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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的遗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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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艰难万分地总算安稳地停到了那座小房子前,郑谦快速停下车后,几乎将醉酒的雨濛拖拽出车座,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力道大的她几乎脱臼,她看着他如此气愤的样子,越是觉得可笑,跌撞的步子跟不及他的疾步,他便打横将她抱起,急促地叩开还来不及打开的屋门。
披着毛衫的李姨急匆匆为他开了门,郑谦连抬眼看人一眼都懒:“帮我放热水,我要洗澡!”
李姨愣神地僵在原地,思虑了下,还是问了:“少爷,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给我去放水,听到没有!”郑谦很不耐烦地重喝。
李姨身子一抽,知道自己不应该开口的,低了低头便转身上去,但他怀中的雨濛依然不识安分,笑地依旧大声:“你生气了吗?你平时不是再生气都能笑吗?怎么我说到你痛处啦?你妈真的是不要你,你真是讨厌到连生你出来的妈都不要你啊——”
“少爷——”李姨惊愕地转身望见郑谦猩红到狰狞的双眼,心痛难当,“你没事吧——”
“让你放个水,怎么这么多话?”郑谦烦躁地踢掉脚上的鞋子,抱着雨濛越过保姆径直上楼去。
‘嘭’地一声,她整个人被狠狠地扔进了浴缸里,满满一缸的水哗哗倾泻而下。
漫过面部的水让她瞬间呛到无法呼吸,第一反应便是直起身子来,却被一只手大力地摁下去,她试图再钻上水面,仍然抵不过后脑那只大力的手掌。
身子不由失重,缓缓往下沉去。
到最后一分氧气被耗尽的时候,唇际被黏密地贴合,他口里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度给她,她恨这样的感觉,要她死就索性给个痛快,这样不给呼吸又不肯昏迷的感觉根本就是折磨,她抗拒不了稀薄无氧的大脑陷入昏沉,耳际只能听到衣衫被扯裂的破碎声。
不知时刻过了多久,上半身终于被他直出水面,睁开眼已是未着寸缕地贴合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也如火灼,紧扶在她腰际的手将她直直抱住,一个挺身便将她贯穿。
她疼痛间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迷蒙地对上他的眼,邪狞中有些些温柔的坏笑,让她晃神,他啃噬她的耳朵:“怎么样?醒了吗?还闹不闹了?”
雨濛一动都不敢再动,只是僵在他背后的手指在他背后抓下的痕迹很重。
“其实谁都有资格笑我,就你没有,如果你有爸妈爱,就不会被他们卖给我了?”他谐趣地挑逗她,却像把她方才给他所有剜在心口的伤都悉数还给她,“还有,你记得自己自己多久没有回过家了吗?你又知道你的父亲在拿到那两千万卖儿鬻女得来的工程补救款之后去了哪吗?去做了什么吗?”
雨濛完全被他问得处于失语状态,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他问题的答案,她的父亲拿那两千万去做了什么?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吐了两个字,她的神经彻底麻痹。
“澳门。”他嘴角依旧有轻蔑的笑,只是她已经看不太清,“下一次你见着他,可要问问,是不是还有女儿可以卖给我,或者,再把你卖一次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这次可不一定照单全收了,因为你已经不值那个价了——”
他很满意她如此慌神的样子,绕过她的耳垂一路往下吻,停留在前胸肆意地□她的贝蕾,雨濛禁不住抽泣了一声,他毫不理会,在极限之上继续往前推进——
16刻骨15
几度的缱绻缠绵之后,他的手仍不肯松下一点点来,将她的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
仿佛只有这样靠近的距离,才能让他安稳的入睡。
下巴抵在她方吹干的发丝上,还散发着青柠味洗发水的味道,正如她给人的气息一般怡神,让他浑身舒畅。
“就这样,不吵不闹多好。”郑谦舒心地露出笑容,雨濛撑起手想拉开距离,却被他原本揽在她腰身的手臂将她扣的更紧了,“你还不累的话,我不介意再陪你打一仗的!”
