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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泊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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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不知生死的孙定远,你当真又要不惜以身犯险再度裹挟其间?
你又可曾顾虑过你爹、桐柔,还有……我?”
………………………………
第九十八章 隔座小炉新酒暖
桐拂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
而最后一句,确是实实敲在了她心上。
眼见她神色黯然垂目不语,金幼孜先前一段无名火,早烟消云散,此刻很是不忍,温言道:“回去,莫再多想。”
二人回到院外,天已黑透,老远却见院门大敞着。走到近前,里头除了那匹棕马,并无人影。前后屋子找了一圈,不见秣十七与边景昭。
屋子里烛火仍亮着,案上展着一幅宣纸,那上头绘着一只桐花凤,栖于紫桐之上,乌眸新点,栩栩恍如生。
金幼孜指尖轻触那纸面,“墨迹犹湿,依边景昭的性子,这幅画定是极其珍爱,断不会随意丢在此处。”
桐拂心里跟着凉了又凉,秣十七也万万不会丢下这棕马于不顾。
……
“好大的雪……”有人掀帘入了酒舍,“上壶暖酒来!”
桐拂看向窗外,这才瞧见外头如飞絮般一片纷纷扬扬。金陵城第一场大雪,她竟是恍然未察。
距离秣十七和边景昭消失不见,已有大半月。秣十七身份特殊,报官是不可能的,桐拂没日没夜的找了三日,只差将城里大大小小的河道摸个遍……
之后她被刘娘子抓到酒舍,白日里找人将她看住,夜里和刘娘子睡在同一间屋子,才总算让她消停下来。
金幼孜迈进酒舍,就看见她手中擦着案几,一双眼却是直直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案几早已擦得干净,她手中却仍是不停。
“小拂,别愣着,还不替金大人掸雪。”刘娘子经过她身边,出声提醒,“去去,到里间屋子坐着,将酒温上了。”
桐拂这才回过神,看到门口杵着的金幼孜,哦了一声,走上前,替他将覆在氅衣上的雪拍落了,径直往后头走去。
里屋本是一件雅室,此刻无人,暖帘低垂着,里头炉子烧得很旺。茶水咕嘟,烟气氤氲。
她一直不作声,闷头温酒。
金幼孜将大氅脱了,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手指冻得红红的,已经裂开了细口。他将袖炉取出,递给她,“这个送你。”
桐拂接过,六角紫铜,镂刻着竹报平安,玲珑精致。放在掌心,明明瞧着里头炭火很旺,却不烫手,也不知什么机巧。
她看了看,又递回去,“我不冷,用不到。”
金幼孜没接,“这事不是你的错,但既然已经这样,你又何必日日自责内疚……”
“十七是我带回来的,我却将她害了。若她不回来,说不定能早些找到孙定远,她的病早就好了,也不会……”
“说不定她早就死在战场。”金幼孜打断得十分迅速。
他将语气缓了缓,“小拂,你已尽力了,如今局势混乱,你当真以为你去了几趟北境,不会被人盯上?
你住过燕王府,除了燕王燕王妃,你还认识了世子、朱高熙。又在燕王大帐里待过,就不谈张玉朱能马三保这些人……在济南,你被铁铉关过,偷偷溜去燕军的大营,又带着秣十七溜出来,一路逃回这里……
你当真觉得,只是自己运气好?
说白了,你眼下还能好好活着,是有人还不想你死。否则你和十七根本没法活着回来,如今也不可能好端端地在这京师里转悠。”
她拨拉这手里的袖炉,“金大人就不担心被我连累了?”
他怒极反笑,“我虽使不了刀剑弓戟,但能护你一日是一日。若你有什么麻烦,我陪着你就是。”
桐拂抱着那小炉,怔怔了一会儿,“我谁也不能连累,我爹,小柔,刘娘子,平海哥,还有你。”
“太晚了,”他故作一脸无奈,“我已经被连累了。反正也是连累,索性我明日就上门提亲,你我互相连累到底,再扯不开了。”
金幼孜原以为,她又要冷着眼挑着眉挤兑回来,不料她竟扭头望着自己,一脸认真,“且不说门不当户不对,你我八字都不知合不合,你就敢上门下定?”
