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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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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谦叹了声气,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丫头,你也不小了,不能一提到不想听的就这副表情。要向你这位好朋友多学学。人家可是把这肚子里的‘委屈’给藏得严严实实的,看上去永远缺乏保护的样子,这样男人才喜欢!懂么?”

“你走啊,不要拿你的审美观放到我的头上来,你这种猪眼也就只能看上黎绘那样的好货色罢了!”郑敬被他的话一激怒,就又搬黎绘出来,这是郑谦的死穴。

他忍住了话头,俯睇了一眼已然卑微地垂着头的雨濛,便直走开了。

郑敬看他并无离去的意思,朝他背影唤道:“你还不走,想要干什么啊?”

“公事。”他头也没回,继续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算了,雨濛别拿我哥当回事,把他当回事的女人每一个有好下场。”郑敬拉着雨濛做到了邻近的座位,被兄长激地有点口干舌燥,猛呷了一口苦咖啡,眉头结成一团,却还是那么伶俐漂亮。

“哦,我没事。你没必要为我和你哥哥争吵,这没什么……”她低着头,无声地搅拌杯中的咖啡。

“你怎么啦,舌头被猫吃了。”郑敬开玩笑地拿勺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话怎么越来越没底气了,我都快要带助听器了,我就说了,郑谦那家伙肯定和你说了什么花言巧语的话,难道真的没有女孩子能抵挡的了他,他有什么?不就是一把银子一张皮?里子根本就是个恶魔!”

雨濛听她这么一形容好像心中的愤恨稍稍被释放了一点,浅笑道:“他可是你哥哥?”

“说实话,他不是我哥哥,我还真巴不得你被这样的男人拐走算了,那样学长或许就属于我了!”郑敬的话虽是玩笑,却还是藏着她的深深无奈,“可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可能看上我哥这样的男人,我也不会允许他来坑害你,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是爱死了黎绘姐了,其他的女人,不过都是用来宣泄和报复的她的,咳~~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是不要听的好。”

控制不住手心底一片冰凉的冷汗,根本已经无力再抓紧那把滑腻的铁勺却还是死命地拽着,用尽所有的力气牢牢地拽紧那把勺子,不能让它掉下来,不能让它发出剧烈的声响,不能让自己失控的情绪摆到别人的面前,不能把自己的脆弱与卑微公诸于世。

她要誓死捍卫的,是她仅存的那一点点自尊。

“你是说,那个国际影星——黎绘?”她的确觉得快要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问出来就觉得万分后悔,郑敬都说了不想再提他的事,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郑敬倒并不在意,顺其自然地应了声:“嗯。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跟你讲吧,我哥折腾成这样,她算是功不可没啊。还是不提这么倒胃口的人了,留着以后吃撑了再讲。我都忘了,我找你出来的事——”

“哦。”雨濛点点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了。

“下个星期天,是我生日。我爸说给我办个生日派对,到时候你和学长一起来好么?”郑敬说到正事的时候,完全换下了刚才提她哥哥时那种闲淡的口气,眼神诚挚又一本正经,定是满怀着什么样的期望,才会抓紧雨濛的手,松都不肯松下半分。

“这——”雨濛以为自己以后一味妥退就会逃开这一劫了,却还是被死缠在这两个人之间,穆遥奇是她不想放下也不得不放下的那份心中最初的依恋,而郑敬却是她一直以来都最诚挚亲密的朋友,就算在过往的两年时间内,她明明知道对方彼此的心事,就是不会戳破,也都从不会故意遮掩隐瞒什么,郑敬一直都是洒脱爽朗地面对一切,唯独对穆遥奇洒脱不起来。或许就像她的哥哥,可以对一切冷漠淡然处之,却唯独有那个女子始终牵绊着他的心。

“学长的事,你还是问他自己好不好?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雨濛牵强地勾出一抹笑容,干涩的心口像又被撒了一把盐来,几乎快被蒸出血来。

“其实我也不是想要你去请她,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毕竟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我们任何一个人如果能成为他的女朋友,都不会让彼此疏离。”雨濛沉着声拨弄杯底沉淀的咖啡,绕起一股浓郁的芳香,让人心神迷醉。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夹在他们二人之间了,但是要她就这么首肯,然后把那份眷恋了两年的感情拱手给别人,她承认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她还是想保有那最后的一线生机,如果没有穆遥奇,她还可以去希冀些什么呢?

