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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泊行-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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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间听得动静,抬眼看见何时院子里竟站满了人,且皆穿着宫里的衣装,她顿时惊醒了。
思暖正与那领头的说话,听见动静忙入了廊下,“小拂,皇后遣了人来,接你入宫一叙,车驾已候在外头。”
桐拂一脸茫然,皇后?徐妙云?为何要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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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情能深处忧还喜
春和殿,暖阁。
桐拂虽已将氅衣去了,身上穿得袄裙也不厚重,额上却已沁出汗意。殿外大雪如鹅毛,殿内却温暖如春。四下里虽也来来回回有人走动,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偶尔宫人进出将门帘挑开,能瞥见外头天色已暗,这个时辰徐妙云究竟找自己来做什么?
正出神,听得外头脚步声纷纷,很快帘子挑起,就见一人款款走入。明黄苎丝大衫、织金霞帔、桑色鞠衣、赤色缘襈裙,见行云缭绕,海水江崖……
众宫人应是得了吩咐,纷纷退出屋子去。
见桐拂欲起身,徐妙云已至身前,执了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私下里这些虚礼不必计较。脚上的伤势如何?这一路过来可有不适?”
桐拂忙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一路软轿过来,定是不合规矩……”
“小拂助炽儿办案,本就辛苦,又落下伤,说什么规矩。”徐妙云笑意融融,“规矩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来春和殿而非坤宁宫,就是不想让你觉着拘谨。”
见桐拂有些神思不宁,她又道:“我晓得这一阵子委屈你了,还有桐大人。但这里头,计较甚多。
陛下的心思我晓得,其实并无胁迫之意。眼下这般,才能保你父女二人无虞。小拂聪慧,定是想得明白。”
宫人上了茶,又很快退出去。
桐拂犹豫了一瞬,“不知,我可否去探望我爹爹?”
徐妙云笑道:“那是自然,今日让你来,也是要给你样东西。”说罢,她将手边案上的一块腰牌取了,递给桐拂,“你若要进宫见桐大人,用这块腰牌即可,思暖会陪你过去。”
桐拂眼眶一热,接过那腰牌就欲起身,“多谢……皇后。”
徐妙云将她按着,“桐大人那里,你只管放心。你如今在那里住的可好?若有什么需要,只管让思暖告诉我。”
“我很好,殿下多有照拂……”
徐妙云手中的茶盏慢了慢,“我听说,那夜林浅乔装欲引那水妖出来,不但小拂去了,金大人也去了,且受了伤。不知小拂与金大人……”
“他……他胡闹……”桐拂一窘。
瞧着她忽然局促,徐妙云嘴角微扬,“小拂可是有了意中人?”
桐拂心里一团乱麻,如今的徐妙云身为皇后,怎的关心起这些?母仪天下,难道竟是这般事无巨细的操心……
“我不是……我……”她一时觉得更是热得厉害,忙忙用衣袖扇着风。
“金大人是为了你而去,之前小五去寻你是为了林浅,林浅……却是为何而去?”
徐妙云这看似无意一问,却令桐拂目瞪口呆。之前廊下廖卿那一番话,此刻想来,立时令她如坐针毡。
张林浅的心思,彼时在燕王府,就能看出一二。但这一问出自徐妙云之口,让她如何应答?
“这……林浅的三哥,如今为锦衣卫指挥佥事,想来她是欲分担一二……”桐拂含糊道,还好自己晓得张林浅兄长也在办查此案。
徐妙云垂下目光,“这姑娘,看着直爽豪放,其实心思细密极重情义,也是难为她了。”她手中的茶盏轻晃,茶汤映着烛火生出潋滟。
桐拂心中更加不安,这一句如何接?
她听思暖说过,如今后宫只这么一位皇后,并无嫔妃。徐妙云这意思,是打算接纳张林浅,还是恰恰相反……
张林浅乃张玉爱女,张玉彼时因救燕王战力竭而亡,如今被追封荣国公。之前也曾将这爱女托付燕王……这托付二字又如何拿捏……
正胡思乱想,抬眼见宫人入来禀道:“大殿下候在殿外。”
桐拂一愣,怎的这么巧?转眼见徐妙云笑意更浓。
“快让他进来。”徐妙云将茶盏放下,目光已飘去了殿门那里。
宫人扶着朱高炽入了殿,朱高炽恭恭敬敬行了礼,抬眼看见桐拂,似乎也不意外,“桐姑娘也在。”
桐拂也不晓得该行个什么礼,徐妙云已道:“都坐着。大雪天的,炽儿不用一日两回地过来请安。你这是从哪儿过来?”