他心中大喜,“自然是门当户对的……至于八字,合不合我觉得并不要紧,你若觉得要紧,那就随便写一个合的……”
她扑哧笑出声,“这也可以随意写写的?再说,我爹那里……”
“他一定会允了的。”金幼孜十分笃定的样子。
“行,你先将我爹找来,这事,得一起商量不是?”她站起身,“我今日就回家去,可等着啊。”说罢笑嘻嘻地往外走去。
“回哪儿去啊,哪儿也不能去!”外头刘娘子疾步入来,却被金幼孜拦住。
听了金幼孜在耳边低语一番话,刘娘子喜笑颜开,“哎哟这可是大大的喜事,快去快去。小拂那里,我让人跟着,你放心。若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只管说……”
桐拂取了斗篷,将自己罩严实了,出门径直去了河道。小乌舟停在那里,船板上覆了厚厚一层雪。她取了长篙,轻点数下,舟子无声倏而滑出,直往覆舟山而去。
过了玄津桥,眼看天色渐渐晚下来,她将舟子停了停,取了舱内的风灯,一串三个,船头船尾各悬了一串。
又返身回了舱内,将袖里精巧的小笼取了出来。桐花凤正窝在里头酣睡,被摇晃醒了,咂咂嘴很有些不高兴的意思。
桐拂取了花蜜,用簪子挑了一些喂它,耐心地瞅着它一点点吃完。
跟在后头的那条舟子,远远避着。撑舟之人似乎看见有什么扑梭梭飞进那船舱,心思这么冷的天,怎会有飞鸟?揉了揉眼,却也没瞧着那身影再出来。
过了一会儿功夫,见她复又出了船舱,重新取了长篙,撑舟前行。
过了前头的竹桥,就到了青溪与运渎支流的口上。顺着青溪,可达覆舟山脚下。而这条运渎支流陡然西折,水势凶猛,途径国子监,英灵坊,可通往城外清凉寺。
眼瞅着雪越下越大,被风卷着,扑扑簌簌迷乱人眼。河面上的船,多数都避去一旁的窄水巷里。
撑船人叫苦,自己也就是问柳酒舍里采办的伙计,这么个冻死人的天气,还得跟着这女子,实在是份苦差事。回头得问刘娘子多要些赏钱……
也就一晃神的功夫,见一旁水巷里冲出几艘小舟,将前头桐拂的船逼入运渎河道。紧接着那些船舱里箭矢纷出,直扑向尚在撑船的女子。
后头的撑船人惊呼尚未出口,就见她晃了晃身子,直落入水中。那些船又朝着水中放箭数回,眼瞅着没了动静,方才迅速地退走了……
眼见河道上瞬时没了人影,那撑船人才反应过来,胆战心惊凑过去提灯细看。
只见那河面上,泛起大片殷红,顿时惨叫道:“出……出人命啦!救……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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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故垒依旧枕寒流
大帐内炭火并不旺,寒意迫人,张玉手中的酒壶早空了。
听见外头脚步声,他有些不耐烦,嚷道:“你小子!让你去取酒,磨叽这半天……”
那人挑帘入来,张玉的后半句骂人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忙起身道:“殿下!”
朱棣示意他坐下,自己在他对面隔火坐了,灌了一口手中拎着的酒,再递给他。
张玉接过,也猛灌一口,辛辣冲鼻,虽不是什么好酒,但胜在爽快。
“此番方言出兵辽东,实攻沧州,临清、大名、冠县、莘县、东平……这一路,盛庸没赢过。”朱棣往那火堆里添了新炭。
“殿下也在怀疑,盛庸是主动败退,将我们诱至东昌?”
“是不是主动败退,眼下不重要了……”
又有人掀帘入来,看见帐子里坐着的两人,手上一罐子酒险些落在地上。
“放肆!”张玉已经出声呵斥道。
那人忙忙行礼,就急着要退出去,又被张玉喝住,“谁准你出去了,把酒放下!”
朱棣抬眼,那人身材瘦弱,头上犹裹着纱布,面目看不甚清楚,正手忙脚乱将手中的酒罐子放下,随口问道:“换了一个?”
