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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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做到最完善，从来没有深思过这其中的原理。

　　　　艾谢特和加里妙因为功法与体质的缘故，最先将这一胆大妄为的猜想变成了活生生的例子。

　　　　荷露蒂、奥斯曼和巴克罕三人则在安索的进一步指导下，利用他博古通今的知识，用了三年时间也达到了各自的理想目标。

　　　　……

　　　　石屋里，安索梳理了一下他满头一丝不苟的白发，缕一缕颌下的短须，然后笑了一笑。

　　　　六人相觑一眼，不明白为何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而且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我们的心思都一样，都想收下一个弟子，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留下一点自己的印记——因为谁也没有把握可以渡过下一次审讯，一百年快过去了，圣灵再伟大的耐心恐怕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安索平静地述说着，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又或者是漠不关己的事情。

　　　　然而这一番淡然之语，却犹如六把利刃深深地扎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让他们的情绪变得更加低沉了。

　　　　但安索的下一段话又将这低沉的情绪变成了最易燃烧的坨坨黑油，凶猛迅疾地燃烧了起来。

　　　　“呵呵，这孩子无法修炼，但他的精神力也很好，可以学习知识和阵图，救人和毒杀人，所以他注定是上天赠给我和哈德瓦克的礼物！”

　　　　“嘿——嘿，安索大师，你们不能这么自私？”

　　　　“这算什么？”

　　　　“见鬼的礼物，我坚决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必须所有人平分！”

　　　　屋里的火气如无序的焰火一样飙升乱射。

　　　　哈德瓦克偷偷地笑着，骆驼般大的鼻子涌上些许红意，如喝醉了酒一般。

　　　　荷露蒂与四个男人正在为这一件仅有的礼物怎么个平分法争得面红耳赤。

　　　　安索始终平静的目光则望向了趴在石墙上百无聊赖的柯里昂，厚重的镜片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寂寞了多少年，他们七个人，如今为了一个小家伙，居然在几天内聚集在一起商讨两回，又争得不可开交。

　　　　（本章完）
………………………………

第4章　死马也是马（一）

　　　　柯里昂发呆地望着天空下的万里黄沙，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一种颜色，还是他最讨厌的金黄色。

　　　　石屋里七个人的议论声时高时低，没有刻意隐瞒他，或许他们以为一个五岁的孩童，什么都会听不明白。

　　　　但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听。

　　　　“不能修炼又怎么样？老爷我的世界根本不在这里……”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恶魔一切就都好了――不对，是那个恶魔主动找上了他。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也是一个行事十分低调的修者，修为算不上很高，却胜在够奸猾，活得够长久。

　　　　不能得罪的人――就连那人身边的一只小狗，他也避得远远的。

　　　　不能做的事，他老早就捂紧了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进去。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除了保命的四项原则，他也有两三样拿手的傲娇本领。

　　　　一般的人不会愿意得罪他，除非他们想自己的十八代祖宗都不得安宁。

　　　　比他厉害的人，连斜眼瞧不上他，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自然也无祸事上身。

　　　　直到那一天。

　　　　头一天的晚上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的阳光明媚而清新，山里的所有树木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上面的每一片叶子都是那么的干净，满眼的绿意如翡翠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他慵懒地躺在半山腰一处露天石台上的一张大椅里，一面闻嗅着扑鼻而来的芬芳空气，沐浴着辰时的清新阳光，一面享受着十六个姬妾的贴心服侍。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万分感慨地想着，当然今日之所以心情如此之美妙，还是因为自己刚办了一件十分得意的事情。

　　　　唯一可惜的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对外公开――其实他办的每件事几乎都不能让人知道，但这一回的事足以令他名垂千古啊！

　　　　“什么九大真君？哪一个能够做出如老爷我这等惊天动地的伟绩？又活得如此恬然淡薄，肆意山水之间，半分不求名动天下！”

　　　　正当他自鸣得意快要到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扬动听的声音。

　　　　“请问是兜地大王的府上吗？”

　　　　“这个问题简直是废话，更是他娘的屁话，老子不正好好地躺在这里吗？”

