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玄天后-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纳兰信芳忙从金秀的面前躲开,躲在了金秀的身后去,元家那破旧的后院之门出现了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白玉腰带,头戴着六合一统瓜皮帽,脚底踩着皂底官靴,双手背在身后,双眉入鬓,剑眉星目,容颜俊朗,眼神深邃,进了此地,就是盯住了金秀。
  金秀今日穿了一身绛红色的大袄,底下是深青色的百褶裙,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两把刀,除却青丝,一点珠翠都没有,只是在鬓后戴了一朵橘黄色的绒花——这还是母亲玉芬给她做的。手里头还拿着锄头,一双布鞋外头套着草鞋,显然,是真的在收拾菜地,并不是作秀之举,福康安看到这里,实在是惊讶,他起初还以为纳兰信芳是在骗自己个,他就根本没想到,会在长街之上不卑不亢说出如此惊人话语的少女之家竟然会出自如此寒门。
  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是昔日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之时,那时候,若是有什么天纵之才,突然出现,那大概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山门放出来搅乱天下风云的奇才,别人就不说,单单说鬼谷子门下的庞涓孙膑二人师兄弟的争斗,就直接影响到了两国的国运。
  如今这个时代,不太可能存在什么隐世山门了,起初福康安惊闻纳兰信芳所言之语,还以为又是什么山门高人培育出来的厉害人物,可到了这里,竟然见到金秀在这里头锄地,就不免真的吃惊,这还是寻常护军人家吗?
  金秀拿着锄头,也不放开,只是微微屈膝,“福三爷。”
  “你知道我行三?”
  “这话,多新鲜?”金秀微微一笑,“富察家最厉害的少年俊才,就是福三爷,谁都比不上的,那一日得了福三爷的名讳,我若是还不知道,那可真是蠢钝如猪了。”
  她说完了这话,一双眼睛宛如深邃的秋水一般朝着福康安看去,看着福康安一动不动的,福康安似乎明白了金秀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甘不愿的朝着金秀拱手,算是行礼过。
  金秀满意一笑,将锄头交给了纳兰信芳,“贵客来了,没有别的招待,还是请在我这凉亭之中一坐罢,至于你,”金秀转过头来,“芳哥儿把这几块菜地都给我锄一遍,务必要又深又透。”
  “啊?”纳兰信芳目瞪口呆,“我如何会做农活?这伺候庄稼的事儿,我不会做啊啊!”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金秀笑道,“若是不做,你回去就是,这边,就不要你跟着了。”
  纳兰信芳才不愿意家去,他刚才想看好戏没看着,又被福康安裹挟着到了元家,心里头若是说很乐意没有一肚子的气,那是连金秀也不相信,而且他自己个拿福康安没办法,但他对着金秀有迷之信心,希望金秀可以让福康安吃瘪,最好比上次长街上让福康安吃瘪,要来的更大一些,那么就算是今日一直在这里锄地,也是心甘情愿的,于是他马上接过了锄头,“姐姐的好意,我自然是要领受的,福三爷乃是贵客,您要好生招待才是。”
  “招待”两个字儿他特意咬的特别重一些,金秀了然,这边却不说话,只伸出手请福康安入亭子之内,亭子内和之前的毫无区别,唯一的就是在纳兰信芳素日里头写笔记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架瑶琴,那瑶琴样式古朴,纹饰以金玉之物,又有许多提拔刻字,显然是极为珍贵之物,似乎不应该在此地出现,福康安看了一眼,金秀笑道,“这是从纳兰家拿来的,今日我借花献佛,弹一首曲子,以奉尊客,如何?”
  福康安点点头,他倒是要看看金秀有什么花招,都可以使出来,他就在这里等着,待客不能没有茶,二妞早就在外头准备好了,见到两人坐下,忙提了一个茶壶来,给福康安倒了一碗热开水,随即朝着福康安福了福,又马上迅速的跑了出去,二妞跑了出去,到了外头玉芬屋里头,对着母亲兴奋说道,“园子里头来了一个好看极了的少爷!”
