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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小姐进化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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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小白和小七觉得唐格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前些天灰败的脸上也有了些精神,看着小七摆的花,还简单整理了一下,又将小白乱掉的头发理了一理。
小白见她心情好起来,顿时也跟着快活起来,急急去拿了好些吃的,唐格也不似之前挑剔,一样一样都慢慢吃着,还专门捡了些点心放起来,说等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加餐。
也不闲逛,吃了午膳,就让小七备了椅子,专门躺在院子里面晒太阳补瞌睡。小白等在一旁,见二楼露台上少帅站在那边看,便捂嘴偷笑,故意让开一旁,让他看个够。
不过才出了一会太阳,天气突然糟糕起来,风陡然就起来了,唐格睁开眼睛,天上都是黑压压的乌云,不知叠了几千层,地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她便不同声色站起来,起身回屋去了。
小白在一旁叽里呱啦说方才少帅看她的事情,唐格手上一顿,笑了一笑,又继续回床~上补觉。
夜终于来了,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小七和小白都被她打发出去,在门旁边的耳房里一点一点打着瞌睡。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睡中的两人,脸庞靠的那么近,像一对小小的双生花。她心底突然一阵纠葛,轻轻掩上门,然后退了回来。
桌面都是准备好的东西,一包点心,一包衣服,还有她悄悄描摹下的简易地图和一小袋金币。她走过去,点了点上面的东西,将一把刀别在腰间,然后从身上取下那个镯子放在桌上。
镯子上还有斑斑的血迹,雪白的手腕上裹着一层白纱。
她打开门,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这个宅子在她脑海中已然是一副三维动图,她略略看了方向,自夜色中缓缓走了出去。
果真如小陆公子说的那样,府里面的防备并不严格,她走过花丛,残留的月影花虚弱地垂下花瓣,没有月光的滋润,它们便像是失去了生命。
府中备用的飞行器都留在东北处,她沿着心中早已默想了数百次的路线,每一处暗哨和明岗,都躲避的恰到好处,一路顺利到简直可怕,她到了飞行器处,手里的钥匙有自动的磁场,微妙的引力带着她找到适配的机器,然后她悄无声息坐了上去。
无声关上舱门的瞬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更深的云层开始碰撞起来,马上将会今年春天的第一场春雷。
……*
傅婪坐在隐蔽漆黑的车厢里,静静看着眼前一辆神不知鬼不觉而来的车辆,东边的角门开了一处小小的缝,车子便等在那里。
崔答难得安静下来,从后视镜看向少帅那藏在阴影里面的脸。
他缓缓把~玩着手里藏玉禁房的钥匙。
有轻轻而冰冷的喟叹:“所以,还是只能这样了吗?”
珞忍想说话又闭上嘴,他只能暗暗为那个女人和接下来一个月自己将要看到的脸色祈祷,希望她糊涂归糊涂,千万不要被这个小混子三言两语骗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隐蔽在暗处的机枪手和内侍好手一动不动,爬虫从身上蜿蜒而过。
哗啦啦,天上暗沉沉几乎快到垂到地面,开始下起瓢泼大雨,砸在地上砰砰作响,傅婪转头看向车窗外,神色不明。
第一声春雷响了起来,炸裂在天际,照印出一地暗涌的死寂。
33|18。9。23()
冷风夜雨。
雨水浸满地面,然后又缓缓顺着青石上的纹路四下~流淌。
云层激烈的碰撞,闪电之下,炸裂的雷声轰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角门仍然没有动静,终于,车窗缓缓摇下一下拉,然后便看见司机伸头和角门一个侍从说话,侍从回身看了看,似乎说了什么,车窗突然摇了起来,然后便看见暗哑的车光亮起来。
车子顺着雨水迅速离开,一声声炸雷下,狙击手的枪准确瞄准着小陆公子脸上的三角地带。
只要一声令下,他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变可以立刻变成筛子。
珞忍明显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傅婪:“少帅,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不着急。”傅婪动身,“按计划行动——”而且,他嘴角愉悦扬起,“你们不觉得,刚刚那个表情,挺适合他的。”
他一动,司机迅速下车拉开车门,宽阔的黑伞骨节分明撑在头上,雨珠打在上面像破碎的水晶,晶莹四溅。
黑伞下的男人容颜如玉,他伸手接过黑伞,修长的手指握住黑色的伞柄,不疾不徐向前走着,从伞面看去,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和挺拔的身形,
珞忍跟着便要下车,被崔答一把拉住。
“少帅又没叫你,去当什么荧光棒。”他瞥了一眼不识相的珞忍,“走吧,今晚还有的忙。”
珞忍一愣,这才回过味来。
崔答又笑他:“所以说你啊……难怪单身狗。”
珞忍看他一眼,不气反笑:“你懂得多,不也一样?”
