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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涅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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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欢儿家人于朝堂之上不多做声,这会儿走出县衙却追上了皮家人,张嘴便道:“皮老爷慢走,前儿您送我家白银十两,说是欢儿犯了事儿,日后衙门传召,希望我家别多事。咱还想着,怕不是欢儿偷了皮家物什,这要发落也不过是斩手……谁成想竟是要了欢儿性命。”说着,欢儿家人往身后没几步远的县衙门口望了望。
确认县衙门卫不曾留意这边后,欢儿家人压低了些声音道:“咱也不敢问,但想来欢儿与皮二夫人无冤无仇,定不会自个儿想不开就去谋害皮二夫人不是?”说着,欢儿家人又是斜眼往皮李氏身上瞟,“似乎欢儿原本是皮大夫人房内丫鬟……”
皮照民顺着欢儿家人视线也瞄了皮李氏一眼,立即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有话不如直说。”
欢儿家人便是明白说道:“欢儿既是帮人顶罪,又是赔了一条性命,这只给十两怕是……”
不等欢儿家人说完,皮照民已是一把拉下腰侧荷包袋,直接整个丢了过去。欢儿家人接过,还打开数了数,里头碎银数颗,掂量之下该也有小十几两。看他们那面上似乎还不知足。
皮照民没好气道:“方才在公堂之上,没见你们请回欢儿尸身,可是记着,当初我娘花了五两银子,欢儿卖身到我皮家为奴,生死早已不是你们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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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不忍退
冯家人听闻此言才是惊觉,按道理,皮照民先后给了他们家二十几两银子已是多余照顾。若是他们这会儿再纠缠不放,怕是再要不得多,还可能转身就被皮照民又告到公堂之上。到时候,连这二十几两都要还回去事小,还怕他们指认皮李氏难。皮照民身为举人,反过来告他们诬陷,瞧着方才徐大人对皮照民态度便知,徐大人定降罪于冯家,这可就事儿大了。
冯家人理清利害关系,忙是堆笑道:“是,是,皮老爷说的是,咱确实是记着,才是没有请回欢儿尸身。”
“你们知道便好,没别的事便去罢,往后也不要再来皮家。”皮照民说罢,便是率先转身走人。
皮襄氏和皮李氏忙是随后跟上。
尴尬的是,冯家人原本也是半坡村的。这一路上,皮家人走在前头,冯家人就跟在后头。饶是皮照民有意加快步伐,没走几步也不得不顾着皮襄氏年事已高步行缓慢,又放慢了脚步。而冯家人再慢,却也不好彻底停下未免太过刻意,便是始终能叫皮照民回头望见。
这可把皮照民气的,生生一路气到了家门口,再回头望,冯家人可算是在村口便寻了另一条小路回家去,不见了人影。皮照民压了压火气和皮襄氏、皮李氏先到邻家接回了托管照顾的皮洛秋、皮怀礼和皮二月。
皮照民格外问过,小二月可有哭闹。
好心的张大娘连夸三个孩子乖巧,尤其是小二月,一点都没让她费心。
再三谢过张大娘,回到家中,却见皮李氏拉着皮洛秋和皮怀礼便往东厢院走,皮照民一下子火气又上了来再不能忍,一股脑全都发泄在了皮李氏身上。
“慢着!”皮照民大喝一声拦住皮李氏去路,转头对皮襄氏道,“娘亲怎还放着洛秋和怀礼在东厢院?”