………………………………
四十五、新亭旧赏(二)
玉芬正在低头理着丝线,她知道金秀这些日子忙,时常出门之外,也要处理完成桂大奶奶时常突发奇想交代出来的任务,所以什么事儿也没有派她,若是以前,肯定是要金秀来帮着自己做针线活的,但自从金秀悄悄的拿了几两银子出来,交给玉芬,说是在定兴县赚来的银子,玉芬十分惊恐,问清楚了是卖诗所得(金秀没敢说有两百两),问清楚是正经途径赚来的银子,玉芬十分高兴之余又忍不住抹泪,觉得自己家竟然要让女儿出面赚钱,真的很是过意不去。
  金秀自然劝慰,玉芬高兴之余,也深感欣慰,家里头从此不再那么的艰难,家里头的用度也可以宽泛一些,玉芬还说要把这个银子存起来,当做金秀以后的嫁妆,金秀倒是说不必,开玩笑这么几两银子,如何够嫁妆?“日后还是有银子的,奶奶如今有身子,肚子里头怀着弟弟,这好吃的要紧着吃,不必省钱,何况如今阿玛不在家里头,也少了嚼用,奶奶是多养身子才好。”
  这家里头有了些银子,日子就从容多了,再也没有什么太困难的点,玉芬也偶尔可以炖一碗红糖鸡蛋,补补身子,二妞也多了一些零嘴可吃,按照金秀的意思,总是先把外头的那些“鸡爪子”——就是各家各店上门送水送炭送烧饼留下来的记账凭记,都还了债,一概消除了才好。玉芬却说不必,“这惯例都是到了腊月年底的时候,才是各处过来催款的时候再还,咱们如今是有些钱,可若是提前还了,街坊邻居岂不是也要逼着还了?到时候他们一时周转不开,倒是要埋怨咱们家到了。”
  元家如今的资产还算是比较丰厚,富祥每个月的禄米,领回来家里头吃,这个是固定的出息,虽然这些年禄米质量越来越差,发放的量也是越来越少,但多少总是还能吃几碗饱饭的。
  若是抛开这个,再论起其余的东西,那么家里头可是一点钱财都没有了,之前金秀在纳兰家拿了的两个金银锞子,再加上这一次给了几两银子,这就是元家现在最后的家当。
  这些家当都算是金秀赚来的,自然金秀的体面就高了起来,而且玉芬瞧着,自己女儿也不过是多和纳兰家的大爷在自己家里头嘀嘀咕咕的,算不得做什么别的出格之事儿,再加上夫妻两个虽然知道天高地厚,但也心里头存了一丝别的想法,若是自家的大妞能够嫁入纳兰家,脱离苦海,这是两人愿意看到的。
  故此富祥因为缓了去丰台大营当差,所以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五城兵马司上班时间,素日里头极少在家,只有晚上下值的时候回来,其余的时间,玉芬就很少过问金秀的行踪了,任由她自己个做事儿,毕竟这个女儿有主意,心思也大,不必自己个管的太多,自己只要安心养胎就是。
  二妞兴致勃勃的进来告诉了母亲外头的动静,“芳哥哥带了一群人来外头,不过就一位进了咱们家,那位少爷,长得真好看!”二妞眼中冒出了星星,“和钮家大爷一样都好看!”
  玉芬自然是不知道乃是富察家的大爷来了此地,不然的话只怕是要马上跳起来,在她观点看起来,纳兰家就已经很厉害了,更别说是富察家,不过她还好不知道这回事儿,于是也就自然稳坐钓鱼台,她绣着手里头的虎头鞋,听到二妞这么说,头也不抬,“那你说说,今个这来的,和芳大爷,那个好看?”
  “芳哥哥不好看!”二妞皱眉说道,“眼睛小小的,脸上笑的也不好看!”
  玉芬忍俊不禁,“你成日里头吃人家这么多好吃的,你还说他不好看?只怕是芳大爷听到了,又要扯你的耳朵了!”