郑敬原本已经难忍她长久的沉默了,正在她想开口再次问雨濛的时候,从里面包间传来轰隆的人声。

一时间踩踏的脚步声,刺眼的镁光灯,喧哗又不知所以然的人群,把整个咖啡店扰得连冬眠的地鼠都恨不得翻墙出来了————

“这家伙真是到哪哪都热闹啊!”郑敬恨恨地丢开手中的杯子,一副风凉话的嘲讽口气。

紧跟着雨濛便看到人群中心,一男一女簇拥着出现在镜头前:是郑谦和影视新星柒瑕。

 5刻骨4

蜂拥的人群使这间面积不算宽敞的咖啡店室温在陡然间上升。

几个微服私访的娱记怎么也粉饰不了自己面上得逞的奸笑,竭力佯装憨态而幸运的瞎猫,腆着满面笑容疯摁相机快门。

瞎猫们瞎而不傻,抛出的问题一个尖锐过一个。

“郑谦先生,在郑氏新楼盘的大广告之后,传言你们最近郑氏又要投资柒瑕小姐主演的新电影,这是真的吗?”

“柒瑕小姐,前阵子网络上有传言,说有人看到你深夜进去郑谦先生位于仲山道的别墅屋,之后都没见出来,你能给大家一个答案么?”

“郑先生有传闻说您正对柒小姐展开猛烈的追逐攻势,今天你们相携出现是可以向外界正式宣布你们确立关系了吗?”

不愧是一线当红女星,戏里戏外角色分寸都把握的入木三分、游刃有余,柒瑕此刻就只负责扮演好她一个小鸟依人的戏份,乖顺地把一切话语权都转交给郑谦,自己就只是矜笑不语地挽着他的手臂,用含情脉脉的双眸与众人一起等待他的回答。

白日赴会,而且胆敢那么张扬地把跑车就如此堂而皇之地停靠在这咖啡店门前,他也就料准了会有驻兵扎守,所以一出包间撞上这些埋伏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自然对应起来举重若轻。

就如进包间前他回答妹妹郑敬的答案一样,其实此行的确只是为了,公事。

这次由柒瑕主演的新电影《白日飞梦》是郑谦新新注册成立的‘绘星’影视即将投资开拍的第一部作品,每次他跻身一个新的行业,都不会抱着游戏一场的心态,只要有一块钱的投资出去,他就必然已经做好了收益十块钱的所有前期准备,与柒瑕之间漫天飞扬的绯闻,就算是这出戏的一个吸引眼球的前奏而已。

这个世界无商不奸,只有深谙其道,才能渔利收尽。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利用女明星的情感谋取利益,这点请相信他的能力,他郑谦什么都不怕,就是最烦情感上无谓的纠葛,所以与柒瑕之间定然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君子协议,各取所需而已,他给她一条扶摇而上的高枝,而她则助他迈开新事业的第一步——仅此而已。

在他眼里,柒瑕就同周雨濛一样,一个为名,一个为利,都纯粹简单。

作为妹妹的郑敬却完全局外人姿态,收起方才有点被客人扰乱的情绪,淡定自若地继续她的咖啡,一副看戏者的心态:“柒瑕啊柒瑕,但愿你是个专业的好演员,不要入戏太深了,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

雨濛只能听到耳边嗡嗡的人声,像是超过了正常人所能接受的声波频率,一阵一阵袭来,轰地她头疼欲裂。她承认她自己懦弱,没有柒瑕那般演技,抵御不了内心的震惊与颤抖,她怕自己会泄露了惶恐的心绪,落入郑敬的眼中,令她猜疑,哪怕是一点点联想,她都不敢让他人有。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一直胶着在他的身上,只看见他的嘴型一张一合,他泰然地面对众人,怜惜地抚着噙笑颔首偎在身边的女主角,却抓不住他发出的任何一个音节,她完全看不懂这出戏在演些什么。

她只看懂了方才的那幕前奏,他载她来‘戚然’根本连一分特意或心疼都没有,完全是完成他既定目的的顺势之举。

她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似这些吵嚷起哄的看客一样,根本就没有能够特别到让他多赐予一分关注的眼神,他此刻的眼神百分百里全是柒瑕,她不过是他俯看闲杂人等时拂过的一瞥而已。