　　　　兜地大王的臆想**被人直接打断，心情的糟糕就算找遍整个世间也找不到一个词可以来形容。

　　　　但他仅仅只是这么一想，心里的脏话并没有直截了当地骂了出来，因为他还没有完全退出刚才那种拔天伟地的至高境界。

　　　　等他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冷汗如雨瀑般落下，瞬间将一身湿了个通透。

　　　　兜地大王虽然名号不显，但缺德事做得多了，总有十个八个手指头以上的仇家。

　　　　因此他一向的作风都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造窝的地方一年换一次，甚至换一年换两三次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外围陷阱至少布下八十一道，内围的阵法少说也有一百四十四个。

　　　　但对方居然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惬意人生的核心地带，连一个示警的陷阱与阵法也没有触动。

　　　　他甚至想也不用想，立即四肢匍匐恭恭敬敬地趴在了地面上，这是他最真切的敬服与投降的表示。

　　　　不过，趴下的前一刻，他终究还是禁不住心底的好奇朝着前方空中偷偷瞄了一眼。

　　　　“究竟哪一位大人物会找上老爷我呢？这些年为了做成那一件事，老爷我连一位道尊坟上的土粒碰都不曾碰一下。”他一边心思活络地搜索着过往的记忆。

　　　　半空中，凝停着一道青色的身影，云色衣带围绕着翩翩飞舞，那人的面孔间却笼罩着一团模糊的氤氲，阻隔了一切视线的窥伺。

　　　　“某来此借一样东西，请兜地大王帮忙做一件事，作为回报，将送出一场不错的造化。”

　　　　青色身影简洁干脆地道出了来意。

　　　　“原来是有求于老爷我！”兜地大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几分。

　　　　他微微挪动了一下匍匐的四肢，见对方毫无反应，然后提起胆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既然有事相求，事情总有商量的余地。”

　　　　他继续延着刚才的思路，斟酌起该怎样提出自己的条件又不至于触怒眼前的这位大人物。

　　　　思绪未定，一只精巧的拳头全无征兆地飞了过来，轰在了兜地大王腆起的肚腩上。

　　　　这一拳的力道和技巧控制堪称精准，没有将兜底大王击退半步，却令他腹胃里隔夜的酸酸水水全部泼洒了出来，也将他一身灵力轰得零零散散，连发动最后一个保命阵法的机会也失去了。

　　　　一颗半青半白的珠子从那一泼恶心的酸水里飞出，直接落入了青色身影摊开的手掌内。

　　　　珠子普普通通，青色如瞳仁，白色如眼膜，完全就像一只寻常的眼珠。

　　　　兜地大王却是死死地盯着这一只寻常的眼珠，两抹狠厉的血色涌上眼眶，一股悲壮慷慨的情绪如涟漪般自他魁梧肥壮的身影间扩散开去。

　　　　十六个姬妾早已被发生的这一切给惊吓住了，更被老爷此时此刻地神情意态所震撼和吸引。在她们的印象中，老爷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勇敢和无畏。

　　　　杀人不过头点地，夺人所爱，毁人心血，才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何况――

　　　　就在这时，那一道飘渺动听如恶魔之语的声音又一次响道：“你能将这样东西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可见福缘深厚。”

　　　　兜地大王一语不发，依然视死如归地狠盯着对方，无视了这番话里的点滴赞赏。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青色身影早被他杀死过七八十次了。

　　　　“就是觉悟有点不够！”

　　　　听到这简单的几个字，兜地大王心底一抹寒意莫名骤升，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青色身影轻轻抬手朝前一指，他身边的十六个姬妾就像晨风一样消失在了空气里，一点痕迹也未曾留下。

　　　　“老爷、我……”他一句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已猛然喷洒了出来。

　　　　沉寂。

　　　　山风依旧，不再如之前那般芬芳，充满了一股无形的血腥味。

　　　　阳光依旧，不再如之前那般温暖，饱含了丝丝彻骨的冷意。

　　　　“阁下如此欺凌我一个小人物，算得什么？万事做绝，就不怕天地报应吗？”

　　　　半晌过后，兜地大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重新舒服地躺回了那张大椅里。

　　　　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唯剩老命一条，何况畏惧正是最多余的东西。

　　　　“唔，现在可以谈第二件事了。”青色身影丝毫不为所动，笑过两声，又说道：“放心，以后你会有报仇的机会。”