  二妞忙把耳朵给护住,嘻嘻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再说了这会子,芳哥哥正被大姐罚着锄地呢,只要奶奶不说,谁也不知道我偷偷说芳哥哥了。”
  玉芬微微吃惊,“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好端端让人家锄地去了?你姐姐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样,”玉芬皱眉,有些担忧,“只怕是不太好吧?”
  “奶奶别急,”二妞笑道,“芳哥哥笑嘻嘻的,高兴的很呢。”
  若是纳兰信芳不生气,这么说来,应该是闹着玩了,玉芬于是放心了些,“你姐姐那里有客人,你就不要老是去打扰她们大人说话了,你跟着我在这里头理线就是。”
  “奶奶,我想去听,”二妞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姐姐说的话儿,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玉芬听到女儿如此说话,不由得有些好笑,“姐姐和芳大爷说的话儿,讲的道理,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但是就觉得有意思,”二妞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就是想听,听着外头的话儿,可真有意思!”
  玉芬无奈的摇摇头,“你愿意听,那就跟着听罢,只一样,别被你姑爸抓住了你偷懒就是了。”
  说起了元家实际上的一家之主,垂帘听政的姑爸,桂大奶奶,二妞还是有些害怕的,而且她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糟了,糟了!姑爸说要滚烫的水泡茶,我这都还没送过去呢!”
  小八卦迷这会子回过神来,马上就跑出了玉芬这里,可是已然太晚了——脸色铁青的桂大奶奶,好像是正在捕食到处查看猎物的海东青一般,一下子就抓住了二妞,“我叫你去做什么了呢!你这个懒虫!”桂大奶奶冷冰冰的开骂了,“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二妞忙说马上倒水,可这会子桂大奶奶却是不喝了,她就站在院子里头骂了二妞好一会,二妞被骂的狗血淋头似的,这么骂了一遍,桂大奶奶很不过瘾,又连带着隔着窗户骂了玉芬几句,不过她还知道一些轻重,明白玉芬大肚子,不宜太过于折辱,于是又把战火发泄到了不在场的金秀身上。
………………………………
四十五、新亭旧赏(三)
大妞呢!”桂大奶奶怒不可遏,越说越生气,这也是因为没有人劝阻的缘故,若是金秀在这里,三言两语一下子将桂大奶奶的注意力给转移了,那么桂大奶奶再生气也不会这么一直骂下去,可二妞很是畏惧桂大奶奶,不敢说话,玉芬又在屋里头,语气轻柔,一时间接不上话儿,偶尔说几句话儿帮着劝解,却又激起了桂大奶奶越发的生气起来,“大妞呢!这会子死哪里去了?今个可是不是纳兰家大爷来听她忽悠的日子!她这个死丫头,又躲到什么地方去偷懒了?如今这还没有什么样子呢!就摆起了姑奶奶的谱儿了吗?”
  二妞忙解释,“姑爸,”她又圆又大的眼中蓄满了泪水,还强忍着没流出来,“今个有客!大姐在后头和客人说话呢。”她又连忙说道,“姑爸您别生气,我这就去给你倒茶,水已经烧好了,马上就拿给您!”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还学人家爷们一样,还会客!见外头的人!”桂大奶奶今日完全就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了,她这会子把怒气转移到了后院之中的金秀,“成日里头什么正经事儿都不做,针线活不做,家务活儿也不做,就知道在外头胡闹!我今个倒是要去看看,”桂大奶奶双手挽起袖子——这冬天都到了,这样露出胳膊也不觉得冷,“她到底是在菜园里头和谁在胡咧咧!”
