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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泊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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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有可能。如今陈氏旧族与新朝使团都在京师,就热闹了……先不说他们,”金幼孜凑到她近前,“小柔的事,别想太多,罚罪一事压着,也是顾虑胡氏与云滇那里搭上。
江边的大宝船你也看见了,他疑的远不止西南一路。再加上,北元余势犹在,草原上也不安生,此刻哪儿都不适妄动。”
“可……她当真在云滇?”
“还在打听,你别急,她若当真在那儿反倒安全。沐家的地界,轻易没人会去碰。”
桐拂心思却早已如麻,之前就觉着加布的言语透着古怪,此番想来,怕是……当下呼啦起身,“我得去问问……”
金幼孜将她拽着,“你现在哪儿也不能去,去了平白连累了不相干的,或许反倒连累了原本无事的。”
她颓然坐回去,再不出声。外头纷乱庸扰早止歇了,重归清平,河风挟着歌娘酥酥软软的调子。
“绿鬓仙郎,懒拈花弄柳,劝酒持觞……
长颦知有恨,何事苦思量……
些介事,恼人肠……
试说与何妨?又只怕伊寻消问息,添我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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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思量应在月明中
夏意盛,垂槐葱茏,李恒瞧着眼前自马车上下来的文德,脑袋里有点凌乱。
斟酌拿捏一番,他才上前礼道:“郡主手上的伤早已痊愈……”抬眼看了一回文德的脸色,又匆匆改口,“也就浅浅一道伤疤,府上祛疤的药足以对付,岂敢劳烦院判大人亲自前来。”
文德已越过他径直往里走,“好没好的,我说了算。要不然,李大人去问问郡主的意思也行。”
李恒兀自对着那马车弓着身子,许久才缓缓站直了,叹了一声转身跟着往里走。走入偏厅,文德已在里头落了座用上了茶,杯盏轻点,一片自在。
“郡主她……”李恒上前。
“李大人不用理会我,莫耽误王爷编纂救荒本草。”文德一脸诚恳大度。
李恒只得告退,出来走了没多久,老远地已听见欢快的脚步声,蹬蹬蹬直往这里过来。也不知她与谁同行,一路笑个不停。
转过院门,繁姿已到了面前,“我师父来了?!”她身后跟着的是加布。
李恒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上头哪有一丝伤痕的意思,苦笑着点头,“院判大人在偏厅,应是来瞧郡主手上的伤。”
“什么伤?!”繁姿双眸瞪得滚圆,又猛地醒悟,忙忙捂着一只手,“是呢是呢,一直也没见好,院判大人是该来瞧的。”
李恒瞅着她卖力捂着手的模样,心里又是一叹,“捂错了,是另一只手。”
这偏厅虽不大,但临着的园子景致着实不错。庭中天目松青巍,西府垂丝韶秀,秋海棠傍依檐下。庭畔阶砌处,石竹、蜨蝶、金丝荷叶,丛丛簇着。再往那墙角处,酴醾、紫心、黄蔷薇芳菲婀娜。
吃了一会儿茶,繁姿有些不悦,嘴巴里存不了话,“师父难得来一趟,总盯着加布瞅,他有什么好看的,比我好看?”
加布起身,“光喝茶没意思,我去取酒。”
“我去取!”繁姿闻言腾地蹦起来,“我晓得师父喜喝什么……”话音犹在,人已转出园子,徒留了转角处一株芍药,被她裙裾拂过,兀自颤颤不休。
加布盯着文德,“人见过了,话也说明白了,文大人若只是过来喝个茶,便罢了。”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上回没说明白,还得接着说。我还住在原先的院子,她走以后从没挪过。”文德瞧着墙头扑棱棱刚歇下脚来的一只黄雀,“那里的花草都是她看着种下去的,也该回去看看。”
“去不去的,她自己拿主意。这事里的计较,文大人当是看得清楚。你若换做她,该避着谁该见谁,也是大差不离。”
“阿清对你的信任,你也莫要辜负了,这背后的算计筹谋,我可以不问,但若有人欲以她为刃,便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将她守住了。”他人已走到月门处,“今日拜帖上原是写的世子师,至于郡主为何会来,你可以问问她。”
加布眼瞅着繁姿抱着酒坛子兴冲冲地入来,转了一圈没寻着人,“师父走了?”
