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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当by杜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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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觉得,庄雪绍很幼稚呢?

他的身子很温暖,比冬天的热炕头都暖。山中本来就湿,夜晚温度骤降,正常人也要冷成狗,更何况我这种有矫情病症的人。
要说能冻死我,也不是没可能。
当年与繁音一同跪在大殿外,跪在雪中。冰冷的地面加上漫天飞雪,寒气从膝盖入侵,那么多个时辰活动不得,我始终难忘当时的感受。
就如同你的身子要寸寸冰封,从手指开始僵硬,像是冻成了冰锥子似的,甚至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所有的,只是繁音那伴着哭声的不住呼唤,以及呼啸的寒风,微弱的心跳。
好比死神徘徊在身侧,召我随他去。距离死亡的感觉,陌生而可怕。

我贪恋一切温暖的东西,奢华的宫殿,真挚的友情,烫烧刀子热炕头,以及此时此刻庄雪绍的胸膛。
所以最终我还是没舍得推开他,感受到了温暖,就不想再独自承受那份入骨寒冷。
我在心中不断鄙弃自己,痛骂自己自私,我对不起繁音,我是个贱人。
又一面靠着他的胸膛不肯离开,一晌贪欢。

“凤君啊……”
“嗯?”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奸jian夫淫yin妇?”
他非常不客气地拍了下我的脑袋,下手很重。
我被他一觉拍到了天亮。

第二天又羞耻地换了药,为了早早赶回去,我们早饭也没有吃。
实际上是没得吃才不吃。
下了山再回到县衙,已经是中午了。我和庄雪绍饥肠辘辘,但庄雪绍还是选择先交代完事情再去吃饭。
“药材已经找到,但并不多。多熬几锅药,把金株草单独熬成水,先加在一锅里,给那些严重的病患喝下去看看效果如何。”庄雪绍把药材交给了御医,转头又对潘正良道:“几日来辛苦潘大人,尽管此次瘟疫伤亡惨重,不过幸有皇上洪福庇佑,云南这次也算渡过了难关。”
潘正良呵腰拱手道:“御医大人劳苦功高。”
庄雪绍摆摆手,“食君之禄,得君赏识,为君行事。幸而陛下圣明,知道以药控制,并未用蛮力治理。”
他说的话很漂亮,至少我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端着钦差大臣的架子说道:“那潘大人就先下去吧,我要与御医再探讨一下具体措施。”具体填饱肚子的措施。

潘正良是个聪明人,他看了我们两个的一身行头,了然地笑笑,找了个借口抱拳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下人来请我和庄雪绍去前厅用饭,是潘正良早就备好的。
我又听那下人说,他还给我们准备了热水以及换洗的衣物,这贴心程度简直堪比宫中宦官。
等到我们收拾了一番,再和庄雪绍碰面已经是大下午。
“走,去看看药效如何。”
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裳,洁净如新,也可能是潘正良特意买的新衣裳。他这人身材修长,说的好听点,那叫纤长玉立,风姿绰约。他也的确当得起这两个词。
不过洗个澡而已,对庄雪绍来说却是换了个人儿一样,仿佛他又回到了初见时那般,眉目清冷,不染尘烟,恍如谪仙。
我们一起去了灾民区,服了药之后的灾民情况缓和不少,要想完全康复还要几天,但能够起效就已经足够。
情势基本算是稳定了,庄雪绍负手来回巡视,我站在他身旁,另一旁跟着潘正良。
“在西南方向的山上,腐尸堆积,污染严重。潘大人派人去把东西都清理一下,同时把那一块的水流堵住,另凿渠道,记得一定要土壤干净。”
“是。”
“药材应该是够用,如果不够大人也可以再派人去找,也在那座山上。”他详细说了一下那座山的地点,“明日再看一天,如果后天没什么要紧事,我想我和钦差大人应该要启程回京了。”

这么快?
惊讶的不止我一个人,同时还有潘正良。
“御医大人是百姓的恩人,也是下官的恩人!下官还没有好好招待过御医和钦差大人,怎么这么急就……”
庄雪绍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既然事情办妥了,早早回宫也是好的。钦差大人身兼重职,耽误不得。”
“哦,”潘正良抱拳,“原来如此,钦差大人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我微笑摆手,“好好干,陛下很赏识你。等你下次立功,说不定陛下还会给大人您升个官儿呢。”
“哈哈,那就劳烦钦差大人在圣上面前多替下官美言几句。”

