    这人说他着实是没点得道高人的样子,说是鬼还贴切点。

    他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又下了车。

    相易远远地就看到那少年竟然还没走,有点吃惊。

    这鬼地方乌漆抹黑的,这小孩好似也没什么本事,到底是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啊?

    少年笔直地站在那儿等他,似是在思索怎么开口,嘴唇抿着,只一双眼睛紧紧地贴在对面男人身上。

    相易砸吧了一下嘴,上下瞄了一眼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再挡着我路儿打你了啊。”

    少年,“……”这人脾气当真不是很好。

    他抬起头看着这诡谲难测的白发男人,方才下定的决心忽的松了下来。

    要不……算了吧。

    这人神神叨叨的,颠三倒四,万一是个歪门邪道,纵然真的拜入了又有什么用?

    夜风凛凛,吹过少年发鬓,吹起了几丝愁思。

    相易打了个哈欠,见这小孩还粘粘糊糊地在这里,道这小孩是不死心,索『性』晃悠悠地上前了两步。

    少年见他忽然过来,有些疑『惑』地后退了两步,“你……”

    话音未落,他瞳孔微缩。

    一片阴翳扫落,白发男人仰过身子,伸出两根手指,扒拉上了他的下巴。

    他本就生得比他高大,轻而易举地擒获了这双尚且青涩的碧瞳。

    步月龄听他压低,声音压低了笑,“啧,拜我为师?也不是不成啊。”

    步月龄脸『色』顿时一变。

    “正好,”那男人又靠近来了两步,声音吐在他颈边,“我倒还真没试过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孩儿呢。”

    步月龄身子一僵,脸也难看地白了下来。

    不幸中的大不幸,这人还真是个变/态。

    相易望着少年惨白的小俊脸心里乐得不行,不是,这哪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少爷,随便讲讲就还当真了?

    相大流氓显然全然不了解自己这声儿和这扮相有多渗人,那活脱脱一个浑然天成的变/态死断袖。

    他两根手指爬过那光洁的下巴,漫不经心地缠上这少年的头发,声音压得更低更粘稠。

    “先叫声师父听听?”

第5章 春江花月() 
鹿翡,春江花月夜。

    相易叹了口气,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直直地走了进去。

    “所以,这就是你手指烂成这样的原因?”

    宦青没有挽发,脖颈到腰划出一道行云流水般的曲线,比上面兰花刺绣更动人。

    在听完这段典型的作死经历,他面不改『色』地往指腹上捞了一点金雪膏,细致地抹在相易这根命运多舛的手指上,并且随之冷静地发出嘲讽。

    “那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

    相易“嘶”了一声,瞥过去没好气地蹬着步月龄,“我……我就逗逗他。”

    步月龄转过脸去,懒得看他。

    “我叫宦青,”宦青叹了口气,伸出一截洁白的手腕,下面接连的五根修长手指虚空一抓,一只青『色』的玉箫乍然出现在他手中,递给了霁蓝长衫的少年,“这箫颜『色』与你眼睛很是相配,也算我们有缘,初次见面,略作薄礼。”

    少年略有些迟疑地接过。

    宦青歪头,“怎么,嫌我脏吗?”

    他说这话没有一丝自贬的感觉,仿佛在问你饿了吗那样自然,正如同他毫不做作的眉眼和动作。

    步月龄摇头,回礼了身上的一块白田玉。

    他对这少年并无恶感,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娼『妓』——明明做的皮肉生意,竟然举手投足都浑然脱俗,眉目清远得更像是一位遗世独立的高人。

    “不,我只是……很想拜一位仙修为师。”

    宦青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段薄烟,模糊了他的面容,“这恕我无能为力了,若是修仙道,的确你身边这位才是行家。”

    相易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听到宦青又补充道,“虽然他又蠢又坏又狂妄,但是本事,的确是有一点。”

    “什么叫有一点?”相大仙大言很不惭,“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我更担得起‘绝世高手’这个称号的吗?”

    步月龄侧过头,淡淡道,“论死不要脸,您倒是。”

    “好了,”宦青见这两人就没消停过,当然,论相易相折棠此人的秉『性』,的确没什么人有本事能跟他消停,“你们还有没说完的呢,所以后来为什么你们结上了十年的双生令?”

    相易低下头,双手捂在自己的面具上,一副死气沉沉的衰样。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小畜生就是主角啊,那傻『逼』nc系统临死前还要坑我一把,我按着时间算的,想着主角才刚出世打算过两天就去找到这小子一刀切了算了没想到时间根本算错了已经他娘地长得这么大了还把皇骨令用在了我身上杀也杀不掉了我现在不想活了。”

    宦青只看到相易嘴唇起伏,却听不到丁点声音,额头青筋一跳,“说人话。”

    天机不可泄漏。

    相易长叹一口气,直接给了结论,“我现在不想活了。”

    宦青放弃他了,转头看向步月龄。

    步月龄这边言简意赅多了,他过一眼,轻声道,“皇骨令。”

    宦青抬眉,“哦?”