“儿臣方从文华殿过来,父皇召儿臣与内官监郑和商谈造大舶,及中官尹庆出使一事。”
“文华殿?”桐拂几乎脱口而出,意识到不妥已是不及。
朱高炽又瞧了她一眼,“文华殿如今已修葺一新。”
“甚好甚好。”桐拂忙忙取了茶喝,又被烫着嘴,一阵抽气。
朱高炽掩着笑意,转向母后,“尹庆此番奉诏出使,满刺加、苏门答刺国、西洋古里及柯枝,皆赐以织金、文绮、绒棉、销金帐幔诸物。诸地亦皆遣使随尹庆入朝,贡方物。”
徐妙云道:“满刺加与苏门答腊我曾听闻,这西洋古里与柯枝在何处?”
“西洋古里去此十万里。西滨大海,南距柯枝国,北接狼奴儿国,东为坎巴国。自柯枝舟行三日可至,自锡兰山十日可至。”朱高炽回道。
“十万里……”桐拂喃喃道。
“古里国乃西洋大国,山多地瘠有谷无麦,民风淳,行者让道,道不拾遗。产沉香木香、五色布、白鴈、胡椒、马、五色鸦鹘、石明。待内官监的大舶造好了,便是要去那里。”
“内官监?”桐拂方才听那名字就觉得有些奇怪。
朱高炽望向她,“倒是你认识的,马三保,你可还记得?”
桐拂瞪圆了眼,“马三保?怎的改了姓?他又怎会去造大船了?”
“你以为他不过一个普通侍卫只会打仗?”朱高炽将她一脸惊讶看在眼里,“诚然父皇赐姓郑是因他战功,但如今都船厂设在仪凤门,三保他,哦不,郑大人,已起取浙江、江西、湖广、福建、滨江府县居民四百余户,来京师造船。”
瞧着桐拂转而眼巴巴盯着自己,徐妙云笑道:“待脚伤好了,才能去。”
桐拂忙道:“其实已经大好了,昨日我就可以自如走动……”
话说了一半,眼瞅着面前的徐妙云与朱高炽神情忽变且皆起身,她忙扭头看去。
那一身明煌煌声势煊赫……今夜当真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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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城踏雪寒无迹
朱棣径直走到徐妙云身边,浑不顾一屋子的人瞧着,将她的手执了一同坐下,“太医院今日请的平安脉,说你身子欠佳,乃因多忧思,你又整日在琢磨什么?”
妙云拿眼看了一回朱高炽和桐拂,“我能琢磨什么?你瞧炽儿和小拂在这儿,我哪儿来的忧思。”
朱棣转眼看着朱高炽站在一旁却微微气喘并不稳当的样子,淡淡道:“时辰不早,莫要耽误你母后安歇。”
朱高炽刚欲说话,朱棣已转向桐拂,“走动自如?今日听文德说,你这伤半月内不可妄动。否则,他即刻请了桐医官亲自去瞧。”
桐拂自瞧见他,就腾着莫名心火,此刻垂目道:“许久未见爹爹,倒是便宜我了。”
“炽儿,”徐妙云扬声道,“送桐姑娘出宫,我有话同你父皇说。”
出了殿外,雪霁风歇,寒意却是愈加深重。
朱高炽和桐拂都被人左右扶着,二人对望一眼不由皆露出笑意。
“你我同路,小拂姑娘不如与我同乘?”朱高炽道。
桐拂抬眼一瞧,之前领着自己进来的车马早没了影子,若不乘他的车马,难道自己走出宫去?当下也未推辞,被宫人扶着上了朱高炽的马车。
眼前没了朱棣的咄咄逼人,和妙云的辗转试探,桐拂的心思立时松了,靠着软垫就生了睡意。想着朱高炽坐在面前,又觉得不妥,勉强睁着眼。
“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会唤你。”朱高炽递了毡毯给她。
桐拂接了,“殿下对我……”
“睡吧。”他微笑,“你我一同守过北平城,也算有了同袍之谊,那些小事不足挂齿,不必放在心上。”
桐拂见他落落,反显得自己计较局促,当下也豁然,抱着毡毯很快睡了过去。
车帘外,辘辘间杂着簌簌踏雪声。朱高炽望着眼前沉沉而睡的女子,移不开目光。
如静池碧色中悄然探开的早荷,又或是银鳞纤尾的游鱼,于那涟漪间浮光一现,又倏忽不见……
分明碧玉年华,却透着沧海飞尘,人世姻缘了。又似新堤草长地,尽是鱼龙古道……
她怀里的毡毯忽而滑落,朱高炽俯身拾起替她盖好,见她颈间似是一颗琥珀,中有水色泠泠,只用一根细绳系着,并无多余装饰。
再欲细看,马车已停,他正打算起身相扶,外头已有人打起了车帘,“怎的才回来……殿下?”
