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风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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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敞真是奇怪了，他以为见到阿回，阿回应该露出焦急担忧的表情，可是没有，故禁不住问道：“阿回，净意回来了吗？”
燕回见问，摇头间收敛了笑容，闷闷道：“还没有，说是碰到了件麻烦事需要解决，暂时不回来了。”说着，递给谢敞一张薄纸。
谢敞接过，和谢燕归一起看了。
谢燕归看罢眉头一蹙，之后对着燕回笑道：“原来是这样。殷绍他们已经找到他了。只是，这消息是如何传来？”
“小绥带来的呀！”燕回指着在一旁晒太阳的小狐笑道。
谢燕归和谢敞都笑了笑，和她说了阵儿话，便离去了。
谢敞出得院落，便道：“阿归，这笔迹真是净意的？”
“你看出不妥了？”
谢敞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总感觉这件事透着诡异！”
谢燕归思忖道：“字迹是净意的，不过信的内容恐怕没那么简单了。我这个妹夫应该是遇上凶险了，但又怕阿回担忧，才写了封信来报平安。不然，何必让一只狐狸送信，殷绍他们哪去了？”
“那——”
“暂不告诉阿回，净意应该能应付，今天我们布防，明日渡河攻城，彻底把秦兵撵出梁国。”谢燕归说完叹息一声。
“我有信心打赢这场仗，阿归你何故叹气？”
“秦国这几年打下的国土面积不小，秦国大将也不少，可此次，却只派了四员大将来打我们梁国，只能说，要么，是秦王小看了我们大梁，要么，这支部队只是前锋探路。我们如今只是小胜，我所担心的是之后的秦王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秦王……会吗？”
“有野心，就会御驾亲征！”
．
萧赟伤的最重，又加失血过多，因而醒的最晚。他醒来，便一眼看到床边坐着出神的范云眉。
她此刻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在下一个决定，又似乎在想一个法子，面上神色甚是专注。
这几日，她服侍萧赟喝完药后，总是会露出这副深思的模样，小菡劝了几次不见效，便不再劝。
萧赟醒来望着她，心里在想，这是他的未婚妻子，是将来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先前觉得会排斥，但这些日子与她相处以来，如今回味，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欢乐和睦。他闭上眼，全想到她的好，指不出一点错。
他心里仍爱着阿回，但范云眉似乎也在那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是滥情的人吗？他不由皱眉。
在阿回之前，他亦是爱过一个人，整整爱了三年，那女子成为韩王妃，背弃了他们的盟誓，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伤心，却在遇到阿回后，爱上了阿回，把那女子忘了。如今，他似乎对范云眉也有了感情，他之后会把阿回忘了吗？想到此，他有些害怕。是的，是害怕。他不想不爱阿回，也不想忘了阿回。
阿回那么美好，他想爱阿回一辈子。即便不在一起，也要爱她一辈子。
可是如今，他看到面前女子憔悴的容颜，又忍不住心疼。这是他的未婚妻，她待他好，他也想一样待她！
这是滥情吗？
萧赟闭上眼，之后又睁开，刚好范云眉也望向他，两人目光接触。
范云眉眼中闪过惊喜，笑道：“醒了！”
萧赟见她笑得开心，竟也跟着笑了。
他是笑了，可范云眉却收敛了笑容，面上表情转为平淡，语气也变得淡然：“可要吃粥？”
他有些不解，但仍然点头应了声是。
范云眉转身出去，回来时手中便端着一碗粥，坐下，开始喂他。
这一幕，平淡而甜蜜。
萧赟在吃了几口粥后，问起燕回状况。
范云眉淡淡笑了，如实道：“她伤的并不重，早就醒了。来看过你几次。”她省了王夫人的称呼，也去了燕回有喜的事，怕他听了心里生闷。
用过粥，范云眉便又出去了，他躺着等她回来与她说话，却没想到，范云眉再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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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这么多事，范云眉心里早有了计较。