    皇骨令,洪荒十大神器,双生令是九令之一,须要双方血引才能达成,十年一令,一令十年,若使用者灵力不足,法令就会紊『乱』,然后发生这种下令者也不知道自己会抽到什么令的结果。

    比如其实步月龄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抽到双生令,只是当时觉得这白『毛』鬼凶神恶煞得快吃人了,难免有点怂。

    看来相大傻『逼』命不太好。

    生生给人绑定了。

    当然,这世上只有一卷皇骨令,通常这上古神器都是给主角绑定的。

    相易万万没想到,随便偷个马车上都能坐上这傻『逼』小说世界的正主儿,这他妈又是什么命?

    “你很了不起。”宦青眼中精光一闪,“如此机遇,命格非凡。”

    天下修士都抢破了头的玩意儿,竟然落在了一凡人小孩身上。

    霁蓝长衫的少年却摇头,“我连修仙的门槛都跨不过。”

    宦青有些诧异,“难不成你还没定灵心?”

    步月龄沉默了一下,坦然道,“我没有灵心。”

    宦青更诧异了,他抖了抖烟灰,“据我所知,人人生而便有灵心,或是活物如鸟兽,或是死物如刀剑,没有灵心之人,我闻所未闻。”

    这世上从没有天生的仙修,只有天生的凡人,凡人的灵海中皆藏有灵心,灵心如天赋如本命,或强或弱,只有从灵心点化,定住灵心,才能有修仙悟道的开始。

    所以这世上修剑修刀修花修草,万物皆可修,唯有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定住灵心。

    可若是没有灵心,那一开始就没了机会。

    你注定,与这泱泱大道三千没有缘分。

    所以宦青顿了顿,重点道,“的确,没有灵心便无法修行。”

    见他这么说,少年冷淡俊俏的脸上连失落都没有,想来从小到大都听惯了,睫『毛』微动,粗长而密,“嗯。”

    “喂,那边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的,”宦青踢了他一脚,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他这不知道哪儿捡的福神面具,哒哒哒的,“您现在怎么不好为人师了,你跟他可下了双生令,同生共死,堪称天下最最亲密。”

    相易望向步月龄。

    步月龄脱了并杭青『色』的描金纱袍,现在只着一身霁蓝坐在雕花木椅上,他背做的挺直,一看就是家风严谨的,长得又俊又傲,一双青透的眸子清清冷冷,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一开始认不出来不能怪他,谁知道那nc002已经坏到连时间都算不准的地步了?

    总不能指望他一个等了八百多年的人来算时间吧,那也算不出来啊。

    步月龄瞅了一眼那讨人厌的白『毛』鬼,又瞅了一眼旁边的宦青,坐起来准备告辞,“我时间有限,急于拜入一个宗门,先告辞了。”

    宦青颇为不解地看着他,“你没有灵心为什么要急于拜入宗门?”

    步月龄垂下眼眸,半藏半『露』道,“我与我的兄长有约,要会面于今年六月的千宗大会。”

    “千宗大会?这可是修仙界第一盛会,”宦青呼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若是连师门都没有,的确进不去这千宗大会。”

    相易将视线放了过来。

    步月龄出生西猊国皇族,打小与天女猊订下婚约,这所谓与他兄长的约定,便是赌上了天女猊的约定。

    宦青还是道破了事实,“没有一个宗门会收留一个没有灵心的人。”

    步月龄点头,眉目间竟然颇为淡然,“可我还是要试试。”

    宦青道,“但我有办法。”

    步月龄一愣,“什么?”

    宦青不缓不急,“我身上,恰好有一块宗门令。”

    步月龄有些疑『惑』,“宗门令?”

    “修仙界首座世代沉浮,近七百年来,人族第一宗白玉京鼎立巅峰,傲视群雄,为管束千宗万门的『乱』象,其宗主相折棠曾订下一条“宗门令”的规矩。”

    宦青不浅不淡地瞥了一眼相易。

    “唯持有宗门令的宗门,才能参加修仙界第一盛事‘千宗大会’。”

    宦青道,“我不会骗你,不过,只上任掌门临死之前,虽然将宗门令交给了我,钦定的掌门却是他。”

    他扬了扬下巴,指向相易。

    步月龄哑然一声,才挑起一眉,“他当掌门的宗门,贵宗岂不是要倒灶关门了?”

    相易,“?”什么意思,这小子看不起他吗?

    算了,还真他娘的没办法,当时看到那道金黄令牌钉入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绝望了。

    同他娘的生,共他娘的死,倒他娘的大霉。

    为什么他想不开要去调戏人家一个小孩呢,相易痛心疾首。

    “事实上,”宦青捏了捏自己的后颈,神情有些尴尬,“的确倒灶到现在了,咳,不过反正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宗门,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步月龄在外面漂泊了半年,从来都是人家不要他,他没法子挑剔过别人,好听的话又不会说,踌躇了半晌只小声道,“谢谢。”

    他虽然冷淡疏离,但对陌生人很客气有礼……除了那调戏人的相大流氓以外,举手投足又是贵族气质,其实是很招人喜欢的。

    宦青挑起嘴角,他笑起来眉目间颇有天真的味道,旁人绝想不到这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祖宗。

    “无碍,我与你有缘,你命格又好,为我宗门传下衣钵也是前任掌门的意愿。”

    旁边相易木然道,“等等,我不是掌门吗,我有说同意吗?”