“嗯,走了。”
“行。”她抱着坛子转身就走,面上没有半分不悦。
“干什么去?人家本不是来喝酒的。”
“无妨,我给他送去。”她已一路小跑得没了影子。
墙头那只黄雀被惊起,扑簇簇地很快掠出院子外去。身后侧门咿呀,加布没回头,“你若真要去,我有法子。”
“不,还不能回去。”文清倚着阑干,犹望着他的去处。
“你如今这模样,这声调,你亲兄长都辨不出,旁人更是不能。若想回到你兄长身边,有的是法子。”他扭头去看她,她面上浅得几乎看不出的笑意。
“前几日,和莫邪同游凤凰台。她说,如今殷驸马的府上,到了夜里反倒热闹。墙头、假山、高树枝上,时常瞧见人影。
有一日,树上的人大概是走岔了,恰好落在庭中。彼时驸马与公主正在廊下吃酒看戏,那人揖了揖,大摇大摆自院门走出去。”
加布冷嗤一声,“锦衣卫,当年因滥用职权依势作宠,被太祖所废,刑具俱被焚毁,所押囚犯交了刑部,内外狱尽归三法司。
如今又冒了头,还添了个北振府司,专治诏谕。底下的人没个约束,光天化日就能在朝臣的宅院墙头晃悠。驸马这里大约算客气的,等天黑了再摸进去……”
“所以,我还不能去。”文清接了话,“但我允了她,怎么的,也要见上那人一面。”
“是她疯了,还是你疯了?那人?能去见么?”加布再坐不住,站到她身旁,“那人我见过了,好好的,活蹦乱跳。你回去跟她说,让她没事别惦记,也别再让你冒这个险。
那日不过酒舍里一同吃个饭,你晓得那屋子里头外头,蹲着站着围着多少人?”
文清抬眼见他真急了,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既允了的,总要去亲眼看看。你放心,我不会鲁莽的,回头与你一道总行了吧?”
他瞧她低眉顺眼,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扔紧拽着,心里一软,“行,回头我带你去,你自个儿别动心思。还有,那事……”
“我晓得,不会乱来的,莫邪她都交待过。”她的手松开,将鬓边的碎发绕至耳后,嘴角微抿,面颊上夭桃浅粉。
加布看得挪不开眼,清了清嗓子,“往后,你是和我回去,还是留在京师,我都不会勉强你……”
她抬眼,“若我要勉强你呢?”
他一噎,“随……随便勉强……”
……
小舟行得飞快,桐拂瞧着坐在船头踢水的小娃娃,有些哭笑不得。
听说今日自己要出门,金幼孜竟一大早地将江乘领到她的院子里,说是江乘记挂桐花姐姐,一定要来看看。完了之后,金幼孜去上朝,留着这小娃娃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江乘倒也乖巧,一听说可以出门去看大宝船,立马把金幼孜偷偷摸摸交待他的话,诸如紧紧看着这个整天乱跑的姐姐,姐姐和旁人说的话都要记下……等等全都与她和盘托出……
桐拂气归气,也只能将小家伙带着。眼下牵着他的小手站在宝船厂的门前,她又开始头大,里头这许多人,上哪儿去找那姓卢的?
听见身后一声抽气,桐拂扭过头,廖卿神情莫测正打量着她和身边的江乘。
“这么巧?”桐拂招呼。
“不是巧,我算到你要来,候了一阵了。”廖卿犹盯着江乘,“不过……他,我怎么没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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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滤蜜调冰结绛霜
远处江边,七个作塘一字排开,无数的小作坊散布四周,铁器木作、篷绳舵锚各自热闹。
瞅着江乘拖着一小块船篷余料,呼啦啦四下跑着,廖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和金大人……这个小娃娃……”
“江乘!”桐拂没好气地唤了一声。
江乘舞着手里的船篷,“桐花姐姐一起玩!”
廖卿恍然,“如此如此……”
桐拂盯着他,“廖大人,你这能掐会算的,都算到什么了?什么西南来的人。”
廖卿有些局促,往她身边凑了凑,“这看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究竟是什么我拿不准才去问你。”
她移开目光,“那等廖大人的星看清楚了再说不迟。”说罢就要离开。
廖卿挺直了身子,“桐姑娘且留步,在下对桐女史的心意,天地可鉴。”
桐拂脚下一个趔趄,缓缓转过身子,“你晓得你在说什么?”