　　　　……

　　　　报仇？拿什么报？

　　　　柯里昂望着无边无际的黄沙，满心怨念地想道。

　　　　自那日与那恶魔交谈过后，他就完全昏迷了过去，自己答应了对方什么，恶魔承诺了自己什么，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

　　　　当再次睁开眼睛后，他就来到了这一个陌生无比的世界。

　　　　现在仅仅因为一个虚假的赌气誓言，连一个字音都吐不出来，多半也与那个恶魔有关。

　　　　“母亲。”

　　　　柯里昂忽然又想到了那位用生命救下自己的可怜女子――两个世界唯有她真心对待自己，他黯然地晃了晃小脑袋。

　　　　“柯里昂！”身后这时传来了荷露蒂无限母性温柔的呼唤。

　　　　柯里昂转身，露出一个无比纯净的童真微笑，走向了石屋。

　　　　一进入石屋，七个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他身上，荷露蒂将他拉到身边慢慢坐下，似等候着最后的宣判。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从今天起，我们七人都是你的老师，你是我们共同的弟子。”

　　　　安索伸指抬了抬左眼厚厚的独片镜框，那下面怎么都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与促狭。

　　　　还有那位尾巴此时翘得特别欢的地龙一直在窃窃地捂嘴偷笑着。

　　　　其余五个人的脸色怎么都谈不上有半丝欣喜，荷露蒂也是如此。

　　　　“为了公平起见，以后的每一天你跟随我们其中的一位学习――当然，因为你年龄还小，荷露蒂会负责照顾你。”

　　　　安索的这些话里，只有最后一句令柯里昂觉得有点新意和高兴，所以他好似亲昵地抬起小脸往荷露蒂的怀里使劲拱了拱。

　　　　这一下，原本脸色就毫无欢愉的四个男人全部垮了下来，连两位老男人的心情也要差了那么一点点。

　　　　（本章完）
………………………………

第5章　死马也是马（二）

　　　　第一天。

　　　　天色刚蒙蒙发亮，沙漠里的寒气还未退尽，柯里昂已经被人从荷露蒂温暖又柔软的怀里拎了出来。

　　　　这个人是奥斯曼。

　　　　他的动作很快，根本不给荷露蒂求情的机会，身影一闪之间已从屋里退了出来。

　　　　而且按照平分协议，七个人谁也不能干涉另一人的教导，否则自己的那一天需主动让出。

　　　　荷露蒂亲吻了一下柯里昂的额头，无奈地返回了石屋。

　　　　奥斯曼扔给柯里昂一把一尺长的锈剑，指着一根斑驳的石柱，又在上面画了一个与他拳头大小的圆圈。

　　　　“每一剑必须刺在圆圈范围内，错一次罚打一次手心。”

　　　　说着，他特意举起了手里一块三指宽的木条。

　　　　柯里昂打了个哈欠，翻着白眼看了他一眼。

　　　　“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想报复老爷我。”

　　　　他提起锈剑，想也不多想一剑平刺了过去，结果是差了一线。

　　　　“伸出手来！”

　　　　“啪”的一声，柯里昂的右手心重重挨了一记。

　　　　因为刚挨了打，右手还有些麻木，所以第二剑的准心又偏离了一点。

　　　　“啪”，又挨了一下。

　　　　第三剑依旧如此，第四剑也是如此，第五剑的结果依然一样。

　　　　着实挨了五下，柯里昂的右掌已渐渐红肿起来，握住锈剑的时候一直微微颤抖着。

　　　　这当然还是奥斯曼手下留情的结果。

　　　　“要不要换一下左手？”

　　　　虽然心底对小柯里昂总有着一丝浅浅的醋意，奥斯曼仍好心提醒了一下。

　　　　“好。”

　　　　没想到柯里昂应得十分之快。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条同样是兜地大王的行事原则之一。