既然萧赟已经醒来，她也放下心来，这里已没她什么事，她该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吩咐小菡整理包袱。
小菡奇道：“小姐，你整理包袱，是要去哪？”
“回京。”声音淡然，没有夹杂任何情感。
小菡早就想念京都的繁华热闹，听完高兴欢呼。范云眉头也不回，出门去喊范稚。
范稚听到自家妹妹说回京，却不像小菡那么兴奋，而是挑眉问道：“萧赟才刚醒，你怎么回京了？”
范云眉不答，只问：“你到底回不回？”
范稚一耸肩，道：“我无所谓，只是你——”
范云眉听到答案，便不再听任何话语，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申时出发。”
范稚在她身后，眉头皱的紧紧地，摸着下巴，奇道：“这丫头怎么回事？”他想不透。
申时，范氏兄妹准时离了亚阳。
与此同时，萧赟见范云眉久不回来，便唤来士兵问道：“范小姐去了何处，怎么还不回来？”
范云眉回京，谁也没说，士兵不知道。萧赟便让士兵过去问问。
等了一会儿，那士兵回来了，道：“回将军，范小姐和范公子已经出城，听说是要回京。”
“什么？！”萧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不信！
那士兵低头不知道说什么。萧赟一挥手，他退了出去。
室内恢复如初的寂静，但却不同从前的寂然，有些沉闷，有些情绪。
良久，响起萧赟仍带着不可相信的声音。
“回京了？”
失落，震惊，不信。仿佛心中的充实，一下子被抽走，变得虚无起来。

岁月如梭五年过

梁孝武帝司马省继位后，在第二年立年号为太元。
在太元元年，谢敞率彭翰、谢新、谢尹、刘念之等渡河攻破密阳，慕容旭败北。之后，慕容旭与长乐公苻岩会师，一月后，又与姚善河率秦军七万围晋州刺史宓雄于子阿，谢敞复率五万北府兵解宓雄之围。
三月，谢敞四战四胜，全歼敌军。慕容旭，姚善河掩护长乐公苻岩撤出梁国，向北逃窜。
消息一传到京都，满朝庆乐！司马省当即封谢燕归为昌县公，封谢敞为东兴县侯。
．
谢燕归如往常般来到阿回的院落，见她正静静地坐在亭中看书，忍不住一阵叹息。
已经几个月都是如此，每天起来，阿回总是捧着一本书，来到亭子，翻开第一页开始低头阅读。从远处看，安静恬淡，给人很文静的样子，然而走进后，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似透过文字，在想什么。
这几个月，王净意再没有来过消息，阿回想寻人，都被他拦下来。让谢敞前线指挥，他坐镇亚阳，一开始便顾略到了这个。也因此，他把处理军事的地方改在了燕回的院落。
十月怀胎，就她那笨拙的样子，竟然不顾及孩子，就敢到处乱跑找人，真是——
谢燕归想到王净意至今没有消息，眉头皱起，最初他认为他这个妹夫遇到的事情很棘手，没想到过去五个月了，竟然还未解决掉吗？
摇摇头，不再多想，谢燕归走到亭内，站在身旁，静静望了阿回好一会儿才问道：“阿回，战事结束，后日便要启程回京，你准备一下。”
他的声音划破了原先院落的静瑟，听到这话，燕回原本无神的目光汇聚起来，似乎灵魂回到了身体之内。
这段时间，她常常如此放空思想发呆发愣，似乎让灵魂飞出身体，这样才不会整日想着王净意失踪不见的事情。哥哥说得对，她现今怀着身孕，确实不适合长途跋涉寻找丈夫，也不适合带着情绪过每一天。
谢燕归和谢敞因为是主将，打完胜仗，皇帝诏令他们，圣旨已下，他们不得不回。
燕回闻言摇头道：“净意没找到，我并不打算回京。”
谢燕归似是早已料到她会如此，也因此，下一句话便跟着出来了：“也好，我留下百名北府骑兵护你安全，让阿尹照顾你。你千万要听阿尹的话，不生下孩子就不要找净意。生下孩子，阿尹会帮你一起找，你不要擅自行动。”
燕回点头道：“嗯，我听哥哥的。”
她说这话时，抚摸着挺起的肚子，脸上露出母性的光环，谢燕归因此信了她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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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个月的调养，萧赟的伤势已然复原。在这期间，他想了许多。如今面临回京这个问题上，不由挣扎起来。
是的，挣扎，他这五个月一直挣扎着，思考着。
他最初的想法，便是如现在阿回的决定，留在亚阳。如今，留下可以陪着阿回，多好。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得回京，因为范云眉在等待他的抉择。回京，便意味着娶她；不回，他们的婚姻便会解除，他将永远失去范云眉。
最初，在听到范云眉回京，他感到震惊与突然，不明所以。阿回替他分析了下，道：“范小姐一向有主见，也很聪明的看透一切。她既然在你醒来后回京，极有可能是心累了，要听家人的意思了。”
