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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燕栖深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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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宫廷斗争;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的沉着态度;终于使他站到了如今这个高度,不再畏惧任何人,傲然睥睨天下。
一袭淡淡的伤感袭上心头,我不由得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最需要安慰。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天。略略收回心神,他抬眸,正对上我怜惜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将头埋进我的怀里,喉间隐有哽咽之声。
心下恍然惊觉,不知在何时,我对他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即使心还放在另一个男子身上,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和身边这个男子度过一生的准备。既然已经大婚,彼此之间就有了责任,他将我视作生命的依靠,我亦不能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洒一把盐。
他对我,一直都是浓浓的深情和淡淡的纵容。
而我对他,或许是感动的成分多罢。
我敛了神思,双目无神地瞪着头顶上方鸳帐细微的缝隙,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将这幽微难言的心事付与浓稠的黑夜。
没过多久,耶律贤果然将耶律喜隐从禁所放出,改封他为宋王,恢复爵位,并下旨将萧不瀚赐婚与他。然而,耶律喜隐前来拜谢之时,面色上骄纵之色依旧未收,一得志便又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两人大婚的时候我没去,不是因为和二姐微有嫌隙,只是不想去凑那一份热闹。于是将妆箧盒打开,挑选了几件耶律贤赏赐的佛珠玛瑙串、翡翠碧玉钗等物,用红绸包好派遣望月前去托人送了过去。
那礼盒里还留有我写给他们夫妇的一封信,相信他们一定能懂我的意思。
花笺上,浓墨铺就,一首简洁明快的《菩萨蛮》,几行蝇头小楷跃然纸上:
“几度浮尘在深宫,犹记曾经心念同。弹指一挥间,岁月影无踪。勿忘身何在,挚言欲相送。不求万事恭,但愿异心空。”
如此这般浅显,他们若能意会,那便再好不过,省却了我一桩大心事。只希望他们从此能安分守己,休生觊觎皇位的念头,也不枉我如此费尽心思让他们在一起。
阿古骊走上前来收拾桌子,手忙活不停,状似无心的睨了我一眼。
我掀起眼睑,仔细的打量了她片刻,吐出一句:“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奴婢不明白为何贵妃娘娘不去参加宋王妃的大婚典礼。”阿古骊停下手中的动作,坦白道。
她的心意,我自是猜出了个七八分。明里说是想去参加大婚,实际上却是想回到南京去看那个思念的人而已。我又何尝不是对那个人相思成痴呢?可如今我这副样子,连站在他身边都觉得羞愧。
于是静默不语,颓然垂下肩膀,眼中有化不开的浓浓郁悒。
“为何不去?她可是你的二姐。而且,若是你回去,还能见到你哥哥。”不知何时,耶律贤下了朝直奔我这里,伸手环住我的腰,沉声问道。
“不想去,怕自己自作主张做了错事,将耶律喜隐放出之事,臣妾心底仍然觉得有些不放心。”我转过身,正对着他,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他腾出一只手把玩着我的鬓发,凤目沉静,透出一种凛然之意:“燕燕多虑了,目前料定他还没这个胆子,更何况,朕特意在宋王府安插了眼线,若是果真出了什么异况,咱们也不至于弄个措手不及。”
安插了眼线,究竟是谁?他聪明的没说,我也知趣的没问。
“若是无事,便去看看太后罢,和她聊上几句,这样于你于她都好。”他忽然间转了一个话题,将我的发丝理顺,轻声道。
太后数日清冷,对于宫廷之事一概不管,我私心觉得她的境遇可怜,有事无事便去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要添。这会子忽听耶律贤把话题转移到太后身上,我不禁一愣,开口探询道:“太后她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朕去看过,只是近日偶染小恙,身子略微有些不大爽快。”耶律贤眉心攒紧,语气虽然轻描淡写,然而表情却是暗含了肃穆。
我的心一沉,暗觉不妙,过两天还是要再去探望探望才好。下意识的抬眼往外面看去,只见暮色渐沉,华灯初上,点点宫灯映照,平添了一份静谧。回头,望向那个躺在软榻上一脸悠然的耶律贤,我神色安然,低声相问:“皇上最近忙于国事,想必是累坏了,先去休息罢,臣妾再坐这看会儿书。”
他慢步走到床边坐下,凤目一挑,下颌微抬,唇边隐隐含笑:“朕可以理解为,燕燕这是在关心朕么?”