皮襄氏解释,“前儿你与曲家老爷频繁书信,又是第一次照顾孩子,我不是怕你照顾不到,一直帮你照顾着二月,分不开身嘛。这就领回我屋里去了。”说罢,皮襄氏便是去拉皮洛秋和皮怀礼。
皮李氏那头却是牢牢抓着不放手。任皮襄氏加大了一些力气去拉,皮李氏也不动分毫。一来皮襄氏不敢再用力,怕太过用力伤到两个孩子。二来皮襄氏的力气又哪里比得过年轻的皮李氏。末了皮李氏更不顾孩子,猛地一扯。皮襄氏反应不及,趔趄了一下才是松手。
“哇啊……”皮洛秋顿时一声哭喊,定是被两头力气拉疼了。
待皮襄氏再抬头,见两个孩子已经被皮李氏紧紧抱在怀中。
“呜……”皮怀礼受力也是不小,此时也呜咽出声。
见状,皮襄氏一时犹豫没了动作。
皮照民忽然将小二月送到了皮襄氏身边。待皮襄氏拉住小二月,皮照民便大步逼近皮李氏。直逼得皮李氏抱着两小儿步步倒退。
皮李氏的力气皮襄氏比不过,皮照民一个青壮男子却太比得过。论起步子自也是皮照民跨得大,没叫皮李氏退得几步便是两手将其拉住。他不去拉两小儿,对皮李氏下手却是毫不怜惜,狠狠握住皮李氏两条手臂用力一掰,便是轻松掰开。但他一松手,皮李氏立即又抱住两小儿,并且这次两手交扣,抱得更紧。
“哼!”皮照民冷哼一声,再次动作。
不过是再加大点力气,管她手臂会被他掰扯得更疼,也不是掰不开。再次掰开皮李氏手臂后,这次皮照民没有松开,而是用力向着旁侧一推一甩。皮李氏被皮照民牵掣着根本身不由己,脚下踉跄几步,还是没能稳住。皮照民一松手,她便狠狠侧摔在地。
皮照民看都没再看皮李氏一眼,左右拉住皮洛秋和皮怀礼带到皮襄氏身边,换回小二月,便道:“娘,我送你回屋。”
皮襄氏也不敢去看摔倒的皮李氏,冲着皮照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唉。”
皮襄氏拉着两个孩子,落在皮照民和小二月身后一步跟着往里走。脚下迈着步子,皮襄氏心中还很恍惚。要知皮照民自幼读书,身子骨看似文弱,一直以来脾气也都是极好的。
故人云:“君子贤而能容黑,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
说白些就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些君子的大道理,皮照民这个读书人可是奉为圣贤,自身发光得淋漓尽致。可谓,君子之所以为君子,皆出于宽容。皮照民便很能称得上是位君子。
皮襄氏从前还因为皮照民这性子,常骂他吃亏。她还是头一次见皮照民发了这么大的火气,不忍了,不退了,动起手来竟然……竟然叫她这做娘的都有些害怕,惊异不已。
不想,他们没走几步,皮李氏又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伤痛,衣服上全是灰也不拍一拍,疾跑几步便是又就近拉扯住了皮洛秋一侧。皮襄氏又是反应不及,叫皮洛秋被皮李氏拉扯了过去。
皮照民听到动静回头,第一反应本是想再亲自动手去抢夺回来,但动了一步便顿住,只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皮李氏见皮照民不动,有了些勇气,哭道:“洛秋和怀礼是我儿,我自己能照顾。”说着,她还想去拉皮怀礼。
这次皮襄氏总算有了防备,立即拉着皮怀礼往后一闪,没叫皮李氏碰到皮怀礼。
然后,皮襄氏把皮怀礼送到了皮照民身边。待皮照民拉住了皮怀礼,皮襄氏则动手去抢皮洛秋,一边喝道:“你闯出这么大的祸,不到东窗事发,还能日日含笑……你怎还笑得出来?你怎还笑得出来?……那可是人命啊!我那两个可怜的孙儿、婉儿媳,如今再加上欢儿,那可是四条人命啊!四条……皆为被你所害。到了现在也不见你丝毫悔过。足见你当真心肠恶毒,譬如蛇蝎。我怎可叫怀礼和洛秋继续被你带在身边照顾教养,只怕带坏了我皮家后人。你还不快松手?”
………………………………
第四十章 七犯三
“我悔过……我悔过……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抢我孩儿,不要……”
“你松手,你快松手!”
“哇啊……娘……哇啊啊……”
一方面皮李氏紧抱不放,一方面皮襄氏掰拽拉扯,皮洛秋在二人之间嚎啕大哭。
皮照民看了片刻忽然转身离去。
“奶奶……娘……”皮怀礼被皮照民拉着不得不跟着走,但一直回头呼唤着皮襄氏和皮李氏。
皮襄氏和皮李氏听见皮怀礼的呼唤纷纷回头,手下一时忘了动作。待皮照民他们走远,皮襄氏一松手放开了皮李氏。皮李氏随之放松,抱着皮洛秋一起滑坐在地,母女二人依然“呜呜”哭咽。
“唉……”皮襄氏长叹一声,道:“你怎的就不明白。”
片刻后,皮照民一人折返,迎面将一张纸丢在了皮李氏面前地上。皮李氏不识字,还不理会。
皮襄氏见了却是大惊,忙对皮照民喝道:“使不得!”
“呵!”皮照民冷笑,“怎使不得?不从母言,逆德、妒害人命,乱家、偷盗家产,反义。这七出之罪,我知道的她李冬梅已是犯了三条……”
听到这里,皮李氏猛然反应过来,在她面前的竟是一纸休书!