朱高炽看着思暖惊讶神色,将手慢慢收回,“她睡得沉,小心些。”
桐拂被软轿抬着入了院子,朱高炽仍没有离开的意思,思暖犹疑道:“夜深寒气重,殿下早些歇息……”
“平素何人多进出此处?”他的面目隐在帘后。
“太医院文德医官,文渊阁金侍讲,钦天监司晨廖卿,小五也曾来过,再就是锦衣卫一些……”见朱高炽抬手,思暖忙止住话头。
“除了去锦衣卫,她还去过何处?”
“都在院子里,如今脚伤了,哪儿也去不了。”
“之前亦是如此?”
“回殿下,之前偶尔去外头街上走走,很快也就回了。姑娘多眠,多半在屋里睡着,我们进去探看,也不见她醒。睡上个一日一夜也是常有的……
近日她多在屋里看书,皆是宋齐年间,昨日问到义嘉之乱,似有心事。”
车帘落下,马车辘辘往来时路去,很快消失在巷道尽头。思暖望着那幽暗处,怅然无语。
……
早朝犹带宿醉,金幼孜只觉头重脚轻,想着自己昨夜喝醉了被抬回家竟不自知,大是后悔。刘娘子定是搬出了酒舍里上佳陈酿,欲灌那廖卿不成,自己也倒了……
他转眼瞧着廖卿今日也在朝上,紧跟着钦天监五官灵台郎汤铭,想着必是何处又有天灾,耳边就听河南蝗灾、浙西水灾一一奏上。
汤铭应奏天灾俱应星象,早前已显浙西涝灾之迹,苏州、松江府大水成灾。
之后朝上罕有静寂,金幼孜晓得,治水不但是个苦差,且如今浙西民怨沸腾,已传出当今皇帝得位不正,以致天灾不断……
正自琢磨,耳听嗽声,金幼孜知是有臣工欲上奏,抬眼瞧向出列之人,不觉一愣,户部左侍郎夏元吉。
这夏元吉在洪武年间就选入禁中书省制诰,以诚笃干济为太祖所重。懿文太子时任户部右侍郎,后充采访使。其任内政治清明,百姓悦服。他虽祖籍开化,后迁于江西德兴,二人也算同乡。私下也吃过几回酒,但相交不深。
金幼孜只知他为人沉稳内敛,又怎会在此种情形下贸然而出。
夏元吉已朗声道:“天下财赋半在江南,天下之水半归吴会浙西及苏淞诸郡。浙西水患不除,天灾不断,民怨难平。
水患,实则乃因太湖水入海通道之吴淞江下游严重淤塞,已无力疏洩河水。
大禹治水于吴,通渠三江五海,彻底解除了彼时水患。禹治四海之水,独以河为务。如今治水于吴,因专于淞江,与北岸开挑支河,引河向北,流直入海,即可解除水患。
臣自请浙西治水。”
“准!”朱棣几乎即刻出声,“诰封夏元吉户部尚书,赴江南治水患。大理寺少卿袁復、通政司通政赵居任、陕西参政宋姓、给事中姚善随行辅助。另,有荐治水之才、之法者,皆有封赏。
朕闻,元,周文英著水利议,或可借鉴。此书原藏文渊阁,如今散佚。若有寻获,速呈阁内。此事就有劳……金侍讲。”
金幼孜乍听之下无有反应,直到身旁之人以肘轻碰提醒,他才急步出列领了旨。
散了朝,出了奉天殿,金幼孜尚未想明白怎的落了个找书的差事。
治水之书诚然古已有之,但即便文渊阁中藏书万千,亦寻不到一册,自己能上哪儿去寻获?去民间书局、藏书楼,不异于大海捞针……
“金大人!”身后忽有人唤道。
金幼孜转身见是夏元吉,忙礼道:“夏尚书。”
夏元吉到了跟前,“此番浙西治水,有劳金大人寻书求法。”
“哪里哪里,下官当尽绵薄之力……”
“金大人可识得治水之才?”夏元吉忽地将他的话打断。
金幼孜仔细想了想,“下官并不识得。”
“治水之才,多善水。听闻金大人身边女子,便是善水之人。”夏元吉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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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思君携手安能得
自文渊阁出来,金幼孜一路神思不定。
这夏元吉,平素与他并无深交,他又如何知道小拂?又怎知她善水?