我懊恼的冲他一瞪眼,手已经利索的翻出了那本史书,稍微提高了声音向门外唤道:“阿古骊,去端盆水,伺候皇上洗脚。”
门外有人很快的应了一声,接着便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燕燕不来亲自伺候为夫洗脚么?”他撑着床铺,一只手已经将锦被铺开,用上少有的调笑口吻。
“不来。”我翻开书,斜睨了他一眼,无视他一脸懊丧的表情,低下头仔细看着书。面前的烛光有些暗淡,明明灭灭的跳跃着,我伸手挑了挑烛芯,使得光芒变得更盛。
他正要开口抱怨两句,结果珠帘晃动清响,阿古骊吃力的端着一个精致木盆走了进来,一缕缕的热气不时的袅袅升起,她恭敬地开口道:“皇上,奴婢来伺候您洗脚。”
“不必,你退下吧。”耶律贤接过毛巾,并未抬眼,淡声吩咐。
阿古骊也不敢忤逆,乖乖的答应了一声,将木盆放下,随即便走出门去。
我丝毫未察觉他俩在那里说些什么,只是将全身心沉浸于此书中,看得眼睛一眨不眨,几乎入了迷。
耶律贤洗了一会儿,发现我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恍若雕像一般,不禁开口问道:“燕燕,你在看什么?”
我侧过脸,扬了扬手中的书,似笑非笑:“这一本,皇上应该觉得很眼熟吧?”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道:“朕每日晚上研读的《孙子兵法》,你怎么也偷偷的看起来了?”
“臣妾并未偷偷的看,而是光明正大的看,”我促狭的眨眨眼,纠正他话语中的错误;转念间,忽然忆起自己小时候,爹爹手把手的教我习字念书的情景,心头一酸,神思有了片刻的恍惚,“其实这本书,臣妾小时候已经阅过。”
“是么?”他扬了扬眉,看向我的目光里隐隐含了几分怜爱,“时间不早了,燕燕也早点歇息吧,不急于这一时。”
我略一颔首,低低的回道:“臣妾再看一会,皇上先安置罢。”
耶律贤见我如此,也不再强求,扬声唤进阿古骊,要她把木盆端出去。待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重重珠帘后,他方自顾自的解下衣衫,躺了上去。
经过了这一番对话之后,我的意识有些涣散,注意力再也集中不起来;索性一抬手将书页合上,掩卷沉思。爹爹如今位及北府宰相,势力大盛,风头正劲一时无两。看似应该高兴才是,然而我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古训不是没有道理,又或许,只是我多心了罢。哥哥如今不知过得如何,他似乎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丝毫不上心,让我心头莫名的起了一阵烦闷。大姐、二姐已有归宿,无需我来瞎操心。娘亲缠绵病榻已久矣,不知最近身子如何,是否好些了呢。还有韩德让……念及这个名字,我的心顿时一抽,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他是我心底永久的伤痕,无法触碰也不能触碰。
、晋升·帝妻(上)
如今五月底,空气中愈发燥热难耐,一丝风也无,我什么都不做,干坐着就觉得热得不行。
采雪掀开帘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见我正手持梅花扇徐徐扇着,便开口笑道:“娘娘很热罢,奴婢特意做了水晶果脯和冰镇花茶,请娘娘品尝。”她边说边疾步走进,将托盘端放于桌子上,伸手揭开了透明的盖子。
我丢了扇子,凑过去瞧。只见采雪果然是心灵手巧,做的东西也格外雅致有趣。托盘上放着一盏凉透了的茉莉花茶,散发着阵阵扑鼻的幽香,淡而不浓,香而犹清,上面点缀着朵朵茉莉。花茶旁边是一个银盘,上面将水果整整齐齐的切好,码放整齐,撒了蜜,闻闻就觉得香甜。
我端起茶盏,浅斟一口,顿觉一股幽凉沁入心脾,四肢百骸似乎一下子舒爽起来。右手拿了筷子夹起一块果脯尝了尝,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端的是难得的美味。
采雪站在旁边,见我吃的赞不绝口,面色上不禁带了丝喜意。
我瞟了她一眼,忽然记起她和化葛之间的事情,左右巡视了一番,这才将声音放低问道:“采雪,你和化葛怎么样了?最近也没见你说起过他。本宫在宫内留心了下,发现这个人竟然不知去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采雪闻言,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那双灵动的眼睛渐渐湿润,唇角微动了片刻,方低着头凄悲的道:“回贵妃娘娘,化葛哥哥他……他死了……”
虽然心里隐约做好了准备,但一得知这个消息我还是忍不住一惊,不由得柔声问道:“怎么回事?”