当时，萧赟听得一呆，许久，才问道：“我不回京，我们的婚约就解除吗？”
燕回奇怪的看他：“你为什么不回京？如果不回京，婚姻自然是要解除的，难道你想耽误范小姐？”
不回京，就是打算请旨镇守边关，如此，怎么也要守个五六年，范家应该不会愿意吧。既然不愿意，怎么会不退婚？
萧赟一窒，他终于想起，他这次随北府兵打仗，就是想通过迂回的方法让萧范两家人自动取消婚约，而如今……
云眉……
燕回见状，又道：“萧赟，你细数一下，你这一生，已做过多少后悔的事？”
萧赟闻言一惊，偏头不敢看燕回，神色有些慌乱！
他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草率地退了谢家的婚。
燕回低头继续道：“萧赟，范小姐待你之心，你应该看得出，难道你就真的不感动？真的对范小姐没有动过心吗？”
“我——”
燕回根本不睬他想说什么话，直戳要点：“你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即便不是范小姐，你以后还会娶别人。萧赟，你在逃避！可逃避不是办法！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我希望你能把对我的这份感情转化为友情，这样你今后才能真正快乐，也才能对你未来的妻子真正的忠诚。你如今这样，是想一辈子这样吗？难道就不向往鹣鲽情深的夫妻生活吗？”
他怎么会不向往？燕回这句话，彻底说住了萧赟。
萧赟回京了，脑海中回想燕回最后的一句话：“缘分情感何其奇妙，或许，娶了范小姐为妻，你会成为最幸福的人！”
萧赟在马上回望，在心里默默道：“阿回，我听你的。或许，你是对的。”
燕回望着远去的军队，偏头瞥见城外的风鸢飘扬，不禁又想起王净意来，不由道：“素颜姐姐能够入我梦境十年，和我说笑，你为何不能？我所梦见的，都是梦，怎样才能梦见真实的你？让我看到你到底如何了？为什么不可能呢？”
如果能够梦到他此刻身处的情境，该有多好！
．
听着屋内惨烈的痛喊声，看着不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谢尹一阵恐慌。他一个大男人，上场打仗面对强敌一点都不畏惧，可如今对着堂妹燕回生子，却觉得震骇不已。
婴儿还未出来，燕回在里面苦熬了好几个时辰，搅得谢尹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哎，原本站在外面，担忧着急的人不该是他，可那该着急的人，却失踪不见了。
第一公子，你到底在哪里？为何还不回来？你可听到阿回妹妹的痛苦叫喊，可曾知晓你的孩子即将出世？
这样想着，谢尹不禁望着苍天，祈求道：“求求你，第一公子，你快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正在这时，稳婆从里面笑嘻嘻道：“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小公子长得可漂亮了！”
那是，第一公子风华绝代，他的儿子能差在哪里？谢尹大喜，不由想道，哼，那可是他的外甥，他要第一个见。
然而，当谢尹接过襁褓看时，不由一呆：真丑！皱巴巴的像个猴子！这真的是稳婆说的漂亮小公子？
不仅谢尹怀疑，燕回接过一看的时候，表情想法和谢尹同出一辙。
稳婆笑道：“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一天一个模样，长几天就张开了。我看了，绝对是个漂亮孩子！”
不知道稳婆说的对不，燕回也不嫌弃自家小孩丑，笑嘻嘻的抱着，心里在想：净意，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快回来看看他。
谢尹在旁笑问：“阿回，你可想好给孩子取的名字了？”
燕回望了眼怀中的婴孩，想了想道：“我之前想到了一个名字，唤作逸少，你觉得如何？”
“逸少？王逸少……”谢尹笑道：“甚好，我现在就给阿归哥写信，让他知道这个喜讯！”
“嗯。”
在不提王净意失踪这件事上，谢家这年真的是喜事不断。
先是谢燕归谢敞二人因战功被封县公侯爵位，而几乎所有参军的谢家子弟都得到了官爵封赏。而之前，谢敞创建的精悍善战的北府兵，已经奠定了谢氏家族的武力基础；如今谢燕归中书监，谢氏一门功臣良将众多，从而奠定了政治基础，竟一跃成为仅次于九大家族的当轴士族。
再是谢敞被赐婚，娶了颍川庾氏女为妻。接着是梓姑与杜城结婚。如今是燕回诞下麟儿。
谢尹想到此，数月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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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听了谢尹的话，老老实实坐在床上呆了一个月，之后便收拾一番，准备寻夫。