慌乱之下,皮李氏总算松开了皮洛秋,一把抓起面前休书看都不看便是撕了个粉碎,反正无论上面写了些什么她也是看不懂,这才喊道:“我没有!”
皮照民见状笑容不改,竟探手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分明早有准备,
这下皮李氏傻了眼,还在怔怔地辩解,“我没有……我没有……”
“呵!”皮照民继续冷笑,似问皮李氏,“哦?你没有不从母言,那刚刚是谁同娘亲拉扯?你没有妒害人命,欢儿又是听谁人指使对我亡妻孩儿痛下毒手?你没有偷盗家产,当初库房中少了那些东西你可承认了是你拿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皮李氏再无可辨,猛然爬起来扑向皮照民,想要夺过皮照民手中休书。皮照民只是轻轻一抬手便叫皮李氏扑了个空,然后居高临下地冷冷觑着皮李氏,面上笑容散去,轻声道:“无论你撕碎多少张,我都可以再写。”
皮李氏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无论你如何辩驳,都无法撤销你自己犯下的错。欢儿是一人顶了你们两个人的罪,只用她一条贱命却还远远抵不过我妻儿三条。”
皮李氏开始浑身颤抖。
皮照民忽然低头,伏身靠近皮李氏耳旁,声音更轻到只有皮李氏能听见,道:“娘亲顾及洛秋和怀礼还小,包庇你,但包庇得了你一时,若是我不肯,她却包庇不了你一世。娘亲提议要把洛秋和怀礼带在身边照顾,其实也是护着你,但若我执意休你,她可拦我不住。”
皮李氏这才明白,不由向皮襄氏看去。皮襄氏却立即瞥开头去。是她不懂,白白耗费了皮襄氏苦心。
话说到此,皮照民离开皮李氏耳畔,再度居高临下地觑着皮李氏,问道:“你可知错?”
皮李氏不敢应声。
皮照民又高声问了一遍,“你可知错了?”
“明……明白了。”皮李氏不得不应道。
“你知错什么了?”
“我知错……我……我错了,我不该顶撞娘亲,同她拉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咬了咬牙,皮李氏闭着眼睛终于承认,“我不该妒恨皮曲氏越我掌家,还怨是她曲家害我兄长失了工作,又不肯帮忙,叫我爹娘兄嫂都对我冷眼相待,便是指使欢儿给皮曲氏下泻药,想害她滑胎。不然若是真叫她生出个儿子,我怕自己在皮家更没了地位,不过我没有……我没有想害她性命……真的!”皮李氏抓住皮照民手臂,求道,“夫君你要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想过害她性命!”
皮照民忽然对皮李氏身后道:“宋都头你可都听清了?”
“我听清了。”
是宋都头的声音没错。皮李氏抓着皮照民的两手顿时一抖,却是不敢回头去看。为什么宋都头会在这里?为什么?
“照民还未谢过宋都头,帮我皮家包庇罪妻免于蒙羞。”皮照民推开皮李氏双手,向着宋都头捧手谢过。
宋都头也重重一抱拳,却无言应对。他不是为帮皮家,他是不忍心,不忍心看到皮李氏如同欢儿一般下场,才是明知故犯枉为县衙都头。这会儿他偷偷跟来,也是为确保回到家中皮照民不会难为皮李氏。不想他藏身门后偷听,却是不小心被皮照民发现。还是说,早在路上,皮照民频频回头看冯家人,其实就已经发现了偷偷跟在更后面的他?
宋都头猛然察觉,难道刚刚皮照民是故意那般对待皮李氏,为了逼他现身?好悬!他刚刚在门外也是急得一忍再忍,好悬没当真跳了出来护身皮李氏。若是他没忍住,他又是凭什么身份来护皮李氏?岂不是又要叫皮李氏多出“乱族”一条七出之罪!