在他痞痞地坏笑下,雨濛终于乖乖放弃了挣扎。
沉默声持续了良久,郑谦也泛起了略微的困意,略略俯头看到她在怀里安静休憩的样子,觉得很满意。这样很好嘛,人只要不那么执拗倔强,就这么坦然平淡地接受现实,根本就不会如此地去互相折磨。他只是需要一个人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在这难以逾越的一年半光阴里,让他好有个绝对可以随时取暖的对象而已。只需要一年半,他如此确定。
因为太过孤独,他怕自己撑不过这漫长的500天。
如果痛苦可以转嫁,那么花上两千万去释放,或许至少可以让自己在心里上得到一丝安慰。
黎绘,世界上的女人真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他每天都恨不得要对自己读上一百遍,却始终读不进心里去。
“郑谦。”埋在他怀里的雨濛身子依然纹丝未动,只是发出了一声淡到飘无的叫唤,“不要为难锦华好么?我其他什么都不求你——”她也清楚对于郑谦这样的狠心肠,纵然是乞讨也是枉然。
但是‘锦华’,是爷爷终其一生奋斗所有,相比而言,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生命都不过尘沙。
郑谦先是愣了一愣,没有预料到她在如此重压之下唯一惦念的还是‘锦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怪这个可怜的女子做了败家子周进权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浅笑:“我几时为难过‘锦华’,不要忘了,我可是在帮助你们。”
“好,谢谢你。”雨濛的话中压抑着哭腔,“只要你不为难‘锦华’,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忤逆你的意思,今天的那些话我知道已经收不回来了,但我向你道歉。”
她这一声‘抱歉’杀伤性真不小,郑谦自认为自己是阅人无数的双眼都查闻不出她的谦卑有多么的深,木讷了好一阵子,那紧扣在她腰际的手才分分松下劲来,他直起她的双眼透射般地望着她,她静默坦然地回应他灼烈质疑的眼神,空气里沉默的因子被一个一个火苗吞没,他掩下眼中的戾气,平静道:“还记着我跟你说可以早点离开我的唯一方式是么?很好。能听话很好,既然你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我也就不瞒你了,一年半之后,她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就算赖在我身边我也懒得搭理你,如果真想早点离开,那就盼着她早点回来吧,她早一天回来,你就可以早一天获得自由!”
这是郑谦第一次在雨濛面前直面那个话题,她反而被震慑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有些伤口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将它撕裂,也不得别人触碰。
极致的敏感与细微。
雨濛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这一刻她无比清醒,那个叫黎绘的大明星的归来之日便是她的消失之时。
期盼吗?她苦涩地问自己。
一点也不,那种命运被她人所牵绊住的无奈,是半点都不值得去期盼的。
她只知道自己会离开这个男人,毫无瓜葛地放开这断光阴,只要从此不怀有恨,便也不会再痛。
不知为何,她冷静的回应如一声闷锤敲在了他的心肺上,呼吸像被堵住了一样不舒服。他略微烦闷地掀开被子,只身披上了睡衣便不留一个字地走出了卧室。
周雨濛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定力?竟然能对这样伤害你的男人说对不起?为了迎合我的心意,为了能早一点的离开我身边,就可以这样的忍耐么?
五指间掐紧的玻璃杯几欲碎裂,明黄色的液体烧入腹中终于升起了些微的体温,他以为可以从她身上获取的温暖最终还是得依靠酒精来给予。他悲苦地扯动嘴角,这个女人不过是钱买来的,等价交换而已,不需要为此感到丝毫愧疚,自己不可能过分到要求这样的一具肉体来给他真心。
况且,他需要的真心也不是她的。
没有什么必要可揪心的。
