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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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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能办,我就要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金秀自信一笑,这笑容霸气无比,就连侯艳年原本还惴惴不安,怕此事不成,可见到金秀如此,心里头也忍不住暗想,就算是此事不成,面前的这位纳兰大爷,绝对值得结交,只要是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京中的这条线务必要拿住攥牢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金秀说完了这个话,也就不看邢主簿了,“邢大人意下如何?我给你一盏茶的考虑时间。”
  邢主簿有些犹豫不定,他似乎要考虑很久才能把今日这事儿给消化掉,但是显然金秀不愿意多等,并且侯艳年也不愿意让他多等,“老邢,过了今个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若是不愿意,就请回去,纳兰大爷今日也是恰逢其会,不然你以为就靠着你这八品官儿的身份,平日里头还能得他眷顾吗?你若是不愿意,那回去别说出去就是了,我们再去找马县丞,我就不信,死了你邢屠夫,我们就要吃混毛猪了。”
  有侯艳年在此,又见金秀气度如此斐然,再听到如此厚礼在面前,邢主簿如何忍得住,自然是要动心的。
  人只要有了欲望,就会被别人有可乘之机。
  邢主簿朝着金秀端起了盖碗,“今日小的,就先以茶代酒,敬纳兰大爷一杯。”
  金秀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侯艳年,单手拿起了盖碗,和邢主簿轻轻一碰,“那么就是最好了,也不瞒邢大人,我纳兰家沉寂许久,世人都觉得我们无能可欺了,我却不这样想着,我想着要重整旗鼓,一展纳兰世家的气势,决不允许一些宵小之辈敢踩在我纳兰家的身上作践!”
  “我说的话,邢大人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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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新人之选(下)
纳兰信芳原本今日是宿醉之后懒洋洋的,而且他也不是很听得懂金秀他们交谈的内容,可听到了这句话是完全听懂了,他身子慢慢的挺直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金秀,“如今机缘恰合,有侯七爷作保,我也来找到邢大人,这事儿成了,那么,谁敢说你邢大人京中没有靠山了?”
“是,”邢主簿也不是犹豫之人,既然是决定了要富贵险中求,那么也不再纠结什么,“那么,纳兰大爷要小老儿做什么?上折子弹劾黄县令吗?”
“不,”金秀早就想好了,“踩人不如捧人,我要邢大人你,上折子赞扬黄大人。”
“这是何意?”邢主簿又惊讶了,不过他今日惊讶的事儿太多,神经刺激的已经够到位,这点事情不够刺激了,他也只是微微惊讶,邢主簿原本以为他要先当过河的弃子,起码要在黄县令倒霉一事上,他要扮演不光彩的角色。
以下克上,在中国是不吃香的,黄县令如何倒霉,这事儿邢主簿自然要出力的,说不得就要弹劾上司,他已经做好自己个的名声要烂大街的可能了。
当然了,世界上最正确的道理,那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是天然的不和,职权的冲突,责任的划分,都不免有很多扯不完的帐可算,而且黄县令的性子可不是那么软绵喜欢分权的,不仅是自己个的一亩三分地不许别人染指,最近更是将邢主簿的权限也一概给侵占了,邢主簿自然不忿的很。
“何必要弹劾他?你这下属弹劾上官,就算是成了,邢大人你也不可能直接就升任定兴县正堂,反而在官场上臭了名声,以后再难更进一步,我纳兰家需要的是可靠的帮手,绝非随意抛弃的弃子,这事儿自然不能你来做,”金秀笑道,“你要上折子,不是弹劾,而是要请他留任。”
“留任?”这又是说不通的道理了!
