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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若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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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门的和蔼侍者,原来慧眼如炬,供车辆出入的偏门,满布电子监视仪器。
在巴黎厮混多年的财经版资深记者,将这里称作全世界金融巨鳄和王室贵族们的御花园。
一座在如今的信息时代,也滴水不漏的私人城堡。
“您没有受到邀请。”
此刻,张雅薇和尉临风手牵着手,被齐齐挡在门外。
“唔?”尉临风挑了挑眉,一脸“这可新鲜了”的表情。
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未出现过的状况。
“可是……”张雅薇怔了怔,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状况,“真的是有人叫我们来的啊。”
“很抱歉。”中年侍者神情和蔼,语气却及其坚决,“我们俱乐部,只能凭邀请函入内。一般的俱乐部成员,也没有随便携带陌生来客的权利。”
“这样啊……”她咬了咬唇,不知所措地看向尉临风。
其实能不能进得去,她是没有所谓的,可昨天,米尔斯毕竟对刚刚遇劫的她诸多照料,如果没有赴约,她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尉临风淡淡一笑,想了想,“他没有和你约定会面的时间吗?”
“啊……我不记得了,等一等。”她眨眨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成小小豆腐块的便笺,摊开,“呃……他没写。”她抬起头,无措地看着他。
侍者注意到她手上的便笺,微微一笑,“这纸条,能让我看看吗?”
她微微一怔,“可以啊。”扭头将纸条递出。
侍者接过,仔细端详,独特纸质,熟悉笔记,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立刻温和许多,“米尔斯先生,还说了其他的什么话么?”
“唔……”她绞尽脑汁回想,“今天中午有场无聊的宴会……他让我过来陪他聊聊天。”一脸无辜,“大概……就是这样。”
尉临风淡淡一笑,注意到侍者的眼角,在她说到“无聊的宴会”时,隐隐抽搐。
“米尔斯先生,应该快到了。您不介意的话,请先上楼稍坐。”侍者脸上的笑容,让她如沐春风,“至于这位先生……”
尉临风淡淡一笑,挥手制止他,转头对她道,“我去对面的咖啡馆等你。”
她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满脸无奈与恭敬的侍者,想了一想,只得点头,“好吧。”
也只能这样了。
“实在觉得闷,就出来找我。”他调笑道。
她微笑着点点头,“嗯。”
侍者微微偏首,对着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低声道,“开门。”
紧闭的门扉无声地朝两边滑开,迈步而出的侍者,不卑不亢地在中年侍者身后一步远处站定。
“带这位小姐,到小汉密尔顿先生的座位上。”中年侍者偏头低声吩咐。
张雅薇跟随着侍者,消失在合拢的门扉之后。
小汉密尔顿先生?
汉密尔顿?
尉临风注视着她的背影,深邃眼眸,变得更加晦涩难懂,“邀请她的,是米尔斯?汉密尔顿?”
中年侍者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铺在地板上的地毯,有着重叠的规则几何图形,厚厚的长绒,足以消弭一切足音。
偌大的一个厅堂,居然没有半个人影。
她跟在侍者的身后,攀上宽阔阶梯。
二楼,靠近楼梯口的地方,摆放着一大簇含苞怒放的白玫瑰,花瓣上的晶莹水珠,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
交错的中国式木质屏风,隔出一个个**的小空间,不时地,有低低的谈笑声传出。
侍者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Edith小姐。”他低声道,“请跟我来。”
她不再打量四周,快步跟上,进到一个靠窗的无人隔间,在圆桌旁落座,年轻侍者微微躬身,即转身告退,一名白衣侍者紧接着闪身而入,端着一盘饮料弯腰凑到她的面前,声音低沉悦耳,“您需要什么?”
她微怔,从这些细微而滴水不漏的服侍中,感受出了这间俱乐部的非凡。
“这杯吧。”轻抬眼眸,微笑着点中一杯散发着琥珀般光泽的红酒。
侍者淡淡一笑,将她指定的饮料轻轻拿起,放上桌面,跟着躬身告退。
她抿了抿唇,觉得嘴唇有些发干,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旋即放下,开始打量起四周。
折叠式的木质屏风,有着雕琢精细的边框,纯白的丝绸布料被紧紧绷住,上面绣着的,却是西式风格的榭寄生,盘绕的长青藤拱绕着怒放的黄色玫瑰,构图严谨的画面,宛若欧洲古老家族的徽章一般,散发着无声的神秘与高贵。
旁边的隔间里,却忽然飘来几句音量不大的交谈。
“什么?”一个压抑不住惊讶的女声,以稍稍拔高的音量道,“莱伊少爷,还没有结婚?”