谢尹无奈摸鼻子，道：“带着孩子很不方便，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不如，我们先回京，把孩子交给王家，你看如何？”
燕回听得一惊，摇头道：“我不想和孩子分开……”
谢尹道：“阿回，你能确保这一路平安吗？第一公子不知所踪，你难道还想他——”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
燕回的声音有些尖锐，谢尹一下子闭上嘴。
两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沉默良久，谢尹又开口道：“你这一找，不知道要找多久，难道要找两三年，你也要两三年这孩子跟你一起受苦？孩子长大了，还要教育，王家的教育还是信得过的。”
燕回没有接口，只是抱紧孩子，不想丢下。谢尹见此，又道：“总之，为了我外甥的安危考虑，我不会同意让他跟你一起寻人！”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了两天，都互相不妥协。
第三天，燕回终于松口：“我们快点找净意好不好？我同意把孩子送回王家。”
孩子被安全的送到王家，燕回忍住心伤，开始寻找王净意。岁月如梭，这一找便是五年。
五年间，燕回的心是痛苦并煎熬着，却仍不放弃，坚信自己的丈夫活着。

投鞭断流百万师

秦国在先后灭掉代国，凉国，黎国等国后，统一了北方，在前次战役结束后，休整五年，秦王苻石又想并吞梁国了。
梁国不仅国土面积大，而且吞并梁国后，还能很轻松地灭掉南汉和东吴等周边小国，统一全国，这是宏图大业，他想想就激动万分！
一天，在大殿上，苻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朕统承大业二十载，芟夷逋秽，四方略定，只余南方梁国未宾王化，实在是件憾事！介于我大秦如今国力强盛，趁此时灭掉梁国，诸位以为如何？”
他这话一出，朝中大臣纷纷劝谏：“陛下，不可啊！五年前，梁国以八万兵众全歼我军十五万人马，兵力精锐，实力不可小觑，此为一；梁国是汉人建立，不像我们秦国民族混杂，梁帝深受百姓爱戴，他们人心极为统一，此为二；凌水天险，占尽地利，不适宜进攻，此为三……”
苻石摆手道：“朕有百万雄师，投鞭于江，足断其流，还怕什么天险？”
大臣们高呼：“陛下——”
苻石蹙眉，不耐道：“你们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灭梁之心绝无更改！”说完便颁布诏令，意欲大举入侵梁国。
慕容旭与姚善河等人赞同道：“陛下英明！”
罢朝后，阳平公苻信看着慕容旭和姚善河暗喜的模样，不免一惊，立马前去求见秦王苻石。
苻信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秦王，当下便道：“陛下，我们之前灭掉了鲜卑和羌虏，虽然让慕容旭和姚善河臣服于秦，但终还是会怀恨于心，如今重用他们，陛下现下又轻率南下征伐，臣担心他们会心怀不轨，另有所图。”
苻石冷哼一声，道：“哦，照你这么说，所有臣服于朕的非氐族人都怀恨于心，有不轨之心了？那么，朕统一了这么大块疆土，只能重用我们氐族人不成？若现在让你去治理鲜卑，你敢去吗？”
苻信哑言，一时说不出话来。鲜卑族人只听鲜卑皇族成员的话，他一个氐族人去那里统治，不被活剥了才怪！
苻石冷笑道：“既然不敢，便不要再说了。你今日所言，就当我没听见。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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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元五年，秦王御驾亲征，领兵百万入侵梁国，梁国朝野大震！
大殿之上，郭恬正铿锵有声的禀告秦军情况：“秦王让阳平公苻信先率25万军队作为先锋军，自己则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算起来，总兵力有112万！”
话音刚落，大殿上便响起了整齐的抽气声。
司马省略微想了想，问道：“秦国虽是大国，但总人口并不多，何以士兵就有百万之众？”
郭恬回道：“回皇上，据微臣所知，秦国氐族嫡系兵力只有先锋军队25万和秦王亲率的27万骑兵，其中秦王亲率的60万步兵则是从平民百姓中强制征来。”
司马省听了直冷笑：“苻石可是疯了，普通百姓能打什么仗？粮草可备充足？先锋军队居然是精锐部队，他是找死吗？”
众臣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司马省又问：“既然率百万雄师入侵我大梁，苻石是如何部署？”