郑谦见宣传效果已然达成,无谓之言多说多错,两句话便算草草打发了这些机关枪们,因为他了解,这些人的问题是没有结束一天的,还不如给他们更多的想象空间,说不定能编出更令人满意的故事来。

虽然郑谦最终的答复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他对柒瑕的溢美之词显然已经起了作用,而且他也算是给足了柒瑕面子,说是希望彼此能有更多的了解,柒瑕能给个机会与他建立比朋友更深厚、工作伙伴更牢固的关系——并给予记者们一个最神秘而灿烂的笑容,承诺如果有好消息定然不会遮遮掩掩——

还算那些记者都已经照够了相片,故事蓝本已给,剩下的就是看各家发挥如何了?

老娱记们当然都清楚,这里不过是咖啡店,而且是大学城,不能希求有什么突破性的答案,郑谦既然已经给了这样的回答,柒瑕也含笑默认,再问下去也未必是好事。

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喜欢玩雾里看花,诏告天下的恋情只有在分手的时候才能再火一把。

闪光灯与众人的视线目送郑谦为柒瑕披上自己的外套,扶着她踩着三寸高跟依偎在胸前的身体,不紧不慢地走出‘戚然’——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记者,竟然在人群丛中看到了正入看戏状态的郑敬,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那不是郑谦的妹妹,原来兄妹俩都在这家店,但为什么没有坐在一起呢?”

是兄妹俩感情有问题?

还是郑谦想与美人二人世界?

…………

又是新的故事在娱记们的脑中酝酿,眼看着那个眼尖的记者抬着笨重的相机势要翻越人海,奔到郑敬面前一问究竟——

郑敬眼看好戏散场,眼看自己要被拖下水,迅雷之势拖起对座毫无准备的雨濛,以非一般地速度冲了出去——

速度之快,竟然让她抢先一步占据了兄长跑车的后座。

雨濛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拖坐在了旁坐,车门大力地被郑敬甩上,里头的记者闪光灯还未歇下,她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双眼开门下车,只能缩紧身子噤声坐在一旁。

郑谦绅士地给柒瑕拉开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也是来时雨濛的位置。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但很快掩藏起来。

郑谦回首瞪了一眼妹妹,郑敬双手一摊:“大哥你贵人事多,小妹我实在没能力做你代言人,你也不想我坐在那里说错了什么话把?”

郑谦默然一笑,回过去拉开车门,没说什么,也没看雨濛一眼。

好像她根本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无足轻重。

倒是柒瑕回首望了她俩一眼。

她朝雨濛嫣然一笑,那个笑容一如她往日深夜,倚在郑谦房门上朝她打招呼一般的艳美、一般得势。

她掩不住满眼的狼狈,环紧双臂抱着的身体,还是不住颤抖。

还好,这一刻,他给了车子速度。

一切如烟飞逝。

 6刻骨5

郑谦的车方近校门口,又是一场围观。

大明星柒瑕的突然驾临,所有经过校门偶然撞见这一金童玉女的师生都收不住尖叫声。

“真是烦死了,下次出门再撞到你,一定有多远躲多远——”方逃出生天的郑敬无奈又无辜被圈在人堆中,只得杵在车里不得动弹,想着就为自己贪上这样的哥哥感到烦躁,“拜托你们以后买副厚实点的墨镜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生怕别人认不出来是吧?”

“没人请你上这车吧?”透过反光镜,饶有兴致地看着雨濛满脸的局促,她的表情一点都收不住她的不安,那么亟不可待地想要离开这里,他对妹妹的不耐烦不以为意,拍着方向盘很是淡定“是自己跳上来的,再不合你心意,也是你自找的!”