“你!”
短暂的安静后。
第二波雷响起来,闪电将整个院子里面的花草都笼上一层惨白的光,傅婪收了伞,走进长廊,脚步明显比方才快了几分。俊逸的眉目在灯光下清晰起来,隐隐带了几分柔和。他一向着唐格的寝房走去。
远远的,走廊上的灯光照在微微翕开的门缝上,他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跳。
几步走过去,门果真没有关,只微微一推,就开了。
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带来的紧绷和恐惧显然超过了他所想的愤怒,他大步踩进去,然后一把推开里间的房门,昏暗的屋子里,被子鼓鼓囊囊,他心头一颤,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慢慢走过去。
但被子,也只是被子而已。
他弯下腰,用手按下被子,被窝已经冷了。
鼓鼓的被子压下去,一个模糊掌印显露出来。
他的手指也冷下来,缓缓直起身子,昏暗的房间里,他看见了桌上的手镯,手镯孤零零躺在那里,隐隐能看见鎏金溢彩的光芒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这代表着庇护和身份的监护人手镯。
所以,也根本不想要了吗?
灯光印在他的眼睛里面,如同水流倒入深潭,空气缓缓凝滞,他伸出冰凉的手拿起手镯,漆黑无光的眼睛再没有情绪,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灰飞烟灭了。
通讯缓缓打开,百年难得准确的天气预报,外面的惊雷开始一阵阵响起来。轰隆隆的巨响从天边滚滚而来,仿佛猛兽正在猛烈撕扯天幕。
他打开通讯,下了一条补充命令。
“不论任何代价,全力阻截。”傅婪嘴角爬上一丝冷冰冰的笑意,声音消沉而空洞,“关闭所有的监控,必要时候,可以用子光炮。”
关闭了所有的监控,那也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已经从公事公办变成了夹带私货的过激行为。
正在部署的珞忍和崔答对视一眼,脑子里都猛然起了一个念头:出事了。
出事了。
电闪雷鸣中,远远的几队民用飞行器在暴雨中起飞,如同逆流而上的飞鱼,向四方散开。
而在地上,商行的运输照常运营,紧锣密鼓装载出发。
隐藏的暗线,至少看到十个外形酷似小陆公子的人登上以上工具。
雷海臣这个老狐狸。
很可能小陆公子在其中,也很可能他不在其中任何一辆车或者飞行器上。
“打电话给军备处,新增派飞行器来。”崔答皱眉。
“不行。”珞忍立刻否定,“既然少帅要关闭监控,那说明这件事不能外泄。要动用装备,需要少帅签令、军备处备案……”他略一迟疑,“将府中所有的飞行器动起来,绕道前往西线处等待。”
“但是那么多,怎么盯得过来。”
“少帅不是说,必要时候,可以动用子光炮吗?”珞忍面色恢复冷峻,转头看向电闪雷鸣。
……
闪电之中,昏暗的后院,一辆小型飞行器缓缓升空,并不稳定的操作,但因为狂风和暴雨的掩护,反而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紧接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他们一人选择一辆,快速操作升空……
小白浑身湿透站在大雨中,她一路跑来,只余一只鞋子,气喘吁吁看着已经升空的飞行器,小七紧随其后,站定,巨大的雨水从天空大颗大颗落下,砸在脸上,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飞行器反着静谧的光,那一瞬间,时光仿佛静止,她恍惚觉得里面的人看到了她们,又仿佛没有看见。
她张嘴想要大喊,却又不敢喊出声,只跺了跺脚,拼命向前跑去,格格姐姐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做了之后后果是什么她再也清楚不过。
即使月事的事情她们可以不说话,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根本无法掩护。
雨水浸透地面,泥土湿~润,再美丽的花园也变成廉价的污地,一步两步,近了,她张开嘴,伸出手去,拼命挥手,但是方才还静止一秒的飞行器却开始升空了。
狂乱的风,倾盆的雨,整个世界颠倒晨昏。