“小声点。”苍老的男声制止道,“没结婚,也不代表你有希望。听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十几岁的儿子了。”
“爹地!”那女生娇嗔了一声。
她涩涩一笑,指尖微微一抖,被那声法语的亲昵称呼,勾出无数回忆。
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窗前,低头俯瞰街道上步履悠闲的行人。
刚才在街上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看到二楼有窗户呀?
是了,她旋即恍然,这种玻璃,从外面看,应该便是普通的镜墙。
俱乐部对面的那家咖啡馆,三哥姿态优雅地跷着脚坐在窗边,手执咖啡杯,正浅尝轻啜。
心头大定,她微微一笑,正欲转身回座,收回到半路的目光,却忽地僵凝。
呼吸忽地急促,她一点点回转身。
俱乐部的门前,经过的那个人影,有着一头灿烂得连阳光都失色的耀眼金发,以及,无比熟悉的侧脸。
她猛地扑向落地窗,眼神贪婪地注视着他。
爹地!
心跳骤停,根本来不及思考,她回转身,急奔下楼。
坐在对街咖啡馆的尉临风,几乎还没品出他自己随手点的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咖啡,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那个刚刚不久前才走近勒克莱尔俱乐部的张雅薇,一脸焦急地跑出。
眸光一闪,他掏出零钱丢在桌上,一扭身,出了咖啡馆大门。
爹地!
爹地!
喉咙犹如被巨大的鱼刺梗住,疼痛难耐,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呼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背影,脚下不停地朝着他追去,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她却还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眼看着那个身影就要走过街角,消失在协和广场的拥挤人潮里,她的胸腔里,像是有火焰炙烤。
拐角处,那个熟悉的背影却微微地放慢了脚步,侧了侧身子,原本插在裤袋里的右手抬起,撩起鬓边掉落的发丝,掠到耳后。
那只棱角分明的右手,中指上,戴着她熟悉到已经镂刻于心的猫眼石戒指。
相隔数十米远的她,顿时犹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定在原地。
“薇薇?”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怀抱。
她的视线下垂,凝视着尉临风手上的戒指,扶住他的手臂,整个人慢慢软倒,“没事,我……没事。”
是幻觉吗?
又是幻觉吗?
那个生不如死的梦境,她,还没摆脱吗?
墨绿色跑车在偌大的停车库里猛地转弯掉头,一个漂亮的甩尾之后,精准地停上了专属车位。
米尔斯?汉密尔顿表情愉快地甩上车门,按下车锁,吹着口哨,朝通往地面的楼梯口走去。
“小汉密尔顿先生。”楼梯口等候着的侍者躬身行礼。
米尔斯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上的钥匙“叭”地一声,扔到侍者的怀里。
侍者右耳里塞着的黑色耳机突然啪啪一阵响动,“先生。”侍者直起腰,望着米尔斯的背影,“跟您报告一下,Edith小姐,已经来过了。”
“来过了?”米尔斯伸手搭上楼梯旁边的扶手,顿住脚步,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我们把Edith小姐安排在了您常坐的位子。”侍者道,“她似乎是在窗边看到了什么人,追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米尔斯在侍者的叙述中沉下脸,回过头,抬脚迈上更高的阶梯,“……知道了。”
她双手抱头,蜷腿坐在落地窗前,俯瞰巴黎夜空的闪烁霓虹。
为什么会这样?
“公主。”爹地微笑着站在玄关,放下行李,朝她张开手臂,“我的公主。”
她眼角带泪地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狠狠地摔倒在地。
“薇薇,出来吃饭了。”穿着一身棉布衣服,却能干净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妈咪,摆了一桌好菜,拿着个勺子舀汤,“先喝口汤吧,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哦。”
“不要,我要先夹菜。”她伸手摸向桌面,手指却穿过筷子。
她以为自己疯了。
或者,是快要死了。
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欺骗着她的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尉临风跪在她的身侧,“嗯?”焦躁与心痛,在他的眼中交织,“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是爹地。”她揪住自己的发,将脸深深埋入膝盖间的空隙,“我看见他……那么走过去……还带着戒指……”
感觉自己被紧紧地拥住,他喃喃地将她的头,搂在自己的胸前,“傻瓜……”
心痛,却无法控制的蔓延。
明知道不应该,却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那些自己营造而出的幻觉。
“公主,我的公主,我好爱你……”
爹地,总是喜欢一脸灿烂笑容地,紧紧抱住她。
妈咪嗔怪的表情,犹在眼前,“薇薇,要按时吃饭,不要老是只吃零食。”
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毛病,会在法国巴黎的陌生街头,毫无预兆地发作?