“自然晓得。”他面上神情,如荒荒游云,寥寥长风。这一眼看着,不知何故,桐拂心里有什么落在了实处。
“都是些摸不着边的,人,不知道在哪儿。”话说得没气力,她也实在是没什么气力。日日牵念着,想着一见,又惧一见,或者终归只能求个各自安好。若当真是云滇,边敝苦远,蛮荒烟瘴之地,所依附之人本已万千凶险……
廖卿见她眸光渺渺空空,心思早不知去了何处,也没扰她,一同并肩看了一回远处江水辽阔。
还是江乘玩倦了,跑回来扯着桐拂的衣袖,“桐花姐姐说要带我去宝船上的,怎么还不去?”
桐拂这才回过神,“这就去。”
廖卿将她叫住,“找谁来了?今日俞平海不在,试船去了。”
“我不找他。稳船坞那里的船工,平素住在哪里?”
他有些迟疑,“倒是不远,不过,那地方都是男人,你去不大合适。你若信得过,我替你去寻。”
看着跑了一头汗的江乘,桐拂将手中提着的布袋递给廖卿,“麻烦将这个交给一个叫卢潦渤的,若他问起来,告诉他,我每日午时会去信府河军师巷间的白酒坊沽酒。”
看着廖卿一脸盘算莫测,她叹道,“不要乱掐算,不过是人家帮过一个忙,我回一个人情罢了。”说完领着江乘走远了。
廖卿望着她的背影,恍惚间与海棠掩映朱色阑干前的那个身影,重重叠叠。仿佛伊人顾盼,低语婉转,不过是那道宫门之后……
桐拂将江乘送回聚宝桥,瞧着已近午时,寻了只舟子直往白酒坊去。才转入坊间水道,已觉酒香熏面,两旁作坊皆是前店后坊,酒幔林立。巨大的酒缸罗列街旁,高粱玉米小麦正由货船运去岸上。那后头烟气腾腾,应是天锅下的柴火正旺。
她寻了处空隙上了岸,立时有卖酒人上来招呼,因是都熟识的,桐拂与他们闲说了几句,就往平素惯去的几家问价沽酒。事儿办定了,大日头底下暑气重,她买了份凉水荔枝膏边走边瞧热闹。
眼瞅着前头铺子前围拢了许多人,桐拂也凑上前去。门前支了案几,一个女子正临街卖酒,戴着纱笠瞧不清样貌。身后一人抚琴,听着是梅花引。酒坛开了封,酒香合着梅香顿时四溢开,众人皆垂涎赞不绝口。
那女子皓腕轻抬,将坛中悬于酒面的生绢袋取出,随手将袋中之物散在案面之上,竟是盛开的朵朵梅花。围观的外乡人顿时哗然,“这大夏天的,哪里来的梅花?这是什么戏法?”
那抚琴之人起身,“想知道是何缘故,且先赏一回姑娘的梅舞,届时自会晓得。”
众人忙挪开地方,那女子也不上前,竟转身走近铺子门前,抬手执着垂下的一道锦缎,拧身而上,轻飘飘落在二楼的栏杆内。这一下,当真是翩若惊鸿宛如游龙,众人呆了一呆才回过神,纷纷喝彩。已有按捺不住的,往那栏杆内投去了铜钱碎银。
梅花引琴声已起,听着若有若无,在这喧嚷坊间竟不曾被湮没分毫,碧山绮云清清杳杳。那栏杆后的身影,正如枝上新梅,含风露,廊下待月侵。又似庭院雪深处,帘栊清晓,冰骨清寒……
又听她唱词淡淡,“断回肠,思故里。漫谈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
听者,未饮,已醉。
琴声渐疏,那曼妙身姿回旋而落,一捧梅花尚是花苞,自她袖中而出,尽数落于案上水甑内。甑下新炭微火,那些花苞入水即刻蓬然绽放,清新四溢沁入心脾。众人已是目瞪口呆竟顾不上出声。
她用长勺将盛开的梅花捞起,分入一旁的酒盏之中,又抬手取了一旁冰鉴里的白酒,扬腕间,清亮寒凉的酒汁自壶中而出,一一点入罗列成排的酒盏中。那里间的梅花遇酒,急急旋起,酒与梅,香气交叠,直冲入五识……
一时人声沸腾,众人纷纷拥上前取酒品尝,铜钱碎银落入匣中叮咚不绝。
桐拂却移不开步子,那身姿、那调子,兮容?
