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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误倾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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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爹却不在了。
    红色的穗头如同火焰,烧得我整个心口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不敢吗?”决战的脸上带着轻蔑,“看到剑刃就发抖的人,还口口声声喊着自杀?还要跟我过招?”
    冷战脸上的表情刺痛了我。
    他把剑收回去,就要往外走,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冰冷如同燃尽的死灰:“我不过是一颗任你掌控的棋子,是不是?你总是能操控我,是不是?”
    决战顿住脚步,但那语气像是嘲笑:“我的棋子?操控你?”他转过身:“能操控你,所以把你操控道别人的床上去了?”
    我心口一窒。
    “你大概不知道,我不大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不管是扔掉还是留着,都得由我做主。”他不再理会我,转过身,“虽然别人碰了你,我想叫你活着,你就还不能死。”决战一顿,“我还没折磨够你,休想死。”
    我记得他推开门,离开了。
    万籁俱寂,我连哭都哭不出来。
16

    腊月二十三是个好日子,小年。这天夜里我醒的时候,外面正喧嚣。年关将至,山庄里的人少不得聚在一起找乐子。
    我在房里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把剑,心里怀念周誓中当年给我的那把。其实,有没有剑,对我而言,却别也不是很大。我不过就是为了有个兵器壮胆子,顺便在众人面前装出侠女的气势来罢了。
    我在房里翻腾半天,稍微尖利一些能用作伤人的东西,只找到了一支簪子。我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用它,因为这玩意儿来头不小。
    它是决战从山庄外面给我带回来地。自打娘亲留下的青玉簪子被决战夺了去,我就没个能用的物件,为了要回来,我时不时的在决战耳边念叨,他开始的几天还勉强忍者听,到了后来,大约也是受不了了。适逢爹爹遣他出门,决战就带了这个东西回来。他给我的时候恶狠狠的,生硬的塞到我手里,咬着牙说:“以后别跟我再提簪子的事儿。”
    我是时候才听三师兄说,决战跑去买这样东西,为难的不轻。想也是,坊间盛传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大魔头忽然跑到女子扎堆的地方挑一支簪子,英名大约尽毁。
    我拿着簪子掂量来掂量去,实在舍不得,可今夜有宾客,在武林人士面前逼着决战动手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我不尽快动手,拖拉下去,没人能过好日子。犹豫片刻,我还是把它按在自己脖子上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领头的侍卫没料到我这副架势走出来。
    我做事,没旁的好处,叫几个人跌掉下巴,还是可以的。
    我把簪子握得紧了些,严肃而凌厉的盯着那侍卫喊:“你们主上,似乎不大想让我死。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我,我就把这簪子扎到脖子里,懂了?”
    那侍卫抽出剑来,横到我面前,挡住我:“请您当心,若有任何要求,树下都会通知主上。”
    我作高深状淡然一笑:“那很好。不要派人给他传话,不要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你亲自,在我面前带路,我要见他。”
    这侍卫既然是奉命看守园子,必然是得到了什么交代。现在我大半夜跑出来闹腾,他那神色很是为难,我接着就在自己脖子上扎了一下,他看到,顿时慌了,安抚我道:“请您不要轻举妄动——属下,”他看了一眼有鼓乐声的方向,似乎是下了下决心,才转过头来,对我说:“属下听命。”
    说完,他转身,慢慢带着我往外走。两旁驻守的人都像是要冲过来制住我,领头的人抬手示意了一下,他们马上又退了一步,只是在后面谨慎的跟着。
    鼓乐声越来越大,我们在接近大办宴席的院子。
    是决战之前的住处。
    侍卫的身影很高大,足足把我挡住了。我们进来,并没有引起很多人注意。宴会上歌舞交映,武林各路人士的谈笑声和着飘渺的曲子,杂乱却又出奇的和谐。
    ——这些人之中,可是有周誓中吧?