治水之才?她如今这般境地,莫说治水,所到之处不被她搅个天翻地覆已是幸矣……
雪后巷道,除了墙头一片皓色茫茫,街面已扫得干净。邻街的商铺,腾腾烟气里,热茶滚汤、新出灶笼的糕团米粥、红泥小炉上烫着酒……将那迫人的寒意驱淡了几分。
买了几个梅花糕,油纸包了揣入怀中,他紧走几步入了官舍的巷子,方推开院门就瞧见扫院的仆役迎上前。
“哟,金大人来了,小拂姑娘方才还提到你……”
金幼孜喜道:“她寻我?”
那人笑呵呵道:“问了几回了。”
金幼孜兴冲冲就往后头走,差点和思暖撞了个满怀。
“金大人可算来了。”思暖亦满是笑意,“她早起就在东厢房里,出来问了几回金大人来了没有……”
金幼孜来不及再说什么,径直往那东厢房去,伸手挑了帘子,一脚就踏了进去。
尚未看清里头情形,只觉脚下一滑,身子一仰,人就坐在了地上。待痛楚慢慢浮现,他才看清地上一层水渍,已结了薄冰。
她蹲在不远处,正扭头看着自己,满脸惊讶,“来就来了,坐地上做什么?不冷么?”
金幼孜哭笑不得,“这一地的冰,也不怕自己摔着……”
她这才反应过来,很是歉疚地走到近前欲扶他起来,“就拎了一桶水,怎的泼出来这许多……”
将他扶起身,她兴奋道:“柚子,我给修好了!”
金幼孜听这一声柚子,再见她满面喜色,方才一肚子怨气立刻消散,佯恼道:“脚刚好又折腾了什么?”
“你自己去瞧。”她喜滋滋指着屋子一角。
这一回,他小心翼翼,扶着椅子案几挪过去,就见角落里立着的欹器。
铜质,云牙大口外敞,圆腹尖底筒形,周边饰雷纹,两耳位腹中部,以铜链悬于横木之上。
那上头一个水漏,水正一滴滴落入欹器中。欹器先是倾斜,水盛过半即中正,待水盛满了,整个欹器嗒一声翻转,将其中的水皆倒空了。
她蹲在他身旁,掩不住的得色,“怎样?可是成了?”
他却没搭理她,眼盯着那水滴一点点注入,半晌才幽幽道:“你摆弄这个,当真只是为了解闷?”
她没吭声,抠着欹器横木上的云纹。
“你想去找那个鱼鳞手臂的人。”他不依不饶。
“也不全是。”她听起来闷闷的,“我究竟是个什么,我想闹明白。”
她忽然抬眼,“金幼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将她一手握在掌心,“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对我来说并不要紧。你待在我每日能看见的地方,安安分分,别老将自己陷入险境,就成了……”
他的掌心温暖,目光深邃,那中间百般意味,又透着几分无奈。她就觉着,他应是没说谎。但他这幅样子看久了,她总觉得心里跳得慌。
面前的那欹器,卜得一声翻了个个儿,将那上头的滴漏震得就要落下来,二人下意识同时伸手去扶。
只这么一瞬,桐拂觉着眼前一黑,忍不住道:“你蒙我眼睛做什么?”
一旁却是金幼孜一声,“闭嘴!”