这可使不得,他虽对皮李氏怀有旧情,但如今双方各有婚配,他早已抛开儿女之情,不过是将皮李氏当做妹妹。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又怎可被误会……
不待宋都头急得辩解,皮照民已道:“照民知,宋都头幼时曾将我妻冬梅当做妹妹照顾,至今不曾忘却,仍不忍心妹妹身陷囹圄。照民也该称宋都头一声兄长。照民再谢宋兄帮护弟妹。”
宋都头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皮照民没有误会,应道:“当值之人,实属不该。”
“确实不该。”看着宋都头一僵,皮照民继续道,“李冬梅实属无悔之人,宋兄与我皮家或许都不该包庇,只怕是一错再错。”
“这……”宋都头不知道该当如何接下去。
因宋都头突然现身,皮襄氏虽知宋都头也出力包庇皮李氏实是知情之人,但一码归一码,现已不在官府,仍觉家丑不可外扬,此时便不做声。
而李冬梅从发现宋都头竟然在场后已是慌乱。这会儿无论皮照民和宋都头二人说着什么,她耳朵听着,脑子里却全不转了。
………………………………
第四十一章 旧事罢
寂静半晌,还是皮照民再度发声,冷冷对皮李氏道:“你若当真悔改,即日起便到祠堂去跪着。若是祖宗、婉儿愿受你香火,我可以暂时原谅了你……”
皮李氏闻言赶忙又抓紧皮照民手臂,连道:“我跪!我跪……我知道错了,我悔过……”
皮照民再度一手推开皮李氏双手,又道:“但今日有宋兄在场为证,可亲耳听到你如何妒害我亡妻婉儿。若是你日后仍执迷不悟,再不顺从家中长辈、苛责坑害晚辈、偷盗家中物什……陷我皮照民于不忠、不孝、不义之境地,就不怨我再上报公堂,休弃于你。”
皮襄氏也于此时发话,道:“洛秋和怀礼我先在身边带着,你也依然是他们的娘亲,他们不会不认你。若是你日后诚心悔改,我年纪大了也再照顾不了他们几年,自会让他们再回到你身边。洛秋,来,到奶奶这儿。”
皮洛秋看了看皮李氏。这次皮李氏冲着皮洛秋点了点头,虽有不舍,但她刚刚答应皮照民的话又怎能立即就反悔?
皮洛秋便到了皮襄氏身边,叫皮襄氏为她擦去眼泪,拉住了她的手。然后皮襄氏冲着皮照民点了点头。
皮照民也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众将手中休书撕碎成了两半,但对皮李氏道:“记住,再写一封休书我不过也就是动一动笔。擦擦你的脸,这便到祠堂去跪着吧。”
皮李氏握了握拳,然后擦了一把脸,应道:“是。”说罢,由始至终不曾回头去看宋都头,一步一步有些坡脚地向着祠堂走去。
宋都头察觉皮李氏刚刚摔倒可能伤了腿脚,有些不忍地抬了抬手,但忍住没有发声,徐徐又将手放下。
皮照民顺着宋都头担忧视线望去,见皮李氏不但坡脚,头发有些散乱,身上衣衫也还沾着灰有些肮脏,便是皱着眉头叫住了皮李氏:“冬梅。”
皮李氏这才回头,不小心撞上宋都头的眼,赶忙撇开头,只看皮照民。
皮照民道:“要进祠堂,怎可身上带着脏污不敬。你先回去梳洗一番,换身衣裳……”说着,皮照民看到皮李氏膝盖、手肘处有些见血,好歹说道,“伤处也上一上药。”
皮李氏闻言心下一暖,又一滴热泪滑落,但嘴角微微上翘,哭笑参半抖着声音应道:“是。”后低着头离去。
皮李氏走后,皮照民对宋都头道:“照民送宋兄。”
“唉。”宋都头忙收回追着皮李氏的视线,看向皮照民应了一声。
皮照民送宋都头出了皮家大门,递向宋都头一锭银宝,嘱咐道:“欢儿过错,生前遭罪已了,后事家人不顾多少可怜,还望宋兄帮着好些打点。”
宋都头一愣,没有去接,面上有些悔过道:“是我下手过重,有愧,有愧,自当厚葬欢儿以做赔罪。”说罢,宋都头最后冲着皮照民重重一抱拳,便自离去。
望着宋都头远走背影,皮照民将元宝收回怀中,又掏出了一个布包,在手中握了握。布包中传出些许细碎翠响,被握皱的角落也露出了一些青色。皮照民低头将之拆开,看里头竟是几年前宋都头偷偷埋于皮家自用田地的破碎玉镯。再抬头,宋都头腿脚快的已经不见人影,皮照民抿了抿唇,终又将碎玉抱好收回怀中,并未归还。