    眼前忽而浮现出他的样子来,俊朗的一张脸,眉目间永远都含着笑意,他如风一般叫人无法琢磨,夜如风一般温柔缭绕。
    我意识到自己出了神,马上把心思敛回来,继续专心致志的拿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
    侍卫对着前面行礼:“主上……”
    我听到决战问:“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也不是很高,在周围人的谈笑声里,不算突兀。我们站的地方暗一些,没有被人注意到。
    我听到决战问话,就从侍卫身后走出来,握着簪子的手有些发抖。双腿也很有些不听使唤。
    这里该有不少英雄豪杰,我少不了要在临死前丢人了。
    攒了攒力,我正预备着中气十足地震天吼一声“决战贼人”,这口气刚提起来,还不等我开口,先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青衣?”
    我那口气顿时卡在喉咙里,憋得眼眶都酸了。
    是周誓中。
    他在喊我。
    他站起身时,灯火照的他四周亮如白昼,在那片光晕之中,我能万分清晰的看到周誓中的脸。
    他的手抬起来,似乎是要安抚我:“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誓中看我的眼神,又是担心,又是疑惑。
    好像,从我们相遇开始,我就在不停的欺骗他,哄他。瞒着他练了损派功夫,每天胡扯混日子,从来没有正经。
    这是最后了。最后,我想对他说句正经的话,想嘱托他在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过的比有我还要欢快千百倍,想鼓励他继续花心来惩罚我一直以来的辜负和逃避。
    可是,我还是骗了他:“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解释。”
    没有以后,也没有时间。
    说完,我再也不敢看周誓中一眼,转过身来,三师兄僵立着,四师兄端着酒杯,决战好端端坐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或许,神色之中还含着一抹嘲弄和轻蔑。他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一切他都早已预料到,并且成竹在胸。
    决战永远都是能掌握我的。因为他拥有我的心意。
    我紧紧盯着他,说话时用力用的自己都要发抖:“我练成了父亲留下的秘籍,咱们决一死战吧。”
    周围的宾客顿时安静下来,鼓乐声仍旧响着,却只显得四周异常寂静。
    决战甚至连动都没动,他脸上的神色都不曾变过一分,简直就像他安排了一场戏,现在唱到了最好的时候,他看得正高兴。还不等决战这边答复我,周誓中就跑出来添乱,他吼我的声音可真是雷霆万钧:“顾青衣你疯了吗?!”
    我尽量叫自己笑得自然些,从容对周誓中道:“姑奶奶当年在你那里练了足足三个月的武功,就是为了今天。你不要添乱。”
    决战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浅浅的尝了一口。
    周誓中听了这番话,当即就要跑过来,他撞到了矮几,上面的盘盘碗碗顿时叮当响成一片。周誓中动作上慌慌张张的,表面上却装作还不动声色,边跟我罗嗦着:“咱们不是合计着年关成亲吗?我此行就是提亲来了。”
    他这个人,平素里跟我笑闹也便算了,在这种人命关天丢人现眼的时候,还满嘴的胡说八道。
    都什么年月了,还成亲?
    我一心想着跟决战打架,首要的大事就是把周誓中撇清,不把他牵涉进来,我干脆对周誓中编:“少罗嗦。我被旁的男人糟蹋了,别娶我。”
    这话纯是我福至心灵。既然决战能因为我跟旁的男人同床共枕而对我断情决议,那周誓中听了这话,肯定也不再说要跟我成亲的鬼话了。
    我打的小算盘不错。
    听了我这番话的人一片哗然。大约很少有女子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被糟蹋了的事,更何况这女子还是故意撒谎给自己抹黑。
    周誓中隔着众人,还要往我这里走,万一待会儿我跟决战打起来,周誓中怕是要受伤。我赶忙威胁他:“退回去!再过来我把自己了结了!”
    他马上停住脚步,眉眼间终于泄出慌张的神色来:“好好!我不过去了青衣!你先放下东西——我此行来,当真是要提亲的。”
    这个不开窍的。
    我头一回这样刚烈的对周誓中说话:“我被人糟蹋了,你娶我做什么?回去!坐下!你再靠近我就扎了!”
    周誓中似乎是怕我急了咬人,连连往后退着安抚我:“我不在意,青衣,咱们成亲吧——你别乱动!”