“懒得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算了这里放我们下来就好了,省的我和雨濛也上新闻!”郑敬看人越拥越多,再不逃走就真的要陪他们在这里被灯光闪死了,由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做郑谦的附属品了,但是她这位出色的哥哥却总是用他的出色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郑谦袖手聊表歉意,自己也不是故意搞出这副田地,又驳回她的话暗讽:“不过,你怎么又知道别人不想上新闻了呢?人家说不定还挺留恋这种被人追逐的滋味的,哪怕明明追的不是她——”

气势在人之下,说什么都是多余,雨濛冷冽的眸子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只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车子穿过人群,终于踩下了刹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此时背身走在汽车旁的那个人,正是穆遥奇。

这个清秀的男子背着画板,形单影只地穿过嘈嚷的人潮,阳光附在他的身侧都显得落寞而又单薄。

烈日投下的光晕,晕出她眼底的一片光亮水色,仅仅只是对着他的背影,她都忍不住哭泣的冲动。

郑谦怔忡地对着反光镜里她泛满热泪的双眼,那双眼紧紧地追着车子前面的那个身影,眼中的泪光明晰地浮现出那个影子,同样的无助和失落。

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侩子手一般,痛刀斩断了他们美好的爱情。

竟然有一分心痛,那是于心不忍。

郑敬似乎总有敏捷过人的眼力和伸手,就雨濛还发着怵的同时,她已扣回车门,快步走到了穆遥奇的身边。

“学长!”她的笑容就像从天而降的天使那般纯粹明净,金色的光点落在叶的罅隙间,落在他们的眉目间,灿烂如画。

穆遥奇似是已经熟识了郑敬和雨濛的形影不离,看到郑敬的第一时间就是反身寻找雨濛。

她刚刚从郑谦的车上下来,站在原地木然地对着郑敬欢笑的脸一动未动。

后面涌着很多的人把背景的话音调的很是嘈杂,但在他看到她眼底的那抹泪光时,他的心听不到世外任何的声响,只是感觉到与她眼底的泪同样的痛,麻痹一般的疼痛,虽不知来自何处——

穆遥奇一步上前便将她单薄的身影拥入怀中,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变得如此冲动,这一刻,他只是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停止哭泣。

郑敬僵立在原地,嘴唇微微地掀动又停了下来,他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到。

但是雨濛还是选择大力地推开了他的怀抱,就如昨天晚上在料理店里一般地倔恨。

郑谦扭转了方向盘的方向,这出戏他们三人是戏中人,而他不过是个局外人。

就是这个局外人,已经彻底了扰乱了这三位当局者的命运。

戏演完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和柒瑕暧昧下去,把她乖乖地送了回去就回‘郑氏’报到,谁料凳子还没坐热,就接到老爷子的通传。

郑谦和老爷子其实在工作上早就没有什么隶属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外加上郑家的家庭关系并没有外界看似的那么融洽,父子关系本就淡漠如水,老爷子召见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丫头的事。

果不其然,郑谦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原本没什么烟瘾的郑东奎,桌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小小一座山。

郑谦在与他办公桌相对的位子上坐下来,一副在商言商的口气:“什么事?”

郑东奎瞥见来人,捻灭了手中最后一支烟蒂,单手撑着桌面,面色疲惫不堪,还是勉强撑起精神道:“这周末小敬二十岁生日,我答应过她给她在家里办个生日派对。”

郑谦摊了摊手,淡笑道:“然后呢?”

“我想为她去年的生日做些弥补,你也知道她去年有多伤心——”郑东奎说着自己都有点力不从心,他知道自己纵然说的再低声下气都不会得到儿子的半点同情分,只不过徒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阿谦,小敬是你妹妹,你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你也知道如果生日那天她不出现的话,小敬的脾气会有多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拜托你去找她的!”

郑敬的生日,于他们父子而言其实就是个噩梦。

只因为那个女人,那个遗弃他们家庭的女人。

郑谦同郑敬的母亲——秦宁。

没想到面对父亲如此低声下气地言语,一向冷面内荏的郑谦竟然勃然大怒:“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作父母犯了错,就要我们做子女的来承担,有本事你去求她回来啊!当初如果没有爱情,就不应该把我们两个生出来,现在很后悔了吧,后悔我们两兄妹的存在,还要把你们死死地绑在一起!我真是好奇你当初是怎么做人家丈夫的,可以让你的妻子恨你恨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人家已经表明态度,给小敬过完了那个十八岁生日就彻底的要与我们姓郑的断绝关系——去年你也去求过,小敬还哭上门去,你看到效果了吗?凭什么这次就要我热脸我贴她的冷屁股!就因为我是你儿子就必须为父母失败的感情买账吗?人家可早就言明不再认我们这对子女了!”