采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抽抽搭搭的哭,声音拼命压制,当心被隔墙有耳听了去。
我耐心的等她哭,一直到她将最后的眼泪用手绢抹去,才抽噎着解释道:“他是被……被穆宗皇帝杀的……”
我的眉心不由得一沉,诧异的一挑柳眉,低声探询:“所为何事?”
“化葛哥哥因服侍不勤而被杀的……”采雪一边回忆,一边凄然诉说,“皇上夜里要酒喝,化葛哥哥睡着了没有听见,皇上盛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我无语,这么点芝麻小事也值得杀人?不过这倒是挺符合耶律璟的作风,雷厉风行,滥杀无辜,凡事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动手,实在是枉杀了好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心念及此,我喟叹,抬眸望向她:“那你这辈子,可该如何是好?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本宫去向皇上求情,给你指门好亲事,也不枉你服侍了本宫一场。”
采雪大惊,连连后退,声音含着一丝绝望的颤意:“是不是奴婢服侍不周,娘娘想赶奴婢走?”
“本宫并无此意,你多心了,”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道,“本来是为了你好,你却将意思曲解至此,真是令本宫不知该说什么好,罢了罢了,顺其自然也好。”
采雪一听我不为她指门亲事,脸色顿时缓和了过来,完全放下了心。
我心下忽然忆起一事,稍稍拧眉,装作不经意般轻声探询:“本宫旧日曾见你有一管箫,怎么也没见你吹过?”
采雪的面色骤然一变,有些悲从中来,泫然道:“那管箫,是奴婢的娘亲留下来的遗物。奴婢曾经发誓,此箫只为所爱之人吹奏。”
“哦——”我恍然大悟,不禁开始有些敬佩起她这敢爱敢恨的性格,面色透出隐含的赞赏之意,略一点头:“无事了,你先下去罢。”
采雪闻言,走过来将托盘之物收拾好,施了礼欠身退下。
我盯着她的背影,内心复杂,抿唇不语。
同是苦命人,相顾那堪嗟叹。
阿古骊见采雪一走,自己忙闪身进来,面色有些不大对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犹犹豫豫说不出口。
我心下闪过一丝讶异,看了会儿她的神色,慢条斯理的道:“你平素是个明快爽利的性子,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
阿古骊听我这么一说,心一横,上前悄声道:“贵妃娘娘,奴婢怀疑这个采雪的来头不简单。”
我眉心一动,心头隐约有些不安,沉下声音道:“何以见得?”
“奴婢曾经撞见过一次,采雪和高大人在一起说话,究竟说了什么奴婢也听不太真……只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阴谋。”阿古骊凑近我耳边,小心挑选着措词,尽量以平和的口吻说道。
我的神色一下子严峻起来,正色道:“此言当真?”
“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阿古骊见我将信将疑,有些着急起来,不由得赌咒发誓,“字字句句都为真!”