思及此,他用指端松了松眉心积拢的疲乏,和着淡薄的睡衣将且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曙光穿过明镜的玻璃穿进来,她已经醒了很久,倚在玄关口的楼梯靠栏上,视线莫名地停留在紧缩在沙发里被那个身影上,他双手环腰,初秋的天似乎已经有了凉意,但是对于盖在身上的毛毯他却还无感知觉,因为身子向沙发里背越陷越深,毛毯就像隔空悬在了沙发背上,随时都可能倾下来落到地上。
她从未如此长久地细看他,好像视线随着光线的明暗一路在心间刻画下他的脸,英气中夹着浓重的冰冷寒意,细如锐剑的眉宇张扬而不失清和,双眼沉沉紧闭,望不见那讳莫如深的黑瞳便是少了多分的惧意,让她可以更清楚地看清他的脸,鼻梁秀挺,双颊瘦削线条完美如刀刻,唇形很薄,轻轻地抿着,她即便只是如此远远地望着,都感觉潜移默化间,自己的双唇如火灼一样烧起。
她猛然地逼自己转过身去不再看他,那张轮廓分明却线条浅淡的脸,如一张即成的素描图画一般在脑海里繁复回放,她幽幽地闭上眼,嗤笑自己一声:“记着他干嘛?再好看的脸都是魔鬼附身。”
雨濛已经没有衣服可以更换,只能穿着一身他的睡衣去找他要,走近他身边时,又提不起胆来破坏他的睡眠。只能静静地站在他身前,等待着他醒来。
他像是睡梦中有灵敏的感知觉一般,在她靠近他身旁想去整理毛毯的之际,迅即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嘴唇微动:“别走。”
雨濛知道他又在说梦话,猜都不需要去猜,那个主语肯定是‘黎绘’,她很反感,转身欲走却发现他睡梦中的手劲竟然也如此之大。
还没有挣脱开他的束缚,抬眼正好撞上保姆李姨温和的眼神,她客气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周小姐。便上前给郑谦整理‘被褥’。
“少爷,少爷,不要在客厅睡了,我扶你进里屋好么?”李姨轻声地唤,温柔的声线别说是叫醒人,恐怕就算是醒着的都能被她催眠下去,见郑谦良久都没反应,她只好摇了摇头,把几乎快掉落的毛毯重新齐整地贴到他身上。
郑谦身子欠了欠,抓着雨濛的手力道又用了一分,又喊了一声:“别走。妈——别走——”
李姨拉着毛毯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微微地低下头去,终于忍下来急欲夺眶而出的热流。像是怕被雨濛看穿她眼里的心疼与狼狈,立马掩泪退避道:“我先给你们去安排早餐——”
雨濛呆若木鸡地杵在了原位。原来一直以为因痛失母爱而痛苦不堪的只有妹妹郑敬,而在郑敬和他人的眼里,郑谦都一直对那个为了事业抛下他们兄妹的母亲弃之如蔽帚。
而事实,他也很想挽留他的母亲,他与郑敬一样,是那么眷顾母亲怀抱的孩子。
当她直面他的伤口的时候,总是像面对着那个遍体鳞伤的自己,那么无助可怜,还必须要逞强得伪装起自己。
他人眼里越是高高在上的完美形象,私下里越是脆弱狼狈难堪,正因为如此的难堪,才需要那么极致华丽的衣服来掩饰,否则,他们的自尊将无处藏身。
其实他就是镜子中的那个自己,连自己都痛恨的那个影子,被鲜活呈现在了面前,无法不去接受。
如果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选择相互依偎,或许一根火柴,他们便能烧亮一座天堂。
但是他们只是两个带着厚实面具的脆弱灵魂,他们的世界流不进一丝的光亮,他们只能在世俗眼背后的阴暗角落,自以为是地竭力索取,那自以为会有的温暖。
“对不起。”雨濛轻声地俯着头默语,这一声道歉是全是出自真心,而不是想借此句来换取一点的同情可怜。像是吐出了这句抱歉,自己才能卸下全部对他的伤害。也能放下他放诸在自己身上的痛一样,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宿来的仇怨,只是因为伤太多,爱太少,误以为伤害别人可以减低自己的痛苦程度。
他是可怜人。
她俯身轻柔地按平了他的眉间,或许,自己不应该对他那么执着地去怨恨。
难以避免的,女人似乎总是对于她生命中强硬介入的男子会产生怜悯之心,纵然自己已经满身是伤,还是忍不住去翻开了那本更为沉重的书。
他在她温柔的指端触碰之下,倏然了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深瞳装满抗拒的疑问,他冷冷地拿下她触在他眉心的手,转过身去躲避她的视线:“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奉承我,只要听话就够了。”
他顺手扯下附在身上的毛毯,以为是出自她莫名的好心。