不,不对,这语气,是明书。
她奋力地睁大眼睛,才渐渐适应了周遭黑暗,也才瞧清了眼下处境。手被缚,身下微微摇晃,一旁钉死的舷窗透着极微弱的光亮。
她扭头看去,一人被绑在她身后。再看仔细了,是她二人齐齐被缚在舱内的一根木柱上。
方才……方才她和金幼孜在看那欹器,眼下却和明书绑在一处。那欹器……
“柚子……”她小声试探道。
身后的那人忽然将她被缚着的手握在手中,很快又松开,“你昨夜手滚烫,应是在水里受了寒有了热症。现在不烫了,怎的又开始胡说八道?”
她心里一叹,是明书无疑了。
“文远大人不在这条船上,这里好像只我们俩。昨夜张景云的手下见我们入水,又去报了水师,很快会有人来。”他压低声音道。
桐拂却窃喜,原本就是想来瞧瞧那个鱼鳞纹手臂的人,还担心再回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早让他跑脱了。如今看来,距上次不过一夜功夫……
明书听着身后没动静,当她忧心,嗤笑道:“现在知道怕了?你跟着乱跑什么?谁让你跳下来的?”
脚步声停在了外头,明书立刻止了声,将她的手捏了捏。桐拂晓得,那意思是让她老实些。
门被推开,刺目的光猛地扑进来,桐拂闭了闭眼,再睁开,来人已到了面前。
她看向他的手臂,一阵失望。他穿着长衣,手臂被遮住,顺着看下去,他的手里握着刀。刀身明晃晃,映着自己的身影。
“你们,本来不用死。”那人面目隐在漆黑的面具之后,“硬要闯来送死,就莫怪了。”
瞧着她的目光飘向他身后的船舱外,他又走前了一步,“救兵?你们的救兵来过了,又走了,不会再回来。”
“你的水衣哪儿织造的?”桐拂却冷不丁问道。
身后的明书又狠狠捏了她一下。
那人一愣,脚步顿住,继而冷笑,“水衣?也只有自以为会水的才会穿。难看且无用的东西。”
桐拂有些纳闷,她分明瞧见那人手臂上鱼鳞纹路,不是水衣上的,难道……
舱外忽然传来的缠斗声,令那人猛地回过神来,举刀就刺。
桐拂避无可避,却猛觉着手臂上一松,紧接着被人一拖,身子矮下来,与身后的明书一起滚去了角落。
那刀落空,噗嗤一声没入那木柱之间。
桐拂惊魂未定,起身才发觉是明书趁着她二人说话,悄悄将缚着他们手臂的绳索割断。未来得及喘口气,那人举刀再次扑来。
舱口猛地射入的箭矢,令他不得不回身格挡,数人跟着扑进来,与那戴面具之人立时缠斗一处。
桐拂再欲打量,已被明书拖着往舱口去。
外头箭矢纷乱,二人一时也不敢出去,可见外头一片混战,甲板上血迹狰狞。
猛听身后有人厉声道:“莫让他逃入水中!”
就见那戴面具之人破窗而出,直往船舷边冲去。
桐拂伸手去拽那人衣袖,刺啦扯下一片,尚未看的仔细,就听那人一声闷哼后背中箭。但下一刻他已飞身入水,转眼消失在水面。
她追到船舷边,想都没想,跟着纵身跃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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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故宫眢井落梧桐
北湖水澈,寒意沁骨。
桐拂眼瞧着前头那个身影已将身上长衣褪去,身上不知裹着什么,漆黑一片形如鬼魅。不但手臂,连颈间、露出的后背与腿上,亦有鱼鳞般的纹路……
他因是背上中箭,游得并不快。桐拂很快追上他,伸手就拽他的脚腕。
岂料那脚腕处腻滑非常,一扯手就滑脱了。她正惊异,就见一团墨色烟雾猛地冲向自己,整个人瞬时没入一片漆黑。
漆黑中难辨方位,她正手忙脚乱,就觉得有什么将自己兜住,猛地上提。耳边哗啦一声,她整个人已经出了水面。
定睛再看,一张巨大的渔网,将自己兜在中央,眼下悬在那船边,兀自摇摇晃晃。
船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神情复杂的明书,另一个竟是那日玄阁之上赠玉佩的建安王。
见桐拂自那渔网里爬出来,刘休仁一脸遗憾,“可惜可惜,竟令他逃脱了。”
一旁已有人递上氅衣,她将自己裹了,闷头不吭声。
刘休仁走到她近前,笑意转而极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一网,撒得甚好。”
明书亦走上前,递上一块帕子,一脸狐疑冲着桐拂,“你……认识建安殿下?”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她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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