    我听了他的话,一愣。
    他说,他不在意。
    眼前又闪过决战按着我泼冰水的样子,我觉得心寒。
    决战终于起身了。他先前一直以为我是失身于周誓中,现在我又对着周誓中说我被旁的男人糟蹋了,决战兴许会以为我跑到青楼里去了,陡然间有了这么多男人。
    周誓中又试图靠近我,我握着簪子的手用了用力,脖子上疼的不是很厉害,但足够唬住他了。我认真地对周誓中说:“报仇是我自己的事,你是周家的人,与我无关,姓周的,你别过来。退回去!”
    他不动,一动都不动。
    只静静地望着我。
    我觉得,周誓中的眼神,就像是黄昏时候的太阳,温温柔柔的铺展在平滑如镜的湖面上,安稳又恬然。
    我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
    那天夜里,他把我藏起来的时候,嘱咐我不要害怕黑。
    也是这样望着我。
    从开始报仇到现在,我自己像是慢慢被淬炼成了一块钢。可现在,我觉得,这块钢怕是要融化了。我哑声道:“周誓中,我身怀绝世武功,你别担心我。快回周家预备过年罢。”
    “绝世武功?”决战笑着,一步步走近我,“所以才有了那些内力,天天自伤心脉?”
   我定定地站着,随口编:“自伤心脉?为了不叫你们怀疑,必要的时候,我当然可以装出一些受伤的样子来。”
    决战是个疑心重的人,我先是说学会了父亲留下的绝世武功,又是说在周誓中房里练功三个月,他一定怀疑我身体里的内力是我自己搞的鬼。我干脆叫他的怀疑坐实:“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骗你了。所以,咱们开始吧。”
    我话音一落,决战已经近在眼前,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有工夫想什么内功心法?我只是担心他把我制住。
    我只是不愿意再被他控制。
    所以我就把手里的簪子对着他扎了下去。
    ——可是,他怎么会不躲?
    我的簪子本来直冲着决战的心口,眼见着要伤着他的时候,我手里的簪子一偏,正扎到他的肩上。
    决战抓住了我的手,我连动都动不了一下。抬头间,我只看到他冷冷望着我。
    他猛地抬起一只手,夹住了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剑,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我。我回头一看,是周誓中,决战当即就一面拉着我一面与周誓中过招,我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正好他的肩被我上了,我慌乱间,居然抬手去捅他肩上的伤口。
    决战温热的血触到我的指尖,天旋地转——
    好像谁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喘不过气来。
    他第一次杀人后的样子从我面前浮现出来。
    那个时候,决战也是这样的。
    我抱他,触到他身上涌着血的伤口。微微热,浓烈如同我的心意。
    原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他流血,我都会疼。
    决战的手微微一抖,终于放开了我,他还在跟周誓中打着,嘴里却喊:“老三!”
    三师兄应声而动,就要过来制住我。
    趁着旁边的侍卫愣着,我迅速把他腰间的剑抽出来,拿着它对准我自己,同时冲三哥威胁道:“回去!别掺和!否则我就割了自己!”
    三师兄慢慢后退。
    决战已经把周誓中制住,他回身就看向了我。
    我望着决战袍子上的血,移不开自己的眼,只能大口喘气。
    当初我自己受伤的时候,流的血为什么没有这样刺眼?
    为什么,只有他流的血,会让我喘不过气来?
    决战的声音沉稳有力,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把你的剑放下,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吗?然后继续把我当成玩物一样,控制着我?”我笑,拿剑就对决战刺过去,这还是战门的功夫,是昔日他教我的几招。
    决战轻松地躲过去,他明明可以在一瞬间制住我,却故意让着,一只手背在身后,只用一只手跟我打。动作慢条斯理,衣袍翩飞,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的一个招式,却是我拖着虚弱的身体硬撑着做出来了。
    就在我的剑终于被决战用手指夹住并且甩出去的时候,我离得他那样近。
    是出招的好时机。
    我闭了闭眼。
    不管多么难过,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
    过去了就行了,顾青衣,挨过去就好。
    ——那仿佛浸在血色里的三个月从我眼前掠过,周誓中房里淡淡的香气,月亮的影子,我独自在深夜里大口喘气舒缓心口铺天盖地的疼痛,我在如同世界倒塌的昏沉中用尽全力走向床榻。
    烛泪滴到地上。我记得抬手触摸到自己冰凉的脸,流不出一滴热泪。
    从他背叛,我就已经冷了,我就已经看不到阳光。
    顾青衣,动手吧。
    决战可能压根也没料到我会这么精彩的一套掌法,他开始时还十分随意的挡,片刻之后就开始正经跟我过招。
    周誓中的声音沙哑如同灼伤,我在打斗之间感到他吐出每一个字中透出的绝望和惊恐,周誓中喊:“决战!别跟她打!别叫她出招!她不能出招!”