　　　　结果一点没有改变。

　　　　在照样挨了五记木条后，左手也跟着红肿了起来，但太阳方从地平线上慢吞吞地爬起，漫长的一天才刚刚开始――所以柯里昂又换回了右手。

　　　　“啪”、“啪”、“啪”的声响似乎成了赛拉门内唯一的音调。

　　　　“这样不会有事吧？”荷露蒂有些担忧地看着外面。

　　　　“不用担心，奥斯曼的力度控制得很好，不会伤了小柯里昂。”接话的是地龙哈德瓦克。

　　　　听见他的判断，五个人各自走向了自己的石屋，忙自己的事去了。

　　　　虽是如此，到了午饭的时间，柯里昂的两只手连锈剑都已经握不住了。

　　　　哈德瓦克取出一个黑色药瓶，小心倒出几滴绿色药汁，均匀地涂抹在了那一双肿如馒头的小手上。

　　　　本以为第一天的训练就这样结束了，但奥斯曼的决定出乎了六人的意料。

　　　　下午训练还将继续，不过是以手代剑，而且不会有惩罚了，这一点成功打消了几人的顾虑。

　　　　令人出奇的是，整个过程之中，小柯里昂居然连眼泪都没有掉过一滴。

　　　　傍晚，观看完了第一天的表演，太阳老爷终于意犹未尽地爬回了老窝，它十分期待着第二天在这片无聊的世界又会上演着什么。

　　　　……

　　　　第二天。

　　　　柯里昂自己早早起了床。

　　　　哈德瓦克不愧大师之名，那几滴绿色药汁十分管用，仅仅过了一晚，柯里昂的双手已经愈好了大半。

　　　　他独自走到了赛拉门的石院中，外面等待他的是艾谢特。

　　　　七个人中，艾谢特显得有些特立独行，常常一身黑衣或灰衣，跟巴罕可一样平时话语极少，令人十分容易忽视他的存在。而且他似乎与每个人之间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其他六人与他也总是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仿佛这是一种多年形成的默契。

　　　　“跟我回屋！”艾谢特转身就走，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柯里昂默然跟在了后面，两人之间有意无意地保持了四到五尺的距离。

　　　　“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喜欢装神秘，哼，无聊的刺客！”远处加里妙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脑袋，又快速缩了回去。

　　　　落日时分，柯里昂从艾谢特的屋里走了出来，面色苍白，小腿走出的路线也歪歪扭扭，如同喝醉了酒一样。

　　　　哈德瓦克接住他，里里外外细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微笑地回应了几人关切的目光。

　　　　“没什么事，有点虚脱而已。”

　　　　他的笑容里有一丝勉强，但五个人什么也没有多问，因为这也是平分协议之一。

　　　　而柯里昂进入那间空荡荡、甚至连一张床也没有的石屋时，得到的第一条指令就是――一个字也不能对外说出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一整天的时间里，柯里昂一个动作也没有做，只是安静地站着。

　　　　艾谢特则对面而坐，犹如一座千年的石雕，全无半分生气。

　　　　只是他的目光时不时掠过柯里昂瘦小身体上的某一个部位，柯里昂顿有感应，仿佛自己被一条沙漠里最阴狠的毒蛇盯上了，却又丝毫不敢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下来。

　　　　他明明知晓对方是在训练自己，但心神的警惕一丝也不愿松懈，只剩身体里冷汗飕飕地淌着。

　　　　以兜地大王活了几千年的过往经验，这七个人绝不能以常理揣度，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意外发生。

　　　　所以一天下来，他身上的单衣湿了又干，干了又透，而整个人的神经时时刻刻都在紧绷着。

　　　　正如安索所言，他的精神力也很好，远远超出了同龄的孩子，因此第二天就这样坚持了下来。

　　　　……

　　　　第三天。

　　　　柯里昂属于加里妙。

　　　　加里妙难得地仁慈了一回，直让柯里昂睡到太阳晒了屁股才从荷露蒂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他的理由简单而充分。

　　　　“这是一个靠实力吃饭的世界，同样也是一个靠脸吃饭的世界，对男人和女人都一样。”

　　　　“你现在虽然什么都还未长开，十年以后应该也不会长得太丑，但肯定不会比老师我更加帅气，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听我的话。”

　　　　柯里昂抬起天真的面孔，仔细看了看对方，眼里流过一道如山间清泉的笑容。

　　　　“白痴！”这是兜地大王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上半天时间，这个“白痴”只教了柯里昂几个简单的动作，唯一的作用是舒展活动筋骨。