他只以为,她做一切对他好的行为,就是想走。
雨濛收起情绪,没有接应他的话,只淡淡道:“我今天想回家。”
语气很硬,并不是征求同意的口吻。
他背对着她的身体,竟然生硬地点了点头。
17刻骨16
长夜虽然结束了,但昨夜他留在耳际那些可怕的言语,却是一个没有终点的噩梦,无法随着夜的结束而收起。
雨濛急于离开,郑谦却稳坐在餐桌边不紧不慢地切着外焦里嫩的煎蛋,余光瞥着她她手指搅在睡衣边角上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清丽可人,忍不住想又要多留她一会在身边。
他从容地收起嘴角细小的笑容,淡淡地抬了抬手中的叉子,指向对面的椅子:“坐,先吃早饭。”
雨濛咬住嘴唇,昨日清晨的那餐早餐她还记忆犹新,现下心情又急迫地想要赶回去,更是没有胃口。她试图拒绝,看了一眼郑谦,他只轻而易举地挑了下眉,另一种压迫的讯息强制而来,她只得乖乖地坐到了对面。
郑谦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悠哉地享受他的美食。
果然,只要她顺从一点,自己心情似乎也能好起来。
艰难地啃完那餐早饭,不过是为了能够换得一身出的了门的衣衫。
但最后他的橱门大开,满目任选的还是一色男装。他双手环腰一脸冷然地任她挑选,雨濛只能木讷咋舌地杵在原地,下不了手。
“不换啊,那就这身出去吧,本来就美女,回头率肯定就更高了!”他靠在她颈窝里坏坏地笑,见她仍然四肢僵硬地无所适从,便自顾自地上前拎了几件衣服出来,淡淡睨了她一眼,自然地在她面前换起衣服来——除下丝质的睡袍,裸*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她不及闭眼,双颊已经烧燎起来,无法相信自己同眼前这个尚且陌生的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晃神在自己的视线里,倏然间耳后传来温热的气流,他的牙齿轻轻地啃噬她敏感的耳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多诱人犯罪?”他修长的十指挑开她束在腰际的睡衣解带,整个绷紧的身体垮然一松,雨濛目光惊恐地望向他,双臂下意识地将自己环紧。但是他的双手也没有丝毫松脱,从背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际,脸颊相贴,摩梭着她面颊上滚热的温度,笑得心满意足,“放轻松点,不要再挑逗我了,我还要赶着去公司呢!喏,就这件T恤将就换上吧,要是愿意等我让专卖店现在送过来,只是你也知道这边有多荒辟,我可不敢保证他们要花多久时间——”
雨濛咬牙抓住他打算扔下的T恤,淡淡道:“不用了,我现在就要走!”
郑谦松开五指,赤着上身倚在床边斜眼看她,雨濛被他迷离却如金光的双目盯地无处藏身,根本无法自然地换下身上的衣衫,指尖紧紧掐住柔软的T恤,恨不能把它拧成一团。
“哎——”郑谦幽幽地叹了声气,直起身子道,“算了,我的大小姐,不和你浪费时间了,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我在楼下等你,过时不候,到时候可别天真地指望这区还有出租或者公交可以带你离开啊!”
他随意地掀起铺在床上的白色衬衫,如被风鼓起的风筝一般在她眼前撑开一张白色的网,倜傥自然,一气呵成。雨濛还来不及眨动双眼,他已经斜挽着他的米色阿玛尼走了出去。
整个身体像虚脱一样地想要找个支撑点,脚下一片虚无,还是硬撑起身体,换上那宽大的棉T恤,她没有拥有到一秒钟的空余时间来缓和自己紊乱的心跳频率——
焦灼就是一种最无谓最多余的心绪,就算被它烦扰到气息消亡,也于事无补。
当雨濛急匆匆赶回‘周家’,跑入大门内第一眼望见的便是母亲何慧霞依然悠然自得地端坐在花园里的榕树荫里,闲散地轻搅着杯中的英式奶茶的姿态,顿时如醍醐浇顶!
在锦华命悬一线之际,这座公司的掌舵人依靠出卖自己女儿的方式来获得侥幸的生存,而他们唯一得来的一夕安稳,却仍挥霍如土!
那日在郑谦面前父母唯唯诺诺的样子记忆犹新,而此刻眼前的她又完全恢复了上流社会贵妇的雍容,左右保姆拥立,架势甚至高于郑家的主人待遇。
她失神丧力,几乎颓坐当地。
究竟为了什么,她如此地付出,不过只是扬汤止沸的一刻,值得么?究竟值得么?
正此刻,何慧霞高贵的眉角终于抬起,看到了来人,热络地朝庸人嚷道:“呦,这不是我们家大小姐回来了?阿春阿华,还不去照应着,傻站着做什么?”