看来,这个采雪果然不简单。不过,她又为何会跟南院枢密使高勋扯到一块呢?这明显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究竟在谋划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采雪是我的贴身宫女,隐隐感到,他们的矛头已经悄然指向了我。但是,究竟是何阴谋?究竟何时开始实施?全无讯息。
我的思维顿时一片混乱,千头万绪纠缠不清,目前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得先暂时安排:“阿古骊,从今天起,密切关注采雪的动向,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给我说。”
阿古骊见我神情凝重,自己也不敢掉以轻心,低低的应了一句:“是,奴婢谨记在心。”
不是没想过趁机将采雪调离身边,但是这样做弊端极大。一来容易打草惊蛇,难保他们不会来个鱼死网破,甚至反咬一口;二来也会使耶律贤生了疑心,解释起来麻烦;三来,这人是太后那边亲自挑选送过来的,若是调离的话,太后肯定会多心;四来,与其放个看不见的敌人在身边,不如就将她留下,这样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随机应变。
阿古骊见我冥思苦想,也不好打扰;顿了片刻,方道:“贵妃娘娘不去看看太后么?奴婢最近也听闻太后身子不适,娘娘还是去看看好。”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想起这件事来,暗暗自责了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昏了头搞忘记了。于是站起身,随意整了整衣袖,看着阿古骊吩咐道:“你就随我一道去罢。”
太后的宫殿延寿宫离我的住处有些距离。正好时间也不急,我不紧不慢的走着,目光闲闲的打量这皇宫内的景致。经过耶律贤的一番整顿,皇宫许多地方都做了修整,看上去焕然一新。琉璃红瓦,沉沉高墙,吊角飞檐,古典的雕花盘龙柱,庄严的宫殿楼宇阁,无一不昭示着一种压迫人的诡秘阴森。
踩在新铺的石子路上,迎面有不少宫女内侍见了我,都赶紧停下脚步,恭敬的道一声:“贵妃娘娘!”我先还有兴致一一回道:“免了,起吧。”后来遇到的人越来越多,索性也就不再开口,点个头应付了事。
正走着,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头,却又偏偏说不上哪里怪异;于是止住了脚步,四处打量这周围的一草一木。
阿古骊正低着头走,不防头我忽然停了下来,险些一下子撞到我身上。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面上有掩饰不住的好奇之色,抬起头来睁大眼睛,也随着我的目光乱晃:“娘娘,您在找什么?”
我下意识的抬手,指向不远处正在建造宫室的那片地,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本宫记得,那里曾经是先皇驯养动物之所,怎么如今竟成了这样?”
阿古骊的目光也停留在那里,默了一会儿方悄声解释道:“皇上对那些东西深恶痛绝,下令将动物或放出,或宰杀,在此地重建宫室。”
耶律贤的这个想法倒是和我一致,我不由得暗暗点头,心下赞赏。那些动物把皇宫弄的乌烟瘴气,与此格格不入,有失皇家体统和风范。这么一想,我便重新迈开了脚步,将视线收回,领着阿古骊继续朝前走去。
太后的延寿宫比起昔日的凤德宫,更显庄重肃穆,颜色也稍微偏暗了些。门口的侍卫一见我,齐声恭敬请安:“参见贵妃娘娘!”有人进去通报去了。
“不必多礼。”我谦和的说道,直直的走了进去。
里面雕梁画栋,色彩凝重。走完了前头的空地,绕开素雅朴质的亭台,穿过云环雪堆的游廊,便来到了太后所居的正殿。抬眼一瞧,上书沉静雍和的楷书“延寿宫”三个大字,被耀眼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焕发出夺目的神彩。里头静悄悄的,不闻一丝声响。
我不敢造次相扰,只是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唤道:“太后娘娘,臣妾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里面隐约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宫女装束的女子走了出来,容颜有些疲惫,低声道:“贵妃娘娘,请随奴婢来。”
“有劳吉雅尔姑姑了。”我礼貌的颔首,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后,悄声走近,唯恐惊扰了什么。阿古骊不敢怠慢,忙垂首跟进。
殿宇森森,在这已入夏的时节,竟透出一股清寒之意。殿内装饰朴素,几乎没有什么奢华之物,内室挂着唐代的泼墨山水画作,桌上仅仅只有些青窑瓷器,简朴到可以令人肃然起敬。床上垂下的幔帐内,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头露在外面。晃眼一见我,那女子忙吃力的撑起身子,挣扎着要坐起。
我忙上前一步扶住,乍一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猛地抽气,鼻子一酸:“太后娘娘,不过几日未见,您怎么就……”其实我本来是想说“怎么就病到这副田地了”,可又出于忌讳等礼节,不敢说的太过造次。