“不……”她哭起来,用力伸出手,下一刻,被身旁的小七按到了,两个人滚在地上的草丛中。
急促的脚步从身后传来,是训练有素的兵士,他们扛着秘密而危险的武器,奉着秘令前来,三三两两坐进几台飞行器,立刻向西而去。
小白从小七的怀里钻出半个头来,远远的,孤零零的飞行器升到了云层的边缘,像一颗遥远的星辰,俯视着下面急速离开的军人们。
凄风冷雨,小七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却还紧紧抓着小白的胳膊:“记住,我们,今晚……什么都没看见。我们,只是来找格小姐的……”
“为什么?”小白的声音带着哭腔。
“为了格小姐,也为了我们。”小七抱住她的头,脸上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襟里。
拦截的工作很顺利,但是结果出了一点意外。
这个结果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在西境边境处亮出检查的号牌后,这群刚刚经过狂风暴雨和闪电雷鸣的飞行器都照着命令预备停下,但是没想到,就在即将停下的时候,其中一辆却突然低空加速,猛然从监控的缝隙窜了出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巡卫队鸣枪示警无效,只能强行拦截,但是没想到对方竟如同失控一般,飞行器左右摇摆起来,最后撞上了拦截的飞行器。
“所以,结果呢。”傅婪的呼吸在昏暗的光线中低沉,而又缓慢。
“飞行器相撞——起了大火,等扑灭了火,里面的人也不行了。”
“说重点。”
汇报的军人仿佛察觉到了危险,脊背不由自主紧绷起来:“发现了小陆公子的尸体——已经烧焦,面目全非。”
这真是一个坏消息。
男人缓缓顿住,黑沉的眼眸边缘有细细的红血丝。
“还有吗?”
“里面还有一具尸体。”军人道,“还没有进行尸检……”
屋子里面突然陷入可怕的沉默。
而早已从傅婪处知道消息的崔答和珞忍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崔答看见仿佛突然被电击了一下的傅婪,毛着胆子,赔笑道:“少帅,要不您先吃点东西,你看这,一晚上都没吃东西,边吃边说……”他伸手在桌上一摸,摸~到一杯茶,递了过去。
傅婪一巴掌挥掉了茶杯,冰冷的隔夜茶顺着崔答衣襟低落。
珞忍早有所料不忍直视般转过头。
傅婪站在那里。
早知道,早知道……巨大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砰的一声击打信口,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向下问。
是她死的怎么样?快吗?疼吗?
还是,她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或者,是她怎么这么蠢?竟然这样和那样一个男人死了?
她竟然敢!就这么和那个蠢货一起死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双赤~裸而柔弱的肩膀,想起她青涩而慌张的吻,想起她在温泉悲伤的声音,想起在书房,他抽掉那一本书,看见她惊讶的模样。
想起归元节那一晚上,她笑着唱歌,歌声如山间吹过的风,带着缠~绵的思念。
他不了解她。他想,他自以为的一切,不过是个荒唐的笑话。
他想起很多很多,唯独却不能想起她的脸。
心腔激烈而快速的收缩,仿佛所有的血液一瞬间已经抽回了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他呆滞了一秒,看向自己的心口。
明明没有伤痕。
面目冷峻的军人显然被这里的气氛搞糊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死个飞行器驾驶员,他们怎么比听见小陆公子反应还要强烈。
凝滞的空气中,他咽了口口水:“不过,根据现场勘察,他应该是在飞行中,被小陆公子拽出来,撞在驾驶舱旁先昏迷过去,再被浓烟呛死的。”
“被拽出来么?”他问道。
“是……”不会是少帅某个亲戚吧……早知道,找个好点的裹尸布。
珞忍敏锐察觉到了异样,他快速追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死的这个人之前在开飞行器?”
