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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泊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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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挥手示意众人离开,一时庭院里只余了他二人。
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四下的安静有些不寻常,扭头看下去。
青色文绮,袍绣白鹇,玛瑙帽珠,云头靴履。他的样子好是好看,只是眉眼之间没有丁点的喜怒,好似画里的人,映着楸树透下的参差日光。
“师父!”她喜道,手脚利落自那木梯上下来,欢天喜地站在他面前。
她还是那身略大的女医官常服,衣袖和裙摆上沾着草药的碎屑。头发应是临时随意挽起,用小叶朴的枝子缠着,那枝子上头两颗新熟的果子,胭脂朱红的颜色,此刻颤巍巍在她的乌发间摇曳。
文德不及开口,她已出声道:“太医院比我想的,好玩儿多了。不过比我爹爹的药圃,还是差了许多……这些晾晒的药材,成色也不怎么样。
师父,这里管事的院判看来并不上心勤勉……
方才我一路寻过来,他们说你在这南厅,是不是院判也在这里?我想去瞧瞧是何人,竟如此懈怠……”她伸头越过他的肩往后头张望。
“不必了。”文德将目光从她发间两颗朱红的果子上移开,“郡主要寻的院判,正是在下。”
繁姿一愣,“你就是院判?你……怎么知道我是……”
“惠民医局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医官,作为太医院院判,若是不知情,才是当真眼神不太好。”他稳稳道。
繁姿的脸跟着就红了红。
“近日周王自藩地入京师,来朝面圣,随行还有第十女,宜安郡主。”他将手里的一个书卷递给她,“这个袖珍方,应是郡主方才爬上草药架时失落的。”
她接过书卷,将那上头的灰尘仔细掸去,仔细收入袖中,复又抬头望着他,一脸喜滋滋,“我就知道我没拜错师父,师父果然厉害。”
文德垂下目光,“下官不过太医院院判,担不起郡主师……”
“自然担得起!”繁姿将他话头打断了,“这个师父我是拜定了……”
“郡主,周王十七岁获封,二十岁就藩开封,诗词文章戏曲音律无不精通。府建东书草堂,端礼门有释道二教藏经,承运门后七间存信殿藏书浩浩。更有东厢墨刻作,西厢印书裱背……
周府中,洪武年间有经学大师刘淳、奉祀周是修,如今有长史王翰、翟佑,寿议大夫卞同,府学藤硕……皆是学博才瞻之俊才。他们既是周府官员,亦充当世子师……”
“对啊,你看你不是也知道,他们只是世子师,又不教习女子。”她眸光忽闪,皆看在文德眼中。
“周王府内,有观音寺一座,僧百众,内设女学,周府内的女子皆在此读书。无论世子、女子亦或奴婢,皆可。”
繁姿嘴角一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转而又喜道,“师父如此博学,自然是知道的。再说,他们教的那些,我不喜。
之前爹爹编这袖珍方,还有些意思。现如今,将府内花木移走,皆种了野草野菜,日日和俊才们蹲在那里头。
我只想习医术,治病救人……”
“郡主!”身后一声将她打断。
繁姿早已急步躲至文德身后,“伯常!你莫要抓我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今日拜了师,要留在这里学医。你只管告诉爹爹,他会允了的。”
来人已走至文德身前,躬身礼道:“见过院判大人,郡主扰了太医院,下官替她赔罪。”
文德已将他扶了,“这位想必就是周王府中李恒李医官,也是袖珍方的编纂者,失敬失敬。”
李恒忙又俯身,“袖珍方,乃周王垂悯边鄙之民因山岚瘴虐致感疾者多,然不毛之地鲜有良医,命下官编择古今群方之经验荟成一书,并非下官之功绩。”
他转而又对着文德身后的繁姿,“明日王爷献驺虞,陛下将设宴华盖殿,郡主需尽早回去准备。”
繁姿闻言一把扯住文德的袖子,“师父师父,你可见过驺虞?可好看了!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长于身。是河南钧州的猎人所获,不食生物,不践生草,脾气也是极好,明日一起去看!”