“是,留任,”金秀坚定的说道,“你这下属推举上司,自然是要赞美,而且还要说的很好,说万民敬仰这些套路,赞扬黄县令的好,想必这不用我来教了。”
邢主簿点头答应下来,这既然是赞扬的话,这折子递上去,也没什么大的妨碍,想必就算是黄县令知道了,也以为自己要拍他的马屁,日后若是暴露出来众人密谋的事儿,自己也有点转圜的余地。
“那么小的就回去写这个折子了,”邢主簿朝着金秀拱手,“且等我的好消息。”
“老邢,你还就在这里头写了是了,”侯艳年看了一眼金秀,对着邢主簿笑道,“你还能送的出去?若不是纳兰大爷这的门路,你这折子只怕是直隶总督府那边就到不了,人家现在升迁在即,一切求稳,什么幺蛾子都不愿出的,纳兰大爷预备着直接送到通政司去,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八品的官儿,说话有谁爱听呢?你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就是这么一个理儿!”
邢主簿知道侯艳年对自己个不放心,于是答应下来就在当庭挥笔而书,一下子就写成了折子,递给了金秀,金秀让侯艳年看,侯艳年看过,朝着金秀点点头,金秀笑道,“如此就极好了,就请邢大人带回去,用好了你大章,再套好盒子,送到我这里头罢,今个我就送到通政司去,把你这拳拳之心让别的人也可以知晓。”
邢主簿苦笑,但神色还是较为轻松的,“小老儿的身家性命,就托付在纳兰大爷身上了,却不知,”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也似乎有探求之意,“什么时候我能福气入京,拜见纳兰老爷?”
金秀和纳兰信芳相视一笑,“那也是要机缘的,邢大人,”一直没开口的纳兰信芳直哼哼,有些看不起邢主簿,“你还只是一个八品的官儿,就想见我阿玛,未免也太要强了罢?”
金秀忙打岔,“二弟,不可无礼,”她又对着邢主簿解释,“只要是邢大人办好了这事儿,自然可以入京去见,而且,只要是邢大人能再进一步,成了定兴县的正堂,怎么会没有机会相见呢?日后入京述职,见面打交道的时候,才叫多呢。”
邢主簿满意点点头,金秀又告诉他,“定兴县大牢之中有一位京师来的读书人,唤作是善保者,乃是我的旧相识,若是邢主簿方便,还是照顾一二比较好。”
“若是往日,我必然不会开口,可既然这黄大人要走了,底下的人和事儿,他就不是那么都派的动了,”邢主簿才明白,为何这些日子黄县令是一切事物都要自己抓住不放手,这个时候只要露出那么一丝半丝要走的意思,不管是不是高升,地下的人就会闹幺蛾子了,“这事儿包在小老儿的身上,送的出来送不出来,小的不敢打包票,但照顾妥当,还是简单的。”
这也不过是过了二日,但似乎时间被拉长了好些,金秀只觉得这几日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儿,她有些疲倦,但精神头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始她所谓的“借势”之事而兴奋如斯,她见到邢主簿出去,对着纳兰信芳点点头,“好了,芳哥儿,你的事儿来了,等会等邢主簿拿了折子来,你就速速进京,把这个折子交给你的发小小五,我不管你什么办法,总是要把这个折子塞到通政司去,而且还要快些被看见。”
“这有用吗?”纳兰信芳有些不情愿,这才出京呢,又要回去了,而且他对着自己夸下海口说认识通政司的人还是有些后悔的,怕若是办不成这个事儿,那个什么善保救不救的无所谓,可在金秀面前丢了份儿,这可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人最不想见到的,“只怕是没用吧?”
“自然有用,你拿去就是,若是那小五不答应,说明你们的干系也不过如此了,”金秀眼珠子乌溜溜的转了转,“自然,你也可以叫阿玛出面办这个事儿,只是未免杀鸡用牛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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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反其道之(上)
纳兰信芳听到金秀这么说,他才不会答应呢。
  告诉阿玛?没有好处,不会出面,而且我肯定会受阿玛的责骂,责骂还好,说不定还要上家法,纳兰信芳摸了摸鼻子——他这个从金秀处学来的动作学得很快,于是起身,心里头打定主意,如果小五不答应说不得也只能是揍死他了,“那么我就回去了。”
  “还不着急,”金秀闲闲的说道,“我这出来,一件事儿都还没办好,却又扯上那么多别的事儿,佩德兄,。倒不是说我不帮衬的意思,你别误会,可只是那惹出这么多事儿的赖五,如今我还没找到正主发落他,我这心里头实在是不顺,芳哥儿要出气吗?那么不如先去揍了他一顿,神清气爽的入京,如何?”