说着话,有一御医从帐中出来找庄雪绍,行礼过后急切地道:“庄大人,里面的病患喝了凤君的药之后一直没有好转,下官惶恐是另有它症,请大人移步瞧瞧。”
庄雪绍说好,他这就过去,转身又对我们告别,然后低声对我叮嘱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天别又起来晚。”
搞得我有多爱晚起一样!
“噢。”
然后他就跟着那个御医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不以为意地哼了哼,小声嘟囔道:“真拿他一个凤君当御医了?连自己咳疾都治不好!”
“钦差大人。”
一旁潘正良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转头看他,“怎么?”
他笑了笑,“钦差大人和御医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呐。”
“……”有吗?“嗯,我们都在宫中做官,平素也比较亲近。”我模棱两可道。
他又低头笑,然后跟我说,“下官让下人置办衣裳时,问及大人您的身量,御医可是脱口而出呢。”言毕,他又呵腰道:“下官祝二位大人琴瑟和鸣,永结欢好。”
“……”我憋着张便秘脸,尽量用平静地目光看他,“潘大人此言何意?”
“认真祝福而已,下官告退。”
“……”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好自己一个人回到县衙,按照庄雪绍的吩咐收拾东西。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我正跟他商量着回去的事宜,他突然掩口呕了一下。
我满脑子的问号,还在想着庄雪绍莫不是害喜了?
“怎么了?”我问。
“没,”他摆摆手,“有点反胃。”

白天在灾民区,他突然晕倒,脸色发白。
晚上潘正良为我们饯行,举杯共饮时,庄雪绍强撑着喝下一杯,然后呕吐不止。

正牌御医前来号脉,我焦急地等在一旁。
御医又是扒眼睛又是看舌头,然后对我呵腰:“回禀大人,依庄大人的症状,多半是感染了瘟疫。”



作者有话要说:
T T昨天断更辣,真是不好意思,也丢失了一些读者。继续支持的亲杜娘鞠躬感谢,离开的亲杜娘也感谢你们看过这个故事。
不管有多少人在看我都会坚持下去么么哒!!!!





第20章 呼之而欲出
得知这个消息,我是万万不信的。
“我跟凤君一直在一起,怎么不见我也得瘟疫?别是什么误诊吧,瘟疫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话虽如此,我却蹙眉去看了看庄雪绍。他一直跟疫民接触,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传染了。我说不信,只是不希望如此而已。
好在并非所有御医都像李太医那样神神叨叨,没有因为我一两句无心之言而跟我跳脚,这位老太医却是呵腰一拱手,向我确认道:“下官行医多年,断不会出现误差。”
闻言我跌落在椅子上,浑身一阵无力。这庄雪绍好端端的,怎么就染了瘟疫?
“不对!不是有那个什么药吗,快给他吃!治好他!如果凤君有什么差错,陛下不会绕过你们,我同样也逃不掉,明白吗?”
这老御医是随我们从宫中出来的,因此这其中的猫腻他都清楚,我也不必把话说的太隐晦。
“是,下官明白。”

见御医退了出去,我这屁股也跟长了尖儿似的,终是没坐住,决定去看看庄雪绍。
作为“朝廷命官”,我们两个的院子是在一起的,不过是几十步远,却好像隔了好长。
早不染晚不染,偏偏这个时候染,难道说他就这么脆弱?繁音的话犹在耳畔,谁出事都可以,唯有凤君不能有任何差池。 
他不仅是繁音的凤君,更是大渊和西岚的关系纽带,是两国友好的象征。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直奉行男权的大渊突然改由女子执政,繁音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指不定多少人惦记着,与别国短暂的友好也不过利益关系而已。倘若出现内乱,第一个有机可乘的不一定就是国内人,多半会是那些对大渊虎视眈眈的人。
多少人巴不得大渊和西岚出现一点什么事儿呢,所以保护好庄雪绍,也算是给她省点儿心。