李恒见状脸色急变,复又转向文德,“郡主自小生在藩地,性子难免随意些,礼数欠缺,院判大人莫怪……”
文德见她一脸雀跃,晓得今日若不应下,怕是自个儿都难走出这个院子,“郡主,你若此刻随李医官回去,明日我便去看驺虞。”
繁姿即刻撒了手,扯了李恒就往外走,“走走走!赶紧走,你没告诉我爹爹吧……”
眼见二人就要出了院子,她忽地停步转头道:“惠民医局里的那个桐姑娘,师父得空可否去看看?我瞧她虽精神不济,但似是无甚大碍……”
“她的病十分棘手,尚需在医局待上一阵,我自会去瞧。”文德将她打断。
繁姿这才放下心,扭头匆匆离去。
……
不过亥时,惠民医局里已是灯火全无,桐拂四下溜达了一圈,除了门口守卫的,其余人似乎皆已睡下。
那个叫繁姿的小丫头没回来,托人捎了话,说是要领着师父去看仁兽,过两日看完了再回来……桐拂思前想后,越发觉着这繁姿身份不简单。看样子是当真找到了文德,还要领他去看仁兽,什么仁兽?
她回了屋子,将那素纱禅衣取出穿在身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免怔怔。
明书彼时让自己穿着自北湖潜入华林园,也是素纱衣,只不过样式略微不同。而她穿着那素纱衣,去见了刘休仁,亲见他饮毒酒,魂魄散……若早知是最后一面,她当是如何……
直到掌心刺痛,她才惊醒。方才失神,指尖竟将掌心刺破。但这般痛,比之当初,不,饶是眼下,并不及万一。
她将案上烛火吹灭,摸出屋子,寻到后院连着淮水的小池,无声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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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念人一去许多时
秣十七的院门并未落锁,桐拂伸手轻推,门就咿呀一声开了。
院子角落里,传来马儿咴咴几声,她走过去,那小棕马乖巧地绕着她转了几圈,又避去暗处。
转过一道门,她见厢房的窗半开,透着光亮。不多会儿,一团东西自那里被扔出来,咕噜噜滚至她的脚下。
她伏身拾起,是一个揉起的笺纸团,里头歪歪扭扭的字迹,依稀写着,“沙场地无人兮,尔独不可以久留……”
第一遍尚可辨认,第二遍歪歪扭扭几不成形。她一愣,十七并不识字亦不会写,这看着似是两个人的字迹。
“十七……莫急……”屋子里传来孙定远的声音,“今日若不想写就罢了……”
桐拂悄然掩至门前,自门缝中看去。秣十七枯坐于案前,神情漠然。孙定远正伏身将扔了一地的,或撕碎或揉成团的笺纸一一捡起。
秣十七猛地站起身,从腰间拔出匕首,对着案上墨砚一阵疯砍。孙定远踉跄间,一手将她的手臂捉住,一手捏住她的后颈对着他自己,“你看着我!你会看得懂我在说什么。
你这么胡闹下去,除了令仇者快亲者痛,于你何益?
学!你必须学会写字!将你看到的写下,我才能将他找出,你懂不懂?!”
秣十七如牢中困兽,呼吸急促双眼泛红,却又似并不在看着他。她的目光死死地定在某一处,那里是暗流湍急中的狰狞所在,该是避之不及的漩流,她却似下一刻就要倾身以赴……
桐拂看得心惊肉跳,却又完全看不明白那目光里的意思。
孙定远已将她手中匕首卸去,又将她按坐回案前,“继续写。”
桐拂无声退出院外,刚欲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一声呵斥,“何人暗窥私宅?!”
她听着耳熟,转头一看,确实也是个熟人。
“是你?”边景昭仿佛见鬼了一般,“你不是被关在牢里?自己溜出来了?挺有本事啊……”
“你若出声唤人捉我,怕是没什么用处。”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河道。
他哼道:“你做没做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天理昭昭饶得过谁?犯不着我吆喝。”
“你是来瞧十七的?”桐拂听金幼孜念叨过两句,眼前这位仁兄自对十七生了情愫就一直念念于心……
边景昭将腋下的几卷画轴扶了扶稳,面显局促,“误会误会,我是路过,路过……”
桐拂瞧着那些画轴,不禁奇道:“怎么,一个教写字的。还有来教画画的?”
