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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捡到宝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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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对……她的儿子……要回家了……

    “你……你引……着……他,要不……要不他找不到家……限儿,你引着他……”

    钟氏似想到什么,猛地拉扯住卫限的袖子,即便哭得抽抽搭搭地说不出话,可她还是固执地拉着卫限,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红着眼睛交代他。

    “你引着他……”

    卫限点头,唇角蠕动,“好,我引着他,我们……都……引着他。”

    “对……对,我们都引着他……我们都引着他……引着他回家……”

    钟氏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样,点着来来回回只说这一句。

    卫限闭了闭眼,而后像是做了什么意义重大的决定一样缓缓睁开眼睛,喉间动了动,他面无表情吩咐道,“开大门。”

    随着缓缓一声嘎吱,大门开了。

    卫限看着那盯着铜钉的朱漆大门,又看向身后的黑漆棺材,心底万千酸楚,尽然缩为一句。

    小陵,哥哥,带你回家……

    卫陵轻轻牵起载着卫陵的那辆车,徐徐迈入侯府正门。

    而后,又是缓缓一声嘎吱,大门慢慢阖上了。

    百姓虽然对这卫陵这吃穿从来不用愁的二世祖不怎么看得上眼,甚至隐隐还有些酸,可人死如灯灭,加之卫陵又是战死沙场,英年早逝,所以一听闻武安侯府这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皆是扼腕叹息……

    这卫家,可真是可怜……

    不过好在,这卫家还有个文韬武略的卫大公子……也不算后继无人……

    说起这卫大公子的文韬武略,可是打肿了一众人的脸。

    早些年卫大公子刻意瞒着,呈现给世人的是一个屡试不第却又固执酸儒的笨拙书生形象。

    众人都隐隐觉得这卫大公子愚笨,不甚精明。虽说当面没人敢这么说,可背地里,有不少人偷偷嘲笑这卫大公子,笑他不自量力,笑他不知变通。

    可如今借着卫陵一事,众人才发现,这卫大公子,竟是太傅齐彦暗地里的左右手,文治武功比之太傅竟也不相上下,一时之间,众人都不太敢直视卫限了。

第七十八章() 
瑜儿抱着咿咿呀呀的琅儿,艰难地挖着土坑。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将将一个时辰过去了……

    瑜儿挖得手指甲隐隐泛着血迹,可她却像是无所察觉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挖土的动作。

    坑的一旁躺着何大娘,她嘴唇泛白,额角肿起,已经死了近一个时辰了。

    坑就是为何大娘挖的。

    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瑜儿一直都不觉得自己会长命百岁,逃离堰城的时候,她就预想过,她预想过哑巴死的场景,预想过何大娘死的场景,她甚至预想过自己和琅儿死的场景。

    死到南疆人的铁蹄下,死到土匪山贼的刀枪『乱』剑下,甚至可能死到深山野林的虎狼野兽爪下。

    可她从未想过,致何大娘于死地的,会是一直和自己一起逃难的袁嫂子!

    袁嫂子她——

    瑜儿都不敢置信,袁嫂子只为抢一口干粮,一口干粮……

    竟然明明看见了对面的那棵树,还是下那么大力推何大娘……

    这世道,连人心都这样难测……

    瑜儿看着安静躺在一旁的何大娘,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琅儿。

    “琅儿,你乖乖的,让娘送阿『奶』最后一程……”瑜儿看着怀里孩子那不知像谁的弯弯澄澈桃花眼,勉强牵了牵嘴角,将他放在一旁的树下。

    “听话啊,琅儿~”

    而后,瑜儿扭头费力地将何大娘埋进去,又将土一点一点地填进去,填成一个不高的土包。

    跪在那里,瑜儿目『露』哀戚。

    “大娘,请恕不孝女瑜儿不能让您风光大葬,”

    她跪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缓缓直起身子,

    “恕……不孝女瑜儿不能将您和哑巴葬在一处。”

    言罢,她又弯下身子砰砰砰磕了三下,

    “娘,您……走好……”

    “啊……凉……凉……”

    琅儿九个月大,还不会走,可却咿咿呀呀能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偶尔,也会喊一两声凉凉……来来(『奶』『奶』)……