庄雪绍的房间内有很多御医在看护,他身份的特殊这个时候不言而喻,不过通过潘正良连日的说话态度来看,我觉得他也猜到了庄雪绍并非御医那么简单。 
此时的他也在庄雪绍房门口等待,因为后者染病,一般人不得入房探看,他在门口急得来回渡步,我道了一声“潘大人”,他听到我的声音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嘴唇都有些哆嗦。
“钦……钦差大人,您可算来了!”他有了主心骨,走到了我的面前,貌似有想拉我手的意思。“御医大人他……这可如何是好。”
我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安慰道:“御医不会有事的,潘大人不必太过担忧。”
庄雪绍在这里染了瘟疫,潘正良自然也跑不了,所以他担心担心庄雪绍的身体,也在情理之中。
可怜我还在安慰别人,谁来安慰安慰我。
“大人先等等吧,我进去瞧瞧。” 

我刚进去还没见着人呢,又被里面另一个御医给拦住了。
太医院里御医多了去了,我对他们也不甚熟悉。眼前这一位御医不出意外是来堵我的,他挡在我的面前,恭敬地道:“阿澈大人留步,凤君的病很严重,还见不得外人。”
我作势推开他,“难道我还算外人?”
这太医的态度坚定,他继续拦我,说道:“阿澈大人自然不是外人,可这瘟疫不分内人外人,亲近就沾。下官为了阿澈大人的健康考虑,若是两位大人全都病倒在云南……”他后退一步,呵腰道:“我们太医院的脑袋加起来也不够掉的。” 

历代帝王,但凡重要之人有了生命之危,他们必说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治不好他,就让你们跟着陪葬”云云。
同是伺候皇上的,我想,我应该体谅他们这种辛酸。 
“那凤君现在如何?凤君的药呢,还有没有的治?”
“阿澈大人莫急,凤君不会有事的,请大人放心。”他道。
“不论如何,为了你们自己也好,为了凤君也好,一定要治好凤君的瘟疫,知道吗!”我不放心地叮嘱他。

我打开门,潘正良仍在外面等着,额头隐隐还有虚汗。
“御医大人他……”
“没事,放宽心。”我努力微笑,意在以此代替脸上的沉重,“宴席还摆着,潘大人晾着不好,回去继续用吧,不用太放在心上,等御医好了我们就离开。”我迈出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凤君大人的方子好好珍藏,灾民的尸体一定要尽快烧毁。御医吩咐的事情你一定要照办,还有,陛下拨下来的银子,一定要用在百姓的身上,尽心尽力,知道吗?”
我连用了三个“一定”,就是要求他每一件事情必须做到。潘正良这个人或许有点小九九,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机灵的。最后一句话也算是我的点醒,他是真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就看他的领悟了。
闻言他连忙给我行礼,“钦差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一定尽力而为,做百姓的父母官。” 
他道了个告退后,便匆匆去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才重新转身,回到屋子里。

御医见我回来,起身又要拦我。我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我不难为你,我就想在这里等着消息。”
刚才拦我的御医听我这样说,也就放心了。他行了行礼,继续进屋忙去了。
趁着他掀帘子的功夫,我恰好看到庄雪绍的床前围着好些御医。他虚弱的脸庞就在那些御医的身影间忽闪忽现,眉头紧锁,很是痛苦。
我起身想要看得更多,可惜帘子已经落下,隔断了我的视线。
我失落地坐下,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不会有事。