  金秀在出主意,纳兰信芳听到可以打人不负责任还有人担着,顿时来了精神,“大哥,你要找人揍他?”
  “不揍这个人,怎么解气?”金秀笑道,她又对着侯艳年,“说不得要请佩德兄派几个人跟着了。”
  仗势欺人,这是侯艳年喜欢做的事儿,他自然答应,对付一个地痞无赖,想必还是简单,何况手下那么多打手养起来,总是要干这些活的,侯艳年也不怕事儿大,“打人容易,那要断几根骨头?还是干脆就打死算了?”
  纳兰信芳一哆嗦,金秀摇摇头,“让他丢脸即可,其余的没必要,最要紧的事儿,要把赖五打了,看看,咱们这稳居钓鱼台的黄县令,还坐得住坐不住!”
  黄县令刚开始还是坐得住的,特别是他一边抓紧在定兴县的权力在手,无人敢抵抗,十分爽快,抽空一日去何园听戏,却又见到那样的绝色,更是心动不已,于是忍不住拿话点了点侯胖子,侯胖子还没把人送来,这算是小遗憾,但也算不得什么,日后有他吃苦的时候。
  他正在稳居钓鱼台,可听到了几则消息,就不免让他坐不住了,一是赖五被打,被打的人说是京师里头的。
  这不算稀奇,赖五本来就是无赖的性子,被打很正常。若不是看在自己个新来定兴县的时候,是他第一时间投诚并且提供了许多当地人的秘闻阴私之事,算的上有点用处,再者黄县令也需要这种千金买马骨的人物在,所以也就收留下来了。
  被打很正常,但是打的人就不太对劲了,赖五拐着脚鼻青脸肿的进县衙哭诉,说是纳兰家一个纨绔打的,没来由带着一群打手打了就跑,没拿什么东西,但是把看得见的东西都砸了。
  若不是看在这个人还有点用处,黄县令是不会理会他的,当然,接下去他也没什么用处了,黄县令马上走人,赖五也排不上什么用场,但是京师……黄县令皱眉,纳兰家的人那一夜在何园见过,这次还出现,难道是和那关在牢里头的钮家少年有干系?
  想到了钮家少年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黄县令就不免心里头又是一阵火热,他拦住赖五的诉苦,“好了,没完没了的做什么!我这就发海捕文书下去,通缉他就是了,我且问你,他过来找茬的时候,有没有说起别的什么?”
  “哎哟……哎哟,无非也就是说,”赖五捂着脸,“说我什么身份,不该惹的人也敢惹。”
  这话的意思……黄县令有些吃惊,他顿时想到了钮家少年,“你不是说了!”他厉声说道,“钮家已经破落,走投无路了吗!”
  赖五被吓了一大跳,“是,是,钮家早就破落了,不然的话我如何敢做这个事儿,也是为了大老爷您啊……”赖五嘟囔着,“十五顷的田地,在太平年间谁会舍得卖?若不是拿着这个法子来摆弄人,那善保也不愿意贱卖啊……”
  黄县令的眼神阴了下来,冷酷的盯着赖五,赖五摸着脸不敢再说下去了,“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说这定兴县,怎么会突然来了纳兰家的人,若是以往,我必然是不放的,只是如今这非常时刻,还是少沾染是非的才好,”他思索了一番,还是要从大处着眼,不必计较这些小事儿,特别是什么田地,既然是要高升去晋中当巡粮道,就无需为了这些蝇头小利而冒险什么,“不如就放了罢。”
  这时候赖五不干了,在黄县令看来十五顷的田地是蝇头小利,但是对于他来说,可真是大到不行的利益,巨额利益,“老父母!”赖五顾不得脸上的痛了,忙称呼黄县令,“这十五顷的事儿是小事儿,您说的没错,可那钮家大爷,还没低头呢,”他抬起头仔细打量黄县令的脸色,“钮家大爷如此绝色,倾国倾城之貌,外头可是见不到了,若是等着他低头了,老父母再把这十五顷的田地还给他,那时候才会让他真正从了大人您吧?”