雨濛嘴唇剧烈颤抖,她想大声地骂出声又想歇斯底里地哭一场,但又清楚地知悉一切都是无用功,最终只能含糊地唤了一声:“妈——”
何慧霞矜笑起来,热情地拂开碍手碍脚的保姆跑到她的身边,话里却始终藏不住她对雨濛厌恶的针刺:“看看,我们家大小姐多久没有回娘家了,还以为你有了男人就早忘了我们娘家人了。好,好,我们家雨濛就是好孩子,知恩图报,知道我们周家这十几年待你不薄——”她一边揶揄着笑,一边眼神不住地浏览她古怪的衣衫。
雨濛被她盯地浑身不自在,不能再忍受下去,索性张口便问回家核实的问题:“妈,你知道爸去哪里了吗?”
她的问题已经够胆怯轻声,还是倏地把何慧霞伪善的面具悉数揭下,她一脸冰冷:“你来周家快十五年了,你哪次见到你那所谓的‘爸爸’出门是会跟我打报告的?”
雨濛悻悻地抽过她紧挽着的手臂,道:“知道了,妈我先进去拜下爷爷,不打扰您喝茶了——”
何慧霞望着她缓步行入屋舍的纤瘦身影,嘴角露出难以隐藏的鄙夷笑容:“装什么孝顺女,婊*子生的货,还不跟她妈一样!”
雨濛站在爷爷周锦华的遗像前,潸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耳际回想的只有郑谦的那两个字;如遥远的噩梦碾碎她所有的希望——
澳门!澳门!!澳门!!!
不用猜都可以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的父亲非但没有一丝悔改,反而只会变本加厉,她怎么会如此地把自己最后一点的信任就葬送了呢?
她浑身抽搐地伏倒在周锦华的灵位前,呜咽不止。
“爷爷,我究竟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还清这些债,才能挽救回‘锦华’?”
“爷爷,你在天有灵,就请最后疼惜雨濛一下好不好,给我一条明路走好不好?”
有雨声敲打玻璃窗的撞击声。
细碎,淅沥,声声点点撞进她的短浅的童年记忆里。
记忆里的汀东雨天特别多,大片大片的乌云覆盖她童年里所有的阳光。
她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总是把脸贴向玻璃窗,因为那样,就算被人看到,也分不清雨水和泪水了。
而十五年后,隔着窗玻璃望向窗外昏暗天空的脸,仍如最初一样的浸溢泪水。
脸颊贴在冰冷的玻璃面上,感觉不到眼泪流下的温度。
雨水在世外不停冲刷着这面透明的心墙,那些封存已久的记忆再次被冲刷而出。
“贪污犯和妓*女的女儿!”
“你爸爸妈妈都不是好人!都是你爸妈那样的坏人,把我们害成孤儿的!”
“你是坏人的女儿,你也是坏人!!!————”
柳正涛,奚虹涓。
耳际一直充斥着关于这两个人的辱骂字句,她只觉得好陌生,但这两个名字又像是一条隐形的藤蔓一般将她捆紧,吸附在她的生命里,汲取她孱弱的养分。
记忆里根本没有父母的样子,他们给她留在的只有这些没有来由的骂词,她不知道从哪一声开始,亦等不到结束的一天。
出生以来,她一无所有,除了这句定义。
曾经一度以为,那段岁月将是一生中最心酸的过往,自爷爷牵着她的手离开汀东孤儿院的那天起,她就告别了所有的不幸与哀痛,‘柳奚’这个名字将会被所有人遗忘,包括自己。
“柳奚,快跟阿姨出来,有位爷爷要看看你——”她紧缩在角落里的颤抖身体终于有人来搭睬了,整整一天一夜,她粒米未进甚至不敢回到本该属于自己的床位处,那些小朋友又在取笑她被领养的父母送回来,已经第五次了,其实自己也麻痹了,她想躲起来,让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反正他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关心她的死活,她存在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发泄的对象而已,把他们自小的缺失归罪到一个勉强却看似又能算作理由的理由上去。
她不动,那个传话的阿姨语气居然还是很温吞轻柔的:“小奚乖,这次来的可是好人家,西林市的房产巨头,虽然说了你也不懂,但你可要争气点,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没这机会,老头家就冲你的照片看着有眼缘——走,快跟阿姨去见见周爷爷,不许再这副神情了!”
“我不去——”她固执地把手从阿姨匆促牵过的手掌中抽出来,声音清脆决绝。
“这孩子,还在犯傻呢?”那阿姨也不放弃,继续抓她的手,“我可跟你说啊,要是能被这样的家庭领养,你那死去的父母真得轮回积几世的英德,不要以为进了孤儿院就一了百了了,你还指望在这里过一辈子啊!快跟我走!”
那时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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