因为那一声法语的“爹地”?因为那一口只能淹死几只蚂蚁的红酒?
她揪住他的衣袖,将在勒克莱尔的画面,在脑海中一点点回放。
明亮的街道上,修长的身影,带着一派闲适神色,微笑着,在不算拥挤的街头人群中穿越。
直到转过街角,背影消失,却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影子?影子!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三哥……”她扬起头,眼神里,带着无数希翼,“我的幻觉,为什么会有影子?也许……也许这是真的呢?”
尉临风的瞳孔,猛地一缩。
垂首坐在沙发上沉思的连亦寒,张开了眼。
“这里……这里,是巴黎啊!是爹地的故乡!”她撑身欲起,双眼之中的萤光,渐渐亮起,“也许……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死!”
“薇薇……”尉临风暗哑着声音,“薇薇……”
她的鼻尖微酸,却不肯回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沙发上的众人,“没有这个可能吗?真的……没有这个可能吗?”
连亦寒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眼。
他知道,他们都在等他如何决定。
“若谦。”良久之后,连亦寒终于开口,“打个电话,给奎克。”
手握话筒,奎克静静聆听。
艾菲尔铁塔,抢劫,米尔斯?汉密尔顿,勒克莱尔,还有,薇薇的猜测。
奎克闭了闭眼,沉声道,“立刻回国。”
话筒那头,忽地一静,“立刻?”曾若谦的清冷声线里,带着一丝疑惑。
“立刻。”奎克重复道,“一秒钟,也不要耽搁。”
徐徐垂手,话筒在奎克的掌心中微微滑落。
没死?
奎克的脸颊微微一抖,抬手捂住眼睛。
没死?
“呵……呵呵……”毫无预兆地从唇缝逸出的笑声,带着凄厉意味。
“回国?”她微微一怔。
曾若谦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清冷脸庞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波动,闭了闭眼,狠心扭过头,对连亦寒道,“奎克说,立刻走,一秒钟也不要耽搁。”
连亦寒点了点头。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我不要走!”挣扎着,想要挣脱尉临风的怀抱,“我不走!”
“薇薇……”尉临风丝毫不敢放松,紧紧箍住她的双臂,低声在她耳边劝慰,“不要这样……”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手将戒指展示在她眼前,“如果他是真的,那这个,又是什么?”
如果那个幻觉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他能带着这个戒指?
她瞪着眼前的戒指,眼泪开始在眼眶中凝聚,忽地开始更加用力地反抗,“我不走!不走!不走!”
连亦寒闭了闭眼,给了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的张天浩一个眼神。
她若有所觉,想要扭头回望,后颈处便传来一阵疼痛,顷刻间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尉临风接住她的柔软身躯,负责出手的张天浩揉了揉手背,叹了口气,“这丫头的脖子,还蛮硬。”


、第十六章

张雅薇回复意识的时候,飞机已经远离法国领空,乘着平稳的气流,航行在云层的上方。
一个无比靠近天堂的高度。
“醒了?”耳畔,有温柔的低问。
她缓缓地偏头。
十几个小时的跨国飞行,为了便于旅客的休息,飞机的所有窗口都已拉下,熄灭了灯,身侧,三哥的脸庞在昏暗的微光下若隐若现。
机身的震颤告诉她,她如今的所在。
颈后微微地发疼。
眉头刚刚皱起,他便若有所觉,“还疼吗?”