  今个纳兰信芳没说要来,纳兰信芳是两日一次,今日原本不是来的,二妞没说清楚今天纳兰信芳在,桂大奶奶以为这尊大神不在,自己又可以去发落金秀了,实际上,桂大奶奶也不知道为何,虽然金秀对着桂大奶奶十分尊敬,甚至比元家任何一个人对着桂大奶奶都要态度谨慎,伺候周全,但桂大奶奶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元家之中,唯独对自己的权威有所挑战的人,肯定就是金秀,不会有其余的人。
  特别是上次这个死丫头被雷劈了之后,整个人似乎全部改了性子,说话滴水不漏这都罢了,这算是在自己的调教下,进展了不少,可这老是在外面跑,特别是去纳兰家之后,结交了哪位纳兰大爷回来,桂大奶奶就敏锐的察觉到,金秀这个人,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可是不行!若是这样,她翅膀硬起来了,这元家的一家之主,到底是谁,这还说得清楚吗!只怕是日后各个都要骑在自己身上了,今日就要先再教训她一次才好,桂大奶奶打定了主意,就算是玉芬挺着大肚子出门来亲自劝解,也无法让桂大奶奶偃旗息鼓,桂大奶奶挽起袖子,就好像是肉铺的金四要动手切肉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后院去了。
  玉芬心里头担忧极了,她不是担忧金秀被桂大奶奶惩治,实际上现在的金秀很难再被桂大奶奶折腾到了,但是玉芬就怕这在客人面前丢了面子!八旗护军之人,最讲究的还是面子问题,若是在外人丢了元家的面子,亦或者是自己女儿的面子,这可如何了得?
  想到这里,玉芬不免就有些难受的摇摇欲坠,二妞忙扶住了自己母亲,“奶奶,这可怎么办!”
  母女二人站在廊下,担惊受怕的竖起耳朵想着后院之中如何响起桂大奶奶那不饶人的呵斥声,两个人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会,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呵斥的声音,反而倒是等出现了一个太不常见的景象,桂大奶奶这又回来了!
  原本趾高气昂气势汹汹脸色红润的桂大奶奶,这会子脸色惨白,似乎见到鬼的一般,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着,似乎还得了重病一般,嘴唇也是蜡黄蜡黄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她趾高气昂的进去,可这片刻之间,却又是迅速的败退,好像是受了这么大灾难一般,气势全无,气势汹汹变成了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她迅速的走出了后院的那扇小门,身子摇摇晃晃,似乎还得了打摆子的病似得。
  母女两人觉得奇怪极了,桂大奶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得了绞肠痧的病吗?一下子就发作起来了?玉芬正要上前关切的询问,可是桂大奶奶却是一言不发,也不理会母女二人,也不去吆喝使唤二妞,啪啪啪,径直迅速的几步进了自己屋里头,啪嗒一下,将房门关的紧闭,什么声儿都没有出,躲在里头不出来了。
  这事儿就这样完了?玉芬和二妞相顾无言,心里头只觉得奇怪,这见到客人在不发作金秀,保全元家的面子,这种事儿,可不是桂大奶奶的作风,难道后院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玉芬怕出什么乱子,也不敢说遣二妞前去,忙走到门前看了看,却发现后院一切正常,纳兰信芳正在吭哧吭哧的锄地,金秀背对着自己,而那来人之客面朝这边端坐,露出了半个侧脸,两人在亭中似乎在说什么话儿,一切正常。
  玉芬见到后院无事,于是也就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安然退了出来,又问二妞:“二妞,姑爸刚才的样子,你瞧见了吗?”
  二妞用力的点点头,“恩,瞧见了!姑爸好像身子不太舒服?”