“阿谦,算是我这个作父亲的求你一次了!你也了解你妹妹的个性,她闹起脾气来,谁都劝不住,去年回来还差点出了车祸,你是做哥哥的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她吗?今年给她办的派对就算再好,如果她不出现,我还是不敢想象小敬会闹出什么事来——”郑东奎为了压住儿子暴怒的嗓音,喊到嗓子都几乎喑哑,身为人父却无力让自己的子女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是他此生最大的痛,如果不是当年他对感情的偏执过深,对自己期望的爱情追逐过于激烈,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二十年前,他能像如今这样地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那么,郑谦同郑敬必然不会是现在这副脾气。或许他现在也可以拥有父慈子孝的光阴,可是这一切都被他在二十年前亲手毁了。

他从来没有敢去责怪过秦宁的心狠,他只是无尽的后悔,后悔自己葬送了原本属于他这一双儿女的所有亲情。

秦宁恨他,郑谦恨他,郑敬也不肯原谅他。

但最最痛恨他的人始终都是他自己,一切都已经枉然,故人无处可寻,感情已故就如流水。

同光阴一般,无可挽回。

郑谦十岁时,郑东奎和秦宁的婚姻终于彻底分崩离析。

那时年幼的兄妹俩还不知道离婚的含义,只是在同龄的朋友间有听说过,父母之间感情出了问题,他们要找新的人生,或许以后,他们会有新的父亲、母亲出现。

但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不会因为他们爱情的转移而变淡的,而那时的郑谦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母亲竟然可以如此冷漠无情,不但没有开口要过自己同小敬的抚养权,甚至连探视的权力都放弃了。

她唯一一年两次会出现在两兄妹面前,就是他们两兄妹各自的生日。

后来才知道这个仁至义尽的举动也是当年离婚时郑东奎苦口婆心去求得来的。

但是秦宁这上帝的施舍也在郑谦十八岁那年终断,从此母亲二字变在他的生命里被彻底地抹去。而身为妹妹的郑敬也逃不开如此命运,可惜郑敬再坚强都始终是女孩子,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自己亲生母亲对她冷漠地出“从此人生不相往来”的话,十九岁那年,她捧着生日蛋糕在秦宁的新居外面足足守到半夜,这位心狠的母亲都没肯开门相见。

那一夜,简直是他们父子的灾难夜。

郑谦只消一想起秦宁那绝情无神的冷脸,心气就怎么也平和不下来,妹妹不肯接受失去母亲的事实可以大哭大闹,甚至寻死觅活,可是他呢?为什么竟然他要去扮演那个卑躬屈膝求她施舍怜爱的人,他的心中也有怨气,绝对不会输给郑敬半分的怨气!他也憎恨自己的父亲没有能力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恨母亲因为恨父亲,恨到可以不要他们俩兄妹。

但是去年郑敬倒在马路边缘无助的哭泣声还是撼动了他记忆的神经,他犹记得那一刻,自己的脆弱和她一样无所遁形,那刻他也没有能忍住自己的眼泪,抱着妹妹哭的那么大声。

最后他还是狠不下心,拨通了那个电话。

秦宁接起电话的声音仍是那么温柔动听,不愧是一流的昆曲名角儿的声线,小的时候,他曾多么骄傲自己有个美丽又温柔的母亲,多么眷恋她细如清泉、润如春雨的声音,可是现在这个声音只会对外人温柔,而他得不到她给的半点柔情。

“妈——是我——”郑谦收着自己的声线,他听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多么害怕,她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那边只是‘嗯’了一声,但只是这一声,却塞满了不耐烦和冷漠,郑谦握着话筒的手不由得一颤,闭起眼不顾道:“这周末是小敬生日,您能抽空过来一趟吗?她很想见您——”

“我不会去的。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是你们的母亲,请你们以后也不要再烦我了,我跟你父亲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们两个已经浪费了我半辈子的光阴,我不想再纠缠在你们的世界中了,明白吗?”对方作势就要挂断,郑谦抓着电话桌角公文本的手也再也忍不下怒气,硬生生地把一叠重要文件都揉成了纸团。

她竟然把她的两个孩子说成是浪费她半生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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