她正欲上前一问,被人扯着领子拖了出去,那人哑着嗓子,“总算找着你了!”说罢松开了手。
桐拂扭头看去,吓了一跳,“卢潦渤?你……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他的面色不善,不但不善,还有些苍白。
“你的伤好了?药用上了?”桐拂望向他的肩头,那里鼓鼓囊囊,应是包扎过。
“什么药?”他挑着眉,更加不耐。
“我刚才去江边找你……”
他踏前一步,居高临下瞪着她,“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我?你认识她?”他顿了顿,“你若敢说一句假话,我多得是法子把你弄死。”
大概是发狠用了力气,牵扯到伤口,他痛得嘴角一抽。
桐拂一叹,“我原先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她,我真的是路过。那晚,我先到的湖边你们才来,之后……”
“你都听到什么了?!”他还是恶狠狠地,但明显收敛了动作。
“没什么啊,不就是你的心上人逃出来,你俩见个面。这事再寻常不过……”
“闭嘴!”他显然气得不轻,“说,谁让你来的!”
桐拂手一摊,“到底是闭嘴还是说……”猛地想起兮容还在身后,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去寻个人,马上回来……”
只觉得手臂上一凉,似是缠上了什么,低头一看几乎闭过气去,一条银蛇稳稳盘在那里,纤细如麦秆。
“你再多走一步,它就会咬上一口,然后,你就该转世投胎去了……”卢潦渤的声音凉凉,自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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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流光剥落鲛人泪
周遭熙熙攘攘,醒醉喧哗,彩舫笙箫渐近渐远……桐拂一动都不敢动。
她晓得手臂上那东西正盯着自己,却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些微动静将它惹恼了。投胎转世什么的倒罢了,只是这法子,实在毛骨悚然了些。
“卢公子……”她试着唤他。
身后没动静。
“卢少侠……”她声息万分小心拿捏着。
河风倏而过,炎夏生寒栗。
“卢……你看,这个样子不大好说话,要么你让它换个地方凉快……”
卢潦渤慢悠悠转到她身前,“我看它挺喜欢你,说实话,它其实也不大听我的,毕竟是生在海边的树林里,性子难免有点野。”
桐拂再要说什么,迎面有人过来。
“哟,桐姑娘,大热天的,杵在日头底下仔细暑气……”路过的沽酒郎招呼了一声又离开。
“这不小拂姑娘么?又来沽酒了?有空去铺子里坐坐……”码头上跑腿伙计点个头也跑远了。
她再往方才抚琴跳舞的铺子前瞥去,除了争抢着买酒的人,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卢潦渤歪着脑袋盯着她,“桐拂……这儿认识你的人,还不少。”
桐拂眨巴眨巴眼,“你肩上的伤,我替你瞧瞧。我爹行医的,我虽没跟着学,但倒腾个伤口还算是内行。你那日受伤又入了水,若不早点敷药,怕是有大麻烦。”
他面上冷冷,“不必,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天这么热,伤口容易烂。你想想,我若当真想害你,何故又来助你?之前找你,是为了一个案子。那夜我去御赐廊找人,也是刚好遇上你们。方才去宝船厂找你,就是给送药的。
喏,我的船就在河边,最小的那个。信不信得过,随你。”
卢潦渤远远看见那艘细长的舟子,又看了她一回才道,“走。”说罢转身就往河道边去,走了两步发觉身后没动静,扭头看去,她兀自僵着手臂站在日头低下一动不敢动。他皱了皱眉,“怕什么?你走你的路,它现在不饿。”
桐拂瞧他大摇大摆往河边去,只得提心吊胆跟在后头,也不敢去瞧它,嘴里念叨着,“我跟你说啊,这京师里头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蒲藕芦蕨枸蒿蓉菊,你得留着肚子是不是……”
卢潦渤肩上的伤,吓了桐拂一跳。那夜明明见到他是被箭矢刺中,但眼前的这个伤口却撕开极大。若非他之前用短刀挡了一下卸去了些气力,这一箭怕是要将他穿透了。
“这是什么箭?怎么如此厉害?”桐拂犹愣着。
他脑门上都是汗,“铁梨木,木送子,算我命大。”
“什么木什么子?从未听说过这兵器,也太狠辣歹毒了……你是铁打的么?”桐拂咂舌,一边手上不停,将简单敷了药的地方冲洗干净,“伤成这样还满大街晃悠……”
他鼻子里出气,“这算什么,爷受得伤比这厉害的,多了去。”
“你不是造船的么?能受什么伤?”