    我们两个正打得热闹,原来高手过招就是这样的。
    “顾青衣会死的!别叫她出招!”周誓中对着决战大声吼。
    决战简直是见了鬼,他听到周誓中的喊声,居然就在跟我贴身搏斗的时候分神。
    我当然就是在他分神的时候,出了那致命的一招。只不过致命是致我自己的命,不是致别人的。
    决战已经停了手,按说,我不该趁着这种时候伤他,我这可算是偷袭——他的反应如同雷霆迅疾,晃神片刻之后,决战马上回过神来,我原本要重伤他的心口,决战身体一侧,抬手,架住了我的招式。
    我伤了他的手臂。这一下定然不轻,因为决战被我震得后退一步,那只胳膊也垂下去。
    周誓中的声音都哑了,他在喊我的名字。
    我伤了决战,踉跄着后退几步,再也站不住了,周誓中已经冲过来,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我一瞬间疼的好像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去,四肢百骸都要被震碎了,心口袭来的痛苦刹淹没了我,喉咙被血堵住了,我只有不停的咳,大口喘气,周誓中手忙脚乱地给我擦血,喊我:“你哪里疼?顾青衣,别吐血了,你等着,请你等着——就你等着,青衣,我会救你,会找人救你的……”
    我知道他哭了。
    周誓中,多么对不起。多么对不起。
    你永远都想救我,想护着我。
    可我也永远只能负你。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那最后一招,好像我是把自己生生割开。
    多么可笑。我还觉得自己在沙漠里见过了大世面,猜想着,损派功夫最后害死我的时候,总不会比辣椒水和那些刑具还厉害吧。
    那些跟此刻的痛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心都要被碾碎了。
    我疼。
    周誓中不停地晃我,我能看清楚四周,别人都愣着,他们可能没料到我能伤得了决战,他们可能更没见过我这号打架的人,明明对手一丝一毫都没动我,我打了旁人,反而自己倒下了。
    我想爬起来,用不上力,决战怔怔的站在我的不远处,微微皱着眉,脸上带着像是没有在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困惑和茫然,望着我。
    我正想对他笑笑,展现自己壮志已酬的得意,却见他身后的一名侍卫——
    那名侍卫——
    丹凤眼在深夜里闪着灼灼的光。
    我哥哥。他换装成了侍卫。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辈子最害怕的时候,居然就是在那个片刻。
    我害怕哥哥在背后伤决战。
    决战一直在呆呆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的手无措地扬着,很多时候,他教我练功的时候,叫我把他教的招式使一遍却又怕我不小心伤了自己,就是这样的姿势,他站在我身旁。那样子,就好像十分担心,要过来扶我,可是还在等着。
    ——在等着我好起来。
    可是,我好不起来了。这一切都不是假的。我安排了所有,让你杀我,让你后悔,让你刻骨愧疚。
    这就是我。决战。
    我不是爱你的顾青衣。我是那个遭你背叛的顾家大小姐,我是那被你杀害的顾江铭的女儿,我是为你所灭口的,三百人命中仅剩的一个。
    也不知道一个内力全失、心脉尽断的人是哪里来的力气,我挣开周誓中站起身来,不等他拽住我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从脚踝到心口都如同被雷火掠过,我扑在决战怀里,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他转了个身。
    哥哥的手里闪过银白色的光芒,我看到了。是暗器。
    所以我得过来,我得过来护住决战。
    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我的后背一口,疼极了。
    但是,更疼的不是那里。
    决战的手静静的按在我的心口上,他以为我过来是偷袭他,出招多半是为了逼我退回去,并不狠厉,也不准,甚至动作也很慢,几乎是在刻意等着我避开,可是我没有防备,这一下正拍在我的心口。
    我的心口。
    我站不住了,想坐下。
    后面有一双手托住我,我落到那个怀抱里,是哥哥。他已经跑过来。
    这是他的气息。