郭恬道：“兵分三路，分别为西、中、东三线。西线由龙骧将军姚善河统帅，亲率五万水军进军益西；中线由冠军将军慕容旭统帅20万兵力围困密阳；东线则为主线，由秦王亲自领兵，率30万万嫡系兵攻打寿阳！其中民兵60万尚在路上未到。”
司马省听出症结，问：“不计民兵，苻石亲率的嫡系骑兵不是只有27万吗？怎么变成30万？那多出的3万人马是怎么回事？”
郭恬似乎笑了笑，回道：“回皇上，那三万人马乃是羽林军，是由民间富家子弟组合而成，但凡有财产有才干的富家子弟，秦王都授予了他们羽林郎的职务！”
“哦？”司马省听得一笑，一对狭长丹凤眼似也夹着笑意，冷冰的模样似乎融化了，极度好听的男声在大殿响起：“真是糊涂。”
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虽然是骂人的话，但他却像是表扬夸赞秦王。
这是众臣第一次见皇帝笑，都不免看的一怔。
司马省原本就长得好看，平常看上去冷冰冰的，刚毅的脸庞让他显得冷酷而强势，如今一笑，竟是带着倾城倾国的蛊惑味道！
有些臣子看的入迷，不禁想到关于秦王的秘史：秦国灭了北燕，秦王纳了燕国的慕容公主为妃，后来见慕容公主的亲弟慕容飞有龙阳之姿，竟也纳入后宫宠幸了。当时便有人诗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秦王若真打进了梁京，不会也看上皇帝吧？本来脑袋混乱的臣子刚想到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现今这个皇帝手段不是一般的残酷可怕，他居然敢这样想，真是不想活了。
司马省一笑之后，收敛笑容，道：“苻石真是能者尽用！朕很好奇他此次，都用了哪些元帅将军？”
谢燕归早先便猜到秦王有朝一日会御驾亲征，因而在五年前战役结束后，便秘密上书皇帝。皇帝便暗中派人潜入秦国打探消息，而郭恬便是负责刺探秦国消息的人。
郭恬，先前是司马省的唯一幕僚，后又与阮朝云一起出谋划策，助司马省登基。司马省做了皇帝后，竟不像其他的皇帝一样，杀了郭恬，让其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竟然还让他做了户部侍郎，如今更是把刺探秦国消息的任务给他办。说到底，郭恬，是司马省最信任的人！
此时见问，郭恬便从怀来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双手举高，道：“微臣已经打探清楚，这里抄录了一份单子，请皇上过目。”
有些消息，司马省已经知晓。在大殿上，他与郭恬的对话，只为稳固众心，暗里透漏大家，秦军不可怕！
有侍卫下去接过单子，捧上殿交给皇帝，皇帝展开一阅，忽然眸光闪过不悦，问道：“这朱哲，原先可是我大梁北州守将，战败被俘后竟然去了秦国做了尚书。此次参战，竟然还有他。哼！朱哲是忘了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国家了吗？”
众臣都是一讶，原来朱哲还活着，并且做了秦国尚书。
“叛臣！”司马省怒喝道，脸色有些难看。
众臣大惊，齐齐磕头下跪。
司马省冷眸望向下面的臣子，冷声道：“大敌入侵，众卿回家莫要再醉生梦死，都好好想想应敌之策，明日早朝，朕想听到有用的策略！”说罢甩袖而去！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起身，都纷纷擦拭面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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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省退朝后，一路急走，边走边赞谢燕归有先见之明，要不然，没有刺探得来的消息，他还真会被秦军的百万雄师惊的措手不及！
想到谢燕归，司马省便问身边的郭恬：“谢燕归现在在做什么？”
郭恬笑嘻嘻道：“秦兵百万大军压阵的消息一传来，大臣们都跑到他府上问这仗如何打。谢燕归被烦的不行，驾车出城去了张家别墅。此时，正与张维下棋赌博那栋别墅呢！”
司马省听闻竟不生气，只是道：“谢燕归果然好气度，朕现在可没心情下棋赌博！”话语一顿，问道：“有人既然问了，谢燕归总会应付几句，他是如何说的？”
“皇上英明！谢燕归确实说了，只说，朝廷已另有安排。之后别人再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了。”
司马省点头，道：“去把他叫来。”
“遵旨！”郭恬恭敬一礼后，又笑道：“微臣亲自去，先看看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