    宦青走到书桌前,拿起了纸笔,“既然皆大欢喜,那就这么定了。”

    “……哈?”相易,“哪来的皆大欢喜,我在这儿这么久,哪只眼睛写着欢,哪只眼睛写着喜?”

    宦青只用余光瞄了他一眼,“你都已经沦落到来投靠我了,哪只眼睛欢哪只眼睛喜当然都由我来定。”

    相易,“?”我刀呢?

    宦青将笔墨纸砚摆好,然后将白『色』的宣纸递给步月龄。

    步月龄看了一愣。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宗门名字。

    “深深深?”

    宦青虚空一指,一块白玉令牌赫然出世,嗡嗡响彻,里面藏了一道极凛冽的灵韵,这房间内熏香味道顺时一散。

    步月龄不由得心神一震。

    好霸道的灵韵,不,是好霸道的白玉京。

    他执掌宗门令,手中一道白光,眉目冽如锋。

    “以宗门令为旨,你可要入我深深深?”

    步月龄敛下眉目,深深跪下。

    “弟子愿意——”

    相易『迷』茫地看着事件的走向,一脸木然,越发觉得他这个掌门的位置好像就是吃/屎的。

    天『色』已晚,宦青先送走了步月龄,才关上门望向那个白发男人。

    他给相易随手递了一件青『色』袍子,“换上吧,你这一身,让我楼下喂养的乞丐阿伯看到都要笑话。”

    相易一言中的,“乞丐阿伯?我记得这世上没有哪位乞丐阿伯的年纪是比您小的?”

    宦青,“……”

    他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拿烟枪捣烂这个人的嘴,好在今天夜已经很深了,两个人都累得很,失去了斗嘴的兴趣。

    “就在两日前,”宦青忽然道,“我亲眼看见那座塔倒下来的。”

    “哦,”相易道,“那你不是立觉喜极而泣,毕竟又可以与如此风流倜傥貌美如花的区区不才在下我重逢了?”

    宦青懒得搭他腔,只把自己心里想问的问出来了,“现在坐在白玉京上面的那个人又是谁?”

    相易想了想,“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我原先以为他们已经彻底和我撕破脸皮,可笑的是他们到底是舍不得‘相折棠’这块金字招牌,愣是找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李代桃僵。”

    “这世上有谁能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宦青稀奇,“你这张脸,易容也难。”

    “那也总有妙手如花的易容大师。”

    宦青道,“也是,这些年相折棠出世次数不多,想来也是怕漏了怯,纵然找到一人与你形容相符,也难有你的修为,相识之人怕是一眼就能看破。”

    “对了,当年有人匿名寄信给我,上面说你七骨三筋被夺,”宦青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百年前的一件往事,“是真的吗?”

    相易刚打算跑个火车把这事儿盖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对老朋友诚实一点,含含糊糊道,“反正还死不了。”

    宦青生得秀气如咏莲小词,天真秀气,皱起眉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冽,“你不是会忍耐的人,什么时候一路生死杀伐地打回去?”

    相易竟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宦青一愣,他这人无法无天到那种程度,理应来说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那些不知死活的都拎出来杀一遍,可偏偏这次,竟然这么安分守己?

    相易思索了一下,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也许吧,谁知道呢,现在暂时没兴趣。”

    “那个少年,”宦青见他不想回答,便也没有追问,忽地转到步月龄身上,“你和他有什么渊源吗?”

    相易叹了口气,很是惆怅,“不是我和他有渊源,全世界都和他有渊源。”

    宦青皱眉,“这么厉害?”

    相易想了想,“你信不信,他能成为天下第一?”

    宦青想了想,“你很奇怪。”

    相易道,“你不信?”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宦青给自己泡了杯茶,似是想到了什么,“而是你这人,从来只会说自己天下第一,就算那个时候你被人又揍得鼻青脸肿,也只会叫嚣着下次打爆他的狗头,口出狂言这一栏这么多年我只服你。”

    相易『摸』了『摸』面具上的鼻子,不以为然,“我本来就天下第一。”

    顿了顿,“那还是让他当天下第二吧。”

    宦青摇了摇头,他走到相易的面前,低下头看和这张古怪的福神面具四目相对。

    “不,你现在不是了,你竟然在畏惧他,可不可笑,天下第一宗宗主在畏惧一个连灵心都没有的小孩,这样的懦夫,不配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相易这人没什么别的,就是嘴硬,“我会怕他?”

    宦青点头,“你在怕他。”

    “你也说了,一个灵心都没有的小屁孩,我堂堂相易相折棠,我会怕他?”

    相易嗤笑一声,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

    宦青直直地看着他。

    相易低头,手指在旁边的桌子上断断续续敲动起来,“好吧,是……可能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安。”

    宦青伸出左手,他的手掌比寻常男子小些,大抵是因为他化作的身形始终是十五六岁少年的缘故。

    他将手掌覆在那张滑稽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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