    多么好啊。他还活着。曾经在我身边,宠着我,护着我的人,都还在。
 哥哥的声音很急促:“上面有毒,别动,我给你拔出来。”
    我尽量抬抬头,叫自己的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不用了。”
    哥哥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他的手一直在颤抖,我见他从胸口掏出瓶子来,从里面倒出药丸,塞到我嘴里,一遍遍地说:“咽下去,  咽下去,我带你走,带你走,没事儿的,染染,我不叫你有事。——都怪我、都怪我用暗器——染染,咽下去,咽下去——会好的,会好的,染染……”
    他的声音哑下来。
    冬日的寒冷与凛冽的风,哥哥压不住颤抖的声音,旋转的世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的离我远去。我太疼了,我太累。
    我还想再说一遍,不用了。
    哥哥托着我的身子,我只感到后背上又是一痛,叮铃一声响,可能是那个扎到我的暗器被拔出来扔到地上。我咳嗽的挺不住,每咳嗽一声,都感到自己的心碎了。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心碎。
    三师兄跑过来,把决战推得倒退了好几步,他喊:“染染给你挡暗器,你怎么伤她!”
     决战望着我的眼神,好像一个不知道自己犯了的孩子,被大人训斥,很是委屈。他向着我走近了几步,又摇摇头,后退。
    我对着俯身查看我伤势的三师兄解释:“我没事儿……不大疼。”
    他根本没听到我出生,只从哥哥怀里把我接过去,让哥哥更顺利的往我后背的伤口上洒药粉。
    周誓中也围在我身边,这叫我体会到了被送终的感觉。我记起娘亲生前的样子,我终于能去与她团圆,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认识长大以后的我。
    他们忙着救我,我忙着土血和疼。
    三师兄扶着我坐起来,哥哥想给我运功疗伤。
    决战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推开他们,像抢劫什么东西似的把我抱过去,我能感到他全身都在发颤,这一刻的决战那么清晰,他低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只余一双眸子还闪着光,如同要燃尽的烟花,决战小心翼翼地凑近了我,我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可一声都没说出来。
    我抬了抬手,我多么想、多么想碰到他的脸。
    我多么想。
    可是不行。可是不行。
    决战浑身都颤得厉害,他看到我心口的血,脸上的平静一寸寸崩塌成绝望。
    他像是瞬间老去了,这个时候的决战不像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次,他从来不这样狼狈,从来不这样慌张,也从来不这样……悲伤。
    决战问我:“你怎么了,青衣,你怎么了。”
    他眼里滴下的泪打到我的脸上。我觉得有一团火把我包裹起来,过了这样久,我终于又回到温暖了。
    我哑着喉咙对他说:“你第一次跟我说话……”
    他第一次对我说话的手,也是这句。
    小时候,我总缠着他,他总不理我。有一回,我拿着风筝找他,想同他一起玩。决战推开我就向旁处跑,我去追,不小心跌倒了。
    决战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问我:“你怎么了,青衣,你怎么了。”
    ——一切都回到开始的那一刻。
    我们之间的爱与恨,都在此时结束。
    我费尽全身力气,抬起一只手来擦决战脸上的泪,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我轻声嘱咐时,才知道对他如此眷恋:“我走了……咳咳……你——你好好的罢……”
    ~~~~~~~~~~~~~~我是下章预告的分界线~~~~~~~~~~~~~~~~~~~~~
    下章预告:那是我这一生里,看到的最决绝、最坚定,也是最狠毒的眼神,决战一字一顿:“谁来抢你,谁就要死。”

17

    漫山遍野里花草散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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