我这一坐就是坐了两个时辰,期间多次看到御医端药进去,端药出来,问他们凤君如何,也没个准话。
已是午夜,我已经很困了,意识却很清醒。我瞪着俩眼睛,死活不愿意睡。
喝了药下去,总要有个结果吧?
正想着,有御医掀开帘子走过来,说是庄雪绍请我进去。我眼睛一亮,打起精神,忙搓了一把脸,起身进了里屋。 
大抵是因为我进来了的缘故,里面的御医纷纷退出,只留我和庄雪绍两个人在。没由来地,我感觉这样似乎有些不妥……但眼下顾不得这些个小心思,我有心上前,却被庄雪绍看透,他出言阻止道:“阿澈大人坐在那边说话就好,现下我不便与大人亲近。”
瘟疫之人头痛呕吐,还有腹泻不止,故而身子虚弱也是正常的。我看他有气无力,不知怎的有点揪心。
“你不是自己就知道医治瘟疫的药方么,怎么还能染上?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好转?”
他宽慰一笑,说不出的文弱清雅。
“医者尚且不自医,何况我这个连半吊子都不算的人呢。阿澈大人尽管放宽心,我已经好多了。叫阿澈大人进来只是想告诉你,明日行程不要耽搁,一切照常吧。”
我一愣,“不用这么急吧?还是等你好利索再说。”
庄雪绍摇摇头,“只是感染上了而已,没什么大碍。喝了药之后除了体虚一些,别的症状也都没了,上路还是没问题的。行程已经上报给陛下,耽误了到底不好。阿澈大人不必担忧,时候不早,你也早点歇息。”
“这……”我犹豫片刻,最终叹息一声,“好吧,那凤君也早点休息。我们明日照常上路。”
他笑着点头,清冷的样子似极了冬日的那一抹白梅。我又说了一些好好养病等话,也就退了出来。
月色如霜,秋夜愈发寒了。出门之后我打了个寒颤,抱臂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和庄雪绍仍是单独走,御医他们另行启程。贴心的潘正良已经给我们备好了马车和干粮,这让我很是满意。
用过早饭,见庄雪绍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外果然不再有异状,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
“下官恭送钦差大人,他日下官有幸进京为官,定好好找大人叙旧。到时还望大人不要嫌弃下官脸皮太厚哈哈。”潘正良笑着打哈哈。
我也笑了,拱手寒暄道:“潘大人客气了,进京那是早晚的事儿。我就在上京等着大人来。”
又一一和御医们作别,叮嘱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琐事,也就和庄雪绍上了路。
来时是骑马,披星戴月,一路上的风景也无暇欣赏。如今回去并不算着急,加上我难得有出宫的机会,所以在没有庄雪绍染上瘟疫这件事之前,我还是抱有很大游玩心态的。 
可如今有了这样的事儿,他一日不好利索,我就一日难以心安。

车行几日,却迟迟不到折中地点。就算我们行得慢,却也不至连一半也不到吧?我虽不识路,可也懂得常识。
难道车夫欺负我们不认识路,所以故意绕远?
我忍着话头没跟庄雪绍说,所以找了个中途休息的机会,单独跟车夫谈了谈。
他正在马厩喂马,我问了一下我们的行程,并且委婉地问了一下是否走错路,在绕远之类的。 
“阿澈姑娘,我是车夫中老手,绝不会带错路。要说绕远,可没这个可能。当车夫干的是良心活,不可能坑你们。”他低头喂马,一副不乐意看我的样子。
“是啊是啊,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我敷衍笑笑,继续问:“那咱们走得是哪条路?”
车夫摸着马鬃,说道:“当然是小道,车上的公子说了,要走最快的路。”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我能问一问,下一个落脚点是哪里呢?”
车夫脱口道:“天黑前争取赶去沧州城郊吧。”
我心蓦地一凉,真相就在唇边,呼之欲出。
再是见识浅薄,也不至于不识大渊国土。如果我没记错,沧州城是一个偏西的州郡,若是一直向西,便是西岚和大渊的交界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在中午十二点哦!!!!





第21章 瘟疫已入骨
上京城在北方,云南在南方,即便是走小道,也不可能“小”到走沧州绕远。
听到了车夫的答案,我敛了心思,谢过车夫后,满腹心事离开了。
我没有对庄雪绍提这件事,因为我觉着,暂时还不到时机。即便第二天进了沧州城,我还是假意没有发现,继续跟着他,照顾他。

庄雪绍虽然不再呕吐,可却经常性犯恶心,脸色还是白着。穿过沧州城,再向西去就是离州,等过了离州就距离边界不远了。
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我搞不懂他拖着这样一副身子到底是想折腾什么。
一路来,他都很少跟我说话,也不愿意跟我独处,所以有时我都是出去跟车夫坐在一起的。
眼瞧着快到了离州,也走了小半月,我不可能一直沉着声气儿。 

车行林间,鸟鸣清幽。车夫哼着小曲儿,我犹豫良久才打断他的话。
“老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快喽,再有个三五天就到喽。”车夫欢快地答,可见他也想快些赚到这笔钱。
“可是这路怎么这么生,不像是回上京城的路哇?”我故意问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说给马车里面的庄雪绍。
“上京?我说姑娘,你要是去上京,那你可上错车了。”他哼了哼,“这车是去……”
“阿澈。”
熟悉的声音在唤我,他早不喊我晚不喊我,偏是这个时候,打断得很巧妙。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喊我名字。 