“还是原来的,小五。他之前从马上摔下来,脑袋磕破了皮,原以为不打紧,这两天竟越发糊涂。”张玉剐了那小五一眼。
朱棣忽然笑道:“还说旁人,你自己也掉下过马背两回,鸦寒山,黑松林。要不是地上雪厚,你还不是一样……”
张玉跟着哈哈大笑,心中却是一热。
十年前驱逐犯境元军,一直追击到鸦寒山,一战成名。后被调往燕山左护卫,仍任指挥佥事,隶属燕王麾下。又三年,随燕王出塞征战,攻至黑松林。洪武二十七年,随征野人诸部……自己与这位燕王殿下,浴血沙场出生入死,互相依赖信任……
朱棣将盛满酒的酒盏递给他,二人撞杯而饮,酒水四溅湿了衣襟也不自知。
一旁小五忙取了帕子,递给二人。
张玉瞪着眼前的帕子,一愣,“做什么?”旋即反应过来,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女人,要帕子作甚?!我说小五,你小子要么去找军医瞧瞧,别真是脑袋坏了。”
朱棣瞧着小五手忙脚乱地将帕子收了,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张玉身边的几个亲卫,都是跟了他好些年的,这小五也算是眼熟。怎的今日看起来,确实透着古怪。
那小五退出帐子,一口气跑了老远,才停下脚步,蹲在拴马的桩子后头大喘气。
伸手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痛!
这都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竹桥下,运渎上,那一幕幽暗诡谲仍在眼前。有人会来,她是晓得的,但那般场面,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进退之间,来人竟是没有想要留下活口的意思,难不成寻错了人?
千钧一发时候的落水,是被人拽下去的。彼时她只觉脚腕子一紧,整个人就哧溜下去。纵然再善游水,寒冬里落入运渎的急流,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在水下僵了一回儿才反应过来,身边都是激射入水的箭矢,她自然不敢往水面上游。水下黝黑,伸手不见五指,等见到有人迎面冲到了面前,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再次睁眼,就在这里了。桐拂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渐渐适应眼下荒谬的存在。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原先的模样,但周围的人却唤自己小五,应是个男子。说是前两日在河边从马上摔下来,摔到了脑袋,昏睡了几日,起来说了好些胡话,也没人听得明白。
借尸还魂,是桐拂的第一个念头。
但为何自己所见,和旁人所见并不一样?
那日在运渎寒冷刺骨的河底,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爹爹和金幼孜又是如何的情形……
方才……方才亦是太过惊险,小五看起来是张玉身边的亲卫,以前应是没注意过。自己如今虽顶着小五的样貌,但保不齐会不会被张玉瞧出端倪。
张玉倒也罢了,那位殿下,三更半夜不睡觉,怎么就逛到张玉这里来。平素在酒舍里递帕子递惯了的,自己一个紧张,竟想都没想,顺手将帕子给他二人奉上……
张玉骂了自己倒没什么,但那位殿下彼时投过来的目光,似乎能将人看穿个窟窿,实在是可怕……
蹲了一会儿,觉得腿脚麻了,桐拂站起身。一抬头,看见远处有人牵着几匹马而过,脚步蹒跚,似是腿脚不便。
她心里猛地一拎,正打算上前看个仔细,却被人从身后揪住了衣袖,“小五哥哥……”
桐拂急忙回头,身后是个女子,随军医女打扮,戴着半幅面纱,露出的一双眼眸娇俏灵动。
瞧着桐拂愣怔,那女子一跺脚,“他们说你脑袋摔坏了,我是不信的,怎的不识我了?我是阿浅!”
桐拂心想坏了,看来是个小五的熟人。好在都说小五脑袋坏了,只能继续装傻。
张林浅凑到他面前,“要不要去文医官那里瞧瞧?他的医术应是最好了……”
桐拂听了却是一个哆嗦,若是没猜错,她嘴里的文医官该是被自己用刀架过的那个……
“不不不,不去不去,我没事……”她忙不迭地就想逃。
张林浅扯着她不放手,“小五哥哥,方才殿下可是去了我爹帐中?都说了什么?”