“是啊。”军人有些莫名其妙,“是商行的飞行老手。大概,是小陆公子着急离开,所以才孤注一掷——毕竟,那里离西境已经很近了……”
傅婪微微一怔,他眼睛突然黑沉起来,抬头看向军人,带着微妙的期望:“所以,你是说,死掉的是……”
“我军两名队员受伤,对方,小陆公子和飞行器驾驶员全部当场死亡。”军人这回聪明了,一气说完。
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古怪。傅婪沉默不语,纤长的睫毛遮住他所有情绪,为什么呢。他看见冰冷的桌面,光洁可鉴自己的脸,那张脸上写满强迫的意志和绝对的权利。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连路灯都只能看得一方小小光晕。
他站在窗前,出神的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空无一人的办公桌上,是唐格曾经夹杂在书本里面遗落在他手上的纸条。
那时候,她说那是她的小名……真是可爱的小名。
不过,晚宴那晚,他顺便从联邦那位老博士那里了解到了这纸条真正的含义。
那是一首诗。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所以,他缓缓眯起眼睛,她曾经见过的太阳是什么?
有光。透过窗棱。
他抬起头,蓬勃的远方,有一缕光正缓慢从云层透出,薄雾缭绕,而渐渐散开,他看见玫瑰色渐渐晕染开来,从天际一直到高旷的天空,穿过最高的尖塔,滑落在清晨带着露珠的草叶上。
咚咚咚。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门外有人敲门。
34|18。9。23()
门开了。
管家带着浑身湿透的小白小七走进来。
“少爷……”
小白小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敢先为自己辩论一个字。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小白声音带着哭腔:“少爷……”
小七接过话:“我们发现的时候,格小姐已经走了。”
“是吗?”
“格小姐带走了一袋金币,还有之前存下的点心……想来,已经准备很久了。”
“准备,很久了么。”
他想起沙发上她替他盖上的毛毯,她手心濡~湿的汗:“是啊,应该是准备很久了。”
屋子里面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样的沉默下,小白几乎要崩溃,她肩膀轻轻~颤抖着,只要傅婪再问上一句,她也许就要原原本本和盘托出。
过了一会,男人却扬起手:“好了,出去吧。”
小白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直到管家轻轻咳嗽一声,她才连忙站起来,几乎要狂奔一般快步出门去。
小七也跟着站起来,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窗边的男人,印在雨后温暖明媚的阳光下,他却如阴影中的风一样寂寥。
她突然缓缓说:“少爷,其实格小姐是在意您的。”
窗边的男人没有说话,她低下头避开管家警告的视线,继续道:“给您的生日礼物,是格小姐的主意。从在清顶看到您的画作时,她便说,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礼物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侧过脸庞。
“是吗?”