他微微侧过身,手撩过她的耳,准确地按到痛处,以恰到好处的力度,轻轻揉按。
她的视野,于霎时间被囚禁在他的怀间,厚实外套里微露的高领毛衣细密的线脚,和脖颈后那温柔的揉按,却让她的胸口越来越酸楚发涨,像平静海面突然涌来的潮,步步进逼。
这感觉,太过熟悉。
她拼命压抑,呼吸一点点急促。
他手指的动作跟住她的呼吸,开始乱了头绪。
直到眼泪汹涌而出,悲伤排山倒海而来,无法抗拒,她仍拼命压抑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能哭。
不能哭。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她还是不断地重复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哭。
不能……崩溃。
直到一只手按在她的后心,将她连人带被地用力搂在怀里。
她已经压抑到浑身颤栗。
“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他低声道,“就告诉我。”
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畔,还有熟悉的低沉温柔嗓音,“告诉我,我可以把你劈晕。”
她猛地伸手,揪住他胸口的衣领,将整张脸埋了进去。
泪水,无声地淹没他的胸膛。
隔了条过道的隔壁座位上,一直闭目养神的曾若谦突然睁眼,扭头看着她颤动的背。
黑暗中,他的眼神幽幽,如月光下,满布水草的深潭。
“不好意思。”嘈杂的机场大厅,金发男子拉着行李箱,沉声询问柜台,“请问,12点20分起飞,前往巴黎的班机,还有空座吗?”
曾若谦的右手捏着众人的机票,头微微一偏。
金发男子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着红蓝色水墨雪纺裙的美丽东方女子,微侧着脸,一头大波浪卷,气质出众。
“不好意思,已经满员了。”工作人员道,“下一班前往巴黎的班机,是晚上8点50分,可以吗?”
“满员?”金发男子侧过脸,五官深邃,“怎么会?”
“这两天,刚好是假日旅游的高峰期……”工作人员含笑解释。
金发男子一边听着,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在卷发女子的额边轻轻擦拭,用法语道,“索菲,你累了么?”
一个黑色皮夹,顺着他的动作,跌落在地。
被称做“索菲”的美丽女子淡雅一笑,摇了摇头。
金发男子含笑摇了摇头,“你呀,先去旁边休息一下吧。”扶着卷发女子,转身就要走远。
黑色的皮夹,仍旧摊在地上。
指尖微动,鬼使神差一般,曾若谦抬脚走了过去,拾起皮夹。
摊开的皮夹里,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稚嫩的少女从容地望着镜头,脸上的无忧无虑笑容,灿烂而又耀眼。
少女的头顶,画着一个小小的皇冠,皇冠的上面,以优美的字体,写着一个法语单词。
Princesse。
法语的“公主”。
“请等一下。”不自觉地,法语脱口而出,唤住那对恩爱夫妻。
金发男子搂住卷发女子,徐徐回头,脸上的淡淡笑容里,却带着隐约的深沉。
“你们掉了东西。”曾若谦伸手将皮夹递出,“另外,如不介意,我可以转让12点20,前往巴黎的机票。”
反正,他们,也已经无法成行。
奎克背着手,站在窗前。
去年的夏天……
司机火急火燎地打回电话,说曾若谦在一家酒吧里酗酒闹事,和一群混混打了起来。
派了三个保镖,才把他强行押回家中。
奎克站在厅中,看着眼前这个一手教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少爷,在柔软沙发上坐得笔直,一脸镇定。
唯独那无法停止的发颤指尖,泄露了一点别样情绪。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想要仁慈一点。”曾若谦清冷一笑,徐徐吐唇,“可惜,好心,办了坏事。”
MUJ航空,少爷们原本预订要乘坐,飞往巴黎度假的那家飞机,在启航两个小时之后,在空中失去消息。
杰尼斯?扬格从法国秘密打来长途电话。
奎克亲自去了机场,确认登机旅客名单,当面质询负责登机通道的地勤人员。
“他们确实登机了。”出于对那对容貌气质出众的恩爱夫妻的深刻记忆,地勤人员言之凿凿,“而且,是最后一对登机的乘客。”
在地勤人员的肯定眼神中,奎克的世界,无声崩裂。
怎么也没办法预料,二十年的等待,换来的,居然是这种结局。
二十年前的巴黎,勒克莱尔俱乐部,珀利斯堡,各国名流政要、王室贵族们的社交聚会,迎来送往,宾客满堂的画面,于他来说,早已成为遥远过去。
十三岁那年,于巴黎郊外的黄土地上,意识不清的那惊鸿一瞥,却常常令他在午夜梦回时,冷汗涔涔地惊醒。
一次,又一次,无法止息。
奎克知道——当然知道,张雅薇在勒克莱尔俱乐部看见的,那个和她父亲长着一模一样脸庞的人,究竟是谁。
可奎克,不能说。
洲际大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电视画面,定格着一张东方少女的侧脸。
“您要找的人,是她吗?”饭店经理手拿遥控器,低首向沙发上的男人垂询。
米尔斯?汉密尔顿双手环胸,眼神阴翳,“就是她。”
饭店经理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位小姐,已经退房了。”
“退房?”米尔斯冷冷一笑,扯了下嘴角,“什么时候?”