  玉芬不敢问桂大奶奶如何,刚才瞧见她进屋的架势,不像是身子不舒服的样子,于是她只是叫二妞看着茶水,若是桂大奶奶要,第一时间就要端茶去给她,免得又借题发挥起来。
  ——
  那瑶琴不像是这寒舍应该有的东西,福康安看了一眼,没想到就被金秀看出他的心思,于是金秀笑着解释了一句,二妞奉了茶来,退下之后,金秀于是就要抚琴,“我不善琴道,但贵客降临,无以招待,只能是一首琴曲,算是风雅之事。”
  金秀试了一下音色,于是叮叮当当的弹奏了起来,福康安家世渊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金秀这么一弹,他就不免微微皱眉,金秀的琴技说自己个“不善琴道”不是谦虚之词,的的确确是不佳。
………………………………
四十五、新亭旧赏(四)
眼前的这位姑娘,最多只是能把曲子全曲弹下来,若是论起节奏张弛有度,曲调平和中稳,那简直是强人所难不可能完成的,福康安不免有些郁闷,也有些丧气,他原本来势汹汹,不管如何,他是打定主意,要让纳兰信芳之后,也要这个姑娘给自己一个交代,具体是什么交代,福康安没有想清楚,但这赔礼道歉,委曲求全,是必然的。
  这一来,见到金秀如此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福康安心里头的怒气,其实已经消减了三分,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先去了纳兰家,和纳兰信芳周旋了许久,这来到西北条子胡同的时候,其实心里头的火气也已经消除了不少。
  尤其父亲傅恒在出门之前,知道自己要来纳兰家,也是特意叮嘱过,“纳兰家也是八大家之一,彼此这些年没有来往,但论起来,都是昔日多年几辈子下来的老交情,不管是那边,扯个一两个人,就能直接联系的上的,你去一去,自然先是赔罪,若是有机会,你痛快找那个纳兰家的哥儿闹一闹却也无妨,咱们有这样的胆气,这到底是少年意气,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傅恒爱子之心恰如其分,要他也可以闹一闹,无妨,福康安却是体谅父亲,知道他这一位当家人的确是辛苦,不愿意父亲在这些小事儿上分神,所以纳兰永宁不愿意管径直离开后,这倒是好说话了,却也不知道福康安怎么威胁,在福康安听来,纳兰信芳供出了自己的师傅——虽然没有正式拜师过,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成就。
  他却是不知金秀早就吩咐了纳兰信芳,只要稍作抵抗,就直接投降是了,学一学法国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已经是很大的成就,他今日起码颇为满意了,故此来元家的路上他心思松快,心里头虽然没有明确的意思,但若是金秀低头认错,言明自己不过是仗着口舌之快,损及富察家的清誉,这样若是道歉了,福康安大人有大量,这事儿也就算了。
  可到了西北条子胡同,到了此处,先是被请在亭子喝劣质的茶,又要听如此拙劣的曲子,福康安心里头的火气不免又起来,这是真真正正的待客之道吗?实在是欺人太甚!她把自己个当做什么了!
  金秀一个高音突然弹起,福康安听得越发刺耳,在他这样的音乐大家面前,曲有误周郎顾,今个若是周瑜在此,只怕是回头都要回成落枕。
  他不悦的冷哼一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这时候低下头来,无意之中扫到金秀的瑶琴之下,压着一叠纸,其余的都看不清楚,但他就看到了几个字,“缅甸地形……”他的心里头一震,一下子金秀的琴声顿时不知道是否风雅是否难听了,再看了一眼,只觉得上头似乎有山川地理图案等等,福康安一下子心里头就乱了。
  金秀拨了最后一个音,将水葱般的双手轻轻按在了琴弦上,双手微微虚空,姿态优雅,“恩……真是清玄幽静,人间难得之音哪。”
  纳兰信芳在边上正咬牙忍受着音波的攻击,听到这沾沾自喜的话儿,正挥着锄头,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就闪了腰去。腰有些疼,但又极为好笑,装作若无其事,竖着耳朵继续听着福康安会如何回应。
  福康安的俊容抽搐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的确不错。”
  这话说的真的是敷衍之极,但纳兰信芳真的很惊讶,他这么和福康安打交道下来,却是知道福康安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人,若是好商量的话,也不至于说秋后算账还要打上门来了。
  金秀的下一句话儿,就直接解答了纳兰信芳这个疑问,又戳穿了福康安为何如此好说话的假象,“福三爷,”金秀又拨动了一下最粗的那根弦,琴发出了一声沉闷之声,“您说的不错,不是在下的琴声罢?”她把瑶琴挪了挪,把她特意压在瑶琴下的那些写了字儿的纸张给露出来,“是这些东西吗?”
  福康安凝视金秀,这个女人果然厉害,不过是片刻之间,就知道自己所说的是什么,他凝视金秀,“你到底何人?”
  “我?”金秀一愣,“芳哥儿若是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来历,那么我今日再对着福三爷说一遍是了,我是元家的姑娘,家里头的老姓是蒙古正红旗元尔济吉特氏,家父如今在九门提督府五城兵马司当一个马甲,这就是我的来历。”
  “我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