今日考验,宋都头与皮李氏虽明显还各自有情,但皆不曾逾越。过去的事也就让它过去罢。后皮照民又寻了个角落将那布包深深掩埋,连同对二人旧事知情深埋于胸。
七日后,皮照民已做主又为皮家聘买了两名家丁、三个丫鬟共五人。两名家丁名唤赵东健、赵东康,本是亲兄弟俩,家中排行中间,上还有长兄、长姐,下有年幼弟、妹各一人,同岁二十刚出头,还未婚配,也是半坡村人,只是长约,负责守门杂役,同居于外院下房,有时招呼一声也可回自家住上一晚。
三个丫鬟都是邻乡人,皆为卖身,免姓后名红儿、杏儿,同岁十二,家中都各有年幼弟妹有经验照顾,分别在皮襄氏屋中、自己屋中,主要负责帮衬照顾皮襄氏及两屋中三个孩子,同居于皮襄氏所居主屋旁还空置的一间耳房;也有一人分给了皮李氏,原名唤盼弟,得皮照民改名为桃儿,一十四岁,独居于东厢院一进角房。但这几日皮李氏都跪在祠堂,桃儿便都负责皮家洒扫煮饭,也被皮照民吩咐每日要到西厢院去细致打扫一番。
这日午时,桃儿做好饭后先后到了皮襄氏及皮照民屋中叫人。皮照民没叫桃儿去唤皮李氏用饭,只叫三个丫鬟伺候着皮襄氏和三个孩子先行用饭。然后皮照民自己也空着肚子,亲自到了祠堂,一开始不做声响,只在背后察看。
其实早前他也如此几次,主要是看案上香火。也不知是头几日天气不好,有些落雨,风也大,还是冥冥之中当真亡者显灵,案上香火都是忽明忽暗,时有熄灭。皮照民便都道皮李氏不够诚心,未得祖宗、皮曲氏原谅,叫皮李氏继续跪着,自己拂袖离去。
今日天气大好,风和日丽,皮照民见案台之上光洁如镜,该是皮李氏跪前仔细擦过;供奉果实也皆饱满新换;又看烛香之火虽不太旺,但也都坚定燃着,不曾熄灭。观察片刻后,案上香火都快燃尽,皮照民便亲自跪在案前,磕头三次后又为祖宗、皮曲氏各奉了几炷香,祷告:“祖宗、婉儿在天有灵,请受子孙、为夫照民香火,原谅罪妻冬梅,仍请监督其不再祸乱家里,保佑家里世代安康。”
说罢,皮照民起身,将那几炷香插入香炉。
旧香熄灭,新香袅袅,当真燃烧旺盛。
皮照民久久凝望皮曲氏牌位,几度哽咽,最终含笑低声道:“多谢婉儿。”
回过身来,皮照民叫皮李氏起身,“既已得祖宗、婉儿原谅,这便起身随我回屋用饭罢。”
皮李氏起身,因久跪,双腿酸麻,动作有些僵硬,又不稳险些摔倒,不由得抓住了皮照民手臂借以稳住身形。
皮照民见其属实不曾偷懒,便搭了把手,两手扶住皮李氏,但又严肃吩咐道:“你当谨记,勿忘前罪,日后还需每日早晚上香,若是日后再犯,叫祖宗、婉儿香火不旺……”
………………………………
第四十二章 姜子阳
转眼三年。皮李氏每日祠堂上香不曾间断,无论春夏秋冬、风雨雪暑。皮照民受其感化,渐渐待其不负当初冷漠。二人间也再有了夫妻情分。
皮洛秋和皮怀礼时已至十三、二岁。皮襄氏则已年过半百,身子渐感大不如前。眼看着孩子大了,尤其是皮怀礼从前还不比同年孩子康健,这一年身体却拔了拔高,一下子有了青少模样,不再是无知幼童。皮襄氏不好再带皮洛秋和皮怀礼在身边,夜晚同塌而眠。
早在年初,皮洛秋便得皮照民首肯,搬回了东厢院,现居于东厢院二进厢房。虽然三年不在近前,但也都在自家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现皮洛秋回到皮李氏身边,亲娘俩的感情也是不减反增,亲昵非常。
关于皮怀礼,这几日皮照民和皮襄氏则正在商量,有意将其送入省城塾馆。名师姜子阳所设新竹堂是为首选。不过姜子阳学问属实不浅,却自视甚高。
因其年方三十有一,曾取探花,获京中职务,官拜中书舍人,颇受今帝重用。为官不出半年,姜子阳却自请辞官,道看不惯官场尔虞我诈,无端阿谀奉承。今帝高宗叹其虽有人才,却太过心高气傲,准其辞官。
姜子阳便是回到了家乡开封。原本姜家也是为商富有,先祖正是姜尚太公,虽过几代已成旁亲,但家系祖上也曾出过举人、秀才。姜子阳本是家中长子,却是官都不做,更不屑经商。好在姜家还有儿子可以继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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