    瑜儿闻声,转头看了看『迷』茫看了看瑜儿又胡『乱』爬的琅儿,闭了闭眼站起身子,走到琅儿身边蹲下身看着他,可她却眼睛放空,似在看着琅儿,又好似不是……

    “琅儿,娘的琅儿,娘只剩下你了……”她神『色』『迷』茫,启唇喃喃。

    琅儿伸着小手碰了碰瑜儿的手,而后眼睛弯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扭着脑袋四处看着不知在找什么……

    “凉……凉,来……来……”琅儿有些急,小手不停地比划着什么。

    瑜儿闻言回了神,伸手抱起琅儿,眼睛看着他胡『乱』摇晃的小脑袋,扯出一抹极其牵强的笑轻轻拍着他柔声道,“阿『奶』走了,阿『奶』变成神仙飞走了~”

    她声音空洞,好像是在说给琅儿听,也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琅儿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然后伸着小手抱了抱瑜儿,“凉……凉凉……不哭……”

    不哭……

    瑜儿闻言,眼睛里闪出感动且又惊喜的泪水,她的琅儿……她的琅儿会说其它的话了……

    激动地轻轻回抱住琅儿,瑜儿将自己的脸埋在他小小的身子中,微微哽咽,“不哭……娘不哭……不哭……”

    琅儿弯起好看的桃花眼,笑得仿佛嵌了天上的碎星子一样熠熠闪光。

    琅儿这孩子越长大越不知道像谁,尤其这双桃花眼,生得极其漂亮,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瑜儿轻轻亲了亲他的眼睫,将他抱在怀里。

    “琅儿要记得阿『奶』,阿『奶』是个好人。”

    琅儿不知道瑜儿说的什么,可他听到了阿『奶』两个字,就笑眯了眼睛举着小手囔着……来……来……

    瑜儿点点头,温柔地看着他,“对,阿『奶』……跟着娘念,阿——『奶』——”

    “啊……来……来……”

    琅儿以为娘亲在跟他玩什么,开心地举着小手一直重复。

    “来……来……”

    “琅儿,跟着娘亲,我们来给阿『奶』叩个头……”

    瑜儿将他带到那土包前,引着小小的琅儿扣了几下。

    “真乖,琅儿。”瑜儿站起身抱着他,在土包前沉默片刻,而后踩着崎岖不平的土路缓缓离去。

第七十九章() 
“阿砚,吃撑了~”

    元玉耷拉着脑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谢青砚。

    谢青砚无奈扬唇浅笑,“过来,我给你『揉』『揉』。”

    “都怪琼枝,给我夹的菜也太多了~”

    元玉闻言凑过身去,自顾自拉起一旁谢青砚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轻轻『揉』着,一边『揉』一边还小声抱怨着。

    谢青砚听着她的娇声抱怨也没说话,只笑着摇了摇头,大手缓缓地打着圈儿给她『揉』着肚子,力道不轻不重。

    琼枝看着眼前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之举,怔怔地,有些出神。

    公主她……看起来很依赖这位谢公子……

    她看得清楚,公主看向谢公子时,眼神是和看其他人时不一样的,她看着谢公子的时候,无论抱怨还是闹小『性』子,公主的眼睛里总是亮闪闪的,满心满眼里,都是谢公子的样子。

    公主她……该是动情了……

    琼枝将眼神移向一旁的谢青砚。

    这位谢公子……看起来也是极喜欢公主的……

    虽是公主丝毫没什么顾忌地拉起那位谢公子的手,可谢公子也并未推拒,而是噙着笑很自然地给公主轻轻『揉』着,『揉』着……仿佛这事情已经做了许多次,早已成了习惯……

    他的眼神虽然木木然没什么『色』彩,可那无奈却又宠溺的神『色』,以及对公主那再温柔不过的语气,无不昭示着这个男人恨不得将公主放在手心里宠着的情意——真挚而浓烈。

    琼枝忽然在心底叹了口气,齐彦虽是『逼』公主跳下护城河的罪魁祸首,可他那样费尽心思地留住公主的皇位,那样费尽心思地想找到公主,想必公主在他心里也定是不浅的,可若是他知道,公主失踪期间,心里眼里全都被另一个男人占据了,也不知会怎样……

    “琼枝~”

    元玉又喊了一声,见琼脂也不知想什么呢没答应就准备再喊一声。

    “呃,小姐?”琼枝私底下练了也不知多少遍,才让自己改口不叫公主了。

    “怎么了?”