“三个小时以前。”
米尔斯略略估算了一下时间,三个小时前……应该才从勒克莱尔俱乐部回来不久。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她原来,订了多久的房间?”
“两个星期。可到今天退房为止,这位小姐,总共只住了两天。”
“知道她去哪了吗?”
饭店经理摇了摇头,“客房服务没有任何要求订票的记录。”
“入住时登记的资料呢?”
“抱歉。”饭店经理躬身,一脸歉意地道,“那是客人的**,按规矩,我们没有权力外泄。”
米尔斯扬了扬眉,眼带微讽笑意,“那你还帮我找人?”
饭店经理再次低下头去,“小汉密尔顿先生。”他彬彬有礼地道,“这,是我们的底线。”
米尔斯眼神冷冷,盯着饭店经理低垂的脑袋,“怎么,仗着安德鲁斯那个家伙,所以,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小汉密尔顿先生。”经理不疾不徐地道,“您也知道,安德鲁斯先生御下,一贯严厉,我们饭店各国名流政要较多,这又是他亲自订下的规矩……要不,我向上面,请示一下?”
上面?
米尔斯微微一滞,想起那枚戒指,瞳孔微缩。
安德鲁斯虽然手握大权,米尔斯却仍不怎么放在眼底,可……尼尔老爷子,却也是出了名的护短。
一想起尼尔老爷子很可能会笑眯眯、一脸亲切地假装无意地询问他,“米尔斯侄子,请问,你找她,是为了什么?”米尔斯就开始觉得头痛。
他该死的,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连雨馨驱车赶往司徒家在阳明山上的其中一幢别墅。
挑高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正方形宴会厅里,佣人们戴着金色的领结穿梭于餐桌之间,铺上白色的镂花桌布。
“来了?”零落摆放着些乐器的主持台上,出现了司徒清岚的身影。
连雨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回给他一个桀骜眼神。
司徒清岚毫不在意地笑笑,屈脚坐上高脚凳,拿过一把小提琴,右手按弦,举起琴弓,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音符从琴弦上流淌而出,连雨馨的脑海里,浮现青葱草地,和穿着苏格兰裙,在古老民谣伴奏下,翩翩起舞的欢快人群。
由小提琴和竖琴合奏的,《苏格兰幻想曲》。
连雨馨的眉梢轻扬,“我没料到,你的音乐造诣,如此不错。”
司徒清岚勾起嘴角,笑容微讽,“你和琳琳,要怎么整治千岛雪子,我不想管。”他放下琴弓,“可是,不要把我扯进去。”
连雨馨耸耸肩。
司徒清岚起身走到竖琴跟前,指腹在弦上轻滑,奏出一个华丽滑音,“听说……”他微偏着头,笑道,“光是给竖琴的弦调音,就至少需要47分钟?”
连雨馨的瞳孔微微一缩。
“还有一个小时,宴会就要开始。”司徒清岚沉声道,“你最好,抓紧点时间。”
满座宾客,觥筹交错。
连雨馨翘脚坐在高脚凳上,八指轻拨47根琴弦,动人的音色从她的指间迸射而出,如山涧清泉,玉盘滚珠,与司徒清岚的小提琴演奏,悄悄唱和。
举杯轻啜的宾客们沉醉于她的娴雅气度,与非凡的音乐造诣。
西方的神话里,竖琴,是只有天使才能演奏的乐器。
连雨馨微微地笑着,八指轻拨,忍受着指腹的疼痛。
小时候心血来潮,着迷于竖琴曲线玲珑的外表与无可比拟的清澄音色,便请了一位老师,上课的第二天,却发现老师的手,除了小指之外的八个指尖,有着厚厚的经年老茧。
那,就是成为竖琴演奏家的代价。
当那名老师,将一切可教的,都交给了连雨馨,告辞离去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那架竖琴。
连雨馨微微蹙眉,低头注视自己的指尖,轻吐了一口浊气。
直至今日,将“有仇不报非君子”奉为人生信条的司徒清岚,逼她重拾久远的痛苦回忆。
司徒清岚可不会在乎,她用掉了多少的LaM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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