我对车夫笑了笑,然后进了马车里。
他倚在车壁上,面色发白,可眼神却清亮得很,十分有神。这一身白衣更显得他羸弱不堪,看起来似乎常年缠绵床榻。
“阿澈大人是聪明人,一路上看透不说透,所以今日到底是忍不住了么?”薄削的唇微抿,他蹙眉咳了咳,连着深吸几口气。 
“我怕再忍下去,就无法阻止凤君了呢。”我很不合时宜地笑着。
庄雪绍直视我的双目,吐字清晰道:“为何不直接质问我?那样更明白。”
“凤君会告诉我么?”
“之前的确不会,现在说不定。”他认真答道。
我说好,正襟危坐,咄咄逼人道:“请凤君回答我,为何阳奉阴违,为何不回上京反而向西而行?”
“因为,”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半晌抬起头,眉目清冷如雪,语气悲哀恸人,“瘟疫入骨,我已将死。”

马车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单独一人坐在马车中仍有富余,可我和庄雪绍两个人坐在车内,就显得拥挤很多。
无形之中的一种悲哀气氛就萦绕在马车里,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因为多了这些东西,更加让人觉得内心压抑。
庄雪绍说完那句话,很合时宜地捂住了心口,看样子是又犯了恶心。
他唇色很淡,细打量下就会发现他眼窝处隐隐已经有了暗色。说得好听叫休息欠佳,说得难听叫死气缠绕。
无人瞧得见在听到他说出那句话之后我的食指颤动了一下,整颗心也随着颤动的手指而紧绷着。
明明是个鲜活的人儿,在山上时还跟我斗嘴,帮我取暖,与蛇大战;如今这个人却告诉我,他瘟疫入骨,身已将死。
我不信。

满腹的反驳之言不待说出,庄雪绍已经先我一步将我所有的话都堵死。
“瘟疫是在入了云南之后染上的,上山之前曾与灾民接触,本来没多大事儿,可是,我被蛇咬到了。”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挽袖,上面赫然有两个牙印。 
我看着他,眉头蹙着,“什么时候的事儿?” 
“在山上的第一个清晨,我先你醒来,采果子时。”他闭上眼睛,“就是那条咬你的蛇,它咬你的时候,蛇毒所剩无几。”
“……所以,我那晚其实可以不用上药的吧。”
“是,”他承认得爽快,“可是我需要。”
所以我才会突然晕倒么?因为是他在下药!
很好。我深吸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还要我敷药!”
庄雪绍微微一笑:“看看你的聪明度。”

我现在有点巴不得他快点死。

“蛇死了之后,你无意发现了金株草,也找到了瘟疫的原因?”
他说不是,“西岚比大渊多灾,瘟疫的原因不外乎那几点。西岚史书上记载的东西比大渊全面得多,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在大渊却是无人知晓。”
我沉默片刻,问道:“如果你回西岚,你的病就有救了是么?” 
他笑,“现在的问题不是瘟疫,而是蛇毒。那条蛇你不认识,我却熟知。蛇中霸王,毒性岂是轻易解得的?”
我急了:“你不能死!我也不许你回西岚。你是大渊的凤君,死也要死在大渊!”
“可我是西岚子民。如你所言,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我死在大渊,分明是给陛下添麻烦。不如让我回到西岚,也算帮大渊洗脱掉这个凭白而来的冤屈。” 

他这样通达事理,倒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能这样想的确是极好,但想总归是想的,事实上还真就不能让他回到西岚去。
“你不与我商量私自离开大渊,你可知这是何罪?”我眯眼道。
庄雪绍苦笑一下,“何罪又怎样,难道阿澈大人还以为我有命挨?呵,阿澈大人,我是将死之人,就我这副身子,还能如何呢。”
这话说得太凄苦,根本不像是他这种人说得出来的。
“不会的,大渊地大物博,总有一种药材能解毒。你……撑住!我这就让车夫掉头,我们赶紧回上京,让陛下给你找最好的太医,一定能解毒!”
言毕,我起身就要去开马车门,想跟车夫说掉头的事情。
说不出来为什么不想让庄雪绍死,总之就是不想。
“阿澈。”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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