    元玉又往谢青砚处蹭了蹭后不满地看向琼枝,眯着眼睛抱怨道,“下次不能给我夹这么多了,你看都吃撑了~”

    琼枝闻言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头,她真是找到公主开心过了头了,见公主吃得开心就一时也忘了注意,一直往碗里挟起菜来,也没看公主吃了多少……

    “好,”琼枝笑着应声,她自公主三岁起就跟在她身边侍候,对她那只能顺『毛』捋的『性』子是了如指掌,更何况,这次也的确是自己太大意了,“下次琼枝一定注意着。”

    谢青砚无声笑了笑,顿住『揉』着肚子的手,颔首轻声问她,“还撑着呢?不然,我们出去走走消消食?”

    元玉唔了一声,苦巴巴地皱起脸,“走不动啊阿砚~”

    谢青砚无奈摇头,站起身笑着将往下坠的元玉拉了起来,哄着她,“听话~元元,走不动慢慢走走,这么坐着会更难受。”

    元玉双手紧紧扒扯住他的袖子,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胳膊上,无力地看了看他,小声撒娇,“那你拉着我走~”

    谢青砚微微抬了下跟坠着块儿大石头一样的左胳膊,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元元?”

    元玉眨着眼睛笑着又紧了紧爪子,点头如小鸡啄米,“走吧,就这么走吧~”

    “好好,”谢青砚无奈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竹竿,“依你。”

    元玉乐得笑眯了眼睛,忍不住又往他怀里凑了凑,贴近他衣襟的小鼻子呼扇了下,鼻尖就盈满了好闻的墨竹香气,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左右嗅了嗅后奇怪地问道,“阿砚你身上总是香香的,你是沐浴的时候偷偷用了什么吗?”

    谢青砚无奈把她胡『乱』掀衣服的小手握在怀里,“没有。”

    “那怎么我身上没有?”元玉奇怪地皱了皱眉,而后挣扎开他的大手,又扑他怀里仔细地嗅了嗅,“一直是这个味道,就是的,没错……”

    谢青砚稳住怀里扭来扭去不安生的脑袋,放慢脚步,笑道,“这味道,是幼时泡过『药』泉后才有的,没有熏什么。”

    “哦,是这样的啊……”

    元玉闻言点点头,彻底安生下来。

    谢青砚摩着她柔软的发,接着道,“那『药』泉是邻着竹林,自有一股竹香气,至于墨香,我也不太清楚,兴许是因为书房……”

    琼枝正听着,就被景廉拉到了一边。

    “你又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她看了看景廉,有些不悦地朝他指了指袖子上的褶皱。

    景廉不甚不在意地给她抚了抚,然后看向那边的元玉和谢青砚,压低声音,“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儿啊……”

    琼枝拧眉看了看他,“有什么不对劲儿?”

    景廉颇有深意地斜了眼琼枝,似笑非笑“喏,”

    他抬眼瞥了很是亲密的二人,道,“小姐,和那位谢公子关系不一般啊,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琼枝眼睛闪了闪,“那怎么了?”

    景廉看了看她,勾了勾唇,“你就装傻吧李琼枝,上头那人对小姐什么心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琼枝别过头,“知道又如何?当初他自己不珍惜!怪谁!”

    景廉上下打量琼枝几眼,而后咂嘴,“合着你打的是这个心思,亏上头那人那么容忍你,你这做得可不地道啊李琼枝!”

    琼枝瞪他一眼,“什么地道不地道,我的主子自来只有一个,又不是他!”

    “行了,我知道了!”

    景廉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慢慢走了。

    “诶——你做什么去?”琼枝喊住他。

    景廉回过身朝她勾唇笑了笑,“你有主子,我也有主子。”

    说罢之后他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那边的二人,“你说呢?”