眼前那女子,一袭墨青色长裙,虽依旧贤和雍容,淑德知礼;然而,头上并未佩太后凤冠,长发披肩而下,面色苍白,下巴也尖细了些许,整个人看上去形容憔悴。一触到她的手,顿觉她五指冰冷,几乎已经没了温度。
太后虚弱一笑,正要开口,没想到气路不顺,一时之间脸色微变,俯身低咳了两声。我连忙小心翼翼的抚上她单薄瘦弱的脊背,轻轻地拍着帮她顺气。吉雅尔红着眼圈上前,掏出一个锦帕递了过去,太后伸出手接过,捂住嘴又吭吭哧哧的咳了一会儿,这才稍微好了些。
她甫一松开锦帕,我的目光在接触到那上面的几缕刺眼濡湿的嫣红之后,心脏不由自主的大力缩紧,凄切哀伤的惊呼了一声。
“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后微笑着说道,似乎在说一件再不过寻常的事情;然而,眼中却酝酿着一股湿意,“哀家早已习惯。”
早已……习惯……
我不知道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说出。
“太医呢?怎么也不看看?”我忍住心内翻江倒海般的悲伤,转过脸,瞅向床边面色凄绝的吉雅尔。
吉雅尔的唇角有些哆嗦,面色很是不好,疲劳困倦,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听了我的话之后,目光无神,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方回过神来,忙回道:“回贵妃娘娘,太医来瞧过,说是要戒忧思,少忧虑,心情放好一点就无甚大碍。可娘娘她……奴婢实在是心疼啊……”
太后苍白着脸笑了一笑,面色平和,波澜不惊的道:“贵妃你休听吉雅尔之言,哀家的身子哀家心里比谁都清楚,就这样了。”
我忧心忡忡的劝道:“臣妾以为,太医的话还是应该听,太后娘娘应该多走一走,出去散散心,臣妾会经常来陪您的。”
太后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声音隐含了感动之意:“哀家知道你孝顺,不过皇上国事繁忙,后宫只有你一人,你又要忙着伺候,实在是有心无力。你的心意,哀家领了。”
我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上下不来,一时之间涨红了脸,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太后瞧出了我面色窘意,低低一笑,笑容里透出薄薄的凄凉:“贵妃也不必如此害羞,这里并无外人。说到此,哀家倒是想起一事,不知皇上同你提起过没有。”
“敢问太后娘娘,不知是何事?”见她瞬间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我亦不敢掉以轻心,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问道。
“皇上对哀家说,属意你荣登凤座,不知你心下怎样?”太后的声音恬淡自若,听不出什么情绪。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传达的信息有些复杂,似乎带上了些许考量与探究之意。
我错愕不已,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究竟又是唱的哪一出?于是敛了神色,不露出丝毫不妥的神色在外,恭敬地深施一礼:“臣妾何德何能,能够位居后座?更何况才刚刚封妃,如此晋升恐怕说不过去。”
太后盯了我一会儿,眉眼逐渐舒展开,略一点头:“贵妃太过自谦,你才貌俱佳,谦恭有礼,深明大义,实属皇后之位的最佳人选。”
“臣妾惶恐。”我忙掀起裙摆,俯身跪下。
“贵妃请起,哀家很看好你,希望你能够好好辅佐皇上,打理后宫,不负哀家期望。”太后伸手虚扶一礼,和颜悦色的看着我,语气带上了恳切的意味。
我这才诚惶诚恐的起身,微垂了眼睫道:“太后娘娘厚爱,臣妾感铭于心。”
太后点了点头,目光掠过窗外,温声道:“天色不早了,估摸着皇上也快要下朝,你就跪安罢,哀家想要休息一会儿。”
“是。”我低眉顺目的应道,请了跪安礼,领着阿古骊走了出去。
、晋升·帝妻(下)
回到文化殿时,太阳还未落下。天空中涂染红霞漫天,夕照隐在云朵之后,投射下的丝丝缕缕光辉逐渐逝去不见。
阿古骊随着我一道进屋,开始张罗着晚膳。我将今日所穿衣衫换下,拿过一件淡黄色薄裙套在身上,头顶之上的钗饰妆环也尽数除去,只松松绾了一个发髻。随后,便伸手拿过《孙子兵法》,放至膝上,研读细玩。
“奴婢参见皇上!”忽听得采雪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的抬眸,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掀帘而入,隐约有些瘦削。
凤目微抬,他望向我,随即视线往下,触到了我膝盖上的书,不禁开口半是埋怨半是心疼的道:“怎么又开始劳神思?没事的话就多休息,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累。”
“臣妾并不感觉累,相反还觉得挺充实。”我将书放到一边,揉了揉膝盖站起身。正巧阿古骊端了一盆洒满花瓣的洗手水而来,我便直直走过去,将手放进去轻轻揉搓,感受着那种畅快的温热之感。
他挽起袖子,眼眸里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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