  想到那人的容貌,黄县令还真的有些意动,“那么,还是熬一熬他才好,”黄县令一时间又被善保的容貌给勾住了,错失了可能解决棘手问题的最佳时机。
  再到后来,黄县令就算是想放人,也来不及放了。
  这个错过时机的悔恨很快就来临,黄县令到了第二日,一下子就得到了不得了的“好消息”,自己手下那个邢主簿给自己狠狠的背后捅了一刀,竟然上折子赞美上司黄县令,折子竟然保定府一概都不知道,直接就到了通政司!
  黄县令又惊又怒,这个时候也顾忌不得什么主官的体统——若是主官要见副贰之官,从来只需要召见即刻,邢主簿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来奉承主官。
  可这个时候最重视体统的黄县令都不顾及了,他亲自来到了邢主簿的家中,推开那些迎接自己的仆役,大声喝问邢主簿在何处,听说他在后院,也不顾及什么内外有别的忌讳,一下子龙卷风的冲到了后院之中。
  真是十分失礼的举动了,这样没有通传就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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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反其道之(中)
所幸邢主簿并没有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少儿不宜之事,只是在后院喂鱼缸之中的漳州大眼凤尾金鱼,黄县令不理会不敢拦着自己只敢小声劝说的下人们,冲进了邢主簿的后院之中,邢主簿听到了黄县令的高喝声,转过头来,才见到神色狂乱的黄县令冲到了面前,于是奇道,他很是有气度,不生气,只是淡然发问,“县尊大人这是怎么了?急匆匆的这个样子?”
“我问你,”黄县令稍微收敛了一些疯狂的神色,但仍然是怒气冲冲的对着邢主簿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谁叫你上那个折子的!”
“什么意思啊县尊大人,”邢主簿还在装傻,“下官这每日都没什么事儿,只是呆在家里头厮混着,这不,还在喂鱼呢,你这不明不白火急火燎的冲到我家里头,劈头盖脸就这么一问,”邢主簿微微摇头,“我还真不知道您这说的是那一封折子呢。”
“自然是褒奖于我,还要挽留于我在定兴县的折子!”黄县令原本稍微收敛了一些怒气,见到邢主簿这假痴不癫的样子,又是火冒三丈,“你那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如此,”污蔑我?肯定不对,但是黄县令又不愿意直接说出邢主簿是否知道自己要高升的意思,于是就继续说道,“敢如此阻拦我!”
“县尊大人,还请慎言,”既然是已经撕破脸,所以有些礼仪礼数上的事儿,邢主簿也就不顾及了,他施施然的坐在了一边,“我这是上折子为您请功,说你在定兴县事无巨细,都要过问指导,实在是辛苦之极,定兴县大治,这都是您的功劳,我这说好话呢,”邢主簿端起了盖碗,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算是阻拦您呢?”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黄县令脸上清白一片,随即又变成了猪肝色,“你没有这样的胆子,”边上邢主簿家的仆人送了茶水上来,也被黄县令不耐烦的一挥手,“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邢主簿见到黄县令如此,心下觉得十分的痛快,想着自己若是斗不过黄县令丢了官,能够见到素日里头阴阴的黄县令如此暴跳如雷惊慌失措的,也就值得了,他见到黄县令如此,心下好笑,嘴角就忍不住带出讽刺的笑容来,“下官绝无此意,这些日子什么差事儿也不必干,日子过得清闲极了,想着日后还要县尊大人如此才好,能者多劳嘛,这是小老儿的一点私心,如何会有人指使呢?”
他见到黄县令又要发飙的样子,又连忙添了一把柴,“定兴县的父老乡亲也都如同下官之心啊,李家家主已经把县尊大人要高升的事儿说出去了,大家伙可是都不依呢,他张罗着要送给大人万民伞,恳请大人不要离开才好。”
“原来这事儿,还有李家家主一份,”黄县令见逼不出来邢主簿的真话,于是冷冷一笑,“你既然说他有份,说不得我再去问他也就是了。”
“是吗?”邢主簿摇摇头,“只怕是县尊大人来不及了,他这会子应该是在保定府的大堂上。您找他,只怕是找不到。”
“你!”黄县令又惊又怒,“他去保定府做什么?你要他去做什么?”