    琼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拦住他,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底什么也没说。

    景廉笑了笑,而后扭头大步流星走了。

第八十章() 
苏彤玉这几天身子都不大利索,头昏昏沉沉的,总是吃了『药』不知怎的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虽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可身子骨自来稳当,不怎么生过病,前几日天气转暖,吹来了些热风,她临时起意就去荷心亭纳凉,许是待的时间久了,一入夜鼻子就有些不大顺畅,病来如山倒,她不怎么生病,可这回病却来势汹汹,卧床十几日也不见好转,吓得谢氏连相看沈家那公子的事也推了后。

    她这几日,或者说她这一段日子,虽脑子混混沌沌,云里雾里的,可好似时不时的,就做前世的梦。

    这日,顺星才扶起她喝完『药』,替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趁着端『药』碗出去的功夫,苏彤玉歪在引枕上就阖了眼。

    眼前轻纱一样朦胧的境地,她好似挽着一位娇俏的姑娘穿梭在宴间的花道上,相携说说笑笑地走着。

    道两旁的桃花开得正好,其间立着块颇有意趣的巨石,上书“仙境”二字,狷狂的草书混着两旁灼灼的桃花,的确有种仙境的感觉。

    挽着自己的姑娘一时好奇,盯着巨石没注意脚下,登时崴到了脚。

    “啊啊,彤儿,我崴住了,好疼好疼……”

    那姑娘扭过来脸,苏彤玉这时才看清楚,这个疼得脸缩成一团的姑娘乃是钱尚书家的小女儿钱阿宝。

    她同阿宝是幼年相识的,只是钱尚书由于长年外放,她同阿宝一起参加过的宴会屈指可数。

    那这次宴会……

    苏彤玉猛地自引枕上滚落在床上,她『迷』『迷』糊糊地掀了掀眼皮,又很快阖上了眼,泛干的嘴唇张阖着来回念叨两个字,意识有那么一丝的清醒。

    贺洲!

    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贺洲,也就是她那位探花郎未婚夫时的桃花宴。

    苏彤玉清醒了一瞬,意识又混沌起来。

    阿宝艰难地扶着丫鬟苦兮兮看她,“彤儿,你不还要去找你妹妹吗,那你去吧,我看样子得先在这里歇歇了。”

    苏彤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急切地应了声。

    而后不一会儿,就有另一个清醒的意识告诉她,是因为前院出了不怎么好的事儿,而妹妹又恰出去换衣服,所以……才如此急切……

    苏彤玉此时在梦里好似被割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前世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她,一部分是清醒地目睹这一切的她,两部分交替重叠,她好似置身其中,一言一行无不是当时的心境,却又好似置身事外,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皱了皱眉,苏彤玉加快步子,寻到了荷塘网鱼的六妹妹。

    桃花宴里设有荷塘,里头养着不少锦鲤,长公主听了心腹姑姑的提议,在周围一圈搁置有半臂长的小鱼兜,如此,养在深闺的贵女们可就近网些鱼得些野趣。

    “彮儿……”

    “五姐姐!”清秀昳丽的姑娘扔下网兜,眨了眨眼睛朝她走来,“你怎么来了?”

    意识清醒的苏彤玉早已知道王彮没事,可梦境中却真实地心陡然放轻松下来,好似一块石头终于移开的感觉。

    “小六儿,你把姐姐吓坏了!”

    “走吧,要开宴了,咱们过去吧!”

    王彮讨好地拽了拽她的胳膊,正眉开眼笑地要说些什么,看了看眼前的路,就一把扯住了苏彤玉。

    “五姐,咱们别走这里!”

    顿住脚,梦里的苏彤玉疑『惑』地看着王彮,“为何?”

    “哎呀……”小姑娘偷瞄了下左右,小声说道,“你忘了啊,前边是长公主给那个晋王爷设的休息处,咱们走这里万一碰见他了……”

    “彮儿……怕他?”

    “小姐,小姐,醒醒!”

    “醒醒小姐!”

    苏彤玉正对彮儿说着什么的时候,耳边顺月连声不断的叫喊声就传了来。

    皱了皱眉,苏彤玉感觉自己好似一点一点被扯出那烟雾缭绕的桃花宴。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怎么又睡了!”

    “唉……”

    耳边低低叹了一声,而后脚步声窸窸窣窣由近及远响起来,好像是……顺月起身出去了。

    苏彤玉意识逐渐凝聚,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了眼皮,看着头顶朦胧如纱的帐幔,陷入怔忡。

    ……前世……

    她最近……好像一直梦见前世……

    梦见王家……那繁花似锦的日子……

    『揉』了『揉』颛顼,苏彤玉疲惫地闭了闭眼。

    而后,她忽然又睁开了眼睛。

    ……晋王爷?