“采珠。”
桐拂手下一顿,将腰间的串珠摸出,“这个?我常去湖底摸来……”懒人听书
卢潦渤瞅了一眼那串珠子,甚是不屑,“湖底?与盆里取珠有何不同?南边海里采珠,听说过?”
“媚川都?!”她讶然,“那不是南汉专门采珠的水师?早没了……”
“媚川都是没了,采珠人怎么能没了,权贵人家看上的宝贝,自然会想法子去弄。”
“海里……”桐拂琢磨了会儿,“没见过海,海里的贝该是在很深的地方,怎么下得去?”
“腰上拴根绳,提着采贝刀,一口气潜到水底。船上的人牵着绳子另一头,绳子晃了,就拉绳子,把人拖上来。运气好的,拖上人来。”他顿住。
“运气不好呢?”桐拂觉得后背有点发凉,问出来就后悔了。
“拖上来,绳子那头的人没了,或者,只剩个……”他没说下去。
桐拂的手颤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将纱布缠利索了,“那你……怎么会跑来京师造宝船?”
他没吭声,桐拂心里却是一个佩服,自己手上已经是十分小心,但这伤痛非常人可以忍受,他到现在连哼都没哼过一声。
“你问的案子,是河道里水妖的?”他冷不丁问道。
桐拂点头,“是,七条人命,十几个人被抓走了拘禁,回是寻回来了,只是没一个说得清怎么回事。”
“这种案子官府自然会去查,你起什么劲儿?”
“可知道鲛人?”桐拂忽地眼神烁烁盯着他。
卢潦渤猛地起身,眸中怒意骤聚,看得桐拂一阵胆寒心悸。“你到底要问什么?!”他起得猛,必是牵动了伤处,脖上青筋跳了跳。
“我在水下看到过,”她咬着牙,欲避开那迫人的凌厉,“那人身上有鱼鳞,还有……”
“胡说!这世上没有鲛人!”他的身形将她笼着,压抑不住的急怒,“爷路还不会走的时候就被丢进海里游,合浦的珠池、南海、交趾的海,你去打听打听,水性好的可有胜过爷的?!没鲛人什么事,那都是胡扯!”
桐拂有些慌,这船里也没旁人,若把他惹疯了还是自己倒霉,忙转了口,“没有就没有,你当心伤口再崩开了……”
话没说完,他人已经蹬蹬蹬走出船去,桐拂想着方才他说的交趾二字心里一动,忙往外追,“峨嵋是什么?”
他人已经上了岸,脚底下一慢,“在交趾,峨嵋是妹妹。”言罢,人已没入大街上熙来攘往之间。
妹妹……桐拂心里一喜,看来那人果然与交趾脱不开干系。但莫名的是,那人又为何会对着十七唤妹妹……究竟是不是残棋……
迷迷糊糊琢磨了一回,猛地想起一事,她整个人顿时僵住了,怎的忘了手臂上的那条……
“小拂!”一声唤惊得她狠狠一个哆嗦,抬头看去,河岸边立着的是金幼孜。
她另一只手颤巍巍指着那手臂,“柚子快……快帮我把它弄下来……”
金幼孜的脸色顿时变了,桐拂心里叫苦,难不成自己已将这小蛇惹怒了?
他盯着她,调子里分明的不悦,“这辈子,你也别想将它摘下。”
桐拂猛地低头看去,那手腕上除了清凌凌的白雁玉钏,哪里还有那小蛇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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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绿树阴浓夏日长
悬着梅花招牌的酒作坊,并不知晓方才跳舞的那位姑娘姓甚名谁,只说是她自己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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