“李家家主在家里头预备好了万民伞,又怕大人您不愿意收,所以就送到知府老大人那里去了,就希望知府大人把您给留下来。”
“好毒啊你!”黄县令大惊失色,脸上的怒色是全没了,变成了惊恐之色,自己要离开定兴县知县的事儿保定府那边无人知道,走的是京师里吏部的路子,只要是吏部文书下达,自己恍然做不知道,保定知府不会介意,反而羡慕黄县令有福气。
可如今这样闹出来,保定知府心里头会怎么想?哦,那你提前攀高枝了,不和我招呼也就罢了,还嘚瑟出去世人皆知就我一个人瞒着?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四品知府黄堂放在眼里?那黄县令你这离任的考评,我为什么要给你这闹心的东西写好?
世人也会觉黄县令不识抬举不懂大体,官场上最要紧的不是清廉不清廉,而是要懂规矩,知道进退,上下关系都要打点妥当才好,若是上下级关系处理不好,就算是再有才,也会在官场之中被碾压成粉末,风一吹,就散了。
邢主簿的心肠何其歹毒!黄县令怒视邢主簿,“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邢主簿笑眯眯的说道,“让黄大人您多留在定兴县,您这么喜欢揽权,就请一直揽权下去好了,何必要去当什么晋中巡粮道呢?还是让您在这里头多能者多劳罢。”
黄县令仓皇离去,他还以为邢主簿破罐破摔,不是想要送自己走,而是要让自己继续留在定兴县,他来恶心自己,他来不及和这个放弃自己仕途的人继续纠缠,他现在就想着要先把保定府那边李家家主去惹出来的事情给化解掉。
邢主簿见到黄县令离去,心里头一口恶气才出了不少,世间上,怎么会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儿?又可以看到政敌送死去,自己又可以再进一步,这可真是人世间最得意之事了,邢主簿默默站在鱼缸边上体会了那喜滋滋的心情许久,这才吩咐人,“来人!传我的命令,去把大牢里的那位钮家大爷给放出来。”
“老爷,只怕是县尊大人不下令,牢头是不会放啊……”
“以前是不会,可如今呢?俗话说的好啊,”邢主簿心情极好,甚至还开起了玩笑,“人走茶凉,他都快走的人了,如今定兴县的人也快都知道了,牢头很聪明,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要走的黄大人来得罪我的。送佛送到西,纳兰大爷说这个人要多照顾,我就不如送了他出来,对,”邢主簿点头,真是佩服自己的好脑袋,“快把人带出来,我这就送到何园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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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反其道之(下)
黄县令以为他的事情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黄县令的倒霉事儿,远远不止这些,他还没出发去保定府当面找知府大人解释这个事情,偏生别的坏消息又来了,河间府行文过来,言辞不太客气,说有家奴刘全在河间府击鼓鸣冤,状告有赖五以奴欺主,侵占钮家十五顷土地,不知道定兴县在干什么,这样的事儿,为什么自己不处理,反而要到河间府来告状,潜台词里面,无非也就是指,是不是你定兴县收受了什么好处,故此偏袒赖五?
这当然是实情,但是很多时候实情是不能被说出来的,这事关于黄大人这定兴县县令的颜面,这不过是花了侯艳年五十两银子,再加上纳兰信芳提供的那份书信,那份书信甚至都还没有给河间府知府亲自看过,只是让他的师爷看过,又使了五十两银子,这公文就轻轻松松的拿出来了。
邢主簿到了何园,邀功说是钮家大爷已经放出来了,金秀原本想马上要见,但是想到侯艳年在侧,这个人……咳咳,还是先别让他看到的好,于是请李家人,“把钮家大爷安置下去,让他洗漱好了休息休息,就说已经没事儿了,我马上就去见他,全叔在河间府,马上就能回来。”
她思来想去,还是要把侯艳年支开才好,她先请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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