　　　　到了下午后，他同样把柯里昂带进了自己的石屋，里面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最后柯里昂是被加里妙抱着走了出来。

　　　　“小家伙太疲倦了，已经睡着了。”他迷人地微笑着说道。

　　　　荷露蒂只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过柯里昂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另外五个人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

　　　　第四天。

　　　　最大的意外终究发生了。

　　　　仿佛前面的三天只不过是些小插曲和铺垫，酝酿的风暴在这一天彻底爆发了出来。

　　　　按照日程安排，第四天柯里昂是巴克罕的弟子。

　　　　但这一场师生间的教与学就像只有一个开场白，过程与结束都异常迅速。

　　　　巴克罕放出了一个与柯里昂差不多身高的土元素傀儡，然后下达了简单的攻击命令。

　　　　毫无意外，仅仅几个呼吸间，柯里昂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但他不知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子狠劲，不但没有退后半步，反而不要命似地冲上了前去，死死地抱住了元素傀儡，用嘴咬用爪抓，任由雨点般的拳头击打在那具瘦小如败絮般的小身体上。

　　　　元素傀儡是真武将以上的修者才能使用的技能，一旦召唤出来参战，则不灭不休。

　　　　惨剧就发生在下一刻，那一具元素傀儡不知是受到了柯里昂负面情绪的影响，或者是生出了一丝异变，忽地与柯里昂一起和身倒下，又迅疾有力地压在了上面，扼住对手的脖子，挥舞起散发着明黄光芒的拳头如闪电般击打了下去。

　　　　柯里昂自始至终都没有求饶的意思，就算想求救也没有人听得见，因为他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当一点刺眼的光明倏忽照亮了整个赛拉门的时候，他们只看见柯里昂怒睁着一只流血的独眼，疯狂般嘶吼着挣扎着，却像门外此时的沙漠寂然无声。

　　　　出剑的是荷露蒂。

　　　　这一剑同样寂静无音，如阳光普照一般何来声响，却饱含着似怒海汹涌的杀意。

　　　　杀意直指巴克罕，但她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怀里的那具微冷的躯体冲向了已做好救人准备的哈德瓦克。

　　　　巴克罕漠然地弯了一下嘴角，除此再无任何表示。

　　　　“有些过了。”奥斯曼高大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了他身边，却也没有看他一眼。

　　　　远处的阴影里，安索如同局外人静静地观看着所有的变故，回想着那一瞬那一道小小身影最后的无声嘶吼。

　　　　他左眼厚重的镜片下忽然多出了一丝冷意，不知又指向了谁。

　　　　因为他懂唇语。

　　　　“天杀的恶魔！这就是你要送给老爷我的一场造化！”

　　　　这是柯里昂快被土元素傀儡活活打死前的咒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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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马也是马（三）

　　　　议事石屋中的气氛异常的沉重。

　　　　直到一阵轻碎的脚步声打破了它，这个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荷露蒂提着剑走了进来，剑尖毫不客气地直指巴克罕，艾谢特和加里妙也无巧不巧地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

　　　　“别冲动！”奥斯曼站立起来，右手似无意间按在了腰下的剑柄上。

　　　　“小柯里昂的情况怎么样？”

　　　　哈德瓦克施救的时候只让荷露蒂一个人跟了进去。

　　　　“没死。”荷露蒂面如寒霜。

　　　　她瞧过奥斯曼一眼，又补充了一句。“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一个月。”

　　　　奥斯曼如释重负，心底暗叹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活着就好。巴克罕也不是故意的，你们之间的这场架有机会不如留着出去打。”

　　　　说话的是安索大师。

　　　　七个人中，奥斯曼的修为最高，是一名自由的金元素奥武者，荷露蒂与巴克罕四人差不多，但她同时是一名罕见的双元素修炼者。虽然因为过去的一次合作，几人被关在了同一个地方近百年时间，但他们依然各有各的性格和行事方式，矛盾从来就没减少过，只不过因为身处的环境被暂时压制了下来。

　　　　博学者安索和地龙哈德瓦克算是一个缓冲地带，基本上保持了局外人的姿态。

　　　　但今天安索大师的态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