那一双秋瞳剪水,流光熠熠,迫得人无法直视。
“喝酒,说打仗的事……”桐拂故作挠头费劲回想状。
“我爹爹可有说什么?”
“说我脑子坏了……”
张林浅打断他,“我是问,我爹爹可有向殿下提到我?”
“哦,好像没,我被赶出来,我现在回去问……”
张林浅一把将她揪着,压低声音道:“小五哥哥可是忘了,我爹爹不知我在大营里,你说了要替我保密的!”
桐拂觉得脑袋很大,已经够乱的,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还在添什么乱?得想办法尽快将她打发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桐拂拍着心口道。
林浅眉眼弯弯,“可你若是听见殿下说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说罢在桐拂手中塞了个物件,转身就跑远了。
桐拂将手摊开,是几块碎银,没来得及叹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
“我倒不知,这大营里,竟有人收了钱财,监视于我。”
………………………………
第一百章 世事茫茫隔山岳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桐拂很快镇定下来。现在顶着小五的样貌和身份,这笔账怎么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她转过身,捂着脑袋,“属下头痛得厉害,并未听清方才那人说了什么,定是误会。这就去还了……”说罢就要开溜。
“站着。”他的声音不响,但桐拂再迈不开步子。
“林浅在军中几日了?”他问。
桐拂其实心里敞亮的很,这位阿浅姑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入的大营,怎可能逃过燕王的耳目。
“不记得了。”她指指自己的脑袋。
“且不说你私收钱财监视本王已是死罪,若是让佥事知道,他的爱女藏在这大营,而你知情不报,可知会是什么下场?”他好整以暇地望着眼前的人。
桐拂心里自然晓得厉害,但似乎有什么令她格外的浑身不自在。
他对着自己说话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对着寻常兵士,难不成……
她偷偷瞄了一眼,他身上甲衣未卸,但神情里云淡风轻,好似闲谈。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惶恐,“自然是……军法处置。但属下脑袋摔坏了,之前的事都记不清,或许是佥事的女儿认错了人,也说不准……”
“小五……”他忽然出声。
这一声唤得突然,桐拂愣了愣才答,“属下在。”
“金陵人氏?”
她心中哀叹,鬼才知道小五是哪里人,“记不清了……”
他忽然伸出右手,做了个拂袖的动作,似是随手掸了掸灰尘,“行,等想起来了,再议罪不迟。早前营中医官被挟持一案,也有了眉目,待人拿到了,可以一并处置。”
说罢扬长而去。
桐拂呆呆杵在原地,方才这一句,有心无心应是说给自己听的。文医官是被自己架着出去的,这小五与文医官被挟持怎会扯上关系?
更令她不安的是,他方才掸灰的那个动作,恰抚过他左臂的护腕。那上头一粒水珀,晶莹锃亮……
思及此处,她觉得脖子后头有些发凉。将人看个窟窿,或许这位殿下,当真有这个本事。
有人在身后猛地推了她一下,“小五发什么楞,佥事寻你,还不回去!”
桐拂一回头,心里一个哆嗦,马三保正拧着眉毛瞪着自己。
看了一瞬,她才放下心来,平素这位马护卫若是瞧见自己,一般只会斜着眼瞄着。眼前这个样子,应是没看出自己是谁。
心里一松就道:“马将军,属下这就回去!”说罢急忙从他身旁蹿过去。
“不是摔坏了的?身手还挺利落……将军?”身后马三保狐疑的自言自语,她还能远远听见。
桐拂一路奔回张玉的大帐,一挑帘子,就瞧见他正在帐内擦他的盔甲。
“袍子去给我取来。”张玉头都没抬。
袍子?袍子在哪儿,我哪儿知道。桐拂心里这么想,嘴上不敢吭声,应了一声又退出去。
战袍一向与甲衣挂在一处,除非有破损或脏了,才会送去浆洗修补。她琢磨着,八成在辎重营帐,提步就往那里赶去。
眼下身处如此诡异境地,得先想法子活着,才能想办法回去。若自己跟在张玉左右,一定会去打仗,那估计一上去小命就没了。但若能混入辎重营,就可不用参战……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地方她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人揪住,“什么人!”