边景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看,那个姓孙的,整日里逼着她写字。她原本就没有心思,让她如何学得进去?反倒令她更加烦躁。到底是军伍里出来的,不晓得一个怜香惜玉……”
桐拂失笑,“所以边公子打算教十七画画,将那些过往画出来?”
“正是正是,画画不难,总比一个字一个字学省事得多……”
“她可喜画画?”
“她喜看着我画,她自己画,好似……不甚喜。”
“那你怎知她学着就不烦了?你这便是,怜香惜玉?”
边景昭一窘,“总比那写字要容易些……只是我这一阵子,怕是也无闲暇来教她。”
“画院如今在忙什么?”桐拂见他忽而心事重重。
“你可知就藩开封的周王,近日入了京师?”
“藩王来朝,与画院有何干系?”
边景昭叹道:“本来是无甚关系,只是这位王爷在编一本书,要将可食用的野花野草编集成册,以备救荒……”
“救荒?这不是好事?”
“确是好事,那位王爷,将自家王府刨了,造了菜圃,遍植野草。说是已寻了四百余种,要将它们一一入册,且召画工绘之为图。
如今到了京师,将谢环兄、倪端兄,还有我召了去,说欲借用几位画师。”
他见桐拂仍是一脸茫然,急道:“若真要去开封,我……她……”他扭头盯着那院门,一时说不下去。
桐拂这才恍然,又不知如何宽慰,只能道:“十七如今这般模样,尚需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再者,她与孙定远……”
“她与旁人如何,我管不了那许多,只要她未婚嫁,我边某甘愿守着,你奈我何?且换个说辞劝我。”
见他露出耍赖的意思,她苦笑,“既是你甘愿,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且这么想,若当真去了周王府,去造那救荒的册子,乃是善举,是大德。回来将那些风土人情与她说,她说不准心里欢喜……”
边景昭望着那院门出了一会子神,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口中喃喃,“她当初,虽神智不清,但好歹舒松快活。没有计较怨恨,也不知忧心痛楚。只因那棕马额妆,也能那般欢喜……
如今这情形,我是当真宁可她不曾醒来……”
之后的片言,细细碎碎,没入巷道深处一片虚无中。
有人将她的手牵着,桐拂才猛地回过神,抬头见他面上神情,竟像极了明书。
桐拂心里一慢,几乎唤出声。
“看成谁了?”金幼孜的眉间一松,又恢复了平素模样。
“哪有……大晚上的,冷不丁冒出来,会吓死人的。”她暗自松了口气。
“这儿离我的官庐不远,我有话对你说。”他将她扯了就走,压根不容她犹豫。
“有什么话这儿不能说,不是也没人……”她跟在后头嘀咕,却挣不脱。
他再没吭声,只顾往前走。她瞧着那背影,心思恍惚。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又是跟着谁,脚下这路究竟是要去往何处……
院门推开又合上,到了廊下,金幼孜才停下脚步,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之前,我的话没说完,有样东西……”
耳畔铃铛声忽起,清音不绝,桐拂循声望去,檐下挂着的,是九子铃。此刻并无风过,那铃铛却摇曳不停,声如繁丝急管金徽玉轸,耳边犹有人一唱一叹……
“白藏气已暮,玄英序方及……旰云缘宇阴,晚景乘轩入……风来幔影转,霜流树条湿……兹乐逾笙磬,宁止消悁邑……”
“这是什……”她的话未说完,眼前一暗,整个人已经落入他的怀中。
耳边听他一句,“不管见到什么,莫要出声,我在这里。”
方才所见已是莫名,这一句无缘无故,听得她更是不知所以,想要挣脱,无奈被他紧紧箍着不得抽身。
她闷在他怀里,“你千方百计想要说的就是这一句?”