    ……你忘了啊,这是长公主给那个晋王爷设的休息处……

    娇俏的声音在苏彤玉耳边毫无预兆地响起来。

    对了,那黑衣少年!

    电光火石间,苏彤玉忽然想起了许多。

    那黑衣少年,是晋王!

    那个深居简出的弃子晋王!那时,长公主是整个刘氏皇族唯一对他好的人了。所以,才会在桃花宴特地为他安排一处休息地。

    是了,是他,前世的晋王,是元后所出的第二子,太子刘征胞弟。

    只是也不知元后在孕中着了道,还是本就这样,晋王自出生腿就有疾,所以生来就惹了文帝的厌弃,也因为此,招了元后的厌弃,他在宫里能平安长大,还是赖于其太子胞兄的维护。

    可惜太子文治武功,却在办差之时掉落山崖,年仅十六。

    当时的元后一心以为是小儿子晋王给大儿子带来的霉运,才害死了自己心尖尖儿上的大儿子,所以一心想杀了年仅十岁的晋王,若不是长公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向皇兄进言晋王提前出宫开府的事宜,或许在那深宫高墙之中,晋王早就没了。

    晋王本就因为双腿有疾之事而『性』格孤僻,阴戾沉闷,出宫建府之后更是深居简出,脾气也越来越怪异,身子也越来越不好,经常大病小病不断。

    前世的王彤对晋王了解很少,但也接触过三两次,他送过糕点,送过玉佩,以她的记忆,即便接触不多记得不清楚,但也……断不会忘记得一干二净……

    苏彤玉『揉』了『揉』颛顼,拧眉阖上眼睛。

    玉佩!

    苏彤玉忽然想起,晋王临去封地前给了自己一块玉佩!

    她勉强凝起身体里的力气艰难地坐起来,而后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往次间去。

    玉佩……玉佩……

    苏彤玉全身无力,身子隐隐发颤,可她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玉佩……玉佩放在哪了?

    只着中衣的女子面『色』苍白地在柜子里慌『乱』地扒着什么,身子颤颤的,摇摇欲坠,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一张一阖,不断地重复念叨着玉佩二字。

    顺月端盆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她吓得盆都快掉了。

    “小姐!”赶忙将盆稳住后随意地放一边,顺月急急忙忙跑到苏彤玉身边,紧张地扶住苏彤玉虚弱的身子。

    “小姐你找什么玉佩啊,你让顺月找,让顺月帮你找吧~”见自家小姐这副样子,顺月是既心疼又难受,她祈求地看着苏彤玉,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能让小姐这么着急,不顾病体也要赶紧找到。

    苏彤玉一把抓住顺月,声音沙软虚弱,“找一块玉佩,是卫陵,卫陵临走前给的那块,中心有个血滴一样的玉佩!顺月,你放哪里了,我有用……”

    “找,但是小姐您先坐下~”

    顺月不知那块玉佩有什么重要的,她只知道自家小姐的身体很重要,所以她先将苏彤玉按到一旁的椅子上,才回到柜子边去找玉佩,一边找她还一边安抚苏彤玉。

    “小姐放心吧,那玉佩是顺月放的,自然能很快找到。”

    顺月并没说谎,话音才落,她就笑着拿着玉佩走向苏彤玉。

    “小姐,顺月可没骗您~诺,玉佩在这儿呢!”

    苏彤玉一见顺月递过来的玉佩,就急急拿了过去仔细地翻来覆去地看。

    看着看着,她面容巨变……

    果然……这玉佩……这玉佩……

    “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顺月啊……”

    顺月自来没见自家小姐这样过,顿时吓得没了主意,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这难道小姐是魔怔了……”顺月蓦地想起做杂活的婆子们口中那颇为怪诞的事,顿时慌了。

    “不行,我得赶紧去找夫人!”顺月着急忙慌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的模样,跺了跺脚,就转身走了。

    苏彤玉根本就没有察觉一旁顺月跑出去的事,只直直地盯着那玉佩,连拿着玉佩的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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