“她离开,是因为她想要的和少爷给的不太一样吧……”
“您知道,格小姐是不一样的。她曾经和我说,我们都是一样的,是平等的。我想,可能她认为,是您和她也是一样,也是平等的。我说不好,但是只知道,这样子被养着,她并不快乐。”
……*
飞过雷鸣闪电的暴雨区,整个世界渐渐清亮起来,唐格带上夜视镜,回头看向那一方天地,晦暗的灯火在闪电中愈发黯淡。
飞出来了吗?飞出来了吧。
她打开自动驾驶仪,定好目的地:紧临越城的一个边境小寨,除了四通八达的道路和里面居住着各式各样的游牧和商客。既受西境的无冕之王陆老将军庇护,也照常向联邦纳税。
左右逢源的小寨,自有沉默的低调和逍遥。
能在这里混下去的人,各个都是人精,开门做生意的,管你是杀人如麻的大盗还是身世显赫的高门,只认一样东西。
钱。
所以,无论是西戎的流民,还是西境的军官,或者是前往北地的商客,都将这里视为最后休憩的港湾。
大约因为微妙的默契,和其他边境城市相比,这里的治安差强人意,但这,对唐格来说已经足够了。
选择这里,一来是因为它临近越城,而是因为畅行的交通和多头领导。
她默默回想关于这个小镇曾经印刻在脑海中所有的蛛丝马迹,锋利的匕首手起刀落,只到肩膀的头发又短了一大截,潦草处理完头发,扣上帽子,带上风镜,穿上预备好的侍从常服,远远看去,便真是一个秀气的少年了。
还不够,她松开衣襟,将束缚带勒得更紧一点,然后衣裳扣到了脖子,挡住喉结。
飞行舱里面有几样常用的野战用品,唐格左右一翻,捡了些趁手的拿出来,不错,驾驶室下面果然还有降落伞。
而在操作室最下面的小格子里面,竟还有一把小口径的枪。向来是为了防止有人突然劫机而做的保险。
她一并顺手拿了。
再次检查无误,她深吸了口气。
黑漆漆的地上看不清状况。
降落伞怎么跳?隐隐约约看过某部电视剧里说,从飞机后面,以免被卷进气流或者发动机,跳出的瞬间便可以打开,但是高度最好不要超过一千米。
她回头看了一眼,设定好自动飞行正以极低速度前行的飞行器,燃料灯还是绿色,大约还可以飞上半夜。
那时候,大约傅婪派来的追踪人员也已经赶在路上了吧。
保佑,他们追踪重新联系的雷达远远而去;
保佑,跳下去要么给个全尸,要么给个全人。
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闭眼,猛得扑向了夜色。
落空的瞬间,失重的感觉和恐惧立刻接踵,胸腔猛然收缩,她不由自主想尖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但呼啸的风声灌满耳朵,仿佛要贯穿耳膜,从另一个耳朵钻出来。
明明在飞行器上算好需要数满二十声才能打开伞的,但高空和黑暗的双重恐惧还是影响了对时间的判断,风刮过脸,湿~润的云层像光一样穿透身体,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她的右手猛一哆嗦,然后降落伞噗的一声如花展开。
快速下跌的身形猛的一顿,胸口被紧紧束缚,仿佛有谁在上面拉着自己。
整个世界顿时一静,恍若突然静默在水中,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而心跳也终于跟着这一顿缓缓平静下来。
从透着微光的天空看下去,整个世界如此陌生,刺骨的凉风在身旁流逝,像晃着秋千的手,不断推~送着她。
她远远看见了那个被称作西珍珠的边城小寨。
但,风为什么偏偏从北方而来,将她向相反的方向吹去……
等到唐格终于摸索到怎么拨~弄降落伞来大体控制方向和速度,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没有直接落在地上,毫无经验地扭伤脚是件好事。
但是,挂在高高的树上,像一颗巨大的蛹,这就不好玩了。
挂了不知多久,太阳出来了,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一地,她再做了一次努力,树枝发出轻微的颤抖,倒吊的脚已经麻木,所有的血液涌~向头部。
她试图仰身向上,手里的匕首捏出汗来,只要再往上,往上一点点就可以够到绳子,只要隔断缠在脚上的绳子……
地上湿~润的泥土咕嘟咕嘟冒着泡,草丛里,一只花尾巴蛇蜿蜒而过,爬过草丛,吐着蛇信子,缓缓向着大树而来。
“不是吧……”唐格眼睛死死盯着那条蛇,但是蛇很快消失在树干上。
过了一会,她突然听见叽叽的鸟叫,向来它是冲着树上的鸟窝而去。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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