他忽地松开她,但一只手仍紧紧牵着她的,“自然不是。”
她自他怀中探出脑袋,一句“那是什么”不及出口,已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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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棠梨叶落胭脂色
夜色浓重,湖波千鳞涌跃,岛如仙阆,浮于其间。那之上,高木繁花,亭阁瑰丽,隐隐可见飞瀑。飞瀑中不知设了何等机巧,竟令流水生光,银帘垂落,映着一旁草木幽兰,实在仙境一般。
“梁洲?”桐拂不可置信。这岛上情形她未见过,但湖水她却熟悉。
“梁洲,玄圃。”金幼孜犹牵着她,没有放手的意思。
“玄圃?昭明太子的东宫?”她奇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我们才来的此处?”金幼孜挑着眉。
“那个九子铃……”桐拂想着方才听到的声响,“会不会是……”
“小拂。”他将她的手执了,牵至自己的面前,她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手臂。
她一怔,忘了挣脱。他的眸间,不知是否映着垂帘流光的缘故,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腕上一凉,已被绕上了一个玉钏。水玉剔透,不知用了何工巧,盘拢成三圈,两端由银丝束着,顶上是只细刻精巧的白雁,栩栩如生。看着似玉镯两三个,各自玲珑,但转动手腕间,却又分明见它们缠绕相连。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他道。
明明玉钏沁凉,她却觉着似灼着手腕一般,面上亦是渐渐热起来。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他顿了顿,“我之前已向令尊奉上定茶……”
面上热得更厉害,怕露出痕迹,她不敢抬头瞧他,“我爹爹他……”
“爹爹他自然是收了。”他缓缓道,“茶不移本,茶树多籽,永世常青。如今纳彩、问名、纳吉已过。爹爹的意思,待你无虞后,便行纳征、请期、亲迎。”
亲迎二字慢悠悠说完,他的声音已到了近前,“今日用了胭脂?面上这么红……”
“我可没答应……”她的话语含糊,并没说清楚。
他将她酒染烟粉的面庞抬起,摇着头,一脸无奈,“太晚了……戴上雁定之礼,就是应允了。
这叫霜信,北方有白雁,秋深则来,白雁至则霜降。
我翻遍了这里的秘阁、文德殿和西省,才寻到的机巧之术。”
“你可记得陶弘景说的?你我不可在一处……”她面上不同于常日的彷徨犹豫。
“我二人已在一处了。除非你不愿,否则,我定不会再放手。”
“若我二人失散在两处……”
“我去寻你。”
“若寻不到……”
“继续寻。”他盯着她,不容她退却闪烁,急问道:“小拂,你在惧什么?你可是不愿?”
“不是!”这一句脱口出,拦不下,遮不住。一番心思,明明了了。之前顾盼犹疑,此刻顿时豁然,她目光落在那白雁曲项,“他那一句,还吓不着我。”
他大喜,再要说什么,只听身后一声惊呼,“司书鬼大人?!”
二人忙转过身,一个不过幼学之年的女娃娃,一手拎着一小篮红果,另一只手正将一颗果子塞进嘴里,嘴边脸颊畔嫣红点点,显然方才吃得正香甜。
女娃娃愣怔了一回,忙忙将手中的小篮放下,将手在裙摆上擦了擦,行了个恭恭敬敬的礼,“不知司书鬼大人在……冲撞了,大人莫怪。”她抬起头,一脸好奇,“司书鬼大人捉着这位好看姐姐的手,是在做什么?”
桐拂忙将手挣脱了,往暗处挪了一步,这金幼孜估计没少在这里转悠,也不知招惹了什么人。
金幼孜清了清嗓子,“这位姐姐虽比你年长,但有些道理却看不透,我与她说一说。”小腿一痛,被桐拂踹了一脚。
女娃娃好奇地望向桐拂,“这位姐姐,可是传说中的蠹鱼仙?竟长得这般好看。”
“毒鱼?我捉鱼不用毒,直接……”桐拂忙道。
“她是。”金幼孜已将她打断了,“她方才说笑……”说罢剐了桐拂一眼。
女娃娃忙凑到桐拂身前,“仙子可否让我摸摸你的脸?我还是第一见到蠹鱼仙,你真的……那么喜欢吃书么?”
桐拂一愣,“吃书……”
“她最喜欢吃,尤其是秦汉时候的古卷,越古的,越爱吃。”金幼孜慢悠悠道。
桐拂瞪着他,觉着今日面前这一个,失心疯的厉害。
架不住那女娃娃使劲扯着自己的衣袖,桐拂蹲下身来,索性凶巴巴地瞪着她,“你当心点,我不仅爱吃书,偶尔也吃肉的。”
那女娃娃一愣,反倒扑哧笑出声来,“鱼仙姐姐才不会吃肉,咦,可是鱼仙姐姐吃不吃司书鬼大人?”