那人看清了她的样貌,急忙松手,“佥事帐下的小五啊,有什么事叫人来说一声就完了,怎的自己跑一趟?”说罢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佥事的战袍……”桐拂故意说了半句,万一不在这里就麻烦了。
“哟,正打算送过去,我这就叫人拿来,你等着啊。”说罢人已经入了远处的帐子。
此时夜深,寒气肃肃,桐拂站了一会儿就冻得直哆嗦。抬眼瞧见火把的光亮里,一人捧着个匣子,往自己这边走来。
她忙迎上去,“有劳了……”话没说完就愣住了,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而且怎的如此面熟?
“你……”桐拂仔细回忆着。
那女子将手里的匣子交给她,肃着脸慌慌张张转身就走。
有什么迅速撞入桐拂的记忆,大宁,海东青,达斡尔……
“伊兰?你是伊兰?”她脱口而出。
那女子听闻,脚下就是一个趔趄。
桐拂立刻听到了铁索铿锵的声音,急忙低头看去。伊兰的脚踝处,果然拖着沉沉的锁链。
“你怎会在这里?他们为什么锁了你?”
伊兰有些慌张,“你……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桐拂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顶着小五的样貌,在伊兰眼里,也就是个普通的兵士。忙压低声音道:“我在大宁见过你,我是桐拂的朋友。布库呢?可也在这里?”
伊兰一听,顿时想起那个敢和蒙古人对着干的南方女子,一时喜形于色,“桐拂?她现在何处?一切可好?”
“她没事,你们呢?怎么会……”桐拂俯身去看她脚上的锁链。
伊兰仓皇退了一步,“我和布库寻那海东青,一路寻到这附近。他们见我们穿着蒙古人的衣裳,我们又不能说出寻海东青的实情,就被当做奸细,关在这里。
布库他也在大营,只是不知身在何处。
你……你能否帮我们逃出去?”
桐拂忙安抚道:“眼下还不行,但我一定会想办法,你自己当心……”
“人呢!死在这儿干什么!”里头有人唤道,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兵士大步走了出来。将伊兰的后领子一提,就往身后的大帐拖去。
伊兰被勒得面色惨白,两条腿徒劳地在地上蹬着。
“住手!”桐拂斥道,“何故为难一个女子?”
那人将手松了松,伊兰半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她是战俘,是奸细,我就是现在一刀宰了她都可以。为难?这算客气的!”那人又将伊兰提了就往里走,“能让她帐中伺候,那是她的福气。”
那人没走两步,猛地叫唤一声,膝盖一弯,扑通跪在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出声怒骂,就听见有人道:“方才这位兄弟让你住手,你是没听见么?”
桐拂清清楚楚听见这声音从身后传来,虽沙哑不同往日,步履听着也不复以往稳健,但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的眼眶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
第一百零一章 不敢逢君唱苦寒
桐拂眼睁睁看着孙定远走到自己的身旁,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又蹒跚几步,上前将伊兰扶起。
摔倒的那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竟是个瘸子,哪个营的竟敢到这里撒野!”
“车营,苑马寺,孙定远。”他淡淡道。
“车营?腿都断了,还车营?这是推得动还是拉得动?只怕在车上站都站不稳……骑马?你爬得上去?来来爬一个给我看看……”那人大笑。
孙定远转头对伊兰道:“姑娘在哪个帐子,我送你过去。”
伊兰还不及答话,那人已经冲过来,“人是我帐里的,轮不到你送。”
那人的手还没挨着伊兰的手臂,已被急至眼前的马鞭缠住,一拖一带,险些又栽在地上。
“找死……”他猛地冲上前,与孙定远扭打一处。
桐拂下意识上前想要将二人拉开,不料孙定远冲她吼道:“滚!把她带走!”
孙定远原先的身手是极好的,平素演兵时,鲜有对手。但如今一腿无力,那人又身高马大,他很快落于下风,眼角嘴角都崩出血来。
桐拂冲伊兰道:“赶紧走!”眼见她踉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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