话音一落,一蹲一立的两个人,脸迅速地红了红。
“那个,你叫什么?”桐拂试图绕开话题。
“我叫沈九微,我娘亲是女侍中新平君,在皇后身边侍奉,我今日入宫是来见我娘亲的。”那女娃娃笑嘻嘻道,用指尖小心摸了摸桐拂的脸,“鱼仙姐姐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说司书鬼和蠹鱼仙是死对头。司书鬼护持书,蠹鱼仙偷食书,故而有此一问。”
金幼孜将桐拂拉起身,“她不敢,我有芸香,她怕我。九微还是早些回去,莫要被人发现了。”
九微忙将地上小篮提了,“今日太子哥哥设宴东宫,我偷偷溜出来的,得回去了。司书大人放心,九微不会告诉别人我看见你了。东宫藏书,都是太子殿下的宝贝,司书大人辛苦了。”
说完又笑嘻嘻转向桐拂,“鱼仙姐姐虽好看,但千万莫要去吃太子殿下的书。太子殿下若不高兴了,九微也会伤心……”
眼瞅着那九微走远了,桐拂悠悠道:“看来,柚子是此间常客。”
金幼孜反手将她捉了,“还好还好,不过来了三五次。”
“你就这么装神弄鬼的欺骗人家女娃娃?”
“也是奇了,去那南宋秘阁,亦是如此。”金幼孜陷入沉思,“你说,我会不会当真是司书……”
“鱼仙姐姐!”范九微提着裙裾气喘吁吁跑回来,仰头望着桐拂,“可否,送九微一个脉望?”
“脉望?”桐拂想起之前金幼孜提过的,貌似吃了可以飞升成仙的东西,“你要那个做什么?”
九微的面颊也不知是方才跑得急,还是旁的缘故,红扑扑的,“九微想……想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般好的人,该是天上的仙人,不该困在这无趣的宫城里。”
瞧着金幼孜冲自己使着不知何意的颜色,桐拂安抚道:“九微先回去,有机缘,自会找到脉望。”
待九微再度离开,金幼孜将桐拂牵着,往那玲珑山石之后走去,神色郁郁。
“你怎么了?这女娃娃究竟何人?”
他脚步微乱,“她将来,会嫁给太子。”
“这不挺好?”桐拂道,“看样子,她对太子殿下很不一般。”
“并非昭明太子萧统,而是萧纲。昭明太子的同母弟,晋安王。昭明太子故去之后,晋安王被立太子,之后即皇帝位。”金幼孜的声音空落落。
桐拂少见他这般模样,不觉将他拽停了,“虽然说嫁给皇帝也没什么好的,但也不是什么伤心事,你这是怎么了?”
“她会是溧阳公主的母妃。”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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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云微濛兮后生雨
白纻舞,关山月,永嘉紫桂。简文帝之女,萧妙湥А
半幅玉色面具之后,究竟是谁?
他在前面走得有些急,桐拂不知从何问起,想了想,索性闷头不语。二人在一丛山石后的阑干处站定,见远处台榭上烛火流光,人影绰绰。不闻丝竹舞音,隐隐听得清谈三五声。
“昭明太子?”桐拂望着那之间姿颜清华的一个身影,没忍住。
“相思无终极,长夜起叹息。徒见貌婵娟,宁知心有忆。寸心无以因,愿附归飞翼。”
“长相思。”她道,“这首我见过,我娘的帕子上曾绣着。”
他将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待那之间一片冰凉渐渐有了温度,他才又道,“若非普通七年厌祷一事,也不至于那之后,江陵十四万卷书,一皆灰烬。”
“烧书?他一口气烧了那么多?”
他一声叹,“不是他。这件事……罢了,回头再与你说。”他转身望着她,“你说过,在水里遇到的那个人,身有鱼鳞?是鲛人?”
“鲛人我没见过,也不知长什么模样。”说罢这一句,她忽然一个懊恼,之前竟忘记问那卢潦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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